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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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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韦秋就逛到了下人住的后宅,远远地听见了两个人在讲话。韦秋本来没打算偷听,可连脚步都没来得及迈出去,就听见一个仆役说:“听说了吗,圣上把长乐公主指给了咱们二公子。”
韦秋迅速隐蔽了身形,躲在一旁,继续往下听。
“世子的婚事还没定下来,怎么就先指婚了二公子?”
那人叹了口气:“咱们世子的身子骨,你又不是不知道,侯爷也根本没指望世子能为侯府做些什么,他不过是占了个嫡长的位子,才做了侯府世子罢了。要说侯府真正的继承人,当然还是二公子了。陛下心里也明白得很,你看,二公子才刚立了军功,这就迫不及待地拉拢了起来。”
“那照你这么说,咱们二公子以后的前途当真是无法限量。”
“那是自然。”
另一人压低了声音:“那咱们院子里的那位……”
“那人不过是一江湖混混,二公子玩玩而已,怎么可能当真。况且,若二公子真的走到了封侯拜相那一步,他跟着沾光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跟二公子闹?”
“不会吧?我看二公子对他挺深情的,说不定会回绝了陛下呢。”
“哈哈,你呀,还是太年轻。你知道今日二公子出门是去做什么的?”
听到此处,韦秋瞳孔猛地一缩,抖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过会儿自己会不受控制的发出声音来。
“说是侯爷吩咐了事情。”
“那当然是搪塞外人的了。二公子今日是去谢楼见公主了,他们两个早先就见过面,听说二公子对公主是一见钟情,这好事儿多半是近了……”
后面的话韦秋没有听进去,只留了“谢楼”两个字在耳畔反反复复,来回倒腾。
他的轻功极好,从侯府别院到谢楼,也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
韦秋生平第一次恨自己的居然轻功这么好,竟能在周桐离开前就到了谢楼。
周桐和长乐公主坐在一处包间里,窗子大开着,韦秋在走廊上看的分明。
桌前,周桐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公主抿起嘴,露出了一个含蓄的笑。看着公主笑,周桐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好一双璧人,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合该白头偕老,恩爱不疑。
两人对着烛火结发为约,听着满堂亲朋真真假假的祝福。
成亲的第二年,添上一个孩子,应该是个男孩儿,长大些眉目便会像他的父亲,唇角也会有一颗小小的虎牙,笑起来可以扰乱半个京城未出阁的姑娘的心扉。
过几年再添一个女儿,像画中走出来的仙童,笑起来嘴角有两个酒窝,甜得像蜜一样。
真好。
娶上这么一个漂亮的公主,封侯拜相的日子也不会太远。
他会穿着朝服,拿着象牙笏板,站在武将的队伍里,俊朗的面容渐渐被胡子挡住,一双清澈的眸子也渐渐混沌,却再也没有一个人敢直视着他的脸讲话,每个人都恭恭敬敬,垂着头,看着脚边。
那我呢?
我又算什么?
你生命中的污点?还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禁。脔?
一口血呛了出来,韦秋拿手捧着,生怕落在地板上,脏了谢楼伙计辛苦打扫的地面。
一步步走回别院,这路也太长了,方才去的时候,为何没有发现?
血顺着袖子流到手肘处,最终还是滴落了下来,同泥泞的地面融为一体,和滴在地上的水乍看没什么区别。
韦秋坐在小院中,一字一字,写了满纸。
当年情深义重,如同一场黄粱大梦,假假真真,真真假假,最后我又剩了什么?
韦秋的字没有他的人漂亮,不整齐,还总是写得很急,频频出错。可今天他一个字也没写错,一笔一划,工工整整,一个字好像要写上十载光景。
韦秋想,如果在我写完前,他能回来,我就愿意听他的解释。不管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都愿意相信。
可即便他已经把速度拖到了最慢,写完了这满纸决绝的话语后,周桐依旧没有回来。
韦秋将信纸压在桌案上,背着龙吟剑,走出了小院。
然后,索命司的暗卫们持着双剑而来。
为首的那人说:“二公子吩咐了我们,不留活口。韦少爷同公子多年情分,这最后一遭,还是乖乖地如了公子的愿为好,省的连全尸也留不住。”
韦秋红着双目,杀出了重围。
他躲在小巷中,看着身上的伤口,望着那被分割成四方的天空。
桐哥,为什么?
你连好聚好散都不愿意吗?
非要我死,你才能称心如意吗?
鲜血从又五脏六腑中涌了出来,韦秋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在流失。
他擦了擦顺着嘴角往下滑落的血,眼神中闪出了狠厉。
我偏不死。
如果不能做你的平生所爱,那我就要做你心中的一根刺,横在你的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让你忌惮我一辈子,一辈子都笼罩在我不知何时会出现朝你寻仇的噩梦中。
真可笑,都到这种时候了,我心里想的却还是怎么在你心里留下点痕迹。
韦秋,你可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韦秋踉踉跄跄,趁着夜色逃出了汴京城。
一路上,追杀堵截,他又开始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的轻功学得扎实,全身的武功都废了,却唯独轻功还可以用。
逃了三百余里,才甩掉了身后紧追的老鼠。
“师父,我错了。”他跪在自己从小长大的院子里,一身的伤,和败落在院中的桐花比起来,不知道哪一个更加狼狈一些。
韦圳背着手,问他:“你错在哪儿?”
“我错在没有听师父的话,分明是盛世,却跟着周桐去了边关。”
“乱世为国,盛世为己,秋儿你糊涂啊!但我想听你说的却不是这个。”韦圳拿着那双看惯了人情冷暖的眼看着他。
“我错在盲目地相信了周桐。”
“还是不对。”
“请师父解惑。”
“你错在爱得太卑微,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丝一毫的余地。所以当对方背叛你的时候,你才毫无还手之力。也错在过于单纯,看不清人心的丑恶。”
“师父,我该如何?”
我该如何?引以为豪的武功尽废,一颗赤子之心也碾成了齑粉,我到底该怎么活下去?怀着对周桐的恨吗?
“秋儿,武功可以重练,走错的人生也可以重来,你还年轻……你知道吗,师父当年,也被心爱之人背叛过……”韦圳诉说的,便是另一个故事了。故事里竹马成双,持着本为一对的剑,练着相辅相成的武艺,最后换来的,却是殊途和背叛。
“但这些事是我在写给自己的信中知道的,我自己已经完全不记得这些事情了。”
说着,韦圳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这是忘情丹,吃了它,重新来过吧。”
☆、逃脱
胸腔中呕出的那一口血,是暗红色的,像画家拿着粗杆狼毫笔在画卷上随意的一戳,喷溅,迸射,满院的人手中的动作纷纷一顿。但这停顿的时间太短,短到蝴蝶连上下扇动一次翅膀的机会都没有,接着时间的转盘又被快速拨动,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武器,朝着自己的敌人挥去。
除了韦秋。
他失神的靠在周桐的肩膀上,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不想管。
尘封多年的记忆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各种各样的情感也在同一时刻融进了血肉之躯,忘情丹的毒性在上下翻腾。
韦秋知道他们现在很危险,也知道周桐一手搂着他一手杀敌很艰难,但他太累了,他很想变成一棵树,站在院子里,就足够了。
周桐担心再耽搁下去会把父亲引来,若是父亲来了,他们就真的走不了了,于是朝着王忆谙和谢辰喊了一声“走”,自己则搂着韦秋边退边打,踏着轻功翻出了院墙。
两人从打斗中解脱,谢辰顺手打晕了十九,将他扛在身上,和王忆谙一起,朝着周桐离去的方向追去。
几人趁着夜色出了城,还好没有暗卫跟上来。
“父亲大概已经接到了消息,我估计我诈死离开的事情是要瞒不住了,若是他知道了我还活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我,我们得赶紧去鬼镇。”韦秋依旧被周桐揽在怀中,一路上一个字也没有说,周桐也不确定他到底是醒着的还是已经昏了过去。
因为要逃脱索命司的追杀,一路上都用着轻功,王忆谙气海不足,这会儿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小少爷并不清楚周桐的身份,更不知道他就是无衣客,只知道韦秋突然吐血倒下,可能是忘情丹的毒性发作了,焦虑得不行。可他又偏偏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一边在心里瞎着急,一边在一旁咬牙坚持,生怕自己拖了大家后腿。
就在王忆谙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时,突然听见谢辰说:“休息一会儿吧,也查查大家有没有受伤,把伤口简单包扎一下。”
他们已经过了村落,身处野外,索性附近有条溪流,可以清理一下伤口。谢辰身上有些擦伤,小少爷脸上被划了个口子,但不深,只有周桐一个人伤得比较严重。
这会儿韦秋是真的已经睡着了,周桐小心翼翼地让他靠在树边,之后才想起来去处理自己的伤口。
在索命司的时候,周桐为了护住韦秋,左半边的肩膀被刺了好几剑,衣服和干涸的血液凝在了一处,谢辰废了好大力气才从周桐的皮肉上撕下来几条破碎的布条。
“疼的话就喊出来。”谢辰说。
周桐吸了口凉气,咬着牙,指了指韦秋,摇头道:“他好容易睡着了,被我吵醒就不好了。”
一路上韦秋不肯讲话,他们也都不清楚韦秋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只能等着他醒来自己愿意开口时才能知道。
谢辰帮着周桐处理好了肩胛处的伤,又从衣服上撕下了些布来,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但还不放心:“咱们中途还是得找个大夫,帮你好好包扎一下。”
周桐点点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眯一会儿吧,我留着守夜。”
“我守着,你们睡。”谢辰道。
周桐失血过多,也知道自己估计坚持不住,便不再推脱:“估计暗卫一时是追不上来了,你守一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也去休息吧。”
十九还晕着,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小少爷一路上累坏了,靠在树边不一会儿也睡了过去。
周桐硬撑了一会儿,没有撑住,最终半昏半睡地倒了下去。
梦里,一会儿听见韦秋喊他桐哥,一会儿又看见他们曾经闯荡江湖的画面,一会儿又站在了玉门关,画面翻来覆去,很不安稳。
周桐猛地惊醒时,天色才微微亮,其他几个人都还没有醒,除了韦秋。
韦秋站在小溪边,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桐心中一惊,忘记了身上有伤,猛地爬起来时牵动了伤口,疼得他脸色又白了一白。他踉踉跄跄地起身,走到韦秋身后,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子商”。
韦秋转过身,看了他一眼。
“子商……”周桐不受控制地又唤了一声。
“桐哥。”韦秋的声音非常沙哑,像沙漠中渴了很多天的旅人,“你欠我一个解释。”当年种种,如今种种,我都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子商,是我父亲,我父亲他故意的。我那天去见长乐,是父亲吩咐的。他说退婚的事情让我自己去跟公主讲,我就去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那是个圈套……索命司的人也是父亲派去的。但我也有错……我当初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的,我以为自己都能解决好,却没想到最后伤害了你。”
韦秋看着周桐,不知道自己该同他说些什么。说我不怪你,我当初应该再多相信你一些?还是说即使失去了记忆,我依然再一次的爱上了你?可这些话讲出来是不是有些太过矫情?
不过真是有趣,我竟然暗中嫉妒了自己这么久,我竟然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身份,我竟然从来没有将白裳给我批过的命同你联系起来,我以为自己逃脱了宿命,却不料早已深陷其中。
竟到今日才后知后觉。
韦秋站在溪边,就这么听周桐跟他解释,他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良久,韦秋才指着自己的眉尾,开口问道:“桐哥,眉毛那里是怎么弄的?”
见韦秋不提从前,周桐便知道他想开了,便眉头舒展又露出笑来:“子商你是在关心我?”
韦秋的目光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绯色泛上面颊。
这表情周桐太过熟悉,更是无比怀念,韦秋终于露出了和从前相似的神情。
“你走后的第一年,我在边关被敌人划中面部,差点就瞎了,伤好了以后就留了疤,没有以前好看了。”说到这儿,周桐蹭了蹭眉尾,看起来有些青涩。
韦秋没说话,沿着溪流的坡道上去,走到周桐的面前,指尖碰上那道疤,沿着痕迹细细地描摹了一遍,随后摇了摇头,语气中还带着惯有的痞气:“看起来倒是比以前要勾人了,这些年没少祸害姑娘吧?”
都被撩到这个份上了,再不采取什么行动就不是周小将军了。周桐忍着左臂的疼痛,抬起双手,环住了韦秋的后背,两个人瞬间贴得极近,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被放大了。
“只祸害了一个,不是姑娘。”周桐露着虎牙,眉眼带笑,朝着韦秋的唇边靠了过去。
韦秋呆呆地看着他,不知怎地就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的毒。
忘情丹帮他度过了最初的几年,却又在他好不容易可以重新得到幸福的时候成了他的拖累。
周桐的气息同韦秋的融为一体,唇齿相接,两个人用行动诉说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和历久弥新的爱慕。
韦秋喘匀了气道:“桐哥,我死了你怎么办啊?”
“我们已经有了秦屿的线索,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他的,你绝对不会死的。”
韦秋还是摇了摇头:“万一找不到他呢?万一找到他以后他说不能解呢?”
“那我就和你一起死。”周桐说的很轻松,“没有你,有什么好活的?”
韦秋打断了想要继续讲下去的周桐:“不行!桐哥,你得好好活着。替我把我想做的事情都做了,替我把没看的风景都看一遍……”然后顿了顿,又补充道:“但你不许另结新欢,因为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你敢找别人,我就去找你,而且只捡着你们圆房的时候去,让你硬都硬不起来。”
周桐手指绕着韦秋鬓角的碎发,道:“那我便日日宿在烟花柳巷,只等着你夜夜来找我。”
☆、疗毒
这座山很矮,准确的说东边平原的山没有几个称得上高的。
韦秋趴在平铺的凉椅上,背部裸。露着,上面插满了细密的银针。
山里的风还挺凉快,如果蚊虫再少一些就更好了。
周桐搬着凳子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拿着剑企图帮他斩落蚊子,但昆山剑法以慢取胜,蚊子和人可不一样,对蚊子来说,越慢杀伤力越弱。周桐没能弄死几只蚊子,倒是自己被叮了不少包。
过了一会儿,韦秋连眼都没睁开,只懒懒地问了一句:“桐哥,时辰到了吗?”
“没有,老实一点,别乱动。”周桐没来得及开口,倒是从屋里走出了一个的男人。男人脸色惨白,身体羸弱得有些过分,穿着松松垮垮的素衣,浑身上下散着药的苦涩味道。但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他姣好的相貌,鼻梁高挺,配着一双薄唇,五官像工匠细细雕琢过的石刻。
话音还没来得及落下,男人就突然弯下了身子,猛烈地咳了起来。
“秦大哥,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我绝对不乱动。”
男人正是秦屿。
回到半月前,离开汴京后,一行人先是在附近的镇子里买了马匹干粮,又去医馆处理了伤口,随后直奔鬼镇。
忘情丹的毒每天傍晚的时候都会发作一次,韦秋刚开始还能忍耐着不告诉别人,几天后就只能在周桐的怀里发抖。好在发作的时间最多半柱香,熬一熬也尚且挺得过去。
小少爷已经麻木了,准确的说,在知道无归就是韦秋的时候他就已经麻木了。周桐就是无衣客这件事,他都没有问谢辰,自己就悟了出来。
或许这就所谓的长大吧,小少爷望着天叹了一口气,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想要经历这种沧桑。
青娘看见十九的时候,一句话都没同他说,转身瞪着韦秋,指了指身后还活得好好的男人,问:“你什么意思?”
韦秋抱着膀子,无赖道:“反正人是给你找回来了,要杀要剐不是随你。万一我给你带个死的过来,你又后悔了,找我赔你小情人的命,我可赔不起。”
姚青青啐了韦秋一口,不情不愿地交代了秦屿的下落。
她也是误打误撞跑上的人家山头,秦屿看她可怜,就把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玉佩给了她,让她下山典当点银子。姚青青没有听他的话,把玉佩留了下来。
“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他还在那儿。”青娘说。
秦屿身体一直不好,在羽春楼的时候就成天病恹恹的,现在叛出了楼去,跑到山里苟且偷生,没了珍贵药材吊着身上那口气,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是真的说不准。
暑气还没有消下去,秦屿的身子虚得像纸糊的灯笼,风一吹,那点生命的火种就飘飘摇摇的,不知何时就会熄灭了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秦屿才在小药童的搀扶下走到了屋檐下面,颤颤巍巍地去帮韦秋把身上的银针拔了。周桐看着他,都觉得心惊,生怕他手一抖就伤着了韦秋,可周桐不能明说,甚至连担忧的眼神都不能流露出来。因为能救韦秋的人,只有秦屿一个。
秦屿似乎是感受到了周桐的担心,笑了两声,他的呼吸声很重,像风箱一样,一点也看不出他曾经是羽春楼里的一名杀手。
“这几天毒发的时候还疼吗?”秦屿将银针取下,看着药童把它们放回药箱,掩着嘴咳了两声才问道。
韦秋翻过身子,手里拿着周桐刚刚扔给他的衣服,点点头又摇摇头:“比前几天好多了。”
“药也得按时吃,我让谢辰去熬了,一点儿都不准给我剩。”秦屿又嘱咐道,“你老实点,入秋前肯定能好。”
“我不急。”韦秋笑道。
“我急。”
韦秋知道秦屿肯定也不急着赶他走,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秦屿是个好人,好得和羽春楼有些格格不入。
如果将羽春楼比作生长着蛇鼠爬虫的潮湿阴暗的角落的话,秦屿就是不知为何会长在那里的向日葵。虽然与黑暗为伍,却永远看着太阳的方向。
韦秋清楚秦屿会和苏婉儿成亲,肯定有他的苦衷,但韦秋没有问,他猜秦屿肯定也不会告诉他。秦屿就是这种人,永远独自背负着一切。
当了几年的无归,韦秋的脸皮厚了太多,刚针灸完,就张开手臂朝着周桐要抱抱,这种事情,从前周桐只敢在韦秋喝醉的时候想一想。
“周大侠,你喜欢谁呀。”韦秋半跪在凉椅上,勾着周桐的脖子,脸跟他贴得极近,故意问道。
“你猜啊。”周桐伸手扯了下他的脸,心说子商最近瘦了点,等手上的事情全部了了,一定要好好喂喂他。
韦秋拿手在周桐没有刮干净的胡渣下面蹭了蹭:“长乐公主?”
周桐浓眉一敛,眼睛半眯了起来,盯得韦秋心里发憷,赶紧改口:“肯定不是长乐,你是个断袖,瞧我这记性。”
“是不是谢辰?我早就瞧着你们俩有一腿。”
谢辰端着药碗刚刚走过来,站在一边,心说,到底关我什么事。
小少爷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若有所思,小声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的酸臭味?”
“不是。”谢辰指了指院子里的咸菜缸,“是秦大哥腌的黄瓜的味道。”
王忆谙:……
韦秋没注意到旁边窃窃私语的两个人,继续调戏周桐道:“可他喜欢姑娘,而且儿子都会打酱油了,你该失恋了。”
周桐很配合,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那我该怎么办?”
韦秋做出思考的样子,过了良久,才说:“我也是个断袖,周大侠不如和我试试?”
“可是我老婆不让。我老婆可凶了,被他知道我可就死定了。”周桐玩味地笑了。
韦秋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干脆直接在周桐的耳尖咬了一口,周桐突然吃痛,眉头皱了皱。
“你说谁凶?嗯?”
“谁答应就是说谁的。”
眼看着两人就要亲到一处,谢辰只能尴尬地咳了两声,以表明自己在他们旁边:“药煎好了,秦大哥让你趁热喝。”
“还有。”谢辰将碗递到韦秋手里,“我和周桐什么都没有,你非要说的话,还是咱们两个有一腿的嫌疑更大。”
韦秋嫌弃地看了看谢辰。
用过晚膳后,忘情丹照常发作了一次。
前几天发作时,韦秋惨白着脸,浑身上下都疼,但也说不出来哪里疼,五脏六腑仿佛爬进了白蚁,在肆意地啃食着内脏。周桐搂着他,心疼到说不出话来,但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安慰似的轻拍着韦秋的背,像在哄孩子。
折腾一通下来,两个人都快要虚脱,和顶尖高手打一场架遭到的罪也莫过于此了。
在秦屿这儿治了几天以后,今日发作时已经好了太多。韦秋还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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