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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出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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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急之下,叶鸯眼角闪了点泪光,嘴里仍然喋喋不休地骂着,可气势上弱了不少,倒好似一只小兔子,被人揪着耳朵犹要跳脚。叶景川回身,见门窗确是关好了,便吹熄了灯,爬上床去,先把双手放到叶鸯颈侧,借着他体温取暖,再摸索着向下探去,准备进行那所谓的行侠仗义。
他双手也凉,叶鸯让他冰得说不出话,做了老半天的哑巴,直到被他握住,才想起要出声,惶惶然张口,却不知是该求救还是该辱骂。若要求救,不晓得能喊些什么,要骂,也已骂不出新的词句;正迟疑着,叶景川指尖轻轻一刮,叶鸯于混沌中逸出一声低喘,下意识探手抓住师父衣袖。
缓了好一阵子,方才清醒:“你做什么?你到外面去!哪有耍流氓对着徒弟耍的?”
“你资质平平,白送给老子都不要,我冲你耍流氓?休讲笑话。我看你憋得难受,怕你一个不留神手下用错力,把自己扯个断子绝孙,这才来帮你的忙,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叶景川疾口否认,但他否认得太快,反而露出破绽。不过那明显破绽旁人能够看出,叶鸯却无法识别,他脑内混乱,身躯不受自己摆布,只眼前蒙着层微微晃动的水雾,提醒他他还活着。
互帮互助,是叶景川教过他的东西,如今这是要再教一遍么?叶鸯感到一团温热包裹着他,不禁咬住下唇,他本欲逃离,可那一点温暖攫取他所有心神,迫使他主动凑上前去。叶景川倒真未做旁的事,只顾替他纾解,叶鸯茫然,随着叶景川动作不住喘息,室内静得出奇,仅有他的声音。叶景川今晚脑子搭错了筋,竟放过绝好的嘲弄徒弟的机会,叶鸯半晌没听到他出声。要不是包裹着自己的手掌始终未离去,叶鸯定会以为叶景川此刻不在他身旁。
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叶鸯情难自禁,喉间溢出点破碎声音,转眼又被吞没。身上热气消退了一瞬,过些时候又凶猛反扑,如此反复几回,叶鸯实在忍受不住,周身出了层细汗,抬腿勾上叶景川后腰。叶景川一僵,很快推开他缠上来的双腿,手下动作快了几分,倒好像他是只妖精,被他那双腿一勾,三魂七魄立时就要散去。
叶景川自相矛盾的举止亦未引起叶鸯注意,他时而冷淡,时而炽热,相比之下,叶鸯仿佛一团不知疲累倾尽全力燃烧的火。屋内昏暗,让叶鸯的头脑也发昏,他侧过脸去,从凌乱的发丝间望见窗外一点暖光,那是屋檐下挂着的灯。很快,灯影也模糊了,风声听不太真切,唯一真实的,便是那低吟轻喘,在黑漆漆的房中撩人得紧。
叶景川裹着他,抚慰着他,带他一次次到达山巅,又挟他跌落谷底。叶鸯睁大双眼,满目空濛,汗滴自额角滑落。他不知已发泄过第几次,帮了他这么久,叶景川手可酸了、累了?
腿忽而抬了抬,正触及一火热硬物,叶鸯抬掌覆上,效仿叶景川那般轻轻揉搓。他腹中火灭了,却过渡了一部分到叶景川身上,羞赧之余,竟还有些愧疚,有些欣喜。
假如心中所想竟让叶景川听见,定要骂他大逆不道,寡廉鲜耻。叶鸯不明白自己在欣喜什么,眼睫垂落,簌簌颤抖,良久,豁出去一般凑上前,换来的却是叶景川的闪躲。
“作甚?”叶景川背对着他,声线平稳无波动,真好似一坐怀不乱的谦谦君子,看不出风流情态。叶鸯歪头,貌似不解,伸手去够他衣带,道:“我也帮你。”
“不必。”叶景川深吸口气,头脑霎时清明。腾地站起身披衣出屋,背后叶鸯惶然问道:“你去何处?”
叶景川于门前站定,久久未有言语,就在叶鸯放弃等待他的回复时,他却开口:“自是去净手、练剑。你当所有人都是你这般怠惰性子么?若天下人都同你一样——呵!”言语未尽,人已离去,叶鸯攥紧被子一角,小声嘀咕:“说是互帮互助……何等古怪脾气。”再看那块用心绣了纹样的手帕,已脏得不成样子,可怜倪裳一片心意,竟遭他如此作践。
惯不会怜香惜玉的人,却从老天爷那得来好皮相,大约生来便适合做一薄情郎。
☆、第 17 章
叶鸯提一口气,把那帕子抓在手里,蹒跚步出卧房,鬼鬼祟祟寻到隐蔽角落,准备将这罪证就地掩埋。刚要掘土挖坑,突然又觉得埋了似乎不太好,因此翻找出火石,开始生火。
果真出来练剑的狗师父注意到他的异动,静悄悄现身于后,冷声问道:“你大晚上不睡觉,又弄甚妖魔鬼怪?”
你不也是大晚上不睡觉?叶鸯心想,没敢直说,闷声不吭埋头点火,誓要将手帕变作一撮灰,连带着此夜荒唐一同焚烧殆尽。叶景川在他身后盯了半晌,许是觉得无趣,便提着剑转身离开,叶鸯再回过头,仅看到他给自己留下一个背影。
风流浪子最潇洒,甭管发生过何事,他都能抖抖衣袖,不带走一根丝一点尘。叶鸯望着他离开,心中怅然,转眼看那堆火,手帕的影子正逐渐缩小。它很快就要从这世间消失,连个全尸都不能留。妨碍了他人,又无力抵抗,自然是保留不了全尸的,能残余一抔灰烬,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江氏不知那被灭满门的叶家最后逃走个谁,他们始终在寻找,叶鸯处境煞是危险,他若被找到,便要迎来同那块手帕相近的结局。他不把手帕当仇人,亦没有折磨那堆残烬的想法,因此手帕尚有余灰随风飘落入山林,而江氏对待他,大约要更狠毒,毒到连枯骨化成的灰都要被无数次碾磨,铺在江家大宅的地上供千万双脚踩踏。
江家有一条路,底下铺的尽是叶家人的骨灰,这样的路,叶家同样也铺了一条。其建造者的本意大概是让后世子孙铭记仇恨,然而作为后世子孙之一的叶鸯没感觉到仇恨的深刻,只感受到了人心之可怖。
每一次从那条路附近经过,叶鸯后颈都嗖嗖直冒冷汗,那些冤屈的不冤屈的魂灵好像缠住了他,追了他十几年,追到了如今这座山上。他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往下想,彻骨的冰寒包裹住他,他又回头去寻叶景川的身影,可惜没有找到。
虽然很不情愿,但叶鸯不得不承认,叶景川是他目前唯一可依靠的对象。方璋根本靠不住,而方鹭最多的温柔尽数倾倒在自己徒弟身上,叶鸯能接到的不过一点边角余料,独独叶景川把心真正放在他这儿,用心培养一个孩子。叶鸯突然有些沮丧,他想他弄清了师父总讥讽他的缘由,他既不牵挂血海深仇,又不用心习武,认真读书更没指望,这么一想,他自个儿都觉得自个儿合该被嫌弃,何况是尽心尽力教导他的叶景川?
倘若当年叶家老仆没有把叶鸯送上无名山,兴许就不会有今日。叶鸯脑中突然冒出这么个奇怪念头,乍一想感觉很有道理,结局也会一等一圆满,仔细揣摩之后,却舍不得叶景川,无论重来多少次,叶鸯还是想死皮赖脸地缠着师父呆在无名山上不走,因为他除了那儿无处可去。
火早已熄灭,但叶鸯还在原地蹲着不肯走,其背影好似一头落了单的无家可归的小兽。他在这边黯然伤神,另一头叶景川同样静不下心,手中剑招完全不成架势,看不出半点儿高手风格,倒似初学者手持木棍胡乱挥舞。
静不下心,不如不练。叶景川收了剑,先折返回去看那傻子是否还蹲着烧东西,绕至屋后,叶鸯果真还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地上的灰出神。
灰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叶景川气不打一处来,他发现他这徒弟总在无所谓的小事上纠结,仿佛只对那些芝麻绿豆大的东西感兴趣。
这么一想,立时没了好声气:“搁这儿看多久了还没看够?滚回去睡觉,别看了。”
“是说睡就能睡着的吗?”叶鸯声音闷闷的,听上去心情不太好。叶景川住了嘴,心想这孩子脾气真古怪,分明什么也没做,怎的还伤心了?难道是在可惜那块手帕?……这也不太应该,手帕一不是叶鸯之物,二不算稀罕宝贝,他可惜个什么劲?
叶景川在这儿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从手帕想到防腐珠,多种可能猜了个遍,殊不知叶鸯可怜的非是死物,而是夹带在里头的真心,也许对他而言,真心是这世间最不值钱的东西。
虽不清楚徒弟在别扭什么,但更深露重寒透骨,该回屋时就得回屋。叶景川一把掐灭心中焦躁感,走过去扯着叶鸯手臂将他拉起来,令他转身面对自己。
借此机会,好好打量下徒弟,发觉这小子似乎从前年开始,个头就没怎么长。前年叶鸯是这么高,去年仍是这么高,今年依旧差不多,到了明年,可能就定了形状,再吃好喝好睡好,也没法往上窜。人不比树苗可以无限制地往上延展,命也不像树叶长出一片来年又生一片,周而复始乃死物特权,活人暂且没资格享受。
叶鸯发间有股好闻的香气,叶景川被它勾得意乱情迷,抬手抚上徒弟后背,将其拥入怀中。叶鸯惊诧,犹豫片刻才慢慢卸下心防,两人静静相拥,谁也不曾开口。待到叶鸯身上寒气被逐去,叶景川稍动了动,把他引回屋里,自己坐在桌旁一杯接着一杯往下灌冷茶。
他这模样,竟同叶鸯先前有几许相似,叶鸯看着他,往床内侧缩了缩,小小声唤道:“师父……”
“何事?”叶景川应声,离了那张木桌,来到他旁边坐下,探手去摸他的,问,“还冷?”
冷当然是不冷了。叶鸯眨着眼看他,内心滋味酸涩难言,还夹杂着轻微的苦楚。窒息了好一阵子,才说:“我有些怕。”
“在怕何物?”叶景川追问。
“那可多了去了。”叶鸯语气忽然变得轻松,“毕竟像我这样的人,能让我害怕的东西多一些也不奇怪。”
他那样讲,叶景川不便多言,却也没有立即翻身上床,而是在黑暗中望着徒弟,若有所思。叶鸯被他看得怂,心道你不来陪我就算了,自己睡也是一样的,将被子往上一扯蒙住脑袋,径自假寐,全然不顾叶景川会不会觉得他可笑。
放在平时,早在他开口讲第一句话的时候,叶景川就要骂他了,可今夜的情况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没过多久,叶景川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来,同叶鸯躺在一处,叶鸯心跳如同擂鼓,几乎忍不住要睁开眼,正当这时,叶景川突然说:“往后睡觉不要总乱动。”
“嗯?”人永远见不到自己的睡姿,因此叶鸯不晓得自个儿睡相是有多差,自然而然地听不懂叶景川讲话。那方叶景川话刚脱口,便知失言,然而言语出口当如覆水难收,此时再后悔未免太晚,只好硬着头皮将尴尬的交谈继续进行下去:“你睡相不好,总往床底下翻,今夜可悠着些,你师祖我不想睡地板。”
费了好大劲,叶鸯才理解他的意思,这回关注点依然跑偏:“你怎么知道?你偷看别人睡觉?”
没人有那闲工夫偷看叶鸯睡觉,他睡觉有什么可看的?叶景川气到发笑,反手给他一拳,骂道:“少乱放闲屁!睡你的觉!”
才温和了没到半天,他就原形毕露。叶鸯心头刚聚集起来的温情叫狗师父亲手打散,简直无话可说,黑着脸哼了一声,把脑袋藏入被中,继续安睡。
叶景川倚在床头,等到叶鸯睡着,轻手轻脚爬下床。与此同时,屋外有人影一闪而过,透过窗缝可见洁白衣角。
擅长伪装,是施展瞒天过海之术的一大要求。叶鸯将瞒天过海四字铭记于心,时常拿出来把玩练习,如今这项绝技已臻化境。假如说叶景川的剑是天下一绝,那么作为叶景川唯一徒弟的叶鸯亦有一绝活,他最拿得出手的,即是这做戏的本事,纵然叶景川是他的师父,也难以将他看破。
真看通透了,可能就没什么意思了。叶鸯藏在被子里嘻嘻一笑,偷露出双眼向外窥视,然而房前并无叶景川的身影,想来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同那神秘人的交流必须要背着叶鸯进行。
师父交游广泛,谁晓得这回来找他的是什么人?叶鸯没瞧见那熟悉的服色,还当这次出现的人与上次不同,不禁暗骂一声臭不要脸,悄悄跳下地找自己的鞋穿,想尽快追出去一探究竟,看叶景川趁着夜色与哪位红颜知己月下相会。
话不好说太绝对。叶鸯又想,来寻叶景川的说不定不是红颜知己,而是个男人。瞧叶景川那眼高于顶的样子,能入得他双眸的绝非泛泛之辈,估摸着也是位俊俏公子,和叶景川之间还有一段不可言说的过往。
叶鸯想入非非,穿鞋差点儿穿反,来个真真正正的“倒履相迎”。他摸着黑,出门时险些磕到自己,为了偷窥师父与旁人的秘密会面,竟做到这种地步,他也真是个绝无仅有的妙人。
沿着墙根缓慢挪动,绕过两处地方,叶鸯终于在一棵大树之下发现了师父和那神秘人的踪迹。这回他看清了,叶景川身边之人正是他上次见着的那位,可惜今夜他同样揭不下对方的面纱。他不能靠得太近,否则会被叶景川发觉,但如果隔得太远,跟踪便失去了其应有的意义。费了半天力气,换来的只是遥遥相望,那他苦苦追寻究竟还有什么意思?
壮着胆子跨出半步,静悄悄落地全无声响,叶鸯猫着腰正待接近,突然树下刮起妖风,迷了他的双眼,待他再度掀起眼帘时,惊恐不可名状——之前还立在树下的叶景川和那神秘人居然都消失了,那儿仅有一棵老树两块石头,再没有旁的东西。
曾听闻山中有鬼,擅变幻万般模样惑人心神,叶鸯受了惊吓,步伐忽乱,身形一歪,踩断地上枯枝,发出清脆声响。
妖风再起,自叶鸯头顶袭来,蓦地仰头上视,但见一双纤白素手,执一把短匕斜刺,似要将他割喉。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没被锁。
我懂了。
☆、第 18 章
性命攸关时刻,叶鸯本能地摸向佩剑,这一摸便是一僵。原来他出门时只想着跟踪,未曾料到会有此变故,佩剑压根儿没带在身上,连腰刀都叫他丢在了卧房里,浑身上下无一把兵器。
情急之下,只得往旁一闪,白衣人的匕首险险擦着他脸颊划过,所幸未伤及他一根毫毛。叶鸯反手一抓,扯下一片衣角,对方身形一顿,忽而折返,匕首自上而下挥砍,竟是被当成把菜刀来使。
那一瞬,叶鸯居然没想到去猜白衣人师承何处,更未想着估量其武功有多高明,他瞪大双眼望着那把匕首,心道:“我了个乖乖!此人莫非是厨子出身?瞧这挥刀的模样,不是经常割肉,便是经常砍瓜切菜!”
可是,如若他再不动作,他就要让对方当成瓜从中间喀嚓一刀切了。
寒光当头落下,叶鸯抬高双手,啪叽一下合掌,那匕首猛然被阻,停滞于他双掌之间,既拔不出,又劈不下,好似被团泥巴裹住了一般。叶鸯眨眨眼睛,微侧过头,露齿一笑:“嘿——抓住了!”
话音刚落,手腕发力,硬是夺走短匕,远远抛于山下。这一招何其漂亮,才出手没多久,便使来敌同他一样赤手空拳。白衣人见势不妙,伸手入袖,摸出一把暗器,尽数招呼给叶鸯。黑夜里响起嗖嗖几声,是暗器借着夜色掩护朝叶鸯扑来。
叶鸯虽看不清,然而听声辨位的本事也有一些,当即凭借判断草草躲过,不依不饶仍旧去抓那人衣袖。对方大约没想到他有这般难缠,怔愣片刻,冷哼一声,又赠他几枚飞镖。叶鸯再次躲过,姿势不太好看,山间路滑,他差点儿摔个倒栽葱。
踉跄几步勉强站定,却中了白衣人的计谋,那暗器投出来本就不是为了把叶鸯扎成筛子,而是为了拦他脚步。他脚底打滑,不得已放慢速度,正合了对方之意,那白色的影子在山间高树矮树之间跳来跳去,没过多久便消失在叶鸯视野。
“呵。”头顶的树上意料之中地传来嘲笑,叶鸯怄气,含怨带怒往树干上踢了一脚,踹得那树枝摇晃不止,抖落些细碎雪沫,沾到他衣襟发梢。他早知道叶景川藏到了树上,只是不知为何竟不出手,冷眼旁观了全程,还在他惨遭算计的这时看笑话,当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净帮着外人欺侮徒弟。
“你既在树上,为何不下来帮我?”叶鸯怒道,“那是你朋友?未免也太没礼貌了些!”
“我能帮你一次两次,还能帮你一辈子么?”叶景川吹声口哨,从树上摘下一片硬叶,灌注内力向叶鸯脚旁射去。看徒弟满脸厌弃地躲了,他便发笑:“这会儿躲得倒是蛮好,方才怎么回事?脚底打滑,是抹了油准备开溜吗?”
毕竟刚吃过一次亏,叶鸯必不可能在同一地方连续栽倒两次,叶景川这句话听在他耳朵里,同废话无异。他撇撇嘴,低不可闻地骂道:“见色忘徒的混账,整日被色相所迷,连徒弟都可以卖,真是没有王法,没有天理。若老天有眼,即刻降下雷来,劈死你这不要脸的老东西。”
他一生气就骂人,自以为叶景川听不到,实际上从小到大他每回骂骂咧咧,叶景川都完完全全听了去;只不过大人不与小孩子计较,被他骂了又不会死,是以叶景川未找他算账,否则他早已经被打脱了皮无数次。这厢他骂着叶景川,那厢叶景川搁树上揉了揉耳朵,脸上浮现出无奈与惆怅:自己管教徒弟不严,居然养出个小狼崽子。
“告诉你无数遍,追击时要注意脚下,你每次都不长记性。我看你是光记得吃,不如更名为小饭桶。”叶景川打了个哈欠,长夜漫漫,困意上涌,然而他目前无心睡眠。他等着叶鸯低头认错,最起码道一声徒弟晓得了,从今往后一定勤学苦练,谨遵师父教诲。
可惜叶鸯从不肯乖乖听话,叶景川的愿望注定落空。这小子脸皮薄,让他认错跟要他的命似的,而且面对叶景川时,他必然不低头。他磨了磨牙,开始和叶景川顶嘴:“谁说我不记得?我有注意脚下,也有注意周遭环境如何。分明是你无理取闹,无事生非,成天闲着没事,光爱挑我毛病,讲我有错。”
“哦?”叶景川挑眉,露出了叶鸯所熟悉的危险的笑,“那你看,我现在的位置同你相比,有利在何处?你若答对了,今夜这一出就算是我的错;你若答不对,明日启程回无名山,我的行李得你来背。”
叶鸯年少气盛,受不得刺激,禁不住挑拨,叶景川三言两语调动他情绪,他想也不想,张口便道:“这还用问?你在暗,我在明,你若偷袭我,我是不好躲的。”
这一点算他答对了,但还剩下一点。叶景川哈哈大笑,猛地一推身边枝干,树枝上积压的厚厚一层雪全部洒落,一半落到地面,一半落到叶鸯身上。叶鸯下意识地闭眼,没来得及躲,叫那雪盖得严严实实,从远处望去好似一个刚堆出来的大雪人。一切的始作俑者在树上笑得前仰后合,肚子发痛,都快要喘不过气了,还继续笑着。叶鸯面红过耳,甩掉头上积雪,怒气冲冲抱住树干,伸手扯叶景川的脚:“这不算!你使诈!”
明明是他耍赖,而非叶景川使诈。树上的积雪当然是藏匿者能够使用的“武器”之一,不能因为它与树枝融为一体,就忽略它的存在。叶景川低下头审视着徒弟,叶鸯瞪了他好一会儿,最终气馁,垂下了头,脑袋抵着大树,似乎在自己罚自己的站。
在叶景川手里吃亏,总比在别人那儿吃亏要强得多,叶景川凶残归凶残,恶劣归恶劣,至少他能拿捏得住分寸,不让叶鸯栽得太狠,更不会一出手就要叶鸯的命。叶鸯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大约是在气他庇护那名白衣人,而不是气他别的。
所以那人究竟是谁?
叶鸯可怜巴巴与大树相拥,等着叶景川从树上下来,给他一个解释,而树上的狗师父看了他两眼,突然在那粗壮的树枝上躺倒,仿佛要幕天席地,与冰雪同榻而眠。纵有内劲护体,也消受不起高山之巅的冰寒,叶鸯吓了一跳,顷刻间将小心思全抛到九霄云外,急急忙忙去拽叶景川的手:“你有病吗?要睡也别搁这儿睡,走两步就能回去,还能累死你不成?”
话是关心,不过语气欠妥。叶景川“嗯?”了一声,挥手把徒弟拍开:“我不在外面睡,换你在外面睡?也是,先前瞧你那小兄弟精神得很,的确该冻一冻。”
伸个懒腰,干脆利落地跳下树,反手将叶鸯抱起,作势要往树枝上送。叶鸯知道他又要恶作剧,无可奈何攀住最近的一根长枝,格外委屈地把脸贴在上头,等着叶景川继续讲话。
他不会简单说两句使个坏就算,后面一定还有。
正如叶鸯所料,接触到徒弟的目光之后,叶景川悠悠开口:“隔着层衣裳冰冻,想来达不到最佳效果,不如脱个精光,在外面晾一宿——”
“……你若想要我死,那你尽管扒我衣裳,我不反抗。”叶鸯怒极反笑,心说狗师父果然是个禽兽不如的玩意儿,外头冰天雪地的,真光着身子冻一夜那还了得?怕是没等到明儿下山回家,就先变成具死尸,届时叶景川要带回无名山的行李又多一样,或许是坛子,或许是棺材,总之是他叶鸯最后的容身之所没错。
由于后果严重,因此叶鸯断定师父只是说说。实事做不得,口舌之快还逞不得?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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