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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出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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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后果严重,因此叶鸯断定师父只是说说。实事做不得,口舌之快还逞不得?估计又像往常一样说两句烂话吵几句嘴就安生,自己不做别的,等着和他吵便是。
  叹了口气,借着月光仔细描摹树皮上的纹路。这老树久经风雨,风刀霜剑在它身躯刻下不少痕迹,月色沿沟壑流淌,看得多了,有种沧桑之美。叶鸯轻轻抚摩着树干,突然感觉不妙,叶景川那双手居然伸到他腰间来,把他裤子往下扯落一小截。
  这老不死的,可终于是疯了!
  叶鸯周身紧绷,无法抑制地散发着敌意,叶景川敏锐地察觉到徒弟游走在发怒的边缘,于是见好就收,没真把人裤子往下扯。就叶鸯那暴脾气,如果被惹毛了,今晚谁也不必睡觉,在外头打一晚的架,方能平息他胸中怒火。
  眼见叶景川收手,叶鸯却又不高兴:“怎么,继续往下扒啊!干脆你自己也脱,陪我一起冻小兄弟?你摸着良心说,精神的是我一个人吗?”
  兄弟兴致高昂的,还真不光叶鸯自己,叶景川晚间外出,亦是为着平息那股邪火。
  拆穿了师父表面上的云淡风轻,叶鸯心中惴惴,叶景川搭在他腰间的手倏地收紧,把他从树上抱下来,却什么也没说,只带着他往卧房走。此地是叶景川居所之一,他自然熟悉地形,步履飞快绕过积雪深坑,一脚踢开房门,把徒弟往床上甩去,僵着脸喝道:“睡觉!”
  “是你说睡就能……好好好,我睡。”叶鸯构筑的勇气在看到叶景川眼神的瞬间土崩瓦解,着实不是他胆小,而是叶景川看他的眼神太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万一真酿成惨剧,死在师父手里呢?
  叶鸯嘀嘀咕咕,努力入睡,想到明儿就能下山回家,心情雀跃起来。离开无名山这么久,不晓得小鲤鱼长高了么?再过些年,等她长大,说不定自己能带她去更远的地方玩儿。
  要带鲤鱼妹妹看巫山,也要带她来塞北。叶鸯翻了个身,面朝墙壁睡了。
  叶景川坐在他身旁,轻轻戳他脸颊,看他毫无反应,便探手进他袖口,寻找那颗圆珠。叶鸯藏东西藏得不深,那颗圆珠很轻易就被摸到,叶景川指尖聚力,想将之再毁坏一次,内力聚集到一半,却突然提不起劲,蔫蔫地散去,化成烟,化成雾。
  罢了。
  已说过此物由他处置,不好出尔反尔,一旦食言,做师父的脸往哪儿搁?趁着他熟睡把圆珠毁掉,待他醒了,少不了要大闹一场,延误了回无名山的行程,只怕要更麻烦。
  从一开始就乖乖听话多好,省心省力,毫不费事。叶景川屈指在叶鸯脑门上一弹,不听话的小混蛋好似没感觉出疼,哼哼两声便又不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网络上不能和人讲话,容易遇见杠精。
乌鸡鲅鱼。
今儿白天去查精神科,这学期天天满课,靠刑法续的命要被英语和凌晨五点半的跑操消磨殆尽了,开个证明歇一歇。
是真的讨厌体育运动,只想安安静静做一个鶸嘻嘻。

  ☆、第 19 章

  叶景川睡得迟,醒得却早,次日清晨,叶鸯犹在睡梦中沉浸,忽然听到衣料簌簌摩擦声,挣扎着掀起眼皮一看,竟是师父在整理行装。昨儿晚上叶鸯闹够了,浑身疲累,脑袋刚沾枕头没多久便入了周公怀抱,自然不知叶景川何时歇下,但总不应当比他早。
  这人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全然感觉不到疲惫一般,星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路,于他而言仿佛家常便饭。别人夜里不睡,白天不起,他倒好,一整晚不睡觉亦看不出倦怠情态。叶鸯揉揉眼睛,拥被起身,喉中一阵干渴,想来是缺水所致。轻咳两声,下床自顾自拾掇,待他穿戴齐整,叶景川那头行李也已收好,屋内干干净净,一如他们来时。
  听方鹭说,此地即是叶景川家乡,叶鸯对此深信不疑。只有北地的冰雪,才能冻出叶景川那般淡漠性子,而打小生养在南国的人们,比如方鹭,皆是温柔可亲,只消看上一眼,就让人身心舒畅。
  要说方鹭笑起来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那叶景川笑起来恐怕是如刀寒风。叶鸯同他一起生活多年,每次一见他笑,接下来准没好事情,久而久之,养成了看到师父笑容就双腿发抖的习惯,一见师父微笑,便知晓是时候落荒而逃。
  此时叶景川正对着徒弟笑,叶鸯双腿下意识地打起了摆子。低头细看自己身上穿的,分明没有穿错,衣带也好好地系上,浑身上下干干净净不曾沾染污渍,叶景川缘何又要找麻烦?呆愣片刻,脑内画面如走马灯般回放,猛然想起昨夜那不算赌约的赌约。他输给叶景川,按理说今日下山是要替叶景川背行李的,狗师父盯着他笑,多半是为了这个。
  狗师父当真是狗,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剥削压迫徒弟的机会。叶鸯做他的徒弟,好处没捞到多少,麻烦事反倒接踵而来,一大堆一大堆,直被压得喘不上气。眼看着太阳高高挂,估摸着快到下山的时候,叶鸯哼哼两声,没了胃口,连饭也不想吃,干脆空着肚皮扛起行李,径自往门外走去。
  一只脚刚跨过门槛,便听到身后叶景川问:“你又犯什么病?大早上不吃饭,赶着回去给自己挖坟?”
  “我给你上坟!”叶鸯愤慨,收回迈出门槛的那只脚,把包袱往叶景川怀中一甩,打定主意不帮他搬运行李,既然他嘴皮子厉害,那就让他用嘴搬东西好了。叶景川那一张破嘴,成天叭叭叭就会说难听话,好听的话一概不讲,好像说一两句动听言语能把他自己恶心死。叶鸯每次听此人张口嘲讽都得生气,受了好些年的气仍未习惯,他想他若有朝一日英年早逝,一定与叶景川脱不了干系。
  徒弟无礼,叶景川从不生气,毕竟是他无礼在先,无怪乎叶鸯以牙还牙。瞧叶鸯张牙舞爪跟头小兽一样,他倒觉得有趣,还想再逗两下,却望见方鹭从那边屋里出来,手里同样提了个小包裹,在院里老树下立定,四顾寻人,想也不用想,必然是在找不见影迹的方璋。
  把方璋和叶鸯放到一起比较,后者竟乖巧可爱起来。叶鸯纵使偷溜出去玩耍,也不会跑得太远,叶景川从未担心过他走丢,反观方璋,今儿到这处,明儿到那处,出门还永远不打招呼,害得方鹭整日提心吊胆,不是怕徒弟被人祸害,就是怕徒弟祸害了人。
  叶景川心里是那么想,嘴上可不那么说,就算他认为叶鸯好过方璋,他也不讲实话。眼瞅着方璋从山路那边跑上来,手里提了只野兔,叶景川又开始嫌弃叶鸯:“你成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光瞧着你就够让我头疼,再看看别人家的徒弟……啧。”
  “他那么好你当他师父去啊?你想要我做你徒弟,我还不愿意拜你。”叶鸯跟他置气,气得眉毛都拧在一起,恨不得即刻扑上前去将他掐死,好叫他那一张嘴再也吐不出伤人言语。叶景川不收女徒弟是对的,就他这臭脾气,收了女徒弟少不了要将人小姑娘气哭。
  起初上无名山时,叶鸯的脾气还没那么差,现而今他反复无常,皆是拜叶景川所赐。他和叶景川八字相克,只要凑到一起就要吵架,偏偏又是师徒,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依他们这般情况,要想少些麻烦,必须得有一方忍让,叶景川臭不要脸,指望他退让还不如指望母猪口吐人言,所以每一次率先让步的都是叶鸯。
  寄人篱下,实在凄惨可怜,谁让他没爹没妈,全家都在火里烧成了渣。
  叶鸯蹙眉不语,看样子不大高兴,可到最后也没说什么,只叹口气,认命般向叶景川摊开手:“把东西给我,我替你拿下山去。”
  徒弟服软,可叶景川没有见好就收,他非但不将包裹给叶鸯,还抱着它往后退了半步。面上笑意未减,从头到脚把徒弟审视一遍,道:“就你那胳膊腿儿,一捏便断的样子,搬运行李就免了。你去那边把方璋喊过来,他比你个头高,又比你壮实,多搬些东西亦无妨。”
  说到底,他还是觉得别人家徒弟瞧着顺眼。叶鸯狠狠瞪他,转身便跑,也不管给他传话。叶景川“哎”了一声,欲言又止,摇了摇头,自己背上那包裹,慢慢悠悠跟在徒弟后头下了山。双脚踏上石阶,叶景川回头望,对着巍峨群山千峰温柔一笑。
  无名山是家不错,此地同样是他家乡。
  可惜物是人非。
  人易逝,山水面貌却难改,天下广大,处处物是人非。
  终有一天,无名山也将如此。叶景川想,倘若真有那天,走在前头的多半是他而非叶鸯。
  回到南国地界没两天,那被叶鸯方璋联手教训过的江氏公子又派了人来。上次的损兵折将并未将他打醒,他变本加厉地报复起了叶鸯。叶鸯住在客栈里,每日晨起推开窗,不是在楼下发现偷窥者,就是同自房顶倒挂下来的脑袋打个照面。一次两次还好,时间长了,叶鸯便觉得厌烦,恨不能当场拧掉那一颗颗碍事的头,来年路过江家门前,把它们挂在灯笼旁边示众。
  今日天气晴好,叶鸯一大早打开窗想通通风透透气,结果刚一开窗,就对上一张大脸。面色瞬间一沉,重重地关上窗,把那张大脸与灿烂阳光一并隔绝在外。江家那群人还真是一脉相承的死缠烂打,分明是他们先招惹了别人,一时大意自己吃了亏,竟还反过来找对方的麻烦。
  “怎的?又来人了?”叶景川早已醒来,这时正斜倚在床上吃着果子。他吃得香,叶鸯却食不知味,扫了一眼,匆匆转过脸去,虽未应答,但沉默已彰显出内心的烦闷。叶景川见状,从水晶托盘里取出一枚果实,扬手抛给徒弟,叶鸯不忍拂他好意,伸手接了,却握着它怔怔地望向地板,也不吃,也不讲话,似乎在想心事。
  江家那小子到底怎么招惹了叶鸯,叶景川直至今日也没打听出来。叶鸯惯常如漏斗般的嘴突然变得严严实实,跟被缝上了一般,叶景川严刑逼供、循循善诱,使尽百种对策千万计谋,亦无法将他的嘴撬动。那两片唇平日里软绵绵,极好欺负,然而在关键时刻,它们好似坚硬的紧紧合拢的蚌壳。
  窗外的人大约是瞧见了叶景川在屋内,因此不敢来招惹,于房顶逗留半刻钟,便偷偷逃走,可他已经坏了叶鸯晒太阳的兴致,叶鸯瞟向窗缝里的那一线天光,脸色仍然阴沉,没有好转趋势。叶景川给他的那颗果子攥在他掌心,已经从冰凉换作了温热,他僵硬地抬起手,把那颗果实送入口中,的确甘甜,只是他顾不上享受。
  方鹭师徒一回到巫山附近,登时化成两尾滑溜溜的鱼,叶鸯无从知晓他们的行踪,但可以确定的是,江氏公子并未差遣人去找方璋的麻烦,他始终针对着叶鸯。此人杀伤力极小,叶鸯本可将其忽略——倘若他没有三天两头喊人来跟踪的话。叶鸯气急,头脑发昏,看来叶景川常教导他的“三思而后行”果真没错,他当初就不该逞一时之快,给自己招来个终身的大/麻烦。
  “那小子对你真是执着,难道你把他兄弟踢断了脖子,他才如此记恨?”叶景川从未见过这样的稀罕事,竟也琢磨不透,只觉得江氏家大业大人口多,出一个两个脑子有病的人亦不算奇怪。天下男男女女数不胜数,若是不出几个脑袋有问题的家伙,众人恐怕要误以为自己生活的地方是神仙居所。
  不光叶景川诧异,叶鸯同样感到奇怪。他的真实身份,江氏应当不知,并且那帮跟踪者良莠不齐,怎么看怎么不像世家大族能拿得出手的护卫,反倒像是学了点儿三脚猫功夫的江湖骗子。叶鸯想来想去,依旧认为他们是听命于那同他仅有一面之缘的小公子,然而他又想不到自己那一脚能造成多严重的后果,他下脚时明明留了心留了力,不该把人踢出毛病才是。
  罢了,大人有大量,不同他计较。他愿意派人跟着就派人跟着,横竖自己这边有叶景川坐镇,不愁别人上门找麻烦。叶鸯放宽心,把剩余的一丁点果肉送入口中,粘腻汁水沾到手指,他下意识地舔舐,目光一错,突然发现叶景川正若有所思地看他,活像是他脸上开了朵引人注目的花。
  一个两个都有毛病,成天盯着旁人的脸看。叶鸯毛骨悚然,转身欲走,手掌刚搭上门板,忽又发觉无处可去。他开始盼望早日回到无名山上,无名山是叶景川的地盘,在那儿,他可享受到真正的宁静,不会再遇见跟踪者,亦不会碰上登徒子。
  “慢着。”叶景川拍了拍床,将叶鸯唤回来,“外头危险,不许出去,过来给师祖喂果子吃。”
  “你他娘的有手有脚,自己不会吃啊?”叶鸯认为他又在刻意生事,骂了一句,站在原地没有动。
  片刻后,却又认了命,低眉顺眼地坐到床边,掀动十指给果子脱衣。
  叶景川舌尖自他指腹上扫过,麻麻痒痒的,有些温润。叶鸯侍奉着床上的懒虫,不知不觉间也随着对方一起松懈,喂到第八颗果子时,叶鸯眸光闪动,轻声道:“老被他们黏着不是个事儿,你究竟打算何时启程回无名山?”
  离开故居那日,叶景川就答应了他要回家,后来却食言而肥,拉上他跑来巫山。先前在北地,叶鸯还能同方鹭师徒逗趣解闷儿,如今方鹭不在,方璋亦不在,撇下他和叶景川形影不离,终日共处一室,怎么想怎么别扭。
  “从前带你出来,你从未提起过要回去,这次是脑袋叫驴踢了?”叶景川不答反问,说出的话一如既往地欠揍。
  非是叶鸯不提,而是他想提的时候,叶景川向来不在。叶鸯烦闷,闭了闭眼,拒绝回答他的问题。既然他觉得是叶鸯脑袋被踢了,那就当作叶鸯真被驴踢了脑子。
  托盘中水果汁液满溢,沾到叶鸯指尖,而他浑然不觉,只默默计较着哪日返回无名山。叶景川支起身,捧住他剥果皮的右手,舌尖轻轻在他手指上一卷。叶鸯猛然回神,满脸嫌弃地望向狗师父,道:“我看你才是出来一趟就不正常,你脑袋是被门夹过还是被马踩过?都病入膏肓了,还死赖在巫山不回去。你我越早归家,就越容易寻人给你看脑袋,省得一病不起,英年早逝。”
  “你既这么说了,那我便不回去了。你若想回,我指条路,你自个儿走,恕不奉陪。”叶景川躺回床上,摸着叶鸯手背,“待你回了山上,必然还要想我,届时我甩掉你这拖油瓶,在佳期如梦大醉彻夜——”
  “——你这人!你怎么回事!”叶鸯愤然甩开他,“你不回便不回,说话难听得要命,存心将我气死,你好去勾三搭四!你收个徒弟收来作甚?是收来给你出气,给你做儿子?”
  “错了。”叶景川道,“是给我做孙子。”
  叶鸯怒火攻心,想也不想,反手抓住叶景川,嗷呜一口咬去。叶景川手背上登时现出个歪歪扭扭的牙印,叶鸯瞧着它只觉解气得很,伸手去够叶景川右臂,想把他另一只手也扯过来咬出个印记,脑门却被轻轻一砸,紧接着头顶微沉,被叶景川脸朝下按在了被褥里。
  “有话不好好谈,非要跟小狗似的咬人。”叶景川一手压着他头,一手捏着他脸,玩了好一会儿,才说,“看你病得不轻,明日就带你往无名山走,早些回去,早些治你的疯狗病。”
  “呵!”叶鸯冷笑。
  就连带他回家这四个字,叶景川都不肯直说。

  ☆、第 20 章

  好容易捱到回无名山,叶鸯已断绝了同狗师父一道远行的心思,沿途风景美则美矣,美中不足即是叶景川那张聒噪如老鸹的嘴。每当叶鸯赏景出神之际,叶景川就要张口讲话,他一张口,大煞风景,存心不让徒弟好过。
  前面数年,叶景川孤身一人外出,不是把徒弟丢给方鹭,就是丢给金风玉露的倪裳,是以叶鸯未曾感受过和他朝夕相处的痛苦,如今感受过了,今生今世恐怕不想再体验下一次。还是无名山好,不必与狗师父共处一室,闲来无事还可偷偷溜下山去找小鲤鱼。
  他们离开无名山一个半月,再归来时此地入了夏,沿街叫卖的小贩躲进了树底下的阴凉,叶鸯瞧着他们手边的箱子眼馋。箱子里装了何物,叶鸯心知肚明,那些小贩与他相熟,见他看过来,两方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笑。
  如若没看到他们,叶鸯还不觉有什么难熬,这时候看到了,只感到干渴难忍。当下回眸去寻叶景川的身影,逡巡几周却望不见人。再一转眼,金风玉露的大门前多出个长身玉立的俊俏公子,不是他那狗师父又是谁?
  好一个风流成性的家伙,徒弟在太阳地里晒着快要干渴致死,他倒好,站在金风玉露门前想进去作客。叶鸯憋了一肚子气,别的念头也没有了,只盯着叶景川的背影,看他到底是想去金风玉露,还是想回无名山。
  所幸叶景川尚未忘记徒弟还在后头跟着,于金风玉露楼下站了片刻,便回头招呼叶鸯往无名山的方向走。尽管叶鸯立时解渴的愿望落了空,但无名山上亦有水源,想到此处,精神振奋,步伐不由变得轻快,然而依旧不乐意和师父说半句话。
  不怪他目中无人,怪只怪叶景川脾气太差。叶景川嫌徒弟嫌了一路,搞得叶鸯亦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几乎要认为自己当真到了猫嫌狗弃的地步。
  熟识的山路现于眼前,叶鸯大喜过望,提着包袱就往石阶上跳。正当此时,叶景川又发话:“终日上蹿下跳,那是泼猴所为,早就对你说过,做人要有个人样,为何成天学猴子?师祖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不?”
  听闻此言,叶鸯脚底一滑,险些没在石阶上栽个跟头。且不说他对叶景川的所谓教诲全无印象,单单那句“做人要有个人样”,就足以成为他发怒的缘由。做人没人样的,该是叶景川才对,他每天含沙射影夹枪带棒,从来不积口德。
  平心而论,叶景川算得上好师父,他教导徒弟尽心尽力,到关键时刻亦护短,叶鸯跟着他不愁被欺负,只是平常挨他欺负也不少。想起叶景川那点好来,叶鸯没了脾气,低咳一声,含含糊糊蒙混过去,脚下步伐规规矩矩地放慢了,慢到叶景川满意的程度。
  兴许真是满意了,上山途中叶景川再未挑徒弟的刺儿,倒也相安无事,不曾吵嘴。临到房前,波光粼粼晃得叶鸯发昏,于是停了脚步,揉揉双眼,发出一声喟叹。巫山景虽美,终不及无名山舒适宜人,不晓得叶景川为何总往巫山跑。他一去那儿,叶鸯就觉得他是去见老相好。
  离开许久,房前青叶无人扫,惟有那一方小湖泊清澈如昔,不需旁人打理。叶鸯掬一抔水,轻轻泼去面上浮尘,清凉之感将躁动心绪压下不少,连叶景川的聒噪声都变得动听起来。
  叶景川手拿笤帚,把房前屋后扫了个遍,几间房让他里里外外扫得干干净净,而叶鸯坐享其成,在旁边蹲着看他忙活。叶景川没好气地瞟徒弟一眼,暗骂一句懒惰成性,这四字被他搬出来骂了叶鸯无数次,每回叶鸯都不为所动,无动于衷好似一根木桩。对着木桩发脾气,叶景川觉得没意思,于是今天他高抬贵手放过了徒弟,没再荼毒叶鸯的耳朵。
  以往他远行归来,院里也没这么多落叶,此事必有蹊跷。叶鸯蹲在地上,眼神随着师父手中的笤帚移动,他想从前定是有人替叶景川照看着无名山,但这回那人不在,所以山上才显得荒僻。
  那人为何不在?是有旁的事绊住了脚步,还是叶景川另有安排?
  “哎……总这样下去不太好,须得有人帮忙拾掇。明儿给你找个小师妹来,从今往后你擦门窗她擦桌。”叶景川突然开口,叶鸯登时一惊,本以为他终于醒悟过来发现徒弟在偷懒,然而他后半截话出乎叶鸯意料。叶鸯跟傻了似的看着他,想不通他又在唱哪一出,先前明明说不收徒,这会儿却要拐带一女徒弟,莫不是天气太热,热坏了此人的脑子?
  叶鸯僵硬地扯动嘴角,小小声说:“收女徒弟?……您还是算了吧,光我一个就够您头疼的了,再往山上拣一小姑娘,这日子还往不往下过?”
  他倒也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净给师父惹麻烦,但他忘记了叶景川收徒并非想自寻烦恼,而是想找一人分担无名山上诸多杂务。无名山清静是清静,可惜叶景川仆从甚少,叶鸯当年离家又好似净身出户,凡事只得亲力而为,难假他人之手,平时想偷个懒不打扫房间都不成。
  想到冬日里双手冻得冰凉,仍要拿着块湿布将桌椅门窗擦拭干净,叶鸯大感头痛。叶景川若多收个徒弟,那便多一人陪他劳碌,可是有那收徒的闲工夫,还不如买个仆人上山,横竖也花不了多少钱,还省去了叶景川教导徒弟的时间。
  “我劝你好生想想再作决断,就你那嘴,能保证不把人姑娘家说哭?”叶鸯无语,只得干巴巴劝师父冷静,他尚年轻,不想被女孩哭泣与师父唠叨吵到耳聋。
  叶景川那择徒标准,浑然不似要收徒弟,却很像挑选仆人。叶鸯想受苦受难的只自己一人就够了,别人家小孩儿年幼无知,千万不能到无名山上来撞入虎口。
  “若她乖巧,我何必横加斥责?”叶景川奇道,“我平素骂你,俱是因为你不听话,莫非你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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