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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奴的日常-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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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薛纹枢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宠,卫大将军表错情了。”
丢下这句话,掀门而去,留下捂着脸兀自发愣的卫诚。
☆、第064章
卫诚晚上自然是没有来的,毕竟白天才被纹斛狠狠地扫了面子;哪儿那么快放下身段儿来和解,纹斛也是冲着这一点才敢壮着胆子往他脸上招呼,毕竟比起得罪卫诚,他还是更舍不得让卫宁吃醋。
何况这两兄弟要真打起来就完了。
“我又不是打不过他。”
洗刷完躺在床上时卫宁还在赌气;当初顾忌着纹斛的安全;他可是投注了十二分精力到关注屋内动静上;卫诚抱纹斛的时候同他只隔着一块儿薄薄的木板;不管是动作也好说的话也好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就该把那条不老实的胳膊镟下来。
不对;还应该把那条祸根给镟下来!
“好了,知道你能打过他,这不是留着他的命还有用么。”
卫宁对纹斛一向言听计从;少有几次闹脾气叫纹斛稀罕得跟珍珠宝贝似的。褪去假皮的卫宁是一个俊俏挺拔青春正好的少年郎,因为常年习武的关系,身板儿要比同龄人厚实得多;看着总能叫人心安。
明明这个人比自己还小些;却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放心依靠的大男人。
“还生气?”
“他今天还抱了你。”卫宁握紧拳头,“说到底还是我的能力不够;如果我足够强大;你根本就不用再与他周旋。”
如果他足够强大,就不会让纹斛身中蛊毒,日日忍受寒气入骨之苦。
说到底,都怪他无能。
“是够无能的。”纹斛点头附和,“人蠢,不懂得哄我开心,还跟个小鬼一样要我来分神照顾你的情绪。”
卫宁被纹斛说得越发抬不起头来,他从来都有一种恐慌,怕纹斛被别人抢走,怕纹斛终有一天会被自己拖累致死。
“所以说我干脆找别人去搭伙过日子算了,干嘛跟你死磕,你说对吧。”
纹斛煞有介事征求卫宁的意见,仿佛只要他一点头他就会立刻投奔下家一般,看着那张郑重其事的脸,卫宁心中那点子自卑一瞬间便扔到了耗子洞里让猫啃了。
“不许!”
“为啥不许,你自己都觉得你配不上我了,还不许我去找个更好的?”
“我知道我现在还不够好,可是我会努力变强,让别人不敢再欺负你,给你挣很多钱花,我会听你的话,绝不会惹你生气,还……”
卫宁接下来的话都咽了回去,眼里只有那个笑得如同骗了到了天下至宝一般的人,脑子里只剩下了这张百看不厌的脸,还有……他突然握住自己要紧处的那只凉丝丝的手。
狭长的眼尾浸染上嫣红的魅*色,纹斛凑近了,将柔软的唇触到卫宁的耳垂,哑着嗓子问到,
“还有什么?”
卫宁一双眼睛瞪得直愣愣的,鼻尖萦绕着这人身上同自己一般无二的皂角香气,眼里看见的,却是一条似有若无的银狐的长尾。
“还有……”
纹斛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卫宁倒抽了一口冷气,再好的自制力也经不住心爱之人三番两次的撩*拨,母蛊已经不再饿肚子,子蛊也重回了休眠状态,算算日子……他也忍了好些天了。
“还有许多,用嘴说不完,说了也没用,这辈子你且好好儿看着吧。”
化被动为主动不过是一念之间,都是年轻气盛,纹斛自然也不甘总处于下风。少年好胜心起,哪里还顾得上初时的羞臊扭捏,竟互相攀比着撩*拨开来,久违的,纹斛折腾出了一身的汗。
一夜缭乱。
次日,自是没能起得来。
孔善用肚皮猜也能猜得出来卫宁同纹斛的关系不一般,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大傻同志就纹斛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之事,对二傻同学进行了一次来自于长者的关怀谈话。
“年轻人,要记得细水长流啊。”
卫宁不理他,又开始了每次“吃饱喝足”之后的赎罪之旅。
纹斛指着脚说:“大腿酸,给我捏捏。”
纹斛指着腰说:“腰也酸,一起捏捏。”
声到手到,酸痛酥麻感交替出现,酸爽得简直要呻*吟出声,纹斛咬牙死扛,实在扛不住就瞪旁边的孔善——
“你瞪我干嘛,又不是我害你这样的。”
“二傻在我背后我瞪不见,不瞪你瞪谁。”
孔善拒绝同纹斛说话,也不想再看这两人秀恩爱,索性跑到门口等人。纹斛昨天跟那小女孩儿说的话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这人一肚子坏水儿,他得提醒人小姑娘不要被骗喽。
虽然那小姑娘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原本只是不想在院子里呆着随便找个理由出来走走,没想到刚一到门口就看见了那个小姑娘,披麻戴孝,背后还跟着乌央央一堆人。相比昨天,小女孩儿更狼狈了几分,不仅脸颊高高肿起,两只眼睛也肿得跟牛眼睛一般。
孔善瞬间变了脸色。
“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小女孩儿一边狠狠地抹着眼泪,一边不知道第多少次同人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
“昨天、昨天我娘看见了外公的尸首后,一口气没提上来,夜里……”
言及此处,小女孩儿竟“哇”地一声哭嚎起来,说是肝肠寸断都不为过,旁边跟着来的大爷大妈们见了都纷纷抹眼泪,孔善仔细打量,这才发现人群之中竟还抬着两具用白布裹了的尸身。
“命苦哟,本来只用死一个,现在好了,三个都搭了进去。”
“你就少说几句吧,人孩子听了得多难受!”
南华贵族来相邻的县城买虫人一事已经不再新鲜,如今人命贱虫命贵,用一个孩子换全家人一年的口粮,虽然残忍了点儿,却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不卖,全家人都要饿死,卖了,剩下的几个好歹还能晚死一两年,一两年之后没准儿就遇到好年成了呢。
可是谁也没料到,一次虫人交易竟牵扯出了三条人命,活生生地让老郑家绝了户。
也许是卫诚的好名声给淇县百姓壮了胆,也可能是这郑老汉一家的凄惨遭遇让淇县百姓有了兔死狐悲之感,在郑家家族之中几个有声望的长者带领下,郑老汉的尸首和小女孩儿的娘的尸首竟被数十个郑氏族人抬到了府衙门口,跟随其后的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当地百姓,纷纷加入闹事队伍不停地吵着闹着要给个说法。
杀人偿命可是祖宗定的规矩!
作为苦主的小女孩儿也被平时并没怎么接触的同族长辈们换上了粗麻衣服,一边哭着一边大喊冤枉,孔善出来的时候正好是闹事儿的第一波□□过去之后,而他的到来,无疑引发了第二拨□□。
“是他!南蛮子杀人那天他就在场!”
“对!我记得这张疤子脸,他看见了的,他能作证!”
“官府的人都看见了!”
“南华人欺人太甚!”
突来的变故仅仅让孔善怔了片刻,到底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人,哪怕是失忆了也不可能变成个傻子。他看着人群之中那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女孩,又看了看那几个时不时出言煽动的年轻人,突然就有种被人算计了感觉。
妈的,卫诚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外头动静闹得这么大,纹斛和卫宁也不可能再在院子里关着门腻歪,强撑着穿好衣裳出来看,正好就撞见卫诚带着一堆人往外头赶。
“外头出什么事儿了?”
也许是纹斛问得太顺口,仿佛多年好友间再寻常不过的一问,卫诚竟然下意识地把嘴上敷衍的说辞吞了回去,改为了两人都能听懂的暗示,
“你说的那件事我昨天便找人去处理了,眼下该是收成的时候了。”
这话虽说没讲太明白,可左右都是知晓此次计划的亲信,见卫诚竟毫不避讳地将自己的打算告知面前这个前朝余孽,不仅赵振行,连刘杨这个莽夫都觉出了卫诚对此人的态度不一般。
这才失宠多久,怎么就又爬上来了?
而且——赵振行看着纹斛那张苍白中带着几分邪气的脸——比之从前,眼下这人对将军的影响竟更大了些。
从前不过是个玩物,眼下,主宠之间竟倒了个个儿!
就在赵振行忙着防备眼前之人时,这前朝余孽竟神色肃穆地整了整衣襟,对着他们这行人郑重其事地揖手垂眉——
“枢替南省百姓,祝诸位得胜归来。”
抛却私怨,皆是心怀天下的血性儿郎,自是该惺惺相惜。
一个身量未成的少年尚且心怀家国,倒弄得他们这些搞阴谋论的大老爷们儿狭隘了,一根筋的刘杨忙着要回礼,好赖被赵振行摁住,只余卫诚一人揖手相还。两人相对而立,头顶着的,皆是朗朗青天。
**
因着卫诚取代了孟尡插手郑氏旁支绝户一事,令淇县的百姓们看到了翻身的希望,一时间,不仅郑老汉和郑铃铛这爷孙俩的凄惨遭遇被捅了出来,自改朝换代之后南华贵族猖獗引发的数桩血案的苦主也纷纷找上门来,府衙外头围聚的人越来越多,淇县百姓压抑许久的苦水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如今竟有了决堤之势。
孟尡自是坐不住了。
他作为两边结盟的搭桥人,卫诚这边要是出了乱子反悔了,南华那边如何会放过他。打从郑氏围堵府衙之时他就两边奔走打算将这事儿抹过去,没想到窟窿越抹越大,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他能解决的事情。
贵族惹事,百姓遭殃。
从前就算两边军队打得再厉害,南华的普通百姓经过筛查之后还是能进城来补充生活必需品,当然这里头不排除孟尡等一干吃里扒外的地方官放水,可双方交恶对南华人影响不大却是事实。
可是现在,南华百姓却发现——上等的丝织品买不到了,样式新颖质地纯正的首饰没有了,最重要的是——该死的汉人竟然断了他们的盐!
南华本来也产盐,只可惜不如汉人弄出来的精盐好,寻常人家还能忍耐,用惯了好东西的贵族们却是再忍受不了。若说从前还能直接打一仗让对方服软,可有了个久啃不下的硬骨头卫诚,却是没那么好再用武力解决。
况且,卫诚好不容易才点头答应同他们结盟,万万没有因为一点小矛盾就扫他面子的道理。
以此做铺垫,卫诚同南华贵族之间的第一次正式谈判开始了,首当其冲的便是虫人的存废问题。
“绝不可能!没了虫人我们还怎么养虫!”
五毒派及无毒派的各家贵族都派了家主参加谈判,地点便设在两边交界,卫诚带了手下亲信前往,从头到尾没表现出半分与人结盟该有的软弱妥协。
“卫诚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前都是耍着我们好玩儿么?!”
“玩儿?”
卫诚神色未改,单单盯着自己手里晶莹剔透的,做成了蚕蛹形状的酒杯。
“我可是用了十二分的诚意——卫诚不求金山银山,也不求珍宝美人,卫诚不过一个要求——天下太平,百姓安康。”
“天下太平?哼,你说得倒轻巧,这与我们归顺前朝之时又有什么不同,若当真能答应这条件我们还闹腾什么,哪儿用得着寻你来商量对策。”
谢家家主是五毒派之中响当当的第一位,脾气古怪不知变通,以他为首的五毒派也多是些暴脾气的老妖精,谈判席上吵架最多的也是这几个,相对而言以蚊家家主为首的无毒派就要温和得多。
当然,再温和也不可能支持卫诚这个外来人。
“自然有所不同——前朝暗弱只能与你们和平共处,我新朝国富民强,你们若是不同意,请旨圣上下令灭了南华就是,何须与你多言半句!”
“你!”
两边都在这个问题上没半分退让,吵到最后差点儿动手打起来,孟尡夹在中间两头受气,头发都不知道拽掉了几绺,可就算他拽秃了也无济于事。
谈判第二天夜里,孟尡苦着一张脸去找了蚊家家主求他当和事老,没想到却在蚊家小儿子身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这不是卫将军的小情儿么?”
带去的随从也认出了来人,惊诧之下竟叫出了声,孟尡连忙将人捂住嘴拖去半边,自己则隐在暗中偷偷观察,只见穿着黑斗篷的“薛纹枢”带了个随从同蚊家幼子有说有笑地进了帐子里。
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孟尡吃不准,又不好凑近了听墙脚,只得跑去找卫诚问明因由,可遍寻卫诚不着,最后却被告知此人受了蚊家家主的邀请,带上随从亲眷应邀去了。
**
“其实我也不同意养虫人,毕竟太伤天理。”
蚊雅不好意思地抠了抠脑袋,今晚父亲请卫将军吃饭,卫将军没带女眷却带了这么一个小公子,父亲也不知该怎么招待,索性将人推给了他。他不常待客,没经验,什么都不会,而且……蚊雅悄眯眯打量纹斛的侧脸。
“你们汉人长得真好看。”
纹斛看着蚊雅那张红扑扑的脸,颇为同意地点点头,
“我也这么觉得。”
跟在后头的孔善:……
他有些后悔顶了二傻的位子跟在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身后了。
虽然孔善觉得膈应,蚊雅却不这么认为,反倒是因为纹斛大方承认而变得不再似初时拘束,谈话的欲*望也更强烈了些,
“是吧,我就说嘛,你们汉人的衣裳好看,做的首饰摆件儿也精致,往身上一搭可不个个儿都好看么,不像我们只会雕虫子,那些丑不拉几的东西到底有哪点儿好。”
蚊雅这番话倒是不像套近乎,孔善瞅了瞅小孩儿那张单纯的脸,十分怀疑蚊家家主让他来接待纹斛的用心。
这不上赶着让人坑么?
纹斛好似没看出来孔善的焦虑般,继续跟蚊雅天南海北地扯着,话题转过几旬,不知怎的竟又转回了虫人上。
“你们养蚊子让他专吸人血,也是从小就用活人给蚊子当食物么?”
“这倒不是。”
蚊雅毫无防备地说到,
“我们这儿有一种家传的药草,散发的气味儿最招蚊子,普通的役使方法就是通过这种草药研磨出来的粉末来控制蚊子,其他的属于族中秘术,我就不能详细跟你说了。”
纹斛点头表示理解,并不追文,蚊雅却是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便又补充了几句,
“不过都是在这基础上细分而已,我们南华人养虫总得找到一种特别吸引它们甚至能控制它们的东西,这是蚊虫的天性,比咱们后天强制性地用虫人来改它们的食谱要高明得多,只可惜现在大家都懒,不再愿意用土法子,而是选择了最直接有效的虫人。”
“所有虫子都会有控制它的东西?”
说到自己在行的东西,又不涉及家族秘术,蚊雅半点不藏私略带显摆地倒了出来,
“这是自然,不然老祖宗又凭什么控制它们呢?还不是经年累月的观察最后找到了这些东西,只是每只虫子又有细微的差别,用料配方之类的得慢慢琢磨,这个考手艺,越是高等的虫越难伺候。”
纹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状似顺口地问了句,
“高等的虫?”
蚊雅点头,掰着指头跟纹斛数了一堆他不知晓的虫名,看着满脸疑惑的纹斛,蚊雅一拍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到,
“就是你们汉人说的蛊虫啦,我们这边没有蛊虫的叫法,该是什么虫就是什么虫,不会笼统地给它们定一个名儿,这样不尊重。”
孔善听了这句瞬间来了精神——原来这小子在这儿等着呢!
☆、第065章
“卫将军年少有为,老朽甚是佩服;卫家世代英豪最后只剩了将军一个的确可惜,只是您一个,却抵得上我那十来个不肖儿孙,哈哈哈哈……真是惭愧;惭愧啊!”
“蚊老前辈过谦;诚不才;当不得前辈盛赞。”
蚊家家主蚊方同卫诚只喝酒光说场面话;半句不提白天吵得鸡飞狗跳的话题;考虑到汉人的饮食习惯,席上也没出现虫子一类的吃食来倒胃口,单就这一点这蚊方也比那些五毒派的粗老三好相处太多。
“将军尚无子嗣?”
“内子体弱;尚在京中将养。”
正妻未有身孕,的确不好让身边的侍妾抢先一步怀上,蚊方也知道汉人的规矩;遂没不识趣地提卫诚后院儿那个已有身孕的姨娘;不过说些闲话聊聊南地风土人情。
酒过三巡,斟酒的小儿突然从后头跑出来对着蚊方的耳朵递了几句。蚊方神色未改;那小儿在离去时却是不自觉地将目光往卫诚身上打了一转。
习武之人;怎会对这打量毫无警觉。
卫诚不露声色地喝着酒,等待蚊方下文。两人都知晓今天邀他前来绝不会只是喝酒聊天这么简单,不过时机未到,自然要慢慢煨熟。
可是蚊方却将话题引到了纹斛身上来。
“这位薛公子想必就是前朝那位殿下罢,将军对其宠爱有加,千里迢迢来此也不忘带上,想必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蚊方给了卫诚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后者却只当没看见,
“纹枢到底是男儿身,千里行军带他总归要比带个女人在身边强些,至于宠爱一说——让前辈见笑了,我与纹枢打小就认识,他于我卫家有恩,卫诚与他自然比旁人感情深些。”
南华离京城远,蚊方自然不知晓卫诚当年同薛纹枢闹出的那桩丑事,卫诚也只管说两人情投意合能有今天不容易,听着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只可惜听了这般说辞的蚊方脸色有些微妙。
“既是如此,那应当是老朽想岔了——我原想着薛公子身种子蛊是将军顾忌他的身份防备他怀有二心,若果真情投意合,那当是老朽眼拙看错了。”
蚊方摇头感叹人老不中用,老眼昏花今非昔比,全然不顾这句话在卫诚心中掀起的滔天巨浪。
**
蚊方不小心打翻了茶盏弄湿了纹斛的衣衫,夏日衣衫轻*薄,竟透到了最贴身的一件。纹斛不得已退到里间更衣,蚊家的小童贴心地替他送来了替换的衣裳,纹斛大方谢过,接来便更衣改换。小童因要收脏衣拿去洗濯,遂耽搁了片刻,临走前纹斛已脱了最里的一件。
小孩儿不经意地往他身上瞧了一眼,白嫩的肚皮,在背上交错的伤疤映衬下显得尤为刺目。
纹斛再走出来时,蚊雅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如厕去了。
还真是巧。
南华森林茂密,营帐周边皆是高大的树木,仅有的一块儿空地上也长满了青草,蟋蟀青蛙乱叫着,飞蛾甲虫乱扑着,想想就闹心。
所以孔善走来走去总坐不住。
帐子里还有蚊雅留下听他们差遣的两个侍从,孔善也不好跟纹斛说悄悄话,可是他心里总预感着要出乱子。纹斛自己都说这南华人是养虫的祖宗,他身上那条蚯蚓还能捂多长时间?
这些人都长着虫鼻子,那么长条蚯蚓怎么能瞒得住!
他还要在这儿睡好几天呢!随便一撩袖子就能被人看出不对来,哪怕他捂得再严实,总得洗脸刷牙擦身上吧,就算他忍着不擦洗,总得给蚯蚓喂饭吧,就算是再小心也可能被人碰巧撞见,到时候怎么解释?他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厮身上怎会有这么长条蚯蚓?
姓薛的说他是个被通缉的江洋大盗,他其实还是信了一半儿的——按常理推测,好人谁没事儿手臂上长蚯蚓来着。
“你们家少爷怎么这么久还未过来?”
心里越着急,孔善看蚊雅这消失就越觉得有问题,毕竟急匆匆丢下客人去如厕不说,还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怎么看都不正常。
经了孔善这般提醒,这俩小厮也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留了一人照看后另一人寻过去看情况,没多时便跑回来告知蚊雅夜间吃坏了肚子,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的,只能托人同纹斛说声见谅,纹斛自然大方地表示不用客气,先一步回了帐子里等卫诚。
昨晚因为卫宁给卫诚找了些麻烦,一直到天亮了人才抽出空,自然没能回来骚扰纹斛,今夜却是有些不一样。
打发走了外人之后,孔善急急忙忙要找纹斛商量对策,纹斛倒不急,数着更漏等人,不多时便听见了细微如鸟足落枝头的震颤。
是卫宁。
“二傻!”
仿佛久经磨难的人终于寻到了庇护,孔善扭头跟找亲人一样找卫宁,可惜来的不是卫宁,而是一根绑着纸条的木头签子,正好扎在纹斛的脚边。纹斛弯腰将纸条拾起来,不露声色地将脚下被签子扎出的小眼儿给抹去,看过纸条后,便连着那根木头签子一并放到烛台上烧了。
烧了就烧了,连同孔善解释一句的打算都没有。
“你们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孔善生出了就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的不平,卫宁不在,他的胆子就熊了起来。
“二傻说了什么?”
纹斛将燃尽的黑灰往孔善面前一吹,
“你自己看。”
“看个屁!”
孔善将黑灰狠狠地踩了几脚,直至踩到与地上的泥土不分你我才罢休。事情失去掌控的滋味并不好受,他痛恨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好像随时都会被人拖出去大卸八块一般。
“你当真不害怕被他们发现么,这可是虫窝,咱们安安分分自己割血喂蚯蚓不好么,非得来这儿瞎掺和!”
纹斛很是无辜地摊手,
“又不是我主动说要跟来的,卫诚死活拽着我一起,我有什么办法。”
孔善半点不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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