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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台风波录-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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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来了,要多少间房?”伙计眉头微微皱起,想起来没剩几间房,不一定住得下。
  领头的女子通情达理地问:“你这里还有多少间房?”
  “我看看。”伙计翻开台上的簿子,愁眉苦脸半天,抬起头来答话,“还有六间上房,柴房和仓房倒是也能住两个,只是……只是……”他声音越来越小。
  “只是什么?”女子好奇道。
  伙计讪讪笑道:“都是姑娘家,柴房和仓房肯定是不能给姑娘们住的,这么着,咱县上还有一间客栈,小的叫个人出来,这六间姑娘们挤一挤怎么也能住下十二个人,余下的去县上另一家客栈住,也不远,两条街以外便是。”
  一行人里只有一人手抄在狐皮之中,头上兜帽没有摘下,伙计不住往她瞟,是看出来这一群人里,这人才是真说话算话的主。
  果然问话的女子附耳过去。
  片刻后,问话的女子掏出银子来,啪一声拍在柜上。
  “十二间就十二间,柴房、仓房也要,至于我们怎么住,你就甭管了。”
  伙计一脸为难,腮帮鼓突几下,终于把话憋了回去。
  “店里有麻绳吗?”
  伙计:“有有,姑娘随意下来拿便是。”
  把这群奇怪的姑娘们各自送回房间,又有几个人下来拿绳子,伙计一头雾水吗,也不方便多问。这下客满,可以关门大吉。
  伙计倦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正要抬起木门闭门谢客。
  外面一只手伸了进来。
  伙计眼一瞪,险些叫出声来,嘴被人紧紧捂住,按进门里。
  “别叫别叫,小二哥,我们是来找人的。”
  伙计:“呜呜呜……”眼珠一直往下瞥。
  周先会意,松开伙计的嘴,走进来肆无忌惮地打量四周,看出这是一间不大的客栈,顶多能住四五十个人。
  伙计被松开后,心中砰砰狂跳,惊疑不定地看着三人走了进来,眼睛上下乱瞟,心神定了下来。都是穿好料子的衣服,不像坏人。
  “三位客官,小店已经住满了,一间房都没剩下,连柴房仓房都不空,恕小的不好招待了。也是赶巧了,咱这客栈一年到头都没有几天这么多人来,往北走,过两条街,还有一间客栈,要不你们上那儿碰碰运气?”
  周先皮笑肉不笑地抓着伙计的前襟,将人往前一推。
  伙计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一步就算站住了。
  周先掸了掸他的上衣,嘴角勾起,道:“说了是来找人,我们不住店。”
  伙计见三人穿得不差,抓他的人显然有功夫,颤声道:“凭爷问,小的一定实话实说。”
  陆观问:“昨日有没有一位小姑娘来投宿?她人长得很标致,一身天青色素净装扮,眼睛很大,猫眼石似的。”
  “这个……”伙计想了会,猛一拍脑门,忙道有,住在天字四号房,“本来不该告诉几位,坏了规矩,既然你们说是她朋友,就自己上去找吧,小的就不去了。”
  三人眼神一碰,上楼去找天字房。
  宋虔之看了一眼门牌,朝周先点头。
  周先敲了两下。
  里面没有动静。
  “瞻星?”宋虔之压低嗓子,也敲了一遍。
  陆观把耳朵贴在门上,朝其余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让开,一脚把门踹开。
  房里一个人也没有。
  陆观忽然不满道:“怎么敲半天不开门,睡着了呀?进去说话。”
  最后一个进门的周先把门砰的一声关上,拴好,陆观已经将窗户关了起来。
  这一番举动,宋虔之已经猜到,应该是惊动了店里的人,不知道是谁,在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宋虔之走到门口去,听了一会,才松口气回到里屋。
  “没有跟来。”饶是如此,宋虔之也没有大声说话,以免阴沟里翻船。
  “是瞻星的东西吗?”陆观拿过来一个包袱。
  “对,就是她的,这个包袱我认识。”宋虔之端起烛台看了看,手贴在茶壶上试了一下,道,“蜡泪还是软的,茶水虽然凉了,但不冰,她出去应该不到半个时辰,可能是去找人了。”
  周先坐不住了:“那我去找。”
  “去哪儿找?”宋虔之问,“你知道闫立成他们躲在哪儿?是个小县,要找人也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
  周先只得坐下来,他眼神发直,愣了会,突然拍了一下桌子:“那怎么办?”
  “等。”陆观说,“我出去一下。”
  周先不干了,站起身拦在陆观面前:“陆大人叫我等,怎么你又要出去?”
  “我去看看是什么人刚才在偷窥。就在这间客栈里,不出去。”没听见周先回答,陆观不耐烦地皱眉,“你不信?不信就一起去。”
  宋虔之站了起来。
  “你不能去,就在这儿等。”陆观道。
  宋虔之:“……”正想发作,三人同时听见屋顶上极细微的瓦片声。
  宋虔之心猛地向上一提,坐下来,撇着嘴摸过来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喝,赶人道:“那你们两个去,快去快回,让爷等得不耐烦了,我就回去了。”
  陆观带着周先出去了。
  宋虔之一杯接一杯地喝茶,面上不动声色,脑子里却飞快在转。房顶上的人走了没有?是什么人?这一路没人跟着,凭他们三个的功夫如果都不能发现有人跟踪,那就是碰上了也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不是从军营跟出来的人,就是他们到了客栈以后,才被这个人盯上的。这是刚才陆观发现躲在客栈里盯他们的人吗?如果是,陆观就不会乖乖跟周先出去了,那就是另外一拨人。
  瞻星办事向来目的明确,这么晚出去,一定是黑衣人的来路已经有眉目了,她应该是去跟踪黑衣人。
  至于这位梁上君子,进客栈的时候应该还没盯上他们,陆观实在太机警了。方才要不是陆观反应迅速,他和周先都没有察觉到有人在偷窥。
  假设,这个房上的人是直奔这间房,那便是事先已经打听好瞻星住在这里。谁会盯上他的一个近身侍女?
  宋虔之心里有了数,心放了下来,优哉游哉地喝着茶,喝完以后起身来伸懒腰,左右看了看,疲倦不堪地用右手锤左手手臂,声音不低地叹道:“死丫头还不回来,累死侯爷我了,睡会儿。”
  宋虔之大摇大摆把蜡烛吹灭,往床上一倒,草草扯过来被子往身上一盖。他闭着眼,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听觉上。
  过了好一会,一个人扑落在地的声音让宋虔之完全清醒过来,他躺着一动未动。
  那人脚步很轻,是习武之人才有的轻巧。
  是高念德,还是闫立成?
  宋虔之控制着呼吸,像是熟睡那样,不起一丝波澜,以免打草惊蛇。
  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宋虔之:“???”
  黑暗里一阵模糊不清的像是布料摩擦一类的声音。
  宋虔之躺在床上胡思乱想:难道他在脱衣服吗?闫立成被陆观打成那样,应该没有这个贼胆了,莫非是高念德?
  就在此时,帐幔被人掀开。
  宋虔之眼珠下意识一滚。
  高念德几乎立刻就发现了他根本没有睡着,一把捂住宋虔之的嘴。
  宋虔之瞪着眼睛呜呜呜。他压根没想过要肉搏,他这一招是要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接着高念德捏开宋虔之的嘴,两个麻核桃塞进宋虔之的嘴里,三下五除二,高念德把宋虔之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宋虔之嘴巴给核桃撑得腮帮子又痒又麻,很不舒服,眼角泛泪,呜呜呜了两声以示抗议。
  高念德用被子把宋虔之一裹,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
  月黑风高杀人夜,日上三竿灭口时。
  闫立成马马虎虎拿家里床单裹着林红,把人带到江边,高逾二十尺的崖壁下,白花花的浪头一茬接着一茬翻上来,即便天色已晚,江面不断翻腾的湍急流水依然泛出光来。
  “对不住了。”闫立成沉声道,把林红就着床单往崖下一抛,连响声都没听见,耳畔俱是如雷的水声。闫立成担心高念德,探头向岩下望,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作大鹏展翅的姿势,纵身疾跃而走。
  东北方向岩下向水中伸出的一块巨石上,瞻星扒开被单,被单中露出一张青灰紫涨的小脸。
  瞻星眼睛红了,呼吸滚烫,她收起缠在林红尸体上的鞭子,摸出手帕,将林红的脸仔仔细细擦净,重新用被单把她的裹起,扛着回到崖上,奔出十数里,找到一片清风雅静的树林。
  就在树林中,瞻星拔出靴子里的匕首,挖了个坑,把林红安葬下去,在坟头树了一块木牌。她想了又想,不便写林红的名字,只在上面用匕首刻了一枚珠花。
  已经过了子时,瞻星疲倦已极,起身时觉得头晕目眩,一手扶额,抓住旁边树干,定了定神,打算回去睡觉。
  就在这时候,林中的脚步声惊得她险些叫出声来,她突然心中有些异样,没来得及回头,便被人一手捂嘴一手拦腰拖到树后。
  “别怕,是我。”
  瞻星听出是周先的声音,方才被人捂住嘴,她脚都凉了,这时满脸通红,周先松了她的嘴。
  瞻星回过头去,看见周先,和他身后的陆观,原本想问的话都咽了回去。
  “少爷呢?”
  陆观压低着嗓音:“在前面,你就在这里,我们俩去追。”陆观早已经等不及,说完便纵了出去。
  “过来。”周先让瞻星躲到一块岩石后面,想了想,将外袍脱了下来盖在她身上,看着她白玉般的小脸,轻声道,“冷吗?”
  “没事,周大哥,你快去找少爷吧,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不要妄自菲薄。就在这里待着,小心一些。”周先摸出一支骨笛给她,对上瞻星迟疑的目光,他解释道,“这是鹰骨做的,看到这个孔没有,要是有意外,你就用力吹响它。”
  一顿颠簸,宋虔之浑身被绳子勒得发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法把嘴里的核桃吐出来,舌头还酸。
  即使能叫也没什么用,陆观和周先一定跟着他,叫给谁听啊?宋虔之一路腹诽,这高念德也太瘦了,能不能多吃点儿,肩膀上的骨头硌得他肺疼,要不是嘴里有核桃堵着,晚饭都得颠出来。
  这是要去哪儿啊,怎么跑树林里来了,这和宋虔之的设想完全不一样。高念德受了伤,闫立成那么疼他,一定会找地方落脚看大夫,怎么高念德把他往林子里带啊?
  就在晕头转向的档口上,高念德突然不跑了,把宋虔之往一个只能容下一人蜷着的扁平岩石下方一塞。
  宋虔之脑袋在岩石上撞了一下,登时嗡的一声。
  待眼前金星散去,高念德已经跑得没影儿了。紧接着是另一拨人从宋虔之的面前跑过去,那些人显然没有注意到这块黑暗之地,追高念德去了。
  宋虔之活动了一下手,手腕被麻绳磨得好像出血了,他屈起脚,手尽量从身后去够靴子,偏偏只摸到靴底,就已经喘不过气来了,正在缓气的时候,他看见陆观又要跑过去,连忙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陆观几乎立刻听见了,擦亮火石,点起半截牛油蜡烛,一手拦风,小心地越过矮木丛走过来。
  宋虔之又呜了一声。
  陆观把宋虔之从岩石底部拖出来,抠出他嘴里的核桃,一手都是口水。陆观用袍袖擦了擦宋虔之嘴角和下巴,露出心疼的眼神,就要给他松绑。
  “现在松?那我不白被绑了吗?”宋虔之喘息道,“不是要找他们落脚的地儿吗,现在闫立成还没现身。”他说话时脸颊疼得直抽,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觉得疼,现在扣出去了,舌头顶着口腔内部,核桃壳上的纹路都清晰地印在口腔内壁上。
  “不管了。你这什么破主意!”陆观发火道,就着蜡烛把绳子烧断,解开宋虔之,把蜡烛塞到宋虔之手上让他握着,“麻了吧?”
  宋虔之是真被绑得浑身哪儿都不舒服,一看陆观火了,又理亏,一时语塞,眼神闪躲。
  陆观低下头来,狠狠亲宋虔之的嘴。
  “喂,你们怎么回事,不追了?”周先的声音响起。
  “追。”陆观松开宋虔之,扯着他站起身,问他能不能走。
  “没事。”宋虔之踉踉跄跄走出两步,甩胳膊踢腿,感觉好了一些,“追吧,追高念德的是什么人?”
  “客栈里的,不知道是谁,先追上去看看情形。”陆观看了一眼宋虔之,“我背你?”
  “不用。”宋虔之有点过意不去。
  “背吧背吧,宋大人您可千万别发出声音,这一群人功夫都不差,咱们要无声无息地跟上去,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周先道。
  于是宋虔之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也只好由陆观背着他,他脸贴在陆观的脖子里,听见陆观问他:“吓坏了吧?”
  宋虔之摇头:“没有,希望顺利抓住他们俩。”
  “你说抓谁就抓谁,但是。”陆观嗓音一沉,斜瞥了宋虔之一眼,“打不过就跑,不要逞强。我去抓人。”
  宋虔之一撇嘴。他也是练过的好吗?但是他又确实在三人里最不能打,他心里想着:看情况吧。
  嘴上答道:“好嘞,听你的。”

  ☆、妙女(拾肆)

  
  高念德占据高地,脚下突然一顿,立在一块巨石上,追踪他的黑影纷纷停住。
  “追了我一路,各路神仙也该露相了吧?”高念德倏然转身。
  黑暗中走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火绒在死一般沉寂的黑暗里点燃了一枝随身携带的牛油蜡烛,火焰照出一张冷艳的脸。
  “是你。”高念德不禁眉一挑,握紧了腰间的刀。
  “你师兄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柳素光,你到溯溪来做什么?”高念德眼角余光留意四周动静,心中默祷闫立成千万不要现身,然而影影绰绰的树丛中,总好似还有人潜伏。他是草木皆兵了。
  周先:“她叫柳素光。”
  “你认识?”宋虔之脑袋从周先、陆观中间挤出来,看向十数米外的两人,他右手抓着一片芭蕉叶遮住额头,声音极低地说,“这个女的怎么那么眼熟?”
  “她就是给我脸上留下这道疤痕的人。”周先侧头向宋虔之的耳朵,细声说。
  “是她……”那可能就是苻明韶在夯州收的那个妙女,如果是妙女,那她就是奉苻明韶的命令来风平峡。
  宋虔之趴在潮湿的草木上,心里飞快转着念头。
  如果在破庙审讯周先的是妙女……不,周先没有必要隐瞒真相,那在破庙再次割开他脸上伤口的人,应该不是这个女人。但不意味着不是她的手下或者同党,而妙女背后是皇帝。
  想到这里,宋虔之忍不住动了一下。
  陆观一手揽住他的腰,凑在他耳边沉声说:“别动,别说话。”
  “不是为你而来,不过我得给你提个醒,你和闫立成已经是落水狗,能上岸就快些上岸,两虎相争,你们两只小虾在中间捣什么乱?”柳素光声音很好听,让人只贪心想听久一些。
  “既然不是为我而来,你带你的人走,别跟着我。”高念德手臂上伤口隐隐作痛,背着人跑了那么远,此刻他就像一张拉满弦的弓,浑身肌肉充满力量,一触即发。
  “方才你从北口客栈带走了一个人,好像是安定侯的公子,怎么到这里不见了,你把人放在了哪儿?”
  “就在来路上,你自己找去吧。”高念德仿佛想到什么,放声大笑起来。
  柳素光恼羞成怒:“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依稀想起那年认识你的时候,你骂麒麟卫是皇家的走狗,世间事果然没有定数。汪汪。”高念德甩着头两声狗叫学得惟妙惟肖。
  柳素光胸脯几度起伏,平静下来,唯独嘴角似笑非笑挂着一点弧度。
  “你还是好自为之吧,你那点破事,要是闫立成知道了,他必然化作一条疯狗,到那时,他头一个要咬死的不是别人,就是你。”柳素光吩咐手下立刻沿着来路去找宋虔之,走前最后回头同情地看了一眼高念德,说,“其实我还是很欣赏你,只是跟错了主子,这都是命。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在溯溪县见你,再让我见一次,你的小命我就会勉为其难收下了,你该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高念德脸色一时很难看,一句嘴没还。看着柳素光带人退走,高念德突然捂住手臂蹲下身。
  宋虔之正要往外冲,被陆观一把拉住。
  周先按住宋虔之的肩,凑过去说:“再等等。”
  没过多久,高念德站起身,一步一顿地往溯溪县城里走。
  宋虔之他们三个不远不近地跟着,柳素光的人没有再现身,高念德身形显得佝偻,在前方摇摇晃晃地走着,突然,他停了下来。
  宋虔之被陆观一把拽得趴下。
  前方高念德晃到一棵树下,手不方便地松开裤带,哗啦啦的声音响起来。
  跟踪三人:“……”
  高念德回到和闫立成暂居的院落,站在门前左右望了望,继而推门而入。
  正要出门的闫立成差点和高念德撞个满怀,他一愣,一把抱住高念德。
  高念德略显尴尬地推开闫立成,低声道:“进去说,金疮药找出来,伤口裂了。”
  院墙外,陆观先一步跳上墙去,朝等在墙下的两人招手。
  宋虔之跟了上去,周先跳上去,把宋虔之挤得跳下墙去,落在院内。
  “谁?”高念德警觉的声音响起。
  门开了,露出闫立成的脸。
  一只花猫喵呜一声扑了过去,从老树根下一闪而过。
  “没有谁,是猫,你放下,我来。”闫立成重新关上了门。
  墙上挂着一只手的周先气息奄奄地小声问:“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你小心点……”话音未落,宋虔之被跳下来的周先踩了一脚肩,撞到陆观的怀里,嘴一张就开始叫。
  幸好陆观反应快,一把捂住宋虔之的嘴,宋虔之捂住周先的嘴,周先按着陆观的嘴,三人黏在一起东倒西歪。
  屋里,高念德白着脸,赤着上身,让闫立成给他上药。
  “她怎么会来?”听到柳素光的名字,闫立成手顿了顿,食中二指并起,从药瓶里敲出些许药粉,扎上高念德的伤口。
  “不知道,你说,她是不是知道我投了大殿下?”高念德穿上外袍,胸膛袒露,坐着喘气,眉宇间带着疲倦。
  “她说你跟错了主子,那她一定不是大殿下的人。她应该是知道了。但是柳素光效忠于李明昌,李明昌的父亲李谦德在先帝时候背叛大楚,到了北方。后来效忠于阿莫丹绒王室,他死后,李明昌子承父业,给坎达英做右相。在阿莫丹绒,右相一职就像是大家族中的管家,钱粮都在他的手里。李明昌手里除了没有兵权,坎达英也从不让李家与手下爱将结成亲家,其他的,他可以说就是当年的周太傅。”
  “太阳底下没新事。”高念德冷刺地嘲道,“但是李明昌是大楚叛臣,坎达英防他是应该的,周家世代忠心,与皇室早已缠在一起不可分割,苻明韶一样想铲了他。还好周太傅死得及时,否则说不定会像薛元书……”
  “那不一样,薛元书晚年沉迷男色,耽误国事,而且他是个巨贪。”闫立成烦躁地摆了摆手,不太想提这桩陈年旧事,他小声道,“史书一笔,未必就是真事。”
  高念德没有说话。
  闫立成叹了口气:“不知道将来史书上会怎么写我。”
  “傻了不是?我们这些人,怎么会有人挂心呢?”
  闫立成苦笑道:“是我痴人说梦了。”
  “不过,要是大殿下登基,我们也能弄个将军做做,为大楚开疆拓土,立下功劳。”高念德越说越是心中滚烫,眼睛发亮,他用力握了握闫立成的手,“师兄,只要能办好这件事,你我就是立下了大功,才不枉费这六年的离别。这六年,两千多个日夜,我没有一天不在想重逢的一刻。你曾经是大楚皇室最信任的麒麟卫队长,难道甘心做个乡野村民,了此残生吗?”
  闫立成沉默了。
  “师兄。”高念德注视着闫立成,将他的手贴在脸上,喘息道,“无论你怎么决定,就算你要现在退出,我也跟你走。”
  窗外,三个人腿都蹲麻了。
  宋虔之把陆观的手拉过来,在他手掌心里写了个字:“高。”
  陆观握住他的手,里面的两个人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他们不但不能说话,更不能动,只能艰难地躲在外面听墙角。
  陆观知道宋虔之的意思。高念德很高明,他比闫立成有野心,这一招不过是以退为进而已,如果闫立成现在要退缩,高念德自会用别的法子留他。
  闫立成叹了口气,抱住高念德,令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那份重量从肩头一直沉甸甸传到心底里,他一只手抚着高念德披散下来的头发,心里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
  “是师兄对不起你。”
  高念德眼睛一红,嗓子眼被什么堵住了。
  闫立成又道:“你想做什么,师兄都陪你,但是有一条,卖国的事师兄不做。大殿下要登基可以,他不能引黑狄人来攻占大楚的疆域,不能让黑狄人来杀大楚的子民。我会替你把周先抓来,让他说出霸下剑的下落。”
  屋内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加上宋虔之三人武功都不弱。
  宋虔之左手肘碰了碰周先的胳膊,意思是: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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