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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姬后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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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理由做出这样的事,如果是为了单纯的报复被人利用……”
“姬远,你糊涂了,他们是不服气朕。”虞毕出打断他说。
“这我当然知道!”被打断的姬远恼火,“这是最终结果!间接的呢?阻碍你的改革?败坏你的声誉?这根本达不到你说的目的!”
是败坏你的声誉。大乔在心里默默说。
虞毕出看了憋屈在一旁的大乔一眼,目光还是锁在姬远身上。他从头到脚都在分析这件事,就一点都没想过自己会受何影响吗?
“皇上,”余茭进来禀报,“余大人求见。”
虞毕出看了底下一眼,道:“宣。”
厚脸皮的余人舒到底还是来了,宫里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姬远似乎用心想着什么,都没有转眼看他。
“什么事?”虞毕出问。
余人舒弯腰,“回皇上,方才臣被平南王叫去问了几个问题,想来询问一下姬公子。”
被点名的姬远抬头,“找我?什么事儿?”
余人舒:“小五失踪好几天了,据说她最后一次不见是在一家茶馆,老板娘说她打听了点东西,要保密。蒋王爷让我来问一声,您让她打听了什么,也好有个找人的线索。”
姬远才想起这茬,说怎么小五都打听好几天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呢。
“我让她去查民仕法改革的流传度。”姬远看着余人舒道:“之前我碰着褚争鸣听他说起这事,后来又听小五说了一遍,怀疑有人在民间放了风,有意引导改革的方向,就让她去查了。”
“哎,这边引导,那边阻碍是个什么事儿啊,是有多少股力量虎视眈眈着呢!”大乔发表看法。
引导与阻碍……姬远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隔着层窗户纸怎么都摸不着。突然一下子,他脑子里有什么炸开了。
虞毕出刚从民仕法中回过神来,就见姬远摇摇晃晃地扶着脑袋,整个人和片叶子似的倒了下去。
“姬远!”他冲下龙案,近旁的大乔已经眼疾手快地把姬远接住了。
余人舒也晃了一下神,连忙开门让余茭去叫太医。
……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虞毕出的太阳穴突突突跳个不停,右眼皮也上蹿下跳没个间歇。殿外已经跪了一排束手无策的太医,里面还剩最后一个。
“嗯……”
正给姬远把脉的太医丁腾之高龄八十,已经告老的年纪,但由于外面的废物们太没用,被虞毕出叫人从修养的院子里给抬来了。
年纪大的人呢行动大多迟缓,尤其是常年一坐就几个时辰看书的书呆子。
大乔有些失去耐心了,他很少这样干等着人这么久。一转头,虞毕出虎视眈眈的目光吓了他一跳。那目光自然不是对准他的,而是床上的姬远。具体的怎么说呢……就是一种好像眨眼对方就会跑掉的不安全感——对了,是占有欲!
真心的么?大乔怀疑。虞毕出一直以来给他的印象都是那种为了目的去做事,而不是为欲望去行动的那种,至少相处这么多年下来,他几乎没见过他带强烈私人感情地面对某人或某事。姬远虽然某种程度上是个特立独行的疯子,但不至于引起人产生这种……额,奇怪的感情吧?
虞毕出见丁腾之皱起眉,忍不住开口问了,“丁太医,怎么样?”
丁太医捋着胡须慢腾腾道:“早些年臣在外游学的时候见过这种脉象……不过年代久远,恐想不起来了。”
他话语的一起一落将虞毕出的心也带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
“那……您也没办法吗?”他的口气有些失望,只是忍着没像对待前几个人那样发怒。
“皇上不必过于忧心,据臣看来,姬公子的身体并无大碍,应许是某句话刺激了他的记忆,故有这样的症状。”
虞毕出目光一闪,问,“您确定?”
“嗯……八九不离十。”还不是特别确定,丁老鼓着劲儿站起来,道:“关于早年的一些事,臣都有按日记载,回去翻翻旧籍,应该能找到。请皇上给两日时间,必能给个更准确的答复。”
“好,劳烦爱卿了。余茭,送老太医回府。”
余茭上前,小心搀着丁腾之出门。
等人走了,余人舒眼巴巴地转向大乔。太医说是某句话刺激了姬远的记忆才导致的这个情况,他记得不错的话,姬远晕之前说话的是他吧。
而虞毕出只是瞥了尴尬的大乔一眼,似乎对姬远有可能苏醒的记忆毫不感兴趣。他坐到床边,背对他们道:“你们也下去吧。”
两人相视一看,默默识趣地告退了。
离开皇宫,大乔松了口气,撇嘴问,“小三子,我没说错什么吧?”他统共就说了那么一句话,怎么就那么不偏不倚呢?
小三子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很久没人这么称呼他了,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没,将军只是就事论事。”
大乔心里“啧”了一声,一个他看着长大的小毛孩子也会糊弄他场面话了。
“我说,”他又问,口气稍微正经了些,“你怎么知道他们的事一点都不惊讶呢?”
余人舒转头看他。他不惊讶?他觉得大乔才是过分淡定的那个。
“能猜到,不奇怪。”他敛下眼皮,看起来更从容了。
“猜到?”大乔更惊讶,“什么时候的事儿?”他的觉察力竟然不如一个小孩子?
“很久之前……最初见到的时候就觉得他们关系不一般。”他说着这话,当初虞毕出来给姬远喂药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后来……姬远从虞都回来后,他看皇上的眼神就彻底不一样了。”
那段时间自己挺忙来着。大乔给自己找借口,问:“什么样的眼神。”
“开始很压抑,后来就与平常没差了。”现在想起来,大概能猜到那时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只说了姬远的,因为虞毕出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变过。他知道,他不喜欢他。现在反过来,也算因果报应吧。
大乔抱胸沉思,余光扫量这个不足二十的少年,自己是踩了什么运道捡回这么个狠角色的?
“将军能否借一支人马给我?”余人舒道,“我想在全城搜查小五的下落。”
“全城?”大乔吃了一惊,“刚发生这样的事你就要全城搜索,不怕闹得人心惶惶百姓不安吗?”随后他又顿悟,正因为这样才愈发要全城搜查,还顶着一个绝佳的幌子。
“好。”他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第14章 第十四章
全城搜查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就可以的事情,调动城军,还搜查天子脚下,需要经过许多步审查程序,最终由皇帝批准。这样复杂的一来一去,一个晚上就过去了。
就在天将黎明的时候,诸葛韷的药做完了。
南街的尽头,刚转弯过骅北大街的拐角处,有个四通八达的小巷子,巷子直走右拐的第三户人家,就是诸葛韷和三儿在虞都的落脚点。如果仔细的话,还能瞧见门口左边的旮旯里放着个翻倒的正方形木牌,上面用墨色的笔写着一个“医”字。
整间屋子不大,呈“回”字形,中间是块巴掌大的天井,整整齐齐放了一些盆栽,水井边的石头上还有一双主人忘了收的鞋垫。
诸葛韷又熬了一个通宵,尽管又黑又重的眼袋充分显示着自己的存在感,却丝毫不减其主人的意气风发。
“喔喔喔——”邻家的土鸡报晓了,诸葛韷的杰作也完成了。赶巧不巧,元畅精神抖擞地来看他好戏了。
一旁的三儿被吵了一下,抓抓头皮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元畅瞟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去隔壁,别吵着孩子睡觉。”
诸葛韷随她过去。
小五被喂了药,一直处在昏昏沉沉的睡眠状态,有人靠近完全意识不省。
诸葛韷看了元畅一眼,上去把药给小五喂了,然后拿出一个瓷瓶放在她鼻子边。
小五眼睛睁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老板娘……”她想坐起来,但浑身乏力,挣扎着看四周,盯着诸葛韷好一会儿,不确定地开口,“先生?”
诸葛韷眼皮子一抽,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果真又问元畅,“安烜呢?这是怎么回事?”
元畅挑起嘴角,傲慢地睨了百思不得其解的诸葛韷一眼。她假意去扶小五,一记利落的手刀劈在她后颈,再次把她打晕了。
诸葛韷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按配方来的……”
“别费这个心思了,”元畅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丸塞进小五嘴里,诸葛韷见状阻止,“等等,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把药配出来的!”
“没时间了,”元畅冷漠地将药塞进去,“辰时之后皇城军就要开始搜查。”
“搜查她?”诸葛韷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兴师动众。
“她只是个幌子。”她一提小五的衣襟,毫不费力将她扛上肩膀。
“马车安排好了。”安烜从外面进来,看她,“要帮忙吗?”
元畅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呵……你肯叫一声‘师父’比帮什么都让我舒坦。”
安烜看她不说话。
“得了,你还是把他俩先送出去吧,一会儿到望月楼来找我。”
安烜应完,她已经没影了。
……
望月楼是从前虞歏,姬远,还有褚峥垣常来醉生梦死的地方,这么多年过去,依旧热闹,也冷清。
热闹的是人,冷清的是人心。
安烜没看花红柳绿的正门一眼,直接从偏巷一跃上了二楼。
“哟,这位公子好身手,是来带奴家私奔的吗?”
娇里娇气的女声,安烜眉头一皱,果然是他那个不修边幅的师父。
元畅师父换了身红艳艳的风骚美衣,脸上画着不浓不淡的精致妆容,乍一眼看过去,真与门口接客的姑娘们不相上下。
“你敢再为老不尊一点吗?”安烜眉梢一挑,在她旁边坐下。
元畅给他倒茶,“哼,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个不知人情味的臭小子,不知道姑娘面前什么该提什么不该提吗?”
安烜回以她冷笑,“你也算姑娘?”
“白眼儿狼!”她骂完,闷闷喝了口茶,对他一扬下巴,指了指隔壁。
墙上挂的画幅后面有个洞,想也知道是哪个缺德鬼干的。安烜望了一眼,隔壁有两个男人,一个不停喝酒不停说话,另一个闷闷不乐的样子。
他坐回座位,满脸鄙夷地看着她,“你的恶趣味?”
元畅当场就想拿茶壶撞开他脑瓜子瞧瞧,里面装的是轴轮子吗?!
“一个是褚家二公子,另一个叫容古,上个皇帝身边的红人。”她没好气地说。
“你把那丫头扔哪儿了?”他没领会她的好意,问了关心的话题。
所谓再华丽的衣服都遮挡不住的阴沉气。元畅舍了形象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回答他,“卿乐居那儿,现在人少,过不了半柱香就会醒的。”
“嗯,所以你让我上这儿干嘛来了?”安烜点头,还是不解。
此时的元畅真想以头抢地,活了多少年纪都无法诠释心中的沧桑感。这小子长这么双招风耳纯粹是出气用的吧!
一大把年纪的老人家撇头吸了口气,深深觉得什么都不如一身破衣烂衫孑然一身来得痛快。
“你还是乞丐打扮比较顺眼。”安烜盯着她明晃晃的衣服,一语道破人心。
元畅:“……”草!
楼下传来成队人马走过的声音,搜查开始了。
“说起来,你是为什么会站在姬远那头的?”她托着下巴问,这小孩儿从小就随心所欲得没个人样,难以想象他会被什么拴起来。
安烜想了一下,回答:“他酒量好。”
元畅斜眄他,手指不规则地敲着桌子,示意——赶紧给老娘说实话。
“姬远是有些不招人喜欢的小聪明,”安烜轻笑一声,挑起眼角,斜斜地看着她,“我听完他布局的时候,就知道你一定会出现在群匪岭。作为报答……其实我也没帮他做什么事,照看几个孩子而已。”
小聪明?确实不是什么大智慧。元畅心忖,她也见过几次改朝换代了,就没见过有人挑安定盛世改换的。仔细看,也真不是什么大手笔,只是碰上了个时代交替的好日子,勉强算是误打误撞。
即便如此,她还是有点小佩服,毕竟这是在天无时地无利人不和的情况下造就的,还加上她死心眼师兄的阻碍,简直能说是奇迹!
“那……隔壁要造反的两只,你管不管?”她手指头戳了戳隔壁的方向。
安烜眉头一耸,以十分慵懒的方式不遗余力地表现出自己的惊讶,随后淡定道:“别仗着自个儿厉害欺负我们这些凡人。”
“我是认真的。”元畅极力澄清,同时傲慢地哼笑一声,“要不是我,你和那对父子早上阎罗殿报道去了,敢怀疑我的话!”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又何必非要掺和人世间的俗事?安烜默默想,心中有股自己都理不清的忿忿。
他决定自己站到墙角去听。
“开口姬公子闭口姬公子!姬远是你什么人?再生父母么?”容古对眼前这个顶着榆木脑袋的同类无话可说。怎么可以有这么没脾气的人,软柿子也没软成这样的!他娘怀他的时候是吃错什么药了!
褚争鸣顶着眼前一盘菜,看样子认真思考了很久,吐出两个气死对方的字,“算是。”
没有姬远,自己大概一辈子都学不会抬头看人,更别说这样正常地与人交流了。
他抬头,略显持重的眼中透出点锐利的光来,问:“为什么你这么执着?我……听说过你和虞歏的事,虞歏已经死了,你……”
“和那没关系!”他的话语简单而短促,继而沉着嗓子补充了句,“我就是看不惯姬远。”
“可是我看得惯啊,你为什么三番四次堵我的路。”褚争鸣心想。
听到这儿,安烜回头望了元畅一眼,似乎在问——这两只蠢货能翻出什么天来?
元畅没理会他,凡人怎会知晓未来的奇妙性。就是换做十年前,谁也不会相信在一家小院里读了十年佛经的姬远会翻出这么一片天。
“你会帮我的!”容古扔下这么一句话,将最后一杯酒饮尽,摔门而去。
第15章 第十五章
轻罗密帐,佳人守候。“佳”,并非一定是沉鱼落雁的倾城美人或端庄舒雅的俊俏公子,一颗实实在在的真心,才是无数人不惜倾家荡产的不解追求。
姬远醒过来,熟悉的床,熟悉的被褥,熟悉的味道。他偏偏头,全身上下并没有一丝不适感,他只是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垂目的虞毕出忽然眼睛一亮,登时瞪出了几条血丝。他连忙弯腰去扶姬远,“有哪里不舒服?我给你叫太医!”
“不用!”姬远抓他胳膊,心里好奇,叫什么太医,自己不就睡了一会儿吗?然后他坐起来,从膝盖骨头到脖子,没有一处不酸软,才发觉不是睡了“一会儿”的感觉。
虞毕出见他挣扎的样子,紧张的心又腾地一下揪起来,过去扶住他背。“还是叫太医看看吧。”
“真没事儿,就是睡的有点累,动动就好了。”姬远本来觉得虞毕出听婆妈的,一点小事纠缠不已,不过看到他厚厚的黑眼圈,突然皱了一下眉,问:“我睡多久了?”
掐了下时辰,“一天一夜。”
姬远瞬间明白他的担忧成因了,撇撇嘴,也不好意思嫌弃人家了。有一个这么关心你的人在身边还图什么呢,只是不知为何,他心中的感动真的寥寥无几。
他揉揉自己的胸口,难道是以前受过什么伤?他记得自己以前对虞毕出的感觉挺敏感的啊。
揉着,就揉到了一个硬疙瘩。他就撩起衣服看了眼。
“我胸口怎么有个疤?什么时候弄得?”他之前洗澡都没发觉。
虞毕出心中一震,外表从容地编谎,“被人刺杀的,之前你就是因为这个差点丧命。”
胸口的刀伤能治好确实挺神奇的,怪不得所有人看到自己的时候都那么一副震惊的表情。不过姬远比较执着追问自己过去的事,反而把最接近的事给忽略了。想来也是合理的,谁喜欢回味自己差点死掉这种事情呢。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他记起自己为什么会睡着了。
虞毕出又一震,生怕他说出什么过去的事。可转念一想,他没记起那道疤怎么来的,又安心下来。
姬远少见他这么木楞的表情,伸手拍了拍他脸,“放心!我真没事,别瞎担心了!”
虞毕出忍了半天,突然一把抱住他,空落落的心中终于有了实感。
“你说吧,我听着。”他无视姬远的感受,就决定这样抱着不撒手了。
姿势有点难受,有点咯着,可是他不敢动,只能顺势将手搭在虞毕出背上,象征性拍了两下。
“我本来是想到点事来着,不过死活记不起具体内容。”他道,“不过大概倒是抓住了,我给你讲,然后你来告诉我从前是不是真的发生这样的事啊。”
“嗯。”虞毕出答应。
“基本就和大乔说的一样,引导和阻碍,我想,那个阻碍会不会也是引导的一种呢?”他自个儿娱乐性地“嗯”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反过来,以前好像有过同样的事,只是我想不起来了。到底有没有?”
“……有。”他说。
“真的!”姬远激动地想对着他的脸说话,无奈对方逼自己力气大,挣不动。只好泄气在原地喘息,“快告诉我!”
虞毕出松了一把,仍是桎梏的模式。他对着姬远的侧脸沉默了会儿,眼中杂着不明的蠢蠢欲动。姬远总是莫名对这些事很上心,相比之下,对感情可谓十分冷淡。
“让我亲一下告诉你。”决定不要脸的某人提出一个要求。
“啊?”姬远明显对此有疑惑,迫于急切地想知道答案也没多想,张嘴就答应了。
虞毕出一手从下往上,摆正他的后脑勺,同时固定位置,生怕他后悔。然后便立刻贴了上去。
久违的唇齿交缠,他都快忘了这是什么滋味。
姬远被他的热情和侵略性行为一惊,有些慌乱,脑袋不自觉就扭着要摆脱,却被虞毕出的手一次次地往前按,力道还一次比一次大。
口腔内的容积那么小,躲来躲去都会被某人抓到,没几下,他就急得眼角湿润了。
虞毕出间隙睁了下眼,瞥见他发红的眼角与欲出还不出的眼泪,顿时更疯了,他拼命将姬远按在怀里吸吮掠夺,仿佛一松手,这人就会离自己而去。
最后,姬远重新躺回了床上,一口气喘得得断三次,都没空去怨念虞毕出的粗鲁。
虞毕出附身在他嘴角吻了一下,似是安慰。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到此刻还不忘追问的姬某人。
虞毕出叹了口气,粗粝的手掌在他脸侧磨了磨,此刻他的眼中,又是令人畏惧的镇静。
“没有引导,”他说,“阻碍才是他的目的,引导只是意料之外的发展。”
姬远听懂又没听懂,恢复了气力,拉着虞毕出的胳膊坐起来,“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个引导可能是假象?或者是引导向错误的方向?”
“错不错现在不清楚,当初的事情是这个样子的。”他答。
姬远想了片刻,“当初到底是个什么事情,你具体给我讲一下。”
“很长,许多事情联结在一起,凑成了很多因缘巧合,你记得天命所归吗?”只尝一口实在是食髓知味,虞毕出在他耳边蹭了蹭,觉得自己话快说不清楚了。
认真的姬远很认真回忆了,摇头,“不记得。”
虞毕出叹了口气,强迫理智压抑住自己,在心中整理了一下关于那个道士的点点滴滴,给姬远娓娓道来。
……
“真的有神仙?”
“不知道,或许是修仙修道那一类。”虞毕出手指在他耳侧轻轻搔着。
姬远不太能接受这个说法,追问:“你确定没看走眼?”
“小五和余人舒都在,你也看见了,应该没走眼。”
他沉默片刻,仍想不通,“他图什么啊……”
这时,余茭端了碗粥过来。
虞毕出拿勺子搅了几下,舀起一调羹送到姬远嘴边,口中不咸不淡地说:“百年离世,苟苟无安。”
……
宫外,皇城军还在“恪尽职守”地搜查着小五的下落。
大乔去了礼部找余人舒,正赶上他出来。
“有找到什么吗?”
“都按你说的搜了,什么也没有。”大乔说。
“……我知道了,小五找见了吗?”他又问。
“找见了,就是有点傻乎乎的,被蒋翊派人接走了。”
这样也好,府上也没什么人照应,她愿意去就去吧,不过,“傻乎乎?”
“是啊,我中午去看过一眼,一开始和她说什么都没反应,后来好不容易有点了,但是忒慢,我就先出来找你了。”
“走,去看看!”
二人快步走向平南王府。
蒋翊毫无避讳地将小五安置进了自己房间,本来找到人,心才踏实下来,看到她这副摸样,又给拧成麻花球了。
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两个人,想也知道是谁。蒋翊免了让人通报,直接让他们进来。
余人舒跟他点点头,直奔小五那儿。
小五乍一眼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就是眼睛一直盯着同一个地方,有些无神。余人舒坐在她旁边良久,她才缓缓转过头来。
“小五,”叫一声没反应,他换了个称呼,手放在小五头顶,看起来像个慈善的兄长,“萱萱,认得我吗?”
“三哥……”
她说话极慢,像是憋着一口老长的气,不徐徐缓缓的就该呛着了。
余人舒吐出一口气,摸摸她脑袋,用一种暗示性很强的安慰口气关心道:“这几天去哪里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三哥很担心。”
小五的眉头就像她的语速一样缓缓皱起来,当眉间的褶皱密到一定程度,便僵持住了。
许久,她摇头,“我不记得了。”
“好,没关心,你安全回来就可以了。”他温和地笑了笑,又摸了摸他的头。
大乔在一边呆了呆,心说这小子长得不出众,加上平时总板着张脸,看起来不好亲近,没想到笑起来竟然如此春风化雨,估计能令不少姑娘动心。想着,他又开始操心起自己的婚姻大事。
另一头站着的蒋翊却是黑了脸,他和小五说了一天的话,她也没回复几句,为什么余人舒的就句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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