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思有园-第2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是吗?”周辰笑了一下,重复道:“于情于理,好一个于情于理,那么,表哥,我想问一句,你有没有做到于情于理?”
  “什……么……什么意思?”宋然结巴道,难不成他发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这样也好,能够亲口说一句“我心悦君”,我宋然这一声也算没白活。
  可是,接下来周辰的话,却像是一个暗黑深渊,将宋然最后的希望撕了个粉碎……还包括,他的体面与尊严。
  “表哥,清荷表妹……那是你的亲妹妹啊。”周辰轻声道。
  周辰看着宋然猝然睁大的双目,也看清了那双眼睛中的震惊和强作镇定。他叹了口气,自嘲道:“我在表哥心中竟然有那么高的地位吗?比表哥的亲妹妹还要重要?”又苦笑道:“阻拦我与清荷表妹的婚事,就这么必要吗?就一定要采用毁她名节的方式吗?!”说到最后几乎是厉声呵斥了。
  “是啊,很重要。”宋然在强烈的羞愧和惊讶过后,终于镇定下来,他席地而坐,甚至还招呼周辰也坐,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淡然潇洒,此时的宋然像是破罐子破摔,也像是终于卸去了全部伪装。
  “坐吧,你既然知道了,我以后也没脸再出现在你面前了,今天,算是咱们最后一次促膝而谈了。”宋然道,兴许是因为他的面色太过凄凉,亦或是因为他话中的意思太过悲苦,周辰竟然不想拒绝,真的坐了下来。
  宋然眼中闪过一抹欣慰,却立刻散去,叹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有一段时间了。”那是之前他查周翎的时候意外发现的,原来去年自己与宋清荷议亲之事作罢的事情,除了误打误撞的庄武,这其中还有宋然的手笔。再往下查,竟然查到那一出贼喊捉贼就是宋然安排的:
  宋然找到一个书生——那人是投在宋丞相府的清客,很有些歪心思——宋然要他闯入宋清荷闺房,使其闺名受损,不能嫁给周辰。至于那个书生,自然是被当做贼人乱棍打死。这样,既可以破坏周辰和宋清荷的议亲之事,也可以除去那个心术不正的请客门人。
  一切安排的很好,只不过遇上了突然归来的庄武,庄武救了宋清荷,用那个背主的丫头紫苏消弭了那件事的恶劣影响。宋然也将早已准备好的流言散发出去,彻底绝了宋清荷与周辰议亲的可能。
  那时候,宋然发现自己更希望看见这样的结局。
  “如果我说,那个书生从庆春时酒楼刚走,我就后悔了,你信吗?”宋然问。
  周辰:“我信。”
  “为什么?”宋然眼眶已经湿了,却仍然强撑住要问个究竟。
  “因为庄武将那书生留在巷子拐角的时候,是你清理了后患。”正因为如此,庄武后面的安排才能万无一失。
  “呵呵……”宋然没说话,双手捂住脸,也捂住滚落的泪水,重重点了几下头。
  你信我,就足够了。
  你看,我的爱恋就是这么卑微又热烈。我没有什么要求了,只要我在你心中不是完全卑劣的就足够了。
  “不值得,表哥,那件事你做错了。”周辰道。
  宋然哽咽道:“我错了,可是,值得。” 没有什么能比你珍贵,如果能有别的办法,我甚至愿意用我的命来换你十年不娶。只要十年,让我远远看着你,静静看着你,等岁月将我的双目覆盖,等绝望将我的内心掩埋,等凄凉与悲苦褪去我这份爱恋鲜艳颜色,我会默默走开,不再奢望。
  

  ☆、扑火 望山跑

  
  “我走了。”宋然站起身,轻轻拍拂着衣服上不可见的灰尘,就让自己借着这拂衣的刹那,在他身边再停留一瞬吧。
  可是拂衣这个动作,总不能一直做下去,宋然有些讪讪地收回手,又重复道:“我走了。”他最后看了周辰一眼,抿抿唇,转身。
  “表哥。”背后传来周辰的声音。
  宋然像是被什么点中了穴位,全身僵硬着站在原地,一手向前,一手垂在身侧,可笑的要数两只脚,就那样保持着迈步的姿势停止下来。
  周辰走近几步,笑了一下:“表哥,我要去同泽。”
  这话如同一柄利剑,直直刺进了宋然的胸口,直痛得他喘不上气来,他下意识想要弯腰抚胸以期缓解这份痛苦,然而下一刻却被周辰拉住了一只袖子。
  宋然扭头看向周辰。
  周辰面上有着与宋然类似的悲凉凄苦,更多的却是淡然与无所谓——后者让宋然看得有些怔忪。
  周辰并没有看宋然,而是看向同泽的方向,眼中闪着奇异的光,缓缓道:“表哥,我们不妨开诚布公。这一生,我的心,已经送了人,只能辜负表哥了。然而,表哥也不必远走他乡,反正我是一定要走的。我走之后,还请表哥能代我照料一下……父皇那儿是不能麻烦表哥了,那就麻烦表哥对静安和琇莹多几分看顾吧。”
  “你知道你现在走会有什么后果吗?”宋然问。
  “我明白。”眼下正是夺嫡的关键时期,现在离开,意味着明面上将皇位拱手让与他人。虽然有父皇对自己是另眼相待的,可是自己去找庄南相当于违逆了父皇,父皇一怒之下,兴许不会顾及那件事而就此放弃自己也说不准。
  “不,你不明白!”宋然却突然激动起来,连方才被周辰拆穿的时候都不曾这般激动。他来回踱了好几圈,才下定决心道:“皇上的身体不行了。”
  “你说什么?!”周辰大惊又大怒,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怀疑这只是宋然为了留下自己所编造的一个弥天大谎了。因为他几乎每天都能见到父皇,从不曾察觉到他有体虚的迹象。
  宋然苦笑一下,长叹一声道:“之前我对清荷不义,今天又对皇上不忠,也罢也罢,命也命也!”叹完看向周辰,郑重道:“周辰,我从不曾欺骗过你,在这件事上更不会胡言乱语。我之所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上个月皇上曾经悄悄来过丞相府,我去书房找祖父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皇上说他身体已经撑不住了,想要将平王召回,立遗诏。”
  宋然仰天,自嘲道:“听见这话的时候,我想到的竟然是清荷,因为清荷那件事,我很是愧疚,打算对此守口如瓶……”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宋然为了周辰,只得违背自己对自己的承诺,做一件不忠之事。
  “这样你还走吗?”宋然问周辰。
  周辰面上满是挣扎与痛苦,陷入了两难:一边是疼他护他、对他寄予厚望的父皇,一边是自己深爱思念、求之不得的爱人。
  挣扎片刻,周辰垮下了肩膀,像是被谁卸去了浑身的力气,声音却郑重:“走。”在宋然惊讶的视线中,周辰把话讲完:“至少找到他,知道他平安无虞。而后我就回来,为父皇尽忠尽孝。”
  虽然也算是两全,但是毕竟是做了选择,宋然喃喃道:“这不像你了,阿辰,我印象中的周辰不是这样的。”
  周辰洒脱一笑:“我懂。周辰,应该是忠孝的、恪尽职守的,而不应该儿女情长,更不应该行事出格。可是,宋然,我希望你知道,也希望自己铭记,人这一辈子,总要不顾一切爱过谁才算是完整。不计代价、勇往直前,只为了心中那一份光而飞蛾扑火一次。”他转身看向远处的承乾宫,那里有自己的父皇,继续道:“这并不是说庄南就比父皇重要,而是因为,世间事总有轻重缓急之分——他生死未卜,我总要先顾及他。等我知道他安然无恙,就会立即回来,我不会舍弃父皇,但可以不要皇位。”
  宋然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周辰,像是从不曾认识他一般。二人静静站在偏殿门口,谁都没有说话,直到空中大雁的悠远长鸣打破了这份沉寂,宋然才如梦惊醒道:“你走吧,宫里有我。”
  周辰愕然看向宋然,宋然笑了:“与你相比,我的感情太狭隘了。给我一个机会弥补一下,可好?”
  周辰也笑了,伸手在宋然肩头重重捶了一下,像极了二人在上书房读书时的情景,道:“多谢。”
  *** 
  周辰孤身往同泽而去。
  他骑着快马,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路,沿途经过驿站就出示亲王令牌换马——这无疑是暴露身份的举动,但是周辰并不想欺瞒皇上,他只想找到庄南,确认他的安全,然后回京负荆请罪。
  周辰这一路无时无刻不在期望能快点儿见到庄南,可是越是着急越是觉得度日如年,远方的同泽像是远山,而自己像是一匹马。正符合那句老话:望山跑死马(意思是说,明明已经看到了山,可是真要是走到,还要花上很长时间,走上很长的路)。 
  跑啊跑啊,眼看就要进入沙城了,突然间前面路口斜刺里冲出来一个人,周辰止步不及,马头擦着那人的身侧跃了过去,之后胯…下的马才停了下来,周辰忙下马回身查看,就见那人被马带倒了,正趴在地上。
  不会是死了吧?周辰急走几步去看那人,还没靠近就见那人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吓了周辰一跳。
  那人一边起身一边自言自语道:“我滴老天爷,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祸吗?!”
  周辰刚走近就听见这么一句,先是好笑,而后就愣住了: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他绕到那人身前查看,正好那人抬头,两人看了个对眼儿。
  “啊!殿下!”
  “东柯!!”
  二人齐声惊呼。
  “你(您)怎么在这儿?”两人又是异口同声道。
  东柯定定神,跪下要磕头,刚屈膝就被周辰扶住了,周辰道:“莫要计较那些个虚礼了,你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沙城府城啊,你不是应该在同泽?小南呢?也在这儿?”
  他问得连珠炮一般,东柯呆愣着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句,最后只憋出来一句:“我被水冲走了。”
  这句话果然有效地止住了周辰的喋喋不休。
  东柯终于喘口气,此时比周辰镇定多了,他过去牵了马,又回来对周辰示意道:“殿下,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咱们得找个僻静处。”他看到周辰单身一人没带侍卫也没带小厮的样子就猜到周辰应该是私自出宫了,至于来沙城做什么,想也知道是为了自家少爷。
  周辰见他走路一瘸一拐的。知道应该是方才被马伤着了,只是此时也顾不上再问,只能跟着东柯走。就这样,周辰随着东柯来到城郊处,这儿人迹罕至,且视野宽阔,既不用防备被人认出,又不用担心有人偷听。
  东柯也不等周辰追问,直接将自己和庄南出京后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
  “所以,你也不知道小南现在如何对吗?”周辰道。
  东柯摇头,同泽发生泥石流那天,他冲回去寻找少爷,但却被水冲走了,万幸自己识得水性,并且天可怜见,那一阵多是洪水而非能令人窒息的泥流,所以他并不曾葬身于水中。后来在一个名叫郑家村的地方,被水冲上了岸,又被路过的当地村民救下,这才得以活命。
  算来从那天到现在已经有四个多月了(作者注:同泽到京城,快马需要一个月路程。同泽发生泥石流后,消息通过口耳相传传到京城,大概需要两个月,在这期间,同泽一直在清泪路障。之后,庄南的折子送出,一个月后到达京城。随后,周辰从京城出发,经过一个月到达沙城)。
  周辰奇道:“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回到同泽?”
  东柯苦着脸指了指自己的左腿,解释道:“殿下,奴才也担心少爷啊,可是我被人救上来之后一直在昏迷,醒了后又发现我这腿折了,不能走路,身上也没有银钱,雇不得马车,而今能下地走路了,才要回同泽去。”
  “哦……”周辰那句话也不过是随口一问,他更担心庄南,可是却不敢多问,听东柯的形容,庄南分明是凶多吉少了,可是看东柯能大难不死,周辰自然是希望庄南也能拥有这样的好运气的。只得强行压住内心的焦灼,用庄南也会平平安安的憧憬麻痹自己。
  “能骑马吗?”周辰问,问完又连连摆手,看他走路的姿势,想也知道,东柯这腿肯定没好利索,便改口道:“我带了银钱,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雇辆马车,咱们一起去同泽。”说完上马进城去马市雇车去了。
  身后的东柯惊得瞪大了双眼:殿下在为自己跑腿吗?殿下果然是爱慕我家少爷的吧。
  

  ☆、傻子 重生蝶

  
  东柯坐上周辰找来的马车,二人一路往同泽方向而去。坐在马车内的东柯一直在沉思着自己之前的那个念头——其实,这个念头已经由来已久了。
  东柯贴身侍候庄南已经有十余年了,对他的了解并不比周辰少,之前也发现庄南有许多不对劲儿,而且每次不对劲儿或多或少都与周辰有关,只不过卫国公府治家严谨,东柯并没有机会接触到龙阳之好,所以从未往那个方面想过。
  但是,而今的东柯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至于明白的契机,就在他被水冲走的这一段时间。他在郑家村被人救下的时候,救他的人是一对“夫夫”。那对夫夫住在山脚下,房屋的前面是河流,后面是青山,远离村民,过着遗世而独立的平静日子。东柯在他们家中养伤的时候,慢慢发现了端倪。见他察觉,那二人也不隐瞒,将他们的关系开诚布公地与东柯说了。
  东柯先是讶然,然后茫然,而后了然,最后释然。
  那对夫夫被他几息数变的神色弄得有些错愕——他们见多了对此表示不屑、厌恶等消极态度的人(这也是他们避居深山的原因)——还从没见过东柯这种先是震惊很快就接纳的人。于是,其中一个问道:“你不讨厌我们吗?”
  东柯摇头,坐直了身子恭敬道:“莫说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不是,这也是你们的选择,不违法不背德,我一个外人凭什么对此指手画脚?!何况……”他停顿了一下,蹙着眉头,好半天才继续说道:“好像我家少爷也和二位一样。”
  东柯的话引起了那二人极大的兴趣,他们有生之年除了彼此还没见过类似的人,心中又是欣喜又是好奇,不停询问东柯他的少爷是怎么个情况。
  东柯不确定道:“我也说不好,就连这种可能性也是我见到您二位时才明白的,之所以这么猜测是因为,我家少爷最近一两年很有些反常。”他略去庄南和周辰的身份,将那些反常的事情说了一遍。比如说,庄南突然疏远周辰,借用长鸢做幌子,受伤昏迷时喊着周辰的名字,书房中的字画全都是关于周辰的,庄南记不住自己的生辰却记得周辰爱吃什么、喜欢什么……
  “他应该很痛苦吧。”一人道。听东柯的讲述,可以看出他的少爷和少爷的心上人,都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那样的人家,如何能够得偿所愿?
  倒不如他们:
  乡村野夫,不思彷徨;
  无牵无挂,何言惧怕。
  就在这山水之间——
  择一山盖房、觅一水牧羊。
  遇一人柔肠,得一世安康。
  *** 
  “少爷应该是很痛苦的。”东柯喃喃道。而今方才明白你眼角眉梢的凄凉与迷茫,然而,殿下知道吗?东柯轻轻挑起帘子的一角往外看去,就见周辰策马疾驰的前方,扬起的马鞭一声声炸开在空中,让这夏末的空气也焦灼起来。
  殿下,为少爷而来。
  ……
  一马一车不曾停歇,很快就到了同泽。
  东柯从马车中下来,还没等站稳就惊住了,他指着眼前的小县城,扭脸问周辰:“殿下您是不是走错路了?”
  周辰刚从马上跳下,听见这话险些崴了脚,如果走错路了,那岂不是又要耽搁好几天?!奇了怪了,我不就是来看看庄南吗?怎么这么艰难!
  不等周辰继续沮丧,就听东柯乘坐的那辆马车的车夫道:“这话是咋说的,这位客官可是怀疑俺走错了地方?这不可能!俺在沙城拉车二十多年了,这一带闭着眼睛都能走,怎么可能走错!”
  “可是……同泽不是这个样子啊!”东柯努力分辩道。
  “同泽咋不是……哦,你是新来的吧!”那车夫反应过来,同时也来了兴致,直接从车辕上跳下来,马车也不管了,拉着东柯站在同泽城门口,右手一挥很有几分指点山河的架势,满脸自豪道:“这是重生后的同泽,你知道四个月前的那场泥石流吗?就是那场灾难毁掉了同泽,但也正是那场灾难成就了同泽!”
  东柯有些失神道:“你现在说话咋文绉绉了?”明明方才还是一副莽汉子的口吻,怎么转眼间就变成这种说书先生的语气了?
  这么质疑的话听在那车夫耳中却分外悦耳,他喜滋滋搓着粗糙干裂的大手,兴奋得两眼放光:“俺学的像吗?酒楼里的说书先生就是这么说的,俺老早就想跟着学啦!”那车夫告诉东柯和周辰,自从同泽重建那天开始,沙城全城上下都将目光对准了这里,众人的目光大多是怀疑与奚落——那可是同泽,一个多灾多难的地方,天灾摧毁了不一定建得成,建得成不见得守得住,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傻子才会投入大笔银钱去重建——同泽的新县令是个傻子!
  沙城的官员和老百姓都在等着看同泽的热闹。
  可惜了,万众瞩目的同泽并没有如期上演什么好戏,反倒是众人被之前的嘲弄狠狠打了耳光——而今的同泽美好的像是经历了化茧成蝶。
  站在同泽的城门口往城里看去,目之所及,之前的黄沙厚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遍野的树林和果林,在葱葱郁郁的林地之间,点缀着姹紫嫣红的菜蔬和水果园。
  再看屋舍,看了现在的村落布局,你很难记起原本荒芜一片的断壁残垣。只一眼,只需要一眼,行人就会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整整齐齐的地基已经打好,粗粗壮壮的梁木已经运来,宽敞齐整的街道上还有运送砖瓦的骡车、马车不时经过。只看这些,任谁都能想到建城之后的同泽将会是何等壮丽光景。
  撇去这些物质方面不提,同泽的精神面貌也不一样了。过去几十年,同泽都是寂寞的、死寂的,来往行人面上只见愁苦不见笑容,大家见面也会问好,但谈的都是“你家还剩几口人”,“还有几升米”,“同泽还会不会再起战乱”……这样的话题,而今的同泽百姓,也还是纤瘦的,但这纤瘦却不是瘦弱,而是精瘦——浑身上下像是有着使不完的劲儿,举手投足都蕴含着力量,眼角眉梢也满是希望与笑意。
  不时有路过的百姓与车夫打招呼。
  有人问他:“路过喝杯茶?”
  有人问:“来探亲吗?”
  甚至还有人问“搬到同泽来吗?”
  每个人的面上都带着骄傲与自信。
  那是同泽的“傻子县令”带给整个同泽县城的。
  于是乎,看笑话的变成了笑话,原本的笑话却成了无数人羡慕、推崇的对象。
  甚至于,在沙城的府城里,那些文人墨客都开始关注“同泽之变”了——是的,同泽附近的百姓将同泽脱胎换骨的这一过程成为“同泽之变”。还有那说书先生将同泽之变改编成戏文在酒楼、茶坊讲与众人听——有这样故事可听的酒楼茶坊每个月的酒水利润比之前翻了两倍不止。
  那车夫也是好听戏文、说书的,自从听了傻子县令的故事,总是对同泽心心念念,后来干脆跑起了长途:也就是从沙城到同泽这一段。要知道以前他可从来没有遇到过从府城往同泽而去的客人,而现在这一路已经火爆,每天来往的商人、百姓络绎不绝。
  ……
  车夫走后,东柯与周辰站在城门口,久久未动。两人都是眼含热泪、紧握双拳——这就是庄南!让他们为之自豪的庄南!
  “殿下,咱们进去吧!”东柯挺直了腰板,雄赳赳气昂昂地说道。
  周辰点头,此时既然已经确认庄南安然无恙,也就不再心慌了,他牵着马,与一瘸一拐的东柯慢慢踱步在同泽街道上。眼前欣赏着山精水景,鼻中呼吸着林木果香,耳边倾听者百姓闲谈:
  “大人说了,这儿要用最结实的石料,以后再不叫这个河堤决口子了!”
  “那这河就不能叫‘啸河’了,应该叫……” 
  “叫‘哑河’!哑巴河!哈哈!”
  “对!哑巴河!大人一来,这山也不秃了、河也哑巴了,这都是同泽的福气啊!”
  ……
  庄南,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了。周辰心中默念,蜂拥而至的赞赏与钦佩怎么都压不住即将见到庄南的激动和紧张:他有没有变样?他见到我会开心吗?他……
  这些问题的答案都不得而知了,因为他没见到庄南。
  *** 
  “什么意思?”东柯刚刚经历了同泽县百姓的热烈欢迎,每个人看向他时都是欣慰的、开心的,还有不少人为他的生还喜极而泣,亦有人不停地双手合十祝祷“阿弥陀佛”……可是在这之后,当东柯在人群中没有见到庄南询问村长崔远时,崔远却避而不谈,只是一直让着他往屋里去。
  东柯心中有些发毛,一个不好的念头攀升上心头:少爷莫不是……他死死拉住崔远的胳膊,颤抖着声音问道:“您什么意思?我家少爷呢?啊?!”
  

  ☆、妙哉 承他情

  
  崔远也有些急了,他看看东柯,又看看站在东柯后面的周辰,最后与荀朝辉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