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雪山上的慕容纸-第3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周身这么多伤口,新鲜处还在渗血肿胀,得多疼啊。
  这个人……到底是谁,与自己是何源源?又为什么会沦为无家可归的“山鬼”呢?
  ……
  “将军,天色晚了,您不回房吗!这么大晚上的您跟这种不干净的东西同处一室,怕是,怕是……不太吉利啊!”
  “什么不干净?郎中都说是活人了,你怎么还把人家当鬼?”
  “呜,郎中分明说的是‘脉象奇异,不似活人,却也并非死人,很是古怪’。将军,他、他说不定是传说中的飞僵那一类的鬼……也未可知啊!”
  “胡说!不是死人不就是活人么?出去!今晚我就睡这儿!”
  “呜……”
  掩了房门,谢律眼神暗了暗,捏了捏那人脉搏,又抓起那人的手臂细细看了看伤疤,眉头微皱。
  将军府后门外是一方红色的池水,谢律将一方丝帕在水中浸透,走回床边,对着那人伤痕累累的手便敷了上去。
  

第90章
  “呜……”
  只刚刚放下去而已,那人的整个胳膊都痉挛起来,像是忍受了巨大的痛楚,人更轻轻抖了几下,竟被痛醒了。
  果然。谢律眼中一片了然。
  红药池水若由常人碰触,根本不会有任何异常,只有死后被控尸新生之人,溃破之处才会被药水蜇痛。这人身上的伤痕,竟如他所想,真是长年没有浸药水而溃烂结痂之后留下的疤痕。
  体温也低,脉象也怪——完完全全同自己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
  一样的玉,多半是认识的。虽然自己不记得他,可他明明叫了自己名字,该是记得自己的。
  果然,他看到那人嘴唇抖了抖,一张不辨形貌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脸,盯了好一会儿,缓缓浮出一层水汽,却几次湮灭再起,只死死不肯落下来。
  不知为何,那模样竟叫他有些揪心。
  ……
  ……
  “哪有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
  谢律可算是服气了。
  在军中待了这也不短的时日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暴躁的伤患!
  怎么就招他一下、抱他一下,给他敷点药,分明是为了他好,却非得被又推又打又咬的?
  他知道他疼,但疼又能怎么办?难不成任由那身子*下去么?红药池迟早还是要浸,那么多的伤口,只要浸下去肯定还是得疼。但是不浸药池,任由身子自己烂了好好了烂,肯定只会更疼吧!
  “你看你这皮肤!你自己看!你看你这衣服都烂在身上了!被子都被你弄得都是血!你还不弄!不弄将来受罪的还是你自己?长痛不如短痛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是不懂?”
  说着又拿药水要去给他擦,那人却缩在床铺内角,死活不肯出来。他去抓他手臂,就又被打被咬。谢律干脆把丝帛布巾往旁边一丢,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了,人直接扛起来,踹门进了院子里站在红药池边上。
  “你再不听话乖乖的,我直接把你丢下去了?”
  “呜——”那人被扛着,头冲下,直接一口咬在他腰眼上。
  “疼!住口!我说你到底会不会说话?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跟我闹?郎中说你嗓子没问题,还是你当鬼当久了怎么讲人话都忘了?”
  根本不被理睬,只被持续咬,谢律死的心都有了。
  把这人捡回来,满心以为自己生前的记忆就此可以水落石出。结果呢?根本是给自己捡回一个**烦!
  什么都不肯说就算了。不肯吃饭,不肯疗伤,只要靠近他就会被咬,简直像是捡了个不通人性的野狼羔子回来似的!
  讲真的,要不是看在那块玉的份上……
  嗷!疼!还咬?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忍你也是有限度的!谢律直接怒了,把人狠狠往池子里一扔。
  可刚一扔下去就后悔了。
  他明明知道,以他们这般体质,便是细小的伤口碰到那药水,便会痛得冷汗直流,更何况那人周身都是伤呢?那人甚至没能发出半点声音,直接在池中两眼一翻昏死过去,谢律将他捞上来时,怀中的身子还在一直不断抽搐,每抽搐一下,就刺得谢律心底一阵发疼。
  着实、着实不该……
  他小心翼翼抱着那人,手足无措,懊恼自己的一时意气。
  ……
  他不记得了。生前的事情,一件也不记得。
  关于这个人的一切,他也丝毫想不起来。可他知道,且如今更加确认,自己在内心深处某一个地方,给这个人留了一个非常特殊的位置——自打将他带回来后,那种不待在他身边就难以心安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看着他不吃不喝,伤成这样还糟蹋自己的模样,就更是觉得焦躁。
  ……
  谢律对着光看那隔着一道裂痕两片蝴蝶儿,听得背后一阵窸窣。
  “你醒了?”
  还没回过头,余光就见那人直直扑了过来,下意识一躲,却被那人一把抓住了手臂,见他攥着那红玉不放,竟抓着他的手臂,张口对着手腕又咬。
  “你你你——又来?松口!我让你松口!”
  谢律被他咬急了,只得抬手往他头上打,可不管他怎么打,那人也死不撒嘴。
  “你!你再不松口我用力了啊!”
  “那……是我的。”
  “啊?”谢律心中一喜,终于听到他说话了啊!虽然是咬着自己口齿不清,但起码他终于肯说话了!
  “什么是你的?你说这玉么?为什么我身上也……疼疼疼——你怎么回事啊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无法,只得不轻不重给他后脑来了一下,那人吃痛,红了眼扑过来就打。虽然打得是毫无章法,可被谢律单手三两下用了点真劲儿却也没能给揍服。
  谢律真是死的心都有了,怎么会有这种人?你制住他吧,他咬你;揍他吧,他不要命。最后只好捏着他的下颚硬是让他挣扎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才终于能喘上一口气。
  “你再这么跟我闹,我把你玉给砸了!”
  那人忽然不动了,茫然了片刻,自己低着头咬着唇抱着膝坐在床内角里默默掉泪,一脸“打也打不过,恨也没处发泄”的生无可恋。
  谢律一瞬间觉得这光景,简直好像他是有钱的恶霸,刚刚对一朵小白花进行了逼良为娼,现在是事后。
  “你委屈个什么劲?我又没害你又没打你,不过想替你疗伤而已!倒是你!对我又是捶又是咬的!你看我手上腿上这牙印儿!这可都是你啃的!”
  “……”
  “罢了,这东西……真对你就这么重要么?”叹了口气,把原本属于他的那半块蝴蝶玉递回去:“好啦,还你,我又没想拿你的。”
  谁知道那人接了过去,突然一脸恶狠狠便将那玉拍在了床柱上,一声巨响吓了谢律一跳。那玉倒是意外坚硬,竟然没碎,反倒是那人的指甲劈裂了,血流如注。
  谢律脸色彻底寒了。
  拽过那人,劈脸就给了他一巴掌。
  那人眼底瞬间一片血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底说不清是戾气怨恨还是委屈不甘,但不管是什么,谢律反手便又是一下,重重在他另一侧脸颊上。
  “冷静点没有?”
  对方不动了,只垂着眼眸不做声。谢律一手揪着他的前襟,一手抓起他受伤的手指。
  “别躲!”
  上了药包扎好,那人自始至终不发一言,谢律叹了口气,又从旁边床头柜上拿过来还有余温的白粥:“饿吗?”
  那人摇头。
  “来了几日什么都没吃,你这人难不成喝西北风就能活?”想了想,觉得自己这话好像不太对。毕竟,他们两个人都不能算是“活”的了。
  这世上最叫人想不通的事,莫过于人都已经死了,却还是能吃得下饭。
  但是既然他能,每天食量还蛮好,所以想必眼前这人也不是喝西北风就能活的。
  于是把人推坐在床边,乘起一勺送到嘴边:“吃!”
  那人别过头去,谢律再度一脸凶恶扬起左手:“你吃不吃?”
  那人凑着勺子,不情不愿地吃了。
  有意思。原来是个欺软怕硬的?
  “又不是没手没脚,自己吃!”又喂他吃了几口,把粥和勺子塞在他怀里。
  “吃啊你!”
  一晚白粥,马上被砸在谢律胸口,碗摔在床下地上,粥则落在被子上粘得到处都是。
  这人……简直是难搞到了极点!怎么就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呢?谢律再度一脸凶恶抬手,虽然仍旧只是做做样子吓唬他而已。
  “将军,将军!小罗听到里面有声音,将军没事吧?”
  呃,怎么两个人都在床上?这房间里的光景,别提有多诡异了。
  “没事,白粥再给盛一碗来。”
  小罗秉承“少看少说”原则,颠颠儿乖乖又乘了一碗粥,在床头柜恭恭敬敬放下,刚转身,背后人又发话了。
  “小罗你别走。”
  小罗不明就里,站在那儿,眼睁睁看着谢将军拿过粥,一口口喂那人饭。那人不情不愿,谢将军也不急不躁,在自己的目光灼灼下,硬生生就那么一勺一勺喂完了。
  “行了,出去吧。”
  喂饭就喂饭,为什么还非要我看着?将军越来越教人不懂了。
  “你究竟是我什么人?”
  门刚掩上,谢律便马上逼近那人,把他堵在床角。
  “难不成……你真是我娘子么?”
  “……”
  “你就是的吧?”
  “你——”
  “嗯?”谢律眨着眼等他接着说,可只见那人一脸的愤恨低下头去,却又没声了。
  “你看你这样子,不是我娘子还能是谁啊?”
  “那么凶,却只敢跟我私底下横,多个小兵在旁边盯着,你马上就抹不开面子变乖了。除非是我娘子,谁还能被惯成这样?更何况……若非是经年怨侣,哪有男子动不动就张口咬人的?你就干脆承认了吧。”
  

第91章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
  “也罢,不意外。朝廷二品大员在我这个年纪,哪会没有家室的?却一个个都说我没老婆,看你那么凶的模样,估计我也是没脸带出去给别人看的。”
  说到这儿,他伸出手去抚了抚那人长发,声音忽然温柔了下来。
  “而且啊,虽不记得你了,但从第一眼见到你起,就无法不在意。你对我而言肯定很重要,我以前啊……肯定很喜欢你。”
  却只见慕容纸并无分毫动容,只冷笑一声。
  呜,难不成真是怨侣?“我生前的记忆真是一点都没有了,起码先跟我说说你的名字吧?”
  “……慕容。”
  “慕容?”
  “慕容纸。”
  谢律愣了愣,眼中灼灼生辉:“你就是‘阿纸’?”
  慕容纸抬眼不解看他。
  “小罗说过,我做梦的时候经常会叫‘阿纸’这个名字。可惜梦见了什么,自己却从来不记得。原来你就是阿纸!果然你是我娘子没错了!”
  笑容满满,又只换来冷笑一声。
  “阿纸你……对我积怨颇深的样子啊?”
  虽不记得,但这也实在一目了然——若是情投意合琴瑟和鸣,落难娘子见到已故的夫君好端端出现在面前,不都应该泪眼朦胧千娇百媚,来上一句“你个杀千刀的”么?
  自己与娘子,之前关系不好么?嗯,家有一房这么凶恶的娘子,关系不好倒也正常。整天咬人的话,是受不了。
  “你别又不说话啊!咱们的事我不记得,只你记得,你却又不肯跟我说,只打我咬我。娘子,你这着实也有些不近人情了吧?毕竟又不是我自己想忘的!”
  “我是不近人情。”
  “呜,娘、娘子你别生气啊!”
  “我本就不近人情。何况你我缘分已尽,我与你早无关系。你若想知道以前的事情,问你宁王去,不要问我!”
  “宁王?”谢律愣了愣:“我们的事情,为什么要问宁王?”
  “你只去问他就是了,他自会告诉你。”
  “哈哈,宁王殿下高高在上,哪是随随便便能见到的?倒是娘子你,口是心非,说什么缘分已尽,却还在腰上挂这个?”
  手上一晃,便是刚才慕容纸砸的那半块蝴蝶玉。
  “你还给我!”
  “我还你做什么?还你你待会儿你还要砸,不如我先帮你收着了。”
  “那是我的!还我!”
  慕容纸伸手来抢,却被谢律暗中在腰间一拽,整个人便向前一扑摔在谢律怀中。谢律顺手将玉佩一收,身子软软往后一倒,便成了慕容纸整个人压在他身上的状。想起,手脚却被谢律一缠,完全起不来。
  “你、你放……放……”
  “这玉佩,你我各有一半,该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吧?你那么在意着那东西,却还是要说跟我缘分已尽,而且自打你醒过来就,就是满脸的戾气、眼神里面可着劲的委屈怨恨。”
  “是怨恨我么?这么怨恨,八成是我生前……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吧?”
  “你既、你既知道了……把东西还我!”
  “娘子。”谢律按着他的头,把他箍在自己胸前:“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你了,也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了,所以我不知道你在委屈什么。”
  “我管你记不记得!东西还我!”
  “但是你为何不想想?既然这定情信物直到死都还挂在我身上,或许我生前对你的心意,并非你想的一般凉薄?”
  慕容纸愣住了。
  “是这个理吧?否则,若我生前存心辜负你,这玉都只剩一半了,既都说我位高权重,肯定许么多好东西给我挑,我非着戴它干什么?”
  “所以,说不定啊,只是你误会我什么了,嗯?”
  “误会?”慕容桌子冷笑一声。谢律也不恼,只循循善诱道:“不然,我生前究竟是怎么辜负你的,你说说看?”
  “……”
  “没辜负我什么。”
  我才不信。没有你记恨成这样?谢律仍旧按着他:“你肯不说,我就一直抱着,不让你起身啦!”
  那人在他胸口闷了半晌,才道:“你为何……”
  “嗯?”
  “为何,没有陪在宁王身边?”
  “我为何要陪着宁王?”谢律眼珠转了转,想起这人刚才也提起了宁王,倒是反应也快:“娘子,你、你的意思难不成是我与宁王,呃,我与宁王殿下之间……?”
  “你原本心心念念之人,自始至终都是宁王。同我之间,不过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谢律略略想了一下,坚定道:“娘子啊,你肯定是弄错了!”
  “我弄错?”
  “嗯,我如今带的沧澜部,虽打的是‘宁’字旗,但其实却是凉王部,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我这大半年里,同宁王只打过一次照面,还是他在城上我在城下,别说话都没有说过了,就连样子都没有看清!”
  “你同晏殊宁……十多年情谊,关系笃厚,”慕容纸幽幽道:“只不过是你不记得了罢了。”
  “娘子,你怕是真的弄错了,生前之事我是不记得,但半年前奉命带兵去解汉南城之围时,宁王获救后不曾露面慰劳我将士等不说,赏赐都是凉王后来给补的,此事还引起了我沧澜部中许多将士不满——我但凡同那宁王之间但凡有少许情谊,都不该如此才对吧?”
  慕容纸愣了愣,有些想不明白,半晌,闷闷道:
  “他如何对你的我不管,只知道你心中都一直有他。纵然他对你不管不问也好,要打要杀也罢,你始终还是对他……”
  却被谢律轻轻拍了拍后心:“就算有,也都是以前的事了。”
  “……”
  “至少我现在心里绝对没有他了,娘子。”
  “你看,你若不提,我都几乎都想不起有这么个人了。所以啊,娘子,为夫从今往后都是你一个人的了,任凭你怎样**。娘子莫要纠结于前尘旧怨了,要知道如今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
  千算万算,慕容纸还是算不到谢律千回百转的能耐。
  “你、你这人和以前一样!简直一点都没变——!”
  “是吗?没有变吗?我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谢律略有些惊喜。
  不是在夸你啊!
  慕容纸气结,却被那人抱着坐起身来。那人面对着他神色温和,伸出手指轻轻抚平了眉心的纠结。
  “娘子,不,阿纸。我问你啊,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问我想要什么?
  慕容纸苦笑,我能、我能要什么?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啊,你也在我这里住了几日了,你看看你这几日间,不是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就是成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别说没见你笑过了,我都没见过你不生气的样子。”
  “是因为我以前辜负了你,所以你记恨我吗?”
  “……”
  “那,打我骂我你就会开心吗?如果能开心,我让你打让你骂也倒好了。可你咬了我之后,反而看起来更难受了。所以阿纸,你究竟想要什么呢?我要做什么才好?要怎样你才能不记恨我,不这么委屈?”
  ……
  “阿纸你知道么?”谢律握起他的双手,声音很轻,眼神却无比郑重。
  “我啊,如今只肯相信你一个人。”
  “外面的将领,军中的‘亲信’,把我从棺材中唤醒的卫道长也好,还是如今的主子凉王也罢,我统统都不肯信。我只相信你一个。”
  “你这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在这世上,我只相信阿纸你绝对不会害我。所以,不论我们之前有多少恩怨,我都想以后好好待你,也想听你告诉我以前的事情,只要是你说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信你。”
  “……”
  “生前的事情,我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自打醒来之后,便在卫道长威逼之下不得不领兵征战。军中将士、所遇官员皆称是我旧部亲信,却各怀心思,我根本……不知道该相信谁。阿纸,你知道这些时日我是过得多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才终于得以遇着一个能让我相信的人么?”
  慕容纸涩然:“你、你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又怎么知道我就不会害你?”
  “你当然不会害我啊。阿纸,你爱我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我?”
  慕容纸脑中嗡然一声,只觉得耳鸣不止,从颤抖的齿间发出的声音,听着完全不像是自己的。
  “你我、你我之间缘分早尽……我对你早就不是,不是那般……”
  谢律笃定地摇了摇头:“你就没说实话。”
  

第92章
  “我说的……说的是实话!”
  “没用的,阿纸。”谢律望着他,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心疼:“你对我的感情,从我见你的第一天起,就根本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我虽不记得你,却只看着你那毫不在乎地糟蹋自己的模样,就知道你心里有多怨我、多想忘了我,又有多舍不得我。”
  “我、我……我根本已经、已经早就把你忘了!我已发了誓,此生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我一个人就好……我一个人安安静静一辈子,就不会再被骗,比和谁在一起都好!这世上人心太过险恶,我不想、再也不想……再也不想——”
  “你一个人……比和谁在一起都好?”
  谢律哼了一声,拽起他的胳膊掀起衣袖,露出他满身的伤疤:“你看看你一个人的时候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你自己看看,你能一个人好好生活么?你根本就不行!”
  “不用你管!”慕容纸恨恨抽回自己手:“就算、就算一个人不能好好过,就算变成鬼,就算饿死冻死街头,也……不用你管!你从来、从来就只会骗我,答应过我的所有事情,最后都是骗我!”
  “是吗?”谢律面无表情:“我原来是那样的人?就是个骗子?既然如此,会喜欢一个骗子,你是不是傻?”
  “我是傻!”慕容纸咬牙道:“我当初就是……就是傻!否则也不会——”
  “什么叫‘当初’就是傻啊?”却听到谢律噗嗤笑了:“如今就不傻了么?你若不傻,怎么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唉!想我既是堂堂二品官员,应该算挺聪明的吧,怎么会娶了这么死脑筋的一房娘子?”
  “罢了罢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呐。娘子,为夫得好好管管你,下面是咱谢家家规,你可听好了。”
  “……”
  “你以后呢,就给我乖乖住在我府上,按时吃饭上药。至于你那块玉,暂时寄存在为夫这,你听话,以后就还给你。娘子想去哪里,必须跟为夫说,我陪你去;想要什么,也不准憋在心里,一样得说给我知道。”
  “至于为夫过去怎么负了你……反正我都不记得了。所以欠你那些破债,就不还了吧。”
  “……”
  “我以后会对你好,不会三妻四妾,不会去搭理那个什么‘宁王’。你想再打我咬我,也都随便你,我再喊痛我就是小狗。”
  ***
  逐渐入冬,天日复一日地凉了。
  慕容纸披着暖和的白狐裘,站在城墙上俯望城外刚新收的田野,微微眯眼,日光暖暖地打在身上。
  他已经在这凌月城中待了一月有余。楼下搬运粮草入城的士兵,刚才似乎还冲他挥了挥手。
  明明不久之前,人们个个还都不太敢直视他满身满脸的可怕疤痕。没出几天,却都被谢律给捋顺了,人人都知道这是大将军宝贝的人,不仅不害怕他,急着巴结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