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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台风波录-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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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观:“不知道,你吃饭了没有?”
这么一说,宋虔之也觉得饿了,陆观去找人传膳,他也还没吃午饭。
西边偏房里安定侯早已等不住了,茶也喝干了,把门口侍立的丫鬟叫进来,正是拜月。
安定侯虚起眼睛,觉得眼前的婢女很眼熟。
“侯爷有什么吩咐?”
安定侯眼睛一瞪,勃然大怒:“什么侯爷?我是老爷!”
寻常婢女被这么一吼定然已经吓得跪在地上,拜月却只是垂着头,一动未动,仿佛没有听见安定侯在说什么。
一股怒火从肚腹向上腾烧,安定侯拿起茶壶,揭开盖子。
“水,加点水。本侯在此坐了一早上,水不知道添,午膳的时候也过了,没人来问本侯吃不吃饭,你们都是木头吗?”
拜月一句话不答,接过茶壶下去添水。
安定侯气得眼睛发红,双手按膝,长叹了一口气。
他何尝不知道这是宋虔之在跟他摆架子,儿子现在是按察使,巡视四州,动不动就被皇帝派出去做钦差,俨然是皇室的红人。却又不同于从前,从前只是靠着和太后那层血缘,说到底办的是鹰爪之事,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因为知道得太多让皇上灭口。
所以安定侯动了把大儿子弄回来的心思,现在他又有了孙子,得为宋家祖宗基业打算。
夫人病怏怏的在床已经多年,眼看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反正孙子开宗祠认回来了,他有个外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如今天下又乱,谁还管得上他这个空有侯位没有实权靠夫人裙带上位的小角色。
安定侯本琢磨着夫人死了,将外宅扶正,侯位到时候再看,小儿子用不用得上他来锦上添花尚未可说。谁想到小儿子到了夯州,根本不打算回家,直接在外头住下。
别的他倒是不怕,可若是宋虔之在这场平叛中立下大功,羽翼丰满以后,他这个父亲怕是要倒大霉了。
三天前他亲自带人来送金银,被周婉心避而不见,已被狠狠下脸。只是自从知道他在外面还有个人,周婉心从来就没给过他好脸,谁让那是周家女呢?加上安定侯自知理亏,被拒而不见也就算了。
这次来见自己儿子,竟被秘书监给挡住了。他堂堂安定侯,用不着受这份气,但又想着毕竟秘书监与宋虔之是同僚,自己还要跟儿子好好说话,于是也忍了。侯爷做到这份儿上,算滑天下之大稽了。
安定侯端坐着,脸色忽红忽白,茶水添上来,他想起来了。
“你是虔之跟前服侍的人,去,看看少爷回来了没有。”
拜月答道:“少爷在后面与陆大人用午膳。”
安定侯面上一喜,连忙起身,挥手道:“走走,带本侯去。”
“少爷领了旨用完膳就要出门,侯爷请回。”
安定侯一愣,杂毛纵生的眉一拧,吹胡子瞪眼道:“你一个小小婢女,三番四次阻拦本侯,你信不信本侯就叫人将你打断了腿撵出去?!”
拜月看了安定侯一眼。
安定侯心想,生得倒是如花似玉的,脾气跟宋虔之一样让人心烦。
“少爷有几句话让我转告侯爷。”
安定侯神色稍缓:“本侯亲自过去听,不用你转达了。”
“侯爷留步,少爷说等办完事、平叛归来,会将和离书送去给侯爷,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侯爷到宫里走一趟,由太后主持您与夫人的和离。从此周宋两家,再无干系,侯爷要娶谁立谁都与夫人无干。”
安定侯身体一晃,险些站立不住,伸手扶桌子,不小心按翻了刚放上去的茶壶,壶中俱是才添的沸水,顿时发出一声猪叫,抱着手连声叫唤。偏偏面前的丫鬟像个木头桩子杵着,丝毫不为所动。
安定侯终于忍无可忍,冲到前院,大声吼道:“宋虔之,你个小兔崽子,做儿子的对老子不知道倒履相迎,竟敢避而不见。出来!在哪儿?”
几个下人在旁边看热闹。
安定侯冲上前去抓住一个小厮,提着领子逼问:“少爷呢?走走走,后院就在后边是吧?”
那倒霉小厮双手抓着安定侯的手,跟个小鸡崽似的告饶:“侯爷别吵了,夫人在休息。”
安定侯冷笑道:“夫人,为夫的来看望你,怎么不出来相迎?”
安定侯正在往后院闯,陡然撞在一个彪形大汉身上,小厮趁机猫着腰跑了,安定侯撞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站稳,抬头一看,正是来的时候拦他的秘书监。
“怎么,陆大人?本侯处理家务事,你也要阻拦吗?”安定侯怒不可遏,一车将要破口大骂的话到了嘴边,还没说出口,听见宋虔之的声音。
“吵什么?”宋虔之从陆观身后冷着脸走出。
见到儿子,安定侯突然怂了,嚣张气焰顿时都收了起来,赔着笑说:“怎么回来也不带着你娘回家,住在外面像什么样子?虔之啊,你娘呢?让她收拾收拾,都回家去。”
宋虔之不言不语,脸上不带半点怒意,只是面无表情。
“怎么?你大哥大嫂回去住,这不是你点了头的吗?这又闹的什么?你娘呢,身子好不好?要是不好走动,我亲自背她。”安定侯豁出去老脸不要,满面堆笑,还想说两句什么,被宋虔之打断。
“不用了。”
才绽开的笑脸倏然僵硬,安定侯局促道:“这是怎么说?一家人哪有两家话说。爹不是说过,都是看小的可怜,认了个长孙而已。你是嫡出,侯位断传不到你大哥头上去,将来这个位子是传给你的儿子,不过是桌子上添几副碗筷。你奶奶身子不大好,你是爹的儿子,爹也是你奶奶的儿子,为人父,又为人子,你是没到爹这个份儿上,等你什么时候娶了妻有了儿子,自然知道爹的苦处。这就别闹了吧?”他向前走了两步,陆观向左移步,将安定侯的去路挡得严严实实。
安定侯往哪边,陆观便挡哪边。
安定侯气得又想骂人。
“我让拜月转达得很清楚,父亲回去吧,您有您的一家人,我有我的一家人,您只管回去等和离书,等您和母亲和离了,儿子自会改姓,周宋两家,从此再不相干。”
“胡闹!”安定侯浑身发抖,“本朝……本朝从未有此荒谬之事,你外祖一代大儒,天下儒生无不以他为礼仪典范,你怎可做出此等忤逆之事?”
院子里的下人都悄悄散去,没人有那个胆子在这里看父子两个吵架,生怕听了什么不该听的去。
“陆兄。”宋虔之拽了拽陆观的袖子。
陆观让开到一旁。
安定侯面上一喜,迎上宋虔之的冷脸,不禁头皮发麻:这个龟儿子到底是谁生出来的,脾气又臭又硬。
“现在东南面大军压境,文武百官都在忧心国事。陛下命我即刻启程,到前线颁旨监军,若是父亲等不及,此刻就随我进宫,与母亲将和离一事办妥,也好免儿子的后顾之忧。”宋虔之手揣在袖子里。他想到的是除夕之夜,整个宋府上下团团圆圆,席间却没有他娘的位置,这一家子人,将前朝大儒的嫡女扔在病榻上,外室鸠占鹊巢,连想要一起守岁也不能。
周婉心的病,又是一笔算不清的烂账。
人的感情如同聚沙成塔,而其磨灭也非一日之功,那是一点一滴一年一岁一朝一夕的冷漠,将周婉心整个人都啃噬干净,一个明艳动人的女人,如今将青春都耗尽了,只剩下一把枯骨和一口气。
这一口气,他宋虔之必须为他娘争过来。
“还是等你回来再说,不急,不急,我们父子很久没有谈心。等你回来,找个机会,为父跟你好好聊一聊。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能光听你母亲一面之词,女人有时候就是看不开,心胸……”狭隘二字险些出口,安定侯好不容易刹住,心乱如麻地打量宋虔之,只觉得他和离京之前大不一样了,虽然宋家一直是靠这个儿子里外打点,但安定侯只是觉得,他因为在秘书省做官,得要早些独当一面。现在细细看来,眼前的儿子太陌生,而且令他心里发怵。
“这些年为父冷落了你娘,是不该。”安定侯顿了顿,眼光漫看四周,试探地问,“你娘在何处?身子可好些?带为父去瞧一瞧。”
“我与陆大人就要启程,请侯爷回去。”
安定侯微微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强迫自己狼狈不堪地挤出一句:“那你们一路当心,外面乱……”
宋虔之转身就走。
陆观也走了。
阳光照得安定侯须发泛出白光,他看了看这所院子,太小了。这么小的院子,让他想起自己还没有当上侯爷之前,刚在工部任职时,他购置的第一间院子,比这也差不多。
陆观帮忙收拾好东西,宋虔之先去看了周先。
房间里瞻星在照顾,正在桌边打盹儿。
周先醒了,要坐起身,被宋虔之按了回去。
“你觉得怎么样了?”宋虔之问。
说话声让瞻星也醒了,倒来温水,要喂周先。
宋虔之接了过来,说:“我来喂,你先出去。”
周先一口一口喝着水,边听宋虔之说在宫里的情形,皇帝让他们去给白古游颁旨,听到宋虔之向皇帝提出了裁撤麒麟卫。
“陛下同意了?”周先嗓音沙哑。
“喝水。”宋虔之让周先喝下最后一口,说,“陛下说要考虑,估计八|九不离十。但陛下不可能不培植自己的亲卫,也许会让旁人顶上。这一队麒麟卫问题很大,你应该很清楚,否则你不会被人抓起来,闫立成也跑不掉。我和陆观的行踪一直被人泄露,一举一动仿佛都在对手的监视之下。”
周先神色复杂。
宋虔之道:“这个人不是你,但在麒麟卫之中。高念德很有问题,随他一起到容州来的也有问题,麒麟卫之中更不知道哪些人是谁的人,索性全裁了。况且麒麟卫自建立之初,就只效忠君主,如果不能做到这一条,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良久,周先点了点头,眼神十分黯然。
“你身上伤口虽多,但没有内伤,失血养一养也就好了,只是伤口暂时不能碰水。嗓子也得慢慢养。脸上这道疤暂时是没法治,等朝廷回京以后,我再去太医院找人。你得跟我们一起去白大将军的军中,以免再被人抓住逼问那把剑的下落。”
周先嗯了一声,嗓子干哑,他咳嗽道:“都听大人的。”
宋虔之本还想问周先是否能联系上高念德,想了一想决定先跟陆观商量一下,太后的吩咐,总有原因,在想明白为什么那么做之前,他还不能先联系苻明懋。
当周太后说出让他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秦禹宁和李晔元时,宋虔之意识到一个问题。
朝中有鬼,还不止一只。
☆、妙女(柒)
出发前夜,夯州下雨,小院没有地龙,房里生了两个火盆,一个放在桌下。
宋虔之抠着头皮,叼着笔杆,想了又想,终于下笔。
陆观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收拾明天出发的行李,收拾完了,拧帕子过来给宋虔之擦脸擦脖子,把宋虔之收拾妥当之后,陆观又就着宋虔之洗脸的水洗脸洗手。
等陆观再回来,宋虔之已经写完了,他把和离书吹干,起来伸懒腰,已经困得不行,陆观走近时他便用手环住他的脖子。
陆观抚摸宋虔之的腰,吹了蜡烛,把人抱上床去。
明天一早天不亮就要上路,陆观不折腾宋虔之,只是把他抱着,嘴唇轻轻磨蹭他的耳朵和颈项,沉沉入睡。
周先伤势未愈,只能坐马车,瞻星自己请命随行,宋虔之的娘说带个丫鬟伺候也放心。
瞻星与拜月本就会武,身手不弱。从周先回来,小丫头片子成天围着他打转,宋虔之也看出来些意思,就许瞻星跟着了。
马车到京城附近时,碰上不少豪华富丽的马车,跟宋虔之他们的方向相反,都是往西边去的,不用问,也知道是往夯州避难。
这关头要出京,都得拿秦禹宁亲手批的条子,兵部一下就有钱了,还可以送去前线。
宋虔之想岔了,一时有点乐。
去孟州前,一行人先进京,宋虔之要去找杨文,陆观跟着一路,进城以后,宋虔之本来想要先找客栈给周先住下,谁知京中客栈大多关门不做生意了。
这下只好回去侯府住。
兵部里里外外忙得像是连轴葫芦,看到宋虔之来,秦禹宁疲倦的脸上挂起一丝嫌弃的笑,连忙挥手:“去去去,又来?!”
宋虔之压根不把秦禹宁赶人的话放在心上,上去就是一顿揉。
“看来秦叔心情好些了,战况有转机了?”
秦禹宁长吁出一口气,一连数日没有能从心里纾出的浊气都在这一口里。
“镇北军去了,已将黑狄人撵得退出洪平县,现在跟黑狄人在风平峡僵持不下。你知道风平峡是个易守难攻的要隘,现在风平峡在黑狄人手中,只要把风平峡抢回来,此战必胜。”
这消息听得宋虔之也很高兴。
“总算把他们撵出去了!”
秦禹宁摇手道:“还不能太乐观。”他朝宋虔之身后的陆观点头,看宋虔之,“找我所为何事?希望是件好办的事。”
“好办好办,我听说杨文杨大人先回来京城坐镇了,来不及见他,我给他写了封信,秦叔回头帮我送给他。”宋虔之从袖子里掏出信封。
秦禹宁把信拿在手上,看上面的火漆,苦笑道:“我说你是来讨债的,果然没猜错。”
“还不都为了黎民百姓有口饭吃,秦叔也知道,万民所求不够是有一口热饭,有两件穿得暖的好衣裳,有片瓦陋室遮风避雨。既然当了官,该办的事总要办。”
秦禹宁神色莫名,道:“宋逐星,算我受教了。”
“不敢不敢,秦叔给我写一道往东的批令。”
“你不是带着圣旨么?”秦禹宁猜到,宋虔之这样的国戚,这时候又转回来,还要往东边去,只能是奉旨出京,恐怕还是去做钦差的,说着话,秦禹宁已经写下批令用印。
宋虔之谢过,带着陆观就走,想到什么,刚转过身去。
秦禹宁就一脸头疼。
宋虔之:“……”
“秦叔,夯州那个妙女到底是什么来头,你可听说过?”
秦禹宁眉头拧起想了一会儿,骂道:“献给皇帝的女人你也打听,还不快去办事!”
全国最为繁盛的京城,家家闭户,街上行人少了一大半,路口坐着满脸风霜找不到活做的大汉,裹着黑色旧棉袄在抽烟。一个蹒跚学步的小男孩摇摇晃晃冲进他怀里,大汉将儿子揽住,让他骑在自己脖子上,满是褶皱的脸露出了笑容,走进了巷子口。
陆观牵住了宋虔之的手,将他裹在自己的袍子里。
整个街头从天到地笼罩着一层灰蒙,行人纷纷断魂,无暇顾及旁人。
晚上周先来宋虔之的房间,越过他看见陆观在里面铺床,宋虔之回头看了一眼陆观,说:“我出去一下。”
陆观头也没抬。
宋虔之关上门,跟周先走到院子里,树上的水珠啪嗒滴到宋虔之的额上。
“霸下剑……”周先刚起了个头,宋虔之摇了摇手阻止他。
“你知道在哪儿就行。”
“不用告诉你?”
“先不用。”宋虔之道,“回头我们一块儿去取。”
周先脸上的伤口很深,上了药膏,十足十破相了,依稀能够分辨出原是极英俊的男子。
周先意识到宋虔之在仔细打量他的脸,似乎有些迟疑,终于说:“我的脸是被一名女子所伤,她武功很高,不是大楚人。”
不远处的石凳被下午的雨水浸得反光,宋虔之打消了过去坐坐的念头。
“她是哪儿的?”
“我也不清楚,但她有一绝活,能以声音魅人。大人……”
宋虔之神色突然变了,周先的声音静了。
过了一会,宋虔之开口道:“能以声音魅人,怎么个魅人法?”
周先仿佛有些惭愧,道:“那时在外执行任务,为了打听消息,我混到一间花楼里,收到的消息是要与一名歌女接触,从她身上打听她的一名恩客的消息,谁知她一唱歌,那种感受……”周先不知道如何形容,“一刹那里心中便会涌出不少回忆,让人无法集中精神,等到回过神来,已经过去了接近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她是不是生得很美?”宋虔之问。
周先低下头:“她见我时几乎都是蒙面,我不大能想起她的模样。只记得她的声音,相当好听,是……从未听过的好听。”
跟陆观挤在一个被窝里,宋虔之翻过身去把他抱住,陆观的胸膛一片火热。侯府已经搬空,被子本应十分潮湿,现在闻上去却香香的,该是瞻星下午把被子烘过了。
带个女人上路是不一样。宋虔之暗暗地想。
“你说那个女人……”宋虔之都快睡着了,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就周先说那个声音很好听的女人,该不会是妙女吧?”
“怎么不会。”陆观没有睁开眼,把宋虔之抱过来,嘴唇碰着他的头发。
“回夯州以后,我们第一次求见皇上,他当时正在饮酒作乐,你听到那歌声的时候有什么感受?”
黑暗里,陆观的眼眸亮起来。
“我记得,当时你还掐了我一下。”
“歌声停下时,所有人都显得茫然疑惑,苻明韶一脸的戾气。而且他追逐秦明雪时的举动,十分反常,他从来就是个有点内向,并不热衷后宫的男人,即使避退夯州,也不可能性情大变。”宋虔之分析道。
“你不了解他。”陆观道,“他比你们想象中都会藏。”
“怎么说?”
“我为他暗中搜罗过当时支持大皇子的不少大臣罪证,第一次扳倒的是当时的刑部尚书邱明风。”
“我知道,他是个巨贪,他的侄儿还将两名女子活活凌|辱致死,他自己是刑部尚书,却大兴冤狱,用刑严苛,此人被朝廷抄家处死后,不少人叫好,不能算办了一件坏事。”
“太子死后,依附于苻明韶的人起初很少,直到我通过都察院告倒了不少人之后,拥护他的人才越来越多。而他的态度始终是反对参与皇位之争,事实上我们私底下的行动,他都知道,却从不阻止。”
等于说苻明韶身边的人,尤其是以陆观为首的身边人,幕僚也好,后来依附于六皇子的势力也罢,为他杀人,为他谋夺权利,苻明韶一直以默许的方式,看着他们为他做尽一切,却从未正式表态。
宋虔之抱住陆观,想到有一天周先对他说,苻明韶要的只是他的忠心。他突然有点心疼陆观,抱住他的头,亲了亲他的脸颊。
“妙女很可能,就是给周先脸上留下疤痕的女子,如果是她,假设这次抓周先的人,也是她。”宋虔之想了想,改了口,“也许她根本没有出面,或者是她手下的人。周先说拷问他的是男人。”
“她潜伏在皇帝身边,是夯州州府献给皇帝的人。”陆观道。
“所以我们应该查夯州州府?”宋虔之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却又讲不出道理,只得先不想了。
第二天周先主动提出可以骑马,瞻星说自己马术不太会,让周先带她。
马夫是从家里带出来的人,也跟着一起骑马往孟州赶路。
全天下再也没有比自己当得更没有排场的钦差了,鸣锣开道的人都没有。夜里宿在驿馆,白天赶路,一路宋虔之都在想会不会碰上苻明懋,但一直到了容州府城里,苻明懋还没有现身。
容州城里一直不知道钦差已经走了,沈玉书瞒得滴水不漏,宋虔之等人在容州府衙里住了一晚,宋虔之和沈玉书说了说夯州的情况。
沈玉书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每天风吹日晒在城中奔走。
“能买到的粮食,都已经被官府出钱尽数收购,小侯爷,春耕……”
宋虔之拈起酒杯,郑重其事地向沈玉书保证:“春耕之后一定有粮,种子也会在那之前运到容州,保证赶得上播种。”
一杯酒下肚,沈玉书看上去仍是心事重重。
“户部尚书杨文就在京城,离开京城时,我已经将信托兵部尚书秦禹宁转给他。上次在宫里,他自己打包票即使是从商人手里买,也会把粮凑齐。况且,白古游大将军在前方作战,黑狄人翻不出天去,等把黑狄人打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玉书这才面色稍霁,敬了宋虔之一杯:“托大人贵言。”
去追闫立成的高念德仍然没有音讯,吃完饭,宋虔之将看守牢房的几个小卒叫过来问了一问,闫立成脱逃的具体情形。
果然和他的猜测一样。
当时死了一名狱卒,闫立成向来是不用人看守的,宋虔之早就下过死令,是要把这个人带回京城问话的。
除了高念德来提审过,而提审当天,死了一名狱卒,容州府里发现犯人脱逃时,只见到牢中一个狱卒躺在血泊里。
“麒麟卫回报说高念德去追闫立成了,但他赶到的时候,高念德和闫立成都已经不在牢中。”陆观说。
宋虔之点头:“如果不是和高念德商量好的,便是揣测。麒麟卫……”宋虔之的目光向上飘去,麒麟卫选拔极为严格,近乎九死一生,要在麒麟冢经过培训,能够活着出来的人本就不多。这种选拔虽然残忍,但因为受训的都是孤儿,与其流落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籍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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