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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河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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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暑热的时候,丧事不能拖延。邱广成叫人连夜准备了棺木香烛等物、挖了葬穴,又告知了谢贝函。谢贝函虽然早就知道了,还是悲从中来,嚎啕大哭了一场。
次日一早,谢贝函披麻戴孝,打着幡在前头开路,一行人抬着棺木送去坟地下葬。
天色阴沉沉的,与出殡十分相应。众人葬了谢彪,邱广成带着一队人亲自去寻找刺客,扬言要为谢彪报仇。邱玉华想跟着去,邱广成沉下脸来,斥道:“你谢四叔都死在了那人手上,你这一点功夫又算得了什么?好生在家里待着吧!”
他虽然是在训斥女儿,谢贝函听在耳里,却觉得甚是刺耳,好像那话是在暗讽谢彪武功低微,十分无能,就算死了也是个笑话。他心里发恨,手指甲掐进手心里,只恨不能一把扭断了邱广成的脖子,可惜自己的本事不济,就算仇人近在眼前,也只能忍耐。
邱玉华还想说话,邱广成已经走了。薛红蓼也要带一队人出去巡查,邱玉华在邱家庄待得气闷,便去缠她。薛红蓼道:“上回谢公子闹着要出去,我一个心软答应了,结果害得他落了水。这回你又来求我,要是有个万一,叫我怎么跟邱庄主交待?”
邱玉华佯做不高兴,道:“薛姊姊这是说什么话,谢公子得了疯病,就算没人理会他,他也吵吵嚷嚷的,天天说撞了鬼。我好端端的,只不过想陪姊姊出去巡视一圈,有那么多丐帮的兄弟跟着,能出什么事?”
薛红蓼微笑道:“玉华妹子自然跟谢公子不同,但邱庄主不准你出去,你还是乖乖听他的话好。”说罢便转身去调集人手了。
邱玉华不死心,又不敢去跟父亲的队伍,便找了个斗笠戴上遮去了脸,换了身男装,打扮成个少年的模样,混进了薛红蓼的队伍里。
这是一支临时凑起来的队伍,除了丐帮的人,还有邱家庄中的庄丁、贺汝膺带来的精锐,整体良莠不齐。集合起来一看,有的人服饰鲜明,神采奕奕;有的貌似肮脏惫懒,却身怀绝技。薛红蓼点完人数,发现多了一个,看来看去,觉得队伍最末的人十分可疑。她上前来道:“请问这位小兄弟是谁家的?”
邱玉华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压着嗓子道:“我是邱家庄的。”
薛红蓼心思敏锐,一听声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伸手揭了她的斗笠。两人四目相对,薛红蓼先笑了。众人甚是奇怪,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薛红蓼顾着邱玉华的颜面,给她把斗笠戴了回去,没当众戳穿她,只低声道:“别闹了,回去。”
邱玉华从小受父亲严格教导,一直以端庄淑女的形象示人,今天如此乔装改扮实在大跌身份。她原本心惊胆战,生怕被人笑话,没想到薛红蓼肯保全她的面子,叫她好生感激。
她低声求道:“你就让我去吧,我只恨自己是个女孩儿,不能为父亲分忧。谢贝函那样的人都能当上当家人,我怎么能够输给他。”
她自从比武被谢贝函刺伤之后,心中就对他十分不满。两人都是世家子弟,邱玉华一心想为邱家争口气,因此总想为七英盟做些事情,好叫人对自己刮目相看。薛红蓼也是女子,想起自己像她这样大时,也总是想做些大事来证明自己的本事,不由得有些心软了。
邱玉华见她的态度似乎有些松动,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软声央求道:“带我去吧,带上我好不好?”
薛红蓼对她总是硬不起心肠,叹了口气道:“那你可得跟紧了我,不能落单。”
邱玉华大喜,连忙道:“多谢薛姊姊,我一定紧跟,绝不给你们添麻烦!”
一群人出了山庄,邱广成带人去搜邱家庄以西及以北的地带,薛红蓼带人去搜山庄以东和以南方向。东边地形一片平坦,只有零星几户人家。薛红蓼带人去一一问过了,村民都说没见过什么形迹可疑的人,薛红蓼便带人往南找去。南边的地形复杂,都是山地和树林,山庄往南二十里外还有座泥壶山,荒凉偏僻,常有野兽出没,平日里只有采药和打猎的人才会去。薛红蓼寻思着那里人迹罕至,刺客或许会藏身在那里,便往泥壶山找去。
一大早出殡时天色就灰蒙蒙的,到了下午,乌云密密地压下来,眼看要下一场大暴雨。
众人行走多时,觉得空气闷热潮湿,都有些没精打采。大家将泥壶山搜了一遍,不见有刺客的踪迹。薛红蓼见天色阴沉,道:“要下雨了,咱们今天先回去吧。”
众人骑马原路下山,走到一半,天空中落起了雨。雨点有黄豆粒大,噼里啪啦地往下砸。一人哎呦一声,头上挨了一下打。他伸手摸下一块指头尖大的冰来,原来是下了冰雹。大家不免有些慌了。薛红蓼道:“先下山,找个地方避一避。”
人挨了冰雹还不怎么打紧,马群被冰雹砸在身上,一时间抬头奋蹄,大声嘶鸣,都躁动不安,众人连忙勒紧了缰绳,生怕被甩下去。
天上电闪雷鸣,冰雹噼里啪啦地乱往下砸。邱玉华的马头上挨了枣子大的冰雹,忽地人立起来,失去了控制。邱玉华伸手挡着它的头,连声道:“你乖,你乖,别害怕。”
那马哪里听她的哄,嘶鸣一声,忽地放足往山下狂奔。邱玉华险些被甩下去,来不及扯缰绳,两手紧紧抱着马脖子,一阵风似地已经被带得远了。
那匹马跑得极快,若是被摔下去不死也要落个残疾。薛红蓼急了,大声叫道:“抓紧了!千万别松手!”
邱玉华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头顶冰雹乱砸。她竭力叫道:“吁——停下!快停下!”那马哪里听她的指挥,发了疯地径自奔跑。薛红蓼策马急追上去,她的马儿是她亲自养大的,跟她十分亲昵,极通人性,此时非但不怕,反而抖擞精神奋蹄直追。
眼看两匹马越来越近,忽然薛红蓼马蹄一陷,嘶鸣一声,陡然刹住了脚。邱玉华的马跑得太快,失了前蹄向前跌去。她失声尖叫:“薛姊姊,救我,快——”话还未说完,连人带马都陷了下去。
原来这泥壶山是乱石泥沙堆积起来的,结构松散,下雨时山表面的泥沙被冲刷掉,加上马蹄乱踏,山体的结构塌陷,山坡登时崩了。
薛红蓼眼看邱玉华被卷进了泥石流,情急之下什么都来不及思考,从马背上跃下去,不顾性命追着邱玉华跳了下去。
薛红蓼伸手去拉邱玉华,两个人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往下坠,泥流中几次碰到指尖,却终究没能抓住。一霎眼的功夫,两个人都被淹没了。
丐帮众人追过来,眼睁睁地看着山塌了半个坡,两个人瞬间消失在洪流中。徐闻叫道:“快救人……大家快绕另一边下山,动手挖,迟了就来不及了!”
众人赶下山去,冰雹渐渐小了,大雨还在下。所有人都被雨浇得透湿,各自都赤手在泥浆中挖掘摸索,时而大声呼喊,忽听见泥浆深处有人叫道:“我在这里!”
众人大喜,连忙循声淌过去。薛红蓼身体陷在泥浆里,挣扎着把头脸露出来。众人把她救了出来,薛红蓼方才被泥浆压得喘不过气来,险些溺死在里头。她坐在一棵柏树边,心有余悸地大口呼吸,良久平静了情绪,道:“多谢你们了,我没受伤。邱小姐呢?”
众人这才想起还没找到邱玉华,连忙四下寻找。薛红蓼也要起身帮忙,徐闻道:“帮主先歇一歇,这里交给兄弟们吧。”
眼看天色暗了下来,救援越发困难。薛红蓼道:“徐大哥,你回一趟邱家庄,再多叫人手过来,今晚必须找到邱小姐。”
徐闻有些迟疑,道:“叫人会惊动邱庄主。邱小姐出了这样大的事,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薛红蓼清楚邱广成有多疼他的独生女儿,但事到如今,一时半刻也耽搁不得。她道:“没保护好她是我的过失,现在救人要紧,你去跟邱庄主说实话就是。他要兴师问罪,叫他只管来找我,一切责任都由我一力承担。”
徐闻迟疑着答应了,骑马赶回邱家庄报信。薛红蓼歇了一阵,起来跟众人一起寻找邱玉华。她在泥浆里摸索了良久,走到泥浆深处,足有齐腰深。众人都叫:“那边太深了,别过去。”
薛红蓼摸索了一阵,一无所获。过了一阵子,远处火光闪动,是邱广成的马队提着风灯赶来了。邱广成滚鞍下马,大步上前来,道:“薛帮主,我女儿呢?”
薛红蓼好生惭愧,心知难辞其咎,道:“是我没照看好她。我一定要找到她,她若是有个万一,我给她偿命!”
众人都知道薛红蓼一诺千金,听她这么说,都大惊失色,道:“帮主,万万不可!”
邱广成为了女儿眼都急红了,碍着丐帮的面子,没有当时发作,压抑着怒气道:“我要薛帮主的性命做什么?只要小女能好好的回来,老夫就谢天谢地了!”
薛红蓼心里很不好受,徐闻忍不住道:“邱小姐是因为马受了惊,马蹄踏陷了山坡才跌落下来的。薛帮主刚才不顾性命跟着她跳了下来,险些送了命,邱庄主实在不该苛责帮主。”
邱广成原本就心急如焚,见这小辈还敢跟自己顶嘴,斥道:“这里有你什么事,用得着你来教训我!”说话中一把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徐闻好大一条汉子被他提在半空中,脸色憋得发青,双腿不住乱踢。有人失声叫道:“邱庄主息怒,他是个耿直人,别伤了他!”
邱广成缓过神来,也觉得跟这无知小辈计较太过难看,不该迁怒于他。他喝一声:“去吧。”抬手将徐闻摔了出去。
徐闻摔在泥浆里,不住咳嗽。薛红蓼上前扶起他来,徐闻还怕薛红蓼难受,反而安慰她道:“我没事,邱庄主是急坏了,怪不得他。大家一起找,一定能找到邱小姐。”
邱广成指挥人在周围寻找,雨越下越大,风灯都被浇熄了。众人什么都看不见,只好凭着双手去摸索,找了大半个晚上,一无所获。邱广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大家谁也不敢去触霉头,只能奋力呼喊摸索。
邱广成站在泥浆里,身上湿透了,脸上也都是雨水。他抹了一把脸,却觉得手心是热的。他以为自己早就成了个铁石心肠的人,没想到还会流眼泪。
他心里恨薛红蓼,却也知道这件事其实怪不得她。邱玉华外柔内刚,是个很有主意的女孩儿。自己这个做父亲的都拿她没有办法,更何况外人。
邱广成忽然又憎恨起了谢彪,一定是他恨自己取了他的性命,化了鬼就作祟去害玉华。
邱广成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恨得咬牙切齿,忽而又冷笑起来,心道:“谢老四,你害了我的女儿,我难道不能去杀了你的儿子么?谢贝函还在我手上,一天到晚装疯卖傻丢人现眼,我瞧也瞧得够了……不错,我的女儿若是回不来,就叫你的儿子给她陪葬!”
第19章 十八
邱玉华醒了。
四下一片漆黑,潮湿幽暗,仿佛是一个岩洞。岩洞外大水哗哗作响,一道瀑布从洞口落下去,水帘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邱玉华头脑还不甚清醒,她以为自己死了,右臂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迷迷糊糊地想:“死人也知道疼吗?”
她坐起来,左手摸索痛处,发现右臂骨折了。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在她身后道:“你醒了?”
邱玉华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她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见离她不远处坐着一个男子。那人跟她年纪差不多大,身材瘦削肤色苍白,一双眼睛深陷,眼神深邃,仿佛总怀着心事。
邱玉华没想到还有人在这里,细细一想,她当时被泥流冲下来。若不是有人救她,她绝不可能躺在这山洞中,只怕现在早就被泥浆活埋了。
邱玉华道:“是你救了我么?”
那人没回答,反问道:“你是谁?”
邱玉华见地上扔着些动物的皮毛,忖度他或许是附近的猎户,遇上大雨被困在这里,顿生了同病相怜之情。她道:“我叫邱玉华,我爹是邱家庄的主人,多谢你救了我性命。等我脱困了,我叫父亲好生答谢你。”
那人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他直勾勾地盯着邱玉华,道:“你是邱广成的女儿?”
邱玉华觉得他的模样有些可怕,迟疑道:“你……你认识我爹?”
那人忽地起身,掠到邱玉华身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邱玉华大吃一惊,急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说话声中使出擒拿手去抓那人手腕关节。那人左手顺着她手臂向下,点了天泉、郄门两处穴道。邱玉华左手一阵发麻,右臂又折断了,稍微一动就疼得不得了,一时间竟无还手之力。那人的手如铁钳一般,越掐越紧,似乎当即就要取她的性命。
邱玉华奋力挣扎,抬腿踢了他几脚,却都踢空了。岩洞内空间狭小,那人将她往石壁上一摔,抓着她的左臂将她拗过去,把她的头脸按在石头上。
那人道:“真是冤家路窄,老天开眼,偏叫我捡了仇人回来。你既然是邱广成的女儿,我可不能叫你死得痛快。”
邱玉华的武功远不如他,浑身都在发抖,怒骂道:“你是谁,别藏头露尾的不肯说!我爹是大英雄,你和他有仇,那你一定是个为江湖同道不耻的大恶人!”
那人听了这话大笑起来,冷冷地道:“江湖中人说什么跟我有什么相干!七英盟那些所谓的英雄好汉才是真的沽名钓誉暗中作恶,假仁假义的叫人恶心!”
邱玉华知道跟这疯子厮打占不到便宜。刚才薛红蓼跟着自己一起跳了下来,这时候丐帮的人一定就在附近。她放声大叫:“救命,救命啊!” 外头的瀑布哗啦啦地冲下来,巨大的水声把一切都隔绝了。
邱玉华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心中大喜,回身一拳打在那人脸上,连滚带爬地往外逃去,一边大声叫道:“我在这里,快来救我!”
那人追上来,一把捂住邱玉华的嘴,把她往回拖。邱玉华不甘示弱,张嘴狠狠地咬住他手心里的一块肉。那人抬手打了邱玉华一耳光。邱玉华脸上热辣辣地疼,眼泪都淌下来了,发了狠紧咬着就是不松口,咬得血顺着嘴角往下淌。那人疼得手指一阵痉挛,嘿嘿冷笑两声,道:“小丫头还会吃人。”
说话声中一掌劈在她后颈上。邱玉华身子一僵,昏了过去。
邱玉华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时,依然在那个岩洞中。她想站起来,却发现手脚都被封了穴道,只有头颈能够活动。邱玉华闭上眼,只盼着自己能够摆脱这一切,睁开眼却发现这是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那人坐在山洞深处,正在吃一条血淋淋的兔腿。
邱玉华皱起眉头,那人见她醒了,起身走过来。邱玉华不愿跟他说话,转过头去。那人用小刀割了一条前腿递给她,道:“你吃不吃?”
邱玉华觉得一阵恶心,心道:“这人生的一副好模样,为什么偏要如茹毛饮血。”她不做声,那人也没勉强她,转身就走。
邱玉华恨恨地道:“你是野人么?”
那人的脾气难以琢磨,方才一心要杀了她,这会儿仿佛又改变了主意,被她故意激怒也不生气,淡淡地道:“在这里生火会被烟呛死,这么潮湿也点不起火来。”
邱玉华道:“你怎么还不杀我?”
那人冷冷道:“杀不杀你我说了算,你就不用操心了。”
邱玉华有些恼火了,道:“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就给我个痛快。我们邱家个个都是硬骨头,你要是想拿我去威胁我爹,那可打错了如意算盘!”
那人嘴角一扬,微笑道:“你这话说的倒很明白。邱广成这人六亲不认,你就算死在他面前,只怕他连眼都不眨一眨。”
邱玉华呸了一声,道:“你胡说!我爹最疼我了,你在这里少挑拨离间!”
那人带着笑意,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邱玉华觉得跟这人动手讨不到便宜,斗口也斗不过他,很不愿意跟他说话。两个人沉默了良久,仿佛斗气一般,谁也不先做声了。
那人拿石头垒了个圈,顶上用树枝和石头盖着,里头养着几只野兔。他从圈里抓出一只野兔,提着耳朵拿到邱玉华跟前,扔在她身上,却没说为什么给她。
灰兔毛茸茸的,身上的皮毛潮湿,似乎有些怕冷,又有点胆怯,在邱玉华的腿上紧紧地蜷成一团。邱玉华忍不住摸了摸它,觉得有这小东西陪着,心里好受了些。
邱玉华看了那人一眼,觉得他可怜自己,所以拿了只兔子给她作伴。这个念头从她头脑中一闪而过,继而又被反感压过了,这人大骂自己的父亲是个伪君子,可见他不是什么好人。邱家在江湖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向来嫉恶如仇。她平时若是遇上了这样的恶人,杀了他为江湖除害还来不及,又怎么会领他的情!
邱玉华拼命寻思这人会是谁,眼睛瞥见他身边放着的长剑,那剑通体漆黑,剑鞘上镶着一颗海蓝色的宝石。她对这柄剑早有耳闻,一见之下陡然吃了一惊,失声道:“北河剑!”
那人眼皮也不抬,淡淡道:“大小姐见识不错,这就是北河剑。”
邱玉华道:“这剑在你身上,难道你就是杀害了胡六叔和谢四叔的人?”
那人并不关心邱玉华的质疑,却皱眉道:“谢彪已经死了?谁杀了他?”
邱玉华意识到面前这人就是敢单枪匹马闯进碧泉山庄抢夺北河剑的人,也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刺客,不由得一阵胆寒,一时间竟然不敢说话了。
那人追问道:“快说,谢彪是怎么死的?”
邱玉华颤声道:“你……你还装傻,谢四叔就是被你害死的,除了你还会有谁!”
那人沉吟道:“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他……谢彪那晚虽然受了伤,但不至于就熬不过去,如今忽然就死在了邱家庄,这可有些意思了。”
邱玉华道:“你什么意思?”
那人半晌没说话,良久才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我杀的人不会推给别人,胡天星的确是我杀的,但谢彪一定是你爹杀的。”
邱玉华登时恼了,大声道:“你胡说,我爹跟谢四叔是结义兄弟,怎么会杀他!”
那人微微一笑,道:“我也没指望你会相信。这件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内情有些复杂,以后你总会知道的。”
邱玉华怒道:“你不必在我面前说谎,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作恶多端,七英盟几位叔叔伯伯都恨死你了。大家洒下天罗地网,一定要把你抓回去给胡六叔和谢四叔报仇!”
那人微微一笑,道:“不错不错,你爹最近一直在附近巡逻。我哪里也去不了,所以你就在这里陪着我吧。”
他的神情甚是傲慢,却带着一股奇异的吸引力,叫人不由自主地听他的话。
邱玉华得知了他的身份,比从前更加恐惧,只觉得就算立刻死了也比跟他在一起受折磨得好。她终究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儿,越想越委屈,眼泪顺着腮滚落下去,哽咽道:“我就是死也不跟你待在一起,你快放了我,我要回去!”
那人正在擦剑,居然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停了下来。他面无表情道:“想走就好生求我,撒撒娇什么的,说不定我心一软,能给你网开一面。”
邱玉华刹那间有些动摇,想了想,摇头道:“我是名门之后,代表的是邱家的身份和颜面,绝不能够轻易求人。”
那人叹了口气,道:“可惜,可惜。那也只好算了。”
邱玉华听他话中似乎有商量的余地,或许只要自己开口,他就会答应。她犹豫了良久,终于鼓起勇气道:“那……那求求你,放我走吧。”
那人冷冷道:“求我也没用。你看这些兔子,我放走哪一只了?”
邱玉华又羞又恼,眼泪直往下掉,道:“那你叫我求你干什么!你骗人!”
那人笑道:“我只不过想瞧瞧邱家大小姐求人的模样,果然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十分与众不同。”
他擦完剑,提出一只兔子,拔去它脖颈上的毛,一口咬住喉咙,便开始吮吸鲜血。那野兔还没死透,蹬着腿不住抽搐。邱玉华看得一阵恐惧,眼泪直往下掉,颤声道:“你怎么能这样残忍!”
那人吮完了血,抬头看着邱玉华,神情很是冷淡,道:“你家厨子宰羊的时候,你也这么哭?”
邱玉华认真道:“那不一样,君子远庖厨。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
那人笑骂道:“虚伪。活着最重要,你吃不吃?”
邱玉华跟他说不通道理,红着眼道:“我死都不吃,你杀了我吧!”
那人也不生气,笑道:“不着急,早晚有你吃的时候。”
他扔下死兔子,几步走到邱玉华跟前,低头看她。邱玉华让他盯得害怕,以为他要动什么歪心思,警惕道:“你干什么,离我远点!”
那人伸手往她脸上摸了一把,邱玉华本来就如同惊弓之鸟,愤然大骂:“你这个流氓,滚开!你敢动手动脚,我做鬼也不饶过你!”
那人沾了一手泥巴,蔑然道:“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邋遢模样,跟泥猴似的,谁会瞧得上。”
邱玉华甩了甩头,身上的干燥的泥巴簌簌地往下掉,就连头发都打了结。她向来爱干净,自打生下来就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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