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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房梁非君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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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绷带,染血的绷带。
淡淡的血腥味冲刷着县令大人的鼻腔。
县令大人淡然的放下茶盏,道:“怎么?”
黑衣男子蹙眉道:“大人还不明白么?”
县令大人扫了一眼绷带,云淡风轻道:“明白什么?”
黑衣男子自然不会当作大人不明白,但他还是开口道:“安乐受伤,则就是证明——”
“证明安乐就是上次那位红装女子……又如何?”
黑衣男子急切道:“大人!”
县令大人道:“我都清楚。”
黑衣男子瞪着眼睛无言。
县令大人看着眼前的茶盏,安乐送的碧螺春香气袭人沁人心肺。
想到安乐当初为赠茶而特意去询问茶香,县令大人勾起嘴角。
黑衣男子轻声道:“大人,安乐有意隐瞒,为何不……”
县令大人摩挲着茶盏的杯沿,“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黑衣男子垂眸道:“只要大人安全便可,属下只是不明白大人在考量什么罢了。”
县令大人颔首,“退下吧。”
黑衣男子抿嘴告退,他还必须把这些绷带放回原处。
县令大人嘴角的笑意渐散,变得刻薄,变得无奈。
为了掩盖血腥味而特地往地上洒了酒,安乐,你如此爱酒,却也真的忍心。
他也不是不明白。他知道安乐有意隐瞒身份跟踪他回京,约莫是安乐替他挡下一刀的时候,他便隐约猜到了。原以为安乐只是为了打听他回京的理由,却未料到他居然以身相护,空手受刀也不肯退让半分,怎能不动容?
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他知道安乐背后藏着什么,但他也知道安乐藏得远不止如此,不过既然有对他有情,他不愿说,便也不必再过分深究。
他这次只是想赌,赌安乐并无害他之意,以身相护,一半为己,一半为情。赌安乐并非背叛并非欺瞒。赌,他会赢。
第51章 三枚铜板,赌这一盘(下)
小雪。
安乐趴在后院的石桌上,寒冷透过衣服钻进安乐的骨子里,他却只是望着前方的那棵梅树,上边不再是稀疏的缀着梅花的花苞,已经有两三朵梅花娇羞的绽开了一道口子。
县令大人蹙眉望着安乐的身影,他走上前去。
“想坐石凳就先垫个垫子。”
安乐一怔,连忙起身道:“早安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扫了他一眼,发现安乐捧着那只手炉却未披着貂裘。
“为何不把貂裘披上?”
安乐又是一愣,“我怕弄脏了就不能还给大人了。”
县令大人轻笑道:“本官倒是觉得你从未想过要还。”
安乐尴尬的笑笑,他看了一眼县令大人的肩膀,发现县令大人居然还有另一件貂裘。
“……”那他就真的不还了吧?
县令大人看来一眼安乐先前望向的方向,那棵梅树已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了。
县令大人转身离开,安乐眨眨眼,“他到底来干嘛?”
未几,县令大人却又回来了,他手中拿着两个垫子,垫在石凳上。
安乐一脸惊愕。
县令大人坐下后见安乐迟迟不落座,便道:“为何不坐?”
安乐却弯下身看着县令大人道:“大人,你身体不舒服?”
县令大人挑眉道:“……为何?”
安乐坐下道:“大人一般不会如此温和。”
县令大人:“……”
安乐又道:“而且大人还开始用汤了,桂花糕的甜味也淡了,这么冷的天却还到后院来。”
县令大人道:“很奇怪么?”
安乐点头道:“的确奇怪。”
县令大人搓了搓手,道:“或许以后一直会如此奇怪。”
安乐无言,他看了看县令大人冻红的手,将自己怀中的手炉递了出去。
县令大人挑眉道:“怎么?”
“大人不是手冷么?”
县令大人见安乐冷得发抖,便起身褪下肩上的貂裘披在安乐肩上。
安乐眨眨眼,“大人?”
县令大人捧着手炉坐下,“如何?”
“……大人真耐寒。”
“……”
安乐看着披在自己肩上的貂裘,有些揪心的想,县令大人的貂裘不会最后都到了自己手中吧?
县令大人沉吟道:“梅花要开了。”
安乐温和的笑道:“再开得盛些便可以泡茶了。”
县令大人看来安乐一眼,“你还记得?”
安乐笑意渐浓,“自然记得,与大人约定的,怎会忘记?”
县令大人看着安乐略带认真的笑意,不觉轻笑。
“不知是否有梅花酿的酒。”
安乐想了想道:“我还未见过。”
县令大人看着手中的手炉道:“见到了就买回来吧。”
安乐笑道:“大人想尝尝?”
县令大人看着安乐笑道:“想与你一起尝尝。”
安乐愣了。
县令大人坐了会儿,道:“安乐。”
安乐回神道:“怎么了?”
“你这里有棋盘么?”
安乐了然道:“大人想下棋了?”
县令大人无言笑笑。
安乐起身去取棋盘。
其实安乐与县令大人并未下过棋,但安乐一直想与大人下一盘,认认真真的下一盘。
于是,猜子,县令大人执黑。
安乐第一手便犹豫了,第一手下在天元是他的习惯,不过他还不想让这个习惯被县令大人发现,于是左思右想,他中规中矩的落了棋,先占了一角。
两人下棋都不需要思考良久,安乐下得也十分舒心,虽然县令大人会诱导他走向自己的圈套,不过安乐总能刀锋一转的反咬一口。
县令大人在沽湖画舫上便见识过安乐的棋力,棋路多变,难以揣摩,尤其是他先手第一子落于天元时,根本猜不透他的目的。
县令大人思考间,却见安乐落下一子,清脆,有力。
不过——
那是一枚坏棋。
怎么看都是一枚坏棋。
县令大人蹙眉,举子不动。
现在回想起来,安乐似乎遇到棋力较佳的对手时,总会落下一枚坏子,然后……然后,这枚坏子却成了一盘绝佳好棋的开端!
县令大人抬眸,映入眼帘的便是安乐半分狡黠,半分认真的笑意。
县令大人想了想,不打算理这枚坏子,继续连接中央的大龙。
安乐轻笑道:“大人居然不理会么?”
县令大人道:“你不是一直都这样诱导对手进入你的陷阱么?”
安乐举棋的手一顿,随后大笑道:“大人果真看的明了。”
县令大人却觉得安乐这句话另有深意。
这盘棋下得不久,县令大人便觉得有些吃力,而安乐悠闲的笑望着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有些捉摸不透安乐的用意,那枚坏子虽然未阻碍他的行棋,却十分碍眼。
安乐却有条不紊的落子,县令大人一扫棋盘,便知自己再无胜算。
安乐看向大人,“大人是准备认输么?”
县令大人将手中棋子丢入棋罐,“这枚坏子就是为了打乱本官的行棋?”
事实上他到最后才猜出这枚棋子的含义,从坏棋转向好棋开端,使他放弃拦下这枚棋子,但安乐却比他算得更深更远,他料到了自己会猜想这枚棋的作用,也料到了他会对这枚棋子不理不睬且小心翼翼的避开,导致最后自己的满盘皆输。
安乐也将棋子放回棋罐中,他轻笑起来,“大人算到第一步,却未猜到第二步。这枚棋子的的确确是步坏棋,但它只是为了混肴视听罢了,并无再深的深意。”
县令大人好笑道:“若是本官拦下了呢?”
安乐道:“那我恐怕是无力回天了。”
县令大人道:“如此豪赌?”
安乐道:“但我确信大人会放弃这步。”
县令大人静静的看着安乐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为何?”
“因为我了解大人。”
县令大人笑笑,起身道:“回屋。”
安乐跟着起身,双手欲理棋盘却发现那只手炉不知何时又回到自己手里了,在抬眸却未见大人身影了。
再理棋盘,先收好了白子,却发现黑子排列独特,向一个字。
安乐一愣,再看那黑子摆出的是一个“酒”字。
将棋子收入棋罐,安乐又愣了,黑子的棋罐中摆着三枚铜板。
这些加起来,便意指让他去用这三枚铜板买梅花酒么?不过,一壶酒哪里只值三文钱?
安乐不禁一笑。
……
县令大人站在书房前,门前也有一棵梅树,虽然没有后院那棵长得好,但阵阵清香依旧沁人心肺。
当他听安乐提起梅茶之约时,竟涌起无法抑制的欣喜。
还能如何呢?
败了,彻底败了。
黑衣男子站在县令大人身后,道:“安乐似乎要出府——”
县令大人却道:“不必跟着。”
黑衣男子惊愕道:“大人?”
县令大人道:“不必。”
黑衣男子虽不明白大人最近反常为何,不过他依旧应了声表示服从。
县令大人看着那棵梅树,他暗中叹息一声。
这盘棋已经让他很明白了,哪怕自己再机关算尽,安乐却永远比他算得根深更狠,既然棋盘上赢不了,在其他上又要如何去赢他?
不惜费尽心思与其对弈摆出“酒”字,不惜偷偷摸摸在棋罐中放入三枚铜板,不惜让他片刻自由独自出府。猜他只是去买酒,猜他站在自己的身后而非对立面,猜他对自己同样抱有情。
但其余却真的不敢再赌,他只放入了三文,便是对自己的提醒,莫再投入更多,不论是银两还是其他,他都无法承担。
不论是安乐还是自己的背后都有秘密,两人彼此试探互相挑拨,至于到底最后谁挖出了谁的棋路都不好说,但至少他们都不愿做那个被看破的人。所有人都不会想成为对方的猎物,更何况一直处于猎手位置的大人呢?
不想输,不忍输,不敢输,不能输。
第52章 轻舟浅渡,杜康小煮(上)
安乐手里握着那三枚铜板出了府,走了几步路却也未见平日里跟着自己的家伙跟上来。
“大人还真的放心让我独自出府?”
安乐半分惊愕半分疑惑的喃喃着。
定安县虽大,但酒铺只有三家,安乐在第一家便看见了梅花酒。
酒铺老板道:“公子要买这个?”
安乐道:“正是。”
酒铺老板道:“可是公子,这梅花酒只酿了一年。”
安乐蹙眉道:“一年?”
酒铺老板抱怨道:“这几年梅花开的也不旺盛,酿酒也就有点不方便了。”
安乐想了想,略狡黠的笑道:“既然如此,老板,酒钱算便宜一点吧?”
酒铺老板:“……你想多少一壶?”
安乐面不改色的展开手心,露出三枚铜板,“我只有三文,你看着办吧。”
酒铺老板:“……”
最终,安乐自掏七文,共十文买了一壶劣质的梅花酒。
秉着县令大人不喜酒,不会清楚酒的优劣,安乐拎着这壶酒回去邀功了。
县令大人淡然的呷了口茶,“花了多少?”
安乐眼瞳飞快一转,面不改色道:“一两。”
县令大人云淡风轻道:“自贴了银子?多谢。”
安乐:“……”没料到县令大人比自己的脸皮还厚。
县令大人沉吟道:“去哪里买的酒?”
安乐也多加思考,“南角的那个酒铺。”
县令大人算了算距离,不禁蹙眉道:“为何这么久才回来?还去了别的地方?”
安乐也不知道县令大人为何而愠怒,他只是伤口犯疼而走得慢了些,想了想回答道:“听说七里湖冻住了,好奇去看了一眼。”
县令大人默然望着安乐,也不知信了几分。
两人沉默半晌,县令大人开口道:“晚上来吧,下午本官还有事。”
安乐眨眨眼,应了声。
安乐前脚刚走,县令大人后脚便唤来了黑衣男子,“近日七里湖被冻住了?”
黑衣男子没料到县令大人会问自己这种问题,“属下,也不知。”
县令大人道:“去看看。”
黑衣男子愣头愣脑的去了。
县令大人呆呆的在桌前坐了半响,当捧起茶盏抿了一口才惊觉茶已冰凉,望着那还剩下大半壶的碧螺春,再煮香气会散去大半,但他并无饮凉茶的习惯……
最终,那半壶凉茶还是全部入了腹。
喉间的凉意久久不散,县令大人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铺开一张宣纸,染墨提笔。
县令大人站着思考良久,下笔铺成一片广阔的江水,夹岸两侧的青山高耸,一侧绘着梅枝,梅花全绽,最终在江水中勾出一叶扁舟,无人,却细细的绘上了一只酒壶,一只酒盏。
虽极似安乐那副江雪,却少了分随性,多了分磅礴豪气。
不过县令大人看着却觉得不太满意,思考良久,半晌后在那只酒盏旁又绘了一只。
……
入夜,戌时。
安乐提着酒壶刚迈出房门,便见县令大人驻足于后院。
安乐笑道:“大人好雅兴,赏月?”
县令大人却意外道:“等你。”
安乐蓦然语塞。
依旧是石桌石凳,依旧垫着县令大人上午带来的坐垫,依旧两人。
安乐只披了一件外衣,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拿着两只酒盏。
县令大人却略嫌弃的看着安乐递过来的酒盏,“洗过了?”
安乐不满道:“那是自然。”
县令大人却依旧不放心,安乐见县令大人一脸嫌弃,便直截了当的往两只酒盏中倒了酒。
县令大人:“……”
安乐一口干了自己的那份,“我这里只找到两只酒盏。若是大人不介意,大人可以拿自己的茶盏来。”
县令大人:“……”
最终县令大人还是用了安乐拿出来的酒盏。
酒入喉,略涩,微苦。
县令大人蹙眉道:“这酒花了一两?”
安乐干笑道:“怎么了?”
县令大人难得认真的看着安乐道:“你被宰了。”
安乐:“……”
县令大人冷笑一声道:“或者本官被你宰了。”
安乐依旧干笑。
县令大人道:“你以为本官不懂酒?天真。”
安乐尴尬的撇开这些道:“大人,来行酒令吧?”
县令大人却兴致缺缺,“没兴趣。”
“……”
就剩半壶,安乐却觉得夜寒,酒下肚也升不起半分暖意。
果然是劣质的酒么?
县令大人见安乐发抖的两肩,无奈道:“本官给你的那两件貂裘就是为了摆在那里好看?”
安乐一愣,撇撇嘴道:“忘了。”
县令大人叹了口气,第三次将肩上的貂裘披在了安乐肩上。
安乐不禁感叹道:“大人貂裘真多。”
县令大人道:“只怕再多最终也全入了你的袖中。”
安乐:“……”
两人调侃了一会儿,县令大人沉吟道:“安乐,明天去垂钓么?”
安乐一愣,“大人,你醉了?”
县令大人:“……”
但安乐很快又绽开了笑颜,眼角上扬,不难看出他的欢喜,“去。”
县令大人扫了一眼后院那棵梅树。
也罢,再等几日也无妨。
县令大人收回目光却瞥见安乐将最后一盏酒洒与土地。
县令大人好奇道:“做什么?”
安乐一举酒盏,“祭天地!”
县令大人默然喝完了他酒盏中的最后一滴酒。
……
这些天天寒地冻的,凌晨定安县终于开始落雪了,安乐一早起来便见一层薄薄的积雪。
安乐在定安县呆了几年却也未见过雪,今年天寒下了场就觉得十分新奇了,披了外衣就出门。
屋檐下居然结了冰凌,安乐飞身跳上屋檐,赤着手掰下了一根,脚下一层薄雪,安乐又伸手握了一只雪球。
县令大人路过后院,见安乐一人,只披了一件单薄外衣在屋檐上玩得不亦乐乎,蹙眉道:“在做什么?”
安乐一惊,一失手那只雪球落了下去,砸向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一挥袖,雪球在半空中碎了。
安乐:“……”
县令大人道:“下来。”
安乐下去了。
县令大人第四次解下貂裘,安乐的貂裘增加到了第四件。
县令大人也未多言,给安乐披上貂裘便走。
安乐泛红的手摸着柔软的裘毛,一人在雪中望着县令大人未走远的身影,喃喃道:“四件了,不过四这个数字不吉利,再来两件吧,六件多好多吉利。”
还未走远,听得清清楚楚的县令大人:“……”再来两次,他就真的没有再多的貂裘了,稍后让小二再去买几件回来?
第53章 轻舟浅渡,杜康小煮(中)
翌日,安乐挑着灯趴在桌上写下几行字,为了将那被冻上了的墨砚融化,安乐将它放在手炉旁温了一晚上。
一声口哨,一只鸟从墙外飞进来。
安乐笑嘻嘻的将那条纸条系在鸟腿上,“真不愧是鬼医训练出来的,随叫随到。”
看着那只鸟飞走,安乐捧着手炉坐在床上。
两三个月了,是时候了。
安乐瞥了一眼床角的那四件貂裘。
……
黑衣男子抱着一堆貂裘从县令大人书房的窗户爬进来。
县令大人:“……”
黑衣男子将那一堆貂裘放好,抬头道:“大人,七里湖并未冻上。”
县令大人微微蹙眉,不忍道:“有人传言说,七里湖冻住了么?”
黑衣男子为难了,“应该有吧,毕竟今年比往年更寒,传这些传言也是情理之中。”
县令大人的眉头解开,低头继续看手中的书,“也好。”
黑衣男子不禁道:“大人,休息一下吧。”
县令大人却道:“有渔具么?”
“……”
县令大人又道:“虽然入冬了,但是七里湖应该还有鱼吧?”
“……”
县令大人起身扫了一眼架子上的茶叶,“垂钓时应该饮茶还是饮酒?”
“……”
黑衣男子不禁蹙眉道:“大人为何想去垂钓?”他记得县令大人并不喜爱这些。
县令大人道:“因为下雪了。”
黑衣男子觉得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理解县令大人脑子里在想的东西。
县令大人轻笑道:“有人与我说,江雪垂钓是人生闲乐之事之一。”
黑衣男子好奇道:“大人居然会在意这些么?”
县令大人道:“既然倦了,就应该去舒一下心。”
黑衣男子道:“可是大人,京城那边——”
“我自然会妥善处理。”
“……是。”
县令大人取出一件貂裘披上迈出门槛。
东方已经泛白,雪未止,风未停。
县令大人走向后院,梅花的清香萦绕鼻腔,但梅花缀满枝头约莫还要几日。
县令大人蓦然看见安乐正站在石桌旁,县令大人走过去,发现安乐是在一个人对弈。
一盘棋才刚刚开局。
县令大人见安乐一人正盯着棋盘出神,便轻声道:“为何不坐下?”
安乐一惊抬眸,随后笑道:“大人不是告诫过不要天寒地冻时坐在冰冷的石凳上么?”
县令大人恍然想起安乐这间杂物里似乎没有坐垫。
县令大人站在一旁看安乐落子,黑子第一手竟落在天元。
安乐右手执黑,左手执白,但棋路一场诡谲。
县令大人问道:“这种棋路,本官还真的从未见过。”
安乐随即大笑道:“大人,这不是围棋,是五子棋。”
县令大人:“……”
安乐笑罢,“大人这么早就起来了么?”
县令大人答非所问道:“稍后用完早膳随本官去买酒。”
安乐一愣,“大人想饮酒吗?”
“难道你垂钓的时候,没酒坐得住?”
安乐:“……”
早膳依旧是一碗清粥,一盘桂花糕,县令大人面前摆着一盏茶,而安乐面前摆着一杯清水。
安乐不满道:“大人难道早膳只吃一碗清粥么?”
县令大人气定神闲的答道:“以及一盘桂花糕。”
安乐:“……”
早膳后,县令大人见安乐已经准备出府,便开口道:“回去把貂裘披上。”
安乐停下来,转头道:“大人,四这个数字不吉利。”
县令大人知道安乐在说什么,但他依旧默然无言。
安乐叹了口气,回去披了貂裘才跟着县令大人出府。
街上比较冷清,安乐一手撑着那把素伞跟在县令大人身后,县令大人手中那把枣色的伞在一片皑皑雪色中显得十分惹眼。
他们走向离知府最近的那个酒铺,老板娘依旧那般骂骂咧咧。
安乐站在县令大人一旁轻声问道:“大人,我的酒钱不会让我自己出吧?”
县令大人微笑道:“你说呢?”
安乐嘴角一抽,“大人,我没那么多的银两。”
县令大人依旧微笑道:“与我何干?”
安乐揪心的摸了摸怀中的碎银子。
县令大人对老板娘道:“两壶杜康。”
老板娘利索的提了上来。
安乐摸出碎银子数了数,县令大人将银两往柜台上一丢,提起那两壶酒便往外走。
安乐依旧站在柜台前数银子,县令大人道:“还不走?”
安乐一回神,刚想说他还未付钱,但恍然县令大人把他的那份酒一起付了。
即刻展笑,“来了来了。”
安乐与县令大人齐肩走着,“大人为何不带自己的茶叶去煮呢?”
县令大人淡然道:“在船只上煮茶太麻烦。”毕竟除了茶叶还要准备水。
安乐想了想道:“大人可以拿雪来煮茶。”
县令大人斜了安乐一眼,“你来?”
安乐干笑道:“开玩笑的。”
县令大人意味深长道:“本官很期待。”
安乐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县令大人扫了一眼安乐手中那把伞的伞面,想起安乐所说的四大闲乐之事,不禁问道:“四大闲乐之事其余的是什么?”
安乐道:“大人好奇么?不过恐怕我没办法回答大人,因为师傅他也没告诉我。”
“为何?”
安乐想了想道:“那老头一共有四个徒弟,他说每个人都需做成一件,所以就只告诉每人较适合的一件。”
县令大人挑眉,“你们不会互相告知么?”
安乐耸耸肩笑道:“大人不明白‘最适合’的意思是什么么?是指我们的不足,虽然同为那老头的徒弟,但是每个人都不会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的短处不是么?”
县令大人上下打量着安乐,冷笑道:“你的不足?可是江雪独钓足够弥补的?”
“哎,”安乐叹息一声,苦笑道:“大人还是小看我。”
县令大人嗤笑一声。
沉默了半路,安乐忽然道:“不过那老头自己可能就占了一项闲乐之事。”
县令大人心不在焉道:“你觉得那老头有什么不足呢?”
安乐却笑道:“太老。”
县令大人:“……”
但安乐很快又补充道:“我是说年纪太大。”
县令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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