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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河山-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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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修年哥,这不正有个机会,让你指挥招降匪兵一役,打得好,你就能一战成名。不是,你一定能打好这仗的!”
郑修年更加恚怒:“你不是要助我一战成名,你是替那人游说我给他卖命!”
风染很直接地承认了:“对啊。俗话说,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这天底下,我凤梦大陆,就只剩下四个帝王,耀乾帝(嘉国),熙安帝(汀国),云逸帝(喆国),成德帝(索云国),修年哥,不用我说,你也清楚,这四个帝王,谁才是最好的买家!”
郑修年反唇相讥道:“我何必定要卖与帝王家,敝帚自珍不行么?你看着他好,是你的事。挖墙角不必挖到我跟前来。”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风染才柔声道:“修年哥,抛开他跟我们的私怨,用平和的眼光看他。他勤政爱民又不愚昧昏聩,锐意进取又不急功近利,胸怀宏图又不穷兵黩武,一再的肃清吏制,惩制贪污,重视民生,多兴利民之策,大幅提高庶族地位……你觉得他还有哪里做得不好?这样的帝王,便是凤梦十三国仍在,他也是个中翘楚,可以算个明君,给他做事,他必能知人善任,让你一展抱负。”
郑修年只是嗤笑:“小染,我不同你争这些,别逼我说难听的。我只说一句,他要是真能知人善任,你就不会坐在这里了!再说,他每每任用官吏,往往一正一副,说得好听,叫正副相辅,说得难听,就是互相监督,他哪是知人善任?他分明就没信任过谁!”
“他不是没设副都统帅么?”
“他也就对你未设副职而已!”
“任用官吏,正副相辅才是主要的,互相监督是其次的,你要是行得直,坐得正,何必怕人监督?事有反正,你不能总是看到反面去了。”
郑修年被风染拿话一逼,急了,叫道:“我便是不喜欢被人监视着!总是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的行藏失了规矩方圆,出了差池,一天天活得战战兢兢,活得累不累?我还不如散居乡野,自由自在。”
风染听了,只觉得郑修年简直是指着自己鼻子在骂,当他出任都统帅时,就是活得战战兢兢,生怕失了规矩方圆,生怕出了什么差池,可就是这么小心谨慎,他还犯了九大罪状呢,要说累不累,真心的累,累得值倒好,可是他累得不值啊!风染被郑修年堵得说不出话来,想端茶来喝,平复一下心情,不想手一滑,把茶盏跌在地上,摔个粉碎。
郑修年以为风染说不过自己,便摔茶盏,对自己使气,他是死卫,不便直接跟风染相争,起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风染坐在屋里想,人生在世,不是应该活得畅意适兴么?他为什么要活得这么小心翼翼?
午时,纪紫烟在屋外隔着门帘儿向风染道:“他叔,别生气了。你哥就是个榆木脑袋,只认死理,不会拐弯,回头我劝劝他。吃饭了,我特意做了几个叔爱吃的千层酥,当是替你哥赔个不是……”
纪紫烟还没说完,风染赶紧掀起帘子把纪紫烟让进屋来:“哎,我没生气,就同修年哥闲磕了几句。嫂子以后可别再做千层酥了,做这个老费劲了,小心闪了身子!”
郑修年在西厢里高叫道:“纪紫烟,回来!谁叫你跟他赔不是了?我有什么不是?!爷们儿之间的事,你别瞎渗合。”
纪紫烟微微红了脸,压低了声音道:“刚你们在屋里说话,我都听见了。我不是有意要听的。我觉得,今上若真像叔说的那样,应该是个好皇帝啊。我在成化城也住了二三年了,听茶客们闲聊,大多数也都称颂今上是个明君。我真不明白你哥怎么就不愿意出仕了?”再把声音压得更低:“叔,我晓得,你哥心头一直想带兵打仗,想成为名将,想光宗耀祖……想把婆婆从梵净山老寨接出来。等我慢慢劝他。”
梵净山老寨是郑家选择的供郑家人休养繁衍的大本营,郑家的官宅里只住着几个爷们,家眷都住在梵净山老寨,防止了被人用家眷要挟。至于那梵净山在何地,风染也没有去过,并不清楚,只听说,并不在原阴国境内。风染听了纪紫烟的话,有些讶然,郑修年竟然想把母亲从梵净山老寨接出来,难道郑修年跟郑家离心了?
当晚,轮到风染值夜,等风染第二天回来,看见郑修年跟纪紫烟两个没精打采的,彼此也不说话,像是抠气了。晚上又在西厢里一边吭哧吭哧的“大战”,一边嘀嘀咕咕地说些过往的事,风染实在听不下去了,半夜跑去都统帅府批阅公文,然后赶在天亮前人少时又偷偷溜出都统帅府,回到容苑。如此这般几天,郑修年的口风就动摇了:“派我去指挥收降之役,可以,不过不准给我派副兵马都督来监视。出仕为将也可以,还是那条,不准给我派副职!还有,他要是派我为难你或郑家,我绝对不奉旨,立即辞官。”不管怎么说,郑修年答允了出仕带兵,指挥收降之役,让风染放了心。
郑修年的学识才情都远在自己之上,辩才更是了得,风染就基本上没辩赢过郑修年,想那纪紫烟不过一介江湖女子,才学更差,是如何辩过郑修年的?逮着空子,风染偷偷不耻下问,纪紫烟含羞笑道:“叔都辩不过他,我才不同他辩论。”
“那你是怎么说动他的?”
“等叔娶了媳妇,自然便明白了。”纪紫烟一说完就想起风染早已经娶过媳妇了,只是那媳妇是个挂名的,挂名的不说,还不同意和离,觉得小叔的婚事,真让人揪心。自己无心之中揭了这个疤,有些歉然,便解说道:“他其实是想出仕为将的,只是抹不下脸来……须得我劝他……他的事,我都不管,让他自己拿主意,不然会叫人笑他惧内。但是此事关系他一生,我便得管。他不该为了呕气,把一生所学都埋没了,把一生心愿都磋砣了,我不能见他抑郁一生……他不是惧内,是敬重我,喜欢我,我的话说得对时,他便要听。夫妻相处,最重要的是相互体谅迁就……你哥,从不忍心让我失望,是对我最好的人。”
“啊?”这个答案大出风染意料,见纪紫烟虽是江湖女子,却明白事理,又识得大体,得妻如此,深为郑修年庆幸,对这个表嫂顿时肃然起敬。同时纪紫烟的话,也让风染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觉悟。
随后郑修年去吏部录了职,领了个六参军的闲职,先暂时录属于京畿守军,因后面派出护送犒军物资的也是从京畿守军里派。这参军虽然是军职,却是个闲职,相当于军中的谋士,不带兵的,因此郑修年也不必天天驻守在军营里,每晚仍回来睡。
风染担忧郑修年初入官场,不懂规矩,每每提点教导,又怕郑修年孤身北上,指挥战役,遭人暗算,又央了贺月,暗中下旨,叫郑修年在京畿守军中暗暗选了四个可靠机灵的兵卒作为郑修年此行的贴身亲兵。然后风染又同郑修年翻来覆去地讨论演练招降之役所会遭到的种种情况,敌方的策略,我方的应对等等事宜,预订了几套方案以供郑修年应变。风染又殷殷的叮嘱郑修年初当大任,一定要沉住气,不要固执,要随机应变,更不要小肚鸡肠,要听得进下属的劝诫。
其实风染孤直耿介的性子,完全跟郑修年一脉相承,因风染受到了陆绯卿的一些影响,稍好一些,郑修年则更加生意气一些。
风染这番心操得极琐碎繁复,竟令郑修年生出种觉得风染便像是自己父亲一般的错觉。
风染一面替郑修年操心,一面又隔三岔五的潜入都统帅府里批阅公文,仗着有贺月撑腰,一般官吏也不敢发难,便把自己贬官前吩咐安排下去的事项,又重新做了起来,只是自己不能出头,事事借着贺月的名义。
只是风染每回潜入都统帅府不久,贺月就脚跟脚地驾临了,然后跟风染一起商讨着批阅公文。其间,贺月时常凑近风染身边,恍若不经意地把身体碰到风染的身体,把气息直喷到风染脸上身上,搅得风染心绪不宁,等把风染体内的情潮拨撩起来,贺月又一脸正经肃然,目光清亮明澈,凉凉地说道:“你先批着,我宫里有事,先回了。”
第306章 避无可避的邂逅
整个都统帅府只怕都是贺月的眼线吧?贺月会脚跟脚地驾临,想必是自己一潜进来,就有人报与贺月知晓了。只是贺月每每如此拨撩自己,然后又回宫了,风染便知道贺月是故意的。可是,到底贺月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想“吃饭”?最最奇怪的就是,贺月明明拨撩起了自己的情潮,却丝毫不约吃饭,只一脸清澈正经地回宫了。
摆明了是不想“吃饭”,干什么还要故意在他身边蹭来蹭去?明明知道他的功法练得太高了,经不得他的拨撩,贺月还非要来拨撩他,可是拨撩完了,又不约饭,风染真搞不懂贺月的用意。
风染本想自己开口约个饭局,可见贺月似乎并不想跟他一起吃饭的样子,也就不好开口了。
然而,风染被拨撩起来的情潮,虽然在贺月离开之后被风染压制了下去,但终是没有渲泄出来,回头便在梦里溢了。如此几次之后,风染便知这么下去,对自己的身体极为不好。他的精元本就损耗过度,再这么被拨撩一回,就在梦里溢一回,他的身子经不起这折腾。
往后,风染再去都统帅府批阅公文,便想避开贺月。开始的时候,风染总是捱到下半夜才去批阅一两个时辰的公文,倒是避开了贺月一回,第二回,明明都已经快四更的,风染刚坐下才看了一会儿公文,贺月就急吼吼地驾临了!
经过前几次的拨撩,又不得渲泄,风染越发的经不得贺月的拨撩,只觉得贺月便是不做什么,只是偎近他身边,他就觉得一身都酥软了,一股强烈的欲望,直在身体里冲刷叫嚣。可是看贺月一脸浩然正经,风染只得把约饭的话吞了回去。
风染本以为贺月这么晚了跑来都统帅府,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政事须得当面跟自己讨论,哪知贺月仍是贴近他身边,一起把案上的公文批阅了,并无余话。
临走时,贺月随手取过修补清洁过的紫云裘来替风染穿上,又一路蹲下身替风染把钮子扣上,显得自然流畅,丝毫没有降尊纡贵服侍别人的勉强。贺月一边替风染扣钮子,一边道:“如今战乱,只得找这旧衣服给你穿。等以后仗打完了,我再……”说到这里,便省起,风染活不了那么长,贺月自己一阵心酸,又怕触动了风染,赶紧强咽下去,又换个话题:“听老庄说你现今住的屋子简陋,连个地龙都没有,要在屋里烧盆大火才暖和,别尽惜着炭,缺什么,只管问府里要。还有,快到年关了,别又什么都不准备。虽说战乱时节,百业萧条,东西都稀缺,可也不能不过节。你若没时间准备,我叫府里备好了,改天叫老庄给你送过去。你一个人在外面……”
风染终于插上了一句嘴:“我跟表哥表嫂一起住的。”
贺月:“……”那是表哥,又不是亲哥。就算是亲哥,成了亲,也会淡了兄弟之情,只顾着妻儿。风染身边就一个小远算是贴心的,可一个长随,能顶什么事?风染的性子又不随和圆通,总怕风染在街坊市井里吃了亏,自己又不能时时看顾风染,总是悬着心。这些话,贺月不敢说出来,怕风染以为自己要离间他跟郑修年的关系。
扣完钮子,贺月拉着风染的手,一路送出门,又叮咛道:“天要亮了,快走吧,莫叫人看见。回去赶紧歇下,你今儿晚上又要值夜。记着啊,要把大毛衣服穿在里面。”
一句句贴心的叮咛,都让风染心头觉得熨帖舒适,只是身上在情潮的冲刷下,大为煎熬。好在冬天衣服穿得多,穿得厚,贺月并未发现自己的小兄弟正躲在阴暗角落里蓄势待发。这样的贺月,叫风染又是喜欢,又是害怕,既想见着,又不想见着。在路上慢慢走,借着腊月间的寒气,熄了身上的火。
风染回了家,本不困,但想了晚上要值夜,贺月又一再叮咛要自己赶紧睡,补补眠,风染吃了早饭便倒头睡下,倒也迷糊了一会儿,只是朦胧中,又在一阵欢快里溢了精。
刚开始一两次溢精,风染还没觉得什么,可后面再三再四的发生,风染便觉得每次发生后,身子都要酸软气短几天。风染知道自己精元损耗,更加经不起这等折损,每一次溢精,都不知要减损他多少天时的寿数,怕用不了多久,不须等到衰老就要纵欲而死。可他哪有“纵欲”了?这般早死,岂不憋屈?
风染思量着,想避免被贺月一次次的拨撩起情潮,就只能避不相见。只是有都统帅府的人通风报信,贺月次次都能准确地逮住他。并且贺月在每天都忙不完的繁冗的政务中,似乎以跑到都统帅府来跟他“相遇”为乐?不是似乎,风染觉得贺月就是以此为乐,且乐此不疲。哪怕风染挑在凌晨时分前去,贺月也能立即从床上爬起来,跟他脚跟脚地驾临,然后跟他“邂逅”在房。风染无法可施,只得尽量减少了去都统帅府的次数,每次都尽量把该批的公文都处理完。反正紧急事都有贺月处理,自己就是去处理个日常军务以及自己派下去的差事。
史记:靖乱三年正月初四日,成德帝派礼部尚邓加瑞往万青山代天子犒军。另派礼部侍郎肖忠良往万青山汀国防区,代索云国天子向汀国兵卒犒军。
郑修年于出发前一天就住到军营去了,当晚自是依依话别。次日,纪紫烟戴了风帽,腆着八个多月的身子,在容苑里四个男人的护持下,登上北门城楼,殷殷送别出城犒军的队伍。虽然看不见人,纪紫烟还是一直在城楼上看到队伍都走得看不见了,方才轻轻一叹,回转家园。纪紫烟是江湖女子,心胸比一般闺阁女子开阔,作不来小儿女姿态,却更觉得那份鹣鲽深情,感人至深。
据风染估计,等新年一过,匪嘉又会发动强征来的兵卒对万青山防线进行强攻,所以,这招降之役不会拖得太久,元宵之前必会打响,只是这一战役不接着打上好几场是不会结束的,郑修年应该赶不及回来迎接他的孩子降临人世了。
有表哥表嫂陪着过年,风染觉得这个年过得分外喜乐,又展望明年,家里会多个小宝宝爬来爬去,呀呀学语,风染就觉得满足。这个年过得唯一不顺心的是,过年几天,他身上都酸软着,提不起劲力来。
因为北方将有战事,又是郑修年主持指挥,风染便格外关心战况,顾不得要次次“邂逅”贺月,也顾不得又要次次盈溢,打熬着虚空疲软的身子,得空了,三天两头的往都统帅府跑,查问战事战况战报,总怕出了意外或漏洞,自己随时清查着前方的战况,也好随时补充纠正。
倒是贺月觉出了异样,看见风染好好的,脸上刚养得圆润一些,忽又消瘦了,连带脸色和精神都不好了起来,便殷切地凑到风染跟前,不住地问风染是不是累着了?不住地摸着风染的身子问哪里不舒服?每每送风染出府,总是拉着风染的手,舍不得放开。面对贺月这般纯粹正经的关怀,风染默默地把一次次想订饭局的话,咽了回去——他们是搭伙吃饭的关系,既然贺月并没有那个意思,他便不能强求。虽然他是指着贺月一个人解馋解饥,可是他也不屑于在贺月没有需求的时候开口相求。
可是,风染也知道,这么下去,自己熬不了多久。实在无法可想,咬咬牙,风染改在卯时贺月上朝之后,仗着武功高,轻功也不弱,大白天的,寻个人少的地方,觑个没人注意的空档,快速翻墙而入,卯时到午时,猜想这段时间贺月都在朝堂上,该不会跑来跟他“邂逅”了吧?果然,一连三次,贺月都没有再出现,风染从容地在房里批阅了公文,处理了一些军务,然后算着在午时之前离开,事实证明,没有了贺月的亲近拨撩,身体不会无缘无故涌起情潮,自己回家后并不会发生盈溢。其实风染虽然练了双修功法,但风染一直冷感清淡,在这方面需求并不多。
风染自觉找到了避开贺月的妙法,眼看着快到正月底了,估摸着前方的招降之战也到了关键的时候,便忍不住天天趁着贺月上朝时,翻进都统帅府里查看最新战况战报。
这日,风染拿着前几天的战况细细的看,万青山防线已经在郑修年的指挥下,拿下了两次招降之战,先后共计招降匪嘉兵卒五万余人。风染刚回了函,同意郑修年的意见,叫把第二战的降兵全部火速押送到南方去开荒种地,一个都不要留在北方防线上,怕这里面有诈降的。
风染正看着,思量着,忽然感觉房的暖帘一掀,一个人挟裹着一股寒气走了进来,那脸上的神色比寒气更冷。风染脱口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该在……”这个辰光,贺月不是应该在朝堂上跟百官议事么?
第307章 拒绝搭伙
贺月有些犀利冷洌的目光盯着风染,良久,那眼色才柔和了下去,说道:“我身上不舒服,想拉肚子,就提前散了朝。”皇帝不是铁打的,临时有个什么不舒服或是有了什么意外的事,提前散朝也是寻常的,只是一听贺月这话就是假的,拉肚子能跑到都统帅府的前堂房来拉?这分明是跑来逮他的!连衣服都没换,穿着九龙衮衣,戴着十二旒冕就过来了!
一腔怒火,在风染升腾而起,他躲他,已经躲到这个地步了,贺月为什么还要步步进逼?甚至不惜提前散朝来逮他!一次次拨撩起他的情潮,又不“吃饭”,不得抒解,害得他一次次盈溢,他非要掏空他身子,逼死他才作数?自己愿意被他所用,他为什么不能放自己一条活路?
“我现在身上好了。”见风染呆坐在椅子上不动,贺月一边说,一边很自觉地拉了张椅子,跟风染并排坐下,说道:“好几天没见,瞧你这脸色倒好了一些。”忽然又贴近了风染的脸颊细看:“咦,你脸红了一下?”说话的气息轻轻呼到风染脸上。
风染忽然回臂一推,把贺月连着椅子一齐推得狠狠倒在地上,问:“我不过想做点事,你能不能不要惹我,能不能放过我?”
贺月正凑在风染脸前,忽然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上,吃了一惊,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又吃了风染这一问,辩道:“我哪有惹你了?”
紧跟着,贺月便觉得身体腾地被风染拉了起来,不等他站稳,风染便拉着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双腿之间的某个硬物上,贺月呆了呆,才省起,自己手里抓的是风染的小兄弟?还挺精神头的?不对,好好的,风染的小兄弟怎么会来精神?正想再确认一下,手便被风染恶狠狠地摔开了,只听风染带着几分凶狠地问:“你还要怎么惹我?次次都这样,谁受得了?”
贺月不解了,风染的小兄弟自己来了精神,关他什么事?嘴上便辩道:“真不关我的事……”
“不管你的事?”风染青白着脸,又坐回椅子上,背对着贺月,恨恨道:“明知我练出了功法效果,经不得你招惹,你就偏偏凑到我跟前来拨撩……惹出火来又不做那……事。……害得我回去,就、就、就……老是溢出来……身子越来越虚。我次次来府上,你也次次来,你就是故意来招惹我的,来害我的……”激愤之下,风染一古脑都说了出来,说出来了,又觉得无限委屈,无限羞惭,垂着头,不敢再看贺月。
竟然是这么个情况,怪不得风染老是想躲开他。这段时间,他有些疑心自己是不是瘟神附体了,不然为什么风染躲自己像躲瘟神一般。
贺月扶起椅子,本想拉回去跟风染并坐,想了想,怕自己又拨撩到风染了,便又把距离拉开一些,背着风染坐下,说道:“我就想来看看你,心头就高兴了……你不喜做那……事,我便想同你略亲近亲近,就满足了,没想会这样。”
“我没有不想做……”
“风染,我再问你一次,什么叫搭伙吃饭?”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
“风染,你读得少,我同你讲解。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件事,一是饮食,一是男女。饮食,是为了活下去,男女,是为了繁衍后代。只有做好了这两件事,人才能一代一代,生生不息地传承下去。风染,古贤圣人,微言大义,你不要断章取义。我同你两个男人,于这男女之事,可做,可不做。”贺月凉凉地说道:“风染,我不会跟你搭伙吃饭。”或许,刚开始时,带有几分狎玩之意,可是渐渐的,他是因为喜欢他,才想同他发生身体上的关系,绝不仅是为了单纯地解决身体上的需求。
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单纯为了解决身体上的需求,有多乏味,单纯为了繁衍后代的交媾,有多痛苦。他肩上担着江山社稷,他只有尽力去做,尽力做到让大家都满意。只有风染是跟后宫全然不同的存在。
风染把他们的关系,定义在搭伙吃饭上,实是玷污了他的心意,玷污了他的喜欢,那一夜,让贺月的心酸痛到彻夜无眠,他想,他不会跟风染搭伙吃饭,不能糟贱了自己的心意和喜欢。他喜欢风染,也可以是很纯净的那种喜欢。
一时之间,房里寂静了下来,两个人背对背地各自坐在椅子中,房下烧着地龙,房里点着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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