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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房梁非君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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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嫌疑的樊玺若与他有联系,定会被人再次怀疑。
樊玺挑眉道:“甄君子?谁传出来的谣言?”
蒙面男子道:“是瞿文查出来的,原本那位逃犯的信笺上还有一层,那一层写着甄君子谋害太子的部分手段。”
“……”樊玺不禁苦笑,安乐竟又陷害了一个人。
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么?
樊玺不禁抹了抹拇指上的玉扳指,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的在苦笑,还是在发自内心的笑。
至少他可以相信安乐还是担忧自己的安危的。
蒙面男子站在飞檐上,夜风吹来还是有些许微寒。
他不禁问道:“躺在屋檐上,你就不冷么?”虽然自己习武不觉得冷,但皇子就不一定了吧?
樊玺闭上了眼,轻声回答道:“他很喜欢躺在屋檐上浅眠。”
蒙面男子自然知道樊玺口中的“他”指谁,莫怅望也吩咐过,莫要多嘴。
蒙面男子便撇撇嘴道:“我就告辞了。”
“等等,”樊玺忽然道:“顺带替本王带一句话给莫怅望。”
蒙面男子毫不客气道:“银两拿来,自然办到。”
“找莫怅望要去。”
“……请讲。”
“告诉他,樊煜是个不错的人选。”
蒙面男子忍不住问道:“这是何意?”
樊玺浅笑着看着他。
蒙面男子撇撇嘴,嘟囔着,“一定要狠狠宰他一笔!”
言罢,他利索的飞身而去,踩着老旧的瓦片却没有一丝轻响。
樊玺继续躺在屋瓦上,月光被遮去了大半,蒙昧十分。
梅花的清香依旧扑鼻,而枝头却也仅剩下残梅点点了。
“花也快谢了——”一声叹息,绕着枝头久久不散。
……
梅雪岭比起江南要寒上几分,梅花依旧旺盛,艳红几乎比雪色更加多,伴着笛声,琴瑟声,棋子敲击棋盘的脆响声,好一方世外仙境。
安乐与梅无隐正百无聊赖的对着酒令,这方土地除了他们和几位童子外,便无他人,清静,却耐不住几分凄清,对起酒令也十分无趣。
为了喝上酒,安乐常常故意输掉,一口见底十分豪爽。
梅无隐任由他满身酒气,迷迷糊糊的嘟囔着酒令,自己慢悠悠的执起酒盏抿了一口,清冽且醉人。
安乐端着酒壶,仰头一口,余底已不足分他。
“再来!”
梅无隐放下酒盏,清朗道:“你醉了。”
安乐呵呵一笑,“没醉。”
梅无隐悄然起身,嫌恶的瞥了他一眼,“回去乖乖睡觉。”
安乐不理他,执起一旁的酒壶,梅无隐左手一扫,指尖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青竹扇,蓦然击在酒壶上,酒壶应声而碎!
安乐呆了半晌猜道:“这已经是你击碎的第二壶美酒了。”
梅无隐同样道:“这也是我见你第二次醉了。”
“没醉。”安乐晃着脑袋嘟囔道。
梅无隐叹息一声,“你到底在执迷些什么?”
安乐没了声,脑袋直愣愣的磕在了桌上,发出响声。
梅无隐盯了他半晌,太息一声,唤来了小童,“扶他进去,屋外太凉。”
小童应了声,扶起了安乐,正要往安乐的逍遥阁走去,却听梅无隐又问道:“最近百里有来信么?”
小童毕恭毕敬的答道:“先生,信笺从未断过。”
“有提到什么吗?”
小童蹙眉想了想,问道:“先生指什么?”
“安乐的事情……以及朝廷发生了什么?”
“安乐似乎为了洗脱一位皇子的罪名,自己顶了罪,后逃出来的。朝廷——除了太子并且转好之外没什么事了。”
梅无隐蹙眉,“顶罪?先前怎么不说?”
小童以为同样在怪罪他,边急忙低下脑袋,嗫嚅道:“先生也没多问——”
梅无隐摆手道:“送他回屋。”
“是。”
梅无隐望着桌上一滩酒渍,扑鼻不散的酒香味儿混着梅花的清香。
“一位皇子?”梅无隐嘟囔着。
翌日,安乐捂着脑袋踏出屋门,依旧笛声,依旧红梅飘散。
梅无隐见了安乐便笑道:“今日随我下山。”
安乐捂着脑袋道:“做什么?”
“扫墓。”
“……恩?”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都是大面积跑剧情,感情戏大约在90章之后,以上
第87章 江南烟雨,花落两地(下)
梅雪岭的雪色大约在半山腰上就变得稀少起来,至了山下便又是一片景色。
安乐踩着石上的青苔,扶着身旁的一根翠竹问道:“还有多少路?”
走在前面的梅无隐却是轻车熟路,施展轻功踏着青苔如同踏着平坦道路一般顺畅。
“在竹林的中央。”
安乐望着茫茫一片的翠竹海,“……”
梅无隐走得极快,这一片似乎就像是他家的后院一般,安乐却是望着几乎一模一样的风景找不到出路,仅仅只是尽量紧跟着那抹清雅的身影。
说是在竹林的中央,事实上已经接近山脚了,溪流声潺潺而下,安乐站在高处还能望见一座小亭翼然临于泉上。
溪水之上,竹林环绕,中央一片空地,竟还夹杂着几株枫树,半绿半红的叶子伴着水声也是别有意境。
梅无隐此时的脚步已经慢了下来,面色也变了少许,踏着枫叶和翠竹,他左脚点地,一个起落又飞身至劲竹之上。安乐亦步亦趋的紧跟而来,落于一旁。
梅无隐往下面一指,一片小小的空地上立着一方碑,碑旁竟未生杂草,反而绽放着几朵小小的雏菊,看似娇嫩的花瓣似乎比想象中更坚韧,能抵御寒风绽放。
安乐望着那方碑,轻声问道:“这是谁的墓?”
梅无隐飞身而下,他微微俯身,摩挲着墓碑。
安乐跟着跳下,看了一眼碑上刻着的寥寥几字,他很清楚这是梅无隐的字迹——
祭姬青竹。
安乐微微蹙眉,他自认为自己认识的人虽不多,但也不算少。至少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一个不落的记着,但姬青竹这个名字,他前所未闻。
“他又是何人?”
梅无隐嘴角一勾,也不知是嘲讽还是悼念,“你也不必知道,毕竟已经是个亡人了。”
安乐不禁问了那令他更好奇的问题。
“师傅为何为此人立碑?”
梅无隐微微一笑,“你觉得是为什么?”
安乐摇头表示不知。
梅无隐却忽然面色一改,恶狠狠的说道:“为了让我不忘记他当初是多么的胆小懦弱!”
梅无隐拍了拍墓碑上积着的灰尘,似不经心的说道:“所以,你也莫要向他一般胆小懦弱,不然怎对得起你师傅我?”
安乐隐约觉得梅无隐话中有话,却也猜不透他到底在说什么,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开口问道:“师傅指什么?”
“……”梅无隐未语,瞥了他一眼,半晌才答非所问的说道:“他曾经也叱咤风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当初也没料到他竟是这般的胆小,落得个如此下场,连个墓碑都无人给他立,我可怜他,帮他立了个碑,但并未葬着他的尸骨,因为他的尸骨至今都未找到。”
叹息中,梅无隐似怜悯般的抚摸着碑角。
安乐静静的望着梅无隐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竟是几乎溢出的柔情。
“……”
安乐一挑眉,似乎猜到了梅无隐带他所谓扫墓的理由。
他道:“师傅,我心意已决。”
梅无隐目光一转,望向他,那张曾经圆乎乎的脸蛋已经张开了,比他预料的更加昳丽明艳,如今也布满了毅然。
“哼,”梅无隐道:“一般无二的呆愣!”
安乐眨了眨眼,没领悟到梅无隐骂他的原因。
天色渐晚,最终安乐是独自一人回去的,梅无隐半蹲在那方碑前说自己晚些再回去。
安乐慢悠悠的踏着青苔往山腰走去,翠竹的苍劲越发明显,翠绿却也渐渐淡去,抹上了一层雪色。
至了半山腰,雪色才被艳红的梅花点点冲淡了少许,安乐却觉得那点点梅红十分扎眼,比那清一色的雪色更加刺眼。
小童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前守候,见安乐回来,便将准备已久的暖炉递了过去。安乐却不接,他挑挑眉,笑道:“小鬼头,是不是你把什么事情与我师傅说了?”
小童面不改色道:“你指什么?”
安乐依旧微微笑着,“好比说,皇子什么的?”
小童望着安乐不自然的微笑,他不禁暗中抖了抖。
“先生没多问什么——”
安乐微笑着,伸出了右手,食指与拇指一撮……
小童:“……”他一定威武不能屈……说了安乐一定不会放过他!要是让百里知道自己与他说了他和一位皇子关系匪浅,百里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安乐意味深长的哼了一声。
小童面不改色。
他一定要冷静,从容,淡然,不能屈服……
安乐见他毫不动容,嘴角的一丝微笑也淡了。
个屁!
小童十分坚定的回答道:“我招,只要坦白从宽。”
安乐歪了歪脑袋浅笑道:“不一定,但一定抗拒从严。说,谁告诉师傅这件事情的?”
小童更加坚定道:“百里!”
安乐释然的微笑着拍了拍小童的脑袋,“听说你最近爱吃黄连,下次给你带一些。”
小童:“……”他就知道安乐也同样不会放过自己的。
“其实黄连也没那么好吃……”小童连忙辩解,望逃脱一劫。
安乐却微笑道:“是吗,那或许你多吃几次就感觉到好吃了。”
“……”他还是闭嘴吧。
安乐一把取走小童怀中的暖炉,沉着脸色往里走去。
小童呆呆的望着安乐的背影,在寒风中打了个冷颤。
安乐踏进自己的逍遥阁,十分用力的关上了门,隔绝了外头雪色与梅色的风景,屋子里似乎越发凄清起来,十几年未有人居住而导致缺少人气,安乐嗅了嗅空气中还散着的淡淡的酒香味儿,他猛然把怀中的暖炉往桌上一放。
暖炉晃了三晃。
安乐望着那只暖炉,蓦然想起樊玺曾经送给自己的一皇致背跸胱挪磺贩羧魏味鳎跃桶谠诖餐访挥霉呐滤玖朔绾参丛
“倒是暴殄天物了。”安乐回想着那只手炉上精致的雕刻,不经惋惜。
……
梅无隐回来时,已是晚膳的时候了,小童前来问安乐有什么想吃的。
小童刚推门却见安乐正坐在桌旁,对着一只暖炉发呆。
小童:“……”适才对自己微笑相逼的人是谁?
安乐恍然了半晌才注意到呆站在门口的小童,“什么事?”
小童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安乐一顿,转而忽然笑起来,依旧那般昳丽。
“桂花糕。”
小童一愣,他记得安乐不是很喜欢甜食。
安乐随口又接了一句,“要很甜的。”
“……”
梅无隐方从山下回来,便见小童扑向了自己,连忙伸手稳住他的身子,小童忽然哭诉道:“先生,安乐被妖怪附体了!”
“……恩?”
小童把安乐不正常的表现都说了一遍,梅无隐却笑起来。
“看来,扫墓还是有点效果的。”
小童见梅无隐不但不担心反而还微笑,“……”
小童不禁问道:“什么扫墓?”
梅无隐拍着小童的脑袋,望了望谢了小半的梅花,“不过只是过来人的一些废话罢了。”
梅无隐顿了顿,又低声道:“虽然不希望他不自己的后尘,但却很喜悦能成为同道中人,你懂么?”
小童歪着脑袋,半晌,他摇了摇头。
梅无隐浅笑着叹息,“梅花快谢了,大约是冬日将尽了吧。”
小童却道:“先生,梅花谢了,其他花也会开的。”
梅无隐望了望阁楼四周的梅树,“其他花开,我也看不见啊。”
小童倔强的回答道:“先生可是种啊。”
“……罢了,”梅无隐无奈的摇头道,“梅雪岭的风太寒了,其他花也开不了的。”
第88章 家有敝帚,享之千金(上)
京城,左相府。
虽已是冬末,京城依旧是大雪纷飞,洋洋洒洒的铺盖了半个花池雅亭。
莫怅望半卧在铺着貂裘的石椅上,一旁放着暖炉,肩上披着狐裘,一派悠闲,但脸色不佳。
他斜睨着半跪在石椅前的三个人。
跪在最前头的男子蒙着面,他低声说道:“三皇子殿下似乎有他自己的看法。”
莫怅望不动神色道:“他说了什么?”
蒙面男子答道:“他让我转告一句,樊煜是个不错的人选。”
莫怅望没有应声,默然的望着花池上飘着的雪。
蒙面男子忍不住好奇心,他问道:“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莫怅望不禁笑起来,“你不必知道。我似乎听说,你曾经带着你的手下去刺杀三皇子?”
蒙面男子与他身后的两人人不禁抖了抖。
莫怅望却笑得更开心了,“不必紧张,我知道你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不过,我先问问,谁让你替他办这件事?”
蒙面男子不语,他身后一位却忽然开口答道:“我们无法告知您。这是规矩。”
莫怅望一挑眉。
那人顿了顿又接了一句,“江湖规矩。”
莫怅望似乎也不是太在意,耸耸肩道:“无所谓。”
三人终于松了口气,莫怅望却又说了一句“我早晚会知道”令他们又心惊胆战起来。
莫怅望没等他们解释什么便下 逐客令,他对着长廊唤了一声,“澜月,送客。”
澜月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踩着木屐蹬蹬蹬的跑了过来,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那三个人。
“跟我来吧。”
澜月转头带路。
那三人面面相觑,最终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随澜月出去了。
若阳不知何时站在了莫怅望身旁,望着澜月领着他们出了门。
莫怅望似心不在焉的随口提到,“若阳,你觉得三皇子的话是什么意思?”
若阳沉吟道:“大约,是指太子之位的继承人吧。”
莫怅望却眸色渐深,“是么?”
若阳不由得问道:“大人觉得是什么意思呢?”
莫怅望笑笑道:“我想得更远些,他指的兴许是,皇位的传人。”
若阳半晌不语,愕然的看着悠闲自得的莫怅望,似乎不知道自己说出来多么了不得的话一般。
若阳不由猜测,莫非大人决定加入五皇子的势力了么?
“大人?”
莫怅望示意他继续说。
若阳犹豫了半晌才道:“大人决定开始扶持五皇子了么?”
莫怅望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你觉的呢?”
若阳拿不定注意,猜不到莫怅望的意思,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忽然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很识趣的低头说道:“我逾越了。”
莫怅望却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温和道:“你知道为何我还要找澜月来做小童么?”
若阳跟着莫怅望有些年头了,澜月是在自己后三年来的,当初她本以为是莫怅望对自己有什么不太满意才会多招一个小厮,但见澜月笨手笨脚的模样还不如自己,便也不知原因了。
若阳想了片刻,诚实道:“不知。”
莫怅望浅笑道:“你比他聪颖,却不会察言观色,一骨子傲气很难磨灭,澜月与你不同,他从小就懂得看人脸色,虽不是多么精明,但却是个能使人安心的人。”
若阳眨眨眼。
莫怅望笑着说:“他骨骼不错,也是会习武的良木,不过也要看他的意思,若是他愿意一辈子当一个小厮,我自然也不会赶他走,但江湖毕竟是块大地方,总要去见见世面的。”
若阳本身聪颖,自然听出了点意思,澜月是块良木他知道,三皇子也曾提过,但若他真去习武……
莫怅望含笑道:“你的眉头皱的似橘子了。”
若阳抬眼望着这位俊美无双的人,他的眼神里似乎总有打不尽的算盘,用不完的阴谋。
“大人说得对,这也要看他的意思。”
莫怅望点了点方才那三人离去的方向,“你知道那三个猴子出身么?”
若阳摇摇头。
“他们是天宫教分堂的领头人。”
若阳立刻瞪目结舌。
那三人怎么看都是居人之下之态,尤其是对着莫怅望的样子,实在无法令人联想到江湖上有头有脸的第一大教,更何况还是领头人?
莫怅望道:“江湖是块大地方,甚至比朝廷更大,江湖之人的本事更是远远大于我们的。他们总是可以随时随地的换一张脸面示人。”
若阳似想到什么,默然不语。
莫怅望却意味深长道:“一个人永远都不会被束缚在同一个地方。”
莫怅望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了,若阳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他想让澜月入江湖的话外之音。
但却打发澜月送客,留自己来讨论这个问题——
莫怅望似乎看出了若阳的心思,含笑道:“我可是堂堂朝廷左相,你这点心思,你觉得我会不知?”
若阳低头不敢看他,耳尖却微微泛红。
莫怅望轻声笑笑,“你也下去吧。”
若阳着急忙慌的点头,匆匆离去了。
背后是莫怅望低低的轻笑声。
……
樊玺自从在屋檐上躺着睡找后,便染了风寒,抱着暖炉坐在桌前喝药。
黑衣男子不禁纳闷道:“你爬屋檐上干嘛?”
樊玺面不改色道:“赏月。”
“……”
黑衣男子道:“……月色如何?”
樊玺瞥了他一眼,道:“令人恍然大悟。”
黑衣男子疑惑道:“什么恍然大悟?”
“有月色,无美人,乃人间最痛之事。”
“……”
樊玺放下药碗,正色道:所以,本王决定去一趟梅雪岭!“
黑衣男子不禁手一顿,“梅雪岭?去那里做什么?”
樊玺掏出一张纸,樊煜交代的话虽然他不愿去做,但毕竟是榜上自己的忙了,总要回报他的。
“办事和……寻美人。”
黑衣男子:“……”
梅雪岭有美人么?那里不是荒无人烟的地方么?
望着樊玺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他似乎想起了那个点亮他眼睛的人。
“……”不会吧?他本以为那人会远走高飞至天涯海角,没想到就在梅雪岭么?
黑衣男子见樊玺都开始整理行李了,他不禁开口道:“大人?”
樊玺一记冷眼望过来。
黑衣男子十分明白他即将说出的话多么具有危险性,他的舌头猛然一转,咽下去的话转而变成——
“……大人不打算送点什么东西?”
樊玺如梦初醒,那个梅姓的老头不正是安乐的师傅?送东西自然是应该的,不过……
他应该送什么呢?
半晌,“直接送银子吧?多实惠。”
“……”
不,是很市侩。
第89章 家有敝帚,享之千金(中)
樊玺打发黑衣男子去收拾衣物,黑衣男子走后,樊玺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独自站在书房中,香薰未点,暖炉微烫,窗外的寒梅仅剩残花,飞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薄薄的积雪实在令人无法看出初春的气息。
樊玺默然的绕着书房走了半圈,指尖抚过架子上的一小罐茶叶,他没动过,虽然是名茶,但他却不愿动一下——这是安乐送的。
转而走向一旁的柜子,里头放着的东西并不多,仅一笔一墨砚,以及几张画卷。
画卷被他保存的很好,除了他没人动过柜子里头的东西。
樊玺慢吞吞的拿起那最上方的画卷,在长桌上缓缓展开,笔墨得当,虽只是丹青,却仿佛一片真正的盛景在眼前展开——
残梅,江雪。
山脉,孤舟。
酒盏,渔翁。
扑面而来的仅是萧瑟之意,孤翁微驼着背,披着蓑衣,一只如同枯枝一般鱼竿衍生而出。虽只是寥寥几笔,却似乎道尽了一人独钓寒江雪的惆怅。
仅是惆怅,却不悲凉。
残梅点点,衬着江雪之色,山脉隐隐起伏,开阔之景令人格外向往。
孤翁的背影被衬得越发生动,好似仅是厌倦了江山江湖,隐居垂钓,享人间美景,贪得一人独享,无人共话。
有孤寂,有惆怅,同样也有豪情与潇洒。
樊玺定定的望着那抹微驼的孤寂背影,他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安乐作画时的复杂心境,他所向往的潇洒洒脱。
“这就是追求的东西么?”
抚过那抹身影,樊玺瞥见了梅影见的那个“独”字。
用侧锋书写,极浓,极暗,被梅影掩盖,却还是可以辨认。
樊玺忽而冷笑一声。
画卷重新被卷起收好,樊玺将剩下的画卷一齐拿出,以及那一小罐茶叶放入行李中。
阖上柜子,樊玺拿着暖炉与行李出了书房,将门关上,随后走向了安乐先前住的房间。
那是一件杂屋。
上次打翻的墨迹还未擦干净,淡淡的酒香味儿也残存着氤氲在空气中。
樊玺打量了一遍这件怎么看都不适合人住的屋子,扫到了角落里拿一把油纸伞。
展开后是一副洋洋洒洒的丹青。
樊玺不禁笑笑。
床头还摆着他当初送给安乐的手炉,安乐似乎一次都未曾用过。
樊玺扫了一眼,不由的心中沉闷,他执起伞和手炉,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黑衣男子还未整理完,他骂骂咧咧的收拾着几十件狐裘,抱怨道:“怎么就不带上峨眉呢!怎么就忘记带上峨眉了呢!”
樊玺蹙眉望着拿几十件狐裘道:“怎么有这么多件?”
黑衣男子的手一顿,他严肃道:“大人,是你让我买的。”
樊玺:“……”
樊玺一脸不信,“真的?”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道:“真的,先前你把你身上的狐裘给了安乐几次,怕不够让我去买个十几件回来。”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来着。
樊玺干咳几声,“快收拾,收拾好了就走人。”
黑衣男子抱怨归抱怨,手脚还是很麻利的,正午未到,樊玺便坐上了马车,他的行李并不多,仅一包衣服,那些画卷以及一些小物件罢了。
车上。
樊玺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微凉。怀中的暖炉却微烫,他忽然对坐在车辕黑衣男子开口问道:“到底应该送什么?”
黑衣男子没料到樊玺居然还在考虑这个问题,他随口答道:“古董啊,那个老人家不喜欢古董?”
樊玺默然。
当黑衣男子以为他终于定下来注意时,樊玺又道:“桂花糕?”
“……”
黑衣男子不禁暴躁道:“好好听别人的意见啊!”
樊玺不由的浅笑起来,“开玩笑的。”
黑衣男子撇撇嘴道:“我怕你到时候真的端着那些甜的腻死人的桂花糕送上去。”
樊玺沉吟道:“前面那个县停车,去买棋盘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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