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归途_九晏-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直到耳边传来平缓的呼吸声,谢明珏涣散的视线才慢慢凝聚,他的目光越过大殿中静静跳动的烛火,落在灯火照射不到的黑暗之处,嘴唇翕动,声音几不可闻:“慕容澜,今日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与屈辱,他日必将加倍奉还。”


第七章 囚笼
  窗外夜色如墨,不知躺了多久,谢明珏才恢复了一点体力,缓缓坐起身。他没去看凌乱不堪的软榻,咬牙强忍着后/庭的不适,俯身将袍子捡起来披在身上。
  “你要去哪?”慕容澜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三分慵懒七分威胁,他早在谢明珏起身的时候就醒了,伸手将人扯回软榻,搂着他的腰,“想跑?没被/操老实?”
  牵扯到后面的伤口,谢明珏也只是眉头微蹙了一瞬便又展开,他的神色极为平静,将慕容澜的手指一一掰开:“臣区区质子,留宿宫中并不合适。”
  慕容澜并未阻止他的动作,只是盯着谢明珏,心中掠过一丝异样,似乎想看出现在的谢明珏与之前的他究竟有哪里不同。
  未央宫的自鸣钟响起,打破了蔓延在二人间的僵持。
  卯时了。
  “也是,你只是朕的一个玩物、一个娈宠,根本没有资格留在这。”慕容澜眯着眼轻笑,薄唇吐出的字却如刀子一般,字字戳如谢明珏的心窝,“终于想通了?对于你来说,这种事只分没有做过与无数次罢了,说不定等朕玩腻了,就会放过你。”
  谢明珏的眼睫轻颤,露出一抹很淡的笑容,针锋相对毫不退让:“那臣……期待那日能够早些到来。”
  “但是朕就想将你留在宫中。”他将谢明珏重新拉入怀中,在那被自己亲吻得色泽鲜艳的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与床上的凶狠暴戾若判两人,“即日起,你便住在宫中吧,朕把栖凤宫赐给你。”
  “……谢陛下。”谢明珏的五指紧紧收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难堪,屈辱,不甘……慕容澜有一句说得很对——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既然已经发生了,再怨再恨也没有用,越是反抗就越是能证明慕容澜刺/激到自己了。
  只要有一天,他有能力与慕容澜抗衡,他会将慕容澜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全都讨回来。
  慕容澜看着他一副隐忍的模样,心里生出扭曲的快意。他完全不在意谢明珏对他的感情究竟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只要是对他产生的情绪,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只关于他,不会再与旁人有任何关系,尤其是他那个痴情的弟弟。
  “日后的朝会也不必参加,服侍好朕就够了。”慕容澜亲手剪去少年尚未丰满的羽翼,将人困在自己身边,“若是哪日朕尽兴了,说不定会准许你在这偏殿旁听。”
  谢明珏侧头望着他,神色慢慢平复,最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陛下……非要做得这么绝吗?”
  无论是岭南王世子还是当今圣上的男宠,他都逃不出慕容澜的手心,他认了。有很多事,不是他想就能够达成的,也不是他不愿就可以拒绝的。
  作为臣子,需忠于君。慕容澜对其他人仁义,可唯独自己……谢明珏有些晃神。
  情非得已,身不由己。
  “不做绝了,爱卿会乖乖听话?”慕容澜将人圈在怀中,手在他的胸前搓揉着。虽说情潮已过去一段时间,但谢明珏还是软了腰,他死死抓住慕容澜的胳膊,努力维系平静的神色,喉间压抑着喘息:“陛下……不可……”后/庭被撕裂的恐惧将他包裹,双肩难以遏制地颤抖起来。
  初尝情事难免食髓知味,慕容澜翻身虚虚地在他身上,调笑道:“爱卿还是真嘴硬。”
  天光乍破。
  早朝结束后谢明珏还在昏睡,慕容澜抚上他的额头才发现有些烧:“黎源,传太医去栖凤宫外侯着。”
  黎公公有片刻的迟疑:“陛下,宫中只有一个栖凰宫。”
  “住什么样的人自然要叫什么样的名字,让工部的人尽快改了。”慕容澜用锦被将谢明珏裹好,打横抱起来,“摆驾栖凰宫。”
  “是。”黎公公一点就通,雄为凤雌为凰,既然安排谢明珏住,便需将殿名改得更加贴切。
  站在门外等着收拾残局的宫人个个低眉敛目,只看到帝王下半身朝服和那垂落在外如瀑的长发,他们不敢背地里闲谈皇室辛秘,只能在心中慨叹:这便是陛下昨晚宠幸的人么?
  裹住又如何?昨日谢明珏生辰,入宫赴宴,却未回岭南王府,今日上朝也不见踪影,聪明人自然而然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栖凰宫的格局仅次于慕容澜的寝宫长乐宫和皇后的长秋宫,吃喝用度全是按照贵妃的标准,但慕容澜并未纳妃,整个后宫形同虚设。现在慕容澜亲自抱着人过来,想不招摇都难,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栖凰宫。
  慕容澜将人放在床上,掖好锦被,看着那张睡梦中依旧紧锁眉头的苍白面容,不知怎的,竟心生一丝不忍,最后还是放下罗帷,仅留他的一只手在外面,似乎这样能为他留住一丝尊严。
  “太医院副院长——冯光叩见陛下。”太医院的一听是慕容澜召见,格外重视,直接把副院长派过来了。冯光拎着医箱一路小跑赶到栖凰宫,深秋时节竟是出了一头汗。
  慕容澜听到动静回过身,示意他上前来为谢明珏看看。
  冯光抬眼瞥了一眼,只见遮得严严实实,透过罗帷,只能隐隐绰绰地看到有人躺在那儿,身形有些单薄。
  慕容澜轻哼了一声。
  冯光连忙收起窥探的目光,低下头去,却发现露在外面的手腕很是纤细,但看那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便知道,这床上躺着的并不是什么美娇娥,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儿郎。他压下心中翻起的惊涛骇浪,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口道“告罪”,将一截红线缠绕在谢明珏的手腕上。
  冯光悬丝诊脉在太医院里算是翘楚,约摸一炷香的时间,他将手从红线上移开,冲着慕容澜行了个礼,表情略显尴尬,吞吞吐吐:“这位公子只是偶感风寒,吃副药便可痊愈。只是……”慕容澜没接茬,面色不善地望着他。冯光缩缩脖子,只得硬着头皮,极为忐忑地继续道,“陛下不可索取无度,公子不比女子,怕是承受不住……”
  慕容澜神色莫辨地立在床边,最终拂袖离开。
  冯光领命下去开方子抓药,煎好了还得亲自送过来。
  黎公公不知道慕容澜又突然生的哪门子气,并没有上前去宽慰他,而是留在栖凰宫打点改名的事,还挑了个聪明伶俐手脚勤快口风严实的小宦官当差,做未来栖凤宫的总管。
  很多事,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后宫之内,知道得越多总归越危险。只有慕容澜自己开口,黎公公才会选择听一听,然后宽慰几句,再将这些事通通忘却。宦臣不能干扰朝政不能干涉后宫,黎公公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南衡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气得连对兄长的恐惧都抛之脑后,直接冲到未央宫的偏殿要找慕容澜理论:“皇兄,您凭什么这么对子瑜?就因为来的不是岭南王嫡长子?”
  慕容澜搁下正在批折子的朱笔,很是随意地说道:“朕的臣子,朕想如何对待便如何对待。”
  “他才十八岁,您舍得这么对待一个孩子?”
  “十八岁,已经很美味了。朕十八时即位一年,用那一年的时间,彻底铲除各个兄弟的余部。”慕容澜邪气地舔舔唇,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朕又不乎他,谈何舍得?”
  “皇兄不在乎,可是臣弟在乎!”南衡手紧紧握成拳,望着面前这位从小敬重依赖的兄长,发现早已陌生得可怕。
  “你在乎又有什么用呢?他现在住在栖凤宫,是朕的人。”慕容澜啧了一声,生来凉薄的慕容家,居然还真的出了个痴情种。
  兄弟二人最终不欢而散。
  慕容澜收起唇角的笑意,望着奏折上频繁出现的两个名字,目光微寒:宋霄,君卿。
  话说这镇北大将军宋霄,一年前大胜西北蛮夷,签下和约后班师回了朝,一时间风光无两。
  而右相君卿,魏国史上最年少的状元郎,治国韬略与才华自不必说。
  这二人都是乐善好施、谦逊恭敬、喜与他人结交之辈,现朝堂之上隐隐有以两人为首的趋势。魏人尚武,武官几乎对这为大将军的话言听计从;而作为百官之首的右相,似乎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文官之首。
  宋霄、君卿二人的势力与人脉已经大到令慕容澜忌惮的地步。离国师预言的魏国覆灭仅剩六年,他需得将一切可能性都扼杀于萌芽之中。
  慕容澜想要不动声色地削弱二人的势力,从满阶梧叶一直琢磨到彤云酿雪,整整有两个月,最后一意孤行地直接给二人赐了婚。
  只要他们两人成婚,便不可能有子嗣,多大的势力都不足为惧。
  朝堂一片哗然,以元斐为首几名言官更是不要命似的直言劝诫。宋霄当场就跪下,请求慕容澜收回成命,他愿意将手中三十万西北军全部交还给慕容澜,然后挂印封金辞官还乡。
  君卿倒是意外地没有任何表示,仿佛即将断送仕途的人不是他一般。
  后宫消息滞后,等到谢明珏收到南衡带给他的消息时,这件事已经过去有三日了。
  慕容澜只是变相地禁了谢明珏的足,并没有阻止南衡去看他。反正在他的手心里,两个人根本不可能翻出什么花样。
  设定一 玉无痕
  (国师的设定,很中二,东方玄幻背景,跟整篇文没有任何关系,算是圣诞节彩蛋,可以不看)
  (正文不涉及神话色彩,只有玉无痕的人设bug一点,别的都是正常人)
  玉无痕记得,自记事起父亲便命他用白纱覆眼,做出天生眼睛有疾的假象,虽少不了被同龄人捉弄,但至少过得安安稳稳的。
  直到那一日,他太过于好奇别人口中繁华绚丽的大千世界,亲手揭开了脸上的白纱,缓缓睁开双眼。
  那是一对瑰丽的紫眸,天上地下,仅此一双。
  “他是下一任的司命!”
  “我们能回仙界了!”
  浩劫将至,那些外表和善的仙人都撕开了自己伪善的面具,露出丑恶的嘴脸。
  当年仙界派出许多仙人到人间传播文明,其中有一部分仙人与弱小卑贱的人类产生了情感,他们被剥夺了神格与永恒的寿数,虽然外貌不变,但青丝成雪,就连那双玉般的手也如垂暮之人,枯瘦如柴。
  剩下的仙人第一次感到恐慌,然而由于同伴被污染,所有人都无法再回仙界。天道降下预言,拥有紫眸的人能看到未来,也是他们回归仙界的钥匙。
  被污染的仙人很快就羽化了,剩余的仙人将他们的半神子嗣全部圈养了起来,戴上沉重的枷锁与镣铐,作为奴隶。
  他们还杀了玉无痕的父母——那两个并没有被污染的仙人,将玉无痕关入牢笼之中,没日没夜地命他去占卜他们的未来。
  玉无痕每每回忆起那段时光,只能记得昏暗的密室与那一张张微笑的脸,他们挤在牢笼前七嘴八舌地问他看到了什么。
  他的泪早已流光,血污浸透他的双眸,缓缓划过双颊,显得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格外狰狞。他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死亡。
  他们问他:可有转机?
  玉无痕答:有。
  可是,通过那双眼,玉无痕清楚地看到,只要他活着,那些所谓的仙人必死无疑。
  他撒谎了,一个谎言换得天下太平,即使要遭受一百年万蚁噬心的痛苦,也是值得的。
  天道没有告诉他们,那个拥有紫眸的人,既是打开通往仙界的钥匙,也是这次劫难的根源。
  仙人不能对凡人动手,但是半神可以,于是仙人便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剑,为自己斩出唯一一条回家的路。回仙界的路需要千万具凡人的尸骨铺就,玉无痕带着所有半神入了世,去寻找路基。
  半神既有着仙人无尽的寿命,也有着凡人的七情六欲,他们自痛苦的深渊而来,不愿世人再陷入苦痛之中。他们自认做不到救世,但能救一人便再救一人。
  世人为他们建立起一座座神殿,将他们当做神明来供奉。
  太讽刺了,真正的神明希望杀尽天下人,被污染的半神却受人敬仰。
  仙人们不满玉无痕的做法,找上门来,却被他们最看不起的一个半神一一斩杀。
  玉无痕望着最中间那座双眼阖起神情悲悯的神像,满脸漠然。他身后的神殿早已铺满鲜血,那个半神手执长剑半跪在他脚边:“主人,所有的神明都已清理干净。在这之后,我依旧是您最锋利的剑,为您披荆斩棘。”
  “即便是死亡?”
  “即便是死亡。”
  “只要我活着你就不会死。”玉无痕蓦地展颜一笑:“‘怨兮欲问天,天苍苍兮上无缘’,从今往后,你就叫玉无缘吧。”
  双眸覆上了新的冰绡,是黑色的。
  他坐在那个与他容貌相仿的神像脚下,轻声哼唱,音色清冷而苍凉:“为天有眼兮何不见我独漂流?为神有灵兮何事处我天南海北头?我不负天兮天何配我殊匹?我不负神兮神何殛我越荒州?”
  天道负了他与半神,他们便联手覆灭这世上所有虚伪的仙人。
  残存的半神与心地善良的仙人全部选择隐世,在繁衍后代的过程中,血脉渐渐稀释,最终与凡人无异。
  玉无痕带着玉无缘走遍大江南北,经历了天下分分合合,最终编了个玉家人的传说,在魏国安定下来,做了国师。
  后来魏国也覆灭了,谢明珏敬重他,请他继续担任沧澜国的国师。
  再再后来,他救了一个小孩,那个叫慕子寒的孩子有着慕容家和谢家人的血脉。
  慕子寒从后面猛地扑上来,抱住他的腿,打断了他的回忆:“师父师父,你是不是活了好久了呀?”
  玉无痕放下手中的草药,沉默不语,良久,他才俯下身,摸摸慕子寒因身缠数种毒药而早早变白的长发。岁月从未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黑纱被缓缓摘下,露出了那双妖异非常的紫眸。那张脸,像极了紫微宫中供奉的神明。
  他轻声道:“是很久了,久到自己都记不清,大概近万年了吧?”
  万年!慕子寒惊叹。
  他还年幼,尚不知年岁的意义,却也能感觉到一万年是何等漫长的时光:“只有神明才能活那么长久,师父,你是仙人吗?”
  “曾经是。”绝世无双的紫眸里一派平静,不悲不喜。
  “那现在呢?”
  “现在已经不是了。”天谴降临,人类几尽灭绝,仙人受到波及,去往仙界的通道被关闭,所有的灾祸被遗留在人间,仙人为了回到仙界,不惜对半神和凡人下杀手。那时候玉无痕才意识到,神的悲天悯人不过是个笑话。
  “我也想活好长好长”慕子寒趴在他的肩头,眼中裹着一泡眼泪,“可是师父,他们都说我是个短命鬼,每天蛊毒发作都好痛,痛到骨头里,呜呜呜……师父,我不想死。”
  “你不会死的。”玉无痕将他抱起来,轻轻拍打他的背。
  后来慕子寒才知道,玉无痕活得有多难过。整整一万年,眼睁睁地看着物是人非,世事变迁,却只能像孤魂野鬼一样活着。
  还好有玉无缘陪着他。慕子寒庆幸地想。
  还好玉无缘一直都在。


第八章 落雪
  岁暮天寒,彤云酿雪。
  栖凤宫自入冬起便烧起了地龙,倒也不冷。谢明珏将一身的情欲痕迹藏匿妥当,才拿了慕容澜便服,问站在身后看了自己许久的帝王:“陛下可要更衣?”
  慕容澜伸出手,神色坦然地让他伺候自己更衣:“子瑜是不是有什么事要问朕?”
  昨晚来栖凤宫的时候谢明珏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直到被慕容澜压在身下,才伸手抵住他的肩,蹙眉认真地跟他说:“左相与镇远将军的赐婚一事……”
  慕容澜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唇,将指节探入他的口中,不让他将话说完,轻笑:“爱卿,床笫之间不谈国事。”
  若不是慕容澜主动提起,谢明珏险些忘记了。他为慕容澜系好腰间的玉佩,直起身:“赐婚一事陛下做得有些过了,若是想要削弱左相与镇远将军的势力,法子多得是,陛下为何要选择最让群臣心寒的那一个?”
  “你是在担心朕吗?”慕容澜发现只有涉及到正事,谢明珏才会开口同他好好讲话,声线清清冷冷的,语气平和。忍不住低头啄了一下谢明珏的嘴角,调笑道,“爱卿的声音很好听,以后在床上应该多叫叫。”
  谢明珏身体猛地僵住,抿唇不语,对话就此结束。
  慕容澜心里也清楚,自己这次的做法有些过激了,但魏国覆灭的那个预言始终纠缠着他,如鲠在喉,他赌不起,也没有时间去慢慢对付将相二人。
  沉默地用过早膳,慕容澜要处理政务,径直去了未央宫,他看上的只是那张淡漠疏离的脸,对谢明珏的兴趣仅止于在床上,虽说偶尔有想博美人一笑的念头,但不会去浪费时间跟他耗着。
  谢明珏闲来无事,抱着汤婆子坐在窗边同自己下棋。直到晶莹洁白的玉屑落在棋盘上,谢明珏才后知后觉地抬头望向窗外,看着鹅毛般的雪花自天幕簌簌落下,才意识到,下雪了。
  这就是雪么?谢明珏有些好奇,他生于岭南长于岭南,在他的记忆力,气候温和湿润的岭南是从未有过雪的,唯有从杂文的字里行间里窥探一二。
  “蔺良。”栖凤宫的小管事应声推门而入,恭恭敬敬地等候谢明珏的吩咐,“我要出去逛逛。”
  蔺良皱着脸有些为难:“陛下有过吩咐,世子殿下若是想出门,需向他报备。”
  谢明珏冷下脸来:“是不是我做什么都要受到他的监视?”他绕过蔺良便往门外走,一道人影如落叶一般翩然落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谢明珏后退半步,仔细打量那人:一身黑色劲装,面具遮住了下半张脸,只留一双带着笑意的眸子,拦着自己的那只手带着半指手套,食指和中指指腹有一层薄茧,似乎常年使用什么武器所致。
  蔺良看着那人袖口绣着的“玉衡”二字,跪倒在地:“玉衡统领。”谢明珏入宫三个月不到,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像他们这种长期待在深宫之中,服侍慕容澜左右,便清楚当今圣上身边有十三名影卫统领,常年不见踪迹,地位却等同于正六品校尉。
  没想到栖凤宫便有一位。
  “影卫?”谢明珏冷眼看着他,没想到慕容澜对他的监视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十三夜羽,玉衡。”玉衡自报家门,声音极为温和,与话本里暗卫的冷血杀伐完全不同,“世子殿下是要出门赏雪么?”
  “是又如何?玉衡统领是要为陛下拦着我,还是要去向陛下报告?”
  玉衡微怔,俄而摇头笑道:“世子殿下误会了。”他冲地上还跪着的蔺良比了个手势,“劳烦蔺总管取一把雪伞来,陛下说世子长于岭南,应当没见过雪,便让下官陪世子去御花园、太液池走走。”他取过架子上火红色的大氅披在谢明珏的肩上,接过蔺良递来的雪伞,“殿下,请。”
  谢明珏沉默地走出去,被这么一搅和,赏雪的心思也淡了不少:慕容澜……你究竟要将我逼迫至何境地?
  玉衡始终落后半步,为他撑伞。
  谢明珏觉得自己就像被关在黄金笼中的麻雀,明明一文不值却还被强行圈养起来,即便是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得到怜悯之心将自己放出去。自由这种东西,从他踏入这座富丽堂皇的宫苑开始就没有了。
  脑海中百转千回,完全没注意到一位穿着华贵的姑娘带着几个宫人迎面而来。
  她看见玉衡,美目中划过一丝诧异:十三夜羽不是陛下的影卫么?为什么会和那个称病不朝的岭南王世子一同出现在御花园中?
  她带着宫人站在路边,为二人让出一条道来,恭恭敬敬地欠身行礼:“见过世子殿下、玉衡统领。”
  谢明珏停下脚步,只是回了个礼,他不清楚这位姑娘的身份,便没有开口打招呼。
  玉衡笑笑:“骆姑娘今日怎么有空来御花园?”
  “储秀宫里太过无趣,便趁着下雪出来走走。”骆辞是见过十三夜羽的,知道玉衡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便向他抱怨,“陛下从未来见我们也就罢了,家里老头子死脑筋,非要让姐妹们都待在这深宫之中,留在这当花瓶吗?妾身还想早些嫁人呢。”她虽然对旁边这位岭南王世子更好奇些,但那身冷漠疏离的气质让她不敢上前攀谈。
  “陛下早已同诸位大人沟通过了,但诸位大人并不听,他们似乎觉得只有入了宫才能靠女儿得圣眷。”玉衡和和气气地同骆歆解释,“还望骆姑娘见谅,再在宫里委屈些时日,陛下定会为各位姑娘选一门好的亲事。”
  骆辞得到准确的消息,又与玉衡客套了几句,便向二人告别,欢欢喜喜地走了。
  “初见骆姑娘我还当陛下是有妃嫔的。”谢明珏望着骆辞离开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完全没想到慕容澜居然真的让整个后宫都形同虚设。
  “殿下误会了。”玉衡抖去伞上的积雪,似乎想起什么一般,有些迟疑,“陛下说晚些时候要带殿下去个地方,殿下……”
  “去未央宫吧。”谢明珏主动开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