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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台风波录-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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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兴之难(叁)
紧赶慢赶,总算宋虔之在腊月二十二入亥时分进了容州城。
来接他的竟是熟人。
马裕丰见到宋虔之便喜笑颜开,亲自为二人带路,只是奇怪:“只有二位钦差回来?”
宋虔之不知他为什么这么问,随口道:“是啊。”
“大人辛苦,卑职替城中百姓白问一句,朝廷的赈灾粮什么时候能够运到,足够支撑到城里粮食吃光吗?”
宋虔之眼珠动了动。
“吃完之前一定有粮,怎么?”宋虔之停下脚,转过身去看马裕丰。
马裕丰连忙说无事,随便问的。
宋虔之没再问这小小留守,他也知道如果不是逼急了,马裕丰不会来他的面前问。看来不在城中这几日,又有新的情况,恐怕还是坏事。宋虔之心想着,却也不怕,杨文去收买粮食了,他还是相信这大楚的管家。
不相信他,又去相信谁呢?
天已经全黑了,州府衙门热闹得像赶集一样,人山人海把整个衙门围得水泄不通,看上去也不像是病人。
周先护着宋虔之从角门入内,进去就是二堂,在二堂跟沈玉书的师爷撞了个对面。
师爷双目圆瞪:“钦差、钦差大人回来了!”
登时整个州府都闹腾了起来。
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一层一层传出去,顷刻间,整个州府里里外外都知道回京去要粮的宋虔之回来了。
宋虔之被这阵仗唬得够呛,连忙回房去找陆观,陆观却不在。
找了个丫鬟来问。
“陆大人在前门。”
“他去前门做什么?”宋虔之愣了,前门既不是看病的地方,也不是问案的所在,而且这么晚已经该睡觉了,他不睡觉跑到前门去当门神啊?
“昨夜城中有传言,说宋大人回京不会再回来了,朝廷也不会再管容州。龙金山退兵时大家都看着,沈大人是让他们搬走了一部分粮的,城中粮食紧缺,大家伙都担心,便在州府衙门外面围着。今日倒没闹事。陆大人是坐镇去了,他和大伙待在一起,城里人才安心。”
宋虔之本想去找陆观,又怕外面闹起来,找了个小厮,让他去把陆观叫进来。
进屋坐下之后,宋虔之想喝点水,茶壶是空的,出去扯着嗓子一声大吼:“来个人,烧水。”
等了没多久,有人来。
宋虔之以为是陆观回来,起身迎上去:“你怎么这么慢……”话音戛然而止,宋虔之定了定神,来的不是陆观,而是沈玉书。
“沈大人,您怎么又黑了。”
沈玉书:“……”
师爷出去催了催,热茶很快送来,宋虔之让师爷去把陆观叫进来。
师爷一迭声叫苦:“那些刁民把陆大人缠得紧,看不到粮,陆大人只要进来,怕是就要起祸事。”
宋虔之嗓子本就干得冒火,一听这话险些炸了:“昨夜有人闹事?”
师爷看了一眼沈玉书。
“可不是嘛,差点没把府衙掀了。”
沈玉书:“总不能让官兵强行镇压,我身上背的罪孽已经够多了。”
宋虔之一想,算了,沈玉书也将就吧。
于是问:“那天我走后,龙金山就退兵了?丫鬟说当场他就带走了粮食?”
“大人走后不到一个时辰,龙金山就退回山中,按照他要的,给了三成粮。兵器与官银一分未取。探报说他已带着匪众,向西南更深入山中腹地十数里,重新安营扎寨。”沈玉书摇头叹气,“但昨夜府衙突然被包围,还都是城中百姓,陆大人当机立断,让人搬了把椅子,他亲自在门口坐镇。”
“那些刁民,还砸了大人的头。”师爷愤愤不平地叫唤。
沈玉书前额是被砸青了一块,但是他太黑,现在听到师爷说破,宋虔之才看出来。
“那陆观坐在外面,岂不十分危险?”宋虔之脸色一黑。
沈玉书立刻道:“没有,陆大人毕竟是钦差,他武艺高强,身材又颇为高大,自有慑人的气魄,比下官威风得多。”
宋虔之喝干一碗茶,站起来走来走去,脚步顿下,问沈玉书:“是谁说我不会回来了?”
“都这么说。”沈玉书道,“其实我也拿不准,小侯爷还回不回来。”
宋虔之给气笑了。不过在他没有回来的时候,沈玉书也好,这些城里的平民也罢,他那时拿太后外甥的身份出来打包票,就想过可能会有人拿他这身份做文章。这个节骨眼上他回京,不明真相的人可以有很多揣测,而他的身份就是对他自己最不利的武器,最能让人怀疑他是回京去窝着了。
偏偏此事机密,陆观不能解释。
想着想着,宋虔之后背湿了。
还好他是回来了,要是一念之差去吏部给李晔元打下手,不回来,怕是容州城就在这一两日就会乱起来。
“闫立成何在?”宋虔之突然问。
沈玉书一脸莫名:“在牢里。”
“周先,陪我去见见他。”
地牢里只管着闫立成一个人,一走进去,就闻到一股屎尿与血混合的臭味。宋虔之差点吐出来。
周先脸色也十分不好。
宋虔之叫来狱卒,问他:“怎么无人管他吗?”
狱卒战战兢兢道:“前天有人换尿桶的时候被他打伤,这人又是重犯,身受重伤,打不得,怕大人们还要审。于是只好每天放新的尿桶进去,之前的一直没有机会换。”
宋虔之无语了。
周先在上面朝宋虔之招手。
等宋虔之走出门来,周先说:“我叫另外一个弟兄来,我和他一起,先把牢房打扫一下,然后把闫立成绑起来,你再来。”
宋虔之本来还想坚持一下,说我不是那么不能吃苦的人,奈何闫立成那味儿实在让人受不了,只得回去等着。
宋虔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二堂,从这里能望见灯火通明的前院。人实在太多了,他好像看见了门中那把椅子,又被人挡住。
看见,被挡住,看见,被挡……数次之后,宋虔之虚起眼睛确认了那椅子里坐着的就是陆观,他的背影像一座巍峨高山,稳稳地坐在那里。
千万人中,只有那一人,落在宋虔之的眼中,既是严冬飞雪,又是三月桃花。宋虔之愣愣在二堂站了会,神色变得坚毅,一手负在身后,向着外堂走去,挤着穿过人群,来到陆观身后。
门下悬着两挂气死风灯,夜里风大,灯光微弱而飘摇。
宋虔之默默在陆观背后一步之遥站住了。
那人背脊坐得很直,手按在膝上,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即便站在他身后,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力量。
他面前是一排接一排坐在地上的平民,地上铺着草席,许多人都已经互相挨着靠着睡着了。
陆观若有所觉。
就在陆观心念一动,要回头时,下面有人认出了宋虔之。
“是钦差?!钦差大人回来了!”
“沈大人没有骗我们,钦差回来了,咱们有救了!”
一时间睡着的人纷纷醒来,各自欣喜,纷纷站起,七嘴八舌地议论。
最多的是问钦差是否带了粮食回来。
陆观也站起身来,他比宋虔之高出大半个头,背光之中,唯独那一双眼睛深邃明亮。
宋虔之看着他深色瘦削的脸,头顶风灯洒下的微光在他眸中流转,一瞬之间,彼此心中都有些呼之欲出的情绪。
陆观气息不稳地问:“回来了?”
宋虔之嗯了声,匆匆把头低下,他有点想扑上去抱陆观,这冲动令他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宋虔之深深吸气,再抬起头时已十分稳重,越过陆观,走到人前,做了个手势,示意下面人都安静。
他对上的是一双双充满渴盼的眼睛,有一股热血在宋虔之血脉中冲撞。
“乡亲们,我已将容州的情形据实以报,上达天听,不日户部将重新拨下赈灾粮。城中粮食还能支撑月余,大家先安心过年,年后户部自会派人将粮食运到。”
人群倏然静了。
那些眼睛中的亮光消失了。
半晌,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是宋虔之的老相识,黄五。他仍是颤颤巍巍拄着杖,一左一右各有一名中年男子将他扶出。
“宋大人,我们容州百姓,就全赖大人了。”说着黄五咚一声跪了下来。
宋虔之本以为黄五是出来替百姓质问他的,连他自己也觉得,空口白话,没有带粮回来,这一关会很难过。
其余众人面面相觑,少数人也跪了下来,更多人则是站着,与宋虔之对视。
宋虔之看得出,他们眼里都是问号,也是迷茫,更是无助。
黄五跪直身,高声道:“是宋大人与陆大人,孤身直入黑狼寨,抓了匪首,探明粮仓所在,才运回这一个月的救急粮食。”
“也是宋大人与陆大人,亲自带人将城中密道口尽数封堵,否则不仅你们的父亲丈夫儿子要为守城而战,家中更会遭山匪洗劫,不是死于战乱的马蹄,就是被饿死。于你们有救命之恩的何太医,也是宋大人与陆大人从京中带来。乡亲们,做人要有良心,若是不知恩不知耻,岂不枉为人哉!”
更多人跪了下来。
宋虔之揉了揉眼,想说点什么,鼻腔里却一股酸涩。
放眼望去,跪在他脚下的百姓数不胜数,他们中大多满身穷困,一脸风霜。所有人脸上都写着担忧与恐惧。
宋虔之双手叠握推出,低头躬身,向衙前数不清的人行了个礼。
此时有人高呼:“我们相信宋大人!黄五爷说的没错,要是知恩图报都不懂,就不要做人了,变猪变狗变禽兽!”
“相信宋大人!”
“我也相信宋大人!”
一时间豪言壮语此起彼伏。
宋虔之视线模糊了,深吸一口气,令自己平静下来。
“乡亲们,我宋虔之以人头发誓,春耕以前,一定解决容州城内缺粮的问题。”顿了顿,宋虔之又道:“今日是腊月二十二,还有八天,就是除夕。明年立春在正月初十,那便是还有十八天。即使赈灾粮不到,城中余粮也够支撑到那时,但春耕后须得百余天才能收粮,收粮以前,朝廷一定会拨下充足的粮食,大家只管安心耕作。现在最要紧的是,家中病人好好吃药将养,咱们还像往年一般好好过年,即便是这个年过得穷一些,精气神不能灭。该养的力气咱还得养起来,等待春耕时节,熬过去这百余天,又是一个丰收年。”
“大人,朝廷是不是与黑狄开战了?”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宋虔之神色一变,却没看到是谁在说话。
“在打仗了?”有人问。
“宋大人,这事要是真的,朝廷还能按时拨粮下来吗?”又有人问。
黄五看不过眼地拄着杖站起来,手中拐杖甩向人群,指点着众人。
“我看宋大人就不该跟我们废话那么多,州府白养着我们从秋收至今,皇上又派太医下来为我们治病。要不是宋大人带人上黑狼寨去深入狼窝,我们之中还有多少人能站在这里咄咄逼人。两日前有人说是,怕宋大人跑了。”黄五嘴角露出冷笑,怒得浑身发抖,“现在宋大人回来,也承诺我们会解决粮食的问题,好言好语相劝,不愿意回家过年的就在这儿坐着吧,我黄五一把老骨头,坐不住,便不奉陪了。这两日,我所求就是钦差回来,就证明朝廷还是把我们容州放在心上,如今老朽是得到答案了。”
黄五站着摇摇欲坠。
“得寸进尺,无耻之辈,就堵在这儿吧,最好你们把钦差全逼死,就有人能回去给你们要粮食了。”黄五朝宋虔之拱手,便在两个随从搀扶之下离去。
人群静了片刻,又有人高呼:“走了,回去过年,今天把宋大人就逼死了,谁还能去要粮?你们进得了宫,见得到皇上吗?”那人上前,依照黄五的样子,朝宋虔之拱手一礼,就走。
陆陆续续有人下跪磕头,离去。
前后花了小半个时辰,聚在州府衙门外的百姓才接二连三散去归家。
宋虔之累得不行,面对着府衙门前空荡荡的街口,茫然地走下台阶,坐在阶上,望着深黑不见底的夜空。
陆观走到他的身边也坐了下来。
这两天陆观是怎么过的呢?空口白话想让这一个个活人相信,那都是命啊。宋虔之为官四年,从未真正与底层百姓接触过,现在想起在宫里吃的早膳,登时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陆观听见宋虔之叹了口气,伸手想握宋虔之的手,被他避开了。
宋虔之侧头看他一眼,那一眼十分复杂。
“你想做我哥哥?”
陆观一愕,显得局促,不知道怎么答话。他不是想做宋虔之的哥,他只是知道,回京以后怕是死之将至。若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宋虔之嘴角翘了起来。
“我不愿与你做兄弟。”宋虔之望向长街,那里空寂幽远,千家万户陆续点起灯,有的屋里一片黑暗,可能是没人。过得片刻,那些亮着的窗户又先后暗下去。
宋虔之不说话,陆观也不说。
“回京这一趟,我想到很多事情,是我从前从没想过的。”宋虔之低声道,“我有个做太后的姨母,有个做太傅的外祖父,没过过苦日子,圣贤书里的道理我明白,却没有饿过肚子,更不知道饿死人是怎么回事。在容州,这些我都知道了。我为皇帝办事,足足四年,如今回头,真不知道是把光阴空耗在何处。”
陆观:“你是一个有良心的好人。”
宋虔之没好气道:“谢谢啊。”
陆观笑了起来。
听见那低沉的笑声,宋虔之忍不住也笑了。
“男儿生在世间,总要做成一些事,不能浑浑噩噩混过这一生。我现在明白了一些,还不太明白。不过另有一件事,我现在已经全明白了。”
陆观听不懂:“???”
宋虔之一手捏着陆观的下巴,将他正脸转过来,陆观眼神剧震,脸色发红。
不等他说点什么,宋虔之亲上他的唇。
陆观整个呼吸全乱了,反应过来,猛地起身,带得宋虔之朝后跌在台阶上,后脑勺撞了个包,眼前金光乱溅。
宋虔之摸着后脑勺翻身起来,正想发火,看见陆观一手背在身后,跳下台阶,反反复复踱步,像只大猴子那样。
一下子宋虔之又不想发火了,起身,掸了掸袍子,气定神闲地趁陆观没注意,大步跨进府衙二堂,愉快地吹起了口哨。
陆观蹦了好一会,一颗擂鼓的心定下来,正打算找宋虔之说明白。
一回头,府衙前就剩一个老眼昏花的门房,在烤着炉子,看傻子似的看陆观。
“人呢?”
门房:“没人呀,陆大人,您是打算在这儿陪小的守夜?”
陆观:“……不了,你守吧。”
☆、正兴之难(肆)
回到房中,久等周先不来回话,索性宋虔之把脸和脚洗了,爬到床上去,他被子里烤着汤婆子,两腿盘着圈起那个铁坨,深深叹了口气。
到了容州以后,他常在陆观处睡,自己床上反而被子很潮,这两天估计府衙上下也是忙得够呛,算了。潮就潮着睡。
汤婆子的热度烤得宋虔之的伤指发疼,他抬起右手,盯着那根指头看了会,像个虫子似的拱到被子里睡觉。
宋虔之本想这一夜会有人来把他叫醒,不想一觉直接睡到天亮。
一片晃眼亮光把宋虔之从好睡中惊醒,已是日上三竿,州府衙门从未如此清静过,也没人来吵他。
宋虔之收拾妥当,下楼吃饭,前脚坐下,后脚陆观也来了。
周先随在他身后。
陆观把饭菜端过来,平常他三人各吃各的,要不就是在房里吃,这次陆观却一个人端来两个人的饭菜,往宋虔之里面推去。
周先端来饭菜,奇道:“哎,陆大人,同样都是下属,您不能这么厚此薄彼啊,这怎么成?还有,鸡腿本来就只有两只,您全夹了,我吃什么?”
陆观:“吃你的,屁话多。”
周先笑笑,也不是真想抢食。
宋虔之夹了一只鸡腿到周先碗里,朝他说:“昨晚怎么不叫我?”
周先一迭声叫苦:“能不能让我先吃完饭。”
宋虔之:“???”
他不知道,一提这话,周先满脑子都是昨天打扫那间屎尿横飞的牢房,只觉得臭气冲天,整个人都不好了。
“算了,鸡腿还是让给小侯爷吃吧。”周先苦着脸,深觉宋虔之才是杀人于无形,此计高妙。
吃完饭,宋虔之要去审闫立成,陆观也说要去。
“我和周先去就行啦。”宋虔之说。
“我是主审,是你的上级,应该在场。”
宋虔之斜乜陆观:“你在拿官威压我吗?”
陆观一时语塞,神色颇不自在,把宋虔之扯到一边,又朝周先挥手,让他出去。
周先莫名其妙,只得先到门外去。
“干嘛?有话就说,别拉拉扯扯。”宋虔之一把拍开陆观拽他袖子的手。
陆观满脸通红,看着宋虔之,犹犹豫豫。
“没话我走了。”刚一抬脚,陆观又拽住他的袖子。
宋虔之不悦道:“手。”
“逐星。”
宋虔之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往门边看,看到周先的黑袍一角。
“滚远点!”陆观一声爆吼。
“………………”周先只得把贴在门边窗上的耳朵挪开,走到门中,当着两人的面走远了。
“陆大人,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办,你想说什么?”
被宋虔之一看,陆观又紧张起来,结巴道:“……我……还是……只想跟你当兄弟。”
宋虔之眉头一皱:“昨夜我已经说得很清楚。”
“其实我……”陆观面部扭曲来扭曲去。
宋虔之环胸看他。说啊,你倒是说啊。
陆观把心一横,咬牙道:“这么说很伤感情,但是,哥哥我真的,不喜欢男人。”
“哦。”宋虔之说,“我也不喜欢男人。”
陆观:“……”
“还有什么想说的?”宋虔之边问边低头整理袖子,袖口中露出一截红线,红线下挂着一个白色玉佩。
就在陆观想看得更清楚一些时,宋虔之把袖子往下一拉,遮得干干净净。
“还有话吗?”宋虔之问。
“没有了。”陆观装作不在乎地问,“贤弟袖子里是什么东西?”
宋虔之脸一沉:“谁跟你贤弟,我表哥是皇帝,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陆大人,我现在要和周先去审要犯,您要是这么空就去,不去就自己找点事做,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大家都很忙,不要插科打诨没话找话。”
陆观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好生没趣,见到宋虔之头也不回往外走,只得郁闷地跟上去,心中充满不解:昨天夜里亲他的不是宋虔之?那是谁?等等,宋虔之说他也不喜欢男人,那他亲他表示的不是喜欢他,那他为什么亲他?而且亲的是嘴,那是他的初吻啊?!不是初吻就算了,初吻怎么可以这么不明不白?
难道宋虔之是想骂他不是男人?
陆观边走,边想在京中和宋虔之去章静居办案,点什么花样玩什么宋虔之都熟得很,房里还搁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做贴身侍婢。
看来他确实不喜欢男人。
他不喜欢男人为什么还要夺去他的初吻?!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先:“陆大人,没有这么臭吧,昨夜我们已经打扫过了,而且我不觉得臭啊。宋大人,你觉得还臭吗?”
“别理他,他有毛病。”宋虔之先一步下台阶,步入牢中。
闫立成被双手向后五花大绑着跪在地上,双腿是自由的,他盘腿坐着,头垂着,不知是醒是睡。
陆观上前,将宋虔之往后一拽。
“我来问。”宋虔之说,从陆观身后走出去,陆观还要再说,周先在旁低声道,“让小侯爷问,有些事陆大人不太清楚。”
“什么事?”陆观问。
周先站直身,没有回答。
“闫立成,有几个问题,你师弟托我来问你。”宋虔之道。
牢笼之中,闫立成缓缓抬头,整张脸上挂满青紫淤痕,眼角的裂口才刚结痂。
宋虔之险些被吓得往后跳。那天闫立成被揍以后他就没看过闫立成的正脸,不想竟然真的被陆观揍成了猪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你让他亲自来。”
宋虔之蹲在地上,注视牢房里的困兽。
“他来不了。”
闫立成抬起眼,他一边眼皮还是肿的,另一只眼迸射凶光。
“你说什么?”
宋虔之手里甩着地上捡的一根稻草,慢条斯理地说:“高念德罪犯欺君,他先我一步进京禀奏,将你和逆贼苻明懋的关系摘得干干净净,被我察觉不对,我落后他两个时辰到的京城,他还没有离开。我将在容州城调查出的结果禀报给皇上,皇上立刻下旨扣留了高念德,现在斩没斩不知道。”
闫立成突然站起。
“小心。”陆观一把拽回宋虔之。
而闫立成身受重伤,扑到牢门前就侧身跌在地上,急促喘气,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狗皇帝把他怎么样了?”
本来宋虔之只想诈他一诈,没想到闫立成反应这么大,索性他继续胡说八道:“皇上打算把他五马分尸,李相不答应,说砍头,太后也不答应,说赐他毒酒悄悄处理掉就行了。麒麟卫向来是忠于皇帝,皇上在位期间,先有你叛出,又有高念德为了保护你把你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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