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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_来自远方-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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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心头大石,弘治帝询问朱厚照:“朕听说,你去了谨身殿?”
  有锦衣卫和东厂在,弘治帝就算整天躺在乾清宫里,太子的行踪也瞒不过他。
  “是。”
  朱厚照很光棍,老实承认。
  “可有所得?”
  “儿臣离得远,没能看得清楚。”
  “看得清楚?你还想品评今科明经不成?”
  弘治帝心情大好,转向三位阁臣,道:“朕没记错的话,谢先生的麒麟儿也是在今科?”
  谢迁忙称犬子不才,怎能入得陛下青眼。
  弘治帝摆手,道:“谢先生过谦,朕可是期待着父子同为三鼎甲的佳话。”
  另有一言,弘治帝藏在心中,始终未能道出。
  朱厚照性情跳脱,他有意从今科为太子再选伴读。原本谢丕是最好人选,奈何年龄有些大。如此一来,只能在殿试时择选。
  年少才具,且能量宏识高,以圣人之言规劝太子,这样的良才实是难寻。
  弘治帝起头,刘健和李东阳附和几句,谢迁连称不敢,君臣间的气氛更为融洽,朱厚照紧绷的神经也缓和不少。
  东暖阁内笑声阵阵,参加完复试的今科贡士们也开始离宫。
  跟在小黄门身后,三百多人沉默前行,脸上的神情都不轻松。
  发现考题内藏玄机的人不在少数。
  顾九和与谢丕等仍是其中的佼佼者,脚步轻快,风姿卓然。余下多数则脸带忧色,颇有些心思不属。
  比较而言,杨瓒算是拿得起放得下,相当心宽。
  文章已经做了,考卷已经交了,自认不出彩也不至被黜,还有什么可担心?
  然众人皆是一片肃然,杨瓒也不好太出格,只拢着袖子,沉稳行在队中,巴望着泯然其间。
  自谨身殿到华盖殿,再到奉天殿,一路无事。
  过奉天门时,迎面忽然行来数名锦衣卫。
  为首者一身飞鱼服,面容刚正,不怒而威。落后半步者,身着大红锦衣,佩千户金牌,相貌……
  这是真人?
  纵是一路看过不少型男俊彦,更有金吾卫羽林卫在先,杨瓒仍有几分恍惚。
  君子如翡,龙章凤姿。
  这样的身材长相,按照后世的话来讲,绝对的蓝筹股,上市就是涨停板。
  
  第十二章 猜疑
  
  “杨贤弟这是怎么了?”
  杨瓒的异样,自然引来旁人注意。
  王忠停下脚步,看着杨瓒,表情略显诧异。
  复试之时未见紧张,面对考官亦十分淡定,临到出宫门反而愣住了?
  这般表现,实在和杨瓒平日大为迥异。
  “宫城巍峨,小弟实是震撼,心神有些不属。”
  杨瓒打个哈哈,试图含混过去。
  不然能怎么说?
  见到美人,看得恍神?
  能做不能说,打死也不能!
  王忠半信半疑,杨瓒只能故作镇定。好在宫城内不是说话的地方,又临奉天门盘查,王忠不好细问。否则,有三成的可能会露馅。
  行过金水桥,顾卿微感异样。
  锦衣卫负有监察百官、探听消息之责。身为北镇抚司千户,感觉何等敏锐。几乎是杨瓒目光扫过,顾卿便有察觉。
  然三百人行在一起,杨瓒动作又快,实难定出准确目标。
  顾千户心下思量,莫非厂卫的名声已这般不堪,连新科贡士都要瞪上两眼?
  误会的生成,就是这般简单。
  进奉天门不易,出奉天门亦难。
  当值的羽林卫已经换班,三百贡士排成长列,一一递出腰牌,又有带路的小黄门在旁确认,方才逐个放行。
  宫墙内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对新科贡士而言,尤其如此。
  奉天门内,说话须得万分小心。胆子再小些,喘气都不敢大声。奉天门外,见到沿路的小商小贩,京城百姓,酒楼茶馆,招牌幌子,却是不自觉的挺胸抬头,优越气势尽显。
  时已过午,贡士们早早起身,都未能用得早饭。在考场走过一遭,神经又是极度紧绷。此时离开宫门,浑身放松,多已腹中轰鸣,嗓子冒烟。
  “我等欲上状元楼一聚,杨贤弟可同来?”
  杨瓒摇摇头,婉拒了谢丕。
  “小弟不胜酒力,又不善诗文,不好在诸位仁兄面前献丑。且苦候家中书信多日,实有不便。唯有谢过兄长的美意,待兄长金榜登科,进士及第,小弟再贺兄长之喜。”
  自揭短处,话说得实在,兼几分惶惶之态,更增加说服力。
  由此,面子被扫,谢丕没有半点不悦,反笑道:“为兄就借贤弟吉言了。”
  杨瓒拱手,暗中庆幸离开的不是他一人,算不得显眼。
  奈何总有人见不得他人顺遂。
  待杨瓒转身离开,一名贡士沉下脸,道:“小小年纪,忒是狂傲,竟不将我等同年放在眼中。”
  两三人点头附和,对杨瓒独自离开同觉不满。
  听到这番议论,闫璟表情微动,并未急着出声,只将目光移向谢丕。
  “胡兄误会了。”
  谢丕轻笑,主动开口为杨瓒解围。
  “杨贤弟年纪尚小,初临春闱,又将殿试,定有些忐忑。孤身在京,急待家人书信,实是常理。观其往日所行,实非孟浪骄恣之徒。有些古板亦无伤大雅,胡兄当体谅才是。”
  邀请杨瓒的是他,杨瓒应与不应,都非他人可以置喙。
  他这个正主没有出声,姓胡的却越俎代庖,是不将他谢丕放在眼里,还是想要挑拨?
  胡贡士两番落第,此次虽然中榜,却是中等偏下,表现尚不如杨瓒。被谢丕一点,表情不免有些讪然。不敢对谢丕如何,却是将杨瓒记住了。
  见他要钻牛角尖,谢丕皱了皱眉。
  身为谢迁之子,来往的不是良才美玉,便是高门勋贵。这样屡次不第、心胸狭窄之辈,实在不入谢丕的眼。
  未经殿试便已如此,入了官场还了得?
  实打实会成个搅屎棍,神憎鬼厌。
  闫璟弯了一下嘴角,落后半步,只同身边人说话,似根本没注意到这场“风波”。
  杨瓒急匆匆离开,自然不晓得身后都发生了些什么。纵然知晓,也只能随它去。
  这些贡士聚会状元楼,自然要召唤乐伎,听歌赏舞,作诗写词,热闹一番。
  伎不同妓,不为官府所禁。宴饮也不犯朝廷忌讳,写诗题词更蔚为风雅。但他总有不好的预感,甘愿冒着得罪人的风险,也要借口脱身。
  直觉出错,今后还可找补。怀抱侥幸以致身陷泥淖,才是追悔莫及。
  比起冒险,他宁肯相信自己的直觉。
  至少安稳。
  他不是谢丕,没有入阁的亲爹做靠山。也不是闫璟,出身京师,八面玲珑。连同年的王忠、程文也各有背景,不是他能轻比。
  故此,他还是安静的走开,继续做个古板的小夫子。
  这样的定位,实在需要拿捏尺寸。若是过了头,保命绰绰有余,力争上游却会成为奢望。
  穿过街口,回头已不见了谢丕等人的身影。
  身边只有成排的民居,戏耍的顽童。偶尔听到几声叫卖,鼻端飘过炊饼和馒头的麦香,杨瓒终于有些顶不住了。
  取出荷包,倒出一枚银角,想想,又放回去,费力摸出十几枚铜钱。
  见杨瓒招手,卖饼的小贩立即挑着担子过来,满脸堆笑。
  “老爷可是要饼?个大皮酥,都还热着。裹肉的两个子,撒香葱的一个子。老爷可是先尝尝?”
  小贩用油纸包住一个面饼,面上尽是讨好之色。
  杨瓒轻笑,将手里的几枚铜钱都给了小贩,只拿起两个肉馅的面饼,一个自己饱腹,另一个带回去给杨土。
  杨小举人的口味和他类似,不喜葱姜。
  “老爷,用不了这么多。”
  “拿着吧,今日我有喜事,就当沾沾喜气。”
  “多谢老爷!”
  小贩眉开眼笑,杨瓒也得了个好心情。
  四下里看看,寻到一个卖馄饨的小摊,也不在意临街,坐下了,向店家买一碗馄饨,就着面饼,一口一口吃下肚,满口咸香,额头隐隐有些冒汗。
  会了账,正起身往回走,远处忽传来一阵马蹄声。
  十余名缇骑疾驰而过,马鞭挥舞,街上的百姓纷纷走避。巡视的顺天府衙役都不敢上前,匆忙让开道路。
  这样的架势,不是有边关急报,就是押解重犯进京。不及躲闪,被马蹄踩出肠子也只能自认倒霉。
  马队之后拉着两辆囚车。
  稍前一辆只坐着一人,面白无须,身上一件圆领葵花衫,足上还穿着皮靴。鬓发蓬乱,神情呆滞,纱帽已滚到角落,有些破损。
  另外一辆却挤着四人。想必路上没有多好的待遇,皆面容憔悴,脸颊青紫。不知是被冷风冻伤,还是撞到囚车上的淤痕。
  缇骑和囚车没有片刻停留,看方向,显然是去往城东的北镇抚司。
  杨瓒没急着离开,驻足半晌,听着旁人议论。
  “看样子,囚车里的是个公公?”
  “八成是哪地的镇守,在外边犯了事,被押解回来。”
  “不能吧?”
  “怎么不能,早年间的几件事,你都忘了?”
  “后边那几个……”
  “瞧那身官府,县令都不是,十成十是不入流的小官。”
  “小官也能劳动锦衣卫?”
  “你问我?我哪里晓得?”
  “朝堂的事,又牵涉到镇守太监,还是少说为妙。”
  “对,这里面的水深着呐……”
  杨瓒听得有滋有味,哪想众人竟不说了。
  迈步离开,颇有些兴味索然。
  一天两次遇到锦衣卫,又见识到赫赫有名的镇守太监,哪怕是已经落马的,也算是另类的缘分?
  和厂卫有缘?
  当真不是件好事。
  回到福来楼,书童杨土正候在客栈门口,身边站在送信的快脚。见其风尘仆仆,应是回京后不及休息,便匆忙赶到此处。
  杨瓒忙快行两步,道:“一路辛苦,实是劳烦。”
  快脚连道不敢,按照杨父和杨氏族长的请托,取出书信,并道杨小举人的家中一切都好。
  初听此言,杨瓒并未起疑。
  送走快脚,展开书信,杨瓒的眉头却瞬间皱紧。
  原身一路科举,登科春闱,父亲和兄长虽连童生都不是,却也读过书认得字,书信来往自然不成问题。
  按照杨小举人的记忆,信上的字迹不属于家中任何一人,倒像是杨氏族长的手书。
  信中道一切都好,只让杨瓒专心考试,余下再不多提,愈发显得情况不对。
  通读三遍,杨瓒无法肯定,究竟是不是自己多心。
  “杨土。”
  “四郎何事?”
  书童正啃着炊饼,听杨瓒出声,忙一口吞下,差点噎到。
  “你去请快……不,你去寻伙计,说我要用饭。”
  “哎。”
  书童答应一声就要离开,又听杨瓒道:“顺便问一问,送信的快脚家在何处,近日里是否还会来客栈。”
  “四郎还要送信?”
  “不是,我有话要问他。”
  “四郎要问何事?”
  “无需多问,照做便是。”
  杨瓒少有如此疾言厉色,书童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说,忙推门离开。
  坐在桌旁,杨瓒知道自己有些急了。
  然心中揣着事,实不好同书童明说。
  假如杨家真生出变故,必和闫家脱不开关系。不确定的是,闫御史是否牵涉其中。
  杨瓒捏了捏额心,很是头疼。
  古时交通不便,后世一通电话的问题,换到现下,却成了实打实的难题。
  此时,杨瓒只想到两家宿仇,半点未同缇骑囚车联系到一处。如他知晓此间的联系,也不会满心乱麻,始终找不到线头。
  
  第十三章 浑水
  
  “杨老爷要见我族叔?”
  书童来找,伙计立即端着碗碟,亲自送上二楼。
  行过礼,笑着对杨瓒道:“小的族叔住在城郊,家中有一老母,并无妻儿。今日刚到家,恐要去官府交换路引。若杨老爷不急,小的明日早起出城,给族叔递信,让他来见老爷。”
  快脚刚回神京,不及返家便给杨瓒送来书信,已十分难得。听伙计所言,杨瓒心知不能强求,再急也要等上一日。
  好在殿试是在三日后,只要快脚不离京,总能问个明白。
  “如此就劳烦小哥儿了。”
  “不劳烦、不劳烦!”
  伙计连连摆手,哪敢接下这话。得了赏钱,更是笑得眯了眼。
  上房这几位老爷都是身价不菲,前途不可限量。手头又大方,他乐得做人情。
  若不是族叔住在城郊,距此有些远,出入要经城门卫盘查,着实有些麻烦,他今日就能送信。报出杨老爷的名号,掌柜定不会拦着。
  伙计笑着行礼,退出客房。
  四菜一汤,热气腾腾,引得书童馋涎欲滴,却引不起杨瓒半点兴趣。勉强用了小半碗饭,颇有些食不知味,干脆放下筷子。
  “我用不下了,你多吃些。”
  进京后,书童常与杨瓒同桌用饭。听杨瓒此言,半点不觉有异,捧起饭碗,大口扒入米饭,不一会,菜饭就下去一半。
  食不言寝不语。
  杨瓒看着书童用饭,焦躁倒也平复些许。
  三大碗饭下肚,菜汁都被拌着米饭下口,杨土才抹抹嘴,放下筷子。
  见杨瓒眼也不眨的看着他,不好意思的打了个饱嗝,带着稚气的圆脸通红。
  “四郎,我吃得多了……”
  “无碍,能吃是福。”
  杨瓒心情稍宽,笑道:“唤伙计来收拾吧。我今夜不读书,你拿上两角银子,去东市买些笔墨回来。”
  “笔墨?”
  书童诧异,四郎不是还有?
  “去吧。听说东市的糖人做得极好,糖葫芦也不错,剩下的银钱应是够了。”
  书童脸色更红,讷讷的应了两声,出房门去找伙计。
  四郎压根不喜食甜,必是听到自己念叨,记在了心里。
  书童狠狠拍了自己一下,离家时爹娘说什么来着?照顾好四郎,不要动不动就嘴馋!现在倒好,四郎忙着应试,还劳神想着自己!
  他一个伺候茶水笔墨的,得四郎这般,当如何回报?
  书童红着脸,眼圈竟也有些泛红。
  伙计看得奇怪,莫不是被杨老爷骂了?
  “休要胡说,我家四郎才不骂人!”
  书童气怒,伙计被喷得莫名其妙。挠挠脖子,想想怀里的赏钱,麻利的上楼收拾碗筷,不和这小子一般计较。
  当日,书童去往东市,不只带回笔墨糖人,还带回了一个让杨瓒心惊的消息。
  “四郎,我听人说,宣府的镇守太监犯罪,被押入大牢!”
  “你可听确实了?”
  “我还特意问过,没错。”书童放下笔墨,道,“直接是锦衣卫拿人,顺天府没贴告示,也不晓得是犯了什么罪。”
  这么说,他白日里见到的是宣府镇守太监蒋万?
  想起擦身而过的囚车和锦衣卫,杨瓒的眉头越皱越深。
  “那个姓蒋的最是贪财,他被押走,说不得今年涿鹿的税粮能少上些。”
  杨瓒年少中举,终究少了根基。
  依朝廷法度,免除举人税粮,田地亩数总有限度。
  杨氏族长老于世故,详知内中关窍,旁边又有闫家盯着,遇有旁人投靠都挡在前面,一力推回去。并亲自督促族人,每年都是实打实的交税,不少一粒麦子。
  若有族人少粮,都从族内接济,只为不落人口实,护住四郎名声。
  “或许。”
  杨瓒比书童想得更深。
  镇守太监犯罪,事情绝不会小。涉及边关,贪墨、滥发徭役、冒功、防备不利都有可能。
  涿鹿县划归保安州,均在宣府治下。
  想到这里,杨瓒的心底不由得开始发沉。
  见他兴致不高,书童不再多说,捧着糖人给杨瓒看。不料想,油纸打开,本来好好的一头长角山羊,竟爬满细碎裂痕,稍一用力,头竟是断了。
  城东,佥都御使府中,闫桓父子坐在书房,同样的脸色阴沉。
  涿鹿闫家报信的家人立在堂下,抖得如风中落叶,牙齿都在打颤。
  先时进府,仗着是本家的家仆,尚有几分底气。见到闫桓父子之后,被官威一压,就如被戳破的皮球,底气消失无踪,话也说得颠三倒四。
  闫桓听得不耐烦,闫璟耐着性子问了两次,总算问清他的来意。
  “镇守太监贪墨事发,本家可有牵涉?”
  “老爷,绝对没有!”
  家仆没念过书,但也知道,牵涉进朝廷大事是要掉脑袋的。
  “咱家老爷只是给县衙送了银子,替换了正役,余下的半点不知啊!”
  “不知?”闫璟冷笑,道,“送银子的时候,可打过我父的名头?”
  家人支吾起来,闫璟神情更冷,闫桓猛的一拍桌案,喝道:“你们好大的胆!”
  “老爷,我家老爷……”
  “你家老爷?”
  闫桓气怒,先时还为闫大郎不中惋惜,现在只觉自己是撞了南墙,愚不可及。
  朝廷下派徭役,乡民豪绅送银钱打点,换派正役,自英宗之后已成常例。只要不出大事,巡按御史轻易不会上奏。
  打着他的名头行事,换做平日不算什么,但在现下,却着实是在身后给了他一刀!
  镇守太监蒋万被锦衣卫押解入京,宣府上下累死民夫、贪墨官银的事自然瞒不住。
  天子迟迟没有动手,绝不可能是心慈手软。想当初,铲除万妃一党时,法场的血足流了三天三夜。
  今上不是不杀人,而是没到时候!
  闫桓越想越气,若是本家族人当前,恨不能各个扒皮抽筋。
  “你来之时,宣府城卫已换成狭西边军?”
  “这……小的行得匆忙,并不知详情。”
  家人颤巍巍的点头,大汗如注,闫璟问什么便答什么,不敢多说一个字。
  “是吗?”
  沉吟片刻,闫璟的表情忽然转好,道:“你先下去。”
  四个字轻飘飘落下,既没答应救涿鹿闫家,也没断然拒绝。
  家人被吓破了胆,当即行礼退后,哪还敢多说。
  书房的门关上,闫桓神情沉郁,半晌不发一言。
  “父亲,”闫璟道,“涿鹿族人虽是蠢笨,牵涉进镇守太监之事实不可能,也没那个胆子。”
  行贿县衙已是极致。想和镇守太监搭上关系纯属白日做梦。
  归根到底,一个佥都御使的面子还没那么大。纵是有心,也没有那个门路。
  “依你之意,可是要帮他们?”
  闫桓皱眉,看着闫璟,颇有些不解。
  闫璟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父亲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真要舍了涿鹿本家?”
  这也正是闫桓举棋不定的地方。
  家姓宗族,于官场士大夫何等重要。
  大义灭亲不是不可,但除非必要,没有人愿意这么做。哪怕是烂泥扶不上墙,爱好背后捅刀子,坑自己人,也要斟酌再三。
  铁面无私是把双刃剑。
  用得好,加官进爵。用不好,众叛亲离。
  “此事实在难以决断。”
  闫桓叹息,闫璟却是听得明白,父亲还是要保涿鹿闫家。
  舍一家护一族才为上计。但父命不能不从,也是无奈。
  好在事情尚有转圜,不是不可为。
  “若要保住涿鹿闫家,儿倒有一策。”
  “哦?”
  “既不能明着保,便将水彻底搅浑。”
  “何解?”
  “涿鹿杨氏有子春闱得中,且和谢阁老之子交好。”闫璟嘴角微勾,牵起一抹冷笑,“昨日,杨氏子当众恭贺谢丕金榜高中,进士及第。”
  “那又如何?”
  “父亲莫急,且听我说。”闫璟慢条斯理道,“随后,谢丕会宴状元楼,当众吟出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顿了顿,闫璟又道:“父亲可还记得己未年舞弊案?”
  话声落下,室内陷入沉默。
  许久,闫桓摇头。
  “此事不可行。”
  己未年舞弊案,乃是唐寅狂傲无状,言其必春闱第一,巧遇程敏政失口,方给言官抓住把柄。此番会试复试均已过,殿试将临,纵然谢丕是春闱第四,殿试之时得中一甲,进士及第,也不是不可能。
  不,应该说可能性极大。
  没有实据,不过是黄口小儿的一句话,谢丕随口吟出的两句古人诗,就想在朝中掀起波浪,实是异想天开。
  更何况,一甲是天子钦点,难不成还要上疏弹劾天子舞弊?
  脑袋被门夹扁也干不出来。
  看来,璟儿还是历练少了些。
  闫桓不禁有些失望。
  “父亲,儿之意非是如此。”闫璟道,“春闱虽过,并不是不能做文章。”
  “恩?”
  “此事无需上报朝廷,只需放出风声,自有人助流言散播。”
  今科不中者早有满腹怨气,寻机必要发泄。再者,谢阁老德高望重,却也不是两袖清风,天下皆友。
  “不妥。”
  闫桓摇头,仍是不允。
  “你也在今科,必会受到影响。”
  “父亲,此番殿试,儿的名次定然不高。”
  “什么?”
  “父亲莫要不信,儿春闱得中第五,殿试必在二甲十名之外。如流言传开,于儿或许还是好事。”
  闫璟表情平静,语气也未见起伏。
  “父亲,若想救涿鹿闫家,必要照儿说的做。水不混,如何能引开朝中目光?”
  闫桓陷入了沉默。
  “只要将消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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