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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石为开_关风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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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天底下只有这一个人觉得他是有用的,做个侍卫又何妨?
他的用度此刻皆归在季白兰名下,按照一等侍卫的分例来,尽管他还是个小孩子。慕容获不想吃闲饭,鞍前马后地照顾季白兰,无数次季白兰深夜气喘至梦寐窒息,都是他在旁擦拭冷汗,更衣喂药,他知道季白兰有多好,也知道这个人不该承受更多伤害。
在少年的郁郁中他消瘦了,眉眼有了几分酷似母亲的秀丽,可慕容狄还是用小时候的蔑称叫他,他不喜欢,但他知道季白兰喜欢慕容狄,所以他愿意替季白兰包容。
季白兰很想动真格教训慕容狄一次,可又怕慕容狄桀骜的脾气,会拒自己于千里之外,只能劝说:“慕容则是你大哥,阿获也是你亲弟弟,你不能这么欺负他,也不许指使他。”
“怎么,你指使得动,我就不行?”慕容狄起身要去抢削好的梨子,慕容获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愤懑,灵巧闪身避过,大声喊道:“这是给白兰的!”
慕容狄愣住,随即眼中浮起一抹莫测神色:“好小子,我倒看不出你还有这种心思。”
季白兰一头雾水,又心疼慕容获又不敢惹慕容狄,只能拉着两人一起去泡寒泉静心,期间不断重复:“阿获来帮我的忙是好心,不准再言辞轻侮他,否则——”
“否则怎样,你就不见我?只怕舍不得吧。”慕容狄率先脱了衣服跳入冰冷寒泉,伸手要勾季白兰的小腿:“你要是现在脱得光溜溜和我一起下来泡,我就答应你放他一马,以后只当他是个屁放了。我还没见过你光屁股的样子呢。”
这话说得太过分,季白兰当即拉了慕容获就要走,谁知慕容获却退让了:“白兰,我应该尊重长兄,刚才的事就算了。倒是这寒泉对身体有好处,你也该浸一浸。”
季白兰大窘,不明白两兄弟为何忽然一起炯炯看着自己:“这,可是……这寒泉我恐怕浸泡不了,我不像你们习武之人有内功护体。”
“无妨,我已在此运功半个时辰了,到日头正午的时候,寒泉会变为温泉数刻。”忽然一道岿然如泰山般的浑厚声音传入三人耳中,赫然是晒得几乎和岩石化为一体的慕容则。
他是常来静心的,大少爷要用也没人敢冲撞,所以一时谁都没发现他在水里。
慕容则眉头微皱,连看都懒得看弟弟们一眼,也欲盖弥彰地不肯看季白兰,只竭力用比较亲切的口吻劝说道:“马上就到正午了,白兰,下来。”
慕容狄虽然同兄长有诸多矛盾,但兄弟俩在做坏事上总有股天生的默契,不待季白兰从恍惚中回神,他便一跃而起扯了季白兰的腰带,将人带入水中。
季白兰惊呼一声,随即又觉得尴尬,连忙捂住了嘴唇,但兄弟三人根本没留意到他的窘迫,都死死地盯着他出了神,连一直装得老神在在的慕容则也忍不住瞪大了眼。
衣带曳入水中,一头黑发浓云拂雨地流溢在肩头,而飘然丝绢下的身躯洁净无瑕,就像一朵蓬勃的山茶花,但还带了些藤蔓的清苦,缱绻如烟似雾。
空谷来风,黄鹂鸣翠,百种千声自在啼,落花逐尘入梦来。
慕容氏族的三个嫡系子弟,此时才明白自家山头上究竟藏了怎样的景致,季白兰打开了他们的眼睛。
可这还不够,他们想舔舐那单薄的锁骨和双腿,直到季白兰整个人都被永不散去的山雾浸湿,而后永远留在这里,成为一株藤萝,一个绮丽传奇。
良久,还是慕容狄咽了口口水道:“白兰,你怎么晒不黑啊……”
季白兰以为他是嫌自己孱弱,不好意思地整个人浸入水中,双腿游移向慕容则靠近。慕容获没有下水,只静静看着慕容狄追上前去同季白兰嬉闹,他知道那两个眼高于顶的哥哥只当自己是棵无知无觉的树,立在那儿都无所谓,只要不动就行。
可他们忘了树也会听会看,还会随风传播脆弱的种壳。
季白兰虽然耻于在人前暴露自己,但泉水果然如慕容则所说一般温暖,十分舒适,再加上慕容狄不断玩笑,两人互相撩水,很快也就忘了尴尬。他屡次招手叫慕容获,但那孩子只是倔强地不肯理他,也只得叹息作罢。
慕容则始终沉静地看着他,季白兰便向慕容则道谢:“多谢大哥。”
不知为何,慕容则不欲他靠得太近,僵硬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要继续练功。慕容狄却不怀好意地从背后抱住了季白兰的腰,毛手毛脚地摸人家屁股:“白兰,你下面怎么都没长毛,快,我们比比大小。”
他趾高气扬地挺起胯下阴茎,在季白兰臀缝间摩擦,季白兰羞怒之下扑腾着向慕容则靠近,慕容狄又故作恍然:“哦,我懂了,你还看不上我,要同大哥比比。”
说罢,他便把季白兰推向慕容则,给大哥递了个眼神,慕容则没掀开眼皮,但却和他形成了包围之势,两人把季白兰牢牢夹在中间。
季白兰修长的双腿比泉底鹅卵石更白,慕容则想自己一生也不会忘记那双腿无意间蹭到自己肌肤的感觉,是一尾游鱼,一段无忧无虑童年的酣梦,从足底瞬间爆裂直达天灵,激得人抖如筛糠,如同犯了癫痫。
他那时一直清心寡欲,若不是心性坚定,早在季白兰的胸脯不断磨蹭时,就该缴械了。但他硬是逼着自己无动于衷,额头腾起青筋,胯下沉甸甸的一根也还是安静。
慕容狄最后闹得季白兰泫然欲泣才住手,鄙夷地瞥了一眼大哥道:“没劲。”
又看了一眼五弟:“你更糟,没胆!”
至于他自己,当然是有胆又有劲的。
当晚,他就让季白兰哭哑了嗓子,数日没能下床。
06
慕容狄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很知道兄弟们对自己夫人的心思,有些得意,又很看不起他们。在他看来大哥不过是个伪君子,一辈子也不敢动手,五弟又是个无能的怂包,被他欺辱了却永不能反抗,当个乐子看看就好。
慕容获对此愤慨,但无能为力,慕容则的心思却要幽深许多。
他不否认自己无形中纵容了三弟,让事情向着更坏的方向发展。他为此入过心魔险些丧命,可他就是无法忘怀季白兰柔软身躯靠在自己肩头的那一刹,温泉似云缭绕,季白兰以软糯鼻音呻吟了一声,正正好流进他耳畔。
每次深夜梦回,他都觉得这声音是种诱惑,是种催促,是无形的沙漏。
慕容狄第一晚强要了季白兰,被他发现了,其实他早就想到三弟会憋不住,他也很佩服自己能一直在窗下冷静地听完,而后才推门进去义正词严怒斥他们。
慕容则没有把这件事捅出去,甚至还偷偷让人放行慕容狄下山寻花问柳。慕容狄得了他的默许,一边同季白兰没日没夜颠鸾倒凤,一边又按捺不住地去寻求更多刺激。青春年少之时父母本该管束,但所有人都对慕容则太放心了,他说弟弟一切都好,那就是一切都好。
不仅如此,慕容则还给慕容狄送了许多露水情缘,眼看着他和季白兰一次次争执,便火上浇油。季白兰总是被气病,慕容狄又没有耐心久病床前做孝子,往往拂袖而去,渐渐不可挽回。
季白兰曾经绝望地追着慕容狄下山,但他的身体实在不能在烟火中久留,回到山上大病一场,几乎死去,慕容狄仍然自顾自花天酒地地热闹人生。季白兰紧攥着慕容则问他慕容狄知不知道自己病了,慕容则趁他生病百般爱怜地抚摸他鬓角道:“有句话大哥不知该说不该说……可老三当然是知道的,可他不肯回来。他配不上你。”
自此,季白兰心灰意冷,而一无所知的慕容狄依旧很快活。
慕容则本以为二人缘分该到此尽了,谁料慕容狄仍然认定季白兰就是他一生的良配,到老了再回心转意不迟,季白兰竟也肯给他最后的机会,两人终于成亲。
喜宴当晚,慕容则大醉,又命人请所有慕容狄的风流债给他写信,逼他礼成后就下山,否则要他好看。慕容狄虽然色心不死,但也知道该哄哄季白兰,暂且和风流债了断,故此硬着头皮下山去了——
终于是成全了慕容则一段痴念,一生魔怔。
此刻,慕容则着迷地用满是青胡渣的下巴磨蹭季白兰的小腿,激起对方阵阵战栗,柔弱,美味,但毫无用处:“他走了,他不要你了,你从此以后就是我的人。”
他早已撕了季白兰的披风,房门外老五大概心如刀割,但那又如何?眼看着季白兰同慕容狄这许多年,他早已熬得不择手段了:“如果你一开始就喜欢我,就看着我,也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季白兰被他点了穴,眼中盈泪,急喘着看大哥蛮横分开了自己双腿,而后用阴茎狠狠顶入,口中只是胡乱拒绝:“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一直拿你当大哥!”
慕容则心醉神迷地按着季白兰的腰插了几下,肏弄得季白兰痛苦难当,嘴唇咬出了血,更添冶艳:“大哥,呵,你要这么叫我也无妨,叫夫君也可以,只是记着干你的人是谁,别想错了人。”
老三说他是柳下惠再世,其实他只是有意自苦。这么多年可望不可即的熬煎,应该能抵霸占弟媳的过错了。
慕容则深吸一口气,大开大阖地鞭挞着身下人,不肯轻易放过得来不易的美味,在季白兰肩头大口大口地舔吻啃噬,他的样子不像欢好,倒像是野兽在确认巢穴,剥离了所有技巧,只有生硬的占有和凌虐:“……老三昨天怎么调教你了?你里面还是湿的,有点软,但大哥很喜欢。”
“从你们第一次起,我就在看……嗬,别挣扎,我会忍不住伤了你,你不会想变成那样的。”
“老三还是对你太好了,所以你还能想着离开他。第一次该让你痛,痛不欲生,这样你才能记住你是谁的人。”
慕容则越干越兴奋,直肏弄得季白兰昏死过去,额头到胸膛布满细汗,双腿无力地垂在慕容则臂弯里,像两段白玉柳絮。
其实这些年季白兰也成长不少,早不复少年时雌雄莫辩,美则美矣,可也自有清雅孤傲,顽固起来便是匪石不可转也,又因常年病着,神色难免憔悴凋零,称不上是尤物。可慕容则就是喜欢看他像被先生责罚的书生般,痛苦纠结地皱起眉头,身体里还被迫无措地含着自己的阴茎,因自己恶意地抽动而低泣着抽搐臀瓣。
他想他会让弟媳在山庄里每一处都流下眼泪求饶,他绝对会那么做的,他会试遍世间所有淫邪的技巧——
只为了炮制季白兰,一偿多年爱恨之苦。
季白兰的身体惯于欢爱,就算慕容则毫无经验横冲直撞,他也有感觉,可他还是咬着牙不肯发出一声欢叫,心里只存了一个念头,要等到慕容狄回来亲口与他对质。
被慕容则干到最后他彻底崩溃了,被迫耸动着腰胯,喃喃揪紧了自己的头发,不断念着:“你是骗子……他不会的,他不会的……”
慕容则闷哼着一下又一下将贲张阴茎插入他身体,搅出黏腻不堪的水声,直肏得弟媳红肿穴肉软了下来,可怜兮兮地绽放着:“不,他会的,你很清楚这点,他背叛了你!”
“不——!”季白兰愤怒而心碎地挣扎起来。
慕容则无视他的抗拒,大笑着给了他一耳光,而后毫不留情地揪着他的头发,用力舔了舔他的耳廓,明知三弟根本不晓得这些事,还是重复着淬了毒的谎话:“他不要你了,他把你卖给了我。”
季白兰咬牙,瑟缩着不受控制地流下泪来,眼泪划过虚青失色的嘴唇,又被慕容则温存地舔去。
随后慕容则又给了他一巴掌,抓着他的头发让他听话:“嫁入我慕容家,侍奉家主也是你的本分——”
““明白吗?三弟媳。”
07
慕容则在三弟房中盘桓了数日,若季白兰是个女子,难免惹人非议,然而彼此都是男子,家主又不会像三爷一样荒唐,故此没人疑心。慕容则说是在照顾自小长大的兄弟,也的确没说谎,众人反倒交口称赞他仁义。
只有慕容获知道季白兰的病是怎么来的。
慕容则对外道貌岸然,进了房门就独断专行,前二十余年压抑的激情和愤怒都发泄在了季白兰身上,一时缠绵如少年,一时又恶毒得令人发指。他想他的确是有些怨恨季白兰的,这么多年他都只看着慕容狄,这是一种愚钝无知。
还好错误可以被纠正,慕容则也发觉了季白兰更多的好处。他也惶恐,也想过满足一次私欲就此结束,但多年忍耐的情欲和爱慕一朝爆发,连他自己都招架不住。他亲自照顾季白兰,喂药盥洗绝不假手他人,桩桩件件做完之后才能长出一口气,才重又觉得自己是个活人。
季白兰摔过药碗叫他滚,也声嘶力竭地求过他,但慕容则只是冷淡地擦拭着被他溅到衣襟上的汤药,而后继续虚情假意地哄诱,还把他圈禁在了此地。季白兰有心拼上一拼,身体却不容许,日复一日地犯起了哮喘的顽疾。
慕容则照顾得越精心,季白兰的病就越重。慕容获在门外枯守着,心都要碎了,可季白兰就是没求过他哪怕一次。
季白兰本可以在药碗或饭菜里夹带纸条的,只要季白兰伸出手,他就会拉住他,带他走。但正如季白兰不会心向慕容则一样,他也不会指望慕容获。
慕容获抱着自己的剑守在门外,像一尊无眠的雕像。哀鸣声、低笑声、浑浊喘息声、妩媚呻吟的声音,夹杂数点风雨声,声声入耳,腌得人心像一枚酸透了的青梅。
慕容则一直在三弟媳的房中厮磨到了不堪的地步,眼见季白兰有气无力,恨得不肯睁开眼看他,才稍稍醒悟了些:“你要是这么想不开,做大哥的也不为难你。我还叫小五进来照顾,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他说着就顺势低头吻季白兰赤裸的胸膛,抚摸着被自己啄吻得爱痕斑斑的胸膛,目中露出一点痴迷,笑了出来:“只是可别照顾到床上去,嫂子通奸弟弟,说出去不大好听。”
季白兰眼角倏然流下两行泪,咬牙转过脸不答话,慕容则“啧”一声捏弄他乳首:“听到了没有?”
“……阿狄几时回来。”
“说不好,若是遇上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肯定忘了你。你也别写信给他,江湖中人的家眷也有规矩,报喜不报忧,否则刀光剑影里的人若是因家事分了心掉了脑袋,家眷是要进祠堂的。大哥不忍心对你动家法,何况你也遭不住。”
季白兰冷笑:“你说这么多有的没的,是不是心虚?”
“说笑,我只是担心家里的生意没了大掌柜,一时周转不开。你可要早点好起来,无谓自己跟自己置气。”慕容则语气无波无澜,瞬间又变成了那个从容的慕容家主。季白兰却明白在自己面前他这样才是掩饰,这只能说明他被戳到了痛处。
果不其然,慕容则的手指在他颈项上流连许久,像要随时攫住他的脖颈,让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季白兰心想着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身体却受不住地咳嗽起来,面色泛红,鼻息微弱,颤抖着就要昏厥。
慕容则亦是一震,连忙抱着季白兰为他理气,因怕手指揪痛他的头发,只敢把人轻轻搂在怀里,贴着胸膛安抚,唇舌一路流连不休。
季白兰得他内力相助,身体熨帖,却只觉生不如死:“你以为我都成了这样,还会帮你们打理生意?”
“这可不是‘你们’,而是‘我们’。你已经是慕容家的人了。”慕容则目光中露出些许哀悯,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便把他推回床帐间,盖好了被褥,转身离去。
季白兰忽觉眼前天昏地暗,日月隐曜。
原来慕容则怂恿他同慕容狄成亲,打的是这样如意算盘。
08
慕容获眼见着慕容则走了出来,立刻起身冲上前去。往日慕容则都是视他为无物的,今日大概非常春风得意,竟然特意放缓了脚步,整了整衣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良久,慕容获后退了一步,僵硬地抱拳:“参见家主。”
慕容则威严地点了点头,背手道:“进去吧,你最熟悉白兰的起居,好生照料,多顺着他,劝劝他别再赌气。”
慕容获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只不肯应声,憋得脖子上青筋腾起。慕容则也不以为意,在他眼里这个可有可无的兄弟和路边野草一般,不值一提:“除此之外还有件事,爹前些日子问起你,你也该是成亲的年纪了。”
“可有心仪的大家闺秀?”
慕容获依旧像个闷葫芦,慕容则便好心自言自语道:“你常跟在白兰身边,想必没机会结识。现下这边又少不了你,你也抽不出空去山下游历,那就由家中做主替你择一位罢。”
“……这是要干什么?拿我做顺水人情,让我随便娶个陌生人?!”
慕容获终于咆哮出声,额头上都布满青筋,俊秀面容因愤怒而微微扭曲。
往日慕容则定会叱他“胡闹!”,但刚从季白兰房里出来的慕容则总是不同的,软玉温香令他的伪装变得脆弱。他只轻蔑地瞥了五弟一眼,意味不言自明。
如此无能的子弟,能被家中用于做人情,都该庆幸。
“早些年你还有机会亲近爹,毕竟三弟越长大越令父母伤心。”慕容则回身看了一眼房中,又看了看慕容获,意味深长道:“可惜你一叶障目,眼光太浅了些。”
越想要的,偏偏得不到,上天作弄,大抵如是。
慕容获心头一痛,手上一软,剑险些便要落地。慕容则等着看他笑话,他却又强撑着快手捞起了自己的剑,固执地紧紧抱在怀里:“那请问家主,最该为兄弟作则的您,为何还不娶亲?”
“难道您才是心有所属?”
慕容则脸色遽然大变,快步离去,甚至运上了轻功。
慕容获向地上啐了一口,连奔带跳地进了房,本是急切地想看看季白兰的情况,不知为何却也学会了鬼鬼祟祟,先严丝合缝地关了门,心头犹在剧颤。
季白兰阖眼躺在床上,衣服倒还齐整,大概是宁死也不肯被人见此狼狈:“阿获……是你吗?”
“白兰哥哥,是我。”慕容获把到了嘴边的“三嫂”硬是咽了下去,他毫不怀疑此刻听到这句话季白兰会直接吐血。
“你现在就拿上我给你的东西下山……走得越远越好……”季白兰在虚空中徒劳地挥舞双手,嘴唇抿成一条苍白而绝望的线。慕容获猛然跪在他床前握住了他的手,去吻他的指尖。
这吻本该令季白兰惊怒的,可他的手太冷了,一个小小少年的吻并不能令他的感觉复苏。
慕容获看着近在咫尺的病容,心头有些恍惚,季白兰病过很多次,自己都见过,憔悴中不失风度,也有一种动人,但这样来势汹汹还难以启齿的“病”,自己没见过。此时的季白兰面色潮红,不像生病倒像情动,无端便引人凌虐。
慕容获心头澎湃到令自己也骇然的感情被打碎成了浮沫,弥漫着说不清的酸楚:“白兰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阿获,你是最听话的,你不该再搅进这锅脏水里来。”
“嗤,家主自己都能做下这样的事,这个地方已经彻底烂了!方才我不过激了他几句,他逃得比蛤蟆跳还快。白兰哥哥,你不要怕,我现在能保护你,大不了我就把这件事捅出去,然后带你走!”
“……慕容家当日收留了我,我才能苟延残喘到如今。二老对我很好,对此事全然不知。若说出去,他们要么不信,要么大怒成病。我不能这样做人。”季白兰回握住了慕容获的手:“你听我一句劝,你斗不过你大哥,就算真的有怨,你也羽翼未丰,我不能再眼看着他毁了你!”
“——难道我就能袖手旁观,等他逼死你吗?”
慕容获怀疑先吐血的人会是自己,但他明白季白兰说的都对,此刻的自己甚至连对季白兰说一句“我喜欢你”的勇气都没有。他是听话,季白兰也笃定了他的听话,两人一时默然无语。
季白兰自己扶着额头坐起身来,像儿时一般轻拍着慕容获的脊背:“你答应我一定要常常写信回来,不要太担心我,只要你三哥回来,我当面把话和他说清楚……我就会抽身离开这个地方。”
“你听起来很害怕。”慕容获无言地把头埋在季白兰怀里,他身上除了药香,还多了些来自慕容则的味道,一种淫靡而令人生厌的气味。
季白兰惨笑,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被这两兄弟气极了,一口气上不来就要埋骨于此。但只要能干干净净抽身,要他怎样都行:“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只有你平安,我才能不害怕,明白吗?”
慕容获眼神阴郁,暗暗下了一个决心:“那你必须保证,在我回来见你之前,你得完好地活着。”
他甚至不敢奢求季白兰能好好活着,只要人全须全尾就还有转机
季白兰见他果真听话,十分欢喜,勾起唇角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依然带着盛放的紫藤清香:“阿获,你真的长大了……”
慕容获的确是长大了,他开始懂得有些话不该说——
他没有告诉季白兰,慕容狄一段时间内不会回山,人人都在传,慕容三爷新得了一个私生子。
09
慕容狄在三日后归来,并没有大张旗鼓,反而行动隐秘。
这是他不情不愿奉了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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