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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台风波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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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宋虔之苍白着脸说。
“哪儿还受伤了?”说着陆观蹲下身去,检视宋虔之身上还有没有伤口,就见到他腰上的刀伤,衬裤上也沾着一些血,就要扒宋虔之裤子。
宋虔之连忙拽住裤子,拒绝道:“没事,小伤,小伤。”
屋子里很静,这么大动静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
“外面人都被我放倒了,还有时间,脱了,我看看。”
“………………”怪不得一直没有人过来,宋虔之心想,陆观神不知鬼不觉把楼屋附近的人都放倒了,真想不到他武力如此出众。
“别扭捏。”陆观一脸着急。
宋虔之也真不好意思再一味地抓着裤子,脱下裤子才看见,他大腿上让匕首割出了好几条血口,血流得不少,应该是割到了血管。
陆观眉头紧紧拧着,撕下床单给他包扎,包完了一抬眼才将眼下的形势看清。宋虔之身上松松垮垮挂着那袍子,两条修长雪白的腿就那么伸着,他坐在地上,双臂往后撑着地面,专注地看着他,受伤的手指不能着力,微微翘起。
陆观喉头紧张地动了动。
“你……”
宋虔之满脸通红,两条手臂不住打颤。
就在陆观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宋虔之突然往后倒了下去,骇得陆观连忙一把捞住。他将手一探,宋虔之发着高烧,想是身上不舒服,却一直强忍着没说。陆观专心地低头注视宋虔之片刻,低头吻了吻他的眼,抱起宋虔之就下山。
从早上进山,陆观随队行动,他们一组人被带到山里挖几种药材。
陆观把宋虔之抱着狂奔下山,将他藏在山腰里一个洞中,才又上山返回楼屋,把藏在衣柜里的麻袋搬出来,陆观解开袋口,看到闫立成鼻青脸肿的猪头,探了探呼吸还在,这才重新系紧了麻袋,把他背在背上,又是一路狂奔。
如是数次,天快亮时,才奔出群山。
陆观在河边洗了脸,像是一头巨狼蹲在河边,层云之中,金光透出,一瞬之间铺满河面。
随朝晖倾洒,群鸟出林,四野俱是扑棱棱的碎响。
河面照出陆观带疤的脸,那层伪装早已起腻挂在脸上,陆观从脸上揪下薄猪皮,扔在水里,弯下腰捧起水洗了洗疤痕处。
他仿佛想到什么,眉心微微蹙起,眉棱轻颤,转瞬平息下来。
洞中,宋虔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到一个恍惚的影子,继而被人扶起来,唇边触到清凉,清醒了一些,匆促地喝着陆观装回来的水,呛咳不已。
陆观一手顺他的背,皱着眉捉起宋虔之的右手,折断的手指肿得很厉害。
“没事,你会接吗?”看到陆观摇头,宋虔之不禁好笑,他是睡昏了,要是陆观能接,早就给他接了。
“我去找马,很快回来。”陆观起身离开。
宋虔之摸了摸身边柔软的干草,稍微坐起身,环视四周。这是一个空间不小的山洞,半米开外地上丢着麻袋,那袋子如同死物,一动不动。要不要把袋子打开看看是死是活?若是带回去一个死人,就毫无用处。
想了想,宋虔之还是决定相信陆观。
他脱下外袍,检视伤口,没有发炎的迹象,只是身上仍没有力气。软筋散此物,不吃以后,会慢慢恢复。急也没有用。
洞口闪耀着暖烘烘的金光,想是一个大好晴天。宋虔之觉得不可思议,进山走了一夜,出山却不到一夜,而且陆观不可能一次带两个人,想必是休息一会儿又回去带另一个,这么一路狂奔下来,只用了不到一夜的时间,且没有被人追上来。
宋虔之不禁在想,陆观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在衢州时,为苻明韶做了什么,会被太后等人视为眼中钉。恐怕不只是得罪了世家。
那阳光从洞口慢慢移动进来,最后落在宋虔之的脚边,他脑中倏然一片空白。片刻之后,不知碰到了哪根筋,福至心灵,想起年少时候外祖父尚在,冬天,整个周姓一族当中,都以能求得他外祖一幅字作春联为荣。从入秋,外祖每日都会写一联,有时实在想不出,便将宋虔之抱在膝上。
那时候母亲常常带他回周家,外祖为人不苟言笑,唯独对这个小女儿,十分宽纵。宋虔之记事小,这时候,他竟有点想不清外祖的脸了。只有一件事记得很清楚,那时他母亲很美,比宋虔之入朝为官以后见过的后妃美人都要美。
宋虔之突然有点想回京城了。
这个冬天,是周婉心命里的劫。
陆观雇了一辆大马车回来,已是大半个时辰后,他把麻袋解开看了一眼,宋虔之才看见闫立成被陆观揍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你下手太狠了,打坏了回去怎么问话?”想起来宋虔之仍觉心有余悸,若不是他叫住陆观,他下手重,且盛怒之中,真有可能把这山匪头子直接打死。然而当时情势急迫,要不是陆观那一口气比闫立成长,死的就是他。
“这不没死?”陆观重新系好麻袋,顺便又踹了他一脚。
麻袋里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宋虔之:“………………”
闫立成被丢在马车后面小隔间,陆观给后面那间上了锁,把宋虔之抱上马车,要出去赶车,突然顿住,他低头看着宋虔之。
宋虔之一脸莫名:“?”
“手疼不疼?”
宋虔之本来不觉得疼,被他这么一提,登时疼得满脸抽搐。
“马上回去了。”陆观眼神里带着什么东西,宋虔之一时脸红了。
陆观又低下头来,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宋虔之从头到脚都僵硬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陆观,陆观抬起身,仍看着他,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没等他说什么,退出去赶车。
忽明忽暗的车厢里,宋虔之抬手摸摸额头,仿佛是一块烙铁,印在他的额心之中。他摸了两下,神色又恍惚起来,他还烧着呢,果然是烧糊涂了。宋虔之缩着身,将头抵在车板上,昏昏沉沉地打起盹来。
马车停在州府衙门口,围着不少看病的百姓,宋虔之睡得正好,是让陆观抱进去的,没引起多少人注意,还以为也是个病人。
周先得了信,到门口把麻袋搬进去,他一个人险些搬不动,找了个麒麟卫一起来搬。
有好奇的问:“大人这是买的粮吗?好家伙,这么大一袋。”
这话弄得周先哭笑不得,只得说就是就是。
坐堂给人瞧病的何太医听到消息,连忙说暂停问诊,让开了药的先去领药,外面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只得等着。
“怎么弄成这样?”何太医一见宋虔之那手指就知道要不好,耽搁的时间太长了,他立即给宋虔之接上,又上了药,还是摇头说,“不定能不能恢复如前,怎么弄成这样?”
陆观不好解释什么,只说:“是我不好。”
何太医还要给灾民看病,把药交给陆景淳去熬制,陆景淳领着一个衙役去煎药了。
沈玉书面如土色地坐在椅子里。
接手指的时候,宋虔之疼得晕了过去,现在还没醒,一脸毫无血色。陆观在床边坐下,给他擦汗。
沈玉书颤声道:“太行险了,小侯爷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我……”
“不关你的事。他要有什么事,朝廷问责算我的。”
要是宋虔之身份单纯也就罢了,他是安定侯的嫡子,又是皇太后最疼爱的小辈,真要是以权压人,随便给沈玉书使点绊子,他的官也当到了头。
沈玉书越想越觉自己今年是走背字了。
“抓住黑狼寨的匪首了?”想起这事,沈玉书来了精神,“不如我先去审,让他供出赈灾粮所在,立刻让人去取回发放给灾民。”
陆观却不同意,叫进来周先,让周先带着麒麟卫去问。
沈玉书急了:“陆大人,本府是此地父母,这事合该本府去办。”
“没有麒麟卫撬不开的嘴,那个闫立成不是一般人,你去问,就是严刑拷打也问不出什么来。放心就是,麒麟卫不会同大人抢功。”
沈玉书被说得又羞又臊又不好反驳。
麒麟卫代表皇室,从不上台面,自然是不会与他抢功的,就是那个周先现在是秘书省的人。
“沈大人,借粮的信有回音了吗?”
沈玉书擦了擦头上的汗,叹气道:“暂时还没有,我再想想办法,杨大人那边就这一两天该有信儿了。”
“你让校尉单风带他的人回容州城内,这几日加强城防,夜间宵禁。”
一听这话,沈玉书脸色灰败:“这是……?”
“未雨绸缪。大人不知道的事还很多。城里有不少黑狼寨的奸细,否则沈大人以为,封城的情形下,怎么还能有这么多人投了黑狼寨。”
沈玉书听得一头冷汗,突然想起来:“对了,你们是怎么出的城?”
陆观没有答话。
“那我现在该做什么?”
“安抚灾民,留意城中动向,让人将乡绅世家都盯着。”这些主意平日都是宋虔之来管,现在只有陆观发话了,“粮还能吃三天吧?”
“两天。”
“撑到三天。”
沈玉书沉默地看着陆观,半晌,点头道:“好,三天!”
“沈大人就去城里做好事,容州城中百姓都服你,最晚四天以后一定要有粮发下去。”
沈玉书出门去。
陆观爬到床上,掀开被子给宋虔之身上伤处上药,何太医没有时间,只拿了药粉给他便走了。上完药,陆观把被子扯过来,轻手轻脚给宋虔之盖上,下地出去。
门外,陆景淳带人取来了药膏,他眼睛被黑布蒙着,但知道面前有人,便停下来向陆观一点头。
陆观去找麒麟卫,看他们审问闫立成。
☆、容州之困(拾贰)
在监牢门外,陆观碰见周先,眉便是一皱。
周先蹲在花圃旁边,听见脚步起身,朝陆观问:“小侯爷怎样了?”
“都是外伤,陆大夫的儿在给他上药。你怎么出来了?”想到一事,陆观神情现出严肃,“谁在问话?”
周先:“麒麟卫在审,我还是不进去的好。”
陆观反应过来,微带着怒容。
周先摆手道:“不是忌惮沈玉书,他这州府也做不长了。当日我听侯爷提起闫立成这个名字,就觉得耳熟,也是凑巧,此次来的麒麟卫当中,有一人认识他。”
“认识?”陆观听糊涂了。
“六年前有一人从麒麟卫除名,此人就是闫立成。当时我还没进宫,是以记不太清,难以确认。偏偏皇上派来保护何太医的麒麟卫中,有他的师弟。”
监牢中传出一声沉闷的惨叫。
陆观皱了皱眉。
周先无动于衷,继续道:“麒麟卫设立至今,从未有人叛出,闫立成打破了麒麟卫引以为傲的忠名。我本存着一丝侥幸,希望不是他,他师弟一眼便将人认了出来,不会错。”
“只有这一个?”
“只有这一个。”周先顿了顿,从上往下打量陆观,一哂,“想不到陆大人的身手如此出众。”
陆观没有接话,正要进去,被周先拽住了袖子,令他停步,周先立刻松手。
“里面两名麒麟卫,一名是他师弟,另一名也是早些年间在麒麟卫中熟识的,闫立成比较可能说实话。你就不要去了。”
陆观知道周先所言不差,便道:“一个时辰,不能再久了。龙金山何在?”
“押到东厢锁着了,他好像不打算逃跑。”
“一定要问出府库粮银何在,等单风来了,你与他一同上山,把黑狼寨的粮库先抢了。”
周先:“???”
陆观道:“把粮食发下去,容州城就能稳住。”
“即便黑狼寨有三四年的屯粮,也支撑不了容州城多久,整个容州内城就有十万余人。龙金山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能他自己都没有亲自点过粮库里究竟有多少。”
陆观抬头看了一眼天,是一个大好晴天,不像要下雪。
“先问吧,有多少抢多少,先发下去给灾民吃。我修书一封,你让你弟兄亲自送进宫,出京之前,我已面呈皇上,若是不出意外,户部应该已经做好了开仓放粮的准备。一来一去,用黑狼寨的粮先顶着,应当不成问题。”说完陆观匆匆就走。
周先看着他的背影,颇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这位秘书省的新上官,竟像是真的惦记着百姓生计,这样的人,放在秘书省,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周先又想到,陆观是有案底的罪人,即便开恩科,也是不能参加考试的,那就断了他的升迁之路,也只有秘书省能容他。
周先倏然眼底一亮。
不,还有一个地方。
宋虔之醒来已是晚上,感觉好受多了,就是饿,陆观扶他起来,喂他吃粥。
屋里灯光昏黄温暖,宋虔之试着动了动手指,感觉到涂上去的药膏很清凉,没有那么痛了。他黑亮的眼珠转到陆观的脸上,见他脸色严峻,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在马车上,陆观在他额头上亲的那一下。
宋虔之脸色发红,不敢看陆观,混乱地想:他喜欢我?
“你手指这几天就不要动了,那天晚上你到底想干什么?”陆观眉头拧着,不太高兴。
“……”宋虔之嘴里吃着粥,含糊道,“他们给我喝的参汤有问题,我就想看看到底他们要干嘛。”结果谁知道险些被压,总之就是倒霉吧。
“你行事一直如此莽撞吗?”陆观语气近乎责备。
“也没有一直啊……这次运气不好,我将匕首藏在枕下,谁知道闫立成行那事还能顾得上戒备,加上走背字……反正就那样了,本来我还打算跟他虚与委蛇一会儿,看能不能套出话来,那就不用打了。那家伙跟几百年没泄过火一样,上来就亲,我就想先给他一刀。”
“结果他给了你一刀。”现在想起来陆观仍觉得后怕,要不是昨天晚上他早有打算,宋虔之被人喂了软筋散,怕是就会让闫立成给办了。那厮性情暴躁,一匕捅死了金顺,陆观当时在房上看着,还以为宋虔之留有后手。
宋虔之心里一动,见陆观神色中又是后悔,连忙示意他继续喂啊,边吃边鼓动腮帮子说:“你不是来了吗,他也没捅我,这次是我行事欠妥,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陆观把勺子一摔就想发火。
“没有了没有了。”宋虔之叫苦不迭,本还想问问陆观是不是喜欢他,不然亲他做什么,现在看来,这么凶,必然不能是喜欢他。妈的,占小爷便宜。
吃得差不多了,宋虔之想起来个事,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我睡了多久?什么时辰了,外面情形如何?”险些都忘了。宋虔之恨不得给自己两拳,多耽搁一天,百姓没有粮吃,就要出乱子。
陆观一把将他按回去,说:“我让沈玉书把单风调回来,周先带着一名麒麟卫也跟去,按龙金山绘制的地图,和闫立成供出的粮仓位置,上山打劫去了。”
宋虔之一愣:“这么快?那何太医呢?”
“府衙已闭,何太医就住在你隔壁,我亲自看着,不会有事。驻军已经出发两个时辰了,若是手脚快,天亮之前就能回来。龙金山也随队去,所以让麒麟卫跟着,免得把人弄丢。闫立成在牢里关着。”
宋虔之心想,得找个时候去好好严刑拷打闫立成一番。
陆观似有些犹豫,他把碗放到一边,给宋虔之擦嘴,然后说:“你知不知道,六年前麒麟卫除名了一个人?”
宋虔之仔细想了想。
“像有这么回事,我四年前才到任秘书省,可能在书库里见过这一档,不过没太留神,怎么?”宋虔之眼神一动,便即想到,“闫立成是麒麟卫?”
那就说得通了,怪不得这么能打,不过麒麟卫个个是从麒麟冢九死一生杀出来的硬汉,而陆观竟能将闫立成制住。
“你拜的谁做师父?”宋虔之忍不住问。
陆观:“关你什么事?”
宋虔之讨了个没趣,道:“随便问问嘛,不说算了,你伤就好了?”
陆观摸了摸左臂,淡道:“无事。”
“我看看。”宋虔之坐起身就去扯陆观的袍子,陆观体热,素来不好好穿衣服,宋虔之一扯就扯了下来,脸红地对着陆观铁打一般的身躯,看到他左臂上伤口缠着绷带,是新换的。
“崩裂了。重新上的药。”陆观把袍子重新拉上。
“你又救我一次。”宋虔之往怀里去摸,他身上就一件单衣,一时尴尬无比,“等回京再报答你。”
陆观眼神一动,不知想到什么,颧骨染上红晕,垂目:“不用,保护下属是应该的,我若遇险,你也一样会保护我。”
会吗?
昨夜跑了一整夜的山路,回来以后也在安排诸事,陆观显然累得很了,往床上一躺便睡,碗也没收。
宋虔之推了他一下:“别在这儿睡啊,回你屋去。”
陆观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睡着了。
宋虔之睫毛颤动不已,看着陆观紧闭的双眼,视线随之滑落到他挺拔的鼻梁与锋利的嘴唇,那唇亲在他额上时,是热的,近乎滚烫。宋虔之真想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人摇醒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昨夜陆观背着他一路狂奔之中,宋虔之数次在他背上醒来,又或是在寒冷潮湿的山洞里,但只要睁开眼看到的是这个人,他就觉得无比安心,仿佛什么也不用害怕。
这样的感觉,宋虔之从未有过。他很小就开始挑起整个宋家,周门无后,游走在皇帝与太后之间,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宋虔之缩进被子里,翻了个身背对陆观,心事重重地勉强闭眼。
睡到半夜,陆观从身后抱着宋虔之,宋虔之没醒,陆观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一条腿压着宋虔之,像是孤独太久的一头野兽,靠着人取暖。
这天晚上,容州城里城外都没下雪,天空中一轮明月。
沈玉书调回单风,两千驻军尽数进山,杀进黑狼寨时,整个寨子一片混乱,谁也没有想到官兵来得这样快,且黑狼寨自建成从未遭遇过突袭,说是往大山里撤退,寨主被抓,群龙无首,只有底下小头目各自带着自己那一队上百人胡乱往山里钻。
仗着群山天险的屏障,加上容州城内疫情紧张,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年节之前,城内驻军会突然向黑狼寨发起进攻。
马上骑着个相貌堂堂的年轻官兵,正是单风,有了龙金山的地图,寻到上山的路,没费多大功夫。
而龙金山双手被绑着,在前面带路,闫立成绘制了寨子的详细地图。龙金山当了这么多年二当家,也不曾彻底摸清闫立成后来兴建的兵器库、粮库、银库。他只管带兄弟下山抢过路的富人,自诩是劫富济贫行侠仗义。
夜风之中,林立的土屋让单风惊讶道:“这么大地方,就在州府眼皮子底下,你们还真的想占山为王。”他手里马鞭劈头便朝龙金山甩了过去,被周先一把抓住。
单风眯起眼睛。
周先笑道:“校尉大人带人跟着龙兄弟去找粮,板车跟上,搬粮。”周先松手,单风面色不善,没说什么,带着士兵跟在龙金山身后去找粮。
装满粮食的板车一车一车拉过来,足足搬了一个多时辰。还有士兵将兵器库里的刀枪剑戟成捆背在背上,或是三五个人搬一堆,压在装运粮食的麻袋下面。
单风走了过来。
“这是做什么?兵器也要?”按照周先的想法,粮是必须要立刻拉下山去发给百姓的,兵器却大可不必,驻军兵器充足,银两也不必现在就搬走,反而拖慢回程速度。
单风道:“州府大人的命令,带走。”随着校尉一声令下,板车排成一列从山上蜿蜒下山,林立的火把犹如一条火龙,缠着数座大山。
一名骑马的官兵拖着龙金山,绕着最近的一圈土楼跑圈,几个手下士兵哈哈大笑挤成一团,全无行军的严肃之感。
“校尉大人,黑狼寨招安,还要用龙金山。”
单风看了一眼那官兵,没有立即发令,笑着朝周先道:“钦差大人多虑了,我看黑狼寨不如传闻中牢不可破,我让人带了几桶火油,待会儿一把火烧下去,永绝后患。”
龙金山听见这话,登时停了脚步,马还在跑,直接将他拖到在地,拖行出数十米,单风才下令将他放开。
周先带麒麟卫让一名士兵带路去找黑狼寨里的银库,见到不少士兵在将银子装箱,刚要出声问,听见一阵惨叫。
就在绳索从马上解下的同时,龙金山骤然暴起,双手虽捆着,手掌却能活动,他双手握着刀,跃上前去,一刀割下前刻拿他取乐的官兵头颅,飞跨在马上,将仍在抽搐的身体掀下了马。
周先跑出,身边麒麟卫抢出,手里长鞭甩出去绊住马蹄向后一拽,就在此时,龙金山双手已经脱缚,座下大马陷落前一刻,他飞身而出,双手按住马头,借力跃出,手中长刀一挥,直接将并行那头马上的官兵劈成两半,坐上那匹马疾驰而出。
“拦住他!”周先一声大喝。
单风的兵完全没反应过来,俱被这场突变骇得难以动弹。等到单风发号施令,已是来不及了。
龙金山一头扎进树丛之中,没了踪影。
“混账!”单风下马,随手提起一名士兵,劈手就是一巴掌,直把人打得嘴角迸出血。
“愣着做什么?!追啊!”单风又要上马。
周先一把拽住他。
“穷寇莫追,请校尉立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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