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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与君厮守-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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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怀闻声侧头,挥了挥紫色的袖子,影卫消失不见。
旋即转身走近,握起双手道:“别担心。”
“太子监国是迟早之事,寇准辅佐也不是坏事,可若如此,不过是换了一个人专权罢了。”
“退居后省,那便只能任人宰割。”
听着赵宛如的话,李少怀睁了睁眼睛,“圣人与恩师的斗争,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么。。。”
李少怀放下手,看着旁边碎了一地的瓷片,颤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知你夹在中间不好受,我不为难你。”赵宛如转身欲入宫。
还未来得及迈步就被身后之人一把拉扯住,李少看着她回过头来的泪眼,“你是我妻,如何叫做为难,我身为女子,怎能去阻女子当政呢,这天下又不是男人的天下!”
李少怀正了正衣冠,提步向院外走去,“来人!”
“将院中收拾一下,备马。”
“喏。”
马行街的快马直奔皇城,入了宫后,殿前司的一行人火急火燎的赶往枢密院,从枢密院借来虎符,调殿前司的禁军将城西寇宅与城北翰林学士杨亿的府邸团团围住,控制府上人口进出,李少怀随后将事情禀报刘娥。
皇城司戒备宫中,刘娥只身一人气冲冲的赶到了福宁殿。
于榻前震声质问道:“官家于我夫妻多少年?”
病榻上的皇帝面露难堪,故意装病重,含糊其辞,“你。。。说什么。。。”
“官家不用与妾装病,前阵子太医说了官家只是风湿而已,还没能到头脑发昏的地步!”雍容华贵的女子静立榻前,仪态万千,直让皇帝都失了颜色。
“三郎为韩王的时候,妾就已经陪在三郎身边了,那时妾所求不过是三郎你这个人罢了,后来太宗不喜妾的出身,替三郎娶王妃,妾自知身份卑微,亦无怨言,也不敢有怨言。”
“直到三郎成为了太子,登基为帝,三郎接我入宫,我于心中感激,以为此生找到了良人,无心争宠,可倒头来得到的是什么,三郎难道都不记得了么?”
刘娥含泪之语,刺入暮年天子之心,他扭转过头,眼中含着泪水,“我。。。不曾忘,你一直都是我的发妻,从前是,现在也是,一直都是!”
“我不会要你的江山,可我还有两个孩子要护。”
赵恒张开口,颤道:“他们皆非你所生,你。。。”
“是,她们都不是我生的,却是我一手养大,却是。。。三郎你为数不多的嫡亲骨肉,你这个做爹的糊涂了,我可不能糊涂,朝中的人是个什么样子的,我不会比你还不清楚。”
“可如今三郎却要太子监国,让寇准与杨亿辅政,独揽大权,废除中宫。”
他老泪纵横道:“不,这不是朕的本意。。。”旋即又含糊道:“朕不记得,朕与寇准说过此事,一定是他污蔑!”
刘娥从福宁殿出来,命皇城司戒备宫中,寇准密谋太子监国一事暴露后皇帝将事情全部推到了他的身上。
“门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寇准,事先帝与朕,格尽职守,然念及年事已高,终日操劳政务之辛苦,特进太子太傅,封莱国公。”白麻旨的诏书由通事舍人直接入府宣达,并未在百官之前告知。
此诏书读完后,跪在最前面的寇准登时站起,指着前面一干绯红圆领袍子大臣的鼻子,怒骂,“天子昏庸,女主为政,奸臣当道,国将不国!”
拿着诏书的几个大臣相视一眼,无奈的摇着头,“国公爷安心在府上颐养天年吧。”
在刘娥领心腹大臣力压下,罢寇凖为太子太傅,封莱国公,相位再次空缺,赵恒欲立李迪为相,李迪推辞不受。
同年次月诏书下达,以李迪丁谓为左右丞相,寇准失权,被监视家中,此事件过后,通事舍人将寇准的骂言传呈皇帝,原本病愈的皇帝再次卧榻,一病不起。
马车刚停在莱国公府片刻,就有几个禁军持刀走近驱赶,“去去去,此处不能停留马车,赶紧走。”
车夫笑眯眯的递过一包钱袋,“军爷行个方便,国公府如今连探望都不允许了吗?”
士卒一把推开车夫递来的钱,“我等乃殿前司禁军,赶紧走,这里可不是你们能够打听事情的地方。”
“军爷既然说不能停留,那便走吧。”车厢内传来较为柔和的声音。
“喏。”车夫无奈,只好扬鞭将马车驶离。
车内的人掀开车帘,远远的瞧了一眼莱国公府字样的门匾,长叹了一口气道:“去杨客省使府上。”
“驾!”
“兄长真的要铤而走险吗?”
“怀信跟着我在禁中侍奉官家多年,刘娥此次夺权将平仲罢相,接下来一定会趁机一网打尽,届时你我皆在其列啊。”
“刘娥宠信奸佞,她既然不能明辨忠奸,我们如此做,不过是拨乱反正,造福百姓罢了。”
“若成事,则名垂千古。”
“不成功便成仁!”
“可是我总觉得杨崇勋此人不靠谱,他虽有太原的郡兵以及禁军,可距京千里。。。”
穿青袍便服的人抬手,“我要的不是杨崇勋的手中的兵,而是他事东宫时,在朝中积攒的人脉。”
“京城外有朱能将军驻守,朱将军忠心于官家,更不忍大权落入妇人之手,此不用担心,而杨崇勋是我旧友,我熟悉此人,贪婪卑鄙,我手里握有他诸多在藩镇苛役士卒的证据,不怕他不同意。”
“若太子登基,那么兄长您就是最大的功臣,日后太子,哦不,日后官家亲政,定然要感激您,配享宗庙亦不是难事。”
“我是个太监,这辈子配享宗庙怕是无望了,但求官家能念着恩情,有我一世安稳富贵。”
第142章 暴风雨下的宁静
“周怀政昨日出宫了。”妇人端详着一尊金塑的菩萨。
“原来圣人已经知晓了。”临旁站着一个穿盔甲的将领; 铁甲衬得人格外威严。
“我虽不出皇城; 可这东京城中的事务,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眼下周怀政已经找了杨崇勋与杨怀吉为内应。”
刘娥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看着她,“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李少怀低下头,拱手道:“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 此事一旦开始处理,势必会牵连众多人; 杨崇勋是老将,高门出身; 若是臣; 会先看看杨崇勋的决定。”
“等待是最漫长的,也是最凶险的; 杨崇勋手里有禁军,稍有不慎; 或许东京就真的变天了。”她说着有可能发生的凶险。
李少怀浅笑; “圣人有臣,东京变不了天。”
年轻人笑的很是自信,她问道:“你有什么良策?”
“杨崇勋此人在藩镇的名声不好,贪婪又怕事; 能应下周怀政必然是有什么把柄落于人手,但臣觉得他不会胆大到去造反的,若他中途反悔; 势必会找到一个他认为可靠,又能保下他的权臣来依附。”
“能够保下他的人,就只有我与丁谓,但周怀政反的是圣人,扶持的是寇准,那么杨崇勋就不会选择我这个寇准的学生,如此一来,丁谓得到此消息必然会先斩后奏,向圣人邀功。”
“这于圣人而言,一本万利,一个居功自高之人若登上了权力的巅峰,必然要忘形,不出三年,圣人可借此事,肃清朝野。”
刘娥直盯着她,李少怀虽穿着甲胃,但给人的感觉还是那样的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则让她惊讶,“好一个,捧杀!”
“不过圣人还是需要注意一下丁绍文。”
“他们虽是父子,但是丁谓此人最大的私心还是自己,况且我已下了他的权,已过去多年,还有什么不妥?”
“正因为他们是父子,丁谓迎寇准多半是他的主意,三衙掌管天下禁军,然更戍法使得我仅识得京城各部,城外之军不受我调度。”李少怀知道自己的恩师还有一个心腹将领,此人正执掌着一只军队,于是躬身,合起双手请求道:“请圣人许我持虎符调兵之权,以防突变。”
三衙无调兵之权,虎符在枢密院,刘娥沉下脸,“你倒是敢求。”
“圣人可以看得见臣的心,臣便敢求。”
“看见你心的不是我。”刘娥负手缓缓朝殿外走去,“你直接去找王贻永要虎符吧,反正不用我的命令,他也敢将虎符借给你不是?”
刘娥走了两步又转身,“我不是疑你,历代帝王都不允许大臣们勾结在一起,可纵观前朝数千年,哪一朝又能完全制止呢,遂我也明白,你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
“是。”
寇准获封莱国公却被罢相,几个女婿也因此称病告假在家不敢朝,国公府在皇城脚下,对临原先的万寿长公主府。
殿前司极一匹棕色骏马疾停在国公府大门前,前来牵马扶人的是围府的禁军都头。
“这段时间可有人来探视过莱国公?”
“有,都是莱国公的女儿女婿,不过都按殿帅吩咐,未让任何人入府。”
李少怀下马,抬头看着寇宅新换的门匾。
都头挥手急唤道:“开门开门!”
有爵位在身,莱国公府的吃穿用度还保留了丞相正一品的规格,府上的人除了不能自由出入,一切皆如常,寇准喜奢华,因此寇宅并不比对面的长公主府小多少。
李少怀入府,女眷及下人纷纷回避,静坐中堂等候要见的人,而在此期间,连一杯茶都没有。
“汝还来此作甚!”远远就听见屏风内传来寇准沧桑的声音。
李少怀起身拱手,“恩师。”
“哼,你不用唤我恩师,我寇准生平坦荡,为人光明磊落,没有你这样的学生!”
“学生不会忘记恩师的恩情,只是朝中的斗争,恕学生难为。”
寇准歪坐在座椅上,连看都不去看她,冷哼道:“是老夫技不如人,才让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当了道。”
师生隔阂的越来越来大,李少怀自知劝不动,“恶人不会长久下去,奸臣也不会一直当道。”旋即作揖道:“学生会还天下一个真正的繁荣盛世,还请恩师保重身体。”
看似安宁的东京城,实则暗潮汹涌,繁华的夜市中处处暗藏杀机。
“周怀政许咱们高官厚禄,勋爵田地,可若事情败露,这不就是造反吗,造反可是要株连的!”杨怀吉苦着一张脸,先前在一番诱惑下,二人答应了逼宫一事,如今细思后果,不禁害怕了起来。
杨崇勋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扭头看着杨怀吉,“怀政与我是八拜之交,我这身紫金鱼袋还是他替我邀来的,说起来,我在东宫时与寇相也有些交情。”
“可谋逆是无可赦免的死罪,哥哥与我年少时就侍奉官家于东宫,至今已过去三十载,官家尚在人世,若成了,周怀政或许是有功之臣,可咱们身为武将,难免要被世人诟病,再者,历来的武将,功高盖主者有几人是善终的?”
“太。祖杯酒释兵权,那些老将们不也只剩下了富贵么,咱们老了,还不如将此事揭发,守着安稳的富贵,少争些名利保平安。”
杨崇勋沉着一张老脸,此事由他与周怀政里应外合,再加上京城外还有一个守将朱能,不是没有机会成功的。
见杨崇勋犹豫不决,杨怀吉跪下道:“哥哥!”
“哥哥就算不顾及自己,也要看看家中的女眷,我们两家上上下下加起来数百人,若未成,便要血流成河。”
“如此一来,怀政他就。。。不过他若死了,对我倒是没有坏处!”杨崇勋横过心,只是还是有些惋惜,“只是…寇准便要因此永远翻不了身了。”
“哥哥可是可惜寇准的才华?”
杨崇勋点头,“澶渊之战,我亲眼见寇准领军之才,实在可惜。”
“也不可惜,寇相虽有才,然恃才傲物了些,否则又为何弄得朝中人人都不待见他?”
“眼下棘手的是,此事要向谁说才好,直接报给圣人,恐获罪己身,咱们得找一个承担风险的人。”
“如今圣人跟前的红人是殿前都指挥使,此事无论告诉谁,只要向圣人禀报,便是头功。”
杨崇勋摇头,“不,殿帅不同于其他人,他是寇相的学生,又极念旧情,我们不能冒风险。”
杨怀吉走进一步,压低声音道:“还有一人,右相!”
夜晚的开封府街道上有禁军巡逻,巷中耸立的樊楼灯火辉煌,舞乐不止,食客搂着女子涨红一张脸。
一辆马车途径汴河驶入甜水巷,车夫提拉缰绳,将马车稳稳停在晋国公府门前。
栀子灯的红光映照人脸,未等着蜀锦的来人开口,看门的厮儿就笑盈盈的躬身迎了上去,“杨使深夜到访,可是有要事要找阿郎?”
“正是,老朽是来寻晋国公的。”
“阿郎在府上。”厮儿后退一步,伸手示意入内。
正值深夜,偏院的灯火都熄了,刚刚泡完脚的丁谓也准备吹灯休息。
——咚咚——咚咚——
“阿郎,杨将军求见。”
刚伸脚脱鞋的人顿住,“哪个杨将军?”
“马步军都虞侯,客省使杨崇勋。”
“杨老将军?”久处官场,以他的经验来看,老将军深夜造访必有大事,于是又起身踩进脱了一半的靴子,拿了件褶子就出去了。
边走边更衣的人快步走入待客的中堂,笑眯眯道:“杨老将军!”
杨崇勋从座上起身,一把拉住走过来的丁谓,湿红的眼眶一闪一闪,意会的丁谓向中堂左右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喏。”
直到所有人都走后,杨崇勋才颤声道:“右相,有人要谋反啊!”
杨崇勋的话使得丁谓大惊,“什么?”
“今日下午,昭宣使周怀政找到下官,与下官策划发动兵变,欲废皇后,诛杀右相您,复相寇准,扶持太子登基,让官家退位为太上皇。”
“这这这。。。”刚还一脸笑意的丁谓登时吓的煞青,不禁后怕着,若杨崇勋没有来禀报,明日一早,自己怕是要尸横街头,“你随我入宫去见圣人!”
“爹爹!”
隔空传来的一声喊话,吓得丁谓缩头一震,回头见是自己的长子,遂松了一口气,“伯文这么晚了还没有睡?”
“方才的话,孩儿全听见了,孩儿以为,爹爹不应该直接去见圣人。”
“为何?”
“圣人虽重新启用了爹爹,可是猜忌之心仍旧,爹爹若全夺了此功,日后功高盖主,怕是更要引起忌惮,不如去找风头正盛的太师,曹利用,与之商量对策,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消除圣人的疑虑,还能有调兵之权,先发制人!”
长子的一番话,使得丁谓恍然大悟,“我倒是忘了,曹用之从景灵宫回来后官家许了他一支禁军。”
丁谓的话也让杨崇勋惊吓了一番,心道: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否则明日兵变,曹利用与殿前都指挥使各有一支可供调度的禁军,真要对阵起来,输赢还不一定呢。
于是丁谓听从了长子的话,深夜去见曹利用商量对策。
寅时三刻,万物俱静,连那夜市都冷场了不少,只剩下花酒楼里还有些寻欢作乐的酒客,枢密副使曹利用从城东的城防营中调出一支禁军,将赵恒赐给周怀政的府邸团团围住,又连夜敲响了宫门,将此事通报给了刘娥。
——哐!—— 城楼鼓声想起。
“四更到!”
惊醒的人从榻上起身的,和起中衣,将袍子随意一披就出了房门,今夜屋外无人守夜,长廊内的栀子灯都熄了几盏。
月光静洒在庭院中,李少怀抓着袍子的领口慢慢走下石梯,院子东边十几丈远就是马行街,她似乎听到了兵刃以及铁甲的摩擦声,似乎看到了火把的光照。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句轻柔的问候,带着点点慵懒的睡意,“你怎么就起来了?”
李少怀转身,连忙走近将身后披着的衣服披到了她身上,“我睡不着。”
披过的袍子温温热热的,上面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可是为了周怀政一事?”
李少怀点头,看着自己方才拿出的虎符,继而负手看着月明星稀的夜空,“今夜许不是一个血光之夜,但注定有人要为此难眠。”
“明日你与泱儿好好待在家中,哪里都不要去。”
赵宛如心中一紧,“你。。。”
她转身将握虎符的手提到她跟前,“明日城中会有变故,但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绝不会有事。”
她将手包裹住,走进她的怀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心中五味杂陈。
抬起头,看着她被月光所照的侧脸,深知,只有风暴过后才有真正的安宁。
第143章 尤恐惊魂入梦来
江宁府。
“东京密报。”影卫将密信递交后转身消失不见。
东京城发生剧变; 丁府加官进爵的消息让丁绍德紧张害怕了起来; 颤颤巍巍的将手中的黄麻纸烧毁。
接着又浑浑噩噩的处理了一些江宁府的公务,直到入夜才回到家中。
赵静姝正在院中的石柱灯旁拿着肉干逗猫,丁绍德揣着官帽,缓缓步入院中,最后在离她几丈远的地方站定下来,楞的看着她们嬉笑。
赵静姝不理会她; 依旧喂着猫儿,千凝站在中间; 看看姑爷又瞥回姑娘,旋即走近蹲下; “眉霜你都这么胖了; 还吃这么多。”轻轻扯了赵静姝的衣袖提示后便将眉霜抱走了。
“公。。。”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到你有这样的表情了。”
丁绍德润了润眸子,“这些年随我奔波诸州; 辛苦了。”
赵静姝站直身子,转身朝她慢慢走近; “所以?”
“季泓无德; 亦身体孱弱,致无嗣出,已递交折子上奏天子,请求和离!”
——啪!——
她的话音刚落便迎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干净白皙的脸色迅速浮现掌印。
“这话你也说的出口?”
垂在下裳旁的左手颤抖着握紧,“殿下也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既无法岂及; 臣便也不奢望。”
她又开始看不明白她了,究竟是为什么,她问不出口,可也极为讨厌她这样的说辞,于是冷下脸,颤笑道:“好,和离。”又冷嘲道:“我与你成婚,本就是逢场作戏,是我为了逃避大内的束缚,是我利用的你罢了。”讽刺讥笑,“至于真的夫妻,我与你皆是女子,又怎么可能。”
若前面的话只是让丁绍德有所心痛,那么后面那句话就如同刀子,一刀刀割在她心上,即使她知道这是气话。
“殿下想什么时候回京就让小六子来通知我,我去准备车马。”
“不用了,你既然这么迫切的赶我走,我又何苦在多待一刻自讨没趣呢,况且我也呆够了,早就厌烦了,就不劳烦丁知府相送了。”
“。。。”天色暗淡,可她又说不出劝阻的话,望着公主离去的背影,丁绍德如鲠在喉,湿红的眼眶里含满了泪水,却又不敢轻易流出,“殿下啊,丁家的灭顶之灾,不是你能承受的住的,也不该将你牵连进来!”
东京城。
次日一早,周怀政极其党羽全部被抓入狱,宫内宫外皆找到了今日兵变宣布让位的诏书以及任命的布告,染病的皇帝亲自到牢狱质问,周怀政供认不讳。
赵恒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最亲近的人,竟然为了一己私欲策划兵变想让自己退位,“你。。。是服侍朕最久的人,朕自幼与你一同长大,视你为亲哥哥,给了你所有宦臣所不能及的荣誉,地位,甚至朕还赐你府邸,允你成家,你。。。”
“是奴一时糊涂,还望官家恕罪,念在。。。念在老奴服侍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奴一命!”兵变一事被人告发,禁军围周府时,周怀政还不慌不忙的与禁军对峙。
以为自己与皇帝的交情之深,又以自己对皇帝的了解,觉得赵三郎会留自己一命。
只是他忽略了一件事,彼时的赵三郎,是韩王府的赵元休,而此时的人,却是大宋的皇帝赵恒,更何况谁又能容忍背叛呢,此事还牵扯到太子,他甚至有了废太子的念头。
皇帝脸色有些苍白,颤着没有血色的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望着牢中脱下紫衣,盘着一头凌乱头发的老人,他终是露出了冷漠决然的眼神,遂挥了挥黄袍袖子。
皇城司禁军林列的天牢廊道极为阴森,油灯扑朔,只见皇帝一身黄袍,身形消瘦,恍若失神的走出了天牢,孱弱颤抖的声音回旋牢中,“剥去官爵,抄没家产,午门外,斩立决,以正视听!”
随行的禁军以及大臣们站定,纷纷楞视,旋即答道:“喏。”
周怀政被诛,京城外的守将朱能是寇准的心腹,以皇帝昏庸而发动反叛,几乎反叛的同一时刻,东京就已经有所防备。
殿前司调骑兵精锐于城外镇压,使得战火未蔓延至东京,不到半日反叛便被压下,主将朱能兵败自杀。
此次反叛不仅朝中发生了变故,在外竟有人举兵造反,而且造反之人是旧相莱国公的人,于是连同周怀政在内的十一个老臣皆获罪被诛,家中安坐的寇准也被牵连,同时更激起了赵恒废太子之心。
刘皇后借此机会,先是削寇准莱国公头衔,贬至相州,再贬至安州最后迁道州,使之远离京城。
李少怀赶入李府,商议废太子之事,同时又害怕李迪也会受到牵连,“此次周怀政策划兵变,辅持太子登基,太子在东宫无所知,被迫受到牵连,兄长你为左相,又为太子师,可劝谏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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