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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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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舒把湿布摘下,咧嘴一笑,表情挑衅,“哟!这是哪位公公?我记性不大好,您自报家门吧。”
那老者不恼,咯咯笑了两声,语调有些阴阳怪气的,“信函在哪?”
苏云舒笑的肆意,说了句:“你猜!”
老者收敛了笑,不再与他多费口舌,下令道:“死人才没有秘密,上!”
那二十来个人闻声而动,苏云舒拔出寒月,剑芒乍现。这次来的人比那八大护法还要难缠,且人数众多,苏云舒不仅要应付攻击,同时还要听音辨位,防止偷袭。苏云舒手底下动作极快,能一招毙命的绝不留情,他的杀意渐浓,眼神里多了狠意,发觉自己处于下风,也不做思考,应对全凭本能,仿若一尊杀神。一时之间,武器碰撞的声音密集快速,连绵不绝。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云舒身上已是伤痕累累,血迹斑驳,但他已经杀红了眼,全然不顾自己伤势,出手一招比一招狠辣刁钻,突然有一剑从背后直穿他的小腹,苏云舒动作一凝,吐了口血,扭头一看,眼睛里恶意震天,他的气势吓到了身后那人,苏云舒抬手挥剑,那人头颅斩落。苏云舒捂着自己腹部的血洞,神情已经有些恍惚,眼前阵阵发黑,可空气里新鲜的血腥气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索性放开了动作,玩命似的斩杀剩下的那些人。
那老者见势不对,叫了两个人护送自己离开,走之前还狞笑着说:“你可能忘了,他们的剑都是染过瘟疫的剑。”
苏云舒想起这些人刚刚用剑翻动戳向义庄尸体的场面,那股恶臭和黏腻的尸液就在他脑海里阵阵浮现。既然这条命注定要丢在这儿,那你们都来给我陪葬吧!想着,苏云舒咆哮一声,拼着最后的力气刺穿了最后一人的胸口,看着遍地的夜鸦成员的尸体,苏云舒大笑几声,自己也体力不支的跪倒在地,用剑撑着自己。他腹部的伤口鲜血狂流不止,他的意识也已经开始混沌,但他还是极费力的用手指在土地上写了两个字“火药”,也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看懂。
他仰躺在地上,天上忽然开始落下片片莹白。
苏云舒晕死之前最后的念头是:又下雪了。
苏云舒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冗长的噩梦,梦里,所有人都渐渐离他而去,父亲,花离轩,秦祁,六皇子,二皇子,云仙……所有人都离他越来越远,他伸手去抓也抓不住。
他还看到大齐国灭,山河尽毁的场景,百姓在大火和战争中痛苦的挣扎求救,可是混乱永远都不会停歇。
他觉得冷,好像身处阴曹地府似的,天上始终下着雪,冰凄凄的要带走他身上所有的温度,恍惚间,他看到沈墨撑着一把伞,踏雪而来,站在自己身前,表情悲悯的注视着自己,他体型修长,身姿挺拔,真的好像个神灵,遗世独立。
他觉得自己身重渐轻,慢慢向上漂浮,那股可怕的冷意也慢慢褪去。嗯?这是要升天了吗?我这种人也能去往天上?
体温回暖,苏云舒稍微挣扎两下,慢慢睁眼,发觉一切好像不是梦境,他此刻正在沈墨怀里,沈墨抱着他,连伞都不要了,就这么冒着雪走着。
一时之间,苏云舒有些迷惘,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但是这种温暖唤醒了他一直以来的委屈和害怕,他把头埋在舒服的地方,眼泪止不住的流,像个孩子似的瓮声瓮气的小声说:“对不起,沈墨,对不起,对不起。”
沈墨有没有回应什么,他已不知道,他再次陷入了昏迷。
什么时候,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也会变的这么卑微,这么忧心忡忡,仿佛年少时肆意张狂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罢了,若是能用一条命能把欠下的都弥补了,那这一生,如此这般也够了。
梦境一直断断续续,又颠来倒去,不知今夕何夕,时光为何物。他能听到有人唤他,花离轩或是秦祁,可是他最想听到的声音却始终没能响起。
第17章
终于,在一天下午,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秦祁守在他旁边,见他醒了,高兴的叫花离轩过来。花离轩一见他,眼眶都红了,可嘴上还是不饶,“你怎么还没死啊!”
秦祁无奈地拉了拉花离轩的袖子,温和说道:“什么都别问了,先休息。”
苏云舒头晕脑胀,听着声音都仿佛是隔了一层雾,不大真切。他看了看四周环境,觉得这里好像是沈墨住的那间和尚小屋,若是自己把床占了,那沈墨要住在哪里?
想曹操,曹操到。沈墨端着一碗药进来,秦祁拉着花离轩给他让位。
苏云舒见沈墨一脸面无表情,只觉得这场面是那么似曾相识,不由苦笑。他撑着自己坐起来,只觉得小腹一痛,可能是伤口又裂开了。他怕沈墨担心,强忍着没出声,可头上的冷汗涔涔已经出卖了他。沈墨还是将药放下,把他扶着,给他腰后垫了许多衣服。
苏云舒有些尴尬地看向沈墨,喉咙哽着,说不出话。
许是目光太热烈,沈墨和他对视一眼。苏云舒见到那双带着蓝光的浅色眸子,脑中嗡的一声麻了半边,还好,那双眼睛里没有厌恶和憎恨。
沈墨很快的收回目光,端着药依旧小心地吹凉了再喂到他嘴里,一口一口,耐心至极。
苏云舒却尝到了药里的血腥味儿,胃里翻江倒海,他紧紧皱着眉,忍得辛苦,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一股脑儿地全吐出来。
沈墨倒像是早有预料,床底下早放好了盆。沈墨一下一下抚着苏云舒的背,等他搜肠刮肚似的吐了很久之后,拿水帮他漱口,又擦拭干净了他的嘴角。
他吐的时候,花离轩和秦祁都没有上来帮忙,而是站在一边满脸担忧地看着。
苏云舒被扶回原位,看到他们这样,猜到自己可能是感染了瘟疫。忽然,一只微凉的手背抵在他额头上,他抓住沈墨的那只手,摇摇头。
沈墨这才沉声开口:“没事,我不会被感染。”
苏云舒只觉得一阵眩晕,他又渐渐不省人事的倒下了。
沈墨起身,对秦祁和花离轩说:“你们先出去,他又发烧了。”
秦祁和花离轩离开后,沈墨神色自然地把食指割了个口子,鲜血溢出,他将手指轻轻塞进苏云舒的嘴里,又往他唇上抹了两下,才端着药碗走了。
苏云舒一直处于断断续续的发烧状态中,整张脸虚弱的呈现出病态的青白,沈墨没让任何人再进过这间屋子,包括秦祁和花离轩。
偶尔苏云舒会有短暂的清醒,房间大多数时候都没人,有时他能看到沈墨在床前照顾他,他撑着气极虚弱的开口:“沈墨······”
沈墨看他一眼,缓缓道:“义庄内火药的事花离轩去查了,尸体还没烧。朝廷下派的粮食已到,秦祁也带了大批草药进城,如今在组织百姓自我救治。义庄尸体上的瘟疫有变,有点棘手,你染了那个,别出这个房间。”
苏云舒皱了皱眉,积了半天力气才吐出一个音节,“你······”
沈墨沉声打断:“我能治。”
苏云舒无奈的又开口:“你······”
沈墨看到了他眼中的关切,“我学巫医之术的时候,经常拿自己试毒,这点瘟疫没事。”
苏云舒沉默了,没什么想问的,接下来就是好好听沈墨的话,把伤养好。
大概半月后,苏云舒已经可以下地活动些许,昏迷的时候不觉得,清醒了就觉得全身上下都很痒,想到自己满身的红疹,深深叹了口气。他有时不知道和沈墨说什么,就会腆着笑脸开玩笑的问:“我现在是不是特别难看?”
沈墨一眼都不瞥他,随口就回答:“还好。”
苏云舒每次喝药的时候都觉得药里有很重的血味,以为是什么名贵的药材,好奇问道:“药里这血味是?”
沈墨也不隐瞒,好像就是个很微小的事一样,冷冷道:“我的血。”
苏云舒端药的手僵住,喉中一哽,差点把药喷出去。他呛了两声,疑惑问:“为什么要喝你的血?”
沈墨停止自己手上的事,解释说:“我说过,你的病有点棘手,我的血能抑制它的毒性。”
苏云舒震惊,喃喃道:“你的血······这么厉害吗?”
沈墨拉着门准备出去,回答了这最后一个问题,“不是什么病都能解,这次是迫于无奈。”
沈墨出去后,苏云舒在房中老实坐着,把药喝的干干净净,连药渣都没剩。唉,沈墨又救了自己一次,怎么每次都被他救,他给我喂了这么长时间药,那他得流多少血?这么多恩情怎么还啊?
苏云舒烦躁的揉了揉自己披散的黑发,头疼的不住叹气。
因为义庄尸体身上携带的瘟疫已经开始往不好的方向变化,必须得烧。可按照夜鸦派来的人数看,尸体中埋的火药弹不可能尽数拆除,花离轩只能借来灵犬把义庄外面埋着的火药弹挖出来。
秦祁和沈墨看到挖出来满满一车的火药弹后,神色都变了。他们在庙宇里商议,苏云舒就隔着一道门加入他们,“四皇子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就不怕暴露吗?”
秦祁却问:“中原大齐国,不产硫磺,如此大批量的火药弹是从哪来的?”
沈墨阴沉着脸,冷声回答:“南疆和戎族都有。”
苏云舒扬声:“戎族和大齐就要开战,应该不会给四皇子提供这些。”
秦祁面色不好,有些为难的看向沈墨,“那······南疆?”
沈墨眉头紧皱,表情极其严肃,“南疆叛军。”
此时,花离轩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一进来二话不说把信甩到秦祁怀里,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信上写的“云舒亲启”,秦祁问了声,苏云舒隔着门喊了句:“噢,没事,二皇子送来的,你们看吧!”
拆开后只有简单的两个字:逼宫。
沈墨把信交给苏云舒,只听他下意识的骂了句脏话,继而说:“如今外忧内患,四皇子要逼宫?所以他是要把应湖区炸了,让二皇子措手不及赶来查看,支开一部分兵力?不对,星天鉴也有一批火药,他也想把皇宫给炸了吗?这不是便宜了戎族?莫非他与戎族早有协定?那神木城呢?就不管不顾了?他究竟要做什么?四皇子筹谋多年,怎么到头来感觉他就是个疯子?”
苏云舒想不明白,面色凝重,焦急得来回踱步。
沈墨拉住他,微微摇头,低声说:“镇定。”
苏云舒猛一抬头,抓住沈墨的手,急道:“沈兄,你还记不记得我在星天鉴偷的信函?”
沈墨没有把手抽回,只说了声“嗯”。
苏云舒皱着眉,“我忽然想起,我在义庄遭劫杀那晚,夜鸦的一个长老问我信函的下落,若是他们也没拿到,那就说明,信函已经交给皇帝了,可皇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沈墨看他陷入分析,默然等待下文。
果然,苏云舒继续说:“当年攻打南疆,皇帝是默许叛军通信的,或者,叛军联系的大齐人,根本就不是四皇子,而是皇帝本人。”
沈墨沉声道:“有理。”
苏云舒咬着下唇,恍然着松开抓住沈墨的手,坐在小木桌旁,继续分析:“不对,若是如此,那夜鸦是四皇子的人还是皇帝的人?要炸了应湖区的又是谁?可夜鸦若是皇帝的人,怎么会问我信函的下落?难道,四皇子派人渗入星天鉴,是为了牵制皇帝?”
苏云舒只觉得脑中一片乱麻,沈墨微微出声提醒,“不可先入为主,眼下把义庄的事处理干净。”
苏云舒冷静下来,偏头看向沈墨,很郑重的说:“沈兄,谢谢。”
沈墨没回答,苏云舒也没说谢什么,但是他们都心知肚明,太多的感激和纠葛根本不必言表,默契让他们都能懂得对方要表达的内涵。
气氛逐渐尴尬起来,花离轩适时得砸门,喊道:“你俩在里面干嘛呢?这么半天不出来。”
沈墨皱眉,心中破天荒得有些烦躁。
他出去后,秦祁关切得问:“云舒说什么了?”
沈墨摇摇头,沉声道:“我隐约猜到他们想做什么了。”
秦祁柔声问:“什么?”
沈墨表情严肃得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盒,里面装着无名城时带他找到苏云舒得那只母蝎,花离轩偷看了一眼,嫌弃得往后一跳,躲在秦祁身后,脸皱在一起,骂骂咧咧得说:“什么东西啊!好恶心,你天天把这种虫子带身上?啧,真是变态。”
沈墨下意识得忽略掉花离轩的吐槽,对着秦祁说:“我要测一件事,没有龟甲,只能拿它代替,还请避让。”
秦祁对沈墨弯腰行了一礼,拉着花离轩的胳膊出了庙宇。
第18章
沈墨用清水净手,插了一根香点上,一挥下摆,盘腿而坐,神情庄严肃穆。
苏云舒听到动静,好奇的很,偷偷把门开了条缝,为了不打扰沈墨,刻意放轻了呼吸。他从未见过沈墨占卜的场面,只觉得分外赏心悦目。沈墨的脸本就深邃,此刻摆出如此郑重严肃的表情,只觉得气势逼人,神圣冷肃,仿佛他就是从天上降临凡间的神,高高在上,凌然万物。苏云舒差点就想给他跪下,磕头拜一拜。他心里觉得有些不爽,虽然巫皇模样的沈墨是那么令人折服,甚至能把一件最普通的黑衣穿出华服的感觉,可他是那么高不可攀,遥不可及,远不如平日里的沈兄显得亲和,虽然总是板着脸,可就是能感觉到他的善良和好脾气。
沈墨打开小木盒,摆在面前的地上,闭上双眼小声念咒,浑然不知苏云舒在心里是如何编排他的。
苏云舒听不懂沈墨念的咒,和南疆话有些相似,好像又不大一样。
咒念完,沈墨豁然睁眼,带着蓝光的浅色眸子显得悲悯而平静。他双手把母蝎拿出,母蝎乖乖的卧在他的手心,一动不动。沈墨用刚刚点燃的香在母蝎头上灼了一个孔洞,忽然,母蝎的背随着那孔洞开始裂缝,形成了一道道繁丽的花纹。
香灭,蝎死,礼成。
沈墨又闭上眼稍微缓了缓,才起身,起身的那一刹那,他的表情瞬间变得紧张,紧紧皱着眉头,把秦祁和花离轩叫了进来。
秦祁见他神色不对,问:“算出什么了?”
沈墨严肃道:“秦祁,立刻疏散所有百姓。花离轩,你拿着令牌让他们开城门,如果不从,就地砍杀。”
秦祁知道事情危急,但还是担忧道:“瘟疫······怎么办?”
沈墨凝眉:“已治的七七八八,不会再传染。”
秦祁点点头,立刻出去组织。
连花离轩都难得没有怼沈墨,一手握着从苏云舒那拿来的二皇子令牌,一手提着寒霜剑,朝城门走去。
沈墨在城中露了一面,他在三城百姓中地位很高,已然封神,他说让走,百姓便深信不疑,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看到百姓开始有条不紊的活动时,沈墨拿着一件黑色大袍子往庙宇小屋里走去。
苏云舒帮不上忙,又不敢走出房门,害怕传染他人,急的坐立不安。
沈墨一进门,他就拉住沈墨,问:“三城是要炸了吗?”
沈墨微微点头,把袍子披在他身上,又把斗篷给他戴上,遮得严实了,隔着袍子抓住他的手臂,说了声:“走。”
苏云舒皱眉,犹豫说道:“沈兄,我······我可以留下来,我身上有瘟疫,我怕······”
沈墨语气更加严肃,显得不容置疑,他又说了声:“走!”便拖着苏云舒往外走去。百姓正在加紧撤离,沈墨见秦祁应付得来,便一手搂住苏云舒的腰,从庙宇后方围墙那儿以轻功逃出。可就在那么紧张的时刻,一个奇怪的想法忽然钻进沈墨的脑子里:苏云舒腰好细,一只手都能搂得过来。
到了应湖边界,离三城有些距离的地方,沈墨对苏云舒说:“老实待着,在这儿等我。”
苏云舒的脸被斗篷遮着,阴影之下看不清表情,他点点头,就地坐下,一副乖的不行的样子。沈墨又飞身离去,查看秦祁那边的情况。
很快,天色步入黑暗。
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从三城内响起,紧接着便是连环的炸裂声,阵阵热浪朝外翻涌,火光冲天,彻底点亮了整个天幕,三城中所有的建筑轰然倒塌,城土皆崩,烟尘漫天,带着火药本身的酸臭,隔得很远都能闻到刺鼻的味道,爆炸声震彻四方,有如雷霆,一时之间,苏云舒都不知道该捂鼻子还是堵住耳膜剧烈的颤抖。
许是场面过于震撼,苏云舒还听得到不远处百姓尖锐的呐喊声,可能是真的被吓到了吧。苏云舒叹了口气,往后一瞥,发现应湖被震的翻起巨浪,正朝他铺天盖地的袭来。苏云舒骂了句娘,连忙站起身,觉得自己躲不过了,下意识的背过身去。
可下一秒感受到的不是水流喷涌,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沈墨不知什么时候赶到,将苏云舒牢牢护在怀里,“哗”的一阵巨响,沈墨替苏云舒抗下了那股巨大的冲击。苏云舒从他怀里挣出来,回头看他,只见沈墨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还颇为狼狈,苏云舒自己也不可避免的被淋湿一点,他看着沈墨,轻轻笑了。拉着沈墨就往远处走去,唯恐第二轮巨浪再次袭来。
应湖周围是山地地形,但全是些矮山,晚上寒风凌烈,苏云舒怕沈墨着凉,带他快步行至一处山坳,生了篝火。
苏云舒很是歉意得开口:“现在已经入冬,你穿着湿衣会生病吧,要不,脱下来烤烤?”
沈墨无言得将衣服脱下,只穿着裤子,坐在篝火旁边,专心致志的烤衣服。
苏云舒将自己穿着的黑袍脱下给沈墨披上;瞥见他左臂上两道环形伤疤,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对不起。”
沈墨转头,“嗯?”了一声。
苏云舒惨淡一笑,“当初,我奉父命要救你于国难,可我并不认识你,也不知你愿不愿意担下拯救中原的重任,只能出了下策,诱骗你来了大齐。我不知道自己那时犯了那么大的错,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这个罪,我认。无论你想怎么罚我,我都认。”
沈墨看了眼远处还在熊熊燃烧的大火,半天才说:“我也不知。”
苏云舒只觉得自己心口酸涩,低头不语。
沈墨隔了半晌才说:“我知道你是无心之失,可我没办法原谅你,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苏云舒叹了口气,苦涩的笑了一声,不知怎么回应。他心里清楚,所有事情哪来的对错?从一开始,他们的立场就不同,更何况国有大乱,江湖寥落,人人都身不由己。若真要怪,便得怪这世道不好,逼得人人都没办法无愧于心。他知道沈墨到现在都没杀他,就是在内心里翻来覆去的挣扎,就像当年,他一遍遍的折磨自己,把南疆国破的错都揽在他身上。苏云舒很心疼他,又对他无比敬佩,即使在这种国仇家恨的前提下,他依然选择尽心尽力的帮助大齐子民,见到谁都会帮上一帮。
想到这儿,苏云舒轻笑一声,觉得自己真是三生有幸才能认识沈墨。
苏云舒往沈墨那边挪了挪,挨他近了些,非常真诚的开口:“沈兄,无论你心中对我态度如何,我都得对你道声谢。三番五次劳你所救,你还愿意帮我大齐国百姓,这份恩情,大概我这辈子都还不完吧。”
沈墨烤好了衣服,将黑袍还给苏云舒,快速换上自己的衣服,才沉声说:“当权者私欲,不应迁怒无辜之人。”
苏云舒把下巴担在自己膝盖上,软声问:“沈兄接下来去哪?”
沈墨给篝火加了些干柴,“神木城。”
苏云舒眉眼一弯,有些愉悦的“嗯”了声。
沈墨不知道苏云舒在开心些什么,转头看他,说:“你到时候跟在我身后,不要说话,不要露面。”
苏云舒笑了笑,把斗篷戴上,脸被全遮住,“好,我会一直像这样。”
第19章
秦祁和花离轩将三城百姓安排在应湖区另外两城,可那两城百姓恐惧瘟疫,举着家伙堵在城门不让他们入城,两边百姓闹得不可开交,官府都拦不了。花离轩被这成百上千人的喧嚣吵得脑仁疼,连一向温和的秦祁都有些手足无措。
花离轩暴躁得拔出寒霜剑,怒吼:“都他妈给我闭嘴,老子杀人了!”
两边安静下来,花离轩恶狠狠的对两城人说:“限你们今天晚上给我腾空两家客栈,老子给钱。”
说完又目露凶光得对三城百姓说:“你们都给我挤着,地方不够就睡地上!妈的,再废话一句,老子把你们都杀光!”
说完,把手一抬,道:“秦祁,给钱。”
秦祁温柔地看着花离轩,往他手里放了几块金锭。
花离轩暴躁得命令:“客栈老板都给我出来!”
几个人被推搡着站出来,花离轩挑了两个看起来顺眼的把金子给他们分了。
花离轩又咬牙说:“他们的病已经治好了!谁以后再搞传播谣言,立马弄死!”
说完气呼呼地往城里走去,再不管那些破事。他有二皇子令牌,他不管了,官府就立刻狗腿得接管了安排百姓的工作。
秦祁看没什么大问题,追上花离轩,夸赞道:“阿轩挺厉害呀!”
花离轩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少拿这种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
秦祁笑了笑,在他身边跟着。
他们随便找了家酒楼进去,花离轩伸个懒腰,懒洋洋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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