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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_来自远方-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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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宫东暖阁内,热气和香气一同飘散。
  朱厚照连吃六棒玉米,一个拳头大的甘薯,方才停住。
  杨瓒看得心惊。
  就算不是改良品种,一棒也有巴掌长短。这么多吃下去,不撑吗?
  三位相公丢开矜持,不只吃,更要拿。
  见天子停下,同样擦擦嘴,取出帕子,将余下甘薯和玉米包起,回府再用。
  朱厚照很是不满。
  “朕皇庄里的甘薯,不够三位先生分?”
  “陛下仁德,发下良种,臣等岂敢私留?均送顺天府,交管粮通判发京畿各县耕种。事项俱有记录,不敢有半分虚假。内阁六部,文武两班,无人敢截留,以致损伤农事。”
  李东阳话落,朱厚照撇头。
  心知对方说的是实情,无法反驳。心中憋气,干脆不说话。
  中官重换火盆,清扫残羹。
  朱厚照特意吩咐,分拣三袋玉米,送两宫和坤宁宫。
  “谷伴伴,你带人去。”
  “奴婢遵命。”
  送玉米不算,还需教会宫人食用之法。呈给太后和皇后,更要当面解说一番,赏赐肯定不少。
  身为御前大伴,无需讨好两宫。但能卖个人情,在太后皇后跟前露脸,总有好处。
  谷大用带人离开,张永等人略有些羡慕,却不到眼热地步。
  暖阁门关拢,杨瓒上请于皇庄种植玉米,改良种子,再仿效甘薯,发京畿边镇。
  “善!”
  话音未落,朱厚照已拊掌叫好。
  心下感叹,还是杨先生对朕好!知道甘薯被人搬走,种出玉米,第一时送来。
  内阁三位相公咳嗽几声,出言表示,粮种全部送往皇庄,恐不合适。莫如半数由皇庄宫庄种植,半数运往顺天府,与甘薯同发于民。
  朱厚照磨牙,却不好反对。
  事关百姓,少年天子不会轻易犯熊。
  杨瓒摇摇头,笑道:“玉米虽好,然种植之法仍在摸索,种子亦需改良。依下官之见,当仿照甘薯,由皇庄选育,择高产之种发于民,方才妥当。”
  “蓟州业已丰收,亩产高过谷麦,何必多此一举。”
  刘健性急,语气难免有些生硬。
  杨瓒不紧不慢,话中有理有据,生生将刘相公堵了回去。
  “蓟州实为小块种植,且多为下田,亩产之数皆靠推断,粮种必不是最优。纵不知田亩,也当晓得,上田丰产,下田贫瘠。皇庄有上中下三等田亩,分别种植,算出亩产精确之数。此后交于民种,方可高产,也方便定税。”
  提及税收,刘相公无话可说。
  “既如此,便依尔所言。”
  刘健三人松口,朱厚照大喜。
  正要令人将玉米运走,乍见杨瓒使眼色,冲着李东阳和谢迁方向努嘴。
  君臣对视几秒,朱厚照恍然,当殿拍板,将玉米分出少数,交给三位阁老带回家中品尝。
  杨瓒无语。
  他的意思,将玉米分给三位阁老试种,不是吃!
  朱厚照有田,阁老田产同样不少。
  论起庄头管事实力,未必弱于皇庄。说不定经验更丰富,能育出更高产的粮种。
  本为让天子卖个人情,哪里想到,人情的确卖出,却与主旨背道而驰。
  看着天子阁老分玉米,翻食谱,杨瓒默默望向屋顶。
  果然吃货的世界,常人不能理解。
  
  第一百六十二章 圣眷
  
  玉米分完,三位阁老心满意足,当即拜谢圣恩,离宫还家。
  临走不忘打包,除先时收好的玉米甘薯,杨瓒敬上的玉米糖也没放过。
  两指宽、半指长的硬糖,甜糯的玉米粒,混合碾碎的坚果仁和炒熟的芝麻,包裹蜂蜜色的糖浆,嚼在嘴里,咯吱作响,满口生香。
  刚吃一口,朱厚照就双眼发亮。
  数着盘子里的糖块,思量几块分给皇后,几块送去两宫,自己又能还留下多少。
  没等分完,就见三位阁老折返,三下五除二,将玉米糖瓜分大半。
  朱厚照忙道:这糖很硬,三位先生怕是咬不动。尚膳监有糖糕,给三位先生带走。
  阁老齐齐摇头。
  谢陛下关心。老夫牙口不好,并无大碍,可分给孙子曾孙。
  这且不算,杨瓒献上的食谱都被顺走,言交翰林院抄录,散于民间,以彰显天子仁德。
  “陛下隆恩,万岁万万岁!”
  朱厚照鼓起腮帮,不停运气。
  三位老先生淡定如常。
  行礼之后,起身退暖阁。其速度,压根不似古稀老人。
  坐在御案后,看着空空的碟子,少年天子气得发根直立。
  “杨先生,你看,你看看!都欺负朕!”
  杨瓒沉默。
  天子犹不能反抗,进而指着阁老鼻子开骂,他能如何?
  最好的选择,沉默是金。
  蓟州一行,增长的不只是武力值,更有官场经验,做人智慧。
  “陛下仁心仁德,体念臣下,圣君所为。”
  “杨先生?”朱厚照不解。
  “陛下稍安勿躁。”
  杨瓒抬起头,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巴掌宽,厚度相当可观。
  比起被顺走那本,这本明显制作简单,连封皮都没有。却是以图配字,更为直观,也更为详尽。
  其内容,比前者多出两倍不止。
  “陛下请看,此中不只玉米,更有甘薯,还有名为土豆之物……”
  见朱厚照感兴趣,杨瓒告罪一声,上前两步,翻过几页,指着炭笔勾画的配图,道:“此物产自海外,长于地下,沙地可种,产量十分可观。实用之法甚多,可蒸可炖可煮,可煎可炒可炸。可为干粮,亦可制作菜肴。”
  “朕记得,杨先生曾提过。”
  杨瓒点头,继续道:“臣听闻,几种番粮同产海外之土。今能寻得番薯玉米,必也能寻得土豆。比较产量和种植条件,土豆更优。”
  朱厚照听得入神,灵光闪过,忽然拍案道:“那个佛郎机人,曾同朕提过此物。言其曾于番船上见过。”
  佛郎机人?
  杨瓒仔细回忆,道:“陛下所言,可是番人船长亚历山德罗?”
  “对,就是他!”
  “陛下,他是意大利人,受封佛郎机男爵。”
  “这不重要。”朱厚照摆摆手,道,“据他所言,海员食用此物,接连中毒,甚是痛苦,无药可解。传言是当地土人诅咒。”
  说到这里,朱厚照顿了顿,微有些担忧。
  “杨先生,此物不同玉米甘薯,如真有毒,不可种于我朝。”
  杨瓒蹙眉。
  食用土豆中毒?
  一种可能,亚历山德罗没见过实物,不敢道出实情,干脆编出故事,添油加醋,以诅咒之说蒙混过去。另有一种可能,亚历山德罗没有说谎,船员食用的土豆,确实有毒。
  后世人都知道,发芽的土豆不能吃。相隔几百年的欧罗巴人却未必知晓。
  再者,印第安人食用的原种土豆,的确有微毒。运到欧罗巴,种植改良之后,方才可以放心食用。
  无论是哪种,要引进土豆,推广种植,必须打消朱厚照的顾虑。
  欧罗巴人能改良种植,国朝几千年的农耕文明,岂会做不到。
  “陛下,臣未见过实物,无法断言。然有毒无毒,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妨先令沿海卫所及市舶司寻找,当面验证。”
  见朱厚照意动,杨瓒再接再厉。
  “如真有毒,当地人敢食用,必有克制之法。况且,交于农人,改良种植,能为可食用之粮,也未可知。”
  如此高产作物,不要求种植条件,就此放弃,实在可惜。
  因噎废食,万不可取。
  “杨先生所言甚是。”
  朱厚照终被说服。
  假若有毒,此物必不可种植。更要警讯市货海船,遇此物,挖不能食用。
  如果没毒,以其产量,配种谷麦大豆,足可解决多地灾困,缓解民生艰难。
  君臣议定,此事暂不闻朝中,只令厂卫携密令南下,至江浙卫所及市舶司,搜寻往来商船,寻获实物。
  “张伴伴,备笔墨。”
  朱厚照当场动笔,写下敕谕,加盖宝印。
  “交给北镇抚司和两厂,安排妥当人选,尽快出京。”
  杨瓒立在旁侧,感叹天子果决,雷厉风行之余,也不免暗中叹息,为侄儿准备的画册,怕是要不回来。半个月的辛苦全打水漂,又得重绘。
  至此,不免对三位阁老生出怨念。
  一本食谱也要抢,说出去谁会相信?
  清风傲骨呢?
  高情逸态呢?
  历落嵚崎呢?
  正直和严肃都哪里去了?
  纵观正史野史,明明不该是这样!
  谷大用刚从坤宁宫返回,又被抓壮丁,急匆匆派出宫城,直奔北镇抚司衙门。
  东厂处,王岳年事已高,戴义兼管司礼监,忙得脚不沾地,提督事务逐步交于张永。西厂处,自是刘瑾独掌大权。
  东厂和锦衣卫互别苗头,分庭抗礼的局面,早被打破。现如今,镇抚司和两厂,实打实的三足鼎立。
  寻找土豆,丰实粮储,关系国计民生,重要性可见一斑。
  厂卫之间,定又是一场龙争虎斗,你争我夺。
  皇令之下,即是圣恩。
  东暖阁内,张永和刘瑾已开始瞪眼。非是朱厚照在上,两人九成会撸起袖子,单挑一场。
  经过南下剿匪,刘公公磨练出身手。
  纵然干不过谷大用,和张公公过几招,还是绰绰有余。
  十月间,白昼渐短。
  宫门未下钥,各殿已陆续掌灯。
  朱厚照谈性不减,留杨瓒用膳,还想带他去坤宁宫,看看一双公主,一个皇子。
  “陛下,万万不可!”
  杨瓒吓出一头冷汗。
  后宫之地,仅天子一人可涉足。除十二监中官,诊脉胡子花白的太医,雄性生物尽数绝迹。
  去坤宁宫看皇子公主?
  除非不要脑袋。
  杨瓒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去,坚决不去!
  朱厚照顿感可惜。
  新为人父,正处于兴奋阶段。无人可以炫耀,当真是寂寞。
  “不然,朕让人把公主抱来?”
  此话出口,震惊的不只是杨瓒。
  殿内之人,有一个算一个,不约而同,双腿发软。
  开玩笑,三位小殿下是几位娘娘的心肝。才几个月大,哪里能抱出坤宁宫。万一吹了风,哪里不适,被两宫知晓,御前伺候之人,十成十要吃挂落。
  张永和刘瑾互看一眼,额头都开始冒汗。
  杨瓒知晓厉害,连声劝阻,嗓子说干,总算让朱厚照打消主意。
  不等杨御史松口气,又听天子道:“杨先生此番还京,带着侄儿?”
  “回陛下,正是。”
  “甚好。”朱厚照笑道,“杨先生大才榱槃,子侄定也班行秀出,为杞梓之才。不妨带进宫来,与皇子一同读书。”
  杨瓒石化当场,哑然无语。
  皇子公主才多大,读书?
  真不是陪玩陪爬?
  陛下,咱能靠谱点吗?
  这样的机会,换成旁人,定会喜不自胜。
  甭管几岁,也甭管读书还是陪玩,朱厚照口中的可是嫡长子!十有八九会是皇太子,下一任皇帝!
  自幼打下根基,培养友情,长成之后,无法科举做官,特许入国子监,授给闲散官职,照样一生无忧。不吝些,以武职晋身,照样前途坦荡。
  杨瓒想的却不是这些。
  既在祠堂前立誓,育侄成才,便要切实执行。
  七八岁的孩子,正是建立人生观的重要时期。入宫陪读倒也罢了,陪玩算怎么回事?
  稍有不慎,就会养出个纨绔。
  不行,绝对不行!
  “陛下,臣侄尚且年幼,刚刚进学,实无法担此重任。”
  翻译过来,陛下,三位殿下还没学会爬,就别折腾了。
  朱厚照皱眉,张永几个连连向杨瓒使眼色,杨佥宪哎,这么好的机会,旁人求都求不来,您老怎么还往外推?推不要紧,惹恼陛下怎生是好?
  万幸,张永担心的情况并未发生。
  朱厚照拧着眉头,许久不说话,非是恼怒,而是反省。
  “是朕心急了。”
  杨瓒拱手,道:“陛下爱护之心,臣铭感五内。”
  话落,又从袖中取出一袋玉米糖。
  “陛下,臣自北还,所带不多,这是最后十颗。”
  朱厚照嘴角咧开,双眼弯起。
  暖阁内的气氛为之一松。
  张永几人同时翘起大拇指,不愧是杨御史,高,实在是高!
  刘瑾不得不佩服,咱家被姓杨的几次狠抽,收拾得没脾气,当真不冤。
  咬着一块玉米糖,朱厚照心情大好。令张永铺开黄绢,提笔写下一封敕令。
  “以杨先生的功劳,升任一部侍郎绰绰有余。然适逢年尾,非最好时机。待到明年,再做计较。”
  杨瓒拱手行礼,心中猜测,敕令中是何内容。
  莫非不能升官,改发钱?
  “刘伴伴,你去长安伯府。”
  “奴婢遵旨。”
  刘瑾躬身,捧起敕令。依天子之意,先交杨瓒看过,其后往有司领腰牌,前往东城。
  敕令的内容不长,加起来不到百字。
  杨瓒却张口结舌,愕然当场,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授保安州杨廉锦衣卫百户,赐白银十两,宝钞万贯,绢布二十匹,绮衣一件。”
  八岁的孩子,竟成六品百户?
  不领俸,不视事,也是锦衣卫!
  再者言,挂职锦衣卫,岂不是要成军户。如侄子想科举晋身,必要费一番周折。
  早知道,不如进宫陪玩。
  “陛下厚恩,臣惶恐。”
  “杨先生放心,仅为挂职,户籍不改。”朱厚照笑道,“朕本想赏爵,可惜年岁不足。”
  朱厚照表情认真,半点不似说笑。
  杨瓒当场傻眼。
  左右衡量,只能再度谢恩。
  无论如何,挂职锦衣卫总好过封爵。
  后者好处多,风险更大。
  “陛下圣恩,万岁!”
  口称万岁,杨御史心中流泪。
  天子挥锹,当真是坑人不浅。
  少顷,宫中传膳,杨瓒心怀悲愤,连吃三碗。
  朱厚照看得稀奇,北疆一行,杨先生竟增加饭量?
  “刘伴伴,盛饭。”
  杨瓒放弃形象,筷子飞动。朱厚照被带动,突破性吃到八碗。
  刘瑾盛饭时,手都在抖。和张永互相看看,是不是该往太医院一趟,取些消食的丸药?
  晚膳之后,丘聚送上香茶。
  君臣一起吃撑,实在坐不住,只能走出暖阁,在月色下遛弯。
  由此经历,朱厚照对杨瓒更觉亲近。走着走着,许多压在心里的郁气,一股脑倾泻出口。
  “杨先生,朕想做明君,可做得越多,越感艰难……”
  走到廊下,朱厚照叹息一声,口鼻呼出的热气,凝成片片白雾。
  杨瓒静心聆听,少有出言。
  见朱厚照面现迷茫,方开口道:“陛下,事在人为。”
  “请杨先生教我。”
  “臣愚钝,不敢言教。刍荛之见,供陛下斟酌。”
  “先生请讲。”
  “臣斗胆,以登山做比。”
  “登山?”
  “对。”杨瓒道,“遇万丈高崖,攀援定难。然遇难便退,永无居山巅之高,遍览群山的机会。”
  “登顶观景,俯瞰苍生吗?”
  朱厚照喃喃念着,迷茫之色渐消,目光变得坚毅。
  “朕明白了。”
  话音落下,弯腰再行礼。
  杨瓒想躲,到底慢了一步,没能躲开。
  无奈苦笑一声,道:“陛下虚怀若谷,谦冲自牧,实乃苍生万民之福。臣得辅佐陛下,三生有幸。”
  被这般夸奖,朱厚照耳根发红,很有些不好意思。
  杨瓒点到即止,没有多说,继续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过犹不及,至理名言。
  小半个时辰,天子心情转好。
  杨瓒再得厚赏,运玉米的大车,装满银箱绸缎。
  离开宫门,向守卫递出腰牌。
  杨瓒跃身上马,搓搓脸颊,长舒一口气。
  安全过关,不枉他超长发挥,险些撑破肚子。
  可惜,杨御史这口气,委实松得太早。
  回到寝宫,朱厚照靠在榻上,突发奇想。
  “张伴伴。”
  “奴婢在。”
  张永上前,候天子吩咐。
  朱厚照掀开被子,道:“黄绢笔墨!”
  杨瓒领左谕德,是詹事府属官,并不显眼,也无实权。
  猛然想起,倒给朱厚照提了醒。
  “都察院佥都御使杨瓒,桂林一枝,抱玉握珠……王佐之才,干国之器……擢升少詹事,授太子宾客。
  皇长子长成,讲读文华殿,赞相礼仪,规诲过失,教授史经,咨访政事。”
  “钦此”二字之后,加盖印宝。
  放下笔,朱厚照十分满意。
  “张伴伴,收起来,暂存东暖阁。正月之后,交内阁吏部签发。”
  “是。”
  了却一件心事,朱厚照神清气爽。无心睡觉,干脆换上常服,摆驾坤宁宫,和皇后研究食谱。
  长安伯府内,烛光摇曳。
  小少年杨廉捧着圣旨,正身端坐。
  看着侄子,杨瓒抿了抿嘴唇,想好的安慰之言,都没能出口。
  “四叔放心,侄儿定不负皇恩!”
  杨廉起身,正色道:“明日起,侄儿便请教府内护卫,勤学武艺!”
  “廉儿,无需这般急。”
  “要得!”小少年握拳,雄心万丈,“请四叔帮忙,寻国律刑典,侄儿必当日日研读!”
  杨瓒讶然,忽觉哪里不对。
  “廉儿,为何要学这些?”
  “锦衣卫稽查百官,搜罗情报,惩治犯官,自当明典。”
  杨廉义正言辞,杨瓒眉头皱得更深。
  “何人教你这些?”
  “回四叔,是顾叔。”
  顾……叔?
  “四叔奉召觐见,顾叔告知侄儿,他与四叔莫逆,鸾交凤俦。侄儿唤伯爷,未免过于生分。在家中时,顾叔曾向祖父提及,收侄儿为义子,祖父没有答应。”
  杨瓒:“……”
  “四叔?”
  “你且去休息,此事明日再议。”
  “是。”
  杨廉行礼,退出厢房。
  杨瓒站起身,他必须和顾指挥聊一聊,立刻,马上!
  
  第一百六十三章 杨御史黑脸
  
  与侄子沟通之后,杨瓒怒气上涌,忘却武力值,以身犯险,直闯龙潭虎穴。
  其结果,完全不必多说。
  杨御史同顾指挥秉烛促膝,彻夜“恳谈”,以致力有不支,卧榻不起。
  身体不适,起不得榻,自然出不得府门,更上不得早朝。
  翌日,杨瓒卧在榻上,沉睡不醒。
  递送吏部的假条,都由顾指挥代写。
  若是看到顾指挥一笔字,杨御史必心生感慨,在顾伯爷面前,蓟州主簿的仿写,只能算做小儿科。
  什么叫真假难辨,以假乱真?
  这就是。
  签文书的许郎中,怀疑的看看“假条”,再看看一身锦衣,肤如润玉,艳色更胜往昔的顾伯爷,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提笔落字,提交上官。
  “都察院佥都御使杨瓒,染恙,准假一日。”
  文书盖印,事情办妥。
  顾伯爷颔首,满意离开。
  寂静无声,落针可闻的吏部值房,刹那冰雪消融,云开雾散。
  紧绷的气氛,终于缓和。
  当值的两名郎中,数名文吏,同时擦去冷汗,吐出一口长气。
  刚入值房,未等坐稳,便遇锦衣卫上门,更是北镇抚司指挥使,众人都惊吓不小。
  莫非有人犯事?
  户部兵部礼部轮番过筛子,终于轮到吏部?
  好在顾指挥此行不是找茬,也不是抓人,而是为杨瓒“递假条”。
  “有言杨御史行事不羁,身为御史,却同锦衣卫过从甚至密,果真不是虚言。”
  许郎中站起身,活动两下手脚,暗道,万幸,虚惊一场。
  刚刚升调回京,便遇上锦衣卫,恐非吉兆。
  “锦衣卫且不算。”王郎中道,“许兄外任九年,久在贵州,怕是不晓得京中情形。这位杨御史实非寻常人。才具斐然,一言一行皆非同一般。”
  “哦?”
  许郎中早听过杨瓒大名,正愁在京城没有根基,打探不到消息,寻不到可靠的门路。听同僚主动提起,立刻打起精神。
  “内中详情,在下确不曾闻,还请王兄指教。”
  “指教不敢当。”王郎中道。
  “兄台入京述职,时日不长,镇日在部中忙碌,知晓的定然不多。兼杨御史奉圣命北上,在蓟州抵御鞑靼,自去年至今,数月未在京城。每有消息,也是北疆军情。许多事情,寻常不言,自无从得悉。”
  “烦请王兄细说。”许郎中拱手,诚心求教。
  见许郎中现出几许迫切,火候已到,王郎中不再卖关子,继续道:“这杨御史,是弘治十八年探花,与兵部郎中谢丕,国子监司业顾晣臣同列一甲。”
  “不及弱冠,少年登科,仅翰林学士文渊阁制诰杨廷和可比。”
  “一篇论商,殿试大放异彩。”
  “先帝甚爱其才,钦点一甲探花,并金口赐字,赞其美玉良才,国之栋梁。不拘年岁,敕其讲读弘文馆,与皇太子读书,几番恩赏。”
  “大行之前,更赏下金尺。”
  说到这里,王郎中加重语气,“其圣眷,甚过状元榜眼。”
  “嘶——”许郎中倒吸一口凉气。
  “杨季珪由翰林入仕,立身朝堂,为官不到三载。先往江浙剿匪,后至蓟州抗敌,立下功劳无算。由翰林院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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