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落听雪音-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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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说，玉罗刹是同意了？”
　　
　　“不，”花寒衣竟是否认了，转而冷声道：“你是上任玉罗刹，怎么能那么轻易就放你走？”
　　
　　“那你想怎样？”苏雪音皱眉。
　　
　　“你的一切荣光，都来源于伏罗。名声，金钱，江湖的忌惮和传说，还有堂里对你的崇拜和赞叹，这都是伏罗给你的。所以，今日你要离开，也得给伏罗留下一件你身上的东西。”花寒衣看着苏雪音，声音骤然狠戾起来。
　　
　　苏雪音猛地一惊，心道，他会砍我一条手臂，还是会断我一条腿，或是想挖我的眼睛？
　　
　　花寒衣看他的样子，转而冷笑：“苏大哥，想好留下什么了吗？”
　　
　　“你想让我留下什么？”苏雪音问。
　　
　　“哈哈，”花寒衣竟是笑了，“苏大哥，我要你的头发。”
　　
　　苏雪音一愣，什么都想到了，竟没想到是头发。深深呼吸了一下，他解开发髻，拿出惊羽扇，轻轻将头发割了一绺，“给你。”
　　
　　花寒衣接过那绺头发，正色道：“苏雪音，当日你害我弟弟命丧秦家庄，今日我以发代首，算是给弟弟报了仇。”顿了一下，他接着说：“这本是个人私怨，不牵扯伏罗堂，但是想直接割掉你的头发，这对我来说太难了。”
　　
　　苏雪音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谢谢你，花弟弟。”
　　
　　花寒衣瞪了他一眼，“别喊我花弟弟！”
　　
　　“我该离开了。”苏雪音看着门说。
　　
　　“离开？你这就走？”花寒衣觉得有些突然。
　　
　　“嗯，大雪天，最适合消失了。”苏雪音轻笑。
　　外面风雪很大，伏灵山的路上，几乎没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呀呀呀呀，苏雪音终于不是玉罗刹了！为他开心！也为花寒衣的幽默大度开心！
下一章：开怀酒家　那么晚了，想来这儿喝一杯，不知掌柜欢迎与否？

开怀酒家
　　“大哥，”花寒衣喊了一句，“这样吧，外面雪太大了，我派辆马车送你走。”
　　
　　“不用了，”苏雪音看着他，“给我匹快马就行。我离开了伏灵群山，就把马放回来，它也认得路，会自己走回来的。”
　　
　　“好吧。”花寒衣点点头，随即出去了。
　　
　　不多时，他牵了匹马过来，手上多了个小包袱，向门口的苏雪音道：“大哥，这马就送你了，不必送还，还有这包袱，里面有些衣物银两，你拿着路上用。”
　　
　　苏雪音接过包袱，轻轻一笑，“多谢。”随即上马就走。
　　
　　“大哥，保重啊！”花寒衣在身后喊。
　　苏雪音朝身后挥了挥手，“寒衣，你也好好保重！”
　　
　　第五任玉罗刹一年。前任玉罗刹苏雪音消失于小寒居，没人知道去了哪。
　　
　　罗碧山下。竹屋。
　　
　　哎，今天下了那么大的雪，本来想着能好好休息一天，可是没想到，风雪也挡不住买酒人的热情，客人并不比昨天少。秦枫看着那么多人冒着风雪买酒，也不好拒绝了，竟比平常多卖了两大坛。
　　
　　天色已晚，所有的客人都已离去，那两个伙计也被秦枫早早打发回家了，这鬼天气，得让人家早点回家。
　　
　　他正清洗着酒杯，突听得一阵马蹄踏雪声，由远及近，有着规律的节奏。正疑惑是谁大雪天里骑马外出，就听得一声“吁”，那人骑着马，出现在自己眼前。
　　
　　秦枫眼前一亮，“雪音？”
　　
　　苏雪音下马，抖抖披风上沉重的积雪，“那么晚了，想来这儿喝一杯，不知掌柜欢迎与否？”
　　
　　“只喝酒不欢迎，我这儿已经打烊了。不过，要是你愿意帮我洗酒杯，我倒可以考虑给你倒上一杯。”
　　
　　“好啊，掌柜可要说话算话。”苏雪音轻笑。
　　
　　秦枫走了出去，把那匹马牵到偏房的马厩里，这马也淋了一路的雪，红色的毛发上沾了白雪，进屋雪一化，都是湿淋淋的。秦枫在偏房点上火炉，把那马和自己的云纵放在一块。
　　
　　“哎，”苏雪音在他身后念叨，“我也冻了一路了，你都不管我，还去管那匹马。我现在都不如马了。”
　　
　　“你身上又是披风，又是棉帽的，这马身上除了件鞍鞯，什么都没有，淋着雪驮了你一路，这不是遭罪吗？”秦枫回头看了他一眼。
　　苏雪音低头一笑，又低声道：“好好好，我这不也是想尽快赶过来嘛。”
　　
　　今年的冬天又下了很多天的雪，通往竹屋的路有些难走，但这竹屋里的生意却是更好了，每天都围个水泄不通。竹屋里来了个很美的男子，眉目如画，如冰似雪，立在那里是赏心悦目，淡淡一笑就能让人看呆。相传，在竹屋不远处的宝月阁，曾经住着一位绝世的美男，可身中寒毒，没过几年就离世了。当时附近镇子上的人都惋惜不已，没能见上那人一面。不过，如今竹屋里的这位，应该不逊于当年宝月阁的那位吧？
　　
　　众人议论纷纷，不久，齐晨就也听到了风声。将要过年，他借着看望哥哥的由头，带着秦霜去了竹屋。
　　
　　四周鞭炮噼里啪啦地响，周围的焰火声也不绝于耳，火光通明，亮如白昼。齐晨秦霜赶到那里，已经是晚上了。
　　
　　围着竹屋，新建了一个小院，也是竹子夹成的。每隔一段距离都挂了小灯笼，照着这小院，显得更加清雅温馨。他们下了马，把马很自然地牵到偏房的马厩，看到在这小院里，两人背对着他们，正在谈论着什么。
　　齐晨和秦霜一下就认出了那人。
　　
　　秦霜一下跳了起来，开心大喊：“苏先生！”
　　
　　苏雪音和秦枫齐齐转身，苏雪音不觉间一笑，“姑娘！”
　　
　　齐晨走过去拍拍秦霜，暗示她别那么激动，转而向着苏雪音笑道：“苏先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多谢齐公子关心，我一切都好。不过我不用问，也知道齐公子这些年很好。”苏雪音回答齐晨，却是看了秦霜一眼。
　　
　　秦枫看苏雪音一眼，朝齐晨道：“年关将近，你们怎么来了，我还想过两天去齐家庄给师叔师姑拜年呢！”
　　
　　“我这不是来看望哥哥嘛，”秦霜一笑，“嗯，顺便来看一下这位远近闻名的美男子。”
　　
　　苏雪音低头无奈地摇摇头，“姑娘，你还像原来一样喜欢开我玩笑！”
　　
　　秦霜笑笑，直接走过去，一把牵住苏雪音的胳膊。秦枫、齐晨皆是一愣，莫名地对视了一眼。
　　她附着苏雪音的耳朵，低低地问了句话。
　　
　　苏雪音一笑，朝她摇摇头。她笑的更开心了，“太好了，苏先生！”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旁边的秦枫问。
　　
　　“这是我和苏先生的秘密，才不告诉你！”秦霜朝哥哥伸了伸舌头。
　　
　　秦枫无奈一笑，齐晨走了过来，轻轻敲了下秦霜的脑袋，“你呀！”
　　秦霜被敲得缩了下脖子，转头瞪了齐晨一眼。
　　
　　这时候，不知何处燃放了烟花，“咻咻”几声，在天空中四射，流光溢出，辽阔的天空里骤然闪出几分亮彩，十分漂亮。
　　
　　“呀，烟花啊，”秦霜高兴地又跳起来，“真的好美！”
　　
　　秦枫和苏雪音互看了一眼，都是微微一笑。齐晨看着这烟花，点头道：“确实很美，很应今天的景呢！”
　　
　　秦枫突然看着苏雪音，扬眉道：“雪音，你不是也喜欢烟花吗？怎么不表达一下？”
　　苏雪音微微皱眉，“嗯，确实是喜欢。”
　　
　　当晚，招待秦霜和齐晨睡下，刚回到屋里，秦枫就忍不住了。“我有两个问题问你。”他说。
　　
　　“想知道什么，问吧。”苏雪音笑看着他。
　　
　　“第一个，你是真喜欢烟花吗？”秦枫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我看你今天的表现，不像是真喜欢。”
　　
　　“不喜欢，”苏雪音老实回答，“不过现在喜欢了。”
　　
　　“可你原来最喜欢在宝月阁放烟花！”秦枫直言。可说完这句话，一下就察觉了什么，“你，难道烟花是你与伏罗的信号？”
　　
　　“不是，”苏雪音摇摇头，“但我可以明确说，烟花和伏罗确实有关。至于是哪点有关，这事关伏罗的秘密，我可不能细讲。”
　　
　　“噢，”秦枫拉长了音，别有意味地看着苏雪音，“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对你的好，和伏罗暗中联系啊！”
　　
　　苏雪音拉住他，皱眉道：“我现在都不是伏罗人了，你就不要再提那些事了，好不好？”
　　
　　“好，”秦枫点点头，“第二个问题。秦霜那丫头刚才在院里给你偷偷说了什么？你什么也没说，她却那么高兴。”
　　
　　苏雪音笑了，“你猜啊，她说这是我和她的秘密，我要这么说出来，岂不是得罪了她。她我可得罪不起。”说完，又想到秦霜平常调侃自己时的语气，不禁摇了摇头，简直是后怕。
　　
　　“好啊你，”秦枫瞪大了眼，“你怕得罪她，都不怕得罪我！问了你两个问题，你一个也没回答！你……”一时间，他似乎生气了，但过了那一瞬，突然神秘一笑，“我不管，你今天得补偿我。”
　　
　　苏雪音一愣，“你想怎么补偿？”
　　
　　“今晚……”秦枫别有意味地看着他，“今晚让我欺负一下呗！”
　　
　　“好啊，”苏雪音笑着靠近他的脸，“有本事，看看我们谁欺负谁。”
　　……
　　番外完结。但是秦枫问苏雪音的两个问题，你能猜到答案吗？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构思数年，中间变换了n个结局和情节，历时两个月，终于完结。
虽然由于文笔方面的局限，这个故事有仍有很多不足，但是，我相信这是个动听的故事。哎，没准我会继续写一个《枫落听雪音人物鉴》，专门写一下这里面人物的成长。
祝愿每个看这个故事的人，天天开心，心想事成，万事如意！（额，原谅我此时过于激动，有点忘词，这词有点老套了）

人物鉴

秦枫
　　秦枫生于秦家庄，是锦衣玉食里养出的公子。在十岁之前，他没出过远门，没什么玩伴（他妹妹还太小），整日在庄里跟着几位师父学功夫。而父亲忙于庄里的事务，除了对他的生活起居和成长教育上心，别的也难以顾及。
　　
　　十岁时，流韶去外地收租，他像往常一样，吵着闹着要跟着去。父亲本还不想答应，可最后竟是松了口——同意他跟着去。但事前和他说好，一路上必须乖乖的，不许吵闹，不许怕冷，不许乱要好吃的好玩的，不许拖后腿等等。
　　那年的风雪很大，去的时候是骑马，可回来时，马儿的腿都冻伤了。流韶心中不忍，把它们寄养在别处，决定徒步走回去。
　　
　　就是在回去的路上，他碰上了苏雪音。
　　
　　那个在雪地里衣衫褴褛的少年，脸上冻得通红，嘴唇都已经裂开了，可一双乌黑的眸子却是亮晶晶的，灿若星辰。他身体冷的发抖，说话时的声音也打着颤，却是不卑不亢，淡然自若。秦枫急忙脱下披风，小心地给他穿好。
　　
　　与君初相见，犹似故人归。
　　
　　后来，他们去了客栈，流韶去煎药，就是这个空当儿，秦枫给他起了名字——苏雪音。他很想把他带回家，可一是流韶不许，二是那少年还要等他师父。
　　
　　没想到，再见之时，竟是另一番情景。
　　
　　胡燕坡，满坡的横尸。雪花零零散散地飘落在这些尸体上，四下的风凌厉而凄冷，乌鸦“哇哇”叫着，似乎是呼唤同类来这美餐一顿。
　　这场江湖上的大战，持续了仅仅十日，伤亡惨重。伏罗堂对众多江湖门派同时发出挑战，前所未有，而那些门派为了挽回颜面，自然也是极尽全力。秦家庄当时并没有收到战书，可作为江湖上的老大，不可能袖手旁观。秦枫作为少庄主，当时已经管理庄里的事务了，只好象征性地派了一些人，告诉他们保住性命，不必勉强。
　　
　　事后，秦枫亲自去了胡燕坡，只为救人。
　　一种感觉牵引着他，他觉得自己会有发现。他也知道，苏雪音就是伏罗堂的玉罗刹。
　　
　　秦家庄的火风堂，早就得到过伏罗堂其中六位堂主的画像。而秦枫，自然也看过那些画像。他只是痛心，那个在雪地里冷的发抖的少年，怎么就成了玉罗刹？是他师父引导的？还是生活所迫？如果当初把他带回来，是不是就不会如此？
　　他去了胡燕坡，名为救人，其实是想打听一下伏罗堂的消息。
　　
　　可他没想到，自己直接遇到了苏雪音。
　　
　　身中寒毒，面部已经被腐蚀，和那些横尸躺在一起。一定很冷吧？第一次就是在雪地里看到他的，还得了很重的伤寒，他最怕冷了……
　　
　　有着那样眼睛的人成了玉罗刹，此时还中了寒毒，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是伏罗堂的人要害他？
　　
　　求医问药，费尽心机，无论怎样也要把他带回去。
　　
　　这次庄里的人并没有阻拦，因为自己已经是少庄主了。而等他醒来，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除了名字。
　　忘了就忘了吧，怎样都好，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世人都不知道他就是玉罗刹。幸好他改变了面貌，如果他真的只能活五年，最起码也得是安稳快乐的五年。
　　
　　这五年其中的四年，都是很合心意的。可唯独最后一年……
　　
　　后来我想过，如果秦枫知道苏雪音没有失忆，知道苏雪音一直在骗他，知道苏雪音一直想灭掉秦家庄，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
　　他会不会见死不救？或是直接杀了苏雪音？
　　
　　答案是不会。不过他会想尽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他就是这么善良正直的人啊。让他杀掉苏雪音，或是见死不救，他真的做不到。就是到了最后，他知道秦家庄的悲剧都是苏雪音引起的，知道苏雪音一直在骗他，知道自己被利用被安排，可他连打苏雪音一个巴掌都舍不得。
　　
　　他恨的是自己。他恨自己的善良和同情，恨自己的信任和喜欢，恨自己的坚持和执拗……他恨自己和苏雪音有关的一切，可这也是最难忘记最难割舍的一切。
　　后来他离家出走，去了一个偏远的小村，过了几年农夫的生活，又被逼婚。在成亲的前夜，他满脑子想的还是苏雪音。
　　我也曾想过，如果苏雪音没来，他会和小芹成亲吗？
　　
　　答案是会。不过以后的生命都失去了色彩。
　　他太善良，别人伤他十分，他都不会还一分；别人若是对他好一分，他会还十分。老伯和小芹救了他，老伯病重，家里就小芹一个孤零零的女子，这样的情况下，他是很难不答应的。
　　
　　后来他跟着苏雪音去了伏罗堂，过了几天开心日子，可看到苏雪音亲自下达的灭掉秦家庄的密令就傻眼了。
　　
　　他本不信花暻衣死前的话，他不信是苏雪音利用花暻衣灭掉的秦家庄。可当他看到山棋室对秦家庄的记载后，原来的信仰一下分崩离析。苏雪音是玉罗刹，若他不是这般想法，会这样记载吗？
　　
　　他本就被花暻衣下了毒，一直没有痊愈。身体存有余毒，本来在苏雪音的调养下，已经快好了。可看到密令后，当晚寒毒复发，在玉阁里连声质问苏雪音时，已经完全没了求生的意思。
　　他真是痛苦，那么生气，那么无奈，那么痛恨，可原本伸向苏雪音的手，竟被他抽回去打在自己脸上，“都是我活该！”他说。
　　
　　他活该被骗，被利用，被安排，被逼迫……只因为雪地里那一遇，他一生都输在那一刻……
　　
　　结局当然是圆满。我实在不忍心，让他失去那么多后，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我也曾想过，若是秦家庄没有被灭掉，若是秦穆明还活着，若是苏雪音没下那道密令，他们还会在一起吗？
　　
　　想了很久，唯独这个没想到答案。
　　会是不会，谁又能知道？
　　
　　不过我看来，不会的可能比较大。
　　至于为何，我想不用在此特别说明了吧……江湖之大，却没有人和秦枫一样善良单纯。苏雪音也不是。
　　
　　最后的最后，他们在罗碧山下开了家酒馆，过着远离江湖，与酒为伴的日子。我为番外的最后一章起名为“开怀酒家”，就是希望他们以后的生活都是开怀的，畅达的，舒适的，幸福的。
　　
　　当然，他们一定是。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鉴来啦……
不过在你心中，秦枫是什么样的人呢？

苏雪音
　　苏雪音，原名苏铁蛋，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父母去世的早，他很小就成了孤儿。沿街讨过饭，爬树摘过果子，偷过路人的钱袋等等。这些事情组成了他的童年，以至于后来，秦枫问他会打雪仗吗，他一脸茫然。
　　
　　可他还是幸运的，因为他生命中遇到了两个及其重要的人。一个是季锦河，一个就是秦枫。
　　
　　先说说季锦河吧，这个人在故事中一直出现在回忆里，连个名字也没出现过。不过他很重要，他是碧水山庄前任庄主李清明的三弟子，是现任庄主李沐雪的三师兄，是秦家庄庄主秦穆明的三师弟，也是苏雪音的师父。
　　苏雪音大概是在九、十岁的时候遇见他。他教了苏雪音一身的本领，并将惊羽扇传给了他。从整个故事来看，这个人功夫最好（可参考苏雪音与秦枫齐晨的对比），也很正直（不想杀人，最后被人杀了），不擅文墨（给苏雪音取名字一直没取好）。苏雪音前期的所有认知都是来源于他。后来，苏雪音加入伏罗堂，也是因为他。
　　而在他执行任务的空当儿，苏雪音碰上了秦枫。
　　
　　苏雪音对秦枫说过，只有师父和他对自己好过。他与季锦河的相遇已不可考，不过他与秦枫的相遇，就是雪天里的披风，伤寒中的一碗药，一个还算好听的名字。我想他与师父也是差不多吧。以至于后来，我觉得苏雪音对秦枫的感情，说不定就是对师父感情的转移……（此处觉得有点对不起秦枫）
　　
　　可不管怎样，师父和秦枫，在苏雪音心里都是最干净明朗的存在。
　　他说惊羽扇洁白无瑕，师父从没让这把扇子染上无辜人的血，可自己却用它杀了很多人。后来他送给秦枫一把匕首，名为龙阙，他说这把匕首是干净的，从没杀过人，没染过血。
　　
　　第一次遇到秦枫，他心里是怎样想的呢？感激？开心？
　　
　　我觉得更多的是感动。穿披风，取名字，安排住宿，还要把他带回家……这一切都让他感动。第二天，秦枫要离开了，他明明醒着，却故意装睡，是不忍和他道别。秦枫离开后，他哭了，眼角落下一滴泪，可惜没人看到。
　　他怎么会哭呢？一个人在大雪天里破烂不堪的时候没哭，得了很重的风寒的时候没哭，被客栈人赶出来的时候没哭……我想，就算他知道自己要死了，还是不会哭。他对自己不在意，早就习惯了冷漠，习惯了别人的冷眼，以至于得到点温暖，就忍不住落泪，拼命也想抓住。
　　
　　他想怎么抓住？就是守护，为了那个人，不惜一切。钱财，功夫，容貌，功力，甚至是生命。只要那个人需要，这些他都可以割舍。
　　
　　他为了师父，进了伏罗堂，几经生死，完成了师父没有完成的事。为了秦枫，亲自染毒，饱受寒毒折磨，挖皮挫骨，帮秦枫治理好秦家庄。到后来，他和齐晨说话被秦枫听见，他说，“公子要是不放心，就一剑杀了我吧，我就是死在你剑下，也开心。”
　　
　　再后来，秦枫与他再屋顶决裂，他负气走到伏黛河边，想的却是秦枫看自己的眼神，还不如一剑杀了自己。到了番外，为了给秦枫治寒毒，直接用移毒蛊把毒引在自己身上，功力给他一传就是一半，而且秦枫闯进了山棋室，他身为玉罗刹，主动请受罚，藤雷鞭抽断十条，丝毫不对自己客气。
　　
　　可见，他对自己的容貌和性命，都是不怎么在乎的。唯一在乎的，就是那个人怎么看待自己，那个人活的好不好。
　　
　　苏雪音说过，自己不愿成为秦枫命中的罪人。他也一直努力着。
　　
　　他知道秦枫是秦家庄的少庄主，所以他撤回了那道密令，潜伏在秦家庄帮他打理好庄子，只是想帮他。
　　
　　他知道秦枫是少庄主，所以他再怎么想灭掉秦家庄，也都放弃了想法，反而选择去保护。因为他知道，秦家庄若是出事，秦枫不会开心。
　　
　　他知道秦枫是少庄主，知道秦枫的责任，所以他愿意离开。就是没有寒毒，就是秦枫向他做出相守一生的承诺，他也会离开。他已经安排好了秦枫娶泉雨露，那个温柔美丽又聪明的女子，在他看来，秦枫肯带她回秦家庄，自是待她不同，若是他娶了她，也应该会幸福。
　　这一切，只不过想让秦枫过得好罢了。
　　
　　可惜啊，算尽天机，还是没逃过宿命。那道密令直接刺激了花暻衣，结果秦家庄被灭掉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