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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忧患_逸青-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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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她说李冼的身体很难吸收药物的药效,墨问便想出了一个法子,那便是用自己的血去滋养他,每次给他煎药时,都倒上半碗龙血,虽然味道难闻,成效却着实显著。
  要说龙血究竟有什么疗效,墨问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听族里的长辈说,龙身上任何东西都是一位药材,便用龙血一试。普通的龙血还不行,必须是最新鲜的动脉血,他便从自己颈下取血。
  龙的颈下有一片逆鳞,触之即怒,因为那里是除了眉心外的第二处死穴,甚至比眉心还要脆弱。龙的血液从心脏流出,会首先流经逆鳞,再流向全身,从逆鳞处取的血,定是最新鲜的动脉血。
  也因此,每次取血,都会让他苦不堪言。
  他的修为已经被削得差不多,每日半碗血,起初还好,时间久了,便是他也承受不住,这才让沈心每日做些补血的膳食,勉强缓解一下。
  可即便如此,连续放了一个月的血之后,他还是差点晕倒。
  沈心连忙让他停了,找了些滋补活血的药材给他炖汤,让他好生修养。
  于是他们一行人返回渭阳的路上,墨问一直化了原形趴在马车里,无精打采的,动也不想动一动。
  李冶肩上的伤,表面看起来是好了,可骨头还没长好,左臂也吃不上劲,没法照顾李冼,不过好在有墨问带回来那条蛇,他倒是心甘情愿当个免费劳力,沈心不在的时候主动挑起了照顾李冼的担子。
  因为有这么几个病患在车上,车队的速度一直快不起来,腾麟军和广明军早先一步开回驻地去了,则由林家军护送着他们返京。
  这一走,又是近月。
  

  ☆、79

  李冶继续冒充皇帝,骑着非尘,领着车队进入渭阳城门。
  提起非尘,就不得不说一件事,之前跟塔悍交战的时候,它从草原深处带回来一群野马,林如轩他们本来还想抓几匹试试能不能驾驭,结果打完了这群野马全跑了,一个也没剩下,就剩了非尘,也是神出鬼没的,从不跟军队的马匹同吃同住,他们要启程了才跑出来。
  李冶深度怀疑这马是不是已经成了精,机灵得过头了吧?平常还不让他骑,只有要冒充李冼的时候才给骑,骗都骗不过。
  渭阳城里可谓欢天喜地,百姓纷纷出门迎接皇帝的车辇,说是万人空巷也丝毫不为过。
  李冶一直面带微笑,笑得脸都快僵了,心说当皇帝也是个技术活,光这保持微笑就够有挑战性的,得亏当初老爹没看上他让他当皇帝,不然他非得疯了不可。
  车队终于开进皇宫,他刚想喘口气,却见一干大臣早已分立大殿台阶两侧,一拜到地:
  “恭迎陛下回宫——”
  操……
  李冶只好下了马,硬着头皮从台阶缓步而上,站在大殿门前,道:“诸位爱卿平身。”
  离他最近的一个是蔺行之,怎么都感觉看他的目光不太对啊……
  李冶赶紧说了些客套话,想把这群大臣赶走,可他们太久没见到皇上,一个两个总想凑上来说几句,李冶怕露陷,只好又说一路劳顿之类云云,要回去休息,大臣们这才放过他。
  蔺行之这个最高的官却没上来,在一旁站着捋胡须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李冶忙不迭跑了,进了御龙殿,墨问也已经悄悄把李冼转移回了卧房,把一切都安顿好了,那条黑蛇从他衣服里钻出来,落在一旁。
  李冶在桌案旁边坐了,宫里的太监知道皇上要回来,已经沏好了新鲜的茶水,他喝了两口,刚想跟墨问搭话,却见他突然一扭身,目光投向某处,眉头紧锁:“你是谁?!”
  那黑蛇的反应竟比他还要激烈,盘起身体,高昂头部,嘶嘶吐着信子,一副要攻击人的模样。
  李冶一头雾水,朝他们看的方向望去,却什么也没发现。墨问挡在李冼面前,面色已经十分不善,喝道:“我不管你是谁,马上给我滚出去!”
  “等等等等!”李冶拦住他,“你们到底看见什么了?”
  墨问终于答了他:“鬼。”
  “鬼?”李冶脑子里一转,恍然大悟道,“哦!是他啊!”
  “怎么,你知道这皇宫里有鬼?”
  李冶嘿嘿一笑,“是这么回事,去年……哦不,前年,七月十五那天晚上,确实进了个鬼,他当时还想附小冼和我身来着,不过小冼有龙鳞,我有林如轩给的桃木护符,他就没能成功。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冼居然还跟他熟络了,我想请人把它赶走,他还不让我赶呢。”
  墨问觉得十分匪夷所思,“你是说小冼跟他是朋友?”
  “差不多吧。”
  “可是小冼又看不见他,怎么跟他做朋友?”
  李冶挠了挠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墨龙大哥。”黑蛇忽而化了人形,也死死盯着那个李冶看不见的“鬼”,情绪却是冷静了些许,“此人我认得,把我交给我吧。”
  “哦?”
  “他就是,八百年前,害我被关入九渊寒潭的那个人。”
  墨丑看着那个“鬼”,才终于相信,原来这世间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时过境迁,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在此情此景下与他再次相遇。
  也许冥冥之中,早已天数注定。
  他缓步走到门口,没回身,对背后那人道:“跟我走吧,不要再打扰别人了。”
  李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凑到墨问身边:“他走了吗?”
  “走了。”
  墨问眉间的褶皱却依然没有展平,许久才道:“他竟然在此徘徊了八百年,也是个痴情人。”
  李冶好奇心发作,刨根问底道:“什么八百年?”
  “那蛇是八百年前被关入九渊寒潭的,既然他说这人就是害他的人,那他的魂魄也肯定已经在这世间徘徊了八百年。看来,他们之间的牵绊,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了。”
  李冶似懂非懂,摸着下巴想了半天,似乎想通了些,又问:“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这皇宫可是阳气最重的地方,渭阳城又在山南水北,山水皆阳。他在哪里徘徊不好,为什么非要来这阳上加阳的渭阳宫里?”
  墨问笑了一笑,笑容里却有几分莫名的苦涩,“为什么?因为他曾经也是个皇帝。”
  李冶“啊”了一声,“你……你怎么知道?”
  “游魂会保持自己生前的模样,他身上,还穿着龙袍呢。只有真龙天子的魂魄,才能受得了这里的阳气。”
  一个皇帝的魂魄。
  却沦落得在世间苦苦徘徊了八百年。
  这人和墨丑之间发生过什么,即便墨丑不说,他却也能猜出一二。
  一边是自己最爱的人,而另一边则是天下,这杆天平究竟会往哪边倾倒,除了皇帝自己,怕是谁也说不清。
  墨问不敢去揣度李冼心中的这杆天平。
  幸好他早早替他做出了选择,不然,他可能也会像那条蛇,被伤得体无完肤。
  李冼自己的答案是什么,他永远也不想知道。
  墨丑失踪了三天。
  再回来时,整个人都不太对,神情恍惚,眼睛也红肿着,明显是哭过。
  墨问看了他许久,还是决定开口问他:“他呢?”
  “他……”他低头看着地面,眼睛也不带眨一下,苦笑道,“我把他超度了。”
  墨问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半晌只道:“节哀。”
  墨丑却摇摇头,低声自语着:“冬天快要来了吧……冬天来了,就可以休息了。”
  冬天快要来了,可李冼依然没有醒。
  叶落满地。
  墨问站在殿前,望着台阶上薄薄的积水,被如丝秋雨击起点点涟漪。
  他伸出手掌,有几丝细雨落入他的掌心,冷的。
  这皇宫,几时,竟变得这般萧瑟了呢。
  殿角的嘲风依旧好端端的蹲着,殿顶的琉璃瓦淌下雨水,依然明丽着,可大概,再也没有一个人,会着一袭黑红龙袍,站在一片朝阳斜晖里,眉目含笑了吧。
  他不知是该叹息,还是该叹息。
  过人的耳力听见了李冶和蔺行之的对话,却无心去理,瞒得过初一,总是瞒不过十五的,太上皇在他们回宫的第一天,便知道现在的皇帝是李冶假冒的,现在,蔺行之也是该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这国事,他墨问再不会去管。
  李冶好不容易摆脱了蔺行之,从御书房出来,经过大殿时看见墨问站在殿前,便走到他身边,道:“你在这站着干什么?”
  “你跟他谈妥了?”
  李冶摆了摆手,“别提了,那个老不死的,我看他早就看出我是谁,一直引而不发,就在等我主动去找他。”
  他陪墨问看了一会儿雨,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又问:“小冼还是……”
  墨问摇了摇头。
  “唉。”李冶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想再惹他伤心,只好闭口不言。站了一会儿,想要回去,却见沈心一袭红衣从殿中走出,撑了一把红色油伞,不由叫住她,“沈心,你去哪?”
  沈心经过他时,在他身边略一停顿,低声道:
  “秋后算账。”
  天牢。
  一袭红衣出现在谢言的监牢前。
  谢言坐在角落里,看见她来,把目光移向她:“怎么,我的死期到了么?”
  “死期?”沈心居高临下看着他,冷笑道,“你想得太美了,就算他肯给你个痛快,我沈心,也定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是么。”
  “你好像不太相信?”她在原地踱了几步,“不过没有关系,我会让你相信的,你马上就会明白,那个你自以为断送了你似锦前程,让你恨之入骨的皇帝陛下,究竟是怎么对你的。”
  谢言听出她话里有话,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现在,我要让你见一个人。”
  她说罢转身离开,谢言站起身来,却见走进来的竟是个满头银丝的老妪,他借着微弱火光看清来人的长相,扑通跪了下来,双手抓着铁栏,“娘!是你吗娘!”
  “言儿!”那老妇也跪倒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声泪俱下,“言儿……”
  谢言看着他满脸皱纹,银丝凌乱,不由心中绞痛,“娘,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言儿……”谢母颤抖着双手,用婆娑的泪眼看着他,“我的儿,你还好吗……”
  他摇着头,眼里也泛起泪花,咬着下唇,声音抽噎着:“娘,我……我很好。”
  “言儿,你让为娘等得好苦……五年,娘整整等了你五年!为什么不肯回来,为什么不肯回来看娘一眼……”
  谢言情绪彻底失控,大声嘶吼着:“您不要再说了娘!我是个杀人犯,我不能回来!我不能回来!孩儿离家在外的五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您,是孩儿不孝,孩儿不能回来送死!”
  “你为什么要杀人?!我的好孩子,你连鸡都不敢杀,为什么要去杀人?你大好的前程,为什么要自己无端断送?!”
  “是他逼我的!”谢言两眼通红,“是他逼我,是他逼我走到今天!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我愿意去杀一个跟我无冤无仇的陌生人?都是他,都是他逼我!都是李冼逼的我!”
  谢母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言儿,你在说些什么?你说是谁?陛下待你不薄,你为什么……”
  “他待我不薄?”谢言打断了她,大笑三声,“他待我不薄?!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他在背地里做了什么!我才是探花,我才是该入朝为官的人,他随随便便就找了个人顶替我你还说他待我不薄?!”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谢母也终于有些急了,“言儿,陛下钦点你为四品官员,你还有什么不知足?你和前三名官居同级,你究竟还有什么不知足?!”
  谢言瞬间怔愣了,“你、你说什么?什么四品官员?什么钦点?”
  她从一个随身携带的小包袱里拿出一样东西,透过铁栏的缝隙递给他,谢言接了,发现那竟是一卷已经略有发旧的圣旨,展开来,赫然入眼的是“授户部侍郎”几个字,而圣旨上所提的时间,居然是……
  建安四年,四月廿七。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殿试放榜的前两天。
  也就是说,在放榜之前,李冼就已经决定……封他做户部侍郎?
  可是……究竟为什么?为什么改了他的名次,又要封他做官?
  他忽然想起那个向自己透露消息的太监,言谈之中,似乎提到了……尚书令?
  难道说,调整他的名次,其实是尚书令的意思,李冼本身并不愿意,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来补偿他?
  心里突然像压上了一块巨石。
  “言儿,”谢母抓着铁栏,把头也抵在铁栏上,“你还记得娘当初给你的金龟吗?那个金龟,也是他留下的,娘让你去买昙花花瓣做香囊,就是想送给他。还有……大年夜的时候,有两个年轻人来咱家买烟花,其中一个也是他。起初……娘并不知道他就是皇上,后来你出了事,我被官兵抓去,他到牢里来看我,还放我回家,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当今圣上。”她含泪看着自己的儿子,“他是我们的恩人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
  她摇了摇头,叹道:“都怪娘,若是娘不让你出去,你就能接到那圣旨了……”
  谢言却跌坐在地,怔怔看着那圣旨,竟一时间手足失措。
  那个金龟……是李冼留下的……
  他逃亡的路费……是李冼出的……
  原来他,竟用着自己恩人给的金龟,逃到了塔悍,为异族出谋划策,攻打自己恩人的国家。
  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忽然想起在塔悍时曾和他的一番对话,他记得自己说:“冤有头,债有主,因果报应,你今天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曾经做错事惹下的祸。你,怨不得别人。”
  而李冼回答了他什么?他说:“谢言,这番话,我也一样要送给你。但愿你,也永远不要追悔莫及、怨天尤人。”
  原来……那不是他随便说说……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谁……
  原来他一直想帮自己……
  可他谢言,竟拿着恩人的这番恩泽,喂了自己,这副狼心狗肺。
  恩将仇报……恩将仇报!
  老天啊……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啊!一次次的失之交臂,一次次的阴差阳错,一次次的误解与猜忌,终于……种下今天这般恶果。
  冤有头,债有主,因果报应……
  原来这些话,当真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苍天啊……!
  谢言仰起头,痛苦地闭上眼,脸上,早已泪如雨下。
  真的是报应……真的,是报应……
  “谢言,你今天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曾经做错事惹下的祸。你……怨不得别人。”
  他低声喃喃,突然仰天大笑起来,“谢言!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畜生!你该死,你该下地狱去!你该被千刀万剐也弥补不了自己遭下的孽!”
  谢母见他如此这般,顿时慌了神,“言儿!你在说些什么?!陛下他……他不是平安回来了吗?他不是击退外敌了吗?你……你这是做些什么?”
  “平安回来?哈哈哈……”他已经状若疯癫,拼命把自己的脸挤上铁栏的缝隙,凑近母亲,“娘,您错了,平安回来的是毓王,是毓王!真正落入我们手里的就是李冼!是我……是我亲自设了这个计,是我亲自把他交给了斛律孤!我亲眼看着他被鞭打,被折辱!娘,他已经快要死了……是我害死了他,是我!是我!是我谢言——!”
  他大声叫喊着,声嘶力竭,谢母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你……”
  “对,是我,”他又哭又笑,“是我亲手害死了我的恩人,我还茫然不自知……我真是个孽障,孽障!”
  “沈心,沈心!你当真好狠的心!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一切,你为什么不肯直接给我个痛快?!”他拼命摇晃着铁栏,面上涕泗横流,“沈心!你赐我一死,我求你赐我一死!!”
  黑暗之中,那最后一抹红色衣角,也终于消失不见。
  “求你赐我一死……”
  “言儿……”谢母摸着他的脸颊,目光里满是疼爱,“言儿,不哭……不怪你,不怪你,都怪娘……子不教,母之过,都怪娘啊……”
  谢言仰起脸,“娘!”
  “都怪娘,”她还在一声一声地重复着,“既然如此……娘便替你一死,也好……向皇帝赔罪了……”
  谢言听闻此言,顿时惊怔,“娘,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娘?!”
  谢母慢慢站起身来,后退了两步,“娘对不起圣上,对不起大胤,娘要替罪孽深重的儿子,向皇帝赔罪。”
  他奋力伸着手臂,想要抓住她的衣角,却终于被无情的监牢阻挡了,不得而终。
  “皇天在上!老身在此,替孽子谢言,赔罪了!”
  她说罢,竟豪无犹豫,一头朝墙上撞去。
  鲜血崩流。
  谢言惊呆了,大睁着双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许久之后,他才用尽全身力气爆发出一声大喊:
  “娘——!!!”
  叛国贼谢言的母亲在天牢里撞死的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
  两日后,又有了谢言自缢身亡的传闻。
  可不知为何,这二人的尸首并没有被悬街曝尸,关于此事后续的讯息,也再没有传出。
  那日,在天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沈心,怕再没有旁人知道。
  

  ☆、80

  时光,永远是个考验人的东西。
  墨问几乎用尽了一切能用的办法,让李冼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可人,却始终未曾醒来。
  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沈心给他把过脉,说他现在的状况绝对不至于一直昏迷不醒,唯一的解释,恐怕只有他自己不愿意醒来。
  你永远,也没有办法叫醒一个拒绝醒来的人。
  墨问已经束手无策。
  他一只胳膊托住李冼的后颈,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肩窝,另一手端着粥碗,一勺一勺喂给他喝。
  他已经不再给李冼喂龙血了,一来他自己受不了,二来李冼现在已经可以喝一些粥之类的流食,再加上药物的调理,勉强可以维持身体的养分。
  李冼被他喂着粥,还没喝几口,便突然呛咳起来,墨问忙给他轻拍背部,帮他顺了呼吸,又擦去了他唇边粥渍,再喂他,他却抿紧了双唇,怎么也不肯喝了。
  墨问试了几次无果,也不好再强迫他,只得放了粥碗,苦笑道:“罢了,不想喝……便不喝吧。”
  他轻轻叹气,扶他躺回原处,盖好被子,便欲离开。可他刚起了身,走出两步,却听见李冼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嗯”,回转身来,只见他眉间紧锁,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
  墨问心头一颤,忙坐到他身边,执起他的手腕去试他脉象,发觉他脉搏有些急促,便在此时,又明显感觉到他的手指动了一下。
  “小冼?!”
  墨问欣喜若狂,这两月以来,李冼还是第一次有了苏醒的迹象,赶忙握住他的手,又连续唤了他好几声。
  李冼眉头皱得更紧,眼皮也颤抖个不停,似乎与什么激烈抗争着,被墨问握住的手使了些力气反握回去,墨问不由得更加激动,大声呼唤他:
  “小冼!你快些醒醒,快醒醒!我是墨问,我是墨问啊!”
  李冼似乎是听到了,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墨问始料未及。他分明感觉到对方的手突然之间便卸了力气,而他眉间褶皱也慢慢舒展开来,整个人再无任何动静。
  “……小冼?”
  墨问像挨了当头一棒,愣在原地,却依旧不肯放弃,握紧了他的手晃着他的手臂,可无论他再怎么锲而不舍地呼喊,都如同石沉大海,再不能激起半分浪花。
  怔忡片刻,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苦笑着放开他的手,站起身,一步步后退,摇着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低声喃喃着,像是质问他,又像是在质问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
  他后退着,终于跪倒在地,有什么湿润的东西爬了满脸,沿着下颌滑落,打在地面,额角凸显出青色的筋络,他红着眼,嗤笑着,继而变成了放声大笑。
  “墨问!”沈心又凭空出现,低斥他道,“你发什么疯?!”
  “哈哈……”墨问笑够了,又开始放声大哭,他一手用力地捶着地面,面色竟现出几分狰狞,“为什么?!为什么不肯醒来?!为什么一听见我的名字便不肯醒了?!为什么连看我一眼也不肯看?!我墨问在你眼里,究竟价值几钱?!”
  沈心皱着眉,看他神色这般痛苦,忍不住劝慰道:“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不知道如何面对?哈哈!”墨问大笑出声,“不知道如何面对,便不面对了吗?!我墨问难道是什么虎豹豺狼?!他以前怎样,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他的人,我只要他醒来!”
  沈心也略有怒气,提高了音量:“你不在乎,可是他自己在乎!请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他,你会怎样?你会无愧无疚回到他身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过和从前一样的日子?!你行吗?你扪心自问,你行吗?!”
  “我……!”
  墨问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喘着粗气,僵着身子跪了许久,突然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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