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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_九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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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误会了。”玉衡抖去伞上的积雪,似乎想起什么一般,有些迟疑,“陛下说晚些时候要带殿下去个地方,殿下……”
  “去未央宫吧。”谢明珏主动开口,没有让玉衡为难。
  还未走到未央宫,谢明珏远远看见一柄青色的雪伞立在宫门口,走近了才发现是右相与镇远将军二人。
  宋霄跪在满天风雪中,衣袍早已被染白。君卿似乎是刚刚赶到,一手撑着伞,一手为他拂去衣上的落雪。
  “回去吧。”君卿叹了一声。
  宋霄坚毅英俊的脸上满是执拗:“陛下不收回成命我是不会回去的。”
  “陛下根本就不见你!”君卿想要拉他起来,但文弱书生根本拉不动一代将领,有些急了,“子毅,你我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彼此的心意也都知晓,可惜当年长辈并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既然陛下赐婚,我们便顺理成章地成亲吧。”
  宋霄握住他微凉的手,摇摇头,“我心悦你是一回事,但我不能拿你的仕途开玩笑。”
  “那你呢?你的仕途怎么办?撇开三十万西北军不提,你那两万宋家军呢?也不要了吗?他们可都是与你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君卿将自己的手抽出,神情悲切,“子毅,我不需要你为我放弃你自己,我现在已是左相,是很多人入仕的最终目标……”
  他注意到走近的谢明珏和玉衡,止住了话头,冲着谢明珏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世子殿下,玉衡统领。”
  宋霄依旧跪着,冲两人抱拳。
  谢明珏回礼后,望着紧闭着的宫门,神情淡淡的:“他做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似乎是说给将相二人听,又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赐婚一事,原本以他们二人为首百官都明白慕容澜这是在杀鸡儆猴,个个噤若寒蝉,没有人为他们说过一句公道话,只有几位从不站队的言官死谏。现在这个背后没有任何势力的岭南王世子,站在这里,可以说是当着慕容澜的面,在劝他们。
  聪明如君卿,自然猜得出为什么生辰过后称病了两个月的岭南王世子会出现在宫中,他看着谢明珏有些郁郁的神色,礼尚往来地也劝了他一句:“世子殿下,思虑太重易劳神伤身,木已成舟,还望殿下宽心,天无绝人之路。”
  谢明珏点点头,道理他都懂,但是他真的无法释怀。
  将相二人看着他踏入了大殿,殿门如同猛兽一般将他瘦削单薄的背影吞没。
  君卿垂眸问那个还跪在雪地里的年轻将领:“子毅,仕途,功名利禄,你我宁可不要,也都想成全彼此,你想做的,也是我想做的。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抛却这一切,你娶不娶我?”
  宋霄沉默。
  君卿也不催促,为他撑着伞,耐心地等着那个答案。
  “竹安,”良久,宋霄才抬起头,定定地与他对视,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我娶你。”
  君卿一颗心终于落回肚里,舒了一口气,将手递给他:“我们回去吧。”
  将相最终还是向帝王妥协,他们相互扶持着走进远方的风雪之中:陛下,您应当明白,若是臣不忠,即使是一纸婚约也没有任何意义。您不信臣也无妨,既然这场联姻能让您心安,那臣便如您所愿。


第九章 烟火
  “过来。”慕容澜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抬起头,发现谢明珏安安静静地拢袖立在一旁,放下朱笔,冲他招招手。
  谢明珏往前走了两步,在离桌案三尺左右再次驻足,避嫌之意不言而喻。
  慕容澜不让他入朝,他便安分守己地待在这后宫之中,就连涉及朝政的奏折,也不是他能看的。
  “过来。”慕容澜解决了将相二人的隐患,心情颇好,又重复了一遍,但声音已经带上了威胁。
  谢明珏只得乖乖走到他身边,却被拽了一把,跌坐到了他的腿上。
  慕容澜将人圈入怀中,下巴抵着他的头顶,调笑道:“要是爱卿床上也这般听话就好了。”
  谢明珏神色有些不自然,沉默地任由慕容澜抱着。
  知道他脸皮子薄,慕容澜没再逗他,揽着他继续批那堆奏折。
  如果他再乖一点,自己还会这么有兴致吗?慕容澜扪心自问。
  越是清高疏冷,便越是想要毁掉,就算他不喜欢谢明珏,那也是他的,慕容溯抢不走,别的人更不会有机会。他需要这样一个人偶一般的床伴来倾泻自己的欲念,几乎是听话的,拥有自知之明,被自己玩弄于股掌间,挣不脱,逃不过。
  君子又如何?再怎么端庄禁欲,最后还不是被自己按在床上,双腿大开,任由那凶刃在他的体内冲撞,凭着本性将所有呻吟声压抑在喉间,头脑昏聩地承受着来自身体的愉悦和心中难堪的双重折磨,最后只能在自己身下细细颤抖着攀上巅峰,唯有逼得狠了,才会在鼻音里带有一丝哭腔。
  应该还是会有兴致的吧。慕容澜自问自答。毕竟除了谢明珏以外,没有谁能激起自己的性/欲与凌虐欲了。
  天枢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出现在二人面前:“陛下,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国师负气离去后,占星楼便无人问津。作为汴京最高的建筑物,倒是个赏景的好去处。
  慕容澜将食盒放在谢明珏的怀中,将人打横抱起,脚下轻点,几步便跃上了占星台。占星台的设计颇为巧妙,可能是为了方便国师观星,按下机关后屋顶便自中间裂开,向两边移动,四周的墙壁也缓缓下降。
  视野很开阔,整个汴京城都一览无遗——
  灯火万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
  谢明珏望着眼前的“天星将坠落,飞雪似杨花”的景象,捧着食盒有些愣神。
  “朕为帝十年,才打造出这么一个盛世,如果有人告诉你这一切都不过是水月镜花,你信不信?”慕容澜取过食盒放在一旁的矮桌上,打开,里面放着一碟饺子和一小碗汤圆,还冒着热气。
  不,不是的。谢明珏在心中反驳他:即使是天子脚下也有灯火找不到的黑暗之处,再严酷的法令下,依旧会有烧杀抢掠,有人会为了填饱肚子而窃取弱小孤寡之人的钱财,亦有人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妻儿而走上手刃禽兽流氓的不归路,他们身不由己,但他们也罪不容诛。
  现在慕容澜说他已经开创了一代盛世,谢明珏不敢苟同。很多事离他太遥远了,但谢明珏知道,因为柳初晴的身份与地位,他自小就见过了这世间的阴暗面,直到十岁才被接进岭南王府,认祖归宗。
  见他久久沉默,慕容澜嘴角漾起一缕笑意,眼中却没有什么温度:“反正朕是不信的。”他示意谢明珏坐到自己身边,将那碗汤圆递给他,岔开话题,“今日冬至,你们南方应该是要吃汤圆的。恰逢初雪节,朕便带你来看看。”
  自谢明珏入京两年来,这是汴京第一次下雪。初雪节他也略有耳闻,算是汴京本地的一个风俗,别的地方并没有:初雪节定在入冬的第一场雪后,会有一场盛大的烟火,祈求未来的岁月里平安少难。
  谢明珏心中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样的情景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慕容澜,你对一个娈宠好得有些过了……
  他伸手接过碗,垂眸看着碗中小巧晶莹的汤圆,裹在里面的馅隐约可见。他用汤匙舀起一个放入口中,滑爽细腻,轻轻一咬,香滑清甜的馅便迫不及待地溢于齿间,是黑芝麻馅的。
  慕容澜只吃了一个饺子意思意思,然后就目不转睛地盯着谢明珏一口一口地吃汤圆,吃得不多,还剩半碗,表情却是从未见过的愉悦,眉头舒展开来,连眉梢都带着笑意。慕容澜蓦然想起二人一同用膳的少许细节,谢明珏好像真的只对清淡的或者偏甜的菜动筷。
  原来他喜欢吃甜食。慕容澜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将手覆在了那只刚把碗放下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上,那温度冰得他一怔:“手怎么这般凉?”光滑冰凉的触感如玉一般,他拢住谢明珏的手,细细摩挲。
  谢明珏想将手收回,奈何挣脱不了,只能任由着他去了:“臣打小便是如此。”
  名伶有身孕后人气与身价都会不复存在,柳初晴当年爱岭南王爱得奋不顾身,完全没想过怀孕以及生下孩子后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岭南王娶她为妾,偌大的岭南王府都由岭南王妃管理,岭南王妃身份显贵知书达理,但并不代表她眼中能容得下分走自己丈夫关心的柳初晴在岭南王府出现,更容不得再出现一个孩子来夺走岭南王对谢明奕的关爱。
  没过多久,新帝即位,颁布了一夫一妻的法令,虽说新法颁布前已经娶过侧室妾室的可以继续过自己的日子,但柳初晴的处境依旧不妙,她有的只是岭南王的宠爱,然而这宠爱并不会爱屋及乌地落一分在自己孩子的身上。
  她被岭南王妃设计,早了一个月生下谢明珏,但岭南王并不想要这个留着娼/妓血脉的孩子。柳初晴突然看清她爱的男人的嘴脸,她深知岭南王喜欢的不过是她的皮相、她的嗓子,等岭南王觉得腻了,她还可以指望孩子能为自己买一口薄棺,让她能够入土为安。
  柳初晴以死相逼,岭南王不愿丢弃这个金丝雀,最终将她与那个随时可能早夭的孩子一同安置在私院之中。
  柳初晴为他取名,教他识字念书,教会了他何为君子之道,还教导他从容豁达:不要怨恨你薄情的父亲,也不要怨恨拮据的生活,不要让这些负面情绪的情绪影响你本该美好的一生。
  可是他怎么可能不怨?
  岭南王每次来私院见柳初晴,都从未正眼看过他一次。谢明珏并非足月出生,小时候体质很弱,若不是柳初晴精心照料,怕是真的如岭南王期望得那般早早夭折。
  慕容澜解下谢明珏身上系着的大氅丢到一旁,将微微出神的他拉入怀中,厚实的披风将两人裹得严严实实。温暖的体温驱散了周身的寒意,谢明珏回过神来,不知怎么的,在这一刹那突然理解了柳初晴当初对岭南王的飞蛾扑火般的恋慕。
  像黑暗中迷途的旅人突然看到一线天光,再微弱都要如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
  这个意想不到的拥抱,大概是汴京寒冬中最温暖的慰藉了。
  “发什么呆?烟火盛会要开始了。”慕容澜将头搁在谢明珏的肩上,话音未落,一线光亮自下冲上云霄,迸射/出夺目的光彩。这只是一个开头,无数烟火升上夜空,竞相绽放,点点金光如流星一般四散开来,短暂、热烈、又绚烂。
  慕容澜偏头看着怀中人,璀璨的烟火如同星辰一般落在谢明珏的眼中。胸腔中一股莫名的情绪呼之欲出,却让他感到不安与烦躁,最终吻上了谢明珏的唇,似乎只有谢明珏能让那颗躁动的心平复下来。
  汤圆很甜,怀里的人也很甜。


第十章 回府
  谢明珏被吻得气息深重,握住在自己胸口作怪的手,轻喘了一声,眼神抗拒:“陛下,不可……”
  占星台下灯火璀璨,安宁祥和。寒冷的夜风裹挟着雪花,将慕容澜吹得清醒了些,他眸色沉沉地望着谢明珏那双已是水光潋滟的凤眸,目光似有实质一般,能将人拆之入腹。他感受到怀里人微微颤抖起来,愉悦地笑了一声,反握住谢明珏的手,还是很凉,好像怎么都捂不热。
  后来,慕容澜才意识到,捂不热的并非那双带着凉意的手,而是被自己亲手浇灭的一腔热忱。两颗冷透了的心是无法相互汲取温暖的,碰撞在一起都是一种折磨。
  一个曾经凉薄如水,一个后来坚若磐石。
  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慕容澜取过随意丢在一旁的火红色大氅,亲自为谢明珏系上,看他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反思自己平日里是不是对枕边人的关心太少了。
  他将谢明珏打横抱起,下了占星楼,玉衡早已将马车备好。
  仿佛抱上瘾了一般,刚上马车便将人拽入怀中。谢明珏却在三个月的相处里 对这种亲昵的举动极为抗拒,因为每一次到最后都会被慕容澜按在身下,被迫承受。
  谢明珏脸色发白,咬咬唇,认命地闭上眼,并不反抗,也反抗不了。他敛眸垂首,露出一截白皙脆弱的脖颈,看得慕容澜有些心痒,倾身吻了吻。
  抛却心尖上的白月光谢明奕和令他如鲠在喉的岭南王不谈,慕容澜还是很喜欢谢明珏的,喜欢他的端庄自持,喜欢他的自知之明,但最喜欢的还是他在自己身下那副隐忍难堪的模样,唯有欺负得狠了,才能听到他溢出唇齿间的呻吟和承受不住时的抽泣。
  谢明奕……谢子珩……自己是有多久没有想起过这个人了?慕容澜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垂眸看着怀里的谢明珏,微微出神。
  见慕容澜并无再多的动作,谢明珏慢慢地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兴许是一直紧绷的那根线蓦然松弛,他竟靠在慕容澜怀里睡着了。
  马车停在了岭南王府门口。谢明珏进京两年了,岭南王府仍旧是清清冷冷的,倒是檐牙下的两盏红灯笼平添了几许生气。司阍愕然地看着自家主子被一个玄袍的男人抱下马车,不是经常来串门的靖王爷,也不是从王府搬出去的元大人。但魏国以玄为尊,能穿这身华服的人非富即贵,他一个小小的司阍可得罪不起,可也不敢让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府。
  玉衡走上前来,取出一枚令牌在司阍一晃。
  金龙盘亘,天子私令!
  司阍腿一软,跪倒在地:“草民叩见陛下。”
  慕容澜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抱着人径直走了进去。司阍擦擦额头的冷汗,莫名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劫。
  玉衡两年来一直领命盯着谢明珏,对岭南王府自然也十分了解,他为二人撑着雪伞,轻车熟路地领着当今圣上去了谢明珏的卧房。
  “玉衡。”慕容澜一路上眉头都没舒展过,“岭南王府已经清冷寥落至此了吗?”一个藩王世子、帝王的宠臣,住处怎么空荡荡的?府中的下人都到哪里去了?
  “世子殿下喜静,在入京的第二天便遣散了所有敷衍塞责的下人。”也亏得玉衡记性好,两年前明明禀报过的事现如今又被问起,他还记得,自家主子当时还嘲笑这位小世子不愧是穷苦惯了的,连几个闲人都舍不得养。
  慕容澜琢磨着赏赐点什么给自己的小床伴,好让岭南王府热闹一些,眼下的这座宅子太磕碜了,配不上他的人。
  谢明珏睡得不是很沉,张开双眸,先入眼帘的是慕容澜线条凌厉的下巴,当他意识到自己是被当今圣上抱回来时,惊得差点从慕容澜的怀里滚下去。
  慕容澜将人掂回怀里抱好,却看见小世子脸都吓白了,慌慌张张地想要挣脱自己跪下行礼:“恕臣失礼!”
  “够了。”慕容澜最见不得他这副惶恐不安、如履薄冰的模样,顺势在他臀上一拍,低声呵斥,“你给朕安分一点。”
  这一拍,怀中的人果真老实下来,臊得恨不得将整张脸都埋入他的衣襟之中。
  慕容澜解下将谢明珏裹得严严实实的大氅,把人放在床上,手指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一错不错地望着他,似乎就在等他问自己。
  “陛下今日怎么突然带臣回岭南王府?”谢明珏沉默了片刻,乖乖仰起脸问他。
  “宫中太闷,怕你觉得无趣。”慕容澜脱下披风与外袍,将他压倒在床上,不知掺着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地说道,“当初朕召你入宫召得急,未曾有机会让你回王府交代几句,今夜雪大,来不及回宫,便带你回来看看。”
  谢明珏垂眸,敛去眼中复杂的情绪,轻声道:“那臣……多谢陛下了。”
  静默中,玉衡端着两个升好的炭盆进来,将二人沾了雪水的衣服在熏笼上放好,复又退了出去。
  屋内很快便暖和起来。
  慕容澜勾起他的下巴,第一次关心起他来:“今日瞧爱卿有些疲惫,是不是朕最近要得有些狠了?”
  谢明珏默然不语,纷杂的情绪堵得他心里有些难受。
  果然还是不能对他太好。慕容澜不耐烦地扯开他的衣襟,俯身在他锁骨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将他的思绪重新给拉了回来。
  散落下的三千青丝铺了满背,还有些许垂落脸侧的被汗水打湿。腰身被慕容澜所钳制,过多的欢愉感让谢明珏几乎跪不住,只能双手死死地扣住床沿,任由慕容澜顶撞亵玩。
  这种日子何时才能到头?他什么时候才会腻了自己?谢明珏浑浑噩噩地想,最终不堪承受晕了过去。
  纷繁杂乱的梦境似乎要将他淹没:
  那个拥抱反复在梦中出现,那是自己不曾拥有过的温暖,然而帝王难得一见的温柔不该属于自己……他始终喜欢的只有谢明奕 。
  那只是一个拥抱而已,你不该就此沉溺;
  你只是他纾解欲望的一个工具罢了;
  岭南王世子是谢明奕的,待他来了,你又算什么?
  待谢明奕来了,或是等他玩腻了,你就解脱了……
  谢明珏在梦境中反复告诫自己。
  慕容澜将粘黏在他白皙身体上的青丝一一拨开,心满意足地揽他入怀,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即使是在睡梦中也紧锁着的眉头。
  天刚蒙蒙亮,谢明珏便醒了过来,慕容澜揽抱着他,手臂横在他的腰间,压着的地方有些难受,身体一直在打颤,额头也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他轻轻抬起慕容澜的胳膊,想要起身喝口水压下胃部翻涌而上的不适感。
  “跑什么?”慕容澜被他的动作弄醒,迷迷糊糊地将人往怀里一箍。谢明珏一反默默承受的常态,猛地推开他。
  慕容澜不免有些恼怒:“谢子瑜你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睁眼却谢明珏伏在床边干呕,长发披散遮住了半身腰背,一片旖旎,伸手为他轻轻拍着背,调笑道,“爱卿吃了那么多朕的东西,是怀上龙子了吗?”
  谢明珏扣着床沿的手骨节泛白,羞臊难当:“陛下莫要说笑了,男儿怎么可能会有身孕。”
  “叫大夫过来看看。”慕容澜不再逗他,扬声吩咐守在外面的影卫。
  玉衡领命,顺便通报了一句:“陛下,岭南王府总管元序早早便侯着了。”
  慕容澜嗯了一声,取过里衣为谢明珏披上,他可不愿让别人看到谢明珏的这副诱人模样:“让他进来伺候吧。”
  “草民见过陛下、世子殿下。”魏国并无过多的跪拜礼,元序只是行了个日常礼,便取了衣物侯在一旁,就好像没有看到那凌乱的床铺,也不知道同寝的二人是当今圣上和自家主子。
  慕容澜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
  更衣洗漱完毕,大夫也来了,他完全不知道坐在一旁的人是当今圣上,为谢明珏号了脉,捻了捻山羊胡:“世子殿下染上不过是普通的风寒,需注意保暖,增强体质。平日里多看开些,切勿忧思过重,伤神伤身呐。”
  “忧思过重……”慕容澜将这四个字在齿间嚼碎,挥手屏退旁人,冷笑,“谢子瑜,这是第二次了,别以为糟践自己就能逃脱。告诉你,不可能。你是朕的人,这辈子都是!”他捏住谢明珏的下巴,眼神阴鸷,“若是再有第三次,别怪朕对你不客气!”
  谢明珏的血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褪去所有伪装的温柔,这才是真正的慕容澜。


第十一章 九锡
  慕容澜的手从谢明珏的下巴慢慢滑落到脖子,握住,渐渐收紧:“还有一个月便要过年了,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处理府中事物、调理好身体,在这段时间内,朕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也不要妄想着去求助南衡,朕可不能保证不会对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做些什么。”
  谢明珏没有反抗,感觉有一张看不见的膜将自己与世界分隔开来,视线渐渐模糊,慕容澜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你是不是很想死?可朕还没折磨够你,怎么会让你如愿呢?”谢明珏因为窒息而充血涨红了脸,慕容澜看着他称得上是平和的神情,手上力道一松,“你是朕的人,你的命也当属于朕。”
  谢明珏抽了口气,猛得咳嗽起来,眼中氤氲着一层雾气,白皙的脖子上指印异常显眼,我见犹怜。
  慕容澜这话说得危胁又伤人,彻底搅碎了那个梦境所带来的动摇与迷惘。
  “朕先回宫了,爱卿要好好照顾自己。”慕容澜俯下身,狎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最后在他的唇角落下一个充满暗示的吻,“不要太挂念朕。”
  若是元斐在场,定会掷地有声地呸一句:鬼才会挂念你。
  反正律法规定不杀言官,完全不在怕的。
  谢明珏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慕容澜离开,才缓缓倒在床上,将脸埋在锦被之中。他没有哭,而是睁着眼睛,怔怔地看着锦被上的金丝绣纹。
  未信此身长坎坷,不知其意尽苍茫。
  慕容澜回宫没多久便拟旨,差黎公公送去了岭南王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岭南王世子谢氏子瑜虚中以求治,实赖股肱之任臣。学贯经史,才通世务,敬慎居心,率礼不越,久侍宫闱,深得朕心。兹特赐玄牡二驷、衮冕赤舃、乐县、朱户、纳陛、斧钺、虎贲三百、矢千玄弓、白玉珪瓒,望祗服隆恩,勿忘儆戒,钦此。”黎公公合上圣旨,冲着半跪于地的谢明珏笑眯眯地说道,“世子殿下,该接旨了。”
  谢明珏在听完圣旨的内容后脸色大变。
  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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