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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忧患_逸青-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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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等些什么呢?
难道在等着那人,来为自己送行么?
她自嘲地笑了笑,提高嗓音:“启程——!”
“且慢!将军且慢!”
太监的声音突然传入她的耳中,她略一颦眉,调转马头,看见那太监正气喘吁吁向她跑来,停在她马前:“将军且慢!”
“你有何事?”
太监却不答,而是退到一边,垂首弓身。
她向他身后望去,却见远远的走来一人,他让人搀扶着,步伐有些迟缓,明显是拖着病体。季缨心头一惊,忙跳下马,单膝跪地。
他竟然真的来了。
李冼走到她面前,捂着嘴咳了几声,道:“季将军。”
“臣在。”
李冼虽然看不见,却能听见她的声音来源,知道她定是跪着,“起来吧。”
“谢陛下。”
季缨起了身,目光却不敢停留在他身上,而是徘徊在地面,心里,早已思绪万千。
李冼并没有跟她客套什么,也未曾嘘寒问暖,只从身旁太监端着的托盘中取了一盅酒,季缨见状,也忙执起另一盅。
“季将军,朕敬你一杯。”
季缨看着他,神色复杂。他拖着病体,明明不能喝酒,却肯为她破忌,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该依从,还是该阻拦。
她终于知道,原来这世上,真有这样的皇帝,肯为了那些非亲非故的普通人,倾尽所有。
李冼,也许是她此生见到的,唯一一个。
她也随他饮尽了酒,把酒盅放回,李冼冲她抱了抱拳:“季缨,一路平安。”
季缨愣了一下,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唤全自己的名字。
她也回抱一拳,知道他看不见,故意将手甲震出轻响,“陛下,保重。”
说罢,她跨上战马,清喝一声:
“启程——!”
红缨如云,缓缓飘出城外。
再不回头。
敬,与爱,她只选择前者,就够了
夹道垂柳被微风拂动。
细雨如丝。
在记忆深处,永远会留下那样一个剪影——身着黑红龙袍的青年,冲她眉目含笑。
渭城朝雨浥轻尘,
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
番外:但愿人长久
今日的如月轩格外热闹。
二楼的小阁又开放了,晚上,如月姑娘将在这里献艺。
门票提前三天就已经售罄,离开场还有约莫半个时辰,雅座的宾客就已纷纷到席,如月轩外面的空地上,也开始聚集人群。
喧闹之声,越来越大。
“如月姐,该上场了。”
“知道了,小影。你去让他们准备一下,我这就过来。”
“是。”小影盈盈一拜,关门退出。
如月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那容貌姣好的妙龄少女,别好发饰,将红纸放于唇间,轻轻一抿。
她勾起唇角,笑起来,却没有什么笑意,又忽而幽幽一叹。
萧如月,你在此,又是为了什么呢?
那些男人,三成沉迷于她的乐曲,剩下七成,却是沉迷于她的人吧。
肤浅。
倒是那个李冶还有些意思,既不沉迷于她的曲,也不沉迷于她的人,不过是来凑个热闹。
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呢……
雅间的名单上,却是没有他的名字。
她轻轻起身,理好衣着,香肩微露,春光隐现。
打扮成这样,又是穿给谁看。
不过为这收留她的如月轩,撑起颜面罢了。
“买!”
“不买!”
“不买我就哭给你看!”
“你哭,有本事你就哭!”
两个十几岁的孩子,正在一个糖葫芦摊子前争执着。
那个大一点的叉着腰,小一点的掂着脚,端的是两不相让。
“哎好了好了!”卖糖葫芦的小贩终于看不过眼,从架子上拔下一串糖葫芦,递给那个小的孩子,“给你,吃吧。”
“谢谢叔叔!”他笑逐颜开,接过糖葫芦,又冲自己哥哥“哼!”了一声,转头便走。
“你!”
大一点的孩子连忙付了钱,朝他追去,“李冼,你给我站住!”
被唤作“李冼”的孩子不但没有停下,反而跑得更快了,跑着跑着又突然停了下来,咬了一口糖葫芦,道:“三哥,前面为什么那么多人?”
那个大的孩子便是李冶,他好不容易追上弟弟,哼了一声,道:“那是如月轩的排场,今天可是如月出来献艺的日子……”他转了转眼珠,一把拉住弟弟的手,“走,我们去看看!”
“啊?哎,哎!别啊!”
月色清浅。
舒缓的乐声从那轻纱薄帐的掩映后,流淌而出。
如月双手抚筝,一按一拨,宫商角徵,流泻自如。
台上台下,宾客满席,摇头晃脑,如醉如痴。
也不知几个是真,几个是假。
青葱玉指在弦上灵活飞舞,曲调由舒缓变作欢快。被重纱掩映着,她看不见阁外的情况,也不必看,形形□□都是男人罢了。
一曲终了,她拨下一个余韵悠长的尾音,轻拢衣衫,站起身来。
四面薄纱忽而落下。
月光打在她的脸上,打在她的肩头,更衬得她面若天仙,肤如凝脂。
她转身欲走,却听见楼下有人喊道:“如月姑娘!再来一曲啊!”
她唇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笑,回转身来,少女清亮的嗓音在小阁回荡:“事不过三。我已经奏了三曲,若是诸位还没过耳瘾,还是等改天吧。”
“如月姑娘!别走啊!再来一曲吧!”
“是啊,再来一曲!”
楼下的人在起哄,楼上的人也不肯饶,一处雅阁里有人开了口:“如月姑娘,我们不白听你的,我用一百两黄金,换你再来一曲,你看如何?”
如月却笑起来,不卑不亢,“公子说笑了。如月的曲,从不卖价,若是公子让我看得对眼,便是白奏上一曲,也是无妨。”见他有喜形于色的趋势,她却又话风一转,“当然,公子不是这种人
对方登时怒了,几欲发作,她却轻轻转身,目光无意往楼下一瞥,却意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冶。
他居然来了,可为什么不买雅座,而要挤在人群里?
如月偏了偏头,看见李冶的目光却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冲身边之人说着什么,还伸出手敲了他的额头一下。他身边是一个比他还要小上几岁的孩子,正在那里吃着一串糖葫芦,吃得满脸都是黏黏的糖,李冶给他擦嘴,又用手点着他的鼻子,像是在数落他。
她离得远,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两人有些意思,脑子一转,有些心血来潮,突然道:“那好,既然诸位都这么想让我再来一曲……我就再来一曲。”
楼上楼下一片叫好之声,她又坐回筝前,单音起首,十指如飞,目光却没有落在弦上,而是落在楼下。
准确来说,是落在李冶和他旁边的那个孩子身上。
曲入佳境,李冶明显很想扭头来看她,无奈身边之人一直闹腾,让他静不下心来听曲。
一直到曲终,那个孩子,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与身边人群,形成了极大反差。
这倒是让她有些惊讶,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不由得提起了些许兴趣。
听她曲的人,不懂音律的也不在少数,不是为她容貌而来的,也并非稀罕,可这些人,都一个个翘首望着,神情就是装也会装得专注,毕竟,谁也不想被别人看出自己不通音律不是。
像这个孩子那样完全不随流众人,只顾自己吃的,还是头一个。
虽说……他年纪小了点,可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吧……
曲声已终,如月的目光又在他身上流连了一会儿,即将移开之时,却见他突然抬头看向了自己,手里还举着冰糖葫芦,张着嘴愣了一下,继而一口咬下。
那串糖葫芦还剩最后一个,李冶像是才发现他快吃完了,一把夺过来咬到嘴里。那孩子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抬手便打了李冶一下,把他手里的糖葫芦签子打落在地,而后一叉腰,像是“哼”了一声,甩头便往人群外走去。
李冶指他一指,连忙追上。
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目及尽处,如月抿唇轻笑,起身离阁。
——那是她多年以前,第一次见到李冼。
那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那就是未来的皇上,只知道李冶身份不凡,却并没料到,他们竟是皇家的人。
兜兜转转,数年以后再次相见,还是在如月轩,那个当初啃糖葫芦的孩子,却已经大变了样。
唯一没变的,是对她依旧漠然的态度。
也许他并不记得自己,可她却想起了他,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对他的情感,竟然从当初的那一点好奇,上升到了,有那么一点点喜欢。
或许,也不止一点点。
明明人家连看也不愿意多看你一眼,可你,却怎么也不肯忘了他,萧如月,真没想到,你竟会这般自讨苦吃。
月光,又悄悄爬进她的窗子,带着斑驳树影,轻轻晃动。
她为自己斟上一杯酒。
如月望月,皆产自如月轩,可如月,是从来不喝望月的。
她怕醉,醉后多误事。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脱离了如月轩,也脱离了月阁,孤身一人漂泊在外。
她已经不年轻,过不了多久,她的名字,就会被人们忘却。
酒杯刚满,一滴不多,一滴不少,那是她多年给客人斟酒,练就的手艺。
天上明月高悬。
她捧起酒杯,缓缓将那杯中一轮明月,饮进腹中。
如月喝了望月,便不叫望月,而叫忘忧了。
她一手撑着下颌,歪着头,唇边笑意盈盈,迷离眼中,也映着明月清辉。
——只愿他与那条名为墨问的龙,能够天长地久。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番外:独守青冢
“谢言,因果报应,你有今天,都是你罪有应得。”
“我曾经说过,我要手刃你,可我今天不想杀你,我要让你活着,让你一辈子活在悔恨中!你犯下的罪,一辈子也偿还不完!”
罪有应得。
谢言,都是你罪有应得。
洛辰说得没错。
谢言,你是个罪人,你是大胤的罪人;你也是个小人,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你害死了李冼,还害死了母亲,更害死了千千万万大胤子民。
你的罪,真的一辈子,都偿还不完了。
天空飘着蒙蒙细雨。
一袭红衣的曼妙身影出现在身后,她撑着一把红色油伞,莲步轻移,将伞撑在他的头顶,目光却落在面前的墓碑上,道:“你倒是风雨无阻。”
墓前的长明灯并没有被雨水浇灭,墓旁的青草沾着点点雨水,更加青翠欲滴。谢言往火盆里填了一把纸钱,并不抬头,道:“这不是你吩咐的么?”
沈心笑起来,“自然是我吩咐的。可也并没有谁看着你,你不想来,大可不来
“由不得我自己,不是么?”
雨渐渐停了,她收了伞,轻轻叹气,“由不由得,你自己比谁都清楚。当初,也没有人逼你杀人作恶,叛国通敌,对么?”
谢言不做声了。
他怔怔看着墓碑,再回神时,沈心已经不见了,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他苦笑。
那墓碑上,分明写着:
昙泽皇帝,李冼。
谁又能想到,一位皇帝的墓碑,竟然如此简陋,甚至连陵墓也不曾修建,就只有这一块碑,经历风吹日晒,雪飘雨淋。
在位十年,却什么利也未为自己谋,反而从自己的日常开销里荷扣银两为军队填充军饷,从国库里放钱救济百姓,抓贪官,除恶吏,翻错案,御驾亲征,以身涉险,孤身入敌,只为让大胤军队,少一些伤亡。
普天之下,没有一人说他不好。
而他谢言,居然以为这样一位皇帝,会断送他的仕途,于他不公。现在想来,当真是可笑至极,荒谬至极。
他害死了这样一位皇帝,害死了全天下百姓所拥戴的人。
他是千古罪人。
他犯下的罪,真的一辈子……都偿还不完了。
谢言啊谢言,如果你当初,可以晚一个时辰出家门,那么今天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可就是这样阴差阳错。
也许……一切都是命吧。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久跪发麻的双腿,走向不远处一间简陋的屋舍。
自从母亲走了,他从狱中出来,就一直住在这里。
一进屋首先能看见的,便是父亲母亲的牌位,他上了一炷香,叩了三个头。
他入仕途,不只是为了自己,更多的,还是为了母亲,可现在,竟连母亲也被他害死了,她代他去死,而他呢,这个全天下最大的罪人,竟还苟活于人世。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他一定不会选择走上今天的路。
可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
余生,便在此偿还罪责吧,即便永远,也不可能还清。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青冢”就是坟墓的意思,并不是昭君墓
番外:成王败寇
大胤历二百四十二年,神龙三年秋,九月二十九。
渭阳城,东门。
斩首台周围早已挤满了人。
一辆囚车缓缓驶近,囚车里的人面色憔悴,头发蓬乱,身上囚衣还沾有些许血迹,右手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折着,整个人狼狈不堪,正是斛律孤无疑。
当年一代叱咤风云的塔悍的王,如今,也沦落到这般地步。
看着周围人憎恶的目光,破口大骂,甚至朝他扔来烂菜叶臭鸡蛋,斛律孤才终于知道,大胤的百姓,到底有多恨他。
外面的传言,都在说李冼是因为征战劳累而引发的疾病,现在李冼死了,矛头,自然指向了引发战争的斛律孤。
他不想辩解,李冼确实是因他而死,不过并不是累病的,而是被他折磨的。
他也无力辩解,反正不会有人相信,更何况他被墨问拔了舌头,想说,也说不出来了。
他此生最后悔之事,不是没有早早杀了李冼,而是……他就不应该碰李冼。
如果他不把李冼抓到塔悍来,他们败得,兴许还没有这么惨。
皇室血脉已了然无存,塔悍丧失了数十万精锐的战斗力,若想再恢复元气,不知道还需要几百年。
斛律孤,到现在,真的只剩你孤身一人。
他被推上断头台,跪下来,不想再去看,索性闭上了眼。
死了……也是解脱了吧。
他已经没有了斗志。
“时辰已到,斩——”
身后的木牌被扔在地上,他最后睁开眼,看了一眼高高的城门。
他的头颅,马上就会被悬挂在那里,枭首示众。
李冼,你还是太心软,不判我凌迟,只一个斩首,不觉得太便宜我了么。
可我,不会感谢你的。
手起刀落,鲜血飞溅。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之声。
塔悍的王,最后,只落得身首异处。
成者王,败者寇。
史书,永远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斛律孤是否真的像史料记载中那样十恶不赦,也无从知晓了。如果赢的是塔悍,那么现在被斩首的,兴许就不是斛律孤,而是李冼了。
只不过,没有如果。
是非功过,只交与后人评说。
番外:重逢
大胤历二百五十二年,承天九年春。
帝都渭阳。
街上依旧车水马龙,自从塔悍被灭,南疆示好,大胤便恢复了和平,百姓安居乐业,军队休养生息。
只是那位威望颇高的昙泽皇帝,依旧被人们记着,偶尔从说书人口中,还能听见关于他的传奇故事。
比如现在。
城里最有名的说书先生正在说书,屋里早已挤满了人,甚至已经挤到了屋外,一个玄衣青年落在最后,还牵着另外一个,那人模样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约莫十八|九岁,最多不过二十,比那黑衣青年矮了半头,正踮起脚朝里面张望着。
黑衣青年无奈地拉着他的手,生怕一松手他便丢了。
“——且说那昙泽皇帝,乃是昙花仙人转世,来到人间普度众生,然而昙花一现,即便仙人也不过短短十载
听到这里,那个子稍低的年轻人突然“噗嗤”笑出了声,惹得周围人纷纷向他投来目光,他才意识到自己笑得不是时候,连忙躲到了黑衣青年身后。
黑衣青年连忙赔笑,拉着他赶紧离开了这里,走远了,停在一处没人的小径,头痛道:“小冼,你还嫌自己不够瞩目不是?”
原来这两人正是说书人口中的“神龙”墨问与“仙人”李冼。
自从李冼的样貌恢复成十八|九岁的样子,数年过去,竟丝毫未改,墨问不知道是不是他用了禁术的缘故,不过这青春永驻,倒真有点像“仙人”了……
李冼挠着头发,道:“我不是故意的嘛……”
墨问无奈摇头,又听他道:“不过,昙花仙人是个什么鬼啦,还神龙来接返回天庭呢,真是能编……”
“说书人不编,还有几个人来听故事?”
“好像也是……”李冼摸了摸下巴,“我大哥也真是的,取个什么谥号不好,叫什么‘昙泽’,我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墨问拉住他的手,“别计较这些了,来了渭阳,还不好好逛逛?走吧
二人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李冼看见一个卖糖葫芦的摊子,顿时垂涎三尺,墨问怎么拉也拉不动了
墨问叹气,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还敢吃?上次吃了以后胃疼了三天,怎么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李冼瘪了嘴,哼了一声甩过头去。
“……”
墨问心里也纠结得很,他倒是很想给他买,可又怕他吃坏了肚子,他那个脆弱的胃,墨问天天给他吃好东西温养着,才恢复到现在这程度,他可不想前功尽弃。
可是……看他那希冀的神情,又狠不下心拒绝……
唉。
“好吧,那我给你买,不过……只能吃半根。”
“真的吗?!”李冼一下子又回过头来,高兴得两眼都弯成了月牙,“我就知道小墨会给我买的!”
墨问算是败给他了,买了一根糖葫芦,递在他手里,又叮嘱道:“只能吃半根
“嗯!”李冼接过来便是一口,把最上面一个山楂整个咬在嘴里,然后举起签子在他面前,含混道,“你吃!”
墨问咬了第二个山楂,也鼓着腮帮子,“你慢点吃,细嚼慢咽。”
李冼点头,“我们走吧?”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把一串糖葫芦吃完了,李冼嘴边沾了一些糖,墨问用手指轻轻把那糖渣点下来,而后舔了舔自己的指尖,道:“真甜。”
李冼瞬间脸红了,小声道:“你、你注意点好吗,这么多人……”
“怕什么?”更加握紧了他的手。
走着走着,便不知走到了哪里,几年过去,这渭阳城似乎更繁华了,满街的摊贩,琳琅满目,看得李冼应接不暇。
二人离开西市,又走了些许时候,李冼忽然停下脚步,看见面前一栋建筑的格局十分眼熟,可那上面的牌匾却十分陌生,不由问道:“这是什么去处?”
墨问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花影阁”三个字映入眼帘,他皱了皱眉,道:“这里……好像是如月轩?”
“如月轩?改名了吗?”
“兴许是吧。”顿了顿,“要不要进去看看?”
“有什么可看哦……”李冼嘴上说着,心里却是动了心,虽然知道萧如月早不在此处了,可这地方,倒还是有许多念想。“去看看吧。”
他们当然不能大摇大摆地进去,墨问带着他隐了身形,悄悄进入花影阁,上到二楼,他却借着过人的耳力,听到一间包房里传出熟悉的声音:
“来啊殿下,喝啊……”
“喝、喝!”
“殿下殿下,还有我呢?”
“喝,也喝!都喝……”
竟然……是李冶。
李冼见他不走了,晃了晃他的胳膊,道:“怎么了?”
墨问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手掌在那包间门上轻轻一划,便有水波荡漾,片刻之后,被他施过法的地方,竟是透明起来,可以直接看见里面的情况。
李冼看见里面那人,顿时吃了一惊。
李冶在里面早已喝得烂醉,身边有着三四个陪酒的姑娘,她们灌一杯,他就喝一杯,从来不拒绝,喝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还在不停说着胡话,时而大笑,又时而大喊。
这时,墨问似乎看见了谁,在李冼颈间的龙鳞上施了隐身诀,对他道:“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李冼没问他去干什么,只望着李冶,手指悄悄攥成了拳。
他身体好后,一直没有回来看他,又因为墨问要渡天谴,命都去了半条,过了半年才好起来,回渭阳的事便一拖再拖,他竟不知道,自己的三哥,竟已颓废至此。
墨问看到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如月的侍女,小影。
如今,她竟也是这花影阁的头牌了。
她看见墨问,先是疑惑,而后吃了一惊,道:“是你?!”
“你认得我?”
小影笑了一笑,“当然认得,以前如月姐向我提起过墨公子。”
“你们这里……改名多久了?”
听见他这样说,小影叹了口气,“有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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