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落听雪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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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可以，”苏雪音道：“你想待多久就可以待多久。”
　　
　　两人对着寒涧谈论了一番，不多时，画影赶了过来，说堂里有事情要处理，秦枫忙说你去吧，我在这伏灵山逛逛。
　　苏雪音看他颇有兴致，虽是不怎么放心，但也只能跟画影离开了。
　　
　　寒涧旁边就剩下了秦枫。
　　
　　近几日，他明显感到身体好了许多，胸闷和被蜂蛰着的感觉逐渐减少，脸也似乎比原来红润了，这个苏雪音，真还是有一手。
　　天色还早，还不到晚饭的时候，他就想四处逛逛。虽是冬天，可难得这几日天气都是晴朗，傍晚的霞光照着山上零零的散雪，山涧发出水击石头的声音，真是赏心悦目，动听悦耳。
　　
　　他离开了山涧，并没有走回去的路，反而是走了左边的石子路。
　　
　　天色渐暗，走在石头小路上，遇到的人慢慢变少，一炷□□夫，周围竟没了人影。小路曲折蜿蜒，有好多岔路口，他一路走着，竟觉得有些害怕，自己这是到了哪儿？
　　
　　突然，他看到路旁有个很小的屋，只有一个小门，门是黑色油光的，里面闪着微弱的灯光，可以进去问下别人这是哪儿，然后顺便问下能不能抄近道回去。
　　没有多想，他就进了小屋。
　　
　　小屋的外观虽小，可里面别有洞天。大厅颇为气派，在正前方，有一把很大的椅子，呈红黑色，色泽光亮，有几分古朴之气，应是紫檀木做的。椅子上的花纹繁复，并不是杂乱无章，而是有章法可循，可见是由上好的匠人雕成。椅下共有十阶台阶，都是上好的木料铺的，大厅前中间通向台阶的路，也都用了同样的木料。两边有很多烛光灯火，映着大厅的地板，烛光跳跃，竟是气势恢宏，让人望而生畏。
　　
　　整个大厅空无一人。
　　
　　秦枫心道，伏罗堂竟有这样的地方？外面明明是一间小屋，这里面怎么那么大？
　　心中疑惑，转头把整个大厅环顾了一番。
　　
　　原来这大厅两边，各自有一个小门，小门都是开着，里面似有说话声传来。秦枫微微皱眉，难道人都在这两道小门里？
　　
　　他看了看小门墙边刻着字，左边那门写着“伏罗幽音”，右边那门写着“江湖百家”。想了想，他进了那道“江湖百家”的门。
　　
　　进门后并没有看到什么人，门后左边有一个很大很高的圆柱书架，共有九层，每层都有好多小格，每个小格都放着一本小书，书是简单黏上的，而格子下面，都写着一行小字。在门右边，只看到层层阶梯通向底下，虽然隐隐透出烛火光亮，但有些幽森。这底下有多少层，还未可知。
　　
　　秦枫一惊，这个地方，莫非就是山棋室？是伏罗堂的任务场？
　　
　　他皱了皱眉，转身欲走。可转身之时，不经意的余光瞥到了三个字：秦家庄。
　　
　　秦家庄？忍不住的好奇使他拿下小格上的那本小书。
　　
　　小书很薄，寥寥几页纸，应该就记载了秦家庄的前因后果，兴旺和覆灭，二十二年发展的变化。秦枫又皱了皱眉：伏罗堂会怎样记载秦家庄？他会怎么写呢？会怎么评价？
　　
　　犹豫又犹豫，他终是打开了那本书。
　　
　　秦家庄，始于第二任玉罗刹二年，灭于第四任玉罗刹六年。
　　由北方的黄林村发展而来，有北方黄家的基础，建庄五年后，兴旺无比，问鼎江湖，取代碧水山庄成为天下第一庄。
　　建庄十七年，由秦家庄公子秦枫出任少庄主，总理庄里大小事务，却能井井有条，不出差错。
　　建庄二十二年，全庄被灭，灭于伏罗原夜罗刹花暻衣之手。
　　
　　秦枫微微皱眉，翻过去这一页。
　　第二页上写着：
　　
　　伏罗密探：秦家庄位于罗碧山后，庄主为秦穆明，碧水山庄前庄主李清明的大弟子，精通剑法和书法，在剑法上颇有造诣。第一任玉罗刹九年，只身离开碧水山庄，前往黄林村。三年筹备，始建秦家庄。
　　秦家庄位置得天独厚，北邻罗碧山，南隔伏灵群山，西有挽城，东临岭城，周围皆是富裕小镇，纵横北方，统领江湖。
　　
　　秦枫淡淡一笑，将第二页翻了过去。
　　
　　第四代玉罗刹一年，下达密令，在任期六年之内，吞并秦家庄，取而代之。然而，仅仅一月之后，就撤销密令，另做图谋。玉罗刹六年，秦家庄如期覆灭，伏罗未出一兵一卒，仍得战果，江湖百家更加忌惮，讳莫如深。究其原因，玉罗刹雄才伟略，对夜罗刹的不服加以利用，最终一箭双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
　　秦枫看到这里，手里的小书猛然掉在地上，头顶上似有轰轰巨雷打过，整个人都不禁颤抖起来。又惊又怒，真的是这样吗？
　　
　　他忙将小本捡起，继续看后面的内容，翻到了第四页。
　　
　　第四页贴了一张纸。是苏雪音当年的亲笔密令：
　　
　　伏罗堂第四任堂主玉罗刹，原名苏雪音，在此特下密令，任期六年内，必能扭转乾坤，使江湖颠覆，秦家庄不复存在，江湖百家不敢轻议伏罗。伏罗必成江湖之首。
　　
　　纸墨都是特别材料制成的，遇水不湿，墨迹经久不散。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和刚刚写出的没什么差别。在纸底部，确实有一个很小的“撤”字。
　　
　　秦枫不禁呆了，这，这真是他亲手写的。字迹和平常一样。
　　
　　一瞬间，他觉得眼前一片空白，耳边似乎有“嗡嗡”的蜂鸣声，心底也似乎有无数的声音在咆哮，他听不清那些声音，更不知道那些声音在说什么。
　　
　　“阿枫，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声音把他惊醒。
　　
　　秦枫才回过神来，看着苏雪音，“你告诉我，这里写的是不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第一次飞刀！
下章开始有点小虐，但不会很虐，而且绝对带糖！
先留个悬念，在这就先不说下章的标题啦。

连声质问
　　苏雪音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小书，沉声道：“阿枫，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是啊，”秦枫苦笑，“所以玉罗刹，你可以选择杀了我。”
　　
　　苏雪音皱了皱眉，又叹了口气，走到秦枫面前，轻轻拿回那本小书，低声说：“阿枫，回去吧。”
　　
　　“我问你，这里面写的是不是真的？”秦枫提高了声音，“这道密令，真是你下达的？还有，你真是利用花暻衣对付秦家庄？花暻衣临死前对我说过，可我不信。今天，我要听你亲口说。”
　　
　　“阿枫，你先离开这儿，等回去我给你解释，好不好？”
　　苏雪音有些恳求了。
　　
　　“呵，”秦枫低头苦笑，“玉罗刹啊玉罗刹，我原来还一直觉得，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就是坐在这伏罗堂主的位子，也是把伏罗往正道上领，可今天看来，我终是看错了你。就凭这道密令，足可说明你不是什么好人。”
　　
　　“阿枫！回去！”苏雪音的声音严厉起来。
　　
　　“好，”秦枫点点头，看着苏雪音道：“玉罗刹，你最好想个好点的说辞。”
　　说完，转身就走。
　　
　　花寒衣从内庭二层走上来，拍了拍苏雪音的肩膀，“玉大哥，这山棋格上面那么多小格，他怎么偏偏就看到了秦家庄的？这你怎么给他解释？”
　　苏雪音拿着小书看了一眼，叹气道：“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晚上的玉阁很暖和，可秦枫却突然觉得发冷，额上渐渐冒出很多冷汗。自从山棋室回来，他就觉得不太对劲，可也只是迟疑了一瞬，苏雪音说，自己体内的寒毒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应该没事了吧？
　　
　　就这么一直等，可苏雪音却迟迟未归。
　　
　　他在大厅很无聊，又觉得冷，一杯杯的茶水往嘴里送，也许只有烫嘴的茶，才能让他暖和些。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子时。外面响起脚步声，苏雪音终于回来了。
　　
　　“阿枫，”苏雪音走到他面前，“你还好吧？”
　　
　　“我在等一个解释，玉罗刹，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苏雪音看他微微发抖，蹲下来伸手想摸摸他的额头，秦枫却是往后一撤，“你干什么？”
　　
　　“你脸色很差，感觉怎么样？对了，晚上的药喝了没？”
　　
　　“我没事，”秦枫看了他一眼，“药喝过了。”
　　
　　苏雪音低头皱皱眉，拉住他的手，“阿枫，我给你……”
　　
　　“别提那有的没的，”秦枫打断他，同时甩开他的手，“我现在只想让你对那道密令，还有那些关于秦家庄的记载，给个解释。”
　　
　　苏雪音抬头，对上秦枫的眼睛，声音却是低下来：“阿枫，能不能让我先给你把把脉，然后再说？你现在脸色很差，我担心……”
　　
　　“我好的很，不必担心，”秦枫扭过头，不再看他，“你不必转移话题。对秦家庄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麻烦你坦诚点说出来，别像个姑娘似的，老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苏雪音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骤然冷下来，“你确定要听？”
　　
　　“确定。”秦枫的声音也是冷的。
　　
　　“对，那道密令是我下的，”苏雪音立刻承认了，“我确实想灭掉秦家庄，原来如此，在你身边的时候也是一样！”
　　
　　“你！”秦枫震惊了，不可思议地望向他，“花暻衣说的是真的？”
　　
　　“半真不假，”苏雪音接着说，“原来我想灭掉秦家庄，是当时年少气盛，心血来潮，一直想让伏罗超越秦家庄罢了。后来我在一个镇上遇到了你，才知道你就是秦家庄的少主人，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撤下密令，并想伪装去秦家庄报恩。”
　　
　　“那后来呢？为何又想灭掉秦家庄了？”秦枫问。
　　
　　苏雪音叹了一口气，眼圈变红了，“要怪就怪，我不该对你有心思。阿枫，你知道吗？从小到大，只有师父和你，对我好过……”
　　
　　“呵，”秦枫苦笑，声音已然颤抖起来：“你是说，我对你太好了，所以你对我有了心思，你知道庄子只要存在我们就没可能，所以，你又想灭掉秦家庄？”
　　
　　“阿枫，我……”苏雪音慌乱起来，“我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我知道这样会伤害你，我一直没有动手，我……”
　　
　　“可你也没有阻止花暻衣，不是吗？”秦枫眼里含了泪。
　　
　　“我本想阻止他的，可我当时……”
　　我当时已经服下寒毒的解药，必须昏睡一个月。苏雪音心里如是说。但他没有说出来，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对，”秦枫点了点头，“你派了花罗刹去那，结果花寒衣被花暻衣截住了，他假扮成客商去找我，带着那枚玉佩去找我，我当时真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吗？！”
　　后来，他发疯般地跟着花暻衣出去了，不顾身后父亲的连连劝告，只想看一看苏雪音的葬身之处。可就是那个时候，父亲发病去世了，自己被下毒，秦家庄二百多口一夜之间全部被杀。秦枫想起当日的场景，不禁全身战栗。
　　
　　“阿枫，对不起，我……”苏雪音凝滞了一阵，才接着道：“我没想到自己会成为那把刀。”
　　
　　“你是那把刀？”秦枫苦笑，“不不，苏雪音，你是拿刀的人才对，你的目的最终都达到了。我才是那把刀，我才是你灭掉秦家庄的那把刀！”他的声音颤抖着，脸瞬间成了惨白色，冷汗如雨，一滴滴往下掉。
　　
　　“阿枫，你别这样，这不怪你……”
　　
　　“不怪我？”秦枫不自觉地掉了眼泪，“苏雪音，我问你，你可曾想过，若你当初没下那道密令，花暻衣会想灭掉秦家庄吗？若我第一次没救你，就这么让你冻着，你还会去秦家庄报恩吗？若我第二次没救你，你还能进到秦家庄吗？花暻衣，还会背叛伏罗堂吗？”
　　
　　“是，”苏雪音低头，“若我没下那道密令，花暻衣不会想到招惹秦家庄；若你第一次不救我，我早就冻死街头了，当然不会成为这个玉罗刹；若你第二次不救我，我一有可能死在胡燕坡，伏罗堂会另择玉罗刹，花暻衣也不会背叛伏罗，二有可能回到伏罗堂，花暻衣也没机会背叛伏罗，那样，秦家庄不会被灭，你我也不可能如今天这般。”
　　
　　“哈哈，”秦枫竟低下头笑了，“所以，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秦家庄……”
　　
　　“阿枫你何错之有？这只是造化弄人，和你无关……”苏雪音看着他的样子，一阵心疼，可说出的话，也只显得苍白无力。
　　
　　“苏雪音，”秦枫抬起头来，“我真的宁愿从来没有救过你，宁愿从来没有遇见你。”
　　
　　苏雪音的心猛然一紧，但望着一直颤抖的秦枫，眉头不禁皱起来，急忙拉住他的手，搭住脉搏切脉。
　　
　　秦枫一下把手抽回，向他吼道：“别碰我！”
　　
　　“阿枫……”
　　苏雪音喊了一声，又担心又着急，竟是完全没有办法，一时情急，他眉头紧皱，一把扣住秦枫的头，用力吻住了他。
　　
　　秦枫只觉得他的眉眼离自己越来越近，随即，自己的嘴被堵住，想说什么也说不出了。
　　
　　沉迷了一刻，一种浓烈的羞辱感产生了，他使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抬手就要打向他的脸，“苏雪音，你！”
　　
作者有话要说：
飞刀第二次！
今天的情节有点小虐，但是已经很注意分寸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填坑……
明天情节：离开伏罗。气的要命也舍不得打你……

离开伏罗
　　手就要碰到苏雪音的脸的时候，秦枫猛然停下了。
　　
　　那张如玉的脸，他实在下不去手。颤动了一瞬，陡然抽回去，“啪”的一声，那巴掌竟是结结实实打在自己脸上，愤然道：“都是我活该！”
　　
　　“阿枫，你干什么？！”苏雪音一惊，看着他脸上的五指印，急忙拉住他的手，“阿枫，这一切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样都行，求你别这么折磨自己了……”
　　
　　“苏雪音，”秦枫看着他，声音冷了下来：“我想离开了，或许，我本就不该跟你来这个地方。你送我走吧。”
　　
　　“送你走？”苏雪音苦笑，“阿枫，你上次生我气的时候是赶我走，现在是让我把你送走，你每次都想这么逃避吗？”
　　
　　“相见争如不见，我们，真的不如不见。”秦枫也是苦笑。
　　
　　苏雪音皱了皱眉，随即把他抱住，手臂不自觉地慢慢抱紧，“你身上的寒毒还没好，等完全好了，我一定送你走。”
　　
　　秦枫没有推开他，却也没有抱住他。不知为何，他突然闻到一股香气，夹杂着一丝血腥味。眼皮越来越重，慢慢地，他闭上了眼睛……
　　苏雪音望着怀里晕倒的秦枫，叹了口气：“阿枫，对不住了。”
　　
　　寒冷的感觉慢慢退去，气愤和焦躁也渐渐平息，身边有种宁静的平和。
　　
　　远处似有很幽沉的檀香在燃着，鼻尖也滑过一股淡淡的香气。
　　
　　身体似乎暖了过来，也有了些许气力，身上的被子暖而轻薄，整个人置身于一种温和的舒适中。
　　
　　他努力抬了抬眼，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上方的床帘，他知道自己正躺在床上。又看了看旁边，苏雪音没有睡，正在打坐。
　　
　　秦枫看了他一眼，就转了身，背对着他。
　　
　　“阿枫，”苏雪音开口了，“明早，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秦枫一愣。这么快自己就能离开了吗？
　　
　　“你身上的寒毒已经完全去除，可这三年，你的功力退的实在厉害，等出去了，可得勤加练功啊，这样才能慢慢恢复。”苏雪音慢慢说。
　　
　　“嗯，知道了。”秦枫回了一声。
　　
　　苏雪音突然躺下来，从后面抱住了他。秦枫微微皱眉，突然感到他的气息不太对，“苏雪音，你没事吧？”
　　
　　苏雪音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他。
　　
　　“我问你话呢，你没事吧？”秦枫又问了一遍。
　　
　　“没事，”后面的苏雪音笑了，“我可是玉罗刹，怎么会有事？”
　　
　　“那你怎么给我去的寒毒？”秦枫突然有些担心。他刚才还说自己身上的寒毒还没好，怎么现在一下就好了？
　　
　　“自然是用药，你本身就好的差不多了。”苏雪音轻声回答着。
　　
　　秦枫狐疑了一下，转头看着他，“你真的没事？”
　　苏雪音直接亲了一下他，“当然没事，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十一月二十九日。清晨。
　　
　　苏雪音安排了辆马车，又亲自蒙上秦枫的眼睛，“等画影说可以解开的时候，就可以解开了。”
　　
　　“好。”秦枫点了点头。
　　
　　正要离开时，苏雪音却又拉住了他。
　　
　　“怎么了？还有事？”秦枫回头。
　　
　　“没有，”苏雪音低头一笑，向秦枫施了一礼，“公子，保重。”
　　
　　秦枫一怔，转而笑了，拍拍他的手，“雪音，你也保重。”
　　
　　画影把秦枫扶上了马车，随即向苏雪音施礼，“放心吧玉堂主，我一定会把人平安送到的。”
　　苏雪音点点头，“一路小心。”
　　
　　马车晃悠悠地离开了。
　　
　　待马车走远后，花寒衣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胳膊直接搭在了苏雪音肩上，“哎呀，”他叹了一口气，“可把这小祖宗给送走了，不过你怎么办？”
　　
　　“我没事。”苏雪音淡淡地回答。
　　
　　“没事？”花寒衣无奈笑了，“玉大哥，你对自己可真狠哪，昨天秦公子闯入山棋室，你自罚十条藤雷鞭，十条得有多疼，我都不敢想象。还有，那移毒蛊……”
　　
　　“寒衣，”苏雪音打断他，“此事不可向任何人提起，更不能让他知道。”说完，竟是连声咳嗽起来。
　　
　　“玉大哥，”花寒衣愣了，急忙把搭在苏雪音肩上的胳膊拿回来，抓着他的手把脉，把了好一阵儿，才着急道：“玉大哥！你，你的功力是怎么回事？你昨晚给他输了多少？”
　　
　　“寒衣，”苏雪音拍拍他，“放心吧，我没事。”
　　
　　“玉大哥，他好了，你就这么急着把他送走，可你呢，身受重伤，功力溃散，还有那寒毒……”
　　
　　“花寒衣！”苏雪音急了，“我说了，此事不可提起。”
　　
　　花寒衣皱了皱眉，“我真不明白，你这样值得吗？自己落下一身伤，就这么把他放走了，最后得困在这儿一辈子，你得到了什么？”
　　
　　苏雪音从腰间拿出了扇子，看着上面的挂坠，“值得。”
　　
　　“可是……”花寒衣还想说什么，可却是说不出了。
　　
　　“寒衣，”苏雪音转头看着他，“要是泉姑娘闯入了山棋室，或是她中了寒毒，你会这么做吗？”
　　
　　花寒衣一怔，最终低下了头，“我想，我也会那么这么做的。”
　　
　　“那不就是了？”苏雪音一笑，转而低声道：“昨晚，他知道是我下的那条密令，受了刺激，心脉大乱，寒毒一下就复发了。而且他太气愤太痛苦，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我要是不救他，恐怕是必死无疑，我总不能看着他死。”
　　
　　“你昨晚从我这儿拿移毒蛊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只不过我没想到你用的那么快，毕竟刚受了那么重的伤……关键是你把寒毒移在自己身上也就罢了，为何还要给他输那么多功力？”
　　
　　苏雪音叹了口气，道：“他没有功力，回去怎么见齐家庄的人？又怎么面对自己的妹妹？他是个高傲的人，这么久不回去，并不是不想回去，只是他觉得对不起秦家庄，对不起妹妹罢了。昨晚他……”
　　
　　苏雪音想到他原本打向自己的手，突然停住了。
　　
　　“他怎么了？”花寒衣来了兴致。
　　
　　“没事，”苏雪音笑笑，“寒衣，他真的值得我这么做。”
　　花寒衣无奈地摇摇头，“好吧，玉大哥。”
　　
　　出了伏灵群山，画影就告诉秦枫可以摘下布条了。秦枫摘下来，掀开马车帘子朝出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笑道：“这里可真像个迷宫，一般人还真找不到。”
　　
　　画影边赶马车边道：“秦公子啊，我们伏罗都快四十年了，江湖上也没人可以找到我们的藏身之处，当然是仰仗着地势了！”
　　
　　“嗯，”秦枫点了点头，转而掀开前面的帘子，和他攀谈起来，“画影，你进伏罗多少年了？”
　　
　　“秦公子，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画影回答。
　　
　　“这都算秘密？”秦枫笑了，“进伏罗多少年也算？”
　　
　　“这当然是秘密，在伏罗，每个人的身份和进入伏罗的时间都是保密的，我虽是伏罗人，但不做杀手的行当，才能带你出来，要是我也是杀手，就不会让我带你出来了。”画影回了回头。
　　
　　“哦，”秦枫又点点头，“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