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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有园-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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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朝里侧的周辰听到远去的脚步声,慢慢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墙壁,眼泪静悄悄地流了下来,没一会儿就浸湿了枕巾……周辰轻轻拉过被子盖住头,心中一片绞痛: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自己和庄南各自人生,再无交集。之前自己不来卫国公府、冷落庄南、不闻不问不就是为了断掉那个不切实际的念想吗?为什么现在庄南走远了,自己会这般难受……
……
周辰是在前年发现自己的心思的。那一年发生了三件事。
——第一件,父皇询问自己是不是应该考虑婚姻大事了,可有意中人。
周辰不知道为何那一刻脑子里浮现的竟然是那个柳叶眉、丹凤眼的少年。当时自己肯定惊呆了,因为父皇笑得很厉害,边笑边拍着自己的肩膀道:“看这样子,我的辰儿还没开窍啊!你和朕真像,朕当年……”
父皇没再说下去,而自己也没敢问,因为自己当时只想着快点离开御书房,找个地方藏起来好好理理这荒谬的却不是突如其来的心思。
——第二件,母后招见自己,提议让自己娶她的娘家侄女,也就是宋丞相的亲孙女。
宋丞相有两个嫡亲的孙子孙女,长孙宋然,与庄文一样,都是自己的伴读;孙女宋清荷,幼时曾在皇后宫中见过。
周辰不好说母后究竟是什么态度。似乎想要促成此事,但是又带着些不情愿。这些年下来,周辰对于母后的感情愈加冷淡,他渐渐冷眼旁观,也发现了母后对自己不只是冷漠,甚至还有憎恨。
那是一个夏日午后,庄南从皇后宫中出来,伸手一摸突然发现带来的折扇不见了,那是小南亲手做的第一把折扇,送与他做纪念的,自然丢不得,所以周辰又折了回去。正是这一个计划之外的回身,周辰看到了自己将会毕生难忘的一个眼神:皇后正用一种带着恨意与怨毒的眼神凝视着自己的背影。这一瞥,让他在烈日炎炎的午后刹那间遍体生寒。
宋皇后显然没料到已经走了的周辰会折回来,楞了一下,然后迅速收回了目光,脸上也带上了慈爱的笑意,甚至还起身过来拉住了周辰的手,笑问:“好孩子,怎么了?可是找母后有事?”
在宋皇后触碰到自己的时候,周辰突然发现,这是自己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被母亲拉着手说话,在过往生灰的岁月中,自己好像还羡慕过母亲的怀抱,后来羡慕母亲的牵手,再后来就任凭回忆冰凉,再也不曾期冀过什么了。
周辰看着宋皇后笑意盈盈地脸颊,竟然产生了一个无比荒诞的念头:自己面对的仿佛不是母亲,而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那一个折回,他看到了一道让他遍体生寒的目光,也看到了今生从不曾享受过的“母亲的慈爱笑意”。但是因为前者来得太震撼,后者来得太虚假,周辰惊慌失措之下,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小南呢,小南在哪儿,一定要赶紧找到他,否则自己就活不下去了。
——第三件,来自于宋然突如其来的行为。
☆、八苦 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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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上面两件事之后,周辰大体也觉出自己对庄南似乎过了界。从那之后,周辰就开始刻意与庄南保持距离。却没想到,似乎庄南也开始疏远自己了。周辰心中发苦,人性这个东西啊,真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边摇头边走在御花园里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只见各色卵石镶拼成福、禄、寿等象征性图案,百步一图,千步一景。他眼睛无意识地看着道路两边的风景,现在已是仲夏,御花园中一片生机盎然,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古柏藤萝、蜿蜒绕转。
走着走着,便看到一棵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树。那棵树名叫“同音”,很动听的名字,但是听来有些不伦不类的,周辰一直没弄明白一棵树为什么会与音律有关。有传言说,这其中似乎有个不为人知的典故。
周辰在同音树旁边停下脚步,伸手轻轻婆娑着树干。它已经存在了三百多年了,不知道究竟见证过什么,才会被人取了一个这么美好的名字。是啊,《诗经…小雅…鼓钟》有言:“鼓瑟鼓琴,笙磬同音。”
“应该是个很美好的过往。”他喃喃道。
“阿辰!你在这儿啊,叫我好找。”有人走了过来。
周辰抬眼,见是宋然,便笑了一下:“表哥,我正要去上书房,路过花园,突然看见这棵树,便停留了一会儿。”
宋然也看了眼周辰之前倚着的那棵树,脱口而出道:“这不是同音么。”
周辰有些意外,自己这位表兄是个不理世俗的人物,别说御花园里的一棵树了,就算是上书房里的一个人,只要与他无关,哪怕他一天见十次,他也不见得会记得这人是谁。想到这儿,周辰难免狐疑地看向了宋然。
宋然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这不符合自己平日里的个性,果然,看周辰疑惑的样子就知道他起了疑心。宋然摆摆手,似乎不在意地解释道:“也没什么,我是无意间听一个老太监讲的,他说这棵树名叫‘同音’,是咱们楚王朝开国皇帝亲手种下的,用以寄托自己的哀思。”
周辰起了好奇心:“什么哀思?”史料明明记载开国皇帝周太…祖与皇后相敬如宾、琴瑟和鸣,感情好的天下人尽知,不仅如此,太…祖一生后宫只有皇后一个妻子,没有妃子。最后也只有高祖一个儿子。
宋然犹豫了一下,似乎并不想说,但是最后还是没抵挡住周辰的追问,只得艰难道:“他……他喜欢一个男子。那哀思就是寄托给那人的。”
“什么?太…祖皇帝好男风?!”周辰惊呼。
宋然赶紧上前几步捂住了周辰的嘴,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然而这一捂来得突然,对于周辰来说是突如其来,对于宋然而言也是意料之外。他只是下意识地一个举动,但是做出之后才发觉此举实在是暧昧。
宋然轻咳一声,缩回了手,将那只手放在了身后,不自觉地在身后衣衫上摩挲了一下,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周辰肌肤上的感觉……
周辰虽然意外,但并不放在心上,他催促道:“表哥,你快说,太…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到最后,四下看了看,声音也压低了些。
宋然眼神游离地从周辰唇上划过,耳根子有些发红,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要说什么:“我只是听说,太…祖……太…祖与当时的皇后相敬如宾是有的,但却不是琴瑟和鸣。因为太…祖真正喜欢的是当时的丞相,就是那个名扬天下的柳逸之。”
周辰惊呆了,他自是知道柳逸之的。因为那是大楚文人墨客极为推崇的圣贤居士,书画、音律、政务……无所不通也无所不精。而今,上书房还挂着柳逸之的几幅书画……他也知道柳逸之一生孑然一身,在花甲之年辞官归隐,两年后寿终正寝,也正是在那一年,太…祖皇帝年仅五十又四就驾崩了。
知道了同音树的故事之后,周辰眼中渐渐弥漫上潮湿来,佛教云人生八苦,即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这人就占了其中两味——爱别离、求不得……一时间周辰心中竟然生出一种感同身受的惋惜来。
“阿辰……”宋然呆呆地看着周辰眼角的泪水,那泪水像是沙漠中的绿洲,也像是寒冬里的炭火,他如同被蛊惑了一般,轻轻走到周辰身边,慢慢靠近,脸靠近了周辰的脸……然后,没有然后了。
因为假山后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这一声清脆的响声惊醒了沉思中的周辰,也惊醒了陷入魔障一般中的宋然。
周辰这才看到宋然的姿势,吓得赶紧往后一退,惊道:“表哥?”
宋然脸烧得厉害,他不动声色地在衣服上擦去了手心上的汗水,脸上使劲儿挤出一个笑容来:“方才我看你眼睛上好像落了个虫子,想要靠近看看。”
周辰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表哥看我眼睛上还有虫子吗?”
宋然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摇头道:“没有了,应该是树叶的影子,是表哥看错了。哈哈,咱们快去上书房吧,再晚些恐怕庄太傅该打板子了。”
周辰笑着答应,但是心中却是狠狠打了个突。方才他回过神来时就见宋然已经靠近自己了,他正要推开他就看见了他的眼神,那里面盛满了深情,浓的似乎化不开的墨汁。周辰心中一悸,心扑通乱跳,幸好恰在此时,假山后有什么东西落地,惊开了宋然。
周辰放缓节奏,慢慢舒出一口长气来,突然想到假山后那个声响,脚步顿时一滞,而身边的宋然显然也想到了此处,同时停了下来。
二人对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宋然道:“谁在假山后?出来!”
没有动静。周围一片安静,只有清风拂过,带走了一丝燥热,拉扯着树叶发出微弱的沙沙声。
宋然带了些怒气,喊道:“出来!”
二人屏气听着,突然,一声“喵”的叫声之后,一只雪白的小猫从假山后跑了出来,它似乎方向感不大好,横冲直撞地左跑一步,右跳两步,最后撞上了周辰的小腿才晃悠悠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样子倒像是撞晕了。
周辰与宋然对视一眼,顿时失笑,周辰弯下腰将那只小白猫抱了起来,轻轻捏了捏它的小耳朵,笑道:“这是守株待猫?”
宋然也松了口气,笑道:“倒是有趣的小猫,不知是哪宫娘娘养的?”
周辰摇头,二人边说话边走远了。
……
***
周辰躺在床上,默默回想着那三件事……后来他也明白了那时候宋然眼中的含义,更明白了自己对庄南的感情,但是却也因此陷入了痛苦之中。楚王朝建朝已经三百五十三年,从没有男子光明正大相爱的先例。就连太…祖那般铁骨铮铮的英雄人物,柳逸之如此精彩绝艳的圣贤,二人也只能求之不得、抑郁而终。
周辰叹了口气,之前喝的中药的药效也慢慢上来了,恍恍惚惚就睡着了。
……
等他再次醒来时,房间内似乎有人在说话。周辰睁开眼睛,就见庄文坐在桌边,正与林太医小声说着什么。一转眼看见他醒了,忙起身过来道:“殿下,你好些没?”
周辰笑了一下,点点头,想要坐起身却被庄文给按住了。庄文道:“且慢,还是先让林太医再看看。方才林太医说如果你再不醒就要叫醒你,也该喝药了。”
周辰应了一声:“好,不过我觉得我没事儿了,阿文你不用担心。”
林太医行了一礼,上前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将右手两指放在周辰腕间,左手捻着下巴上的胡子。切脉大约用了一盏茶时间,林太医才睁开眼舒了口气道:“殿下已经无碍了,只需要再喝几副药巩固一下。以后还请殿下注意,没莫要大喜大悲,否则很容易落下心疾。”
周辰:“我记下了,多谢林太医。”
林太医忙道不敢,去一边写方子去了。
庄文迟疑了一下,轻声道:“殿下,等小南回来,我肯定好好教训他。”
周辰眼中快速划过一抹黯然,面上还是一片和风霁月的模样,摇摇头:“他……应该……对那姑娘情有独钟吧。”只是短短几句话,周辰说得无比艰难,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好好和他说,别骂他,如果他真的……喜欢,就名正言顺地娶……回来。”
终其一生,他连“喜欢”二字都无法对庄南说了吧。
庄文看到周辰说完后脸色竟然比之前还要苍白,急道:“林太医,你快看,殿下这是怎么了?”
林太医忙放下手中的毛笔,过来把脉。过了会儿不赞成道:“殿下,您应该静养,放宽心,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周辰苦笑一下,这个坎儿,这辈子都不会过去了。
庄文知道周辰还是因为庄南这事在气恼,心中难免也带了气:“这个小南,真是不知所谓!我这就把他找回来!”说完转身欲走,就听院中有人急促地禀报道:“属下给容王殿下请安,给大少爷请安。大少爷!您快去前院看看吧,三少爷伤了腿被人抬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起,本文日更,谢谢小天使们支持(づ ̄ 3 ̄)づ
☆、良心 何大牛
屋内几人大惊。庄文脚下打了个绊,差点儿扑在桌子上;周辰更是翻身而起,起得急了,眼前阵阵发黑。
庄文瞧见周辰微合着双目、身子摇晃,忙又扑过去扶他。
周辰嘴唇都白了,急得语无伦次:“快去看……救他……不能瘸了啊!他那么好……”边说边扶着庄文站起身就往外跑。
庄文一个没拦住,竟被他跑了出去,忙追了上去。
屋子里只剩下林太医、小药童和几个侍卫了。
其中两个侍卫对视一眼,走向林太医。林太医示意小童提起药箱,自己张开胳膊,腿向上一缩,接着就被那两个侍卫架起来飞快地跑去前院了。
***
前院,庄文和周辰看到了腿上鲜血淋淋的庄南。
庄南躺在床上,左腿上缠了布条,布条显见是从里衣上撕下来的,上面满是鲜红,已经看不大出布条本身的颜色了。庄南痛得紧攥着双手,手背上露出青筋来,倒是没晕过去。
庄文又痛又气,怒道:“怎么弄的?!”
庄南这才看见周辰和自家大哥。看到周辰时先是愣了愣,怎么看着他瘦了呢,脸色也不好,又青又白的……而后反应过来,移开眼神,笑了一笑,满不在乎道:“没事儿,骨头没断……”
若不是他身上带伤,庄文恨不得上前捶他两下!这个三弟从小就细皮嫩肉,娇嫩的像是个女孩子,哪里受过伤见过血!他打断庄南的话:“到底怎么弄得?!”
庄南被他吼得呆了一呆,小声道:“出去骑马,不小心摔了一下。”
庄文指着庄南,指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气得扭过头去不看他,这一扭看见林太医了,忙一把扯过林太医来:“林太医,麻烦您给看看,没有伤到骨头吧?”
庄南看着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大哥对着林太医说的那般小心翼翼,不知为何心中就是一酸,他用余光瞥了周辰一眼,看见他眼中的心疼时心中又是一痛。庄南垂下头紧紧咬着下唇,心道:就这样吧,我不能对不起家人,让他们因为我而蒙羞毁了清名;也不能玷污了与周辰这么多年的情谊,让他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庄南再抬头时,周辰敏感地察觉出庄南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如果说之前的庄南坦荡中隐藏着一些紧张、希冀与小心翼翼,那么现在的庄南似乎一瞬间长大了,眉目还是如画,但却从水彩画变成了水墨画——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立了起来,支起了一个铮铮傲骨的庄南。
他探究地看着庄南,只见庄南已经彻底放松下来,肩膀不再硬撑着,紧攥的双手也松开了,眼角眉梢都带上了慵懒随意,那一对丹凤眼中微波流转,艳骨恒生。这样的庄南让周辰觉得极为诱惑又极为陌生。他下意识地捻了捻手指,这才惊觉手心已经满是汗水,就连心跳也震如雷鼓,以至于连林太医说什么都没听清。
“什么?”周辰问了一句。
林太医虽有些奇怪怎么离得这么近,容王还问自己说了什么,但还是马上回答道:“微臣是说三少爷没伤到骨头,只是皮肉伤,伤口深了些,看着吓人,乍看才像是断了一般。好好养养很快就能恢复了。”
周辰迟钝地“嗯嗯”两声,又问:“需要注意些什么?”
林太医狐疑地看了周辰一眼,这种事不是应该交代给负责庄南饮食的小厮丫环吗,怎么还要和容王说。
周辰看见了林太医的表情,忙自己解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我是说多久能下地走路?”
林太医恍然大悟:“得看三少爷具体恢复得如何了,至少一个月内左腿不要用力,免得伤口崩裂。”
周辰点头。
庄南嘴角勾起,带了些吊儿郎当的语气:“哎哟,阿辰,你不要这么紧张了,看你那小脸儿白的……哎哟!”话没说完就被庄文在脑门上敲了一下。
庄文怒目而视:“从哪儿学来的调调?再说削你!”
庄南:……大哥,你这又是和谁学的……
……
包扎完伤口,庄南也喝了药,将药碗放在案头上,笑道:“好了,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别在这儿守着我了。对了,也不要和祖父说,更不要和爹娘二哥说。”
庄文哼道:“我是你大哥,为什么要听你吩咐。等你好点我再和你算账!”说完拉着周辰推门而去。
庄南看着被庄文随手关上的房门,呆愣了一会儿,脸上的笑慢慢散去,挥了挥手对站在床边的小厮东柯道:“你也出去吧,我歇一会儿。”
东柯也出去了,听动静并没走远,而是守在了门边。
庄南慢慢倚在床头上,这一简单的动作,左腿上的伤口就嘶拉拉一阵疼痛,忍着痛调整了下姿势,他轻轻敲着被面,想起早上发生的事,眼中显出一道凌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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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晚睡得早,庄南起了个大早,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雕梁画栋的格局,听着楼下吴侬软语的说笑声,思绪渐渐飘远了。宵香院的清晨和卫国公府的清晨有什么不同呢?都是有声有色的生活,他在这世间,渺小而又匆忙。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取自古诗十九首)。
正思量间,房门被敲响了。门口的余书林边敲门边询问道:“小南,可起床了?”庄南回过神,忙答应了一声坐起身来,这一坐才发觉浑身酸痛,像是散架了一般。
余书林听他答应了就推门进来了,一打眼看见庄南坐在床边龇牙咧嘴的,顿时笑了:“平日里不活动,猛地一训练受不住了吧。”边说边上前来给他捏肩膀。
余书林是练武的行家了,松筋骨的手法自然娴熟,在他捏捏敲敲一阵后,庄南觉得果真没那么疼了。他示意余书林停手坐下,起身穿外衣,边穿边道:“今天要做什么,和昨天一样?”
余书林摇头:“昨天是下午做的训练,以后那些动作你就固定在那个时辰做,因为每次训练能保持十二个时辰的身体活力,这样循环往复,才能事倍功半。上午,咱们去骑马。”
庄南听得出神,再一次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象得到纨绔少年余书林会有这般正经严肃的时刻。
二人收拾好,简单用了些早饭,就一起下楼来。
途径大堂时,庄南随意地一瞥,突然看见个眼熟的人。他停住脚步,扯了下余书林的衣袖,示意他去看。
余书林显然也记得那人,便道:“你想做什么?”
庄南有些犹豫,但还是道:“提醒他一句,兴许能救人一命。”
余书林点头:“随你。”
二人一起走向那人,那是个青年男子,衣着粗陋,可以看到靠外侧的一只鞋子磨破了一边,露出半个小脚趾来。走进细看,那人一张方脸,直眉圆眼,嘴唇很厚,有些皲裂起皮。此时一脸郁色,正垂头喝酒。
庄南在距离他两三步之处停了下来,拱了拱手,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那人不耐烦地瞥了一眼,顿时一惊,他没料到会是庄南。忙起身回礼,起得急了,带的桌子晃了晃,眼见一只瓷酒瓶就要倾斜掉在地上,被余书林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那人也顾不上酒瓶,手足无措地又是想拱手又是想磕头,最后半跪不跪地拱手行了一礼,结结巴巴道:“回庄三少爷话,小人姓何,名叫何大牛。”
庄南点头,伸手扶起他,道:“冒昧打扰了,有句话虽知不当讲,但是不讲的话,在下将会寝食难安。”
何大牛疑惑地看向庄南,庄南这话说得文绉绉的,何大牛一时没有绕清楚。
余书林倚在身后的桌子上,斜歪着身子,脸上满是不在意的轻浮表情,他剔了剔牙,道:“你就直截了当地说。”
何大牛这才看清那是余书林,正要行礼却见余书林摆摆手走开了。他只得讪讪地收回手,看向庄南。
庄南笑道:“余兄就是这个性子,你莫见怪。我昨天见你竞拍,出价一千零一两,恕我冒昧,不知这钱是否是借了高利贷?”
这话一出,何大牛的脸先白后红,最后又是一白。他不知道庄南是如何得知的,又为何对自己说这话,心中翻涌过各种情绪:担心、吃惊、自卑、愤恨……使得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
庄南并不知道这人眨眼间想到了什么,继续道:“我多事劝何大哥一句,莫要借高利债,那是倾家荡产之祸。”
何大牛只是呆愣愣的,庄南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说的太直白,想要弥补又不知如何做,最后只是尴尬地笑笑,拱拱手走了。
走出宵香院,牵了马匹,余书林突然道:“以后莫要如此了。我观那人面色不对,估计听不进去。兴许还会嫌你多事记恨上你。”
庄南失笑:“这不可能吧,我又没有坏心。”他见余书林一脸不赞同,只得道:“我不过是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秋光 情滋味
余书林没再说话了,只是拍了拍庄南的肩头。二人翻身上马,一路出了京城,到了附近跑马的庄子。
那庄子是余书林名下的,周围都是农田,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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