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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一代名臣的制作方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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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万龄和祝捷清除出国子监这事,魏忠贤不可能不管,一来,林焊狠狠拂了他的面子,导致事情没能办成;二来,林焊收拾了魏忠贤的小弟,这个很关键。大哥旗下要有众多小弟,除了送钱送女人,还有什么办法能捆绑住小弟的忠心?要么用感情,要么不能让小弟受委屈。
小弟一个个都受了委屈,觉得在你这里憋屈,自然就会另投别家,大哥手下也就散了,成了空架子。
魏忠贤进宫之前是混江湖的,对这些弯弯道道是一清二楚,所以反应起来也特别迅速。
他立刻要求国子监祭酒将林司业压下的折子发上来,一面发上来,一面就批了。同时,他还要求祭酒将陆万龄和祝捷两个人的惩罚收回去,两人还是国子监里的优秀学生。
“事情就到这儿了,”倪后瞻努努嘴,“喏,那些大兴土木的,就是陆万龄和祝捷了,他们嫌拨给他们的地太小,将空闲的斋房和射圃也拆了。”
范铉超朝西北角望去,果然看到一片尘土喧嚣,让人不由闭上嘴,沉默以对。
两人静静看了一会尘土飞扬,都不说话。过了好一会,日头渐渐升高了,范铉超才说:“我在吴桥时,就猜想生祠不会只见一个,可没建一个生祠,就能看到生祠下面流出的血来。只是没想到,国子监居然也会建起来,而且居然建得这么快。”
“如今这事还不算完,我只担心林司业如何了。恐怕是在京里待不下去了。”倪后瞻愤愤地说,“魏忠贤这颗毒瘤一日不除,我大明就只能暗无天日地过下去!”
第28章 我不说话
范铉超和倪后瞻都知道此事不可挽回,可是要他们就这么心甘情愿地看着生祠在文庙前拔地而起,实在是忍不了。
他们和要好的同学监生说起来,每个人都愤愤不平,朝生祠吐口水的也有,破口大骂的也有。虽然同仇敌忾,却也只是自娱自乐,对生祠的建设进度不会有影响,对陆万龄、祝捷这两个斯文败类也不会有影响,更别说那高高在上的魏厂公了。
范铉超学问好,倪后瞻人缘好,这些人里大多以他们马首是瞻。倪后瞻恨不得去偷两门红衣大炮,把生祠轰掉。可这两人都被家里要求不许多生事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就算是有什么办法,也使不出来。
这天,两人正在埋头看书,三心二意地苦读,突然门外跑进来他们同院子的另一个监生,似乎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他一路冲进来,口中喊着:“不好了!不好了!”他跑得急,上气不接下气的,一手扶着门框。
范铉超和倪后瞻本来就没心学习,一听他这么说,赶紧将人将人半扶半驾地拉进来,范铉超给他端水喝,倪后瞻一连问:“怎么啦?出什么事了?是生祠那边吗?”
那监生摇摇头,好不容易吞下水,润润喉,连忙说:“不是生祠,是林司业!林司业辞官了!”
“啊!”范铉超和倪后瞻之前没听见半点风声,惊闻这样的消息,都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听说陆万龄和祝捷的折子批下来,林司业就把乞骸骨的折子上上去了,自从他拦着那两人不让建生祠,魏忠贤就记恨上了林司业,直接就批了。”
“林司业如今在哪?”范铉超问,“事情可还有回旋的余地?”
“折子都批下来了,听说林司业再过几日就要回山西老家了。”
那就是一点余地都没有了,范铉超恍恍惚惚,和倪后瞻两人面面相觑,最后叹息道:“不知道这国子监如今还有什么好能让人留下的了。”
倪后瞻笑道:“送完林司业,我就告假回家读书。哪儿不能读,非得留在国子监?反正我也没有指望着读出来就做官。了不起我一辈子不做官,做个富家翁也很好。”
范铉超点点头,“是啊,国子监里有几个是真指望这个几个名额的,都是来混日子的。等你走了,我也走,在家跟着陈先生念书也好过这儿,到时候我们俩想什么时候出去喝酒就什么时候去,想吃哪家酒馆的好菜就吃个够,省得每天在这儿吃食堂。”
倪后瞻打趣:“你吃什么不好吃?”
范铉超的吃货属性瞬间被戳穿,也不恼,嘻嘻笑过去了。
只是笑过去,范铉超心里还是不知所措。范铉超原本总觉得魏忠贤和他关系不大,远在天边。到了陆万龄、祝捷建生祠的时候,他虽然愤怒,却也无动于衷。
直到……林司业被逼走。
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太准确,是林司业自己主动乞骸骨离去的,但谁都知道,他是被逼走的。
“起初他们追杀共|产|党,
我不是共|产|党,我不说话;
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
我不是犹太人,我不说话;
此后他们追杀工会成员,
我不是工会成员,我继续不说话;
再后来他们追杀天主教徒,
但我是新教教徒,我还是不说话;
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再也没有人站起来为我说话了。”
范铉超第一次读这首诗的时候,还只是唏嘘,唏嘘当时没有人站出来,独善其身的历史悲剧。但当他真的站在这样的历史选择的路口,发现自己也是一样的。
当魏忠贤在宫廷里作威作福时,他不知道;当魏忠贤开始卖官售爵时,他假装不知道;当魏忠贤开始建生祠时,他觉得与自己无关。当魏忠贤终于逼走了他的老师,范铉超惊坐而起,环顾四周,发现周围都已经是魏忠贤的走狗,已经少有同伴了。
是趁着魏忠贤还没来得及对他们这些不规矩的监生们动手之前离去,还是就此站起来为之一搏?
范铉超觉得,自己应该为之一搏的。但是,他虽然历史不好,却还是清清楚楚地记得,魏忠贤是被崇祯杀掉的。而现在离崇祯继位还有四年,范铉超不相信这四年里没有人试图扳倒过他,不信这四年里没有人站出来过。
可是他们都失败了。
那么,他能成功吗?
除了一个穿越的身份,他还有什么可以和魏忠贤拼的?
就算拼赢了,熬过了,轮到崇祯皇帝当位,后金打进来时,不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时间,范铉超对自己这些年努力读书,用工上进的勤奋产生了怀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努力?
范铉超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他例行公事般给张氏请安。
张氏见到他魂不守舍的模样,担忧道:“超儿,你今天是怎么啦?可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歇两天再去国子监吧,好好休息一下。”
范铉超摇摇头,一时语塞,盯着张氏忧心忡忡的面容,许久才低低地说:“母亲,我不想读书了。”
张氏一愣,从没想过范铉超会这么说。他一向才思过人,又勤学刻苦,自从长大了懂事了一些,就从未见过他厌学的模样。
“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张氏小心地问,生怕儿子是受了什么刺激,自己说得太过又让他冲动。
范铉超便将国子监里建了生祠和林司业出走的事都一股脑都说了,最后,他丧气道:“我学什么都没有用,若是以后都要在魏忠贤这样的人手下做官,我还不如和后瞻一起,去做个闲散富家翁。”
张氏听到现在,已经是泪流满面,“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读书人,虽然不算是钟鸣鼎食之家,却也算是有名的书香门第。你□□在乡里素有贤名,你祖父为官一方从无劣迹,你父亲在吏部虽然只是一任小官,却一心为国,战战兢兢和阉党斗争。没想到他们寄厚望与你,而你居然还未上场,就因为一时的打击——甚至还不是直接针对的你打击——就被吓破了胆,连与魏阉正面相抗的勇气都没有。我原以为你考了案首,日后对你仕途有利,可既然你是这样的胆小鬼,当初还不如让你目不识丁,让别的忠心为国的人当这个案首算了,免得占了人家的位置!”
范铉超被张氏劈头盖脸地一通骂,心里更乱了,他心慌意乱地跪下,“娘亲,我虽然害怕魏忠贤,可我更怕……更怕……”更怕明朝灭亡。但这话他就算是说了,也只会被张氏骂得更惨。
张氏见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加气愤了,一挥衣袖,别开脸,说:“走!我见到你就来火,别在这里惹我生气!”
范铉超被骂了一通,出了院子还没收起心神。范铉朗和范铉超黏得紧,这段时间又有一个“孙锡弟弟”和他抢哥哥的注意力,所以对自己哥哥划地盘画的特别严重,早早就安排了小厮在角门等着,范铉超一回到他就得到小厮的通风报信了。
听到哥哥回来了,范铉朗和陈先生告了假,便往张氏院子走,刚到就发现哥哥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范铉朗奇怪地问:“哥哥今天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范铉超摸摸他头——范铉朗已经九岁了,已经扎起了头发,被范铉超这么一揉就有些乱了。“无事,只是哥哥被娘亲骂了。”
范铉朗瞪大眼睛,他记事这些年来都是他被骂,哥哥受夸奖,少有见到哥哥被骂的样子。不过范铉朗是个好孩子,并没有幸灾乐祸,反而拉着他的手,“走,我去给娘亲撒撒娇,让娘原谅哥哥吧。”
范铉超扯出一个笑,“无事,过些天就好了。现在就不要去烦娘亲了。”
范铉朗点点头,“那好吧,哥哥可还要请假陈先生功课?陈先生正在书房等着呢。”
第29章 先生赐字
范铉超跟着范铉朗到了书房,见到陈先生时,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陈先生先是指出范铉朗练的大字中几个写得不好的地方,又看了范铉超的文章,分析讲解之后,这才将几篇文章一一摊开在桌子上,又拿出范铉超之前的文章对比,温和问道:“铉超,你从吴桥回来之后的文章,大不如从前啊,这可不是能力问题,可是有什么心事?”
范铉超见陈先生已经看出来了,苦笑道:“是有一些心事……”
陈先生见他说到这儿就沉默了,对范铉朗说:“朗哥儿去花园里,和你乳娘玩可好?”
范铉朗看看哥哥,又看看陈先生,点头称是,便出去了。
“可是因为生祠的事?”陈先生问,范铉超点点头,“说吧。”
范铉超犹豫几秒,破罐子破摔地说:“我不想读书了,也不想科举——我,我不想当官。”
陈先生迟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那目光像是有力量一样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范铉超闭上眼睛承受。
“你怕不是不想读书,不想做官,是不想做大明的官吧?”陈先生轻声问,一点也没有问出了范铉超心底的心思,也没有问出一个大逆不道的问题的样子。
范铉超不语,仓皇点头。
“你可记得,我来教你,第一天上课问了你什么?”
“记得,先生说,有人读书为了做官,有人读书为了增进才华,有人读书为了大富大贵,先生问我为什么读书?”
“你当时怎么回我的?”
“……”范铉超沉默,之后才低声道,“我说……我说……见到辽东来的难民,不知道能为他们做什么,只好先读书。”
“你可还记得那些难民的样子?”陈先生进一步逼问道。
范铉超面上哀戚,“记得,记得的,那些日子他们几乎每晚都在我梦里,这些年来也没有一日忘记那些人的脸——可是!可是!这大明的江山上如今又有了多少难民?一月杭州兵变,三月福宁兵变,去年还有贵州兵变,这些难道都是巧合吗?这些都是被逼的啊!大明江山危矣!可那些人,阉党只顾着贪赃枉法,东林党只顾着朝廷党争,谁还顾得上大明千千万万百姓?
人人都说东林党好,可他们好在哪儿?不是东林党的人就一棍子打死,再好的官,再重要的决议,只要不是出自东林党之手,那就是错的,那就是要被打倒的。
至于阉党,其罪恶更是罄竹难书!卖官售爵是轻的,欺上瞒下每日如此,搜刮民脂民膏没有谁比他们更在行了。
两党之争,将整个国家都拖入了泥潭,可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自己错了。唯一能拦住两党的只有皇帝,但是他根本不想管事,只想做木工!甚至他连字都不认得!这样的人能做皇帝吗!只是因为他是大儿子所以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浪费国家的命运这样对吗?要我去为了这样的皇帝,为了这样的国家卖命,我做不到——我不愿意!”
范铉超说的这番话,如果诉说的对象是范景文,这简直算得上是和犯上作乱同一等级的政治错误了。
但幸好听到的人是陈先生。陈先生经过科举,但他也是寒门出身,与从小就生在官宦人家、受到最传统的“天地君亲师”思想教育的范景文不同,他这一生既经历过贫困潦倒的日子,也有过“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精彩时刻。当他在人生的最顶峰,看见食肉者鄙的朝堂恶流,但他在生活的最低谷,也见过人生百态。
他见得更多,也就更能尊重范铉超的想法,不管多么惊世骇俗。虽然他不同意,但是他至少理解了。
所以他才叹息。
范铉超说完这些话,心里也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这位夫子会如何教训自己。但他并不后悔,这些话已经压在他心底很久了。从他在万历朝时就想说了。一个皇帝犯错,所有人都必须跟着一起倒霉的朝代,为什么还非要延续下去呢?既然知道大清并不是元朝那样将汉人奴化的朝代,明明知道后面有康乾盛世,为什么还非要为了一点“汉家天下”的面子,活受罪呢?
范铉超的思想还停留在“这个公司不好我就跳槽”“那个公司不好就会破产被人收购”的现代思维,并没有意识到“改朝换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直到他见到因为战乱南下的辽东难民。
他第一次怀疑了自己的主张,这是对的吗?让历史按照原定的方向发展就是正确的吗?还是说,在历史之外,还有一种选择呢?说不定是更好的未来呢?
但这仅有的一丝微弱的怀疑,最终还是消散在魏忠贤的大贪大奸里,消散在东林党的对人不对事里,消散在天启皇帝的不作为里。
既然这个王朝坏掉了,那就换上一个新的来。
从头开始,建立一个太平盛世。
范铉超望着陈先生几乎是一下子失去了精神的面庞,悲伤道:“先生,这个国家已经坏到骨子里去了。我不想为这个样的国家卖命。”
陈先生回望范铉超,朝气蓬勃的脸,因为自认为正确的信念而发光的眼睛——他曾以为自己的学生将是未来大明的希望,国之栋梁。可他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岔路,自己却毫无所觉,以至于发展到今日,大明二十年后的顶梁柱,已经对这个摇摇欲坠的国家失望至此。
如果范铉超也是这么想的,那这个国家里又有多少人是这么想的?有多少饱学之士,不愿意为国效劳,而眼睁睁看着国家渐渐滑入灭亡的深渊?
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指责范铉超呢?陈先生自己就是看透了官场,辞官归乡的啊。
“你并不是只知道一味相信别人的话的人,所以你若是如此想法,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也无能为力。”陈先生无力地说,“可是,铉超,若是你今日不读书,日后可能连报效国家的机会都没有了。”
范铉超低声道:“我也不是不爱读书,可要让我做官,我是万万不愿的。”
陈先生说:“你今年也有十六了,虽然还未弱冠,但你既然已经能说出这番话来,我便不能将你和一般的孩子一样对待了。虽然我只是你的座馆老师,并非收你做入门弟子,可也有几年的师生情谊,送你‘含元’如何?”
“先生虽不曾收我做入门弟子,我却一直当先生是我真正的老师。先生赐字,莫敢不从。”范铉超发自真心地说。
“含元,是个好字,莫要辜负了它。”陈先生道。
范铉超隐隐知道这字的意思,陈先生是让他别忘了当年说的“想为辽东来的难民做什么”的赤诚之心。换而言之,是他当初以为能改天换地,一片赤忱的情怀。
陈先生,终究还是不同意他的决定。
第30章 送林司业
范铉超自从那天回到家后,就再也没去过国子监,告了假在家里学习。虽然他和张氏、陈先生都说了不愿意再读书,但他还是随手读些书,日子像是回到了还没开始跟着陈先生学习的时候,不以科举为目的,只是为了增长见识,增加修养。
因为没有了压力,反而更加能看得进去了。
范铉超得到了陈先生送的字,写了之后装裱好贴在了墙上。他还下不定决心,究竟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好,还是跟随陈先生的建议,朝着“含元”的方向前进。
虽然他看起来很坚定地认为这个国家已经腐烂到了极限,但就连陈先生都看到了他心底的犹豫,还专门为他起了“含元”的字,可见还是希望他回到“正途”上来的。
而每当看到朝堂上的争斗,范铉超只想远远躲开。可他一躲开,又会看见那些苦难的人沧桑的脸,左右为难。
范铉超苦笑,这比毕业季上天下海去找工作折磨人多了。
正想着,静楼来报,“倪公子来了。”
话音刚落,倪后瞻敲着扇子就跨进了书房,“含元,走吧,林司业今儿个回乡。”
当时他们听说林司业回乡,国子监里一众对陆万龄和祝捷看不过眼的监生,不管是平日里敬重林司业的,还是抱怨林司业太过于严厉的,都纷纷说要去送上一程,范铉超早就穿戴整齐,正等着呢。
两人一同出门,到了城门口,却发现来送行的监生只有寥寥十几人,和当时一呼百应的情景相去甚远。
范铉超皱着眉头,问其中一个道:“怎么只有这么些人?其他人呢?”
那人姓王,王监生支支吾吾,故左言右,倪后瞻见状,知道有变故,道:“到底怎么了,快说!”
王监生比范铉超大,却比倪后瞻年纪小,加上平时倪后瞻在国子监里风头独树一帜,颇有几分威信,所以他也就一叹气,都说了:“他们都不来了。本来当时我们说得好好的,都一起来送林司业。昨天我还提醒他们呢,可今早起来,我等了一会没认出来,去敲门,一个个不是今天有事就是昨天吃坏了肚子,还有的根本就找不见人了。”
说完,王监生见范铉超和倪后瞻气得脸都拉长了,小心翼翼道:“算了,虽然人少了些,可大家的都是真心实意来送林司业的,比他们那些假模假样的要好。”
范铉超虽然还是生气,却也不能现在冲回国子监将那些人抓出来骂一场,青着脸,胡乱点点头。
倪后瞻却不管这些,大声骂道:“都是些人模狗样的伪君子!”引得周围几人纷纷侧目。
范铉超看到一辆半旧不新的马车朝着城门口缓缓驶来,要不是车架旁坐的正是林司业身边的老仆,范铉超还真认不出,差点就这么放过去了。他笑道:“林司业来了!”
几人赶紧上前,一齐道:“学生恭送林司业回乡。”
马车停下,林司业掀起车帘,见到国子监十几个学生,有的曾经被他骂过罚过,有的他寄予厚望,如今都来送他,十分激动,“我这辈子能教到你们这样的学生,此生无憾啊。”
范铉超说道:“先生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们这些年来全靠司业教导。”
林司业道:“哎,我并没有教你们什么。原本以为我管理国子监还算是严格,比起以前的国子监更严格,没想到还是出了陆万龄、祝捷这样的败类,实在是我人生一大耻辱。”
众人纷纷安慰道:“那陆万龄和祝捷是他们自己心术不正,和司业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林司业在国子监一向公正严明,这是我们都知道的。您就这么走了,我们这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林司业道:“我已经老了,是再看不下去国子监这乌烟瘴气的地方了。我知道你们多为岁贡选拔上来的学子,虽然现在生祠一开,国子监学风不如从前,你们也不要忘了发奋读书,早日为国效力。”
倪后瞻一直在听着林司业和众人讲话,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道:“既然林司业知道我们在国子监势单力薄,为何还要抛下我们,独自辞官回乡?先生想做名士清流,便不顾我们这些学生了吗。”
倪后瞻一向是敢想敢说,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挑在这个时候,当着林司业的面说——“你就是怂了,干不过人家就跑”。就连范铉超也只知道他对林司业辞官一事颇有微词,可没想到居然会当着林司业的面,在所有人面前问出来。
来送行的监生们也是大吃一惊,有的去拉他的袖子,有的斥责他不尊师长,还有的请林司业不要因此怪罪于他。总之,城墙根下,突然热闹了起来。
有几个人也喊范铉超劝劝倪后瞻,让他向林司业道歉,好把这段圆回来。范铉超和倪后瞻的性子南辕北辙,若是在平时,倪后瞻得罪了人,都是范铉超好说歹说地劝回来的。
林司业看着倪后瞻,目光缓缓转向范铉超,“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们在国子监的确孤立无援。”范铉超最后缓缓吐出几个字,“今儿来送您的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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