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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栀子开-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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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走之后有一段时间我想不开，但是又不能够倒下，还得给奶奶治病呢，如果我想不开了，奶奶就活不成了。”
“嗯。”
“大学实习的时候我认识了丹姐——丹姐你知道吧，就是我们的何丹总监，还认识了花花姐，她们很赏识我，很照顾我，就像家人一样。”
“嗯。”方宇凡轻轻按住激动的靳颜曦，他手心的温度传到她的肩膀上，莫名平定了她的心情，让她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奶奶的病越来越严重，我获得新人奖的那天她就走了，奶奶说她知道我不想再回N镇了，所以她可以留在A市陪着我，这样我就不会无依无靠，等我哪天可以接受爸妈再也回不来的事实时，再和奶奶一起回家。”
“嗯。”靳颜曦有些哽咽，方宇凡用手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是我离开奶奶的，一离开就是三年，三年间我独自生活在瑞士，基本和国内断了联系。奶奶刚走的那段时间我发现酒可以让我什么都不去想，什么现实都不用接受。我每天留在‘暮色’，一直到我发现灌下再多的酒都不会醉了，反而更加清醒，我很害怕很害怕，就更加拼命喝，还是不会醉。花花姐把我从酒吧里拉出来，她狠狠地骂了我一顿，但是具体骂了什么我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嗯。”
“丹姐把我送到瑞士——她们说让我出国休养一段时间，问我想去哪里，我就回答瑞士。我先去了伯尔尼，在那里我才知道我是被送去进行心理治疗的，一年，我每天都在城市里瞎逛，有一次看到大使馆，我真想冲进去看看方爸爸在不在。后来医生说我基本恢复了，丹姐就让我读研。我想到了你们不在伯尔尼的话，就应该在苏黎世啊，苏黎世发展那么好，你应该就在那里。我还想着哪一天在街头就碰到你了呢，缘分应该是这样的。可是两年，两年里我保持着散步的习惯，却一次都没有遇到过你……”
“颜颜，那个时候我在美国。”方宇凡玩弄着靳颜曦的头发，很顺，很柔，却比以前厚厚的头发少了很多。“对不起，我应该想尽办法联系你的。”
“回国的原因是总监的位置空着，设计坊里很多高管因觊觎这个位置而进行明争暗斗，丹姐不想让大家失和就把我叫回去当上了设计坊最年轻的总监。”
“颜颜，你说过，你很强的。”
“我不强的，方宇凡，你知道吗，那段时间被人对我有太多争议，我要崩溃了，但是没有人会看出的，因为我不理会他们的闲言碎语，我只顾自己的工作，我想着无所谓了，拼一下，输和赢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嗯，你很坚强。”坚强得令方宇凡动容。
“我还是赢了，我疯狂地接案子，夜以继日的赶设计稿，赢得了很多好评，最后却高烧入院，那个时候花花姐的女儿也病了，丹姐带着小颖旅行，没有人管我，我有钱住了VIP病房，病房很大，但是很恐怖，那几个晚上我梦到奶奶快要过来把我接走了。”想到奶奶，靳颜曦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方宇凡，你回来之后我怕你又离开，我真想你来去匆匆，这样就对我的生活毫无影响，但是你为什么停下脚步了呢。”
“颜颜……”
“你说你要给我依靠，这让我很高兴，但是这个世界上你要给太多人依靠了。你是方妈妈的命根子，你要照顾你的兄弟嫂子，你要接送凌慧和文欣儿，还有那么多的朋友……你把我当家人，可是你的家人太多了，我很自私的，我不要像古代后宫争宠一样等着你哪天开恩想起我。我的自尊心强得连我都控制不了，我讨厌这种感觉……”
靳颜曦大哭起来，像是要弥补十年来几乎不流泪的遗憾，方宇凡在（www。fsktxt。com）整 理思路，想着如何开口。
“方宇凡……”靳颜曦把眼泪都蹭到方宇凡的睡衣上，抬起头，几乎是一张花猫脸。“方宇凡，今天我真的觉得很难过，我觉得你又不自觉离开了——要不这样，我们当朋友好不好，朋友就不会想要独占，朋友之间的关系就不会有自私了……”
“颜颜，你真是这么想的吗？”方宇凡微笑着，让人看起来很舒服，脸部的线条柔和得让人不忍伸手触碰。
靳颜曦不答话，只是用手使劲拭去泪水，多年积累的眼泪一旦爆发，停也停不下来。
“我真的很困了，头很痛，不要再想了……”靳颜曦躺下来，拉过被子。“我很想好好面对过去，但是我真的很懦弱啊，我到现在还没有办法接受我的家人都不在了。”
方宇凡无言地看着她，明明有千言万语，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方宇凡，你可不可以等我睡着了再走？”靳颜曦将被子盖过头，很小声地询问。
方宇凡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默默地躺下来，调暗了床头灯，拉过被子的一角盖在肚子上。
靳颜曦的抽噎声没有改变。
“颜颜啊……”方宇凡决定开口，“我本来应该在瑞士的，后来出了意外才去了美国。”
“意外？”靳颜曦把头伸出来，昏黄的灯光下方宇凡的表情显得那么悲伤。
“是啊，意外。”方宇凡深呼吸，继续说道：“大一的时候和三个好朋友到别墅度假，本来车开得好好的，突然我想到忘了带一个很重要的U盘，U盘里面有我新开发软件的版权让渡书，周末过后就要签订了，所以我让朋友掉头回去拿……没想到意外就发生了……”
“发生什么了？”靳颜曦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
“一辆酒后驾车的逆行卡车朝我们冲过来，因为郊外的路比较小，开车的那个朋友急忙刹车避开那辆车，还是撞上了防护栏……然后卡车冲了上来……车里四个人，坐在驾驶位和副驾上的朋友是对情侣，他们准备结婚了，但是却这么走了——甚至走的时候表情还来不及变得惊慌……”
“方宇凡……”靳颜曦扣住方宇凡的手，她以为方宇凡过得一帆风顺，没想到出过这样的意外。
“另一个朋友的双腿被压伤，尽管治疗及时，也没有办法恢复到可以自主行走的地步。全车的人只有我最幸运，我只受了点轻伤……根本没有人怪过我，但是我知道，如果不是我让他们回头，这些事都不会发生了。”这些事原本打算烂在心里，默默承受心理的折磨，但是方宇凡不想让靳颜曦误会自己不找她的理由。
“方宇凡……”靳颜曦抱住方宇凡的手臂。
“所以我陪着那个受伤的朋友到美国接受治疗，他的家境不好，靠奖学金出国，本来他有很好的前途，却让我一个无意的要求毁了一生。”方宇凡的脸上渐渐呈现出了痛苦的神情，看得靳颜曦的心揪成一团。“颜颜，你知道吗，死去的情侣是欣儿的哥哥和未过门的嫂子，被我害了的朋友是她的追求者。”
“文欣儿的哥哥？”靳颜曦从不知道，文欣儿和方宇凡是这样的关系，她感觉自己成了八点档里的角色，进入了一个不真实的剧情中。
“颜颜，我不知道怎么赎罪，只好尽量对欣儿好一些，我要回国时她故意制造的车祸让我很生气，因为车祸是不应该拿来当什么筹码的，我生气她竟然用我的伤疤来留我，我更气她拿生命开玩笑。”
“方宇凡……”靳颜曦再将方宇凡抱得更紧些，“所以你应该好好照顾你的朋友，你应该对文欣儿好，方宇凡，你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对吧？”
方宇凡并没有答话。
“对不起，其实勾起回忆我们都不好过的，还不如就这样下去，看着前方，什么都不要去想，不要自己折磨自己，你说是吧？”靳颜曦把头靠到方宇凡的肩上，“方宇凡，对不起，你别再想了。”
“颜颜，每个人都有软弱一面。”
“嗯。”
“我甚至比不上你的坚强。”
“嗯……”
“颜颜，我们应该接受过去，然后想想现在该怎么做，未来该怎么做，是吗？我知道我的错无法挽回了，我不想逃避，但是我只能尽全力做我可以做到的。”
“嗯……”
“颜颜，”方宇凡转过身正对着靳颜曦，“以后我们不用可以回避过去，也不用深陷过去，我们做我们应该做的，弥补过去的遗憾好不好？”
“嗯……”靳颜曦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迷茫了。
“来，颜颜，你过去些，睡了吧，我关灯了。”没有等靳颜曦回答，方宇凡关上了灯，窗外月光照进来，斑驳的树影落在地上显得有些诡异。
声音渐渐平息下来，有方宇凡的气味，靳颜曦可以安心闭上眼睛。她本来头就痛了，想了那么多事更加疲劳起来，虽说还是迷迷糊糊的状态，至少得到了休息。朦朦胧胧中靳颜曦感觉到有人亲了她额头，“颜颜，睡着了吗？”
“还没……”几乎没有意识的回答。
“颜颜？”
“什么事……”
“我们结婚吧。”
“嗯……”靳颜曦听到一声轻柔的笑，接着自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来不及多想，就进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第二天靳颜曦醒来的时候无意外的留下了宿醉的后遗症，她将手移出被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头果真痛了，她想像往常一样按住太阳穴的时候突然碰倒了旁边的人。
“哇！”很快又捂住自己的嘴。方宇凡静静地躺着，脸上却是皱着眉头的，似乎在为什么事烦心。真是奇（提供下载…fsktxt）怪了，电视剧里明明是男主角平时看起来凶神恶煞但是熟睡的时候显得柔和，而方宇凡恰恰相反，熟睡中的他没有了平日里的淡定从容，显得忧心忡忡。
这样的方宇凡让靳颜曦难受，她决定叫醒他。靳颜曦有些恶作剧地捏住方宇凡的鼻子嘴巴，不能呼吸的方宇凡很快醒了。
“颜颜，你在干什么！”方宇凡不满被人打扰睡眠，但是既然已经醒了，总该起来做早餐了吧。方宇凡没有再理会靳颜曦，穿上拖鞋做会做早餐的好好男人去了。
“喂，方宇凡，你说过你要睡客厅的，你干嘛公然占我便宜啊！”方宇凡甚至都没有看一眼正把自己想成偶像剧女主角的靳颜曦。
很温馨的早晨，靳颜曦的心情大好。她赖在床上对方宇凡床头柜的东西东看看西看看。一个盖住的相框引起了她的注意。靳颜曦拿起相框，四个年轻人映入靳颜曦的眼中，三男一女在一个湖边笑得很开心——其中方宇凡是最年轻的。相框似乎是很久以前的，要不就是被无数次拆开，总之已经变得松动，一张小纸片从夹缝中掉落，靳颜曦认出上面刚劲有力的字属于方宇凡。“对不起，我宁愿用我来换你们的生命。”靳颜曦心里一震，仔细看着照片，她认出这四个人应该就是方宇凡昨晚说的车上的四个人。
“都已经过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方宇凡站到靳颜曦的面前，“颜颜，别想了，我现在做的只能是好好活下去，这样才能赎罪。”
“换衣服之后去刷牙吧，早餐准备好了。”方宇凡把昨晚就洗好烘干的衣服放在床上的时候，靳颜曦红透了脸……衣服里包括内衣了啊……
一个早晨总体来说是挺温馨的，他们就像一对晨起的夫妻。
“方宇凡，咱们这样很像老夫老妻啊，一下你送我上班吧。”虽然胃有点隐隐作痛，早餐的牛奶面包还是让靳颜曦满意。
“颜颜，我帮你请假了。”
“咳、咳……”一大块面包咽了下去，“你帮我请假！你干嘛帮我请假啊！”请假就算了，为什么方宇凡那么主动帮自己请呢？按照人事部的八卦本领，“一个男的帮Cyvia总监请假”一定会成为公司近期内最劲爆的新闻。
“因为今天你没有空。”
“呃？”
“颜颜，”方宇凡对着靳颜曦使出美男计，不过他成功了，靳颜曦的确无法抵挡方宇凡的微笑，“昨天你答应我的事还记得吗？”
“事？我有答应过你什么事吗？”靳颜曦努力回想，似乎没有想起自己和方宇凡之间有过什么承诺。
“忘记了吗颜颜？需要我的提醒？”方宇凡的脸在靳颜曦面前放大，明明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语气中还是能让人听出戏谑。
“我没有答应你什么事。”很是肯定的口吻。
“忘记了没有关系，再说一次就行。”方宇凡拉着靳颜曦的手，换上了严肃的表情，“颜颜，我们结婚吧。”
“啊！”靳颜曦吓一大跳，猛然站起时她的头和方宇凡的狠狠碰在一起。“方宇凡，你真的有毛病是吧！”
“颜颜，你看我像是有毛病的样子吗？”方宇凡抬起头，一脸诚恳地看着靳颜曦。
“方宇凡，我不明白为什么。”靳颜曦抱臂胸前，低下头看着方宇凡。
“因为你没有安全感。”
“方宇凡，我说过吧，你别为了我怎么样就做一些奇（提供下载…fsktxt）怪的事，我真的不需要同情。”
“我知道，”方宇凡用手撑住下巴想了想，“或者可以这么说——我没有安全感。”
“呃？”靳颜曦又被吓到了。
“我不想每天担心你是不是会因为胡思乱想什么就跟我说再见，如果我们结了婚就可以把你绑在身边，至少你要走的时候我有找你的理由。”
“啊？”
“所以颜颜，我们结婚吧。今天是星期五，我们再去看一次奶奶，告诉她我会照顾你，让她放心，然后我们结婚吧。”
靳颜曦被严严实实地吓到了，在方宇凡的眼中，她却被那种真诚深深吸引着。
第十二章
吃完早餐，方宇凡就拉着靳颜曦下了楼，开车出去。当靳颜曦再次被方宇凡请上驾驶座后面的座位时，她终于明白了方宇凡的用心——那一场车祸，只有坐在驾驶座后面的方宇凡仅仅受了轻伤。
“颜颜，在想什么？”方宇凡看着后视镜中呆呆的头像，轻声笑了出来。
“啊……哦……没，没有什么……”靳颜曦盯着后视镜中方宇凡痞子般的笑颜，被发现后只好用大声说话来掩饰尴尬。
“奶奶住在静园吗？”
“是啊，从东大门进去直走几步路就到了。”靳颜曦也不知道方宇凡是不是认真的，重逢以来方宇凡做过太多冲动的事了。
“静园是A市最大的公墓陵园。”
“是啊，如果人多一些，奶奶就不会寂寞了。静园的环境很优雅，奶奶应该很喜（fsktxt…提供下载）欢。”
车子里一下子恢复了沉寂。方宇凡看靳颜曦不再说话，打开车载CD，悠扬的乐声传出。梁静茹柔和的声音就这么进入了靳颜曦的耳中。
“在东京铁塔第一次眺望
看灯火模仿坠落的星光
我终于到达但却更悲伤
一个人完成我们的梦想
你总说时间还很多你可以等我
以前我不懂得未必明天就有以后……”
“方宇凡，你很喜（fsktxt…提供下载）欢这首歌吗！”靳颜曦受不了这首悲剧结局的歌，每次听到心里都很不好受。
“我很喜（fsktxt…提供下载）欢梁静茹的声音，所以就随便放了她的专辑，有什么问题？”方宇凡听歌向来只欣赏旋律和音色。
“没有。”靳颜曦乖乖闭嘴。她也喜（fsktxt…提供下载）欢这首歌的旋律，但很可惜，这是一首拥有悲剧结局的歌曲。
靳颜曦闲着也无聊，拿出手机上了网，突然她很有兴趣查看这首歌的歌词。“百度一下”搜出无数张网页，靳颜曦随便点开一张。
“唱《会呼吸的痛》时，静茹哭了……她默默地在配唱间里唱著，默默地声音就哽咽了……我们在外面听还没有发现，只觉得嗓音的情绪变得好悲伤……这首歌，不管谁唱都会掉泪的。姚若龙老师的词，说了一个好动人的，爱的遗憾……”靳颜曦照着网页内容读了出来。
“你在读什么？”方宇凡觉得靳颜曦一本正经的样子这是不习惯。
“这首歌的背景啊……”靳颜曦翻过一页，继续读出来，“原本在一起的一对十分相爱的恋人，那个女生却不会和自己的男生说‘我爱你’总是骗他自己不爱，其实，她对他的爱已经超过了全世界……”
“嗯……”歌曲结束，方宇凡想跳到下一首，被靳颜曦制止了，于是在靳颜曦的授意下选择了单曲循环。
靳颜曦显然很满意，打开网页继续读道：“那个男生总是说我可以等，但是，等到的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伤心，绝望，最后，他选择了放弃，因为，他认为这是他自己一个人的爱，他以为，得不到结果……”
“是啊，”方宇凡笑出声，“其实男生大多没有耐心。”
靳颜曦瞥了他一眼，继续读，“所以，他说‘长痛不如短痛，我离开吧’。最后，那个女生终于知道自己错了，可是，那个男生确是真的回不来了……”靳颜曦放下手机，“唉……”
“颜颜，你又怎么了？”仿佛那个喜（fsktxt…提供下载）欢伤古悲今但可以很快恢复快乐额靳颜曦回来了。
“方宇凡，喜（fsktxt…提供下载）欢一个人一定要说出口？”
“不知道。”方宇凡的语气明显停顿，“或许有些人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吧，不开口，不代表不喜（fsktxt…提供下载）欢。”
“如果我是那个男生，就会坚持喜（fsktxt…提供下载）欢那个女生，喜（fsktxt…提供下载）欢她就应该相信她也是喜（fsktxt…提供下载）欢自己的啊，什么都没有问，凭什么断定自己是单恋呢？还选择离开，简直就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颜颜，如果我是那个女生，我会问问对方是不是需要自己，会关心那个男生，而不是失去之后才懂得后悔。”
“方宇凡，你就喜（fsktxt…提供下载）欢什么都反对我是吧，那我不说话了。”
“颜颜……”
“哼！”
“这首歌那么悲伤你需要无限重复吗？”
“哼！”
“颜颜，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坚持并且相信对方也是喜（fsktxt…提供下载）欢我的，这样可以了吧？”
“哼！”靳颜曦把头转向窗外。
“如果是我，我会在原地等待，行了吧？”方宇凡的语气呈现出讨好的趋势。
“方宇凡，你没有在原地，你先离开了！”
“颜颜？”
“……”靳颜曦自觉失言，干脆不再说了。
车里同一首歌反反复复，每一次音乐响起，都有不同的体会。不知多少遍过后，方宇凡的保时捷稳稳当当地停下。
“颜颜，下车吧。”
靳颜曦等着方宇凡泊好车之后看到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盒子，似乎装了卷轴之类的东西。
“方宇凡，这是什么？”靳颜曦抢过来打开，果真是一幅裱好的字画。
“在美国念书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位隐居的字画大师，奶奶很喜（fsktxt…提供下载）欢收藏字画，我就请哪位大师替我写了一幅，本来打算回国的时候讨奶奶开心的……”
靳颜曦淡淡一笑。
“颜颜，走吧。”方宇凡拉着靳颜曦的手想和她一起走，谁知靳颜曦定住了脚步。
“方宇凡，我怕……”
“怕什么？那是奶奶啊，她多希望我们经常来看她。”
靳颜曦咬咬下唇，反手紧握住方宇凡，朝奶奶的墓地走去。十一月，松树已然挺立在小道两旁，松是奶奶喜爱的东西，有青山绿松陪伴，奶奶是不是就不会寂寞了呢？
远远地就看到奶奶的墓碑前站着一个人，雪白的裙摆随风飘动着，长长的头发散开，乍一看像个降临人间的天使。
“小慧？”带着不确定的语气，方宇凡率先开口。
凌慧转过身看到十指相交的两个人时，靳颜曦也看到了凌慧脸上的泪痕。
“宇凡，小曦……”凌慧赶紧用手擦干眼泪。靳颜曦看到自己昨天拿过来的那束□花不再是孤零零的了，它的旁边多了另一束菊花，看上去就像亲昵的姐妹。
靳颜曦装作看不到她，拿着方宇凡的字画绕过凌慧来到奶奶坟前，蹲了下来。
“小曦，我……”方宇凡拉住凌慧的手臂不让她再去刺激靳颜曦，“宇凡？”
“小慧，颜颜现在的情绪很不好。”方宇凡朝着凌慧摇了摇头。
“宇凡，你真的和小曦在一起了？那欣儿怎么办？”凌慧是觉得愧对靳颜曦，但是最近的时间里，文欣儿才是她最好的朋友。
“凌小姐，你不应该来这里。”靳颜曦走过来，却没有看凌慧一眼，“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奶奶在静园的？”靳颜曦看着方宇凡，意思明显。
“不是宇凡告诉我的。”凌慧看着靳颜曦，她的面容和记忆中的相比消瘦了，变得有了稍许的棱角，任性撒娇的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要找一个墓位很容易，只要让人稍作调查就知道了，可是你昨天不是已经来过了吗？怎么今天还会出现？”
“凌小姐，还请你搞清楚，这是我奶奶的墓，我随时都可以过来的。”靳颜曦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凌慧身上半分。“如果你是顾及情谊而看望我奶奶的话，现在你也送花了，看过了，凌小姐可以先回去了。”
“你……你真的是小曦吗，小曦怎么会像你这么毒舌！”
“靳颜曦本来就是一个冷血的人不是吗？从很久以前你就应该知道，怎么今天才来问我。你要找温柔的人，你们欣儿不就是一个？”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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