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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忧患_逸青-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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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要走了。
墨问!你不要走!我不准你走!
对不起,小冼……等我回来。
墨问!
“……墨问!”
李冼突然睁开眼,抓住面前之人的胳膊,弹坐起来,却因为失血过多眼前一阵漆黑。他死死抓着那人不放手,等缓过来,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什么墨问。
“你……你是何人?”
面前的女子挣开他的手,后退两步便要离去,李冼喝住她:“站住!你究竟是何人?!”
那女子一袭黑衣,两道秀眉微微颦起,一副不愿意跟他交谈的模样。尽管如此,李冼还是抱着那么一丝丝的希望,问道:“你……是不是认识墨问?”
女子不答。
他拽住她的衣角,“他在哪儿?他现在怎么样,他还好吗!”
她一脸厌恶地甩开,“他死了!”
李冼心头一跳,声音颤抖,“不可能!他不可能死!你告诉我他在哪!”
“我告诉你了,又能怎样?!”
“我去找他!”
“你去找他?”她嗤笑出声,“好啊,你去找他,他在九渊寒潭,你去找他吧!”
李冼皱起眉,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九渊……寒潭?那是什么地方?”
“地狱。去吧,你去找他,那里离阴曹地府只有一步之遥,你死了,就能找到他了!去呀,去找他!”
他喃喃重复着:“死了……就能找到他了?”
女子睨视他,话语目光里尽是讥讽:“对,死了,就能找到他了。你死吧,我送你的尸体去找他。”
李冼顿时眯起了眼睛,“……你骗我。”
“我骗你?”她再次嗤笑,“李冼,你究竟有什么资格占有他?你配吗?你不配,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废物。你有什么资格做皇帝?一个失去了爱人就只能想到自杀的皇帝?呵呵,真是可笑。”
“你……”
他一时间竟找不出话来反驳。
“说不出话来了么?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懦弱、自私、逃避!他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你究竟有哪里值得他喜欢?!”
“够了!”李冼也怒,“你到底是谁?!”
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满是轻蔑不屑,“你没有资格问我是谁。你还不配,你不配做一个让墨龙族守护的皇帝。你害了他,你害了墨问!”
“……我没有!”
“你没有?他被废千年道行不是因为你?!他被关入九渊寒潭不是因为你?!你敢说么?!”
她声声质问,李冼竟被她问得垂下头去,双手紧攥成拳。
“他护了你二十二年,够了,足够了!他让我替他保护你,凭什么?我不会保护一个废物!接下来,就请你自生自灭吧!”
她说罢便欲转身离开,李冼却突然抬了头,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什么?”
“告诉我你的名字,让我确定,你不会再回来。”
女子笑起来,“当然可以。请你记住,我叫墨言!”
“墨言……”李冼看着她消失在窗外的身影,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莫问,莫言!好一个莫问莫言!”
他笑够了,起身走到梳妆镜前坐下,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道:“是啊……李冼,你不配,你不配拥有墨问。”
“这是你应得的。”
他拿起平日里最喜欢用的白玉簪子,束好自己的头发,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檀木盒子,盒子里是一对玉镯。
这玉镯……到最后,也没能送出去。
李冼,你真窝囊。
他看着自己左腕上的绷带,唇边却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可你还是救了我。”
你还是救了,这样窝囊的我。
从铜镜的反光里,他依旧可以看见那件木架上挂的龙袍,还是那抹鲜艳的颜色,还是那栩栩如生的黑龙刺绣,还是熟悉的银线云纹,却是再也,无有一条附在其上的黑龙,再也没有谁,敢在早朝之时伏在他肩膀,咬他耳垂让他难堪。
又想起无数个无人唤他起床的清早,意识迷离之中,总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句:
“墨问,给朕更衣。”
不得回应,才终于清醒过来,原来这空空荡荡的皇宫,早已,不见了墨问。
再也……没有墨问。
“小冼!小冼!”
突然的有人闯进让他身体微微一抖。
李冶看见他正在镜前坐着,却不知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惊讶道:“你……你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他垂下头,试图掩盖眼眶周围些许的泛红。他们争吵那么大动静都没把外面的人引来,那墨言怕是施了隔音。
隔音咒啊……你们龙,就喜欢玩这一套。
“你睡了三天三夜了。”李冶上前一步,叹气道,“你……你这、你这干嘛要……要寻死啊,你真是吓死你三哥我了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李冼有些愧疚,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来找我,不仅是只想来看看我醒没醒吧?”
李冶目光躲闪,“啊……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雁门关……失守了。”
“……你说什么?!”
李冼急匆匆去了大殿,却见一个小将打扮的人正在焦急地等待,见他来了,立刻上前,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份驿报:“陛下!八百里加急!”
李冼接了驿报,见他浑身风尘仆仆伤痕累累,问道:“你是曹将军手下的人?”
“是!”那小将抬起头,眼里尽是悲愤,“陛下,曹将军叛国了!”
“……你且随我来。”
李冼把他引到了书房,却没有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雁门关素为天险,若想攻占绝非易事,塔悍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不声不响就攻破雁门关,何况这几年中他屡次让雁门关加强防守,如不是监守自盗,绝无可能。
他打开那份驿报,上面粗略交代了曹汉曹将军是怎么通敌叛国,将雁门关拱手相让。看罢,他问那小将道:“今日是何日?”
小将一抱拳:“回陛下,六月二十九!”
“六月二十九……你送这驿报用了多久?”
“两天两夜,一刻未停!”
李冼略一思索,“这驿报写成的时间是六月二十一,这中间,为何耽搁了这么久?”
那小将面色愤然:“回陛下!曹将军叛国以后,塔悍入侵,占领雁门关,还封锁了整个代州城!所有的兄弟们都被关押了!杀的杀伤的伤!这战报,还是兄弟们拼了性命才送出来的!”
“嗯,”李冼从书架上拿出一张地图,展开来,“六月二十一……雁门关破是哪一天?”
“末将也记不清了,应该是六月十九,或者六月二十!”
“六月十九,今天是六月二十九,十日……代州已经沦陷,忻州也不知还在不在,晋阳……”李冼皱着眉,抬起头道,“传林如轩!”
林如轩从将军府赶过来,却是连马都没骑,直接轻功入殿,跪道:“陛下!”
“林如轩,朕命你率林家军三万五千人,火速赶往晋阳!无论如何要把晋阳给朕保住!若是能收回忻州最好,收不回来……也不能再让他们继续猖狂!你即刻启程,朕会派人支援你!”
“是!”
林如轩立马回去收拾行装,李冶还在懵逼状态,心说这怎么说派就派啊,林如轩上任到现在还没领兵打过仗啊!就这么让他去了行吗……
“你不去送行?”
李冶这才回过神来,“呃?哈!我……我这就去!”
李冼又命人安排那小将下去休息,自己则坐在书案前看着地图。不得不说这塔悍来的太是时候,正值旱涝刚过,百姓需要休养生息之时,他又将不少官员派出去赈灾了,大胤国力最弱,再加上一个通敌叛国的曹汉,不费一兵一卒便白得了一个雁门天险。
“好你个曹汉,身在曹营心在汉……朕这大胤,反倒是曹营了么?”
千算万算……竟算不过卖国贼啊……
之后的五日中,各地文书驿报,终于陆陆续续抵达了渭阳。
李冼心说朕若是等着你们的消息,这黄花菜都要凉透了。据各驿报内容来看,这次塔悍入侵,不知为何只派了五万兵力,攻下代州之后,就只在代州安营扎寨,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心中疑惑,却还是从广明军中调了两万兵马支援忻州,同时等待林如轩那边的消息。
最让他生气的还不是各地驿报晚到,而是他的玄羽情报部竟然这种时候出了岔子,从六月十九到二十九,十天才终于把前线情报传来,气得他不得不把秦羽叫了出来。
秦羽一出来就跟他哭诉:“陛下!不是我们不想啊!我们雁门关的眼线……被人给拔了!”
“什么人拔的?”
“不知道啊!我们现在还没查出来,他们又把代州城全线封锁,我们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那位给您传情报的小兄弟,还是我们的人一路护着才逃了出来!”
李冼斜睨他一眼,“哦,合着还是你们的功劳?”
秦羽委屈得不行,“功劳谈不上,可怎么也有苦劳吧?我们都折损了好几个兄弟了,您还骂我们……”
李冼头痛万分,挥了挥手把他打发走:“再探再报,雁门关的眼线你们自己看着办。”
“……是。”
能拔除他玄甲军的眼线……可当真是不简单,他怎么不知道塔悍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人物了?
只坚守代州……没准是个圈套,他突然有些担心起林如轩的安危来。
又十日,林如轩终于传了战报回来,说他们比塔悍先一步抵达晋阳,晋阳安好,便率部分军力援助忻州,汇合广明军,在忻州往北三十里阻挡了一波进攻,首战告捷,塔悍大败而走。
这消息一入京,百姓官员纷纷叫好,可李冼却怎么都觉得不对,看向二哥,李凌冲他摇了摇头。
于是他立马写了一封密文,一式两份,直接让玄羽情报部送往林如轩和杨青平手中。
李冼一连忙了半个月,手中笔几乎就没停过。圣旨一道一道地下发,安排兵部及时准备军械粮草运往前线,又命雁门关临近的几个关隘提高警惕,全线备战,再召集之前被派遣出去的官员办完事后速速回京。他办这一系列事情的时候,李冶简直半步也不敢离,他前些天割脉放血自杀……不,召唤神龙未遂,身体现在还虚着,又一连数日没怎么休息,李冶生怕他哪天倒了,却怎么劝也劝不住,想把大哥二哥叫来软硬兼施,可现在正值国难当头,又怕真的误了大事,便也不敢再阻拦,只能默默在一边陪着。
到了七月半那天,李冼实在是撑不住了,发下最后一道圣旨,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李冶心疼得不行,赶紧把他背回卧房让他好好休息,又让御膳房去准备些滋补的膳食来,再看看他腕上的伤,竟发现那伤口没有愈合,反而有些感染,估摸着是他一直伏案写字总是不留神碰了那里,加上没有及时换药,身体条件又差,便感染了。
李冶这心里简直都要碎成玻璃渣了,立马把太医叫来一顿怒斥,太医战战兢兢地给皇上重新包扎了伤口,又在毓王殿下要把人生吞活剥的目光下战战兢兢地地退了出去。
那天发现李冼割脉自尽,差点把他魂儿都吓没了。那一干太监竟然没一个发现他们皇上不对劲,李冶进来的时候只看见一地的血,皇上就歪在龙床旁边的地上,腕上的伤口却不知被什么强行止了血。
他也不知道是谁救的李冼,不过八成不是墨问,墨问要是还在,他也不至于做出这种过激的举动了。
这个李冼……唉。
☆、44
七月十五,百鬼夜行。
“龙、龙老兄,你你、你就一点都……都不怕吗?”
墨问阖着龙目,龙须随着水流轻微地摆动,一丁点都不想搭理这条胆小到草木皆兵的蛇。
那黑蛇化了原型,变小了紧紧缠在墨问身上,墨问被他勒得难受,终于忍不住开了金口:“你到底在怕些什么?”
“今天、今天七月半啊……”
“所以?”
“子时一到,百鬼夜行……”
“所以?”
“咱、咱们这离地府太近,所以……所以会有鬼魂经过这里……”
“然后?”
“你、你就不怕有恶鬼夺舍?”
墨问不为所动,“我还没听说过哪个恶鬼敢夺龙的舍。”顿了顿,“而且,你自己说的,你在此呆了八百余年,八百多个七月半你都没被夺舍,还有什么可怕?”
“可、可是……”
墨问突然睁开眼,“对了,你不是说这里有结界么?那么鬼魂……可以穿过这些结界?”
“是啊,就像那些鱼一样……可以自由地穿过结界。”
“也就是说……”
“说、说什么?”
“死的东西,可以穿过结界?按照你的说法,那些鱼来自冥界,来自冥界,也就意味着它们是‘死’的,鬼魂也是‘死’的,所以它们能穿越结界。而我们不能,因为我们还活着。”
“呃……”黑蛇有些晕,“墨龙大哥,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墨问又没了跟他说话的兴致,以前他觉得自己就够蠢了,没想到遇见这么一条蛇,才知道天外有天,蠢外有蠢。
黑蛇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墨龙大哥鄙视了,还紧紧地缠着他。过了没多久,他突然浑身抖了一抖,颤颤巍巍道:“它、它们来了……”
墨问连眼皮都不想抬。
跑到这水里来的,基本上是水鬼,也就是死于溺水的人,所以死状嘛……你懂的。
黑蛇眼看着那些面容丑陋的水鬼一点点朝这边漂来,三魂快要去了七魄,身体抖得跟筛糠似的。墨问由衷地鄙视他,心说幸亏他没化龙成功,不然还不得丢死龙族的脸。
“你这么胆小,当初怎么还敢出来作恶?”
“啊啊?啊……我……那个……”黑蛇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身体却缠得更紧了,“大大、大哥,你能不能让它们……让它们走远点啊?”
“它们不过路过此地,又没有伤你害你,你害怕什么?”
“你你……你咋知道,它们没有害咱的心思……”
墨问被他吵得烦了,突然动了动身体,微张龙口,发出一声悠长的龙吟,那些水鬼一听见这龙吟,也抖了一抖,纷纷退避三舍,迅速往水域上方漂去了。
“这回总行了?”
黑蛇鳞片之下的脸皮红了红,道:“谢、谢谢墨龙大哥。”
“去一边玩去,别打扰我睡觉。”
“好、好的。”
吼——
那一声龙吟,好像划破了时间,穿越了空间,不知怎的,竟落入了李冼的梦里。
“墨问……”
李冼慢慢睁开眼睛,尝试着坐了起来,头还是很晕很痛,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勉强看清东西。
时间应该是晚上,屋子里点着灯,有一些光亮,他顺着这光亮下了床,看见一盆眼熟的昙花摆在窗户下方的地上,笑了笑,也不知是谁把它从书房搬到了这里。
他习惯性地推开窗子,却突然有阵阴风刮了进来,他略一皱眉,余光扫见桌上的油灯似乎暗了一暗。
有点……不对劲。
他正这么想着,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推了一把,几乎是同时,他颈间那片龙鳞竟莫名发热,闪出一道微光,又迅速消失不见。
“……呃!”他一屁股坐倒在地,却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坐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这时候他听见三哥的声音响起:“小冼?”
原来李冶在他屋里打了地铺,因为光线暗,他竟没能发现。李冶听见响动醒过来,揉揉眼睛:“怎么了?你怎么坐在地上?”
他忙过来扶起李冼,李冼皱着眉毛,道:“三哥,这屋子里……好像进了什么东西。”
“东西?”李冶一扭头看见窗子开着,赶紧一把关严,“你开窗子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今天七月半。”
李冼朝四周望了望,也没找见到底是什么袭击了他,“刚才有东西推我,你说……是不是进了鬼?”
“鬼?不应该吧……这里可是皇宫,阳气最重的地方,而且……你是真龙天子,这鬼缠上谁,也不敢缠上你吧?”
他话音刚落,油灯的光便又暗了一暗,紧接着他也被一股力量撞了一下,但那东西又立刻被弹开了,他后退一步,道:“我靠!真有鬼啊!”
李冼看了看他,竟没问鬼的事,而是道:“奇怪,我身上有龙鳞才没被它得逞,你身上有什么?”
“呃?”李冶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应该是这个吧?林如轩临走之前给我的,说是他们祖传的护身符,桃木的,是一对,我有一个他有一个,我还没舍得戴呢。”
他赶紧把那护身符戴上,又看向李冼,诧异道:“你怎么不怕?”
“我怕什么?”
李冶打量他,“鬼啊。你连老鼠都怕,居然不怕鬼?”
“我为什么要怕鬼?不应该是它怕我才对吗?”
“可是它都已经想上咱俩的身了。”
“我有龙鳞。”
“我有护身符。”
“……”
“成吧,”李冶耸了耸肩,“今天晚上咱俩就在这陪它聊天吧。”
李冼打了个哈欠,“你自己聊吧,我要睡觉了。”
“哎!你还真睡得着啊?!”
“好累啊……”李冼扑到床上,往一边挪了挪,“别打地铺了,一起睡吧。”
李冶瞅了他半晌,突然转过身冲着房间里大喊道,“我操!你!妈!有种你出来啊!你个怂包!狗娘养的,你出来啊,老子不怕你!”
“你干嘛啊?疯了?”
“哎呀你闭嘴,鬼怕骂脏话,我一骂它,它就跑了。”
“……哦。”李冼用被子蒙住脑袋,“那你慢慢骂,我先睡了。”
“靠!讲不讲义气啊你!”
忻州城外,军营。
林如轩的营帐里依旧灯火通明。
桌子上平铺着一张地图,地图上用醒目的标记标出了雁门关、代州、忻州以及晋阳。
他放下笔,心里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塔悍六月二十拿下代州城,而杨青平的广明军是在七月初十才到忻州。代、忻、晋几乎三点一线,相距皆为一百六十里左右,可这塔悍却不攻城,中间二十天便这样白白浪费,直到杨青平赶到。
——要知道草原骑兵的速度,不小一天就可略过这一百六十里,即便是骑兵用走的,二十天也绰绰有余。
真是匪夷所思。
这雁门关一带关卡是西北防线,雁门关一破,代州一破,塔悍南下之路可谓畅通无阻,他们却不南下扫荡,白白让这天赐良机丢失,究竟为何?
想不通。
曹汉带的雁门驻军约有两万人,随他叛了一万,剩下一万则被他囚禁了。一万叛军,加上五万塔悍军队,一共六万人,而他和杨青平一共五万五兵马,打这六万人……着实还是吃力了些,尤其打的还是雁门代州这种易守难攻之地。
更何况那雁门代州只隔区区四十里,两厢支援,可谓铜墙铁壁,牢不可破。
前些天那一战,也打得太过诡异——这塔悍早不进攻晚不进攻,偏偏他和杨青平汇合的当口进攻,直接被他们打了回去,可谓一触即溃。
能一日攻下代州城的军队,竟被两支刚刚汇合甚至未做过多编排的军队一击即散?这可能么?
难不成他们的将军军师是个傻子?可若真是个傻子,又是怎么悄无声息策反了雁门守将,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雁门关呢?
当真咄咄怪事。
……还有杨青平那个急脾气,非要现在就去收复代州,被他一顿好说歹说这才悻悻作罢。
目前一切尚不明朗,大概只能按兵不动等待皇上的援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不擅长写战争。。。如果有什么bug欢迎提出来让我修改╮(╯▽╰)╭
☆、45
又过了一日,林如轩和杨青平同时收到了李冼的密信。
“阁下……是何人?”杨青平看着那来送信的女子,忍不住问道。
“玄羽情报部,沈箕。”那女子戴着银色面具,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抱拳道,“以后我负责陛下与二位将军的书信往来。”
林如轩和杨青平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这么个女子,却还是低头拆信,然而就这么一低头的功夫,那女子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再看时,她的身影已在数丈开外起落。
“好轻功。”杨青平赞了一声。
“别管她了,看信吧。”
信里的内容也大致是说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等待支援之类云云,跟林如轩的计策基本一致。
半月之后,李冼又往忻州派了两万步兵,粮草随军队一同到了,于是林如轩和杨青平一合计,准备开始攻打代州。
然而谁成想,这一打……竟然就是三个月。
渭阳,如月轩。
“毓王殿下好兴致,怎么又想起来我们如月轩喝酒?”
“瞧你这意思,是不欢迎我咯?”
小影给他续满酒杯,“怎么敢呢。来,给您满上。我们如月轩,可是巴不得殿下您多来几次呢。”
李冶轻嗤一声,“盼我来干嘛?给你们送钱?”饮了口酒,咂嘴摇头道,“这‘望月’还是那个味儿啊……可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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