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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冷千山-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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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轮廓凉薄的唇朝他压过来,像春雨般无声又轻柔。
那天柳十七回到住处时衣裳湿透了,封听云闻声从屋内出来,一边给他找干净的换洗衣服一边数落:“不带把伞就出门,我认了,你是不知道江南的气候。那下雨了就赶紧回来,非要等越下越大才知道往回跑……衣服快换下来,我给你烧热水洗一洗,一会儿自己吃药调息,免得寒气入体。离入夏还早……”
他喋喋不休地出门去了,柳十七脱下外衫,内里中衣黏在身上,冰冷冷地难受。他想解腰带,摸到的时候忽然被什么烫了一般收回了手。
方才,春风镇外的小桥流水,闻笛就这么吻过来,手在他后腰一揽。柳十七脑中霎时一片空白,他本能地想挣扎,却被擒住了双手,呼吸都被攫取了,他喘不上气,手上越发用力,油纸伞落到脚边,大雨把他俩都浇了个透彻。
然后他就跑了,带着长刀,跑出两步后想被绊住般,试探着回头去看。
闻笛站在原地没动,他不穿白衣的样子竟有些陌生了。他的神情好似很难过,目光沉沉的,被水雾蒙住了所有的光彩。
他料定了柳十七没法干脆地走掉,往前两步,道:“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如果我解释过了,你会原谅我么?”
他当时什么也没回应反倒被这话震惊得回过神他们刚才做了什么,柳十七的世界当即平地一声雷,炸得他什么情绪都没了,扭头飞快地跑进了雨幕中。
“阿嚏——”柳十七打了个喷嚏,正好封听云端了热水来,他三下五除二地擦干颈间雨水,又重新拧了张帕子把脸埋进去。
热气温暖地蒸得他喟叹一声,然后开始头疼:笛哥这是什么毛病,动不动就上嘴,他说的“对不起”,是指这事吗?虽说奇怪,好似也没到那么令人难耐的地步,他好像有些不正常,心事却不说出来……
柳十七喉咙发痒,他连忙拿起干衣服穿好,背过身去灌了自己一杯热水。捂着额头,柳十七想:“淋着一场雨,恐怕要生病了。”
他从来不是什么铁打的身体,三天两头小病不断,这日晚上柳十七便风寒无力,还没等到该睡觉的时辰便铺盖一卷,睡得发出轻微鼾声。
封听云哭笑不得,只觉得师弟这身板着实脆弱,帮他又把被褥掖紧,掩门去院中练剑。
走剑不比对战,封听云几乎没用力气。伊春秋房间里亮着灯,她或许在抚琴,用的封听云那一把,琴声悠悠地荡开,仿佛有忘忧的花香。
一式收尾,恰好琴音断了,封听云掐了个剑诀凝神。
再睁眼时他恍惚见到不远处的稻田间闪过黑影,藏在了一棵细弱的榕树后面。封听云没去看也不追,定定地站着,剑尖低垂。
这夜的雨停了,没有月光,他与那条遥远的人影对峙。最终院角的一炷香燃尽,伊春秋的房内也没了声息,封听云终于放弃一般扭头回到屋内。
他安静地点了灯,避着柳十七为不吵醒他,然后沉默地坐到了天亮。
作者有话要说:
真慢啊,绝望脸,下一章绝对有剧情了绝对有了没有我自杀
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卷土重来
夜里在外面等着的人是谁,封听云心头有数,但他最终只当没法生过这事。后几日过得平静,待到柳十七养好风寒,白虎堂给的三日期限已到。
扬州城擂台从天不亮便被围了不少人,许是今次的噱头太大,放眼望去,从服饰上暂且看不出端倪,大都是习武的,十二楼的白衣格外出尘。
柳十七跟在封听云身后,在稍远的地方停下。他一眼发现闻笛,他一身朴素的绀色衣裳在十二楼中越发显眼,侧面的表情淡淡的,挂着疏离微笑,客套却又冷漠,正和一个不知是谁的中年男人寒暄。
察觉到他的视线,封听云凑近些道:“妙音阁的沈白凤先生,楚恨水今次也被软禁在内,十二楼与妙音阁关系一向亲近。”
那男人背着一把琵琶,妙音阁门人善音律,柳十七略一点头错开视线,又开始四处张望。
白虎堂这事闹大了,擂台边潮水一样的人中,隐约有以一人为首的架势。那人众星拱月般被簇拥着,正是商子怀,他红着眼睛,仿佛几天几夜没休息。
临淄离此地一路奔波,他又收了那封带血手印的信,恐怕这些日子都胆战心惊。
北川学门不比十二楼这样的门派,他们背后倚仗朝廷,席蓝玉是与天家走得最近的人。倘若他一出事,不仅在武林中威严扫地,且失信于天家,对北川学门而言出力不讨好,商子怀作为掌教,恐怕最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沈白凤拨开人群过去,远远地朝商子怀行礼:“商掌教。”
“是沈先生。”商子怀挤出个勉强的笑容,“不知妙音阁收到了白虎堂的信吗?”
“不曾,侄女那日去鸣凤楼后一直没有消息,我们也十分担心。不过席大侠都一时失察,这白虎堂还真是深不可测。”
商子怀目光幽微,眺望空无一人的擂台:“是了,不知阳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此前还不把他们当回事,看来一直以来是……养虎为患。”
最后几个字低到尘埃里了,沈白凤没听清,侧耳提醒道:“掌教方才说什么?”
商子怀摇头道:“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
沈白凤了然:“说的是左兄吧。他当年与阳楼约战,三场全胜,折花手的名号响彻江湖。从此阳楼按照约定不再残害十二楼门人,逐渐地淡出众人视野……现在左兄一走,阳楼就囚禁了诸位掌门,时也?命也!”
“难不成全天下只有左念一人擒得住阳楼?”商子怀皱起眉,他一转头,却见闻笛似笑非笑地跟在沈白凤身后。
青年人眉目如画,笑意温润,商子怀却没来由地觉得闻笛有些怪异。
他与十二楼接触不多,见闻笛周遭其他人,也知道他的来历,沉声道:“小友,你在笑什么?”
闻笛顺从答道:“在下见几位前辈都如临大敌,样子有趣得很。阳堂主若只想给诸位一个下马威,断不必非如此周章把各位齐聚在扬州,此番大概是借了各位掌门的面子,给别的事做了幌子,前辈们自可放轻松些。”
他话里有话,乍一听很有道理,沈白凤表情松和片刻,他本因妙音阁和十二楼的关系对闻笛很有好感,立时附和道:“闻笛说的在理,商掌教,我们大可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北川学门另一位长老出言道,“众人都说席先生中毒无解,怎么可能给我们这么多的时间!”
闻笛好整以暇道:“但现在也只能等。”
他话音刚落,那厢沸沸扬扬地行出一队人来,为首的豹头环眼,正是一身武装的阳楼。随着他们行至擂台边,原本熙攘的人群安静许多,自觉地给他让开了一条道。
闻笛安然退至一边,尘欢挤上来附在耳边道:“师兄,你跟他们费什么话?”
“你不是不想救郁徵吗?”闻笛轻声道,手指在她肩头一顺,像拈花似的,能撩走一地芳心,他说话半真半假,又刻意避开了和郁徵熟识的几个师弟,“到时候见机行事,你往后掉点队,我看阳楼不想放人。”
尘欢被他暧昧的低音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到后来几乎就是闻笛说什么、她便听什么了,一通胡乱点头下来,鼻尖似乎还留着点奇异的花香。而她抬起头,在身畔的闻笛已经不见了。
尘欢摸摸自己的脸,竟是一片不正常的红,烫得吓人。
那日闻笛跟着莫瓷回来时,十二楼所有人都是一惊,没料到这位号称和师父起了矛盾、被师父当众追杀的师兄还能再回来救郁徵。惟独尘欢不信,她见多了宋敏儿的野心,没了宋敏儿后,自顾自地把心思套在了闻笛身上。
折花手都传给了他,闻笛难不成真的对掌门之位没有一点想法?
事实证明闻笛的确很奇怪,说着救郁徵,几天内四处走动,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正动静。这反而坚定了尘欢的想法——闻笛根本不是来救郁徵的。
而方才闻笛那番话,似是而非的,让她回过神时,内心升腾起些许激动。
江南的春来得润,来得慢。这一方天地里的暗潮涌动却仿佛能让气氛降到冰点,十二楼尚且如此,少不得还有别的心思在流窜。
所有人噤若寒蝉时,擂台上有人抬了个凳子,阳楼不客气地坐上去,大手一挥,背后随即站了好几个黑巾杀手,裸露的手腕上刺着一只虎头。
“能来这么多人,大家真给阳某面子啊!”阳楼声若洪钟,抑制不住的笑意,“自当年阳某输给左掌门之后,诸位已有多年不曾听闻白虎堂的动静了,可有想念哇?对了,左掌门呢?——瞧我这记性,现在哪还有左掌门……来人!”
他一声令下,那头擂台被推上来一个瘦高的男人,面色苍白,微闭着眼,仿佛在极力压制什么,身上的白衣已被污垢染得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是郁徵。
人群中,莫瓷一见他,心都揪起来了,他张了张嘴,忽然对上郁徵的眼神,硬生生把正要喊闻笛的话吞了回去。
郁徵虽然人虚弱到顶点,连脊背都直不起,那双眼却极清亮。
不像中了毒。莫瓷和闻笛对视,同时得出了结论,一颗心顿时放回了肚子里。
“看看,这就是十二楼现在的掌门,可有左掌门当时十分之一的风采?”阳楼起身,慢条斯理行至郁徵身边,俯身仔细观察他的模样,大笑出声,“诸位看到此处,大概以为阳某是想找左念的徒儿寻仇?那可真低估阳某了。”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有些不怎么沉得住气的当即要骂出声。唯有远处的角落几人伫立,出奇的安静。
“郁徵没中毒。”封听云对柳十七道,“你要么过去跟闻笛说一声?”
柳十七一直怏怏地望着闻笛的方向,连阳楼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他闻言思索片刻,终是点了点头,从桌上拿起自己的长河刀。
他一边低声道歉说着“借过”一边往闻笛那边挤,好容易快要到了,台上阳楼忽地道:“请各位来做客,只是想向大家介绍一位朋友。”
柳十七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望向擂台,与此同时他面前不足四尺的地方,闻笛扭过头,正好看见他眼底的诧异。
“过来。”闻笛抓住柳十七的手,把他拖到了自己跟前,“你怎么跑来了?”
经由之前一出,十二楼不少人都认得了他,闻笛刚把柳十七拉过来,人群里便起了小声的嘀咕。而闻笛充耳不闻,没等来柳十七的回答,又说:“你不是不再理我了么?”
柳十七的耳朵蓦地一热,他本能反驳:“我没有!”
闻笛轻笑,好似几天前的事又能揭过不提,柳十七见他表情,现在心里松了口气,害怕他翻旧账,慌忙抢白道:“郁师兄他……”
“我看出来了。”闻笛道,拉了把柳十七的手,“噤声,听阳楼怎么解释。”
擂台上的人卖了个天大的关子,当中沉默良久不言,叫人拉了郁徵下去,随后那把椅子也被撤了,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人即将出现。
远处,伊春秋垂眸饮茶,面上罩着的白纱被风一吹露出半张清秀的脸。
“师父,你觉得会是他吗?”封听云犹豫道,“逍遥散其实……也不一定就……我最初拿逍遥散同绿山阁换过一次东西——”
他话音未落,那厢一道墨色身影仿佛乘风而来,轻飘飘地落在擂台上,没有半点重量似的。有心人一眼看出来人轻功卓绝,而更加亲近的人,却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柳十七愁眉深锁,喃喃道:“……落无痕?”
“这不是……的轻功么?”闻笛也看了出来,疑惑道,“同你的步法很一致。”
柳十七来不及回答,被来人彻底引走了目光——纵使那一夜月光幽暗,他后来只记得冰冷的江水,但交手间那一掌,与电光石火间的一瞥,几乎历历再现。
那人拱手一笑,朝各位道:“久违了,中原的各位,在下姓盛,双字天涯。这名字是师父起的,他老人家还在世时,常常教诲道,我们这一脉命数难逃,但这中原却是迟早都要回来的。在下自诩小有所成,也时日无多了,唯恐有生之年无法达成夙愿,辜负了师父的一番教导,故而冒昧前来,还望各位不要见怪。”
阳楼立于一旁,抄着手臂不言不语,台下顿时一片吵闹,不知这人是谁。
商子怀变了脸色,他身侧的沈白凤不明就里道:“这人说话好奇怪,怎么一副同我们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因为他是——”商子怀正欲开口,被盛天涯朗声截断。
他并无兵刃傍身,气势却能压迫大部分人。笑起时眼角都有细纹,盛天涯道:“诸位一定很疑惑,在下的师父到底是何人,同谁有深仇大恨想要报复?好话只说一次,诸位听好了:在下的师父虽名不见经传,太师父的名字却能如雷贯耳——
“叶棠。”
两个字被说得极快,仿佛石子入海转眼就被吞噬了,可不过转瞬,立刻掀起了滔天巨浪,引起了惊雷版的震动。
柳十七心里暗道:“完了。”
他扭头去看伊春秋和封听云的方向,但人来人往,愣是见不到人。柳十七心下慌张,更是想要出去,闻笛一把拉住他,在他耳边道:“我知道你着急,但是这个节骨眼儿上别乱折腾!当心别人怎么看你!”
“我不在乎!”柳十七朝他喊回去,“我要找师父——”
话说半截柳十七突然收住了,方才封听云为什么喊他来找闻笛而伊春秋也没有任何表示,好像这个突兀的转折有了解释。
他们不想他在旁边?
不把他当自己人?
还是另有原因所以才支开他。
柳十七心如乱麻,望向闻笛时眼底都是惊慌失措,周遭的喧哗被隔绝在很远的地方,他耳中只听得见一阵蜂鸣嗡嗡作响。闻笛见他眼底泛红,不知情况只得连忙拉过他,整个人护在怀里,按着柳十七的后脑让他不要去四处张望。
而他却挡不了柳十七听见盛天涯后面的话:“叶棠是何人,相信诸位虽不曾与他照面,却知道个大概——当年我派受在场各位的前辈们打压,掌教惨死,先人们或殉教或遁走,以致于左护法不得不带着唯一的遗孤远走东海,至此正好七十年,不再出现在中原。
“各位也不用太担心,在下喜欢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年叶棠在妙音阁被琴音重伤,我还以一点逍遥散,不算过分。至于解药,自然也在我身上……”
盛天涯这话一出,下面顿时起了纷争:
“魔教的血脉跟他客气作甚!”
“原来白虎堂和魔教是一丘之貉,呸!”
“解药他定然不肯堂堂正正地送上……”
“那些个武林泰斗,怎地都不说话了?!”
眼看着要控制不住局面,盛天涯提气开口:“要解药也不难,可惜今次我只带了一份,如何拿到,才是请各位来此擂台的关键。”
这一声传出遥远,当中暗蓄内力,让争执不下的人群都止住话头。江湖中向来慕强,盛天涯的内力仅凭一句话便有所证明,他们不可硬抗,知趣地闭嘴。
而柳十七忽然从闻笛怀中挣脱,喃喃道:“不对……”
闻笛仍旧警惕地拉着他胳膊,道:“哪里不对?”
“声音。”柳十七低声说话,好似在自言自语,“三月我和他打照面时,他功力更甚现在,岂有越来越倒退的道理……他方才说什么,时日无多……盛天涯怎么了?”
他说者无心,只小声地把自己知道的串起来,听在闻笛耳中却多了一层意味。他捂着柳十七的手腕,联想到此前找自己的玄黄,还有那个神秘人。他们要《天地同寿》做什么,难道是为了盛天涯?
江湖传闻,十二楼门人善刀法,通医理,独门心法《天地功法》亦是有固本培元之道。而第十层“天地同寿”练成后能与天地共存……
是了,正常人听说这种情境,自然会联想到所谓长生之道,甚至连许多十二楼门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只觉得此道艰难,状若修仙,却又略微不同,谁也说不上具体如何。但闻笛从小蓬莱中得了钟不厌的手书,早已明白那是什么境地。
“灭绝人性,斩断七情。”
“纵然天下难逢敌手,也没了自我。”
盛天涯不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所以他会认为“天地同寿”能治愈什么伤病吗?如此一说,为何他们这般执着,似乎就解释得通了。
闻笛心下“咯噔”,觉得自己好像堪透了某个秘密,他握住柳十七的手一紧,扭过头去,不顾眼下还是光天化日,道:“十七,有件事我不能瞒你——”
忽地一阵妖风带起沙尘,闻笛情不自禁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台上却多了一个人影。
三十来岁的男人立于擂台另一端与盛天涯对峙,他表情严肃,开口时声音低沉:“解药之事,这位兄台一定有条件。但我来此却为了另一件事,请兄台指教。”
盛天涯心下一沉,面容却没有任何异常道:“好说,这位侠士如何称呼?”
“大理,段无痴。”
众人彻底为这发展惊呆了,相比之下白虎堂软禁各掌门之事简直不值一提。拜月教再现江湖,同时出现的,还有已经十年不闻音讯、本该在南诏闭关的段无痴!
柳十七“哎”了声,道:“真是他!”
“奇怪,此前白虎堂和北川学门邀请菩提堂的时候,他们分明说段无痴人在大理……”闻笛呢喃道,“怎么原本在此处,却不肯与他们相商吗?”
盛天涯听了那人名讳,表情有一刻迟疑,却道:“段大侠,有何指教?”
段无痴波澜不惊道:“十年前,我上紫阳山挑战石山道长,中途曾与道长的师弟慕南风切磋,轻松取胜。众所周知,比之石山道长,慕南风的三清拂尘功并不逊色,而他输给初出茅庐的后生,着实奇怪。那天之后,我问慕真人是否故意让着,慕真人道,他曾经被一种霸道内功所伤,还丢了一卷图谱。”
盛天涯:“此事与我何干?”
“他丢图谱的时间在十六年前,那一掌伤及根本,慕真人至今都未能恢复鼎盛时期的功力。”段无痴眉目凛然,“敢问兄台,打伤慕南风,盗走图谱的人,可否与你有关?”
盛天涯哈哈大笑:“段老弟,你出来便说是我盗走图谱,有根据吗?那图谱是什么,我要它何用呢?有这闲工夫,你们不如先救那些中了逍遥散的人,免得他们时间一久,神智崩溃而亡啊!”
段无痴许是在南诏久了,不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正欲再说,却被一个人抢走了话头:“是了,你要它何用,不过是为了……《碧落天书》。”
这声音一出,盛天涯的表情立刻变了。
说话的并不在人群中,可周遭每个人都能听见她的声音,堪称悠闲道:“慕南风是谁的师父,和谁又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心里有数。当年师父分了碧落天书给晓妹,你如何眼红我都记在心里呢。怎么,敢做不敢承认?”
段无痴皱眉道:“谁在说话?你怎么知道碧落天书的?”
那个声音继续云淡风轻道:“慕南风受人嘱托看守图谱,你从绿山阁打听到之后便一直想据为己有。正巧那时晓妹夫妇都被杀了,你自然开开心心去取了来。那卷图谱是何物……不必我多说了吧?”
柳十七僵在原地动弹不得,闻笛见他神色怪异,凑近些,只听见唇齿间溢出几个字:“师父……?怎么会……”
擂台上,段无痴似是料到了这么一出,并不意外,盛天涯却咬牙切齿道:“你来了,伊春秋。我还当你这辈子都要老死在望月岛。”
四野寂静中,从远处的杨柳岸忽地乘风而来,女子窈窕身形如同风中落花,步步生姿。
她一身单薄衣裙,颜色同表情一样淡,看不出年纪的面容,往擂台上一站,顿时同另外两个高大男人对比鲜明。
手无寸铁的女子一双星目扫过众生相,视线与柳十七的挨在一起时,唇角一抹微笑稍纵即逝,仿佛无声的暗示。
她扶了扶发簪,眼中仿佛盛满了暮夏的太湖水,流光溢彩:“师兄,久违了。”
彻底乱了阵脚,闻笛望向那柔弱无依的女子,问柳十七道:“这是你的师父?你这么些年,功夫就是她教的?……”
柳十七为方才那一点若有若无的笑容平静下来,他看不见封听云,心想师父出现,一定有安排。他扑通乱跳的心一下子回归原位,打起精神回答闻笛的话:“对,师父她有些日子没来中原了,我想着——”
等等,她来之前说什么来着?慕南风的徒弟?
好不容易找回的理智蓦地又混乱起来,柳十七看向闻笛,对方正目不转睛地凝望自己,满脸都是担忧。
他抓住闻笛的袖子,颤声道:“笛哥,你……我……爹的师父,是谁?”
闻笛显然也回过神来了,他飞快地掐了把眉心强迫自己镇定,看台上对峙三人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凝重,轻声道:
“紫阳观慕南风。”
其他的话无需多言,给他图谱的,定然是柳来归和虞岚夫妇了——《碧落天书》,王乾安长达数十年的心血,中原各派武学的破解之道,原本只是几个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却在今日突然暴露在天光下。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主角是叶棠大大(抖腿。jpg
第39章 第三十八章 碧落黄泉
扬州城外的和风细雨再掩饰不住翻涌的暗潮,全被蒙在鼓里的沈白凤许是能代表大部分人的态度。他看向商子怀,满脸的不可置信:“商掌教,这是怎么一回事?”
“魔教余孽而已,不足为惧!”商子怀道,“沈兄且看,他们自己都要起内讧了!”
擂台之上,对峙的三人没有谁露出了分毫退让的意思,伊春秋望着盛天涯,仿佛眼前这人陌生得她是第一次见。半晌她才道:“你其实没有拿到师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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