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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荆地棘-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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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能纾解心情。
  但论伺候贵人们,这两个佞人就真是力有不逮了。刀世子被他俩弄得尴尬异常,以至于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敖欢买来整他的。
  刀世子为了甩开这两块狗皮膏药,便笑问:“两位能得到欢王子垂青,想必有什么才艺吧?”那小官和歌姬便到了两排位席的中间,开始表演弹唱了。等他俩弹唱完了一曲,刀世子就打发他们下去领赏。
  柳祁一直默默低头吃饭,敖欢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只见这些天柳祁脸上多了几两肉,不似以前那样瘦骨嶙峋的,肌肤丰盈起来,更添韵致。那柳祁感受到敖欢的视线,便轻轻瞥他一眼,乃是鄙视他的意思,可在敖欢看来,却似秋波暗送,搞得敖欢颇为热切。那敖欢脑袋发热,便悄悄伸脚在桌底下撩拨柳祁的腿。那柳祁便皱起眉来,不轻不重地说:“欢王子,你的脚撞到我的了。”这话的音调不高不低,听起来不似高声喊叫,却很是有力,恰好在座的人都能听见。众人听见,也都是脸色各异。那敖欢倒是忍不住挖个坑将自己埋掉。
  刀女倒是先说话,哈哈大笑起来:“欢王子的腿太长了吧!”柳祁便道:“是草民不好,草民坐远一些就行。”说着,柳祁便往外挪了挪。敖欢大手一伸,将柳祁拉了过来。柳祁十分不情愿,却拗不过他。旁人看着也好笑,因为敖欢拉扯得大力,众人都听见了椅子拖动的声音——嘎吱嘎吱——都是柳祁抗拒的心声!
  敖欢说:“好好的,你躲我做什么?”柳祁实在想不到,经历过这些事情,敖欢回来反而更明目张胆了。以前碍于情面,敖欢在大家面前都和柳祁保持距离,现在却不了。柳祁一下心凉:敖欢不再顾忌,说明剑略真的不在乎他了。
  众人看到这一幕,其实也忍不住暗中观察剑略的脸色。却见剑略还是那样子,平淡得近乎冷漠,大概真对此漠不关心了。敖欢见剑略果然没反应,更加放心,大起胆来,说:“唉,你最近怎样啊?我前些日子受了重伤,险些死了!我又想,我死了,你怎么办?”柳祁听这话不像话,大骇又赶紧撇清:“王子言重了!这是哪里来的说话?”敖欢便说:“我不过略受了伤,你就在殿前司遭人陷害,若我真死了,你还怎样?”柳祁实在想不到敖欢才刚回来不久,还关注到柳祁被陷害免职这件事。可柳祁也感激不起来,在众人面前,敖欢如此“袒护”他,反而叫他无比难堪。
  刀世子将这些话玩味一番,不觉摸着下巴,细思之下方说:“其实鹿角的问题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若非看柳先生一直在病中,大早就让他复职了。这两天我本就想与他提这个事情,只是他身体不好,一直拖着而已。”
  柳祁闻言颇为讶异。原来刀世子就跟他递过话,说能帮他料理此事。只是柳祁没有领情,之后给他吃闭门羹,那柳祁想着是不能指望刀世子的,没想到刀世子还真的出手了。更让柳祁疑惑的时候,刀世子出手了,那常无灵怎么会不知道?
  常无灵大概是知道了,却又没有告诉柳祁。
  到底现在,常无灵就是柳祁的眼睛耳朵。换句话来说,柳祁只能知道常无灵想他知道的事。
  有念及此,柳祁不觉抬眼看向了常无灵,常无灵却仍是那古井无波状。但大抵是感觉到柳祁质询的视线,常无灵才抬了抬下巴,语态中有几分倨傲地对刀世子说:“刀世子不过是问了两句,我可是真正派人去那儿把费用拿了回来的。”刀世子没想到常无灵会撕破面皮将话说得那么明白,也是愣住了,碍于身份也不得说什么。倒是刀世子的随扈冷笑:“若给刀世子问过了,鹿角沟那儿的人能够那么爽快吗?”
  看着这个场面,敖欢也是惊疑不定。
  柳祁更是,只横觑了敖欢一眼:“王子该不会也问过了吧?”敖欢点头:“是啊,怪道那个梅非一听见我说‘鹿角’两个字,他就脸色都变了!”那敖欢又嘲弄似的一笑:“亏我还以为是我很威风呢!原来是这鹿角一时间变成是非之地了。”
  柳祁只能讪笑:“这小小一个鹿角沟儿,那经得起这么多大人物的折腾?还是叫他安静地贫贱着吧。”
  说着,柳祁便慢慢站起来,借口要去小解,避席走了。刀世子给了侍从一个眼神,那侍从便会意了。大概是怕柳祁借尿遁,那侍从便也跟着,说是天黑路不好走,给他带着。
  柳祁确实想尿遁,见有人跟着,便也不好说什么,只到了一处假山背后站着,不想敖欢也走了过来,说:“巧了,我也想小解。”正说着,刀世子也笑着过来,说“酒喝多了”。于是三个男人站成一排,在那假山面前说要小解,可谁都不愿意先脱裤子,就在那僵持着。那侍卫站在一边,心想,这都叫什么事儿?
  刀女一拍桌子,也跑了去假山那儿,“咔咔”地麻溜解开下裳,“嘘嘘”地示范正确的小解方式。
  于是席间就剩下常无灵和剑略,心里都想着,这都叫什么事儿?
  剑略看着常无灵,忽然开口:“灵先生也要去小解吗?”常无灵冷哼一声:“那未免太挤逼了。”剑略笑笑:“向来如此。我以为你总喜欢去凑这些热闹。”常无灵答:“我凑什么热闹呢?横竖待会儿,柳祁是要跟我回家的。”剑略不语,似不关心。
  柳祁决定不解这个手了,转身走人。那刀世子便跟上去,笑道:“怎么?不需要解手了?”柳祁说:“我是中原人,臭讲究、穷讲究,不习惯别人看着。”敖欢便又追上去,说:“那竟是我们冒犯了!罪过、罪过!”柳祁斜他一眼,敖欢便回赠一个绵绵秋波。
  刀女一边看着,一边好笑。
  三人一边回到了庭院里,不想却下起雨来。仆人们忙送几位宾主进了屋内。那柳祁也是湿了一身,更显得有些风情。便有人不怀好意的盯着他,常无灵为之不悦,便解开披风,盖在柳祁身上:“冷么?”
  刀世子似很关心:“灵先生还说是学医的,难道不知道这样湿答答的盖着,更容易叫人风邪入体?柳先生体弱,恐怕经不住。”常无灵不得不承认此事:“嗯,那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刀世子却说:“这回去路途遥远不说,天气也不好,只怕更容易给柳先生添病,还是叫柳先生先沐浴更衣为宜。大家也都是,不如都留宿一晚吧!”剑略、敖欢也都道谢答应。常无灵虽百般不愿,但还是以柳祁身体为重,只好看着柳祁,问他:“你说呢?”柳祁答:“客随主便,我看刀世子也是关心我们。”刀女笑呵呵地说:“怎么灵先生管得那么多,看你们不似普通朋友?”常无灵自然愿意承认自己与柳祁的关系,可他又不明确柳祁的想法,便冷着脸道:“这与你什么关系?”
  刀世子倒怕这个弟弟惹事,便赶紧叫人送客人们去厢房休息。刀女见众人散了,便又看着刀世子,说:“哥,敢情你是看上了那个柳祁啊?怎么不跟我说?”刀世子便笑了:“说什么?”刀女道:“横竖你收了他,略哥哥也能断了念想,你告诉我,我肯定能帮忙的。”刀世子腹诽:“你帮忙?不添乱就罢了!”但那刀世子嘴上却说:“你这话真是无趣了,怎么就‘收了他’?又怎么是剑略‘断了念想’?我看剑略断得很干脆了。”
  刀女忧虑答:“我看剑略对我不冷不热的,比不得别人口中说的他对柳祁的样子。”刀世子笑了:“那不能证明他对柳祁没‘断念’,只能说明他对你没‘动念’。”刀女被哥哥这么一堵,气得都不想说话了,拧身就走了。
  常无灵倒是唯恐谁会对柳祁“动念”,便暗自提出和柳祁同房。柳祁却不想公开他俩的关系,只脸露难色:“这恐怕不好。”常无灵纵然心中有点受伤,还是委委屈屈地走开,回自己的客房去。那仆人领着常无灵走,那常无灵越走越觉得奇怪:“怎么还没到?”那仆人答:“这个院子的房间满了,所以请您到另一个院子里住。”常无灵越发后悔,只觉得不应该将柳祁留在这地方。那院子里住着敖欢、刀世子、剑略,并有一个柳祁,也不知是什么格局!


第88章 
  但常无灵静下心来一想,又安慰自己说应该是没问题的。若只有一个人对柳祁有意,那恐怕有意外。若多于一个人,你争我夺的,反而都拿不下来。
  柳祁何尝不是这么想?他只说,再也不要牵扯出什么绯闻来才好。若换在二十年前,他估计还能很享受齐人之福,贪恋这些肉欲之欢。但现在,不管服不服,老了就是老了,人就是变得软弱了。
  柳祁脱下被雨淋湿的衣裳,钻进了浴桶的热水里,一边泡着热汤,一边想,如果是二十年前的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他却没怎么深思,就自嘲一笑,若是那个时候的自己,旁的不说,哪能叫常无灵活着?
  柳祁静静泡在水里,忽然听见敲门声。他有些惊讶,倒不是惊讶有人敲门,他料定今晚必然有人来找他的,只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门外的人又敲了几下,终于开了声:“是我啊。”柳祁想:“果然是敖欢,从刚刚吃饭的时候就急吼吼的,似十年没吃上饱饭一样。”
  那柳祁的声音透着门传出来:“原来是王子啊,我不方便见人。请回吧!”敖欢却说:“怎么不方便了?”说完,敖欢径自推门入内,便见柳祁在浴桶里,头发用乌木簪子挽起,露出一截湿漉漉的白嫩脖子。
  柳祁原本就知道会这样。他原打算锁门的,只是门上原本没锁,仆人也说没锁。柳祁只能作罢。
  但其实加了一把锁,也不一定有什么用。
  敖欢关上门,笑道:“我赶紧关门,免得风吹进来,柳先生着凉了。”柳祁自顾自地撇开视线:“那请王子出门的时候再关门吧。”敖欢搬起凳子往浴桶旁边搁下,坐下笑道:“横竖睡不着,咱们聊聊天。”柳祁侧目看他:“王子睡不着?我可很是疲惫,一会儿就要睡下了。”敖欢却笑道:“那你睡你的。”
  柳祁真的被敖欢的不要脸给打败了。
  因此柳祁也不跟他装淡定了,冷眼看他:“你滚!”
  敖欢依旧是笑盈盈的:“那我请教先生,我该滚哪儿去呢?我滚去北邑了,还不够远么?我滚得再远,还是会滚回来的,这使我也很苦恼。”这些话,别说听了,柳祁年轻的时候嘴里也是一套一套的。所以柳祁不毫不心动,冷静回答:“那你滚去死啊。”
  敖欢不肯滚去死,乃是理所当然的,却笑道:“我死也得拉着你,死了也要缠着你!”柳祁却冷笑:“放屁!出事了你溜得比谁都快!现在就是看剑略不要我了,你才大起的你狗胆来勾搭我。”
  敖欢听了这话,也是有半晌尴尬,却道:“阿略是怎么想的,我现在也不知道了。我也不想知道了,我只管知道我要什么。”刚刚敖欢那些热情的表白,都没撩到柳祁心弦一根,但现在敖欢闷闷的,反而叫柳祁心软起来了。
  柳祁似看到一个孩子,便给他一点柔和:“你不能贪心。我和剑略,你不能都有。”这话真正触动敖欢心病。敖欢露出真正的表情,不是适才那浮夸的痴缠,而是真正的烦恼难过:“我知道了。”
  柳祁便安静了下来。半晌,敖欢才说:“阿略现在回来,你也看得清楚,已经是个冷心冷面的人。不仅对你是这样,对我也是隔着一层的。只是他可以不理你,但无法不理我。因为我们的身家性命早已连在一起了。”
  听着这话,柳祁竟然对敖欢多了几分羡慕。可他又自嘲:“我以前以为略儿是离不开我的,现在才知道,从没有这种事情。他离得开我,反而离不开你。因为我这儿是情,你那儿是利啊。这倒是证明了我一直以来的想法,情是不能比金坚的。”
  敖欢笑了:“你倒是还怪他了?”
  柳祁微笑摇头:“不怪他,怪我自己。”
  敖欢慢慢站起身来,目光如同灼热的一把火:“说他做什么?这儿就只有你与我。”
  很快就不是了。外面又有人敲门。敖欢嘴里“艹”了一声,看了柳祁一眼,便转入屏风内。柳祁无奈,从浴桶里出来,一边擦身穿衣,一边问道:“是谁?我都睡下了。”
  “柳先生,是我。”这声儿一听就是刀世子了。
  柳祁一边穿好衣服,便走了过去开门,微微一笑。他身上穿得单薄,身上还有些水汽,眉目间都有些缱绻。刀世子见他如此,着实心痒。
  刀世子问他:“我只想和你说两句话。”柳祁淡然说:“有什么话,在外头讲也使得。”刀世子笑道:“有些机密,是关于鹿角沟儿和殿前司的。”柳祁听到这个,自然是非常感兴趣,便领了刀世子入屋。为了让敖欢安然在放浴桶和床铺的隔断里,柳祁领了刀世子到另一边的隔断里坐下,有给他斟茶。刀世子却按住了他的手,说:“我是主人,理应我为客人沏茶。”柳祁的手背感受到刀世子掌心传来的热度,便将手缩了回来,落座笑道:“您是贵人,原该我为你冲茶。”
  刀世子摇头,说:“我不过是泥塑之身,微末无比,倒比不上先生,冰肌玉骨的,是造物所钟。”柳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一边拢了拢衣裳,遮掩住他胸口的“冰肌玉骨”,一边说:“世子这话真的说得太奇怪了。”刀世子却道:“哦,难道先生还想和我打哑谜吗?我的心意,难道先生都看不出来?”说着,刀世子就伸出手,握住了柳祁的,这回刀世子略用了点力气,柳祁是缩不回来了。
  柳祁又怕挣得响动大了,惊动了敖欢,不知能闹出什么来。
  柳祁现在恐怕是最怕大动静了,倒是敖欢从不怕闹。他也不知为何敖欢会躲起来,毕竟敖欢刚才在晚宴也算十足的肆无忌惮了,唯恐谁不知道他和柳祁有首尾一样。
  柳祁不敢大力,便被刀世子误以为是“欲拒还迎”,竟被刀世子一把圈在怀内。柳祁又闻见那刀世子身上异域的熏香,只觉得烦躁。他才发现,自己特么的真的老了,竟然也是骚不动了。那么英俊的一个男子与他贴近,他竟然毫无战意。换做以前,他一个能打十个!
  柳祁轻轻推了推刀世子,说:“世子刚才的时候,不是说有要事商量?怎么进了屋,反而不提起了?”刀世子似乎才想起这一茬:“哦,瞧我这记性,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话……”那刀世子并不将柳祁松开,便拥着柳祁,低声说话,似要用那男低音骚动柳祁的耳膜。可柳祁不吃这一套,只想叫他好好说话。尚幸刀世子也不愿意在公事上盘桓,言简意赅的就交代了前后起因,只说鹿角沟儿的事是刀副使受贿了,才拿了柳祁去顶。柳祁对这种事见惯不怪,倒是说:“那刀副使怎么办?他好不容易做了副使,又是你的人,你就公事公办了?”刀世子却笑道:“什么叫‘我的人’?如果真的是‘我的人’,倒还很适合做这个‘副使’!”这话的暗示意味相当浓厚。这话也比以往刀世子那些不着四六的情话更能钻进柳祁的心里。
  只是柳祁现在是水火不侵了,脸上毫无动容之色,只是淡淡笑着:“这样啊?想起来,您说了我快要复职了,是您有相助的缘故?”刀世子笑着点头:“也不能这么说,总不能让你蒙受不白之冤,这也是举手之劳。我看柳先生才华卓绝,我能够帮你更多。”柳祁心想:“这才像点人话,那些不值钱的情话,骗小孩儿还差不多!”只是柳祁自嘲似的一笑:“我殿前司的职位也是别人帮着才得来的,不仅如此,连一个小小的典礼司,也是别人给的,我才要到。所以我看,我的才华也算不上卓绝,倒是容貌很好而已。”
  刀世子不想柳祁如此坦诚,便认为事情也准了七八分了,握住他的手,就说:“先生是哪里话?好风还要借力呢,单靠才华也不够,这也是常理,岂能说是先生欠缺才华呢?当然……先生的容貌是很好的,可谓是‘才貌双绝’!”柳祁听了这话,鸡皮疙瘩从头顶冲到脚板底,他再坐不住了,只用力挣开了他:“我确实当不起世子的谬赞。无事的话,世子请回吧!”
  刀世子原本对柳祁还是客气,却见柳祁一直避而不见,却是在常无灵那儿当入幕之宾,现在敖欢回来了,还能勾搭起来,可见是个水性杨花的。刀世子查了一下,又知道柳祁靠着攀附男人而升官,便以为自己也能拿下。如今竟叫他拿不下,只使他万般不服。更叫他难堪的是一层,他原来见柳祁那弱柳白莲一样的气质,才生了爱怜之心,如今发现竟是个东歪西倒的红杏,还不肯倒他这边,更添恼意。
  那刀世子又上前拉他:“傻子,难道我,你还看不上吗?”柳祁忽然想到那常无灵说的“万一刀世子忽然不要脸了”,这可怎么办。那柳祁不想,常无灵的话应验了,刀世子竟然忽然不要脸起来。但柳祁还得当官呢,不好和刀世子撕破脸,便说:“刀世子姬妾娈童无数,何必留恋我一个品行不端、言行无状的小人?”刀世子却道:“剑略也不可能与你重圆了,敖欢也要成婚,那常无灵论权势、论相貌、论才华,也都在我之下,我倒想不明,我如何就不入你的法眼?若你耍的是‘欲擒故纵’,那也够了。”柳祁气极反笑:“刀世子,我看你八成是吃了酒才来的,不然这种话说出口,恐怕是过分了。您第二天天明醒来,回想起来,也必然会懊悔难堪。”刀世子便抓住柳祁:“那等天明了再说吧。”说着,刀世子便要吻那柳祁。只是柳祁没吻到,却亲上了敖欢的拳头。


第89章 
  原来敖欢躲起来,不过是怕来的是略儿,后来见是刀世子,就已经放了心,又听得这一阵的冲突,便更不能忍,出拳就揍了这个世子。刀世子也是武将之后,尽管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也立即地反击了。待几个拳脚往来之后,刀世子也看清那是欢王子了,可这也没关系。三危这边,年轻贵族们打架不算个事儿!
  柳祁尽管来到三危很久了,但还是不习惯这种王子、世子一言不合就能打起来的模式,而且现在他们还没有“一言”呢,就打起来了。
  只是柳祁也不打算拉架,这些贵人们打架,他一个小平民在意什么呢?他便默默走到另一个隔间吃茶,打算等风波平息再过去。
  却不想,他刚走出隔间,外头的门又响起了叩门声。柳祁疑心是剑略,神色大变,扭过头就教训二人:“你们发什么疯?”敖欢和刀世子也都停了下来,面面相觑。柳祁说:“你们别作声!难道想让人看见你们这样吗?”说着,柳祁便将隔间的门关严了,整了整衣衫,前去开门。
  却是一打开门,柳祁便见月色下一个柔然笑颜,正是刀女呢。柳祁一怔:“刀公子?”刀女笑着:“当然是我!否则你以为是谁?”柳祁心里既失望又尴尬,只是继续微笑:“这么晚了,您来做什么?该不是敲错门了吧!剑世子的房间在那边呀。”刀女一边整理衣领一边笑道:“我知道,我刚从那儿过来的。”柳祁听了这话,心酸难忍,却又转念一想:“你从他那儿过来,怎么不留下?还跑来我这儿做什么?”刀女捧起一个放牌的箱子:“也不止是他那儿,处处我也去过了。我忽然起了赌瘾,正愁找不到牌搭子,我看你这儿应该够人数陪我!”
  柳祁这刻真是又一阵难言的尴尬了。
  刀女却不管他,仗着自己力气大,推开了堵在门口的柳祁,径自走了进去,一边叫嚷:“打牌啦,打牌啦,大哥,王子,还不出来打牌?”隔断的门便从内打开,却见刀世子、敖欢双双走了出来,一脸郁闷。刀女一看他俩,叉着腰笑了起来:“噢,你们……不等我,先打起来了!那也是,打牌哪有打人好玩儿?”刀世子板起脸教训起来:“别嘴上没把门的。”刀女却指着刀世子眼角的淤青,说:“哥哥这是怎么啦?”刀世子板着脸:“磕的。”刀女止不住笑起来,抱着那个骨牌箱子笑着:“还好、还好,我来了,跟你们打牌,打到天亮,不然你们还不知道得磕成什么样!”
  然后,他们真的就打起牌来了。
  刀女的手气倒是很好,一直赢牌。那刀世子一直板着脸,心思其实也不在牌局上。倒是敖欢,打得非常入迷,又输了之后,大吼着:“奶奶的,老子不可能那么背!娘儿们你是不是出老千啊?”刀女鼻子里哼一声:“出什么老千!我还骗你那几个钱?是你们打牌不专心!”敖欢道:“胡说,谁都没我专心!你快给我检查一下你的袖子!”听着他俩拌嘴,柳祁叹了口气,拿着一手的烂牌,心里也是不纠结输赢的,只是纠结自己该气恼刀女,还是该感谢他。
  刀女赢了前半夜,但后半夜估计有些后劲不继,便让敖欢终于占了上风。认真打牌果然是有回报的,那敖欢后半夜大杀四方,赢个盆满钵满,又笑着拱手说:“承让、承让!哈啊哈哈,待会儿请大家吃饭!”敖欢高兴自然不是因为赢钱,钱他是不在乎的,他就是喜欢赢。其实他也不是很常赌钱,毕竟他要忙的事情很多,偶尔赌几盘,大家一般便也让着他。使他赌得愉快了,这些人获得的赏银倒是比输掉的钱还多许多。
  刀女无官无职,单靠吃家里的,手头上就是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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