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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奴的日常-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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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纹斛很是无辜地摊手,
  “又不是我主动说要跟来的,卫诚死活拽着我一起,我有什么办法。”
  孔善半点不买账——
  “鬼才相信你没办法!要不是你自己也想跟着来,十个卫诚也不可能把你拽过来!”
  孔善被纹斛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恨不得挠他一爪,万幸卫诚来得及时,这才保住了纹斛那张脸。两人虽说谈得很不愉快,可音调还是压得极低的,卫诚来时孔善轻易就住了嘴,警觉程度丝毫不输纹斛。
  看来也是个为了活到现在没少操心的主。
  “你们都下去吧。”
  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隔绝了唯一的逃生通道,孔善给了纹斛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十分不厚道地跟着卫诚的随从一道离开了。
  帐子中,只剩了这两人。
  蚊方所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卫诚看着面前这张无比熟悉的脸,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身上的蛊虫是谁给你种的。”
  薛纹枢一直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能瞒过他在他身上下蛊虫的人屈指可数,而最有这个动机的人——除了皇帝别无他想。
  为什么当初驽勒不选择杀了他而是放心大胆地给他兵马放他南下?
  仅仅是云娘在京中为质他就放心了?
  卫诚没有这么傻,只是他不会放过这个活命的机会,所以明知有诈他还是带上弟兄们来了南华,他一直等着驽勒的后招,没想到却是南华的人当先给他提了个醒。
  真是天大的人情。
  “我不能说。”
  小心隐藏了许久的秘密终于被人识破,精致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释然,
  “既然已叫你发现,杀了我也好,撵走也罢,但凭处置,只求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给我个体面。”
  苍白的脸上透出看穿生死的苍凉之态,国破家亡,寄人篱下,这世上本就没有多少值得他留恋的东西。
  卫诚拧眉。
  “他让你做什么?”
  “事到如今说与不说又有何异,左右不过监视刺探,若有空隙直接取你性命罢了,鼎鼎大名的卫大将军最后要是死在了一个男宠的床上,说出去不知会笑掉多少人大牙。”
  纹斛说得越是含糊,卫诚心里猜得就越多,越是自己猜测出来的结果,越是深信不疑,比纹斛亲口所说都要真实百倍。
  他最信的,从始至终都是自己。
  他想起了“薛纹枢”南下途中莫名其妙的那场重病,以及到了淇县之后性情大变不愿再让他近身。
  “你之前……是在护我?”
  若果真得了密令要杀他,合该万般讨好降低自己的戒心才是,可“薛纹枢”不但没这么做,反而一反常态地多次激怒他故意叫他疏远,当时看着有违常理,如今前后一联系——卫诚觉得自己已看透“薛纹枢”的真心。
  那场重病便是种蛊之初必受的煎熬,而往后的针锋相对则是他在竭力违抗努勒的命令,哪怕拼着被自己厌弃也要护他周全!
  纹斛:……
  好吧,骗人的确是要遭报应的,只是没想着竟然来得这么快。

☆、第066章

  纹斛承认;其实打从一开始他就打着让卫诚自己撞破蛊虫之事的主意。
  不管他和卫宁再怎么蹦哒,都不如卫诚直接插手来得迅速;南华那边要拉拢卫诚;说什么都不会放任皇帝的眼线在他身边。
  要么除掉,要么治好,要么——干脆收为己用。
  纹斛耍了个小把戏挽回了在卫诚心中的地位;南华的人暂时不敢杀他,剩下两种途径至少能保他不死;彻底解脱与换条蛊虫各占五五之数,最坏也不过是再抓个人来养母蛊。
  他愿意拼一次。
  往后便是暗示小女孩儿到府衙,来人要找他必会经过卫诚,送上门儿来的苦主卫诚不会傻到推出去;再往后该如何运作;凭卫诚的能耐自不需他操心。
  以此为契机引出的和谈也就顺理成章,因着他早先的插手,卫诚会带他来谈判也在情理之中;如此与善养虫的南华贵族面对面接触也就无可避免。
  纹斛现在的状态;普通人看不出来异常;顶多觉得他底子差些罢了;可在惯与蛊虫打交道的南华人眼里却没那么轻易抹过去。心里有疑惑,耍手段来验证也就无法避免。蚊雅给他下套,纹斛便极配合地钻了进去,顺水推舟要那小厮在他换衣服时看见了他肚皮上蛊虫的印记。为防止中途出现变数,他还特意让卫宁跟着蚊方和卫诚探听虚实以保万全。
  整个事件中,纹斛不露声色却是步步算计,事情也不出他所料,顺利进展到了这一步。
  可是……
  看着面前这一脸深情的卫诚,纹斛难得的变了脸色。
  好像有点用力过猛了。
  卫诚:“是我负了你。”
  纹斛:……
  卫诚心中五味陈杂,看着面前之人在灯光模糊下仍难掩苍白的脸,一时间内疚自责夹杂着浓浓爱意,势如潮水,注满心头。
  吓得纹斛一哆嗦。
  然后就是一滚。
  卫诚伸出来抱纹斛的手扑了个空,看着他狼狈隐忍的模样,终是不忍地收回了手。
  “别碰我。”
  纹斛咬唇,不敢再看卫诚的脸,好似多看一眼就会有厄运降临到他身上一般。后者自是将这些归咎于蛊虫身上,非但不会嫌他脾气古怪,反倒会倍加怜惜。
  “是我拖累了你。”
  纹斛又打了个哆嗦。
  这一夜卫诚再没什么出格举动,纹斛怕冷,他就叫人撤了薄锦换来棉被,夜里蚊虫多,他便整宿守在床边替他驱散蚊虫,时不时,还将手放在他鼻下试探。
  还活着。
  真好。
  天刚蒙蒙亮,卫诚便去找了蚊方,身上的衣服却还是昨晚那件。
  一夜未解。
  端的用情至深。
  “小心遭报应啊,骗人可以骗心可是要遭雷劈的。”
  卫诚走后孔善钻进来张口就说风凉话,纹斛一晚上没睡着,早起脑子有些发胀不想搭理他,也不起床,转了个身子拿后脑勺对着孔善继续睡觉。
  孔善撇撇嘴。
  啧,他就知道这人没良心。
  孔善也是一夜未合眼,帐子外头站了一晚上可不轻松,好不容易除了心头大患自然要躺下好生休息,拿了自个儿的棉被枕头就打算铺开躺下。
  一层棕毯阻爬虫,二层垫棉隔湿气,三层凉席睡得香,再来……
  直到趴地上铺完第三层,抱着枕头滚到凉席上后孔善才注意到了纹斛睡榻旁边,卫诚坐了一夜的地方那不正常的压槽。
  荒郊野地的,帐子里头能铺一层厚帆布就不错了。
  布底下是草,草下是泥,南地水汽重,草地松软湿润,压一会儿就是一个坑。
  卫诚压了一晚上,自然会留下一个坑,大坑旁,偏偏还有一个棱角分明的小坑。
  是匕首的柄。
  “看来是我瞎操心了。”
  整晚不合眼,未必就是出于关心。
  衣不解带坐于榻前,也不单单只为照顾。
  “稀罕你瞎操心,你以为他就不防我了”
  纹斛闭着眼睛补觉,明明一整晚都合着眼,可眼下却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青。
  昨夜要是有半点差池,估计早成了刀下鬼。卫诚若是单凭几句话就能完全放下戒备,那他和阿宁也不至于在这人手底下吃了那么多的亏。
  且等着吧,水搅得越浑对他们越有利,到时候撒网捉上来的是谁家的鱼便各凭运气了。
  **
  卫诚去找蚊方时走得极小心,只告诉了赵振行一人。“薛纹枢”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下蛊,那他队伍里头肯定被安插了努勒的人,况且蛊虫既已种下,不可能不留人监视“薛纹枢”的举动。
  他身边任何一个人都有嫌疑。
  “将军,将军?”
  蚊方唤了好几声卫诚才回过神来,看着那张苍老干瘦的脸,卫诚有些吃不准如何才算对。
  给纹枢一个痛快,或是冒险信了这老鬼。
  **
  “弃了我,等于告诉皇帝卫诚已知晓皇帝暗地里耍的那些手段,走了一个薛纹枢,保不齐还会□□来一个马纹枢牛纹枢,到时候可不一定有第一个那么好掌控。”
  纹斛看着孔善那假皮也掩盖不住的黑眼圈,很是厚道地拉着他聊天。
  “没准儿他连认都认不出来。”
  “老子不想听你解释,老子只要睡觉,你不困吗!”
  纹斛点点头,
  “可是我睡不着。”
  “我能睡啊混蛋!”
  本着自己不能睡,也绝对要拉另一个人不好过的思想觉悟,纹斛平地一蹬腿,裹着棉被就坐了起来。
  “留着我将计就计也不错,可是卫诚不会信任南华的人,保不齐去了豺狼又招虎豹。”
  “你本身就一禽*兽,卫诚最该干的事儿是把你给灭喽!”
  纹斛撇嘴,甚是嫌弃地道,
  “咱俩身上的蚯蚓是一对儿,死了一个另一个可是要殉情的,你就那么想跟我死一起”
  孔善快忍不住掐死这个人的冲动,纹斛见势不对,立马裹着被子往后滚了一圈儿拉开安全距离。
  “注意你的行为,二傻可是你兄弟。”
  孔善:……
  得,这俩凑一对儿正好互相折腾,就当给他报仇了。
  “我祝你俩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纹斛笑:“谢谢。”
  孔善也笑:“呵呵。”
  **
  卫诚来得太早,蚊方还未用过早膳,遂请了他一道凑合着吃了。饭毕,蚊方也不绕圈子,直接让下人捧了个盒子上来切入正题。
  “将军是聪明人,老朽就不卖关子了——将军今次前来应当是为薛公子一事罢。”
  卫诚无奈一笑,
  “逃不过前辈法眼。”
  蚊方接过盒子,也不看,直接递给卫诚。卫诚虽说面上恭敬,手上却半点要接过来的意思也没有。
  蚊方了然。
  “是老朽想得不周到,将军请看——”
  蚊方自然看出了卫诚的防备,当着他的面便将盒子打开了,里头没有机括暗器,却是薄薄一层深棕色粉末。
  “我们蚊家养虫讲究的是顺应天和,不会走什么虫人的旁门左道,数百年来一直依靠这些虫引恭请虫仙。”
  蚊方一边说,一边从盒子里捻起一撮粉末,拿到烛台上如同撒盐一般撒入火中,不多时,屋中的蚊子便如同受到了指引一般聚集了过来。
  这不是卫诚第一次看南华人使虫,却是头一回看得这般清楚。
  蚊方食指中指并拢往前一伸,数十只蚊子便同训练有素的军队般往前攻去,卫诚目力过人,自是能看见蚊方这一指实际上是推出了一层粉末,这些蚊子不过是追逐这个而去。
  “这些只是最基础最低端的役使方法,哪怕不是我蚊家子孙,拿了虫引也能耍出些小把戏,如果卫将军有兴趣,老朽往后可以慢慢同将军说。”
  蚊家子孙打从学会说话起就开始同蚊子打交道,认识蚊子的种类,了解不同种类的蚊子的不同习性。每一类蚊子用的虫引不同,每一只蚊子用的虫引分量也不一样,至于如何把握从来就没个准儿,全靠自己从小到大的领悟。
  “如若达到了人虫合一的地步,哪怕仅仅是一只蚊子也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将军应当知晓,蚊虫是杀不尽的,而且,无孔不入。”
  蚊方越说,卫诚的脸色就越凝重,这正是他这半年来损失惨重的原因之一。南华人役虫的本事着实厉害,南地又正好是蚊虫的天堂,根本防不胜防。
  “不过将军也不用担心,想要达到人虫合一的境界着实不易,不仅要求对这只虫的习性极其了解,对虫引的使用极其精准,还要求这只虫的寿命不能太短,多方限制之下,能达到此境界的寥寥无几。”
  说到这里,卫诚突然明白了蚊方的意思。
  “前辈是说,这蛊虫也是……”
  蚊方捻须点头,
  “不错,我们南华人不会称虫仙为蛊虫,这些都是外人的叫法,其实这所谓的蛊虫,不过是我们各族挑选出来的达到人虫合一的虫子的一种。”
  虫子的习性千奇百怪,不可能会有完全相同的两只虫子,所以如何役虫也只有亲自养这只虫的虫师最清楚,旁人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超越得了这打小积累出来的默契和经验。
  听到这里,卫诚突然明白了蚊方这番话的用意,
  “所以纹枢身上的虫子拿不下来。”
  蚊方轻笑,
  “也是,也不是。”
  他将盒子再次递给卫诚,这回卫诚却没再拒绝,而是双手接了过来。
  “老朽一开始就说了,我们南华人役虫,最基础的就是靠这虫引,没了虫引,就算是再高明的虫师对这虫子也束手无策。”
  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如果阻断虫引,那即便是所谓的蛊虫也就是再寻常不过的虫子,身上长了虫,要么取出,要么杀死后排出,这不是你们汉人的大夫最拿手的了么。”
  蚊方伸出枯瘦的手拍了拍卫诚的手,笑嘻嘻地,不露声色地抹掉了卫诚的后顾之忧。
  每只蛊虫都只认一个主人,他们南华人再厉害也不可能直接让纹斛体内的蛊虫认主。
  既然利用不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况且他们只断虫引,取虫可由卫诚自己找大夫,绝没机会再往“薛纹枢”身上动手脚。
  这是一份算不得大,却极贴心的人情。
  而世上绝没有白得的人情。

☆、第067章

  想要彻底阻断虫引的作用其实很难;每个家族相传的虫引不同,而且大多数是无色无味的;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虫引类别;压根儿无从分辨,更别提直接将其阻断。
  好在,有个蚊家家主肯亲自帮他。
  “若下蛊之人不是南华人呢?”
  卫诚还是有些不放心;努勒既然敢放他离开,必定是做了两手准备;倘若薛纹枢一事败露,保不齐……
  “将军大可放心,天下役虫之法皆出于虫仙本身的习性,只要薛公子身上种的是虫;那就逃不开这条铁律。”
  得了蚊方的保证;卫诚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另一半,还得等着蚊方的下文。
  临时搭建的简陋帐篷里;没有太过华丽的布置;很难让人将置身其中的这个枯瘦干瘪的老头儿同一家家主联系起来。蚊家是无毒派的领袖;蚊方更是当之无愧的一把手;可他随身的行头却比五毒派的末流家族还不如。
  看来,这里头还有不少文章。
  “我无毒派崇尚顺应天理人和,从来都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万物生息自合天命,强行违背老天爷定的命数是要遭天谴的。”
  “前辈的意思是,虫人仅仅是谢家为首的五毒世家兴的规矩”
  卫诚的话语之中带着明显的质疑,蚊方略显难堪地摇晃着那颗苍老的头颅。
  “哎,家门不幸啊,莫说是无毒派末流,就算是我们蚊家一族也有不少年轻子弟管束不了自己,学了这等歪风邪气。”
  话语之中满是痛心,浑浊的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是身为一家之主对家族命运的担忧。
  “将军有所不知,虫人之法古已有之,只不过是从酷刑之中演变而来的,当时只是用犯了叛族之罪的犯人供奉虫仙,后来不知怎的竟发展成了拿外族之人养虫。”
  这件事卫诚也查过,当年虫人之刑集中在南华的大祭坛之中进行,祭坛底下喂养着各类蛇虫鼠蚁,宣判罪行后直接将活人肢解了扔进去,扔的次数多了,里头的蛇虫嘴巴自然被养刁了,渐渐的也不再吃投喂的别的东西,为了能吃人竟爬出祭坛攻击了附近居民。
  虽然死伤众多,却也让贵族们发现了提升虫仙攻击性的法子,由此才慢慢发展成为今天的样子。
  “恕卫某直言——虫人之法的确能大幅度提升贵族战力,用汉人来养虫对你们并无害处,诚的确想不出前辈有何理由,不惜让外族介入也要制止此等风气。”
  “将军无需再拿话来试探老夫——我南华人虽善役虫,可武器装备远远落后于汉人,粮草和人数上也不占优势,卫将军现在拿我们没办法,不过是闲事掣肘,等腾出了空隙,也到了南华之人国破家亡之时。”
  蚊方看得通透,抛开灭族之祸不提,单是断了两边的贸易互通就够他们头疼。南华这边守着银山却没地儿买粮食药材,他们没本事做汉人的王,那就只能选择与汉人和平共处互通有无。
  从前也有过这样的日子,蚊家的子孙在和平之中尝到了甜头,年轻人也不再想一辈子养虫役虫,他们想去更远的山水看看,他们也想念书,见识一个不同的世界……
  可是这些都被五毒派那些鼠目寸光之辈给毁了!
  “老朽有法子救薛公子,更能倾一族之力助将军平定南华,蚊方不求别的,只求汉人皇帝给我们南华人与汉人同等待遇,让我们南华子孙能念书,能考取功名!”
  沟壑纵横的老脸,浑浊昏花的老眼,不过是一糟老头子,却是头一回让卫诚有了羞愧之感。
  “前辈高义,诚不及。”
  **
  纹斛睡到太阳快下山时才醒过来,看见蚊雅时还有些迷瞪,孔善很有眼色地掐了他一爪。
  纹斛:……
  “咳。”
  “昨夜怠慢了薛兄,还请勿要见怪。”
  蚊雅抢先一步赔了不是,绝口不提自己耍的小把戏。
  “蚊兄弟客气了,不知今日来所为何事”
  白日里卫诚继续去跟人吵架,蚊方自然也不能缺席,单单留了蚊雅过来打招呼。
  纹斛还看见了在帐外作普通士兵打扮的赵振行。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昨儿个丢下你跑了心头有些过意不去,这不,今天专程过来请你去我们那儿逛逛,给你挑几样新奇的玩意儿,权当赔不是了。”
  纹斛看赵振行,后者向他点了点头,暗示这是卫诚的意思叫他莫要推辞,纹斛心下了然,整理好衣衫便随了蚊雅同去。
  一路看山看水,转了半天都没转出个名堂来。
  “唔!”
  在拍死第八只蚊子后,背后突然传来闷哼,纹斛连忙回头,这才发现孔善遭了偷袭两眼一闭跟头死猪一般倒在了茂盛的杂草中。
  “莫要惊慌,这也是卫将军的意思。”
  赵振行对上纹斛惊讶的目光后出声解释到,此处远离营地罕有人至,无需再担心被旁人撞见。赵振行不再掩饰,脱了头上沉重的头盔扔在一旁,旋即用佩剑斩了许多树枝来将昏迷不醒的孔善遮得严严实实。
  “卫诚想做什么”
  赵振行做完这一切后纹斛才冷着脸发问,两人之间身份天差地别,虽然见过几次面,可是似今次这般面对面说话还是头一遭。
  赵振行强忍住心里的厌恶,笑到,
  “将军为了您的事儿特意求了蚊家帮忙,这是好事儿,薛公子快些去吧,若是回去得晚了免不得要让人起疑。”
  冷淡瞬间转为狂喜,激动之下,纹斛竟失态地抓住了赵振行的袖子再次确认——
  “他真的为了救我去求蚊家!”
  赵振行不露声色地取回了自己的袖子,笑着回,
  “可不是,将军为了公子的事儿担忧了整整一宿,天儿还未亮便去找了蚊家家主,公子快些去吧,别辜负了将军的一番苦心。”
  纹斛笑了,连日来的阴翳一扫而光,苍白的脸上罕见地染上一抹红晕,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也像个粉面含春的小媳妇儿。
  偏偏不像个男人。
  赵振行花了极大的力气才忍住没露出厌恶的表情,只将一双手背在身后,把纹斛拽过的地方狠狠地搓了又搓。
  那个沉浸在爱情里的蠢货自然不会发现。
  待两人解释清楚后,蚊雅便将人引入了一个山洞之中,这里处于向阳处,洞内干燥舒适,壁上还留有野兽的抓痕。洞内站着五个人,其中一个纹斛认识,是随军的郑大夫,旁边那个身材高大的少年作药童打扮,约摸是郑大夫带来打杂的,剩下的三个只能凭打扮猜出是蚊家的人。
  “这两位都是我的叔父,这是我的三哥,都是自家人,薛兄随意称呼就是。”
  “无需客套,我该如何做”
  纹斛表现出了易于往常的急切,因着事关性命,蚊家的人倒也能理解,可看在赵振行眼中却总觉得纹斛表现得太过贪生怕死,丢了他们将军的脸。
  将军为了这个人放弃了同五毒派结盟的机会,反倒跟那一心归顺的蚊方搅和在了一起,当真是不值当。
  明明有当皇帝的本事,活生生被这人拖累成了走狗!
  赵振行越看这个男*宠越觉得不顺眼,索性扣上手中的头盔躺在门口望风。
  眼不见为净!
  赵振行闹别扭纹斛看在眼里,却并不因此而生气,而是跟在蚊方等人身后快步走向了洞穴深处。
  因为要赶在卫诚他们今日谈判结束前回去,所以一行人都急匆匆往里跑巴不得早点儿结束。郑大夫年事已高腿脚不灵便,洞内又昏暗不明,全仰赖旁边的药童搀扶。那药童生得高大,背着个沉甸甸的药箱拖着个半截黄土埋了身的老头儿,竟然也能健步如飞。
  蚊雅看了那药童一眼,后者回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卫将军帐下果然卧虎藏龙。
  行至洞穴最里,再回头已看不见守在洞口的赵振行了,蚊雅将火把插在洞壁的岩石缝隙之中,蚊家叔侄齐合力,竟从黑暗处搬出来了一口大锅。
  “咣——————”
  大锅倒地,半圆的锅底在地上晃荡半晌,金属撵磨石子的声音在洞中回荡,尖锐刺耳,听得人百爪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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