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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散王爷的宠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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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元征跟他说书房也暖和,但是吃完晌午饭的胡大少爷直接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不肯出来,他害怕元征在书房对他做出了念书写字以外的事。哼,大色魔,一天天就知道想着那些东西。
  元征除了陪着胡彦过日子,需要他操手的事也不少,寒冬腊月,操练场上将士们的操练也不能松懈。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就安逸了,到了战场上就只有送人头的命。更何况,经过瘟疫一事,他更加担心边关的和平安稳。
  书房外面有人喊,元征才放下笔,跟着外面的下人走,老夫人正在佛堂等着他。
  王府的佛堂建在整个院子的后面,是后来元征特意加建孝顺他母亲的。偌大的佛堂静谧庄严,三尊面容慈悲的佛像坐在正殿前,老夫人跪在供桌下,腿上垫着黄布蒲团,双手合十串着佛珠,闭眼虔诚的祈祷。
  元征掀开帘子,径直走到老夫人的旁边,跪在另一个蒲团上,未等老夫人开口,他自己恭恭敬敬地朝佛像拜了三叩首,凌厉的面孔下带着些放松的气息,像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魔。
  老夫人念完一段般若心经,才睁开眼睛,缓缓地转过头看着她唯一的孩子,“征儿,你可怀念你的父亲?” 
  元征起身点了一炷香插在落了一半香灰的香炉里,木檀徐徐上升着白烟。
  “哎,父亲已经去世八年,我时刻都想念着他老人家。” 元征的声音低沉沉的带着些伤感,双眼炯炯地看着面前的大佛。
  武仪夫人也转回头,朝菩萨又拜了拜,“你父亲生前,最大的心愿,便是看到咱们大明,国泰民安,细水长流啊。” 
  “母亲,儿子心中谨记父亲教诲,全力保国,定护百姓安稳。” 
  武仪将军离世的时候,元征不过加冠之年,老夫人年轻时十六岁便诞下他。如今自从老将军战死沙场,不过八年,岁月便把从前面的女人摧残成现在这幅老态,虽然她身子英朗,也抵不过朝华雨露的打磨。
  “傻孩子,” 她慈爱的摸了摸元征的额头,“你自小主意过人,可这国家大事又不是小打小闹,国泰民安怎是你我二人说了算的?母亲不要你学你爹那样拼命。” 话说到这,元征能够清楚的看到他母亲眼里的湿润。
  “你只要安安稳稳的做你的闲散王爷,上面有事也叫不到你,这才是娘对你最大的期盼。” 
  元征双手包着老夫人的枯手,“母亲,儿子都这样大了,您还不放心什么呢?母亲多虑了。” 他放开老夫人的手,跪在蒲团上,扭着身子紧紧抱住老夫人,像想时候老夫人哄他一样拍着她的背。
  骨肉连心,元征自小孝顺父母。他知道这次的瘟疫让母亲担心了,作为王府的栋梁住,他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感到心慌,更不能让他的亲人不安,老夫人伏在他的肩头垂泣,看不见深度的眸子卧在元征的眼里。
  是夜,元征搂着胡彦睡在新铺的软褥上,舒服无比,地龙烧的旺火,房间里的温度和外面寒风凛冽形成莫大的差距,胡彦嫌热,只穿一件亵裤拱在元征的怀抱里,他这几天越发慵懒,作息简直和圈里的猪差不多。
  屋子里只留一盏细蜡灯,胡彦早早的昏睡在怀里,元征想着白天老夫人找他的事情,久久未能闭上眼,身下的褥子柔软的狠,却让他躺的不踏实。
  早年行军边关,元征作为少将,睡得地方也不过是一张厚木板搭成的床,上面只铺一床行军被,无论酷暑严寒,床板都是铁硬的,在王府里睡惯了软卧,他一开始并不习惯这样咯人的床板子。后来过了三年,回到王府,他又睡回又软又厚的床铺上,习惯又被一点点的改变回来。
  兴许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来,元征的各个触觉灵敏,听觉凌厉,他们的卧房墙壁厚实,外面寒风吹拂的声音他依旧听的清楚。
  呼啸的风声一点点灌进元征的耳朵里,带着他回到猎猎的边关战场。
  他的父亲元淳,在比他年少时便叱咤沙场,国家早年战乱不断,百姓负重良多,苦不堪言,元征十七岁随他父亲驻军在边南,时刻提防敌国来犯。
  因为早年的战事,黎民百姓苦不堪言,地产只够裹腹,为了边关的战事还需要上缴粮食,入不敷出。服役壮丁九死一生,造成打仗的军队粮草不盈,兵胄不齐,战事自然吃紧,外敌十几万大军,而他们,只有五万。
  随着储备的日益消损,边关的敌兵越发嚣张,终于趁午夜发动突袭,大明战士速来英勇,早有准备,两军交战,杀得眼红,那已经不是元征第一次打仗,但他还是被激烈的战况惊骇到,第二天,偷袭不成的敌人损伤惨重,只好退兵。
  他们虽然胜了,到底却也是险胜,原因就是兵力不济。
  元淳坐在军帐中运筹帷幄,筹备下一次敌军来犯,明军兵力不足是致命的死穴。
  敌军虽损失惨重,剩下的却都是些精兵强将,若再战时刻与现在接近,只怕他们会惨败。但若是再战与此次战事相隔时间深远,身后的粮草恐怕也不够支持将士存活,思来想去,座下军师各个愁眉苦脸,毫无头绪。
  元征作为少将,空有一腔热血和武艺,对战场的谋略少之甚少,不能给元淳献策,只有实行军令的份,心里替他父亲急切的不行,他知道,这仗再打下去,十有八九,是要完败了。
  人算不如天算,六月阴雨连绵,倾盆的大雨下了半月还未有稍停之势,后方的粮草存储不多,士气不足。
  元淳终于下定决心不再干等,急招元征一行人,以攻代守,同行偷袭之策,趁着雨夜,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为了鼓舞军心,元淳披甲上阵,元征拦都拦不住,五万大军在边关的第三年,只剩下两万有余。元淳站在高台之上,一番汹涌澎湃激愤人心的呼吁,终于调动起将士们的热血,士气大增,背雨一战,打的敌军片甲不留,为死去的忠骨祭奠,为家国百姓守安,也为自己能够解甲归田,守护妻儿老小。
  那一夜,棉线似的雨珠都渗着血红,元征奋勇杀敌,元淳的英武不减当年,率领一众生死部下直杀进敌军的军帐,滔天混地的嚎叫声。
  终于,明军用惨重的代价,换回了远方百姓的安居乐业,也从此,元征彻底蜕变为了有血性的定王。
  

  ☆、有好吃的那就去吧

  几日后; 元征派人送往皇都的密信收到了回复,于勤带着他的玉牌和回信送到定王府。
  元征一个人静坐在书房,手里攥着京城传回来的书信,看完之后,额头发青,阴翳爬了满脸,拿起书信放进一旁的烛台; 慢慢的烧毁。
  挂及他和母亲是否安好,疫情处理妥当如何,除夕还希望他们回京; 共享团圆,元征嗤笑。
  真不知道这封信小皇帝是怎么透过那群老东西传过来的,又或者,这封信; 根本就不是皇上亲笔。
  是夜,睡得好好的胡彦被尿憋醒; 上完厕间才发现元征不在房间里,躺回床上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推门回来,胡彦披着下摆垂到地上的白毛披风出去找人,刚出了门口; 心里便开始打退堂鼓,最终还是忍着冷意走了出去。
  天阴沉沉的看不见一点光,胡彦手里挑着个小红灯笼,照着脚下的路四处张望着找人; 现在府里的人都已经睡下了,他不能大声喊,只能默默地找。
  最后,黑灯瞎火的院子又空又大,胡彦心里都发毛了,偏头才在花园的凉亭里隐约看见个人影,嘟嘟囔囔的走了过去。
  元征心里发闷,抱着胡彦睡下之后又悄悄的合衣出来,提了两壶热酒出来,被找来的胡彦关上了背着他偷喝好酒的罪名。
  挂着一圈绒绒的白毛披风是前几日上门为他们做衣裳的裁缝带来的,新制的成品,又大又暖和,这会儿,胡彦把它套在元征身上,自己坐在一边,依偎在他的怀里,如此,元征还能够用披风把两人严严实实的裹在一起。
  胡彦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酒,只有一个酒盅,元征看他喝下一杯便夺了过去,“不能再喝了,不然,一会儿又要说胡话。” 
  胡彦显然不记得上次的醉酒时间,一杯热酒暖暖的呆在胃里,他又靠在元征热热的怀抱里,一点都不冷了,抬头笑着问他,“我怎么说胡话了?” 
  元征本来郁色不减,看见胡彦竟然出来找他,心情意外的好了些,勾着唇角亲了亲他的眼睛,“你说你自己整日吃喝玩乐,不求上进,和猪一样,过年的时候求我把你卖了还钱。” 
  “呸呸~” 胡彦才不信他的鬼话,拿额头去撞他的胸膛,“哪有人喝醉酒说自己胡话的?你个大骗子。” 
  元征又去亲他的另一只眼睛,胡彦乖巧的闭着眼睛给他亲,睫毛长长的碰上带着凉意的薄唇,他还能闻到元征嘴里的酒味,香香的,没有像以前的酒那样的烈性。
  亲完了,胡彦眨着眼睛盯着石桌上的酒壶,“这是什么酒?” 
  “桃花酿。” 
  “啧啧啧,那我定不会喝醉的,你给我再倒一杯。” 软软的身在在元征的身上拱来拱去,惹得元征又给他倒了一小杯。
  胡彦不肯从披风里面伸出手来,替元征用手拽着披风,元征拿着酒盅喂他喝下去,一杯下肚,胡彦才想起来他出来找人的缘由。
  “大冷天的,你不好好睡觉,非要出来喝酒?” 
  小小的酒盅又续满,元征不着急喝,“大冷天你不好好睡觉,学我出来干什么?” 
  “……还不都是为了找你!” 胡少爷一个后肘弯捣在元征的身上。
  元征拿起桌子上的酒盅,仰头喝下,“心中有些烦闷。” 
  胡彦皱着眉头看他,“怎么了?” 王爷也有烦闷的时候啊。
  元征想了想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轻笑着又亲了亲胡彦的眉心,“没什么,不过是一堆陈前往事罢了。” 
  回廊的风吹在披风上,长长的白毛随风飘摇,吹在他的脸稍痒痒的,胡彦忍不住想要知道元征的烦心事,但是看样子,元征似乎不想往下讲了。
  良久,元征也没听见怀里的人问他说话,“没有话要问我?” 
  胡彦这才又抬头,元征犀利的眼睛看着他闪闪的眼眸,心想他的过寒只怕是仙子转世,为何眼睛终是带着一片星辰呢?
  “我,我怕你不想讲出来。” 毕竟,他什么都不懂,元征讲了,他或许也不能够安慰他。
  “你呀,” 元征放下酒盅,收紧手臂,“我不讲,是不知道从何处讲,不是不想讲出来。” 
  “哦…”
  又过了一会儿,胡彦才听见元征自顾地讲话。
  “我的父亲,是我皇祖父的嫡长子。” 
  “……” 胡彦用他看过书仅记在脑子里的东西问道:“那你…我们的父亲,应该是皇上啊?” 
  元征看着底下清澈的鱼池,上边冻了一层薄薄的冰,“是啊,但是他无心朝政,所以我皇祖父才派他去打仗。” 
  胡彦静静的听他讲话,乖乖的从披风里找到元征的双手,然后慢慢的包住。
  “先皇是我叔父,当今圣上元晟应当喊我一声皇兄,我们在小时候还经常一同玩耍来着。” 
  说到这,元征不由得笑了笑,“那时候怎会知晓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我仗着比元晟大七岁,提起来便把他扔进了后花园的御池,等到老太监喊人来捞他,我也没觉得自己错在哪儿。”
  胡彦被他弄得也开心不少,“你怎的这么坏呀,皇上又没怎么招你。”
  “那时候不懂事啊,我把他扔水里之后他还照样跟着我,同吃同睡,压根不记得我把他扔进池子里的事。”
  胡彦的眉眼弯弯的,咧着嘴问他后来。
  “他长到十二岁先后后就去世了,他被先皇接近御书房,我们见面的机会少了,再没一同睡过觉。” 
  胡彦越听越不对劲,皱着眉毛看他,嘴巴向外撇,“你…你想念皇上了?” 那表情委屈的,若是元征敢点头,说不定他会立即跳进鱼池里。
  元征被他跳脱的思想搞得眉头上挑,“你这脑子里整日都想些什么东西,嗯?” 
  胡彦撅着个嘴巴不回答。
  “后来又过几年,他已经被太傅教的有个储君模样了,我随父亲去了边疆,打仗。”
  “打仗?”  
  “嗯。” 
  “可是你那时候才多大呀?”
  “十七,我父亲十五岁就已经带兵了。” 
  胡彦张大嘴看着元征,他十七岁,好像都没有见过兵器。
  “父亲战死在沙场,母亲昨日找我,和我谈了些从前的事。”
  胡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是不是想他了?” 
  元征拿下巴碰了碰他的头顶,“算是吧。” 
  胡彦闭着眼睛等着元征亲他,不出预料,元征果然琢了一下他的鼻尖,随后便伸出一只手,牢牢的箍着他的下巴,唇齿纠缠,舌头深入,胡彦仰着脖子仰的喉咙发痛。
  他原本就嫩的唇肉被元征亲的发亮,小脸微红的靠在元征怀里,胸口小小的起伏着,抬头看了看天,机灵的劝慰他,“他定是也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在远处看着你呢。” 这是从前元征和他说过的,虽然,他自己不怎么相信。
  元征收回胡彦从披风里伸出去的手,欣慰的看着他,“今年,我们要去京城。”
  “咦,为什么啊?”
  “皇上御诏。”
  胡彦听说要去京城是不怎么开心的,可是想到是皇上的命令,不得不去,失望的“哦”了一声。
  “你不想去?” 元征低头靠在他的脑袋旁边。
  胡彦先是摇头,后又点了点头,“我,我只想着在家里同你包饺子放炮仗过年的。”
  元征听他这一说,总算想出个推脱元晟的方法,却又被胡彦打断。
  “不去也不行啊,是皇上喊咱们去的。”
  “不去怎的不行?我就传信给他,说定王妃身体欠佳,不宜长途跋涉,这京城,我们就不去了,怎么样?”
  胡彦听完连忙摇头,“皇上的命令你也可以违反吗?咱们还是去吧,要不然,惹了他不高兴,再把咱们都杀了……” 
  “小傻瓜,” 胡彦直接用嘴堵着胡彦的话,“我身为王爷,又是他的皇兄,只因为这一点小事便生气斩首,他这个皇上,还能那什么以信服满朝文武,天下百姓?” 
  “唔,也对。” 
  一阵寒风又吹过,胡彦这次感觉到冷了,晚上泡过的脚也不热了,寒气从脚底一股股的窜上来,还未等他说话,元征便要起身,把白毛披风套回他身上,搂着人往后院走。
  胡彦惦记着极少喝过的桃花酿,扭头要把它拿回去。
  元征才不让他离开自己的怀抱,大步往前,灯笼握在自己的左手,“那酒家里有的是,哪天有兴子了,定让你喝够。”
  “但是那两壶还没喝完呀…”
  “会有人来收拾的。” 
  “那我们还去京城吗?” 
  “你不想去咱们就不去。”
  “………嗯,京城,有好吃的吗?” 
  “有。” 
  “那去吧,去吧去吧!” 
  “……” 
  小剧场:
  元征给自己倒了杯酒,看着小巧的酒杯,嘴里缓缓道:“一人……” 
  胡彦打断他,“一人我饮酒醉~醉把佳人成双对~” 
  元征: 一人喝恐怕不够,再拿两壶来……
  

  ☆、进京

  胡彦的手冻了。
  在胡彦没有意识的时候; 他的手冻了,外面猎猎寒风,胡彦躲在被窝里睡大觉,因为屋子里暖和的很,他的双手放在被窝外面。他其实不困,只是没有事干,元征去了书房; 他不想出去,只好呆在被窝里。
  放在外面的手背痒痒的,胡彦一打眼才发现他的手背红红的一小片; 并且发痒,猛的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又染上了什么瘟疫,连忙披上斗篷跑着去书房搬救兵。
  元征原本静坐在书房焚香翻书; 手里的兵法在这几日又被他翻了多半,胡彦破门而入的大动作打破了他的沉思。元征抬头皱眉看着着急忙慌向他跑过来的胡彦。
  “不好了不好了; 大事不好了……” 怕死又惜命的胡少爷边跑边叫,宽大的白披风裹住他的全身,扑在元征的身上,像个圆滚滚的大白团子。
  委屈巴巴的朝元征伸出自己的右手; 手背上从指关节蔓延到手腕处,触目惊心的胀起来,又红又肿,胡彦觉得他的手和猪蹄已经没有差距了。
  元征拿着他的手背看; 原本皱的着的眉头现在皱的更紧了。
  胡彦瞧着他的脸色就更加担心了,嘴巴向下咧的老大。“我是不是又得病了?会不会死啊……” 
  元征不说话,只是拉着他的手,手掌往那手背上搓了搓,正当胡彦要感慨他命苦时,元征才开口问他,“还觉得冷?” 
  胡彦大咧着嘴朝他摇了摇头。
  元征叹气,把胡彦的衣袖往下拽了拽,“你这是冻手了。” 
  胡彦怔怔地看着他,“冻手?” 
  “嗯。” 说完,元征起身拉着他往外走。
  胡彦听话的让元征拉着他,心里还挺高兴,“冻手不会死人,冻手好,冻手好。” 
  元征被他这与众不同的想法雷到,脸上一抽,转回身关上书房门叫人去喊大夫。
  丁甬带着自制的冻疮药膏来,拳头大的瓷罐,里面是黑色的糊状药膏,摸上去凉凉的,过了些时辰开始发热,胡彦虽然讨厌它的颜色,但还是乖乖的让元征给他抹了厚厚一层。
  丁甬站在一旁,“王妃的手无碍,应是冷暖交替频繁造成的,把这药膏涂上半月即可,只是要多加注意保养。” 
  元征为了保险,又向他要了纱布给胡彦报上,这才放心,胡彦看着被雪白的纱布包成一个球的手,朝丁甬点了点头。而后,毅然决然的对元征说道: “以后,我就不出门了。”
  “……” 他就知道胡彦会这样说,在纱布尾端打了个小结,“那以后的饭也不需吃了,嗯?” 
  胡彦这样说,本就是想让下人把饭送进他们屋里来,没想到元征故意扭曲他的意思,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进入腊月的第二日,是个罕见的艳阳天,胡彦终于肯从房门里出来,搬了个绣墩坐在后院里晒太阳取暖,没有冻着的手心里抓着把瓜子,元征坐在他身边,负责把瓜子仁一个个的剥出来给他吃。
  前院来了下人,裁缝铺送来了他们在铺子里定做的衣裳。
  回了屋,胡彦把两件长外衫铺在大床上,明显地,那件藏蓝色的套衫比海棠红的衫子长出一大截,胡彦没了脾气了,他怎么忘了告诉小伙计,他要穿蓝布呢!
  元征抱臂看着自家的小娇妻对着两件衣服气鼓鼓的噘嘴,轻笑着解开了他身上外衫的带子,胡彦本来还挣扎两下,后来索性放着他冻手。
  朱红色的外衫样式和花纹醒目且张扬,套在胡彦清瘦的身上显得气势弱了几分,但是出奇的妖冶,再配上胡彦的脸,像个从深山中出世的狐妖。元征差点就把人按在床上就地正法了,亏得胡彦站在铜镜前推了他一把。
  “这个颜色比我的适合你,宝贝。” 元征眉眼带笑的附在他的耳边说道。
  “唔…主要是因为本少爷长得好看。”  胡彦看着大铜镜里的自己,连小臂挑起来撑开朱色广袖,不好意思的转了半圈,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件衣服穿在身上十分好看。
  胡彦又给元征穿上床上的另一件,他便在心里佩服那家百年老店了,果真是好马要配好鞍,藏蓝色的外衫虽然和他的外衫样式相同,但是由于颜色的原因,穿在身上显得深沉而又不单调,衬的元征格外英俊潇洒,元征一双桃花眼注视的他火热。
  外面下人又来喊,时辰已到晌午,胡彦捡起床上的汤婆子,一手捂着他一手被元征拉着去吃饭。
  饭厅内,胡彦和武仪夫人打量着彼此身上的衣服,王府的裁缝也给老夫人做了两件厚袄子,样式简单大方,主要是舒服,大家彼此穿着新衣服坐在一起,胡彦忍不住的夸她,老夫人并不是家里不讲道理又严肃的主母,反而脾气温柔,和胡彦讲话也不会给他造成压迫感。
  “明泰啊,赶往京城,可准备就绪?” 老夫人看向元征。
  元征夹了一筷子鸡蛋放进老夫人的碗里,又夹了一块往胡彦碗里放,“丁管家已经准备妥当了,过几日上路。” 
  老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乾州地处凉边,沿水路走最为快捷,但天气寒冷,运河已经上冻,只能走官道,这里距京遥远,不出意外赶路也要走了十几天,恐怕到了京城,这日子也就到了过年的时候了。
  胡彦没心没肺的过日子,差点忘了还要进京这一回事,吃着饭问元征,“现在离过年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元征夹菜的动作不停,“路途遥远,所以要早去。” 
  胡彦点了点头,思考着到了京城能够吃到哪些好吃的,有没有他没见过的好东西。
  老夫人才从寺里回来,没休息多久又要赶路,元征本来劝她留在家里休息,但是她还是执意要去,宫里头虽然没有指定她必须去,但是王令所在,为人臣子不得不尊,更何况,她也想回京城的老宅看看了。
  翌日,元征他们便动了身,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老夫人坐在后面的马车上,三十人一小队的亲兵在周围保护,另有婢女随从,元征给胡彦准备了足够的零食坐在前面的马车里,一行人晃晃悠悠上了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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