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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台风波录-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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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在指骨上。
  “皇后的事,你听说了?”周婉心声音很轻,她病重无力,每说一句话,就要停下来休息。
  “嗯。”宋虔之道,“娘,您别操心这些事。”
  “那个女人,很可怜。”
  宋虔之一凛,满是冷汗的手轻轻圈住周婉心的手指。
  “小产之后,跟皇上闹过一场,惹得龙颜大怒,再也没有见过她。好不容易陛下想通了,去瞧她,她又福薄,当天就去了。”周婉心睁开眼睛,失神地望着窗户,“陛下以不好在夯州停灵为由,启程回京。”
  宋虔之不知道为什么与他娘好不容易见到面,周婉心却执意要说皇后的事,周婉心几乎没怎么见过皇后。他耐着性子,等周婉心把话说完。
  这时,周婉心紧紧抓住宋虔之的手,眼神凌厉起来,抬起僵硬的头,两眼向上紧紧地看住儿子。
  “我看到了皇后的尸身。她……”
  蒋梦火急火燎闯了进来,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不好了小侯爷,陆大人被皇上下旨拿下。”
  ·
  半个时辰后,宋虔之还在承元殿外面跪着。
  温暖的阳光倾洒在院中,地面被晒得发白,嗡嗡的蜜蜂声绕着宋虔之飞来飞去。
  太监孙秀走了出来,一脸为难,叫苦不迭:“小侯爷快起来,陛下正在气头上,要不,您先去太后那儿,把午膳用了再来。”
  宋虔之抬头看了一眼孙秀。
  这一眼让孙秀心里直打突,该不会宋虔之知道皇帝其实在殿内心平气和地练字,甚至暂且还没心情批阅李晔元让人从丞相府送过来的奏疏。
  起身时宋虔之踉跄了一下,孙秀连忙上去把人扶住,冷不防被宋虔之拽到一边。
  孙秀哎哟道:“小侯爷这是做什么……”
  “陆大人跟皇上说了什么?”宋虔之握住孙秀的手,将一块玉佩放在了孙秀的袖中。
  孙秀低头看一眼,将手揣进袖子里,手指掂着带着宋虔之身上余温的玉石,露出笑容,道:“大人忘了,当时奴才不在殿外伺候,陪着大人去太后那里。”
  宋虔之定定看住孙秀。
  孙秀白腻的脸孔泛起微红,谨慎地向树丛外看了几眼,不看宋虔之,压低声音道:“陆大人问起先帝的剑,提到皇后与刘赟,恕奴才直言,大人不必现在触皇上的逆鳞,在京城多逗留几天,明日或是后日再求见陛下,陛下毕竟顾及与陆大人的同窗之谊,陆大人是命官,皇上要杀他还得经过相府……”孙秀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说了,让小侯爷见过安定侯夫人就先回去,随时可以再进宫探望母亲,这可是皇上的恩典。”
  宋虔之高声唱诺:“谢皇上恩典。”
  那一声铿锵有力,成员殿内,苻明韶丢开笔,纸上浸开一大团墨汁。
  他的头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疲惫不堪的双眼。陆舜钦,真以为朕不会杀了你?
  “走了?”苻明韶听见脚步,没有抬头。
  “是。”孙秀道,“晚膳后不定还要过来,陛下。”孙秀的话戛然而止。
  “有话你就说。”苻明韶烦躁地扶额,粗声粗气地发火道。
  “陆大人毕竟曾是陛下的心腹,脾气虽不好,忠心却是日月可鉴。”
  苻明韶发出一声冷哼,没有接话。
  孙秀识相地不再说下去,上前去翻开奏疏,按内容分成数堆,只把自己当成桌上的砚台一般,尽量不发出声音。
  ·
  出宫以后,宋虔之这才发现,他根本无处可去。在夯州时,还给他娘弄了个小院可以去住,在京城他的家只有安定侯府。
  春天的气息已悄然逼近,整座京城的空气里都飘着淡白的柳絮,严冬总算过去。
  宋虔之揣着袖子在街上走了大半个时辰,不知不觉晃到了兵部外面,想起来周先还在秦禹宁处,想了想,他走进去把周先领出来。秦禹宁不在,宋虔之也不想跟兵部的人多说。
  周先一口把手边的茶喝干,跟着宋虔之出来。
  走在街上,周先正要问陆观人呢,听见宋虔之说:“陆观被皇上下令关进大牢了。”
  “在刑部?”
  宋虔之摇头:“要么在宫里,要不然在都察院。”
  “大人准备怎么办?”周先想了想,“劫狱?”
  宋虔之差点朝前跌个狗啃,古怪地瞥了周先一眼:“你果然是皇上派来坑我的吧?”
  “不能这么说,宋大人三番两次救过我,我周先,生是秘书省的人,死是……”
  宋虔之被气笑了,摆摆手:“先别死,找个地方,松快松快。”
  于是宋虔之带着苻明韶派给他的坑爹货去了章静居,在章静居开了一间房,花娘小倌都没要,宋虔之躺在又香又软的榻上,长吁出一口气。
  周先坐立不安地跪坐在一旁席上,看见宋虔之翻了个身,侧身一手叉腰,官袍凌乱地斜过眼来看他。
  周先伸长脖子咽了一口口水,局促不安地提起衣领深深向中间一掩,膝行着后退了半米。
  “大人,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睡觉。”
  “……”周先脸颊微红,“卑职喜欢的是女子……”
  “嗯,正好,本官喜欢的也是男子。”
  周先:“……”
  宋虔之突然爆出一阵大笑,笑得眼角亮晶晶的迸出泪花来,笑过之后,脸上现出茫然。
  周先大窘,反应过来宋虔之对他完全没有那种意思,刚才自己是脑子打铁了。
  “先睡一觉,今天进宫也没用,等明天散朝的时辰再去。”宋虔之抬头看周先,“要不然你在这儿睡,或者再开一间,要叫姑娘记在我的账上。”
  周先满脸通红:“叫什么姑娘……”
  “随便你啊,你喜欢什么样的就叫什么样的。”宋虔之打了个哈欠,缩进被窝里,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周先,真就睡了。
  翌日宋虔之带着周先进宫,碰上散朝出宫的秦禹宁,秦禹宁先是一愣,对他打了个眼色,两人去一旁说话。
  周先不近不远地抱臂站在一棵树下给他两人放风。
  “见过你娘了?”秦禹宁小声道。
  “见到了。”
  “她病可好些了?”
  宋虔之看到秦禹宁满面关怀,低声答:“不太好,秦叔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花宫坊附近的民居,我想买间宅子。”
  “你没回侯府?”秦禹宁眉头紧皱,看来宋虔之已决意跟他父亲安定侯决裂。
  “不回去。”宋虔之想起来一个人,朝秦禹宁问,“兵部最近有缺吗?”
  “你要来?”秦禹宁问。
  “不是,我有个堂哥,叫宋程阳,看能不能给他谋个差。”
  “科举考了吗?”
  “今年原是要参加的,现在不知道今年开不开。”
  秦禹宁明白了,点头道:“先弄个差事给他,我回去看看,宅子你想买个什么样的?”
  “和我娘住,不用太大,雅静一些。”昨日见到周婉心,宋虔之就知道她身子怕是不能撑太久,先不告诉秦禹宁。宋虔之如常道:“好让我娘安心养病。”
  秦禹宁连连点头:“是,是,今日我就让人去办。”
  宋虔之谢过秦禹宁,提起陆观被苻明韶拿下一事。
  “先不急,待会我去找李相说一下,你也不要急。”秦禹宁四下看了看,这里是下朝后通往各部的必经之处,他向来走路快,又不与其他官员为伍,说了这几句,同僚也纷纷从大殿出来,秦禹宁对宋虔之做个眼色,拍拍他的肩,“晚上过来吃饭,我让你婶加几个菜,好些日子没回去吃饭了,天天睡在部里,得回去换衣服,你闻我身上都有味儿了。”
  迎面果然一股酸臭味从秦禹宁身上传来,秦禹宁自己凑在袖子上闻了闻,笑起来,再次拍了两下宋虔之,快步离开。
  宋虔之才走到承元殿外,孙秀就笑呵呵迎上来,行礼道:“陛下请大人进去。”
  宋虔之有些意外地跟在孙秀身后,走进殿内,宋虔之平静下来。看来这一晚让苻明韶已经想清楚,大概要释放陆观。
  “昨日朕冲动了,实在没想好怎么处置陆观,也不便见你。来人,赐座。”
  宋虔之忙表示谦逊,躬身坐下之后,方有功夫细细打量上位的天子。苻明韶眉宇间萦绕着一缕青黑,眼睛充血,昨夜显然并未睡好。
  “陆大人心直口快,若是他说错了什么,臣代他向陛下赔罪。”说完,宋虔之起身,走到堂前毫不犹豫地给苻明韶跪下,磕了三个头,便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你先起来。”
  宋虔之定定看了一眼苻明韶,缓缓起身。
  “坐。”苻明韶强硬地说。
  宋虔之只得坐下,心里忍不住忐忑起来,转而又想,秦禹宁已经去找李晔元,即便苻明韶盛怒之下想杀陆观,也要经过宰相府,稍微安下心来。
  “陆舜钦是朕的师兄,朕知道,他是为朕好。”
  “陆大人一直很关心陛下。”宋虔之不失时机地说。
  苻明韶若有所思地盯着宋虔之,似笑非笑道:“当年为了这个位子,朕将他留在衢州,这些年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将他调到京城来。朕是个没用的皇帝。”
  宋虔之心里一咯噔,这掏心掏肺的架势仿佛不大对。
  “当年陆观为朕谋划了不少事,引起太后注意,太后想要一只羽翼未丰的幼鸟,便要朕亲手将才长出的嫩翅折断。”冰冷的仇恨从苻明韶的眼眸一点点渗出,他没有看宋虔之,陷入了沉默。
  宋虔之心想,苻明韶果然很在意陆观,那陆观就是安全的,苻明韶不会杀他。看来苻明韶下令将陆观抓起来,不过是被冒犯了权威。平日里看陆观挺聪明的,昨天为什么突然冲动了?
  苻明韶的声音重新响起来:“当年陆观获罪,纯属子虚乌有,他对女人完全不擅长,也从未想过娶妻,多和女人说一句话都会脸红。”
  陆观是因为什么不曾想过娶妻?那个时候陆观就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男人?宋虔之突然很好奇陆观在十几岁上,究竟是什么样子,他和苻明韶一起念书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天下不稳,阴阳不调,四时不顺,都是朕的过错。朕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了,只有将他找回来,现在想想,朕其实不该将他卷进这场风波。”苻明韶冷冷地看着宋虔之,问他:“皇后离朕而去,后位空悬,这阵子官员天天吵来吵去,朕想听一听,宋卿的看法。”
  宋虔之猛一蹙眉。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宋虔之久居麟台,一直知道苻明韶并未信赖过自己,这关头苻明韶问这话,一句不慎,陆观就会失去一个被提早放出来的机会。
  “这是陛下的家事……”宋虔之推诿道。
  “逐星是朕的家人。”苻明韶眉眼温和下来,表情带上淡淡微笑,袖手向后一靠,垂眸注视宋虔之。
  一时间许多画面从宋虔之眼前闪过,最后,苻明懋那张与苻明韶有三分相似,只是年纪大了许多的脸,与眼前的年轻帝王重叠在一起。
  苻明懋:“做我的太傅,辅佐于我。”
  苻明韶出声道:“逐星?”
  宋虔之从恍惚中回神过来,喝了口茶,轻吁出一口气。
  “前不久陛下跟臣提起过弘哥的骑射师傅,刘赟,臣回去查了一下,实无大罪。去岁至今,朝中恰逢多事之秋,李相年纪大了,白大将军一个人,分身乏术,难以同时抵御北关的阿莫丹绒和东边虎视眈眈的黑狄人。臣以为,或许能重新启用刘赟,不过此事要吏部拟定,李相向陛下建议,御史中丞拟议,再由陛下下诏,赦免刘赟,命他进京。”宋虔之一面说一面留意苻明韶的神色,见他表情愈发缓和,放下心来。
  这一步,算走对了。

  ☆、沐猴(拾伍)

  
  傍晚,京城下起雨,绵绵细丝将天地连成青蒙蒙的一片。
  一身衣袍皱巴巴紧贴在高大的身躯上,听见侍卫说他可以走了时,陆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奇怪地看了一眼侍卫,侍卫打开他手脚的镣铐,从斗室中走出去,外面在下雨,院子里的树叶绿得流油。
  陆观眯起眼。
  “陆大人,皇上让奴才来送送你。”
  这时,陆观才看见撑伞在外面站着的孙秀,雨线汇成的水珠连续不断从伞沿往下滴,一滴接着一滴。
  陆观接过伞来,一言未发,他脸上的表情被雨伞完整严密地遮盖住,大步向前走出两步,突然停脚。
  孙秀询问地看他。
  “公公走前面。”
  孙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陆观进宫的时候不多,对皇宫并不熟悉。孙秀略低下头以示恭敬,在前面带路,雨水溅湿他葱绿色的太监服。
  一路两人都没说话,陆观明显在出神。
  孙秀轻轻咳了一声。
  陆观的视线看过来。
  孙秀道:“大人可知道为什么这么快就能出来?”
  “嗯,为何?”陆观淡道。他本就没什么太大的罪过,顶多是言辞犯上,苻明韶一时冲动,等他平静下来,就会放了他。
  孙秀扭回头去,声音从前方传来。
  “陆大人找了个好靠山。”
  陆观心中一动,只见孙秀抬起头望天,轻轻地叹了口气:“今儿早瞧着还是个大晴天,想不到突然就下雨了,天底下最说不清的,就是这老天爷的脸,会如何变幻。”
  继而一路无话,孙秀把陆观送到宫门口,换了腰牌,让侍卫登记,陆观落了名字按了手印,孙秀便走了,没问陆观要伞。
  宫门外,御街上淅淅沥沥都是雨,潺潺水流汇入御沟,轻轻悄悄奔流不息。
  一阵清脆的铜铃声。
  陆观茫然地抬起脸,循声望去。
  烟气一般的雨幕里,一架马车停留在灰暗的天色里,窗口通明,现出两名漂亮婢女的脸。
  陆观愣了一下。
  “陆大人,上车。”车厢门向陆观敞开,宋虔之笑着朝陆观伸出手来。
  陆观唇角敛着笑,用力握住面前的手,登上了马车。
  温暖明亮的车厢中,宋虔之拿干布给陆观擦了擦头,凑在他的衣襟里闻了一下,不禁皱眉。
  “有点臭。”
  陆观不好意思地提起袖子闻了闻。
  “没有啊……”陆观话音一顿,“是有点臭。”
  宋虔之哈哈大笑起来,抱住陆观的脖子,在他脸上飞快亲了一下。
  陆观脸色一下通红。
  拜月、瞻星两个婢女都当什么也没看见。
  在雨中变得冰冷的周身在这四方的马车之中,一点一点回暖,陆观目光定在宋虔之身上,看到他眼白充血,想起在宫里见到他的第一面,宋虔之是何等意气风发神采飞扬,整个麟台以他马首是瞻,整个家族的重担也未能将他压垮。数月之间,宋虔之的脸已完全脱了稚气,皮肤不再光洁如新,已然有了风霜的痕迹,整个眼眶也较初见更深,不再像个不经世事的贵族少年郎。
  “怎?”宋虔之被看得有点脸热。下一刻,陆观完全不顾旁边还有两个小姑娘,直接凑上来吻住宋虔之的嘴,丝毫不带□□,却让宋虔之整颗心发烫,只是唇瓣与唇瓣的辗转厮磨,就让他整张脸热得想要冒烟。
  宋虔之向外推陆观,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含糊道:“有人、有人……”
  “你们少爷害羞,你们不要看。”言罢,陆观抓起宋虔之的大氅,将两人一遮,在黑暗狭小的空间里,眼前昏暗无比的光线中,唯有宋虔之的眼眸,灿若星辰,陆观双手摸索着宋虔之的下巴和侧脸,珍而重之地吻过宋虔之的眉眼,他已经闭上了眼,即使是闭着眼,宋虔之的模样也清晰地烙印在他的心、他的眼中。
  继而那吻落在宋虔之的鼻梁、嘴唇、面颊上。
  大氅笼罩下,两人又闷又热,宋虔之脸上出了薄薄一层细汗,当陆观再度吻上来,宋虔之情不自禁环住他的脖子,张开嘴容纳陆观的唇舌,那吻像是直突突吸住他的灵魂。宋虔之张大着眼睛,浑身都出了汗,坐在马车上浑身发软。
  车轮辘辘的声响远去,车厢里扑鼻的茶香也不存在了,唯独眼前人滚烫的嘴唇在黑暗里将他占有。
  “行了行了。”宋虔之满面通红地推开陆观,一把掀开大氅,满脸通红地用手朝脖子里扇风。
  瞻星脸红红地找了会扇子,结巴道:“少爷,没备扇子。”
  “不用不用。”宋虔之缓过劲来,不自在地理了理衣袍,将袖子卷起。实在是太热了。
  “少爷,喝茶。”拜月如常笑将茶盅捧给宋虔之。
  陆观接过瞻星递过来的茶,问道:“军营那边怎么样了?”
  瞻星摇头:“仍在僵持。”
  “这是去哪儿?”陆观喝了口茶。
  “侯府去不成了,今天早上碰见秦叔,我托他帮我找宅子,今天出宫以后,本来我打算去找安定侯,想不到拜月在那等我。”
  拜月笑道:“少爷在京城没有落脚之处,总要回一趟侯府的。”
  “听说少爷昨晚睡在……”瞻星话还没说完,被宋虔之塞了个刚剥好的橘子在嘴里。
  “你答应了苻明韶什么?”
  “没答应什么啊。”宋虔之打哈哈道。
  陆观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宋虔之。
  宋虔之无奈道:“他不是想让刘赟回来吗?”
  “秘书省向来不能插手官吏调动。”
  “是嘛。”宋虔之郁闷道,“我可以去求秦叔,求李相,再不济找一下御史中丞,那老头虽很难搞,但他有个不争气的儿子。我觉得李相是个突破口,他对刘赟的事可能不会反对。”
  陆观神色复杂地看宋虔之,但没说什么。
  而宋虔之困得接连打哈欠,索性枕在陆观的腿上睡了一会,马车停,陆观抱着宋虔之下了车。
  “地方小了点,暂且住着。”
  陆观示意拜月无需多说,把宋虔之抱进小院,屋子是早收拾好的,宋虔之被放到床上,就抱着被子滚到床里去了。
  陆观嘴角弯了一下,出去洗手,看见院子里木盆中游着一尾鱼,拎出来亲自刮了鳞,掏去内脏,洗净,片成片,以蛋清裹了之后,炒料下油锅。
  闻到饭香宋虔之就醒了,呆头呆脑地站在门口,整个小院飘着鲜香麻辣的味儿,还炖了鸡汤。
  宋虔之几乎留着口水上的桌,风卷残云地饱食一顿,昨天到今天都没好好吃过饭,这一顿吃得肚子滚圆,走路都能听见肚子里的水响。
  饭后宋虔之瘫在檐下摆的一张躺椅上。
  “别躺着。”陆观过来半抱着将宋虔之弄起来,让他站一会。
  雨下得淅淅沥沥响。
  宋虔之东倒西歪地往陆观身上靠,两眼放空,琢磨明天散朝之后先去找李晔元,还要去找一下杨文。
  突然,宋虔之跳了起来。
  陆观疑惑地跟进屋,见宋虔之铺开纸,卷起袖子就在灯下奋笔疾书起来。
  陆观过来看。
  宋虔之解释道:“给沈玉书去封信,问问春耕的事,还有粮,答应给容州的粮得让户部送过去。”
  陆观抱臂站在宋虔之的身后,看着宋虔之伏案狂书的样子,若有所思。
  宋虔之写完,出外让小厮去送。原来在安定侯府时,分在宋虔之院子里的下人们都被拜月带了过来,当时周婉心进宫就没回在夯州的住处,拜月打听到皇上要回京了,便让下人们都收拾妥当,先一步回了京城,只在夯州留两个人留意周婉心是否从夯州州府衙门回去,到京城以后,拜月从安定侯府带了些自己人出来,租下这间小院先住下。
  “你那两个贴身的丫鬟,心都细。”
  “拜月心细。瞻星一回来就找周先去了。”宋虔之洗好笔往架子上一挂,揶揄道,“女大不中留。”
  “瞻星是个好姑娘。”
  宋虔之叹了口气:“都是好姑娘,她俩陪着我这么些年,总要给她们找个好人家。周先……”宋虔之眼神一黯,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两人都知道,周先曾经与柳素光结下孽缘,柳素光绝不会善罢甘休,美丽动人的女子本就危险,何况柳素光还是个精通秘术的高手,要是周先不能与柳素光做个了结,就不会是瞻星的好归宿。
  当夜在陌生的小房间里,床板硬得宋虔之翻个身都听见背脊咔擦咔擦响,他四肢百骸中流淌着过于疲累积攒下的酸痛,不断在被窝里伸展手脚。直至被浑身滚烫的陆观压在身下,总算老实了。
  半夜里宋虔之哼哼唧唧起来找水喝,两股战战,站一会儿就受不了地坐在凳子上。
  他没有点灯。
  窗外很静,随着宋虔之推开窗的动作,湿润清爽的空气扑进屋里,将那股让人面红耳赤的气味散去。天空泛着一层青亮,丝丝缕缕的云恍如神仙飘摇的长髯。
  宋虔之钻进被窝里,他浑身寒凉,没有去抱陆观,缩在一边闭上了眼睛。
  不片刻,陆观的胳膊搂过来,将宋虔之按在了肩前,下巴贴着宋虔之的头,无意识地以唇蹭了蹭他的额头,丝毫没有醒来。
  男人身上的气息很温暖,宋虔之的小腿贴着陆观的小腿,脚趾头顽皮地动了一会,也沉沉睡去。
  ·
  “好,你倒是与我想到一处去了。”
  来之前宋虔之已经想好怎么说服李晔元,一时间反而愣住了。
  李晔元笑道:“刘赟曾是故太子的骑射师傅,文韬武略颇得先帝赏识,如今朝中人才匮乏,只有勉强他出山了。”
  宋虔之干笑道:“是,那就有劳相爷了。”
  接着便是陪着李晔元用茶,宋虔之斟酌片刻,道:“前些日子,皇后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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