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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忧患_逸青-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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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这四者都已现身,故而说“四象齐,玄甲出天下”。
☆、76
谢言骑着马在草原上狂奔。
他逃离了塔悍军营,却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里,他不能回大胤,因为到现在,他还是个通缉犯。
草原这么广,大概,总有他立足的地方。
可就在此时——
“谢言!你给我滚下马来!”
不知是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马腿,马儿凄厉地嘶叫一声,翻滚跌倒,他也从马背上摔下来,在草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却把怀里揣着的一个盒子甩了出去,滚落在一丈开外。
谢言被摔得七荤八素,一时间竟爬不起身,伸手想去捡那盒子,却见一双靴子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抬起头,那人也蹲下身,逆着光,有阴影笼罩下来,“谢言,你还记得我么?”
谢言勉强看清了他的样貌,却并不认识这人,又听得他道:“你不认识我,没关系,可我认识你。”那人咬着牙,似乎带了滔天恨意,“你还记得五年前被你无故杀害的洛知天吗?!”
谢言瞪大了双眼,趴在地上,用手指向他:“你……”
“对,我就是洛知天的儿子,我叫洛辰。”
洛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他,冷笑道:“谢言,因果报应,你有今天,都是你罪有应得。”他轻轻后退两步,“我曾经说过,我要手刃你,可我今天不想杀你,我要让你活着,让你一辈子活在悔恨中!你犯下的罪,一辈子也偿还不完!”
突然有一抹红闯入视线,一个红衣男子落在他身后,淡淡扫了谢言一眼,“洛辰,走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谢言惊恐万状,许久才慢慢爬起来,刚要去捡那盒子,却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
“羽哥,他在那!”
还是追来了……
他泄气地看了一眼盒子,再也顾不及,拔腿便跑。
——那盒子依旧躺在草丛里,被摔开了盖,里面掉出的是一片乌黑的龙鳞。
九渊寒潭。
墨龙忽然睁开了眼。
李冼……
墨问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再次开始挣动尾上的铁索。
那玄铁在他尾巴里钉着,早就与皮肉长在了一起,任他怎么挣扎,也已经流不出血来。
他嘶吼一声,调转龙头,开始用牙齿去撕咬自己的尾巴。
黑蛇在一边看得惊呆了。
尾巴上的鳞片被墨问自己撕扯掉,皮肉被咬破,很快便流出了血,血腥味被水流带向远处,吸引来了那些长着利齿的鬼鱼。
然而这一次墨问却没有去杀死它们,而是不停甩动着龙尾,让鲜血扩散得更快。
鬼鱼开始扑向他,往血腥味最重的尾部撕咬而去。
黑蛇捂住了嘴,看见那龙尾上的血肉被鱼群啃咬,很快便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那些鱼便又朝着骨头咬去,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刮擦声,他被铁索钉住的尾骨居然也被咬断了。
墨问不知因为愤怒还是剧痛,大吼一声,奋力一甩尾,终于挣脱了束缚。
鱼群越聚越多,龙尾之上已经无从下口,它们开始咬向他的全身。
墨问依旧没有反击,而是等鱼群几乎挂满了他的全身,才突然一扭身体,开始游动。
他游得越来越快,把水底都搅出了旋涡,鲜血在整个水域扩散开来,把水染上了几分血色。
他游得太快,以至于那些鱼不敢松开口,一旦松口,便会被他甩脱下去。
鱼群就这样挂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时候,墨问停止了旋游,龙头一转,开始向上方而去。
黑蛇惊惧得浑身都在颤抖。
原来墨龙大哥,竟要以这样的方式逃出去……
他马上就要走了,这暗无天日的潭底,又要只剩他一个人了。
然而墨问游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重新回转,朝他而来。
这一次,黑蛇终于没有再惧怕,迅速化回原形,墨问张开龙爪,将他抓在爪心。
黑蛇紧紧盘住了他。
墨问一声龙啸,再次加速,直朝着上方微小的光亮游去。
经过结界的时候,黑蛇明显感到那结界震颤了一下,随后归于平静,放行了他们。
——只有死物才能穿过它,用死气掩盖掉身上的生气,骗过结界。
光芒大盛。
墨问冲出水面,飞入高空,身体剧烈扭转挣动,把身上挂着的鱼全部抖落下去。
黑蛇被他甩得眼冒金星,却感觉到他的龙爪一松,连忙蜷紧身体攀住他,大喊道:“墨龙大哥!别丢下我!”
墨问再次收紧了龙爪,发出一声龙吟,向着漠北草原疾飞而去。
雁门关被里应外合迅速冲破,塔悍逃兵被一路追着向北逃亡。
“玄”字军旗突然一扬,玄甲军减缓了速度,后面四军收到信号,赤缨军和腾麟军一左一右,开始向两翼包抄。
“玄武”是精锐铁骑,速度快不起来,要想追上草原的军马几乎是不可能的,便领着林家军往斛律孤所在的大营方向而去,其余三军则继续追击。
玄甲军的冲击能力极强,虽然只有五千人,却将斛律孤手下两万军马冲得一触即溃,锐刺而入打开缺口,后面林家军迅速跟上,包围突进,开始厮杀。
地面被马蹄踏得剧烈震颤,喊杀之声震耳欲聋。
而此时,李冼已经喝下了那杯毒酒,斛律孤失了最后一个筹码,终于有所醒悟,召集部下拿起兵刃,开始反击。
——可为时已晚,不过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谢言终于跑不动了。
他身后那两个追兵骑着马,像猫捉耗子一般,追上他又远离他,终于让他耗尽了最后一丝体力,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谢言,你还跑吗?”
其中一个正是秦羽,他骑在马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狼狈不堪的谢言,“想不到堂堂的塔悍军师,最后竟落得这种下场。”
谢言喘着粗气,因为跑得太急,喉咙里都泛起几分腥甜。
——就像五年前他逃离渭阳那般。
——可这一次,他没能再逃掉。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秦羽笑着看他:“这可不行,我们沈姐姐可说了,务必要把你活着带回去。”他拍拍马鞍,“来吧,上马吧,相信军师不会嫌弃跟我共乘一骑吧?”
谢言无力挣扎,被他硬架上了马,而就在此时,突然远远地传来滚滚马蹄之声,却不是从南来,而是从北。
秦羽也诧异地向北望去,只见从视线尽处有一条黑线迅速掠来,竟是上千匹品相各异的骏马,却无一人所骑,像是被什么带领,正往南奔来。
相传,在这广袤草原的深处,有一群无人能驾驭的野马,它们桀骜不驯,若是被人类所擒获,宁可死,也不肯为人所用。
那群野马越跑越近,秦羽胯|下的马匹都不安起来,像是受到什么召唤,就要归入其中。
他终于看清了引领马群之物,也是一匹异马,高大健硕,最奇特的,它毛色漆黑,身上却有着火焰一般的赤红花纹,奔走之间,仿佛要烧灼流淌。
——非尘。
草原的马匹,终究要快过中原的马匹。
大胤三军穷追不舍,却还是被渐渐地拉开了差距。
然而骤然之间,所有人都看见了,那天边一线正奔腾而来,仿佛大军压境,遮天蔽日,彻底截断了塔悍最后的去路。
人仰、马嘶,刀光剑影,血气冲天。
“生擒斛律孤者,加官三级——!!”
林如轩高举银枪,大声嘶吼,随玄甲军冲破防线,直奔大营。
营中的玄羽暗线也早已露出面目,与塔悍厮杀,看见他们赶至,立刻引着他们往李冼所在的方向而去。
“小冼!”
李冶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径直扑到李冼身边,却见他双目紧闭,嘴角还有残余的血迹,一试之下,才发觉他早已没了气息,脉搏也是全无。
他顿时惊恐万状,跌坐在地。
林如轩斩了附近的几个敌军,也赶了过来,“怎么回事?!”
天色忽然暗了下来,乌云密布。
李冶跪在地上,双目无神,失魂落魄,竟一时间连句话也说不出。
林如轩立在一旁,也不知道该如何办了,只得唤过手下,道:“快去叫军医来!”
斛律孤正在外面与人厮杀,偶然间目光一瞥,瞥见李冶,李冶正背对着他,身形打扮又和李冼极像,慌乱之中他竟以为李冼死而复生了,想也没想,引起手中惊风神弓便是一箭。
这一箭来的太过突然,箭速又快得惊人,林如轩反应过来挥剑一挡,却只扫到箭尾,把箭矢击偏了轨迹,本射向李冶胸口的箭从他肩膀一贯而入。
那弓毕竟不是凡物,箭矢的力道也大得异常,射穿了李冶的琵琶骨,还一直没到箭翎才停了下来。
李冶对那一箭根本没有任何防备,也没有丝毫躲避,被那力道冲得身体前倾,几乎摔倒才勉强撑住了身体。林如轩见他受伤,顿时勃然大怒,手中之剑直指斛律孤,大喝一声:“狗贼,拿命来!”
斛律孤见他追来,仓皇而逃,此时天空中乌云下压,电闪雷鸣,云层之中出现一道巨大黑影,自高空跃将而下,竟是一条数十丈长的黑色巨龙,黑龙蓦地一声咆哮,端的是惊天动地,把所有塔悍士兵都吓得抖了一抖。
斛律孤仰头看着那巨龙,心跳如雷。
原来神龙,真的存在……
墨问下到地上,化作人形,落在斛律孤三丈开外,右手屈指成爪,五指虚抓,那惊风神弓便从对方手中脱出,径直飞入他的手里。
斛律孤见此人如此神异,顿时大骇,连滚带爬就要逃走。
墨问又哪里肯饶他,再一虚抓,箭矢入手,搭在弦上,满月而出,朝斛律孤脚下射去。
神弓被他所用,更是再添神力,箭矢直射穿斛律孤的脚踝,继而力度不减,钉入地面,他惨叫一声,被钉在原地,再也无法逃出分毫。
林如轩也趁此功夫追上,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墨问把弓扔给他,再不管其他,飞身冲入李冼帐中。
他看到李冼的一瞬间,几乎已经不认得他了,僵立了几秒,才俯下身轻轻把他抱入怀中。
——竟然那么轻,轻若无物。
随行军医也随后赶到,就要给李冶看伤,李冶却好像被斛律孤一箭射醒了,推开他,吼道:“别管我!先救小冼!”
军医忙不迭去给李冼诊脉,可他还哪里有脉象可诊,军医大惊失色,不知该如何是好,
墨问抱着李冼,根本不肯相信他已经死了,还在轻轻唤他:“小冼……小冼!我回来了,你醒一醒!李冼!”
李冶双眼通红,几乎要落下泪来。
而在此时,突然有个人喊着“陛下”闯入帐中,正是平日里照顾李冼那老军医,他年纪已高,又跑了一路,呼哧带喘,许久才缓和下来,忙道:
“诸位!诸位莫慌,陛下乃是假死!”
墨问瞬间把目光投向了他,李冶也按着伤口,强忍着剧痛,道:“假死?到底怎么一回事?!”
老军医解释道:“是这样的,陛下不想被贼人利用,本来确实要喝毒酒,但是……有个叫秦羽的人给了我另外一杯毒酒,说是可以让陛下假死一阵,我便用这毒酒替换了原先那杯。所以陛下现在,是假死。”
“那现在怎么办?!要怎么才能让他活过来?!”
“这药效只有一个时辰,更药效过去,陛下自然就会醒了。”
墨问一手轻轻握着李冼的手腕,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了许久,才皱眉道:“那个秦羽,可靠么?”
李冶答了他:“秦羽是玄甲军中人,应该可靠。”
“那好。”墨问抱起李冼,“这里太危险,我要先带小冼走。现在哪里最安全?”
“汾州。沈心现在汾州,她医术高,你把小冼送到她那里去!”
墨问点点头,大步出帐,瞬间消失,只剩虚影。
“哎!”李冶还想跟他说什么,试图起身,却被箭伤疼得又坐了回去,龇牙咧嘴了一番,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把这箭拔了!”
林如轩制住了斛律孤,让人把他双手捆绑押好,借着内力大喝一声:“塔悍余孽听好了!你们可汗已经束手就擒,现在放下武器投降者,可免一死!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塔悍残党已无半分胜算,听见这话更是面面相觑,一个接一个扔下了手中兵刃。
林家军迅速控制住了他们,玄甲军也结束了战斗,恢复方阵,仅仅往那一站便是气势凛然。
林如轩看见李冶被人搀扶着出来,他肩上那箭因为射穿了骨头,一时半会取不出,便斩去了箭头箭翎,剩了一段箭杆,粗略包扎了一下。
“陛下呢?”
李冶白着一张脸,道:“让墨问救走,去汾州找沈心了。”
“那……你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他习惯性地抬了抬肩膀,又疼得抽了口气,“我们也赶紧走吧。”
林如轩扶着他上马,“你先去吧,玄甲军会护送你们回去,我把这里处理好了就去找你们。”
李冶还想说什么,却听见那些被扣押的塔悍士兵一阵骚乱,竟接二连三朝着西北方向跪了下去。
凝目一望,之间西北方向很远的地方,正火光大盛,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斛律孤一看见那火光,顿时瘫坐在地。
——那是他们皇都的方向。
《胤史》载:大胤历二百四十二年,神龙三年,六月二十五,大胤力退强敌,收复三州及雁门关隘,并于漠北草原与塔悍展开最后决战,大获全胜,全歼来敌,史称:漠北大捷。
这次两国之战,塔悍共投入兵力将近三十万,除了最后投降被俘者,几乎全军覆没。
而大胤自始至终,即便加上最后的赤缨军,也不过十五万余,伤亡也不足四成。
在这一点上,或许塔悍从一开始,就已经败了。
当日,塔悍败军被彻底击溃,连皇都也被大火焚烧,城内所有皇室血脉,无一幸存。
至此,塔悍再无与大胤抗衡之力,西北边防,恢复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卷结束后还有个短小的尾卷,应该十几章就能结束了。
☆、77
暴雨倾盆。
沈心看见那个一身漆黑的男人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饶是她这般定力,都忍不住微微吃了一惊。
他把李冼轻轻放到床榻之上,外面如此大雨,他身上竟未被沾湿分毫。
“你是墨问?”她道。
墨问却并不答她,只道:“救小冼。”
沈心不再多言,给李冼把了脉,发现脉象全无,顿时一惊,又把手放在他颈侧按了按,继而抬了一下他的胳膊,再掰开他嘴,看见他口中残余的血迹,最后轻翻他的眼皮一看,皱眉道:“死而不僵,这是假死之症。到底怎么回事?”
“他喝了能让人假死的药。”
“这我知道。可天底下能让人假死的东西又不止一种,摸不到脉,他身上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迹象,我怎么知道他吃的是哪一种?”
墨问也颦了眉,道:“据那军医说,是一个叫秦羽的人给的药。”
“秦羽?”听到这个名字,沈心倒是略有放松,“如果是我玄甲军的药物,那就好办了。‘七月半’的药性只能持续一个时辰,他假死到现在,可有一个时辰了?”
“早已超了。”
沈心略一低眉,思忖片刻,“你且等等。”
墨问坐在床边,一直握着李冼的手,见她在旁边小柜里找了一翻,找出一个红色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白色药丸,给李冼塞进口中,又倒了水凑到他唇边,才想起什么,道:“糟了,他现在没法吞咽啊。”
“我来。”
墨问接了水,自己含上一口,对上李冼的唇,在他喉骨处轻轻一捏,把水渡进他口中,强迫他吞咽下去。
沈心松了口气,墨问把李冼放平了,问道:“你给他吃的这是什么?”
“回春丹,救急用的,应该能缓解七月半的药性。”她秀眉微蹙,自语道,“这个秦羽也真是的,明明知道陛下身体已经弱到这种程度,还给他用七月半,是嫌他死得不够快么?常人用了还不见得能活过来,何况是他了。”
“他多久能醒?”
沈心看了一眼李冼,“药应该已经化开了。”便取出银针,给他施了几针,李冼浑身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呛咳,而后慢慢恢复了呼吸和心跳。
墨问这才终于舒了口气,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身体,却依然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沈心又给李冼把了脉,安慰他道:“脉象虽然弱,但还算稳定,回春丹应该可以帮他过这一劫。”却又突然皱起了眉,“不过……”
“不过什么?”
“哦,没什么。”她收了按在李冼脉上的手,“我先给他处理一下身上的伤,你来帮我。”
墨问点点头,跟她一起给李冼褪了衣物。虽说他已有心理准备,知道他身上的状况定是不好看,却没想到竟如此严重,浑身上下遍布了各样的鞭痕,青紫瘀血。让他靠在自己怀中,看见他腰后还有一处烙痕,再往下看……
沈心已经别过了脸。
墨问几乎怒不可遏,怕伤了李冼,连忙站起身来退到一边,双目赤红浑身颤抖,额上青筋暴起,一手按在桌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斛律孤……!”
他不自觉地手上用力,竟从桌角掰下一块木头来,捏在手心用力一攥,瞬间化为齑粉。
沈心见他如此这般,心头不由一骇,忙道:“墨问,你冷静些!”
墨问突然仰头大喊一声,穿着粗气,许久才慢慢压抑下胸中怒火,眼睛却更红了。他平日里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伤了李冼半分,可他现在……私密之处竟是这般不堪,也不知一年当中,究竟受了多少凌|辱!
他现在,终于明白李冼为什么要喝毒酒自尽,怕不止是不想再被当做筹码,更多的……是无法再忍辱偷生苟且度日。
真龙天子,九五之尊,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他颜面何在?大胤的颜面何在?!
斛律孤……把他凌迟三千刀,一根一根拆了他的骨头,挑了他的筋络,都不能解他心头之恨!
“墨问,”沈心试图叫他,“现在什么事都暂且往后推,你过来帮我,他感染太严重了,我得给他用药水洗肠。”
墨问狠狠闭了闭眼,“知道了,你去配药吧。”
待沈心走了,他才回到李冼身边,却几乎不敢去碰他,心里的怒气过了,便只剩下了疼,比废他道行还疼,比自断尾骨还疼,疼得快要喘不过气。他俯下身,把头抵在李冼额头,闭上眼,眼角却有泪滑落。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小冼,求你醒一醒,求你睁开眼看看我……”
他喃喃自语,并不知沈心已经回来了,后者站在门口,饶是她这般千锻万打的铁石心肠,也是眼底潮湿,许久才端着盆子走了进来。
后面她怎么给李冼洗的伤,墨问没敢看,一直背对着她,生怕自己一转头,就会压不住心中情绪而爆发。
沈心给李冼洗好了下身的伤,换上亵裤,才开始去处理他身上其他的伤,又道:“我给他塞了药棉,万一他醒了,一定觉得难受,你可千万看好他,不要让他自己碰了。”
墨问只是点头。
屋外大雨依旧不停,雨声盖过了人的脚步声,玄甲军已经护送了李冶一行人回来,李冶问清了沈心所在,便直奔而来,入了房间,看见她正给李冼包扎伤口,问道:“小冼怎么样了?”
沈心手下不停,答他道:“还算稳定。”
李冶“哦”了一声,看见地上放着一盆血水,觉得有些奇怪,李冼身上应该没有什么伤口能流这么多血才对,刚想问一句是怎么回事,又听她道:“我现在没空理你,你若要我给你拔箭,还得多等些时候。”
他不禁有些怔愣,心说这人明明也没转头看自己,怎么知道他受了箭伤的?想着却在椅子里坐了,肩膀上当真疼得厉害,路上又难免淋了些雨,更是杀得生疼,浑身也没了力气,白着一张脸喝了几口水休息片刻。
不多时又闯进一个人来,也被淋得跟个落汤鸡似的,一边脱着湿衣服一边道:“这雨还真大啊,怎么说下就下,还不肯停了。”
沈心依旧没回头,只听他声音便知道是谁,“谢言抓到了没有?”
秦羽在李冶对过坐了,也喝水解渴,答道:“当然抓到了,我堂堂玄甲军再抓不住一个书生,面子还往哪搁。”撂了茶杯,“尤其是我们心姐的命令,我哪敢不从呢。放心吧,我已经把他和那个狗屁可汗斛律孤都交给玄武了,不怕看不住他们。”
他探头探脑,想看看李冼的情况,却被她挡着什么也看不见,只好开口问:“心姐,陛下怎么样了?”
沈心第二次回答这个问题,“还算稳定。秦羽,你犯的错事我以后再收拾你,你现在有闲工夫,不如给毓王殿下处理一下伤口,我腾不出手来。”
“哦……”秦羽看向李冶,“殿下伤得不轻啊,这箭的位置可是把琵琶骨都射穿了吧?”
李冶被他看得直发怵,眼皮一跳,“你、你行吗?”
秦羽被他看低,顿时不乐意了,“殿下这话怎么说的,我们玄甲军中人可人人会治伤,就算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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