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梧桐秋-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其实作者倒也不是没留线索。”手边没有纸笔,韦秋拿着食指沾了点儿茶壶里的隔夜茶水,在八仙桌上写了两句话。
  “将相王侯埋荒垄,远树依稀酒旗风?有趣。”周桐念出韦秋写在桌上的话,下意识地搓了搓下巴。
  小少爷盯着桌上的字,直到水迹消失也没弄出个什么来,只撇撇嘴道:“我若是能看得懂这两句话,宝藏早就归我了。”
  “确实,这两句话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反正以我的能力是看不出什么来的。”谢辰也附和道。
  “那该如何?专程跑回了关中一趟,除了让我挨了我爹的一顿训外,什么收获都没有。”一想到自己昨天被关在祠堂里面壁了一下午,而且退婚的事情也没王老爷含糊过去了,王忆谙就有些泄气。
  周桐:“急不得,命里有时终须有,总归会有答案的。”
  韦秋突然挑刺似的道:“那若是命里无时呢?”
  “命里无时,该强求的也得强求。”周桐意有所指,但在场的除了谢辰谁都不甚清楚。
  天色不早,再纠结下去也没有什么用处,小少爷和谢辰纷纷告辞回了房,只剩下周桐一个赖在韦秋的房里迟迟没有离去。
  “周大侠怎么还不走?难道是放着王家的大床不睡,还想来我这里打地铺?”说着,韦秋解了束发的带子,浓黑的长发就直接披散了下来,他打了个哈欠,“你不困我可是困了。”
  周桐看着韦秋锦缎似的长发,突然入了魔障,心头燃起了想要触碰的欲。望,一时间仿佛有鬼魅低语。
  摸一下,就摸一下。
  韦秋一开一合的口,仿佛在询问着:桐哥,你不想碰碰我吗?
  手悬在半空,恍地又清醒了起来。
  周桐,醒醒,你眼前的人是无归。子商睡着了,绝对,绝对不能唤醒他,否则……
  周桐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他忍耐了这么久,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颇有些尴尬地缩回了手,把纷扰杂乱的思绪强压了回去,说:“那两句诗,你是真的没有一点思路吗?远树依稀酒旗风,指的难道不是……”
  树木离得远了,看起来与“丰”字相像,若树上挂上酒旗,那指的便是“韦”了。
  韦家本是离国臣子,当今圣上的曾祖更是封侯拜将,镇守过东海一带。离朝末年,饿殍遍野,民不聊生,直到孙建安等诸侯起兵,才终结了那个绵长统一的朝代。若是在那之前韦氏先人就已有预料,为子孙后人留了宝藏,也是在情理之中。
  听了周桐的话,韦秋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突然敛了下去,甚至露出了几分惊恐的神色。难道……送信人知道了什么?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周桐也愣了一下,片刻后道:“那我们不如就顺水推舟,跟着送信人的谋划走,去藏宝的岛上看个究竟,顺便钓出来背后的大鱼?”
  “就这么办,我之后会和谢辰只会一声,再好好说说该怎么办。”韦秋强压下心头的忐忑,朝着周桐笑了笑。
  周桐又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尝试着邀请道:“来了山河庄这么些天,还没去山下的镇子上逛逛,听说关中的美食很多,不如明日一起去看看?”
  气氛不知怎么地变得有些尴尬,韦秋静如死水的心不知怎地泛上了几圈涟漪,像有小鱼在水中吐泡泡似的。他下意识地避开了周桐钩子似的目光,答应道:“好,明日睡醒了再说吧。”
  周桐离开后,韦秋的眉头又不由自主地拧在了一处。他总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可也想不起来到底为何觉得熟悉。
  难道是因为周桐看他的眼神?
  对,就是眼神。那双眼睛下面藏了太多意味不明的感情,就好像周桐在透过我的这张脸在缅怀着什么似的。
  难道……
  我长得很像他以前的情人?
  韦秋拿手盖上自己的双目,让月光被阻隔在手指之外。
  周桐奇奇怪怪的也就算了,为什么自己最近也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也不知道怎么的,莫名其妙地很注意这个男人,只要他出现,自己视野的中心就开始围着他转了起来。
  难道,我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就这么重吗?

  ☆、冲动

  有王家的山河镖局坐镇,山脚的镇子虽靠近秦岭深山,但依旧热闹非常。
  即使是在自家的门口,小少爷依旧对街道上的一切充满了好奇。那做着油泼面的老人,吆喝着糖葫芦的青年,街头卖艺的手艺人,每一个都能让王忆谙停下脚步,看上那么一小会儿。
  挤过黑压压的一群人,韦秋回头时,已不见了小少爷,连带着谢辰也不知去了哪里,自己的身边就只剩了一个不修边幅的糙汉。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似乎在用沉默维持着某种平衡。
  直到周桐好像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才打破了沉默,朝着韦秋说了一句等我一会儿,随后也消失在了人海。
  来不及回应,韦秋便找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两腿交错着坐了下来,顺着周桐的方向看去。只见他穿过人群,径直走向了一个卖糖画摊子,朝着卖糖画的老头说了些什么。老头朝他笑着点点头,露了满脸的褶子。
  不一会儿,周桐拿着糖画,穿越人海,回到韦秋面前时,脸颊上还带着几分潮红。
  韦秋诧异地看着他手上的糖画,是一条盘龙。画糖画的老人一生的心血仿佛都凝练在了这条龙上,排空带云,好似下一秒便可飞向云霄。
  “突突”的声音响起,韦秋低头看去,竟是自己的心脏在胸膛跳动的声音。
  说不出来的烦躁。
  他开口嘲道:“周大侠好有兴致,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
  谁知周桐将糖画递到了韦秋的面前,说:“尝尝看?很甜的。”
  “不了不了,您老自己吃……唔。”话未说完,周桐便将糖画塞到了韦秋嘴里。
  金褐色的麦芽糖抵在了韦秋的两片唇间,香甜的味道瞬间从舌尖传送至了口腔的每一处,韦秋没来由地涨红了一张俊脸,慌乱地将口中的那片甜蜜咬下。
  直到口中的糖化作水四散开来,韦秋才慌张道:“突然……做什么?”
  周桐挨着他坐下,这让韦秋觉得很不舒服。
  “我还年轻那会儿,有一次看见街上有卖糖画的老头,不是像这种说让他画什么就给画的。是那种转盘,转到什么给画什么……你知道吗?”周桐拿手比了个圆,看韦秋点了头,才接着说,“我就让我的爱人给我转一个……”
  “子商,帮我转一个嘛。”周桐指着糖画摊子上的转盘,拉着韦秋不愿意撒手。
  周桐老大不小一男的,非站在糖画摊子边,跟人家姑娘小子争东西,搞得韦秋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桐哥,你小时候没玩过这个吗?”
  “我爹他管得严。”周桐一本正经道。
  韦秋噗嗤笑了起来,说:“别跟我来这套,你还能没吃过这个?”
  周桐蹭了下鼻尖:“但没和你一起吃过。咱们就买一个嘛,子商,好不好?”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韦秋怎么可能狠心拒绝周桐,只说:“行吧,就转一个。但得先说好了,无论我转到什么,你都得乖乖吃了。”
  周桐尾巴摇得老快,眼巴巴地看着韦秋细长的手指拨动转盘上的指针。
  木制的小针转了几个圈,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鼠”字上。
  周桐拿着细长尾巴的大老鼠,眉眼耷拉得老长:“子商,你手气不行呀。若是换我,铁定给你转条龙出来。”
  “下次吧,下次换你给我转。”韦秋敷衍道。
  “吧唧”一声,老鼠的脑袋被周桐咬了下来,他嚼着嘴里的糖,把木棒递到韦秋的眼前:“尝一口你的大老鼠。”
  韦秋看了看眼前少了脑袋的老鼠,又看了看嚼着糖的周桐,向前迈了一步,鼓足了勇气似的,将双唇贴在了周桐嘴上。
  舌尖顺着牙缝,撬开了周桐的两排贝齿,顺利地勾到了一小块蜜似的麦芽糖。混了周桐气息的糖果似乎格外的甜蜜,韦秋意犹未尽地擦擦嘴,将目光瞥到一旁说:“好甜。”
  “我是不是长得挺像你爱人的?”将周桐从回忆中拉回来的,是韦秋的这句话。
  周桐心里咯噔了一下,慌忙否认道:“怎么可能,你和他,完完全全是两个类型的人。”这并非完全的谎话。韦秋内向敏感,与生人多说几句话都会心慌,无归则是大大咧咧,不管和认识几天的人,都能顺顺当当的侃大山。
  他们的外在性格确实完全不同。
  但周桐清楚,无论表面上怎么改变,无归和韦秋都是他的子商。
  “那你为何每次看我,都跟看牌位似的?”
  “牌位?”周桐问道,显然无法理解韦秋的意思。
  韦秋指着自己的脸,说道:“就是,你好像总是透过我,在怀念着什么人似的。”
  周桐张了张嘴,欲辩解,话至唇边,转了一个圈,只道:“没有,你多心了。”
  “真的吗?”韦秋狐疑地打量了周桐片刻。
  似乎是想要证明着什么,周桐说:“我的爱人又没有死,他活得好好的,我又为何需要通过你去怀念他。”
  韦秋没来由地一愣,旋即又笑起:“你口口声声地说放不下你的爱人,为何不去找他,反而跟着我们找什么劳什子的宝藏。”
  “因为他已经不爱我了,他现在有了自己的生活,活得自由自在的,看起来是他想要的样子。至于我在不在他身边,对他来说都是没有区别的。”周桐看着韦秋,心酸的笑了笑,“我现在其实在纠结,究竟是就这样离他远远的比较好呢,还是想方设法地把他追回来好呢?”
  韦秋当然不知道周桐口中的爱人就是自己,但没来由地有些羡慕起“他”来,毕竟“他”的身后还有这么一个愿意惦念着“他”的人。
  而我呢?
  爱了本不该爱的人,最后落了一身的伤痛,非得要靠层层的伪装来护住心尖子上的那道伤口。
  有时午夜梦回,记忆的浪花翻起,还得靠着硬压下那模模糊糊的幻影,才能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所以你其实是去找过他的?”韦秋问。
  “算是吧,但我没敢去打扰他的生活,只是在一旁远远地看了看他。”
  韦秋:“或许你该去见见他,把你想跟他说的话都好好说说。他若是不真的已经放下你了,你也可以放下心结跟他一样重新来过,不至于到现在都耿耿于怀。若他心里还有你,那就更好,省得生生错过了。”
  周桐听完眼前人的话语,心跳如雷。
  告诉他吧,就像他说的那样,无论结局好坏,总归是问心无愧的。
  周桐仿佛身陷黑夜,名为冲动的魔鬼将他推到了悬崖的边沿,再往前走一步,下面或是泥泞的土地,或是汪洋的大海,只要再往前一步,就会是另一番天地了。
  话语已经被顶到了唇边。
  “无归,其实……”
  黑暗的夜色中涌出了一道光,远处是拿着火把的谢辰。
  人群中,谢辰和王忆谙两人都面带愠色,不知是因为何时又吵了起来。两人看见了韦秋和周桐,便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在看见谢辰的刹那,周桐想起来了,忘情丹的毒。
  没有巫医玄的下落,解不了毒。
  他不能赌,至少不能拿着韦秋的命来赌。
  听到周桐的话说了一半停了下来,韦秋歪头问道:“什么?”
  “没什么,真是谢谢你了。我会好好考虑这件事情的。”最终,所有的冲动都被理智压了回去,周桐悄悄将仍在发抖的手背到了身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旧伤

  
  在街上浪了一天,回来的时候满身风尘,小少爷拽着韦秋的衣袖,说:“无归,无归,我带你去泡我家后山的温泉吧。”
  韦秋摸了一把自己已经打缕的头发,心说确实该洗洗了。
  小少爷见韦秋没有回答,赶紧的开口:“不要钱,免费的。”
  韦秋白了他一眼,说:“我看起来就这么在意钱吗?”
  对啊,简直就是掉钱眼里了,王忆谙心道,但嘴上还得讨好着表示无归是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真君子。
  韦秋耸了耸肩,说:“好吧,那就去吧。反正不要钱。”
  山河庄后面的温泉,在半山腰上,一个大池子,一半露天,一半藏在山洞里。几人带了换洗的衣物,扑腾腾地下了池子。
  常识可知,雄性生物但凡聚在一处,就不会有安静的时候。王忆谙脚刚刚踩进蒸腾的雾气里,就撩起了一滩热水,径直泼在了还在脱衣的谢庄主身上。
  月白的袍子失了个透彻,谢辰再顾不得什么形象,怒气冲冲地将湿掉的衣物往地上一扔,拿起长箫放在唇边,对着小少爷吹出了曲子。
  没等小少爷反应过来,谢辰正对的水面就莫名翻出浪来,直接拍了王忆谙一身。
  “卧槽,你这功法太邪门了。”小少爷第一次见到谢辰出手,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他没想到谢辰的青玉箫是这样用的。
  能把声音聚为实体,这内力,得多雄厚?
  但他又转念一想,啸虎掌练到极致,也是隔空打人的招数,虽然媒介不同但本质上都是差不多的,思及此处,反而释怀了。
  两人打打闹闹间,韦秋和周桐也都下了水。
  小少爷在池子里又研究了一会儿昨天那两句诗的意思,嘟嘟哝哝了半天,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只得悻悻作罢。
  池子里的水温度很舒服,韦秋昨日熬了一天,今日又被拉出来逛街,身体乏得不行,意识恍惚了一阵子,便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谢辰和王忆谙两个不对付的不知去了哪里,眼前竟又只剩了周桐一人。
  谢辰两个洗得差不多,就提议回去庄子,周桐便自请留下来看着仍在熟睡的韦秋。
  “把他喊醒就是了。”小少爷愣头愣脑地说。
  周桐摇头:“让他多睡会儿吧。”
  小少爷满脸不解,最后还是谢辰把他给拖走了。
  走的路上王忆谙还委屈巴巴的,觉得谢辰针对自己。
  虽然池子里只剩了周桐和韦秋两个人,周桐却仍是什么都不敢干,特别是一想到今天上午自己差点冲动说出了真相,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
  他怎么能……怎么敢,拿他的子商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结局?
  周桐不敢盯着韦秋,生怕一不小心对他做了什么,便全程背对着他,枯坐着等韦秋醒来。
  温热的泉水将雾气蒸腾起来,它们飘荡,飘得不疾不徐,直到遇到了山洞顶上那光滑到没有一丝一毫棱角的山岩,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甘愿化为一汪水,依附在岩壁之上。
  或许世上的爱侣,大抵也都是雾气与山岩,一个寻寻觅觅,一个守望在原地。
  韦秋一睁眼,看见的就是周桐仰头看着那液化在洞顶的雾霭。他背对着他,只留给韦秋一个伤痕累累的后背。
  韦秋没来由地一阵心慌,话未过脑子,直接开口问道:“怎么弄的?”
  “什么?”周桐依旧不怎么敢看韦秋裸。露的身体,只微微偏了偏头,从韦秋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断眉和细碎的胡渣。
  “伤。”话落,韦秋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心情,好像是在……心疼?
  心疼?
  心疼什么?
  我……为何要心疼?
  周桐嘴角弯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正好将虎牙露出:“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这句带了几分玩笑口吻的话,令韦秋的意识清醒了过来。
  我这一会儿到底在说些什么?
  “神经病。”韦秋大半个身子没入池中,只留了双眼瞪着周桐。
  周桐无意继续惹韦秋,摸摸鼻尖,含糊地解释道:“我以前的职业比较危险,那时留下的伤。”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北风呼啸而过,韦秋站在营地前眉头紧蹙,朝着远方眺望着。
  天光敛了下去,长河落日的边际,一个青年手上提着什么东西,带着一队士兵策马而来。
  “吁——”
  马儿稳稳地停在了韦秋面前。
  周桐脸上带血,铠甲被利刃斩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黑色的血液已经干涸。他将手中的东西随手扔在地上,那物掉落,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血肉抢地的响声。
  韦秋定睛一看,周桐扔下的东西,竟是突厥少将军的头颅。
  那少将军还睁着涣散的眼睛,死不瞑目。
  “你跑去敌军阵地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你知道我担心了多久吗?”韦秋怒目而视。
  周桐拿着食指抹掉嘴角的血迹,歪嘴笑道:“他昨日阵前那般折辱于你,你嘴上不说,其实又羞又恼,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今日取他项上人头给你,你不谢我,反倒责我。”说罢,翻身下马,走到韦秋面前。
  韦秋本生他的气,但看见铠甲上的裂痕,心里就只剩下了心疼,拿手摸上周桐臂膀间的伤痕,小心翼翼地问:“疼吗?”
  “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韦秋和周桐的身高相差不大,韦秋稍稍踮起脚尖,额头正好可以和周桐的相对。
  “咣当”一声,周桐额头吃痛,只见韦秋拿着脑袋撞了上去。韦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在眼前,声音从在周桐的对面传来:“下次不能这样了。你想要做什么,一定要提前和我商量,不许再背着我私自行动。”
  周桐啄了一下韦秋淡红色的唇,满口答应。
  他好像还能感受到韦秋柔软的嘴唇,还能看见韦秋担心的神情。
  周桐手指覆在臂膀上的那道伤痕上,也就只有它,可以证明这一切都是发生过的,并非周桐的臆想。
  又来了——他又用看牌位的眼神看我了,韦秋目光暗淡了几分,心中莫名地不舒服。
  他想和周桐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对他说,你个傻逼,你看好了,我就是我,不是你心里那莫名其妙的牌位,更不是谁的替代。
  但无论是韦秋还是无归,都不是会这样做的人。
  周桐突然起身,说:“时辰差不多,我先回去了。”他目光一直看向水面,半低着头与韦秋擦身而过。
  韦秋想说点儿什么,但不知怎么的,到底还是一个字也没说。他目送着周桐离开池子,眼神也下意识地顺着周桐健硕的腰线越来越往下滑去。
  额,那儿的尺寸……挺可观的。
  韦秋在水面的手照着周桐的尺寸量了量,然后又跟自己的比了一下。
  他对自己那里还一直挺有自信的,结果今天居然输得体无完肤。
  水珠顺着周桐的长发滑落下来,沿着脊背落下,汇集在腰窝处。
  韦秋盯着那水珠,不自觉地喉结动了下,觉得口干舌燥了起来。
  男人,脑子里想什么,都会通过某个地方表现出来。
  韦秋庆幸自己现在是在水中,不至于那么丢人。
  我一个断袖,看见男人的好身材,有所反应纯属正常,韦秋自我安慰道。
  周桐好像感受到了韦秋的视线一般,蓦地回头,说:“你也早点回去,水里虽然舒服,但到了晚上难免是要着凉的。”
  韦秋颇有些尴尬地点点头。他下面还没有软下来,甚至在看到周桐的脸后,比方才更加□□了几分。
  周桐只顾着低头穿衣,没能注意到身后的青年涨红了一张脸。
  

  ☆、故友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王泽在终南山上住的岁月,连他自己都记不太清了。兴许是一年两年,也可能是十年八年。
  王泽想象中的终南山该是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反正不管有什么,都不该是杂在尘世里,一副混混沌沌的样子。
  巧的是,终南山上的那一大群的隐士们也是这么想的。
  在热热闹闹的一群人的努力下,最终把避世终南搞成了“隔壁有村子的山头”。
  王泽想,自己当初父亲赌气非要跑来隐居,可来都来了,总不能住两个月就走,那样多没有面子。
  可一旦住了下去,竟也舍不得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离开了。年年复年年,王泽居然习惯了山里的生活,也不想着离开了。
  这天早上,王泽一如既往地去给地里的庄稼除草,扛着锄头刚刚走出柴门,就瞅见了一只白鸽飞进了自己的院子。
  “忆潭兄,愣着做什么,再不去地里天可都大亮了。”相约一同锄草的邻居喊道。
  王泽看着那鸽子的翅膀在半空中划出的痕迹,觉得自己应该回去好好看看,便说:“李兄你先去吧,我忘带水了,随后就到。”
  “那好,路上小心。”
  回到院子,那鸽子果然还在。
  王泽抱起鸽子,从腿上取下了一封信。
  自家老爹的笔迹,写着“急事,速归”。
  这也就是王泽今日会站在山河庄后院的拱门处抱着膀子的原因。
  院子里还挺热闹的,而且还都是熟人。
  如果不是小弟的个头长得快比自己高了,王泽还真以为自己在山上过的那几年都是一场黄粱大梦了。
  “咦,二哥,你回来啦!”王忆谙第一个注意到了靠在门边的王泽,小跑迎了上去。
  王泽抬手和王忆谙比了比,道:“念念还真是长高了不少。”
  “废话,哥,你走了可都六七年了,我能不长高嘛。”面对许久不见的兄长,王忆谙话痨的毛病尽数显现了出来,杂七杂八的事情叨唠个不停。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