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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终极兮-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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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既明脸色变了一变,大声喝道:“行了,朕是给你说亲,你这成什么样子!”又听他冷冷一笑,“王爷瞧不上朕的郡主,朕若执意为之,岂不成了不通情理的昏君。”
慕博衍的动作终于停了,仍旧伏身跪着,低声道:“如皇上所言,臣与魏家渊源颇深,魏将军是臣父辈,魏侯爷与臣也是如手足般相亲,所以柔嘉郡主臣也视为自己的亲妹妹。”慕博衍咬着的牙松了些,“臣万死,负了皇上厚爱,只是臣心中有人了,不能更不敢玷污了郡主清誉。”
景既明双眉一挑,斜斜的看他一眼,语气柔和了很多:“朕不是一早就说了心里有人就说出来,朕给你做主,你却藏着不言语。我这老头子忙忙叨叨的跟你说半天,你却那般不情愿,弄得咱爷俩这个样子。说来与朕听听,朕倒是好奇到底是哪家小姐风华绝代,把朕的中兴王迷得连郡主都不要,还不惜与朕如此冲撞。”
慕博衍却是沉默了良久,又深深叩了个头,才听他缓缓说出:“回皇上,霜华他……并非女子。”
景既明手上刚端起的茶杯一下就被摔到了慕博衍身边,几滴茶水飞溅到了他的脸上,皇帝被那句简短的话赌住了胸口,半天才缓过气来,他问:“你说什么?”
慕博衍的脑袋已经埋到不能再深,却仍旧是开口:“皇上,霜华虽然出身烟花之地,但心却并非红尘俗心,臣与他相知相交,倾心已久,臣……臣请……”
男人,还是烟花巷柳的男人!景既明觉得自己脑子已经嗡嗡作响了,指着慕博衍的手都跟着颤了起来,“你……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慕博衍的头还深埋着,口中忙不迭道:“皇上息怒,只是……欢乐趣就会忘却苦楚,臣也只是个痴儿女,皇上定也知晓情之一事,最难自禁,直教人生死相许。缘已至情如何能止……”
“你胡闹!”景既明粗暴的打断他,看一眼桌案,最终还是有着理智,挑了个分量轻的书册砸向慕博衍,“当真是没有长辈教你了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跟个男人搅在一起,是不要子嗣了吗?你让我大夏这中兴王后继无人吗?让这大夏第一异姓王被你就这么弄得断子绝孙了吗?”又一本书飞来,刚好砸在慕博衍的肩颈那里,“慕博衍,混账也不是你这么个混账法。”
景既明的怒真实且汹涌,慕博衍终于抬头,两个人对着,皇帝看着少年神色悲戚,那双眼目中完全没了刚进来时的光彩,他的气更甚了,桌案上的笔洗砚台笔筒笔架都被皇帝扔了砸了,都碎落在王爷边上,却没一样是触到王爷的。慕博衍的心里终于是松了口气,这第一异姓王也存着够久了,干脆就让我帮你拔了这根刺,绝了你们这些上位者那疑虑重重的根。
“滚,你给朕滚回去。给朕滚回府,三月不得出府门,好好的反省。若是再敢去那烟花之地,朕就,朕就代你那早死的父王打断你的腿。”景既明的脸沉的厉害。
慕博衍跪着没动,啪的一声,擦着前额而过,头瞬间就昏沉了,缓了一下,稍微抬眼,看到那柄玉镇圭碎裂在了自己的身侧,那是皇帝最爱的玉镇圭,伴着怒喝:“滚,看着你就来气。滚出去。”
慕博衍的声音还是低低的,道:“臣遵旨。”要站起来,跪得久了,又磕了那么多的头,起来的时候有些踉跄,屋子虽说不小,但门是开着的,距离也算不上远,屋内的声响外面肯定是能听见的,但天子的雷霆之怒又有谁敢承受,自然不会有人敢进来。慕博衍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转过身,脊背微微弓着退了出去。
慕博衍身形本就瘦削,这脊背再弯些,看着分外凄凉,景既明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出宫殿,不禁就记起曾经那个孩子也是就样退出了纷繁热闹的筵席,一个人离开。天宽地阔的,可也是真的,这个人从此就一个人了。景既明的神色有些怔住了,不忍去看那形销骨立的身影,别过了头。
慕博衍白惨着脸形如槁木的出了宫,直到离了这道宫门,他才将自己的腰杆挺直,破皮的额头青肿混着鲜红,如此狼狈的脸上却有了丝笑容。这中兴王的名头本就是你景家给的,如今就当是还了你们。慕博衍上了马车,脸上的苍白已经下了很多,靠在软卧之上,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快,这么个荒诞的断袖王爷,三个月之后皇帝再也没什么不放心的理由了。
第31章 炸锅
回到府里避开了京生的询问,好不容易才到自己的墨渊居,就见姚安歌坐在那里。看到慕博衍那一脸的狼狈,姚安歌眉头深锁,他还没问出口,就听慕博衍说:“霜华那边又要劳烦你了。”
只一句话他便知晓了大概,慕博衍总往霜华馆跑,王爷做的不管什么事,都会走成一步棋,需要了就可拿出来用。姚安歌的脸色沉下几分,他开口:“王爷,就算陛下指婚,也可以寻其他方式拒绝,又何苦赔上这么多?”
慕博衍此刻对着镜子,正在那看自己额头上的伤,头发也有些乱,索性就把发髻给解了,任凭青丝披下,额头被挡住了些,看着也就没那么明显了。青铜镜的清晰度不算太好,隔着那枚铜镜,看不清慕博衍的神情,但他的话却是清楚:“安歌,你可知皇上属意谁坐这中兴王妃的位置?”没等姚安歌回答,慕博衍就自顾自说下去,“皇上说,慕家与魏家向来亲和,柔嘉郡主成了中兴王妃,亲上加亲岂不妙哉。”
姚安歌顿住了,说谁都行,但偏偏是魏蓁蓁,慕博衍也是被逼得没法才拉出月霜华来顶包的。他沉默了良久,才说:“王爷绝了皇上的意,也断了自己的退路。这个世上的人都是在以己度人,皇帝信了也就罢了,若是不信,加着另外两边的都会想,王爷不惜如此,图的是什么?”
慕博衍悠悠的说:“皇上会信的,中兴王长不出那颗欺君罔上的胆。生为慕家人却担着景家天下的王爷之名,如今我在皇上面前认了此事,便不可能再娶妻婚配,他心里应该是高兴的,慕家断子绝孙了,他的心才能真放下来。”
姚安歌看着他,你如今这般行事,是准备有一天离了这是非曲折的斗场吗?京生私下置备田地铺子他都知晓,甚至还帮他瞒着太子,慕博衍,若总有一天你要离开,那就当做是我送你的一份礼物吧。姚安歌低语:“事已至此,月霜华我会安排妥当,只是王爷,太子那边还要多费心些。毕竟……”姚安歌话止于此。
慕博衍看着桌台上的青梳,久久都不动,良久才听他说:“嗯,我知道。”
深宫内苑最不缺的就是秘密,而秘密如果太多便也就算不得什么秘密了。皇帝不管是试探还是真心,都是在明面上的,慕博衍见招拆招,回得也是不避人耳目,就算那日内屋没人,但房门开着,几步之外立着那么些的内侍,前头的话估计是听不大清,但后来皇帝的怒喝怎么会没有人听见。那么多张嘴,紫辰殿的事,别说皇宫里,只怕再过一两日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中兴王爱断袖分桃。
这个八卦太过劲爆,满城哗然。
东宫中,已是一片狼藉,较之紫辰殿的乱遭,有过之无不及。太子砸碎了他目所能及的所有易碎品,摔烂了他能抓到的一切。最后,他坐在那堆狼藉之上,垂下手,触到一个冰凉的物体,死命的捏着,硬生生给捏碎了那小盏,缺口割开手掌,碎渣深嵌入肉。
高耀听说赶紧跑回来,气还没喘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边上的几个小宫女都吓傻了,蹲在边上收拾,有两个胆子稍大些的靠近太子将那受伤的手上的瓷片拿掉,小心的去掉那深嵌的碎渣。
“都死的啊,还不快去宣太医!”高耀看着这情景,喊道。
景云的手突然动了,甩开边上的侍女,人也站了起来,一下就往外走,刚好与门口的高耀撞上。将人推开快步向外走。高耀赶紧跟上,“殿下,您是要上哪?”
景云咬牙道:“带上人,孤要去抄了那霜华馆。竟敢勾引朝廷命官,孤倒要好好看看那个月霜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敢打中兴王爷的主意,谁给他那么大的胆!”
高耀赶紧上前,阻在景云面前,抱着他的腿:“太子不可啊。王爷的事已经闹得尽人皆知,如今您再大张旗鼓的去拿人,那么个低下的风尘中人,再传出去,可如何了得。太子您如此,让皇上做何想啊?您不为别人,也要为自己想啊,太子的名声,还有咱大夏,您可是大夏的储君。殿下您要三思啊!殿下……”
那么个货色,慕博衍你竟然当着父皇的面承认自己倾心那么个下三滥的货色。孤顾着你,不想毁了你,待你如珍宝般捧着,这么些年不敢越雷池一步,再难自禁都忍着,你倒是好,如此的自甘堕落。你喜欢男人,凭什么是那种人,凭什么孤要不得!景云的眼睛都充血了,高耀死命拦着,他想要挣开,身形不稳,差点晃倒了,空着的手在半空中抓了一把,亏得边上的人有眼力劲,将他扶住,太子才没倒下。
高耀赶紧爬起来与内侍一起架着太子,看着这位向来温润,脸上不带喜怒的爷满面苍白,连唇都褪去了血色,加着那只还没止住血的手,实在是渗得慌。高耀喊道:“太医呢?死了还是瘸了,还不到?”
景云暴怒攻心,这会才回转过来,他使劲抓着高耀的手臂,费力的吐出那几个字:“摆驾,孤……要去……中兴王府。”
往常觉得东宫到王府的距离有些远,今日景云在车上坐了一会,虽说很多事情都还没回想起来,但心里的怒渐渐的泄了下去,却又慢慢升起了一丝又一丝的无力感,乱糟糟的思绪一点都没理好,就听高耀在车旁边道:“爷,到了。”
景云白着一张脸下了车,连通报都没等便闯了进去。走路的速度快,京生得了报急急从后追赶,太子这是来者不善啊。王爷顶着那张花脸出现的时候京生就觉得事情大条了,皇上怒着禁了主子三个月的足,太子也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景云直直往墨渊居而去,推开门,整个院子都没看到慕博衍,这一路他都在想着如果见到他人,要怎么做,先骂几句还是先打上一顿,这个人太可恶了,他的存在就是为了牵扯他不足外人道的情绪,可恨他还会深受影响。可没想到那个让他勃然大怒的人竟然不在。他突然就觉得好像很多情绪就没有了意义。
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景云突然就疼了起来,又说不上疼在哪里,只是一顿一顿的抽着疼。那个人一点一滴的变化都在脑海里打转,生动活泼慢慢变得深不见底,好的坏的,带来的都是他们之间一段又一段的距离。他一早就知道纵使皇家贵胄,求而不得的苦是躲不过的。可今天求不得带来的五蕴炽盛之痛,让他知晓何为心如刀绞。可就算是疼得狠了,堵着的那股气还是上不去下不来,充斥着胸膛,发都发不出。
景云立在屋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小塌上的毛皮毯子还散乱的堆在那,桌上的杯盏里还盛着一半的茶水,却早就凉透了。他呆呆的看了半天,好像都能看到那个人是如何在这房内生活的一般。在父皇面前认得那么干脆,慕博衍是在躲他吗?许久他才问:“你家王爷人呢?”
赶上来的京生忙回道:“回太子,王爷他……他去了世安苑。从宫里回来,主子他就去了那,谁都不让跟着,那里久无人居住,冷清的紧,这天寒地冻的,奴才又不敢拂了爷的意……”
“世安苑……”景云重复了一遍,若没记错,那曾是老王爷的居所,他记起小时候的慕博衍受了委屈便会一个人跑到觉得安心的角落里窝着,这世安苑对他而来应该是最能安下心的地方了,可是他慕博衍又有受了哪门子的委屈。景云的眼中色彩深了几分,连带白着的脸都阴了下来。
京生看他那样,赶紧说:“太子殿下,奴才给您领路。”
跟在京生后面,拐了几个弯到了一处院落,正是世安苑。京生领着人到了门口停了一停,等景云进了门才又跟了上去。此时天色暗了下来,景云看着院子里的树,稀稀落落的枝叶在风中唰唰作响,枝头上一点,月亮已经挂上来了,一行人走进,将树上那些寒鸦宿鸟都惊飞起来。看着如此荒凉景象,景云呓语般的说:“你是觉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却听屋里传来声响:“被皇上禁足三个月,这算不得委屈吗?”慕博衍从半掩的房中出来,长发散着,却还是遮不住额前的青肿,看着明明应该是被训斥之后的狼狈,可那嘴角却要死不死的噙着一抹淡笑,让人见之气不打一处来。却在瞥见景云那只伤手后变了脸色,快步走出,到他身边:“殿下这是如何弄的?”担忧的神色一下转成了怒容,冲太子身后的高耀喝道:“让你们这帮奴才跟在身边干嘛的?都死人吗?”
弯下身子,将那手小心的捉起,仔细翻开手掌看,又看看手背,抬眼看京生,对他说:“还愣着?赶紧去将莫姑娘留的金疮药拿来呀,再去端些热水来。”
景云看着慕博衍的担忧,冷冷道:“这点伤,要不了命。”
京生一听到话就赶紧跑出去了,留下的那几个太子宫里带来的人,只能傻站在那里,看着两位爷。听到景云那冷言冷语,慕博衍叹了口气,道:“我的太子殿下呀,再怎么都不该拿自己的身子祸害啊。”院子里飘过一阵风,慕博衍拉着他进了屋。
景云只是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却也随着他进了屋,其他人只是站在门口。没一会,京生抱着一个小盒子回来,后面还跟着人端着盆热水。一进屋便将屋子里的烛火都点了起来。而京生他们进了屋,高耀和那几个内侍便也跟了进去。
景云在桌旁坐好,看着慕博衍小心的抬起他那只受伤的手,看到那人好看的眉轻微蹙着,用竹夹小心翼翼的将翻卷起来的白肉里的碎末拣出,然后轻轻的用温热的湿布清洗伤口,上药,包扎……他好像一点疼都没感受到,另一只手突然就扣上了慕博衍的手臂,捏着,就是这个人,牵扯着你的情绪,拉扯着你的内心,成为你那不可诉说的软肋。只要这手再往上一些,就是那洁白却又脆弱的脖颈,只要再往上,只要用点力,这个人便再也不会让你失魂落魄。
感受到了臂上的重量,慕博衍抬头看着景云,柔声问:“可是臣手拙,弄疼殿下了?”
那双含着天地灵秀的眼中清澈明亮,看他深黑色的长发垂在肩头,泛着幽幽的光,景云手上的力气便小了。这个人,只要看一眼便有种被下蛊的感觉。
慕博衍手上的动作更加柔和,将伤包扎好了,轻声说:“殿下这是何苦呢?再怎么置气也不能伤了自己,太不值当。万一真损了筋骨,就更了不得了,谁担得起啊?”
景去看着手上的白纱,中兴王爷的手倒是巧,包扎都是如此的精细。太子沉默了好一会,才在唇边带起一抹弧度,说:“再怎么也轮不到王爷去担。”
慕博衍为之一怔,嘴巴张了张,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垂了垂眼。细风从门口吹来,卷起他额前的发丝,才看到那青肿边上还带着血痕。睫毛太长,景云与他离得近,却也分不清眼窝下那深色是长睫的阴影还是夜不安寐浮起的黑眼圈。景云用那只带着白纱的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两个人的视线相交。
高耀跟京生都是机灵人,互相看一眼,马上将边上一干人等给退下了,自己也悄悄的出了门,站在离门口有些距离的地方。
慕博衍看着景云颤动的双唇,两个人如此近距离的相视,他叹息一声,先开口:“太子可知道皇上具体跟臣说了些什么?”
景云闻言,看向他的目光更加深邃。却听慕博衍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皇上让臣娶柔嘉郡主。”
景云的手一颤,他的情绪早在空着的墨渊居就收拢了,只是看到他才又有些失控,但已经没有一开始的低落难过,如今听到这话,他的瞳孔不禁放大,声音带着喑哑:“你说什么?”
慕博衍只是笑了笑,说:“中兴王本就是悬在陛下心头的那柄剑,郡主于臣,对皇上而言就是利剑得了磨石,就算臣想要的只是天下太平,奈何却无处表衷心,既然陛下心中已起了心思,就不如断了那份疑虑,绝了圣上心中那隐患。”
景云的心又开始抽痛,却听他继续说:“中兴王绝于博衍,臣之后大夏便再也无异姓封王。”
中兴王府世代相传,在慕凌恒那到了巅峰却也散了权势,只是慕家世代金戈,功劳已无人可比,就算慕博衍荒唐混账混不吝,地位也是高居不下,臣位如此,就算无所求,终究是帝皇喉中的一块鲠,吞不下,吐不出。自古坐上高位的不少都有着囊天入地的胸怀,但是对于外臣都非虚怀若谷之辈。在帝王眼中,高位异姓之人,怀的也是颗异心,所谓功臣,只怕更是皇家认定的罪人。
景云终究是忍不住了,慕博衍的笑太过凄惶刺眼,猛的站起身子,定定看着他,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千言万语却堵在嘴边出不来。慕凌恒功成身退最终却还是英年早逝,景云不知道自己的父皇有没有起过杀意但却明了皇帝从不曾卸下防备。若是当年王爷不激流勇退,只怕得不了什么好结果吧。如今慕博衍比起老王爷更为直接,彻底断了高位上那人的猜忌。景云一把揽过慕博衍,将他抱入怀中,他在心里说,博衍,我断然不会那样待你的。
慕博衍在沉默中慢慢的抬起自己的手,落在了景云的后背上,面上恢复了平淡自若的神情,隐去了那份无可奈何。他不知道最后景云会成为怎样的君主,但眼下这关,他算是过了。慕博衍的下巴靠着景云的肩头,看着那黑色肩上的金鳞龙爪,终究是微闭上了眼。
终于是送走了景云,慕博衍整个人倦极了,已经想不起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境地的,他坐在那里,看着这房中的一切,自从慕凌恒走了之后,他那么些年都没有再踏足过,如今为了算计那个人的喜怒哀乐,处理那人的心思,连亡人的情感都要拿出来做道具,心里空得厉害,火烛明灭,印得他的脸也是时亮时暗。
第32章 表白
终于可以歇口气了,整个身子靠在椅子上,仰着头,合上眼,那口气一松,身上的力气便也去了大半。慕博衍想,国情人事的拉扯,爱恨情仇的浮沉,何时是头啊。又一嗤笑,自己找上门来的祸害,只怕是没有所谓的尽头了。慕博衍整个人瘫软了,太子闹这一出的时候,姚安歌那边应该已经将月霜华安排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所行所说,都成了谋划。
慕博衍突然就伤春悲秋起来,应该是今天太累了。
京生来叫过两次晚饭,都让慕博衍给回了,京生最后让厨房送来饭菜,让王爷在世安苑就餐。京生来回好几次,见桌上饭菜摆着一动不动,而慕博衍又没有想搭理他的意思,欲言又止好几回,终于还是作罢了。
又有脚步声,慕博衍眯着眼,听那脚步声停下,却没听见有人说话。慕博衍开口:“行了京生,本王都说了不吃了,就别来烦本王。”
来人看一眼桌上摆着的饭菜,已经没有了温度,想来已经放了有段时间了。中兴王懒洋洋的半躺在那,这个屋子虽说没墨渊居那么暖和,但自家主子在,肯定也不会怠慢,太子一走,该卖的可怜已经卖完了,可不能冻着,倒也是不冷。
看着他这样,话音响起:“又是陛下,又是太子,看来王爷真是累了,连饭都吃不下。王爷可是为心上人忧心呢?”
慕博衍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看着魏弘讪讪道:“兄长……”赶紧起身,“兄长怎么来了,怎么都没人通报,王府的人都死了吗?”
魏弘却只是说:“王爷不用担心,王爷手头路数多,您心里头挂着的那个人没事了。”
果真是好事不出门,外事传千里,就这么点功夫,连侯爷都知道了,他说月霜华没事?他知道了什么?慕博衍看了看魏弘,可是在那张脸上他什么都看不出。只好说:“兄长,我不是担心……”话说了一半,又止住了,这要怎么说呢,说他不担心月霜华,说他只是为了拒绝皇上赐婚?慕博衍只好转了口风问,“兄长,西北一事博衍多谢了。盈夜而来是为何?”
魏弘看着他,两个人只是相隔只半步,伸出手,说:“本侯刚一回京,就听说王爷有了心上人。”他摊开手,那块翠绿暴露空气中,“莫姑娘来西北带来的,本侯想着亲手还给王爷。只是前些日子没来得及,如今想来也是不需要了。”
慕博衍看着那玉佩,没想那话的深意,刚要拿,却被魏弘连着手一把握住,抬头看着他,很是不解,被握住的手也没挣开。魏弘诧异他的眼睛无碍,跟那夜完全不同,彼时只是睡迷糊了才会认错吗?对上那询问的目光,他问:“听说王爷喜欢的是个男人?”
慕博衍心里重重的挨了一记闷拳,看来这个事大家伙没那么容易淡去,“我……”
“你真的喜欢男人?”魏弘又再问一遍。
怎么还咬住不放了呢,慕博衍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不是兄长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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