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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台风波录-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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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观若有所觉,对上宋虔之的视线,脸上有点不自然的红,也不知道是他脸热还是霞光映照。
“看哥哥干什么?”陆观尾音上扬。
宋虔之心里直痒痒,止不住想调戏他,纵然是前有狼后有虎,此时此刻此地此情此景,却无一不是真实的。
山间呼啸而来的清风,崖下奔流而去的大江,天空交织如锦的云霞,都让人心胸开阔,神为之夺。
“不干什么。”宋虔之傻乐地说,“很久没有这片刻闲暇了。”
“等黑狄人被赶出去,你要是想四处游玩,我陪你。”陆观遥望前方,霞光浸染着他轮廓分明的左脸。
宋虔之嘀咕道:“早知道骑一匹马出来。”
“什么?”陆观没听清,朝他的方向侧过头来。
“你把马并过来。”宋虔之抬起下巴,朝陆观说。
陆观不明所以,两人本已经骑得很近,陆观拨转马头,靠得更近了一些。宋虔之一脚脱出马磴子,两手撑着马鞍,小心翼翼地在马背上站了起来。
“你小心点,这是做什么……”陆观话音未落,突然明白了,嘴角现出一抹落拓潇洒的笑,抓住宋虔之的手臂,一手托举他的腰,把人抱到自己的马背上。
宋虔之正在嘚瑟,一阵天旋地转,怎么脸朝下趴在马背上了。这不对呀。宋虔之挣了一下,被陆观按在马背上,无法动弹,正想拼着一股力,翻身起来,冷不丁屁股挨了一巴掌。
“哎!陆观!你找死了啊!”
“别动。”
马不疾不徐地往前跑,陆观马术很好。
宋虔之头晕目眩,只看着下面黄色的地面向后不断移动,陆观的手顺着他的袍子摸到腰上。
宋虔之喘不上来气,被摸得浑身发软,偏偏又是在马背上,一个不注意可能会掉下去,既新鲜又刺激。
这么骑了会马,已经离开能看见河流的地方,渐渐拐进县城郊外的驿道。
陆观把宋虔之拽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低头亲宋虔之满是潮红的侧脸,手从他的裤子里退出来,面无表情地就手在宋虔之银纹暗绣的黑袍袍襟上一擦。
宋虔之气得说不出话来,又刚爽了,又气又爽,憋了半天,强自板起脸训斥陆观:“咱们这是去办正事,你就不能稍微正经点?”
陆观右手凑在唇边,看着宋虔之,嘴唇含住了食指指腹,舌头在贴近指根的地方舔了一圈。
登时宋虔之从脖子到脸都红透了,说不出话来,陆观的眼神实在暧昧至极,他袍子向来不穿好,从脖子到胸膛都性感得让宋虔之心神荡漾。
“你……”宋虔之张了张嘴,只觉得口干舌燥。
陆观神色漠然,却以行动封住他的唇,亲了一会儿,勒住了马。
宋虔之:“???”
陆观下去换了宋虔之的马骑,他口中发出一声清叱,向着城门骑快马而去。
宋虔之挺着发酸发软的腰,侧身低头看自己的袍子,拿手拨弄了几下,还好他袍子厚实,层层叠叠,总算陆观也没有太乱来。
然则宋虔之一面拍马,一面仍然在心里暗骂陆观:混账东西。
在溯溪这样的小县城里,北口客栈已经是最大的客栈,楼下堂子里可以用饭,城中本来有一间得月楼,是县令的小舅子开的。
战事一起,小舅子裹挟县令的老婆,名为回娘家探亲,实则是逃跑。现在得月楼的盘子还没人接手,城中才经一场战火洗礼,可谓百废待兴。
“所以姑娘花钱把北口客栈包了下来,今日没有外人。只是这里实在简陋,统领说,小侯爷这样身份人,在堂子里坐着,这么冷的天,太过失礼,就让伙计辟出一间上房,布置成包间,二位楼上请。”黑衣女子说着客套话,神色却十分冷淡,在前带路。
柜台后面既无伙计又无掌柜,只有厨房还在冒烟,冷菜热菜一盘一盘端出来。
前脚宋虔之与陆观进门,后脚客栈里的跑堂就开始上菜。
上了三个菜,后面暂时没人来。
本来已经入座的柳素光站起身来相迎,宋虔之大感意外,拱手道:“还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白。”柳素光今日穿的是一身嫩红小袄,下配粉白棉裙,头发也解了下来,淡蓝珠花点缀在耳畔,宛如穿星流月。
“白姑娘。”宋虔之从善如流地说,“我们是要这么站着聊?”
柳素光笑了起来,眼波流转之间,弯翘的嘴角挂着独属于少女的娇俏。
宋虔之不由感慨,漂亮女人就是有本事,明知道她要骗你,脑袋伸过去挨那一刀之前,仍要骗得你昏头转向心甘情愿。
陆观在桌下踹了宋虔之一脚。
宋虔之怒了,瞪他:“踢我干什么?”
“好叫你不要乱看。”陆观冷道,毫不掩饰对柳素光的敌意。
宋虔之无可奈何地盯了陆观几眼,败下阵来,转而端起酒杯,向柳素光赔礼:“白姑娘不要见怪,我家里这人,脾气怪得很,明知道我是个断袖,偏偏提防我看漂亮姑娘。我自罚一杯,请姑娘恕我无礼。”
陆观劈手拿走宋虔之的酒杯,一饮而尽。
宋虔之:“……”
柳素光笑盈盈道:“陆大人醋劲大得很啊,冒昧问一句,你们二人到了这榻上,谁是夫啊?”
“他是我媳妇。”宋虔之嘴快,脚在桌子下面把陆观的脚踩得死死的,脸上不露分毫,搓着手道,“上菜怎么这么慢啊?”
这两句说完,气氛已经完全松弛下来,柳素光让人去厨房催菜。
宋虔之切入正题:“白姑娘不是皇上身边的人吗?听说为了你,陛下不惜顶撞太后,怎么舍得放姑娘来这战火交织的前线,想必是有什么极重要的事情让姑娘转达,是否有圣旨在?”
“不算圣旨,倒是有口谕。”柳素光夹了一筷子芦笋,小口吃着。
宋虔之心中暗叹,人长得好看,吃东西也斯斯文文,让人赏心悦目。就不知道这么好看的女人,心肠怎么那么硬,自己看上的男人,也能让他破了相还险些丧命。
“什么口谕?”宋虔之忙道。
柳素光眼眸一转,笑道:“宋大人别心急呀,说了是请大人吃饭的,别忘了正事。”
“皇上的口谕才是正事。”宋虔之装出一脸焦灼。
“哎,信上我不是说请大人吃饭么?今晚吃饭才是正事。我只是个弱女子,江山社稷的事不懂,替皇上跑跑腿而已。要是说错了什么,大人可不要同我计较。”
柳素光掌管李明昌暗地里的势力,能把周先迷得七荤八素,两次让周先落入她的手中,严刑拷问,这智计和功夫,跟弱女子能沾边?宋虔之一顿腹诽,举起杯子,可惜道:“我又说错话,又得自罚一杯了。”
这次宋虔之防着陆观抢杯子,离得他远远的,喝了一杯酒,开始吃菜。
“白姑娘还没说,皇上为什么派你来?”宋虔之喝醉一般,拿一根筷子敲碗,斜挑起眼打量柳素光。
“这不是无人可用了么?恰好我会一点功夫,在夯州府衙里又讨人嫌。我要是不走,太后她老人家就会跟皇上接着闹,皇后姐姐那口气也下不去,她才刚小产过,正是要养身子的时候。皇上可不就顾不上我了吗,才把我支来这儿。”柳素光楚楚可怜地边抽噎边小声说话,一副伤神的样。
“州府大人原先说是让我到府衙陪皇后姐姐,谁知道皇上……”珍珠似的眼泪顺着柳素光白玉般光洁柔润的脸颊滚下来,鼻子都哭红了,“宋大人,我是个可怜的人,从前虽无依无靠,但我不瞒着大人,凭着这把嗓子,也能赚得盆满钵满。加上会点拳脚,从来也没有让人欺负了去,只想再唱上两年,找个踏实可靠的人嫁了,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大人说,哪个女子不想如此安稳一生?”
“是是。”宋虔之手握成拳头捶桌子,“白姑娘一点也没说错。”
“可皇上看上了我,我拿什么对抗天威,还不是只有从了他。”
“……”这话宋虔之没法接,也不能接。
柳素光撇了撇嘴,抽抽噎噎地拿手帕沾眼角泪痕,叹了口气:“要是皇上肯带我回京城,也是我的福分。可偏偏皇上他没法带我回去,这不是,把我打发到这儿来了。大人说皇上怎么舍得把我派到这里来。”柳素光嘴唇颤动,小脸做出苦相,“他有什么舍不得,还不就是玩儿腻了,让我到这打仗的地方来自生自灭么?”
这话简直是大不敬!
但是宋虔之还得看戏,于是劝道:“姑娘想开些……”
柳素光秀眉一轩,正要开哭。
宋虔之连忙道:“啊不是,那话怎么说来着,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皇上见到姑娘青春正茂,宠了姑娘,那是姑娘的福气,皇上不是让你给我带口谕来了吗?谁能派心尖上的女人来前线。”
“正是这么一说啊,宋大人,您看皇上是不是够狠心的,他还不如赐我一条白绫算了!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在这种地方,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气,遭什么罪呢!呜呜!”
宋虔之连忙提高声量继续劝:“这你有所不知啊。”
柳素光立刻收了哭声,泪光犹存的眼娇滴滴怯生生地望着宋虔之,等他往下说。
“这……这你以前是个歌女,身份低贱,皇上怎么好纳你为妃呢?南州……以前皇上在南州行宫也幸了个女子,等不到回京,皇上就纳她为妃,结果一场大火,那妃子当时已有身孕,就一尸两命了。”
“行宫怎么会起火呢?”柳素光目光闪躲,仿佛怕了,缩着脖子强打精神问。
“是啊,行宫怎么就起火了呢?你想想,那女子原本是低贱之身,皇上宠幸就宠幸了吧,偏偏她却有了身孕。”宋虔之慢条斯理地说,“那必然是有些人眼红她的遭遇,本来皇上应该将她带回京城,让礼部按规矩办,也不能一进宫就是妃啊。这不是诸多破例,不合规矩,太招摇了,于是人就这么没了。”
柳素光瞪着大眼定定地把宋虔之看着。
要不是早知道柳素光的身份,他也得上当受骗,以为这真是个天真无邪偏偏好运让苻明韶看上了的苦命女人。宋虔之心里想,突然灵光一闪,语速飞快地说:“皇上有口谕传给钦差,这事多么重要,为什么交给你办,那是皇上相信你。而且,事成后你不也能记一功,皇上带你回京,再封你做妃子,这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了吗?”
柳素光听愣了。
“真……皇上真的这么想?”
宋虔之:装,你接着装。
宋虔之露出微笑:“所以白姑娘尽快将口谕传给我,我才好依皇上的圣令行事,以免耽误大局。”
柳素光犹豫片刻,小声道:“那……请宋大人附耳过来。”
陆观朝宋虔之做了个眼色。
这个时候宋虔之是必然要听柳素光说什么了,没有理会陆观。
“皇上的口谕,叫宋大人,潜伏在白古游的军中,寻隙趁乱放冷箭杀了白古游。”
宋虔之瞳孔紧缩,眉头深锁起来,一只手撑在桌上,手指扣紧了桌板,难以言喻的震惊令他不能动弹。
柳素光面带嫌弃地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
“宋大人听清了没有?听清就起开吧。”
宋虔之握着桌沿的手极为用力,手背青筋暴突。
陆观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手把宋虔之拽回来,一手将桌子向上猛力一掀。
登时杯碗瓢盘乱作一团,满地玉屑飞溅。
“陆观,你……你掀桌子干嘛?”宋虔之话音未落,斜刺里一排八根银针刺到近前,惊得宋虔之狼狈不堪地抓住陆观就往旁边小桌底下滚。
☆、妙女(拾柒)
周先趴在对面房顶上目不转睛地留意着房里的动静,恰好是人来人往要上菜,门没关。
已经趴了半个时辰,他动都没动一下,正在腰酸背痛想挠痒的时候,终于等到陆观把桌子掀了。
“保护宋大人!”周先放了一波飞针,把宋虔之从桌子下面拽出来,扔进角落里。
陆观爬了出来。
宋虔之脑袋在木柜上撞了一下,眼前一黑,大脑一片空白。
一室男男女女霎时战成一团,宋虔之顶了一条板凳在头上,贴地而行,扫开一道圆弧。
女子纷纷发出惨叫。
宋虔之动作停下,愣住了。
他不过是用板凳去扫敌人的下盘,怎么就倒了一大片?
“别打啦,别打啦,都是自己人,大水冲了龙王庙啦!”宋虔之边叫边半蹲着抓住凳子两条腿儿横扫过去。
这时一阵哭天抢地的呼号声,盖过了宋虔之的叫喊声,宋虔之抬起板凳一看。
柳素光提着裙子站在自己坐的圆凳上,跺着脚闹:“宋大人,快保护我呀!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宋大人快救我!”
宋虔之:………………
宋虔之把条凳一扔,拔剑冲了上去,放倒柳素光身边两个明显在保护她的黑衣女子,此时黑衣女子已经倒了一地。
柳素光从凳子上跳下来,小鸟依人地往宋虔之怀里靠,瑟缩成一团,抓着宋虔之的前襟哭哭啼啼:“宋大人!”
一看柳素光扑到了宋虔之怀里,陆观登时绿了,铁青着脸一把拽过柳素光,往周先身上推。
周先接手这块烫手山芋,忙不迭要往外送。
谁知道柳素光被陆观轻轻巧巧就从宋虔之身上抓了过来,周先却怎么也推不出去。
周先只好抓着柳素光往斜刺里扎过来的剑锋上挡,心想这下柳素光总会闪开了吧?
谁知柳素光只是紧紧抱着他,柔弱无骨的身子靠在他的身上,跟块牛皮糖似的。
黑衣女子手腕一翻,眼见要把柳素光刺个对穿的冷剑拐到一旁木柜上,铮然钉进去,入木三分,一时拔不出来,那女子正是带宋虔之他们上楼的,她气愤地看了一眼柳素光,整个人如同一尾灵巧滑溜的鱼,投到窗户上,破窗而出,逃进了无边的夜色里。
宋虔之喘着气,身形踉跄地抓了个板凳放到屁股下面坐着。
“休息会儿。”他下巴一抬,示意陆观也坐下。
周先尴尬地推开柳素光:“姑娘请自重。”
宋虔之不动声色地观察柳素光,这么乱的场面,柳素光惊慌失措,居然衣裙上半点污渍都没有沾染。看似无意之中,有意避开了他们三个放的暗器,她自己带的人当然不可能伤到她。
“这些人怎么办?带回军营里?”宋虔之问陆观。
陆观道:“绑回去。”
“万万不可。”柳素光一手轻抚胸口,惊魂未定一般,脆生生地说,“这些都是宫里派来保护我的人,名为保护,实则……还不知道是哪路人呢。”
宋虔之嘲道:“这怎么说?方才那人要不是有意闪开,恐怕白姑娘已经殒命在她的剑下,即使没死,也会受伤,足见她确实是来保护你的。”
柳素光紧咬嘴唇,倔强地硬声道:“一个人做事,背后是会有诸多原因的,凡事眼见未必为实。就像皇上给大人下的这道口谕,大人就想不到。”
宋虔之起身走到柳素光的面前。
“眼见是未必为实,但无凭无信,干系重大,这道口谕,我要向宫中求实以后,才能遵旨。”
柳素光眉头一皱:“你!”
“都先绑起来,周先,你回军营报信,让白大将军派人来押人,我和陆大人就在这里陪白姑娘说说话。”
周先走后,宋虔之仿佛老僧入定,坐在那里打坐了一会,出去叫来伙计,让他重新置办些酒菜来。
柳素光满脸泪痕未干,长吁短叹。
“你不是怀疑这些人是来对你不利的么,现在都被我们抓了,白姑娘怎么不高兴?”
柳素光幽怨地看了宋虔之一眼,腮帮鼓了两下,憋住没说话。
等酒菜来了,三人饱餐一顿,宋虔之走到屋外廊下,一抬头,只见满天繁星,璀璨流散,一时看得呆住了。
等了近一个时辰,周先才带着白古游的手下来绑人。一共二十八名女子,跑了一个,宋虔之吩咐伙计,如果跑了的那个姑娘回来,就让人去向城外风平峡下的驻军报信。
回到军营里,已经过了子时,整个营地依然灯火通明,宋虔之他们住的营帐距离中军帐不远,从这里能看见白古游的中军帐里仍亮着灯,不断有身披铁甲的将士出入。
宋虔之抓住一名端着盆出来的士兵,看到盆里的血水,心里一惊,问他怎么回事。
士兵言辞闪烁,回说是保护白古游的王虎将军作战时被箭射穿了肩胛,军医正在为他诊治。
宋虔之到中军帐前,却被人拦住。
“钦差大人留步,军医正在为王将军治疗,大人此刻进去,会令军医分神,耽误诊疗。”
宋虔之没有坚持,回到自己帐篷里,累得脸都不想洗,坐在行军床上脱下靴子。
陆观拧帕子来给他擦脸擦手。
“不洗脚了,你别忙活。”宋虔之看了看旁边那张床,“周先去哪儿了?”
“那个白姑娘说一个人睡害怕,叫周先去陪她。”
“……她是皇上的人,这不是害周先吗?”宋虔之气愤道。
陆观斜了宋虔之一眼:“那你去把周先叫回来。”
宋虔之嘴上是气愤,累得不想起身,屁股粘在床上,很快整个人都爬了上去,蠕动着钻进被窝,小声嘀咕:“我不去,谁爱去谁去,今天太**累了。”
“说什么?是不是骂我。”陆观掀开被子过来抱宋虔之。
宋虔之闭上眼,陆观身上的体温让他很是惬意,便抱着陆观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
“你知道你那老相好叫我做什么吗?”
陆观摸着宋虔之的脸蛋,嗯了声,问:“什么?”
即使知道在这顶帐篷里,绝不会有人听见他们说话,宋虔之依然把嘴唇贴在陆观的耳朵上才敢说出柳素光转达的口谕。
“假的。”陆观一听,立刻否认。
“我也觉得是假的,白古游要是被杀了,这仗也不用打了,就算苻明韶勾结阿莫丹绒,他也不想落得两面夹击,大楚被黑狄和阿莫丹绒瓜分,有天下,才有皇帝可做。除非苻明韶是吃了什么药,把脑子吃坏了。”宋虔之没把柳素光传的口谕当回事,抱着陆观睡着了。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陆观瞅着宋虔之确实已经睡死,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头,将手臂抽出,下地出帐篷,到中军帐外站着。
因为他不像要进去,帐外的两尊门神也不便拦他。
陆观站到东侧那位守门的将士旁边,也跟他一起站着守门。
中军帐里陆续出来了几名将军,人人都是心事重重,也没人腾出空来多看陆观一眼。
跟陆观站在一起的将军忍不住了。
“钦差大人,这晚上就该睡大觉,没事你到这儿来站着跟咱们一起受这份罪吹冷风,我们可担待不起。”
“就是。”另一人说,“大人还是快些回去歇息。”
“大将军受伤,我想进去看看。”陆观说这话时平视前方,既没有恳求的意思,也没有说笑的意思。
一人满头冷汗,忐忑不安地跟一起站岗的同袍对视一眼,干笑道:“钦差多虑了,本来那箭是射向大将军,但被王虎将军扑上去,挡下来这一箭,大将军只是在里头陪着疗伤。”
陆观闭上眼,不再说话。
又站了快半个时辰,帐中军医出来,还有一名士兵出来,往门口张望,朝陆观道:“钦差大人,大将军有请。”
陆观这才睁眼。
人进去了,守门的将军中一人往帐门缝隙里看了一眼,眼神示意另一人安心。
牛油蜡烛点了三枝,中军帐里烧着火盆,热得让人大汗淋漓。
榻上坐着白古游,他披头散发,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全身肌肉仿佛铁块嵌在薄薄的一层皮肤之下,他的肩背手臂都有常人的三四倍之粗,健腰上一道接近两尺的刀伤斜着贯穿他的整个腰腹,到胸前戛然而止。
贴身护卫他的王虎将军在一旁桌上专心致志写给朝廷的军报。
陆观看到中间地上放着一盆水,水里有布巾,叫他进来的士兵走到盆边,被陆观止住。
白古游正在闭目养神,然而他身躯魁梧,只静静坐着就如同是一尊让人难以动弹的神佛。
陆观亲手拧干布巾,走过去为白古游擦拭古铜色皮肤上的汗水。
白古游微抬起头。
陆观便给他擦了脖子,一只手提起白古游身后的长发,为他擦净后颈窝里的汗泥。
直至第三遍擦完,白古游才睁开眼。
“有劳陆大人。”
陆观道:“不敢在白大将军面前充什么大人,下官有个问题。”
“请讲。”
陆观仔细听白古游的嗓音,他中气十足,一时半会应该是死不掉了,但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白古游的脸色笼罩着一层青黑,大概是中毒,那军医为他刮骨疗伤,生受了这半夜的痛苦。
这时竟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地端坐着跟他周旋,饶是陆观这样从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人,也不仅生出几分敬佩。
“还有多久才能将黑狄人赶出去?”
白古游定定看了一会陆观,答:“本将还不知道。”
“此话怎讲?”
“战场上形势一日数变,风平峡是一座天险,自古易守难攻,发生在风平峡时间最长的一次战役,足足打了三年。当时的反王甚至在风平峡的群山中种起了地,最后是有绝顶高手,扮作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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