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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姬后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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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毕出收回手,交代了句“别睡太久”,便出去了。
身前没了动静,姬远重新睁眼,哪有一丝困倦。
虞毕出在隐瞒什么,心思敏感的他察觉到。不止是只字不提的过去,还有别的一些什么。可是对方没有给他蛛丝马迹的的追查方向,而这里又没有一个熟识的人……没有……
等等!虞毕出他儿子的娘是谁?
这个答案不出意外地快速得到了——蒋沛菡啊!
……
秉持着猪本性的姬远睡醒时,天已经黑了。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竟然就这么把一整天给睡过去了!太没出息了!
他在心中狠狠鞭挞自己,蹑手蹑脚地走出去。
龙案上的折子似乎总也看不完,姬远见虞毕出睡着了,便敞开手脚,不再那么做贼心虚的模样。
姬远是不热爱睡觉的,更没有把睡觉当做终身事业发展的打算,只是他觉得自己一天到晚晃来晃去招虞毕出烦了,才自暴自弃地选择与床为伍。
这些折子……他拿起一份看了看,大抵都是些差不多的鸡毛蒜皮,何必一份份由皇帝亲自过目呢?
此想法一出,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曾经也对什么人这样说过来着?
他记不起,便心胸豁达地不追究了。然而望着满桌奏折,突然就没了偷跑出去找蒋沛菡的欲望。
他坐下来,默默将看完的折子分门别类,好似做过这样的事许多年。
虞毕出醒的时候,桌子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所有折子都被放在旁边的一个矮桌上,一叠一叠稳稳当当。
他起先好奇了下,本能就转头向内室的方向,这个位置当然是看不见,他就站起来,坐了一下午的腿有些麻,提不上劲儿,很久都没缓上。
等他缓上来的时候,姬远提着饭盒回来了。
“醒了啊。”他一扭脚脖子,把门带上。
虞毕出默不作声地看他走上近前,把食盒往桌上一砸,甩手道,“宫里真有钱,什么都实打实的,一个木头盒子整这么重!”
虞毕出:“……”
姬远一边端盘子一边说,“中间隔层太重被我拆了,菜少将就吧。”他说完,坐在了龙案旁的小矮桌边,底下藏着个软垫子,冬天这么坐也不冷。
“这个,”他指指矮桌,“我刚让人搬的,不介意吧?”
虞毕出的应允还没出口,又听他有意无意地说:“听侍卫说,以前我也在暖阁帮皇帝阅过折子,用的就是个这个桌子。哎,毕出,你什么时候给我讲讲从前的事儿?”
姬远不错眼珠地观察虞毕出的细微表情,刻意将最后一句话加上了漫不经心又卯足劲儿商量的口气。
他还是想听虞毕出亲口说,而不是从他人那里打听。至于为什么有这股心思,他自己也不知道。
虞毕出的反应不容易捕捉,他本就是压抑性情的人,做皇帝之后更加变本加厉了。
那么相互僵持了一会儿,姬远放弃了,虞毕出就是茅坑里的石头,雷打不动。
“算了,不想讲就痛快地说嘛,我又不会怎样。”他撇撇嘴,心说自己是这样无理取闹的人么?干嘛摆出这样凝重的脸色?还有就是,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虞毕出如此讳莫如深。
“……把矮桌撤了,过来,我告诉你。”沉默良久的虞毕出好似真的妥协。
姬远眼睛一亮,匆忙挪屁股过去。
虞毕出望着大狗一样的姬远,默默摊开了那份地图,没有从任何一个地方开始讲起,而是说了一句,“我本来还有一个女儿,和你很亲,在入虞都的前一夜被杀了。”
“……”姬远滞了一下,不知该说些什么。
虞毕出很平静,淡淡说:“从邴州……就是你失去意识的那个地方回来后,我们去了趟鄞嘉,后来你回虞都呆了四年,给虞歏做伴读。再后来……”他顿了一下,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简而言之,“去了陕口,半途你被群匪岭的流匪绑走,蒋绛的手下把你救了回去。我们在陕口遇见了那个道士,后来去澎列岛呆了几年。虞歏察觉到情郎关的动势,派出孟祁军,破罐子破摔……大抵就成了现在这样。”
原来数十年的光阴真的能用简单的“去哪里又去了哪里”概括出来。姬远一下子对这巨大的信息量接受不能,便中途喊了停,在地图上一个个寻找起这几个地名来。好歹是他曾经标记过的,找起来不难,只是上面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乃至于他都有些不能相信虞毕出轻描淡写的讲述。
就这么随随便便造反成功当上了皇帝?
虞毕出盯着姬远认认真真的侧颜,平淡地补充了句,“中间也发生了许多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怕你没耐心听,知道个大概也差不多……”
“我有耐心!”姬远抢话。
这几年他竟然去过天南地北这么多地方,这么好的经历忘了简直对不起自己!
虞毕出叹了口气,开始细讲。他的口气平稳,没有跌宕起伏的惊险,却莫名有种睡前故事的安稳感,说好了有耐心的姬远就在这样好听的声音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直至只剩肩膀上轻微的鼾声。
他侧过头,手轻轻绕过姬远的背后,搂住了他的腰。
天地作证,他说的故事中没有一句谎话。毕竟那么大的一个故事,任何一个地方扯了谎都需要无数的补丁来圆,他最近心累得很,没空玩这些花样。更何况,本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只是……去了两人感情的部分。
睡着的姬远乖巧得很,没有撩拨人的语言,也没有让人产生不安全感的缜密心思。都说相由心生,古人诚不欺人,从前那个姬远吃饱睡睡饱吃三年都没长出几两肉,而现如今短不过半月,脸颊上两坨孩子气的肉已经初具雏形。
“是我让你不开心了么?”虞毕出心想,落了一个吻在他眉间。
第4章 第四章
“皇上,该早朝了。”一手掩着蜡烛的小太监幽魂似的悄悄入室,手中火烛的光都不曾摇曳一分。
虞毕出有点练武底子,警觉性不错,很早就察觉到有人进来,只是难得地有些偷懒心思,不想起床。直到蜡烛光出现的前一瞬,才小心翼翼将自己的手臂从姬远的脖子底下抽了出来。
脑袋下一空的姬远一翻身,窝进了被子里。虞毕出十分不理解他一年四季往被子里钻的癖好,还是顺手抓起被角盖住了他光溜溜的脚丫子。
知事的小太监悄悄将蜡烛举到一旁,屏息凝神望着皇帝。
虞毕出穿衣不需要人伺候,不过例行侍候的规矩倒是保留了,以免哪天不经意睡过头放了大臣们鸽子。
“你叫什么名字?”
由于每天侍候的人不同,他从没特意记过人。大概也是心情不错,他觉得这个奴才轻重拿捏得挺让人舒服,便问了句。
“回皇上,奴才叫余茭。”
“虞?”虞毕出压低的嗓音扬了一下。
余茭慌了,可是不敢大声说话,手里拿着蜡烛也不敢胡乱晃悠,只好战战兢兢低头弓腰,“回皇上,是人字盖儿的‘余’。”
虞毕出穿好衣服,才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出门,又问:“茭呢?”
余茭回答:“奴才生自淮斛线以南,家中以种采茭白为生,父母便给我取了名为‘茭’”
“知道了,以后不用换人,就你来侍候吧。”他金口一开,余茭连忙跪谢主隆恩。
姬远醒的时候时辰还早,毕竟昨天睡了一整天么,不过虞毕出已经不在了。他躺了约莫半柱香,辗转反侧再睡不回去,便也起了。然后那半柱香里他思考出来的答案就是——去后宫转转。
大乔小乔和格里下朝后莫名其妙被传唤到暖阁,自虞毕出登位分封后,三人很少聚在一起。格里负责城外驻地尚未分配完毕的驻军,大乔负责城中守卫,小乔暂挂着兵部的闲职,没事难得碰面。
大乔瞧着小乔衣冠楚楚的伪君子模样着实想笑,可一看到他沉郁的正脸又成了不是滋味。他伸出窄小的手掌大力拍了两下背,“耷着脑袋干嘛呢?地上有金子啊!挺起来!”
小乔默默直了直腰板,眼神仍畏畏缩缩的,不看人。
格里一向话少,他放眼四周,都没见到一个通传的太监,便伸手敲门,刚一下,门就开了。
虞毕出从里面出来,一看三人,没什么表情,道:“正好,与朕一起去沛菡那儿聚聚。”
宫中很冷清,几百步才见一两个宫女或太监。皇帝不近女色,所以身边都是清一色的公公,与之相对的,皇后身边就是清一色的宫女。
宫女们几乎没见过皇上来和沛宫,一时间惊呆了,行礼行得慌慌张张。
虞毕出不以为意,甚至连传话的人都不用,径直走了进去。
蒋沛菡坐在房内,手中是一件精致的小袄,她正穿过一针便察觉到被外面的动静,抬起头,几人已进了房。
她愣了一下,站起来行礼,“见过皇上。”
虞毕出也一愣,扫了眼空荡荡的屋内,口气疑惑,“姬远不在?”
这一声在几人耳边炸开,都觉得自己听错了。倒还是蒋沛菡最镇静,试探地问了句:“小远?”
虞毕出没回答,大乔又问:“姬远不是死了吗?小……皇上,您今天召我们进宫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就是他的事。”他答了句,转身,突如其来的怒气压了余茭满身,“余茭!你不是说他来后宫了吗!”
余茭扑通一声跪下,来不及感叹自己方沐圣恩脑袋就系裤腰带上了,哆哆嗦嗦回答:“是……是,姬公子是这么交代的……”
虞毕出才松了一晚的眉头又紧紧皱起来,“让人搜查皇宫!一炷香后我要知道他的消息!”
“是!”余茭连滚带爬去传达消息了。
一直没什么斗气的小乔被这突然而来的变故砸了一脑袋,提起了点精神,但他看看大哥,又看看缄默的格里,不好意思问更详细的情况,只好站成了根傻愣愣的木头桩子。
蒋沛菡把做了一半的小袄放进桌上的竹编篮里,处变不惊道:“都来了就坐下等吧,皇上,能详细说说小远的情况吗?”
小乔艳羡地望了她一眼,觉得蒋沛菡实在太有骨气了,什么都说得这样理所当然又让人舒服,相比起来,自己简直不像个男人。想着,他的目光落到桌上的小袄上,怔然后,又成了个耷拉脑袋的伪君子。
确实,现在及也不是办法,虞毕出还不是那种不理智的人,于是便坐下来与他们说起姬远如何“死而复生”又失忆的事。
再话说姬远,他原本是打算去后宫找蒋沛菡的,不过半途折错了道,绕到了狩猎场。对这个地方他并没有记忆,但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面对那些鸡毛蒜皮的折子时一样。
他在那儿站了许久,仿佛入定似的,醒来的一瞬突然就想起了褚峥垣,然后就半途改主意出宫去了。
褚家被重兵把守,毕竟褚有康与孟祁军不同,口头上的倒戈太容易,但这些文人心底的花花肠子却不得不防,加上褚峥垣那一遭,实在难以预测会发生什么出格的事。
守门兵不认得姬远,自然什么软磨硬泡都不会允许他进去。姬远在禇府外转了半个时辰,以前是褚峥垣和孟邹想法子进他家找他,现在是他想破脑袋怎么进去找他们了。
“喵~”在他伤脑筋的时候一只小白猫蹭了过来。
看到猫姬远的第一反应是皱眉,褚峥垣这么怕猫府边上竟然有猫,貌似还是刚飞檐走壁从墙内跳下来的。然而第二三眼就觉得有点眼熟了……
“露露?”他猛地把猫举起来细看,“娘喂,花肚皮!露露你怎么跑虞都来了?”
无辜被举到半空的小白猫惊恐地亮了爪子扑腾,姬远抓不住它,肩膀上被勾破了一块,手背也被挠了两道痕。他一松手,小猫就跑了。
“哎——”姬远捂着手背,低头看了看自己灰头土脸的一身,本来是一身白衫,从宫里翻墙出来的时候摔了一跤,尽管现在不太看得出来本色,好歹还是完整的一身,现在……他将破落的一块布搭回肩膀,心想,要是这样再去孟邹家,会不会直接被当成乞丐赶出来?
想着,他更忧虑的是,别说进孟邹家,皇宫还能回得去吗?从外围他可爬不上那光秃秃的护墙。
要不先回家换身衣服?他抓抓脑袋,莫名有点不好意思,对父母以及祖母的印象都是依稀的了,现在他想不起从前多自以为是的淡漠,只觉得自己很久没回去了就这样回有些突兀,就像犯了错没脸见长辈的孩子。
权衡再三,他还是决定回姬家看看。
姬远没有见到贴了封条的姬家大门,而是直接绕到了后门,驾轻就熟。
“我知道这里有后门吗?”他自言自语,走了进去。
一推开门他就吓了一跳,院子里的一群猫也吓了一跳,纷纷做鸟兽状散开。
走错门了?他第一想法冒出来,摸摸鼻子,尚未感受到物是人非的悲怆。
他走到佛堂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给人感觉不错,刚才躲起来的猫又一只只冒出脑袋,仿佛知道这人没有攻击性。
这时,佛堂里也走出一只猫,通体雪白,毛色光润,一双警锐的竖瞳,看模样该是活了许多年。
又一只小白猫从门后露出了脑袋,对着那只大白猫“喵”了一声。
姬远毫不记恨方才他抓破自己的衣服,蹲下身召唤它:“露露,过来。”
小白猫扭扭头,不理睬他,坐在一边□□丫子,倒是那只大猫听到后乖乖走了过来,还主动蹭姬远的掌心。
姬远这回愣了,小心将它的前爪一提,也是花肚皮。“你才是露露啊?”
“喵~”白猫叫了声,后爪蹬了蹬,挺温和的没挠人。
“看来就是了。”他有些落寞地放下猫,摸它的脑袋。又自言自语,“差点忘了,已经快过去十年了,那个小东西是你闺女?还是儿子?”他又往身后望了眼形色各异的猫,低笑一声,“不会这些都是吧?看来你相公挺多的啊。”
姬远终于意识到什么,抬脚向前院走去。露露跟上他的脚步,门后的小白猫放下脚丫子,低低“喵”了一声,似有深情。
十年,他娘还好好的吗?祖母又成什么样了呢?爹……他理不清自己想不想见他。
空落落的院子,什么也没有。絮环的屋子积了厚厚的灰,辩不出究竟荒废了多久,其余的房间也是。他最后推开姬承忠的书房,刺鼻的粉尘味不需要再更进一步了。
“喵~”露露仰起脑袋,知人哀伤般,调子成了低低的呜咽。
姬远低头,“你一直在这儿?不对,应该是我带你来的……几年了?”他关上门,又往回走,“你知道我爹娘去哪儿了吗?什么时候走的?或者……”
他脚步停下来,看见了花园里的十来座坟冢。
“……死了呀。”
沉默在这个死寂的大宅院中弥漫开来。姬远半跪在坟前,只有最前面的三个坟丘立了石碑,歪歪扭扭刻着“不孝子”与“不孝孙”。
……是他的字迹。
第5章 第五章
宫中搜查远没有想象中的快,几人在蒋沛菡宫中一坐便坐到了下午,虞毕出越等越冷静,其他几人越等越着急,大乔更是恨不得立刻身体力行加入到搜查的队伍中去。
“皇上,”蒋沛菡张嘴犹豫了一下,低头,“后宫不该僭越朝堂之事,可臣妾还是想冒昧一句,关于翊儿的事……”
“朕知道,”虞毕出抬手,“你爹的事还在彻查中,会给你们姐弟一个交代的。”
“不,臣妾想说的是……”她抬眼望虞毕出,“恳请皇上下旨遣送翊儿回平南。”
虞毕出怔愣,不解的问:“为什么?”
蒋沛菡没来得及回答,门外有宫女来禀报:“公主来了。”
此时尚彧就那么一位公主,大家彼此心照不宣,方才的话题被收揽起来。
“沛菡姐。”虞玫玫不仅身材是女中豪杰,体质也是女中豪杰,挺着六个多月的大肚子来去如风,连个丫鬟都不带就自个儿奔宫里来了。
“大伙儿都在啊,好久没见了。”虞玫玫被蒋沛菡扶着坐下,顺便听了几句轻声的数落,但笑不语。
小乔偷偷瞄她两眼,把脑袋埋得更低。
“咦,沛菡姐,这是你做的?”虞玫玫旁若无人地拿起小袄看,笑道:“手真巧,我之前闲着试了怎么都学不会。”说着,她转向虞毕出,“哦,对了毕出哥,不对,皇兄啊,我想搬到宫里住行么,府里太冷清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大夫说要保持适当愉悦的心情有益于生产。”
“好。”他当然没意见。
虞玫玫谢完恩就让蒋沛菡的宫女上她府里搬行李去了。
就这时,余茭来了,“皇上,有人见姬公子去过南面的狩猎场,后来转去了宫门方向,侍卫没让他出门,但宫里也没找见他,应许是用别的方式出宫了。”
“我去调城军全城搜查。”大乔率先站起来。
“不用那么大动静。”虞毕出也站起来,“他能去的就那么几个地方,我去找,你俩去守城门,低调点,别引起百姓慌乱。”
余茭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就……就您一个人?要不要调些禁军?”
虞毕出斜眄他,没答话,径直走了。余茭连忙跟上。
大乔格里也站起来告辞,小乔左右看了看,冲虞玫玫点点头,慌忙跟着走了。
虞玫玫从余茭嘴里听到“姬公子”三字后就呆住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第二个让虞毕出紧张的人物。想完,她看蒋沛菡,对方不露端倪的脸明显不想给她答案。
蒋沛菡倒了杯茶给她,“蒋绛对你不好?”
“不好还不至于。”她摸着茶杯,反正也没有感情,不过她至今不清楚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
“那你这是……”蒋沛菡意味深长的目光似乎看透了什么。
虞玫玫喝茶呛了声,抱怨,“沛菡姐,你能不那么聪明吗?多累人呀!”
蒋沛菡笑,“做母亲的感觉怎样?”
“不怎样。”她颇为冷漠地说,“不过我更不想做男人。”
虞毕出半途打发了余茭,换了便服一个人出宫。
不愧是与姬远走得最近的人,他先去禇府周边转了一圈,然后直接去了姬府。
与姬远不同,他是知道姬府大门被封了的,于是理所应当走了后门。
门没阖紧,露着条不大的缝儿,虞毕出笃定了自己的想法,悄无声息地进去。
院里的十多只猫儿瞪着大眼睛瞧他,大概是这人感觉太端着了,根本不可能与他们为伍,便躲都没躲,直接目视他穿过佛堂去了前院。
循着花园小径,果真在坟前找到了他。
姬远撇头挑起眼角,说不出味道的目光,难以猜测他此刻的心情。
虞毕出心中舒了口气,搭着他的肩膀在旁边蹲下,“一声不吭跑出来,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这话倒不是问句,更多抱怨一般的口气。
姬远自从醒来后就不太明白虞毕出对他的态度,太暧昧又太……模棱两可了。他并不想自作多情,便断了自己的想法,转而严肃道:“我爹娘什么时候死的?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说了,”他的口气挺无奈,“但是你睡着了。”
虞毕出见他一言不发,道:“三四年前,虞歏赐死的。”
姬远还是沉默,他抬手,似乎想摸石碑,最后却落在了露露头上。露露“喵”了声,虞毕出才发现还有一只猫在场。
“当时我知道吗?什么反应?”
“知道,”虞毕出坐下,与他一起盯着坟冢,“还是亲眼看着他们由生到死的。”他停了一下,“当时反应很大,还非要找虞歏弄个明白不可,是我……把你打晕了送上去澎列岛的船的。”
“那我原谅你了么?”他转头。
虞毕出轻笑一声,“你什么时候真对人生过气?”
姬远低下头。
什么样的人才值得人生气?谁没点身不由己,赌气赌的不过是面上一点拉不下的薄皮而已。
何况心境明晰如姬远。
“可是我现在有点难过,不知道为什么。”他说。
虞毕出抚了抚他的背。
姬远失笑,他握拳抵住自己的胸口,“平不了的,我这儿堵得慌。”忘记的经历可以听别人叙述,感情呢?他自己呢?要去哪里找?
若是平常般心宽,他也许会想,反正都过去了,就算把事情都记起来也不一定能记起当时的感觉啊。而且那么多事,太累赘了,都记着心多累啊,还不如忘了一了百了,就当免费重生了。
可是,感情由人吗?亲娘死了能安慰自己她是去极乐世界吃喝玩乐就开心了吗?安慰能抵御情绪的悲戚吗?哪怕被人踹了一脚,说是被猪拱了就能腆着脸再爬起来若无其事吗?
这些种平和情绪的理智只是另一层面的没良心和犯贱。
轻易释怀的便不配称之为情感了。
但姬远并不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东西,就像人一样,看得越久,越不知其为何物。
虞毕出没有出演慰藉他,而是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搬回来。”也许能想起什么。他看着虞毕出的眼睛说。
“好,”他考虑了一下答应,又补充,“我陪你。”
“啊?”姬远睁大眼睛看他,“你是皇帝啊!”
“皇帝怎么了?”他的口气就与多年前反问他“郡王怎么了”时如出一辙。
“皇帝……皇帝……”他想不出什么词,就觉得这不正常啊,你说你堂堂一个皇帝,怎么能住这种小宅子呢?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编了半天,他终于想出个理由,“你住这儿,上朝多不方便,要被人看到皇上每天从宫外回去,要惹闲话的!”
“我又不是从妓院回去,再说,从前虞歏不是常留宿烟花之地么?几个人明目张胆说过话?”他理由十分充足。
“那怎么一样?”人家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你是谋朝篡位来的!
“一样的。”他摸摸姬远的头,直接将这事定了下来,“你还要在这儿坐多久,我一会儿找人去宫里传个信。”
姬远:“……”
他默默抱起露露,觉得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半个时辰后,姬远看虞毕出累死累活地收拾佛堂的屋子,无言良久,突然道:“毕出,你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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