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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台风波录-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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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虔之哭笑不得地手上用了力,把陆观推开,瞪他:“别亲了,嘴巴疼。”
  “你别瞎说了。”
  宋虔之发现陆观的眼圈有点发红,心中惊诧。那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大男人,怎么这么容易激动啊?
  “我就那么顺嘴一说,谁要想杀我,我也不能引颈就戮啊。”宋虔之讨好地轻轻亲了亲陆观。本来心里沉沉压着一大堆事,现在居然沦落到要哄男人,时也命也。
  “我不会让你死。”陆观只说了这么一句。
  翌日早晨,陆观对着镜子帮宋虔之整理好他的衣袍,宋虔之头一偏,就看见颈侧有个特别扎眼的吻痕。
  昨天夜里陆观做得特别狠,在他身上好几个地方都啃出了印子,宋虔之想他可能是白天受了刺激,这会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痕迹,想说他两句吧,偏偏陆观沉默着替他整理衣服和头发,一句话不说,宋虔之便也不好跟他开玩笑。
  天已经回暖,宋虔之还是围了一圈狐狸毛在脖子上,出门的时候感觉自己纯属一失心疯。
  上了马车,他把围脖摘下来,到宫门口还是又戴上了。
  进宫以后,当然得先去见皇帝。
  太监总管进去通传,宋虔之在外等了接近半个时辰,仍然一派怡然自得,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没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京城,还去了这么久,苻明韶心里不舒服,这不舒服总要找个发泄口。
  大概也是在去年这时候,宋虔之还三天两头奉诏往宫里跑,苻明韶心里不大喜欢他,那时却正是清洗六部的重要时间段,想不想见也得见这为他实心办事的臣下。
  宋虔之进门时,苻明韶在批折子。
  一瞬间,宋虔之有些恍惚,他来过承元殿太多次,承元殿的折子仿佛从来就没有少过,永远是一座、两座、三座、四座山。
  当皇帝有什么好的呢?
  “回来了。”苻明韶搁下笔,也没有吩咐赐座,也没有让请安的宋虔之起身。
  宋虔之便跪着回他的话:“微臣去了一趟宋州,查龙江源头的叛乱。”
  苻明韶眼皮一跳,心里突然慌了,他掩饰地端起茶喝了一口,好在他没准宋虔之起身,宋虔之只能跪着,连抬头都不行,就不会从他的神情里看穿什么。
  苻明韶深深吸了两口气,语调平和:“朕以为你是回白古游军中去了。”
  “白将军军纪严明,军容整肃,陛下也知道,臣就算是去监军,也监不出什么结果来。回京之前,白将军的军队已经到达祁州,布起防线,祁州州城内,百姓未乱,生活照旧。”
  苻明韶欣慰道:“那就好。”
  宋虔之心中冷笑,脸上未露分毫,只是说:“循州原任知州赵瑜,留下来一封血书,赵瑜没有反,他深得循州百姓的拥戴,宋州已经被军曹孙逸接管,柳知行在循州组织平民训练武勇,抵抗南面侵入的黑狄军队,卓有成效,两州局势已经基本稳定,陛下是否下旨命白大将军将南部前线推至循州,赶走黑狄人的同时,将龙江上游的叛军彻底镇压。”
  苻明韶越听越是坐立难安。
  他得到的消息,是刘赟的旧部在宋、循二州伪装成黑狄人,已经攻占了两州,且仿照黑狄人的做法,攻下城池便就地屠城。为了不让白古游发现端倪,他才下旨让白古游就在祁州扎营,不要越过祁州南界。
  孙秀捧上赵瑜的血书。
  “朕怎么忘了……”苻明韶一拍脑门,“赐座。逐星,你先起来,朕这几日被这些大臣胡言乱语吵吵嚷嚷,闹得每日头疼,一时忘了。”
  无论苻明韶是真忘还是假忘,跪一会也不少块肉。宋虔之袖着手,垂头,静静地等苻明韶看完赵瑜留下的血书。
  宋、循两个州已经与大楚其他州郡切断联系,水路不通,陆路又慢,何况,苻明韶多疑,越是发现消息互相冲突,他越是会怀疑。
  宋虔之闭了闭眼,眼前掠过许多画面,突然,喉头极其轻微地干呕了一下,不明显,他立刻端起茶喝了一口,压下这口岔气。

  ☆、剧变(伍)

  
  苻明韶极力克制着面部肌肉,但表情中的阴冷掩饰不住,他紧皱起眉,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
  宋虔之在出神,一口茶喝下去,他顿了顿,低头又喝了一口。
  “去,宣秦禹宁、李晔元立刻进宫来见朕!”
  苻明韶突然发难,太监总管孙秀也吓了一跳,连忙出去吩咐人找秦禹宁和李晔元过来承元殿。
  宋虔之没急着开口。
  苻明韶艰难地拿手按住跳动不已的额角。
  孙秀进来,见皇帝脸色不好,小声对旁边侍从说了句什么,不一会儿,那侍从捧进来一个描金漆红、巴掌大的盒子。
  宋虔之看着苻明韶吞下去一颗药丸,继而闭目靠在椅背上,缓了缓,再睁开眼时,精神已大不相同,面上也有了血色。
  “军报上说,叛乱的是龙河上游的乡民?”苻明韶问。
  “起初是,但也不全是。”宋虔之恭敬地答,“当年刘赟因为作风飞扬跋扈,约束不好儿子,欺上瞒下,以权谋私,被贬出京。他的旧部被调离,宋、循二州向来是流放之地,明升暗贬,他的旧部当中,有两人不服约束,在当地与驻守的军曹屡次发生冲突,索性勾结獠人,直接占了龙河水面,还打劫了柳知行的官船,柳知行险些丧命。”宋虔之回忆查到的那张名单,说了两名武官的名字,这两个人是高是矮是圆是扁他都不知道,从宋虔之的表情里却看不出半点端倪。
  苻明韶沉着脸。
  他知道南部局势混乱,却想不到军报里会有这么多不实。但宋虔之仅仅是忧国忧民,才跑了这一趟宋州吗?
  就在苻明韶思索之时,宋虔之再度开口了。
  “这些都是到了宋州之后,臣查到的情况。但臣之所以去宋州,其实是因为,陆观陆大人,无意间在臣面前说漏嘴的一件事。”
  苻明韶心中翻起惊涛骇浪,隐隐有了猜测,面上却只是不耐,问:“他又想搞什么?”
  “是陛下登基前的事。”宋虔之有意扫了一眼两旁侍立的人。
  苻明韶屏退左右,示意宋虔之可以说了。
  宋虔之低声道:“当年陆观替陛下掌握吴应中的行踪,这些年他一直把吴应中藏得很好,但他察觉到一直有人在追踪吴应中的下落。”
  宋虔之暗中观察苻明韶的神色,苻明韶脸上的不自然虽不明显,宋虔之还是心里有了数,尽量不去看他,以公事公办的口吻续道:“到了宋州之后,陆观找借口与我分头行动,我派周先去跟,被陆观发现了。周先只说是自己的主意,我不知道陆观怎么想,当天晚上他让我们都见到了吴应中。”
  苻明韶嘴唇微微发抖:“说下去。”
  “吴应中带着一个疯子。”宋虔之抬头,注视苻明韶,“此人名叫李宣,是故太子坠马一案中的重要证人,他与太子关系亲密,出事以后,先帝怜他对太子一片忠心,将他送到吴应中的府上,让他悉心照看。后来吴应中被贬,李宣也跟着他颠沛流离。这些,陛下想必也早就知道了,据陆观讲,他每年都会按照陛下的吩咐给吴应中家里送些银钱,让他带着李宣不断搬家。”
  “朕只是叫他照看好吴家人,他竟然擅自做主,以朕的名义让吴应中搬来搬去……”苻明韶咬牙道,“好一个陆观,阳奉阴违,认准朕看在当年同窗之谊的份上,不会处置他吗!”
  “陛下息怒。”
  苻明韶完全没有息怒的意思,起身焦灼地走来走去,右手拇指与食指不断地摩挲。
  “他为什么会突然去找吴应中……”苻明韶心中想的是另一件事:陆观为什么会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宋虔之。他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宋虔之,不断否定自己。陆观是个沉得住气心中有谱的人,他把这事告诉宋虔之和周先,就一定有他的目的。或者,陆观跟宋虔之关系已经亲密到他对他没有秘密。
  不会的,他还让周先也知道了。
  他到底要做什么?
  苻明韶想起上次和陆观不欢而散,陆观对他为了拉拢刘赟要另立皇后的事很不满,他还问起了先帝那把剑。至少陆观已经知道那把剑……以陆观和宋虔之的关系,宋虔之会不会也知道了他让柳素光另做一把假剑……如果宋虔之知道自己要让他为宋、循二州的事背锅,那宋虔之今日说的这些话,就完全不可信了。
  上次陆观被拿下,宋虔之甚至愿意去求李晔元上书,调刘赟回来。
  现在宋虔之又在自己面前把陆观卖得干干净净。
  苻明韶被宋虔之的举动给搅糊涂了。
  苻明韶强自稳住心神,问宋虔之:“那吴应中现在何在?”
  “宋州前几日被黑狄突袭,爆发动乱,吴应中在暴|乱中丧生,他拼死将李宣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吴应中没有其他家人,我们只好把李宣带回京。”
  这个苻明韶知道,甚至秦禹宁还向他禀报说李宣就在麒麟卫队中,结果禁军带着人去扑了个空。
  “李宣现在何处?他真的疯了?”苻明韶急切地问。
  “李宣确实已经疯了,只是……”宋虔之脸上现出为难,“臣有罪。”他起身离开座位,跪在苻明韶面前,沉声道,“在宋州我们得到军曹孙逸的援救,才能从獠人的营地安全逃出,是以孙逸派人保护我们进京时,便没能引起警觉,谁想到周先将此人藏到麒麟卫队不过半天,他带走了李宣。”
  “什么?”苻明韶怒道,“区区一个军曹……”
  “陛下有所不知,臣离开宋州时,那孙逸已接管宋州全境,加上朝廷将防线设在祁州,孙逸仿佛有意自立为王……”宋虔之小心地向苻明韶投去一瞥,看得出苻明韶有点生气,但也有些心不在焉。
  “先守住祁州,祁州以南自古便是流放之地,獠人部落就占去近乎一半。一个军曹……”苻明韶觉得好笑。
  宋虔之道:“黑狄人此次从南岸登陆,实属意料之外,宋州与循州战况惨烈,幸而还有一个柳知行。”其实循州什么情况,到现在也不清楚,獠人切断了水路,孙逸有意占宋州当土皇帝,就会切断陆路,循州的消息根本传不到京城,而刘赟正在被重新起用的紧要关头,不会自己砸脚,自然也会报喜不报忧。
  然而,宋虔之口中的“黑狄”其实是刘赟的人。
  宋虔之装作自己不知道。
  苻明韶却明明白白知道所谓的黑狄军是刘赟的旧部,宋虔之向苻明韶禀报的情况,半真半假。
  他把龙河之变扣到刘赟的旧部头上,暴|乱发生在苻明韶自导自演的黑狄入侵之前,以苻明韶的性情,他自然会怀疑刘赟的人到底在南部搞什么鬼。
  苻明韶回到座位上,眼神发直,他一会儿想到刘赟会不会阳奉阴违,一会儿想到当初作出决定时,彻夜难眠的那几个晚上。上一次他夜不能寐,还是先帝驾崩前的那半个月。
  就在此时,宋虔之的声音传进苻明韶耳朵里。
  “还有一件事,是臣探明的,陆观并未告知臣。只是吴应中咽气前,恰好是臣在他的跟前。”
  苻明韶眼皮重重地一跳,他烦躁地按住眼皮,力道大得眼睛都开始疼,这才反应过来,恍惚道:“你说什么?吴应中说什么了?”
  “请陛下允许臣近前禀告。”宋虔之慎之又慎地说。
  等到苻明韶俯首过来,宋虔之声音轻飘飘地对着他发红的耳朵说:“李宣是先帝的私生子。”
  苻明韶好半天才回过神,使劲咽了咽唾沫。
  “你说什么?”
  宋虔之垂下头,淡道:“李宣并不是故太子身边的玩物,先帝确实将他当做伴读养在故太子身边,但据吴应中说,李宣在宫中除了服侍故太子,其余待遇并不差,他与故太子同进同出,寝食条件俱是一般。故太子出事后,先帝立刻将他送走,这不是在罚他,而是在保护他。”
  “一个疯子……”长久沉默后,苻明韶觉得荒谬,他声音漂浮,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他看上去是一个疯子。”宋虔之话里的意思透露得很清楚了。他看上去是一个疯子,可谁知道他是否真的是个疯子,何况,孙逸派的人带走了李宣,一个皇子,还是先帝特意保护起来的皇子,他就隐藏在京城,到底要做什么?!
  苻明韶被这个消息震得半晌回不过神。
  他浑身笼罩在莫名的恐惧中,许多事突然就有了解释,为什么陆观在离开京城前,毫无顾忌地与他撕破脸。以苻明韶对陆观的了解,当年陆观注意到自己,不过是认为自己可以做一个好皇帝。现在他的所作所为,让这个昔日的师兄,已经完全失望。
  所以他一定以某种方式说服了宋虔之去查龙河叛乱,其实他就是去找吴应中,找吴应中是为了带回李宣。
  苻明韶突兀地抬起头,眼睛发红地看着宋虔之:“吴应中只留下了几句话就死了?”
  万一死无对证,那就不足为惧。
  宋虔之摇头:“他当时反复在提两个字。”
  苻明韶如坠冰窖,他不想听,想把耳朵捂住,却知道这样很幼稚,什么也改变不了。
  “那时吴应中已经神志不清,他一直在说‘诏书’,但臣搜遍了他的家和全身,也没找到什么诏书。也许他只是在胡扯,也可能回光返照,看见了先帝。”
  苻明韶已经不太能听清宋虔之的话,他耳朵里嗡嗡地响,最后疲倦地挥退宋虔之。
  宋虔之没有即刻告退,提起了另一件事。
  “臣稍后去看望太后和母亲,不知道李峰祥是否已经进京。”
  “这件事朕交给吏部派人去办了。”
  宋虔之拱手告退,大概知道待会还得跑一趟吏部。不过他本就要去找李晔元,只当顺路。
  进宫之前,宋虔之没有想到,周太后是真的抱病在床。不过短短一个多月,周太后瘦了一圈,颧骨变得很高,未施半点脂粉,靠在榻上吃药。
  宋虔之入内时,他娘正在陪太后说话,倒是周婉心看上去精神好了不少。
  周婉心眼波流转,有些激动。
  太后让宋虔之起来,拉着他坐到榻边,仔细端详他,少顷,太后抬手摸了摸宋虔之的脸,朝自己妹妹说:“这孩子,瘦了,晒黑了些。”
  周婉心却怎么看怎么满意,说这样挺好,添了几分男儿气概。
  碍着周婉心在场,周太后有许多话不方便讲,宋虔之也是一样,超重视他不想让周婉心知道,更不想她操心。
  周太后说精神乏要小睡,宋虔之自然知道这是给他们母子方便,让他们好好说会话。
  才一进屋,宋虔之连忙搀周婉心坐下。
  周婉心眉眼带着笑,埋怨道:“躺了这么久,前天太医才吩咐让我多多走动,怎么又让我躺着。”
  宋虔之道:“不让娘躺着,坐着也好。”他突然不说话了,静静把周婉心看着,看着看着,眼睛就有些红了。这些年里周婉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皮肤饱满,眼神清澈,精神头这么好过。
  “太医怎么说,药还得按时吃,不要稍有起色就不当心了。”宋虔之心里高兴,还是忍不住唠叨。
  周婉心摸着儿子的手,反复地看他,仿佛从未仔细地瞧过这个孩子。她感慨万千地以食指摩挲宋虔之的眉毛和眼睛,眼中带泪:“一不留神,你就这么大了。”
  宋虔之:“娘就是不在意我,儿子三天两头地看您,您都没留神。”
  周婉心嘴唇轻轻抿起,她听说宋虔之回来,这两日都让人把自己收拾的齐齐整整,只等他进宫来。
  “就知道拿话酸你娘。李峰祥有消息了吗?”
  宋虔之正怕周婉心问这个,尽量认真地说:“人已经快到京城了。”
  周婉心点头:“那就好,那就好。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娘心里特别高兴。对了,陆大人怎么没来?”
  “他在宫外等我。”宋虔之犹豫了会,没有细说陆观为什么现在不能进宫。这往后的一段日子,都不能让苻明韶察觉他跟陆观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何等程度。
  “每天都很忙吧?”
  宋虔之摇头:“跑跑腿,不怎么忙。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我也想什么时候出宫,住到你那里。”
  去宋州前就叫秦叔帮忙看宅子,后来急急忙忙去宋州,这事自然就搁下来了,总不能让周婉心住到李晔元的别院去。还是得看一间宅子,买下来,将来一家三口总得有个家。
  京城奢华的大宅院有限,多是从前的贵族住过,后来家族没落,或是像大皇子、四皇子那样被驱逐,刘赟这一回来,苻明韶就把四皇子的宅邸给了他。至少要先买一处不大不小够住的宅子,把周婉心接过去。她住在宫里,宋虔之也不放心。
  母子两个闲话了会儿,宋虔之陪他母亲用了些点心,周婉心开始唠叨让他跟陆观在一起收着点脾气,别拿身份欺负陆观。
  宋虔之心里直嘀咕:娘你是不知道在床上谁欺负谁。
  当然这话不能说。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宋虔之从周婉心那处出来,去周太后跟前说了会话。但周太后跟前的太监都很眼熟,他没瞧见蒋梦,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便没有跟周太后说太多。
  周太后也没留他,让他有事就不必在这里神思不属地陪她了。
  马车在宫门外的御街上等,陆观一直在车上,宋虔之捞帘子进来,满脸的汗,车夫是秘书省的差役。
  陆观用袖子给宋虔之擦了擦脸。
  宋虔之说不用,紧紧地握住了陆观的左手,在他诧异的眼光里,凑在他的耳边轻道:“晚上再给你说。”
  陆观嗯了声,看了一会宋虔之,见他脸色不错,小声问:“伯母可还好?”
  “好多了。”说起这个,宋虔之兴奋道,“回头我打听一下现在是哪个太医给我娘开药,好好带点儿东西去谢人家。”
  “行。”
  宋虔之没安分一会儿,忍不住跟陆观说周婉心现在脸色也好了,能下床走动,还跟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我娘还问起你,问我你欺负我没有。”
  陆观微微一僵。
  “你猜我怎么说?”
  “你怎么说?”陆观不禁想了一下,他对宋虔之从来有求必应,顶多是瞒着他一些事情,但都是为了保护宋虔之不受伤害。
  “我说你老欺负我。”宋虔之凑到陆观的耳畔,一只手在骚扰陆观的腰,“我都腿软好几天了。”
  陆观一愣,反应过来宋虔之在瞎说,床笫之事他绝对不会说给周婉心听,又见宋虔之笑得一脸得意,恨不得在车里把他办了。偏偏陆观脸皮太浅,只是抓住宋虔之的手,把宋虔之压在车板上狠狠一顿吻,分开时被宋虔之抱住脖子。
  在苻明韶跟前有惊无险,加上他娘病情明显好转,都让宋虔之雀跃,他太高兴了,抱着陆观的脖子放肆大胆地亲吻他,甚至来而不往非礼也地用舌顶开了陆观的唇缝。
  吻完两人都是一脸的通红,陆观替宋虔之整理好衣袍,还没来得及多说一句话,马车已经停下来。
  陆观一直盯着宋虔之看。
  宋虔之问他怎么了。
  陆观:“无事。”
  宋虔之第一个找的是在户部任职的林舒,还没来得及切入正题,林舒便以手点了点唇边。
  宋虔之摸到嘴唇上一片湿润。
  “……”他回头瞪陆观。
  陆观认真地盯林舒案头插着两枝杏花的瓶子,浑然不觉有人看他。

  ☆、剧变(陆)

  
  早些年杨文还没到任,林舒他爹就已经在户部了,林家的亲戚也都安排在户部任职,林舒有个表哥争气,跟林舒是同一期的进士。如今林舒在户部任侍郎,杨文是他的顶头上司。
  林舒是个读书人,生得眉清目秀,也是个端端正正的公子哥,此时穿官袍,带三分官威,见到宋虔之,心情大好,表情就能看得出。
  宋虔之找林舒问户部的情况,林舒先就笑着给了他一拳,无奈扶额,摇头苦笑:“前几次你来都没找我,看来我还是放心得太早了,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要增加灵州、容州、衢州的赋税,皇上的意思,下半年要扩军。”
  宋虔之对这个并不意外,刘赟回来了,刘赟当年的兵马早已遭到大幅度削减,苻明韶要给他个压过白古游的位子,当然要给够他人。灵州向来富足,但无论什么时候增税,都会加重百姓负担。
  宋虔之皱起眉:“容州刚刚遭难,天灾人祸,不是已经许诺今年内都不向容州征税了吗?”
  林舒一派自得,让人给他们两个上茶,他没见过陆观,还以为是宋虔之带的手下,也就不另行招呼了。
  宋虔之让陆观挨着自己坐,茶上来,他接过便递给了陆观。
  从前宋虔之对他们这群一起玩大的兄弟可没有这种优待,太后的外甥,被官场中人奉为传奇的周太傅,传到这一辈儿,就这么一个独苗。宋虔之出入皇宫就像进自家后花园一般方便,林舒的爹都曾有过求到他头上,请他帮忙给太后带话的时候。
  能让宋虔之这么温驯的人,林舒难免好奇,给宋虔之递眼色。
  宋虔之原本是懒得给林舒介绍,但被问起,只得介绍这是秘书监。
  林舒听了大笑起来,打趣宋虔之还真让皇帝派来治他的人给治住了。
  无伤大雅的几句笑话,林舒爱说,就让他说去。宋虔之端着茶,喝了一口,神色不悦。
  林舒收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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