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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河山-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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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皇后是幻沙公主?”
  “就是,就是!”
  幻沙公主不是应该守在万青山汀国防区内吗?怎么跑到成化城来了?风染做了皇帝,幻沙公主作为原配,顺理成章成了皇后,倒也说得过去。贺月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知道风染并没有另娶皇后,不知怎么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情一下子又飞扬了起来,问道:“她来干什么?”一直不肯和离,难道就为了做皇后?她又怎么能笃定风染能做皇帝?
  小远道:“她使劲打听陛下和少爷以前的事,少爷说过,这些事不能乱说,我就不肯说,她就叫人打我……我、我、熬不住……就说了……然后她写了张什么甘结,还叫小的按了手印……然后她拿到外面去跟大人们喊冤告状……”
  “……”等等等等,皇后写了状纸跟大臣们喊冤,状告皇帝?这事也太稀奇了!贺月越听越糊涂,完全不可想像。然后就放弃,知道小远生在蓬门小户,没见过世面,自小卖身,又不识字,说话颠三倒四的,越说越迷糊了,看来自己不在的这一个月,这后宫,这朝堂竟发生了不少事,想了解也不急在一时,而且小远显然不是适当的问话之人。外面还有众大臣等着自己出去作主当政,自己离开这一个月的所有政事,也得先捋捋,便吩咐道:“先给你少爷把身上的血擦了,再换件干净的衣服。一会儿太医院要把药材送来,你守着熬了喂你少爷喝。”
  吩咐完了,贺月叫来内侍,给自己净面更衣。他被风染吐了一身的化功散,他再是不嫌弃,可也不能仪容不整地上朝。思宁殿的内侍,本来以前就是服侍贺月的,风染住进思宁殿后并没有换人,贺月的东西也都没有清除,内侍很熟练地服侍了贺月净面更衣。贺月临走,放心不下,又叮嘱小远好生照料着风染,有什么事,赶紧通报。
  其实,风染并没有昏迷多久就醒了。只是身在朝堂上,自己被贺月抱着,不太好意思“醒”来,再说,醒来之后,他以篡位之罪,叫贺月怎么处?不管他本意想不想篡位,但他的行动是实打实的篡位,无可分辩。就算贺月能够相信他没有篡位之心,那也是出于私心,可朝堂上还有那么多大臣呢,贺月必须要给大臣们一个交待。就像上次九罪九贬一样,篡位重罪,大臣们更不可能放过他。
  后面,被贺月抱回思宁殿,又让太医给他处理伤口,风染就更不好意思“醒”过来了,只得忍着。见贺月要走了,风染才忍不住叫道:“贺月。”
  忽然听见风染“醒”过来叫自己,贺月一喜,飞快去回身坐到了风染的床边。其实,那也是他的龙床,他曾跟风染在这床上,睡过一夜。贺月关切问:“醒啦?感觉怎么样?”
  虽然有一些虚弱,到底这一次喝下去的化功散剂量很少,功力是有所减损,但是减损得并不多,只是感觉不太好受。风染躺着,凝视着贺月,怨道:“你怎么才回来?!”三十多个日日夜夜,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风染都不敢回首。
  一开始,风染只能拼命告诉自己,贺月没死,贺月不可能就这么死了!拼命给自己鼓勇打气,不让自己伤心绝望。看着那一箱奁的废折,他什么都不敢想,只拼命地替贺月守护住这江山,才不负了贺月的信任和错爱。后来,被贺响错认,稚子思父,孺慕情深,终于让他不得不承认,贺月死了,那个爱惜他,守护他,信任他,喜欢他的人,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应他,便死了,一下子,只痛得他崩溃,痛得他泪流满面。那份锥心之痛,才导致他在朝堂上,在幻沙公主的逼迫下,当众承认了他对贺月的不伦感情,可是,那个最想听到他回应的人,却听不到他的回应,再怎么追忆,也追不回那个人了。没有一个晚上,他能睡得好,一闭了眼,总觉得贺月的影子便在他跟前摇晃,看着他,仿佛想跟他说话。
  做皇帝的日子,竟是风染一生之中,感觉最艰难的日子,他甚至不敢悲伤。
  贺月贸然回归,却是这样的回归,让风染来不及做出安排和留下退路!这叫他怎么不怨?
  贺月想了想,道:“我……”
  风染忽然一笑,伸手,一把抓住了贺月的衣领,一拉,把贺月拖得俯下身来,另一手攀上贺月的颈项,便把贺月的头压了下来。
  贺月失了重心,身子一歪,便跌在风染身上,继而被风染勾住颈项,风染的唇轻轻抵在贺月唇边,贺月待要爬起身来,风染已微微张开唇,湿滑的舌,探了出来,在贺月的唇上,微微颤着,轻轻舔过,又一路舔过贺月的脸颊,舔到贺月耳畔,轻轻舔咬了下贺月的耳垂。
  风染从来没有主动过,舔得贺月又酥又痒,刚想回应,风染却又放开了手,倒把贺月的身子撑了起来。风染受了伤,脸色苍白,又透出一抹红晕,眼里盈着浅浅的水光,轻轻笑道:“我篡了位,一会儿朝议,别尽护着我,该怎么处罚,我都认。只是你得保我一命,给我机会……好勾引你。”贺月回来得完全不是时候,回来的方式也完全不对,风染有怨怼,但也抵不住开心。
  以前风染总也不能体会贺月为什么要九罪九贬,他称了帝,主了政,才知道“朝议”是个可怕的东西。别看那些大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身体一个比一个羸弱,可架不住他们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尖牙利齿,又人海战,轮车战,持久战轮番上阵,风染武战打得得心应手,却完全招架不住大臣们的口水战。
  风染几次一意孤行之后,召来了众臣们的激昂劝谏,铺天盖地,苦口婆心,直劝得风染哑口无言。几次跟众臣交锋之后,风染便学了乖,不跟众臣辩论,只听取他们的意见,决策时多以大多数人的意见为依据。可是这样做出的决断,在有些时候,便不是自己的本意。
  风染这才体会出,皇帝可以一意孤行,但在大多数时候,是不能随心所欲的。如果总是独断专行,导致君臣离心,这朝堂便危险了。帝王之道,实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风染不过才窥到个门径,根本还在门外。
  “风染。”贺月虽然相信风染并不是真想篡他的位,可朝堂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贺月并不清楚,风染称帝期间,但凡有个行差踏错,就会被众臣参得体无完肤,虽说朝堂上贺月一言九鼎,可是他也不能完全罔顾众臣意愿,一意孤行,因此他不敢胡乱承诺什么,见风染这样,觉得格外艳丽,又觉得心头阵阵酸痛,只道:“你放心。”
  风染便笑着又推贺月:“你去上朝罢,别叫大人们等久了。”
  这样的风染,让贺月看着揪心,拂开风染推自己的手,俯下身,紧紧抱了一下风染,道:“好生歇着,等我回来。”
  这一天,这个朝也上得漫长无比,朝堂上唇枪舌剑,堪比刀光剑影。如果以比武来形容这场空前绝后的口水战,贺月就是那精通十八般武艺的绝顶高手,力战群雄,孤卓武勇,拼了命,想杀出一道血路,想保住他心头的那人。
  风染卧在思宁殿龙床上,难得轻闲,也难得放松,身体又略有些虚弱,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得极是香甜。在风染心里,只觉得把一切都交给贺月后,不再孤单。
  
  第330章 再定国号:凤
  
  风染睡得黑甜,什么梦都没有,却觉得特别舒畅。风染是被人压醒的,感觉有人趴在自己身上,风染便醒了,一睁眼,看见一个脸蛋,几乎贴在自己脸上。风染还没有看清楚,那脸蛋似乎被吓了一跳,攸忽一下就拉开了距离,然后风染听见一个软软的,稚嫩的声音,带着些胆怯说道:“你……”说着,伸出胖胖的小手,戳了戳风染脸颊:“……这里,好像……在流血。”
  风染这才看清楚,原来是贺响趴在自己胸口上,把头凑近了在打量自己脸上的伤。不知道怎么的,风染明明不喜欢跟陌生人发生肢体接触,却对贺响完全没有抵触。第一晚,贺响认错了人,往他身上爬,风染就没觉得抗拒,很自然地把贺响抱在怀里,后来又跟贺响玩在一起,一点不嫌贺响脏。
  见是贺响,风染伸手揽住他小小的身子,自己一边慢慢半坐起来,一边摸了摸贺响戳过的脸颊处,并没有觉得流血,只有些微痛,想是瘀了血,并没有破皮。风染看了看辰光,天色已经黑了,问道:“宝宝,天都黑了,还不回去?小心皇奶奶打你屁屁。”一边轻轻拍打着贺响的小屁股,一边幸灾乐祸地道:“哈哈,皇奶奶打屁屁,皇奶奶打屁屁。”
  贺响大不高兴地从风染身上溜下来,坐到床上,把自己的小屁屁藏到风染拍不到的地方,一脸郑重地问:“那个……我父皇回来了,皇……奶奶说,不能再叫你……父皇了。”一岁半的孩子,还不太懂得“父皇”两个字的含义,看风染穿着贺月的衣服,对自己又好,便乱叫父皇,风染怜他一片孺慕,胡乱应着,并没有纠正。现下贺月回来了,自然不能再这么错下去了,风染道:“嗯。”
  贺响又一脸忧色地问:“皇奶奶说……你今后……不住这里了。”
  “嗯。”
  贺响小脸儿瞧向风染问:“那你以后……要进来……跟宝宝玩……拉勾勾哦……呜呜呜。”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好像马上就要跟风染生离死别了一般。这段时间,他天天来找风染玩,风染不摆大人皇帝的架子,一点不矜持,陪着贺响玩那些小孩子的把戏玩艺,贺响便把风染当作要好的玩伴,不舍得分离。
  风染赶紧把贺响搂在怀里边亲边哄他:“宝宝不哭,哦……哭了就不乖了……哦……哦……”把贺响托在手里,举上举下的逗弄。小孩子也没个长性,被逗了几下,便把他的担忧忘掉了,笑得格格格的。风染格外喜欢小孩子笑起来无忧无虑又天真无邪的样子,让风染的心格外柔软。
  正逗得好玩,便听得有内侍远远宣诏:“陛下回宫。”一会儿,贺月就进了寝宫,走到床边,蹲下身子,拍了拍手道:“响儿,父皇这里来。”
  风染亲了亲贺响,把贺响放到床下,贺响磕磕绊绊地跑到贺月身前,偎进贺月怀里,细声细气地说道:“父皇,你可不可以下旨,叫他不要走?”
  贺月把贺响抱起来,坐到风染床头,说道:“响儿,你要叫他皇叔。”
  哪料到,贺响小嘴一嘟:“不!皇叔是坏的……要抢响儿的东西……害母后哭……”九国争位,他虽然不懂,可他亲身经历了,印象深刻而鲜明,认得的皇叔,不认得的皇叔,大殿里黑鸦鸦乱哄哄的人,全都想抢他的东西,母后护着他,皇叔们就把母后吵哭了,皇叔是坏的!只有风染,皇奶奶叫自己向风染叩过头,这个才是好的。
  风染也道:“宝宝,叫‘叔’便是。”他又不是贺家人,称呼前怎么能加个‘皇’字?
  贺响歪着小脑袋,很认真地想了想,严肃地拒绝了:“不!”
  贺月心头还揣着千言万语想跟风染说,没心思逗儿子玩,便一边亲了几下贺响,一边叫内侍来,把贺响抱回太后的祥瑞殿,打发睡觉。贺响回头直向风染挥动小手:“你、你说了的,要来……陪宝宝玩哦……”
  等内侍把贺响抱走了,贺月在风染床头坐下来,笑着倒下去,把头枕在风染肩头上,问:“你怎么叫他‘宝宝’?看不出来,你这么会逗他喜欢。”
  “我看表嫂那么叫孩子,我便这么跟着叫啊。宫里,都不叫‘宝宝’的?”
  “嗯。”女侍内侍们甚至是后宫的妃嫔们,都要管贺响叫殿下,只有贺月,毛皇后,太后三个叫‘响儿’。响儿这称呼也算亲昵,可对一个小孩子来说,远比不上‘宝宝’好听。更没有人会逗贺响玩,搞得贺响才一岁半的年纪,就有向少年老成方向发展的趋势。不,不是趋势,就是铁定的往那方向发展。
  风染觉得贺响地位是够尊贵的,可是也很可怜。想着贺月小时,怕也是这么过来的,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贺月道:“你喜欢他?”
  “嗯。”
  “你喜欢小孩儿?”
  “大概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风染心头,微微有些黯然。
  说过了贺响的事,贺月跟风染虽然都有满腹的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不约而同地静默了。
  远处,传来隐隐的鼓声:起更了。
  风染动了动肩头,带着贺月的头也动了动。贺月的头从风染肩头掉下来,掉到风染心口,贺月侧仰着头看风染的脸,近在咫尺,人也近在咫尺,心也……近在咫尺。几曾何时,他们从背道而驰,天各一方,跋涉过万水千山,终于走到了彼此的身边。
  贺月抬手戳了戳风染的脸颊,又戳了戳,坐起身,凑近了看:“这里伤着了?怎么是红的?”
  “嗯。刚宝宝也看见了。没破皮,没事的……”
  看了伤,贺月便坐了起来,身子向床尾挪了挪。他怕又招惹拨撩起了风染的情潮,忍了那么久,他现在特别想特别想跟风染痛痛快快吃顿饭,可是,风染受了伤,又喝了化功散,他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贺月的心思和动作,风染心领神会,忽然心头大跳,苍白的脸色瞬间爬满红晕,连呼吸都有些短促起来,骤然失去了往去的坦荡,把头侧向床里。
  贺月吩咐传膳,道:“小远说,你等我一起用膳。我在后宫里陪母后用过膳了,没想到你还等着我。”
  风染分辩道:“也没特意等你……我都眯着觉呢,刚宝宝来了,我才醒。”
  “你再提宝宝,我生气。”
  “……”贺月还吃自己儿子的醋?这样的贺月,让风染耳目一新,不知如何应对,可是,这样的贺月让风染觉得更加亲近。
  晚膳是早就准备好的,战乱时期,贺月早就一再裁减了后宫用度,风染称帝后也不讲奢靡,只得几样菜,只是味道做得很好。贺月在一边陪着风染用了膳,又看着小远和内侍替风染洗漱清洁了,叫人退人,思宁殿里只剩下贺月和风染两个人。
  风染先问:“朝堂上,怎么议我的罪?”
  贺月拿出一卷黄绫递与风染,道:“你明儿下道旨,禅位于我。”那黄绫里装着圣旨,那旨是贺月跟群臣们舌战一天的结果。
  史记:靖乱三年冬月初六日,成德帝平安归来,重掌朝政,再定国号:凤。武威帝禅位,保留帝号,仍领兵马都统帅之职。
  风染以为自己篡了位,最多能留下一条命,又被圈养起来,重为男宠。没想到贺月竟会让自己保留帝号,还仍领都统帅之职,结果好得连他想都不敢想。
  贺月道:“我本来想,等一统凤梦之后再改国号的,你倒抢了先。我也是准备叫‘凤’的,想不到咱们想一块儿了。”
  “呵,凤梦大陆的国家,不叫‘凤’国,难道叫‘梦’国?”把国号定名为凤,有什么好纠结的?完全没有心有灵犀那回事。风染心头嫌弃贺月矫揉造作,身子却往床里挪了挪,指了指外沿,道:“这床宽,你上来偎着,暖和。今儿,你陪我睡罢。”比了比床的中间,道:“这里拿几条被子挡着,想来无妨的。”今夜过后,他便得搬回都统帅府了。
  “遵旨!”贺月本打算跟风染说了话,便去御房睡,得了这一声,便叫来内侍,服侍洗漱,宽了衣,上来躺在床的外侧。虽然各睡各的被窝,中间还垒了几条被子隔挡着,却是两个人第一次欢欢喜喜地睡在一张床上。
  “说说,七星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过了这么久才回来。”这是风染一直惦记的事,只是一直没机会问,直到贺月安安稳稳地睡在自己身边,风染才问出来。
  “我们太高估了匪嘉,太高估了耀乾,他们根本不在乎粮荒不粮荒,只是想借着和谈,诱杀我们。我先到,汀国喆国派的使臣落后一天的路程,听我出了事,他们转身就逃回去了。”
  “我叫陈丹丘把南枣郡都清理过了,七星岗上应该没有人,雾黑是怎么突袭你的?”
  “他们把山包挖空了,藏在山腹里,等我一到,就忽然冲出来。耀乾根本没上七星岗,就在岗子下面的小镇上等着。”其实雾黑蛮子埋伏在山腹中的人并不太多,只是猝不及防,所谓的匪嘉仪兵又跟雾黑联手,便把贺月围困在癞痢顶上。
  
  第331章 同床
  
  郑修年是京畿北营副都统领,随行护驾,精晓兵法,久经沙场战阵,从容分派。预测雾黑和匪嘉必定在南逃路上设下重兵狙击,便叫人穿了贺月的帝服,带领大部人马向南逃跑,又安排了人向几个不同方向逃窜,几个方向都布了疑兵,然后一声令下,各路人马一齐向下疾冲突围,看上去就像索云兵卒在遇袭之下,各自为阵,四散逃命似的。
  小七自告奋勇,穿了贺月的帝服,带着大队人马向南突围。郑修年这么分派只有极少几个京畿守军的统领知道,大多数兵卒都以为自己正护卫着皇帝突围,都是拼命地保护着小七往山下冲杀。他们越是奋力拼杀,就越是吸引来越多雾黑和匪嘉的兵力,是厮杀得最惨烈的一路人马。从山顶到山脚,短短的距离,染红了鲜血。小七也在冲到山脚后,没来得及跟山脚稍远的北军会合,便被分尸了!最终这一路只逃出极少数兵卒,数万人死在了那低矮的缓坡上。
  郑修年,叶方生以及随时护卫着贺月的几个暗卫合力护着贺月杀出了癞痢顶包围圈后,向北逃跑。匪嘉和雾黑在七星岗周围都设了不少伏兵,但好在有郑修年,一路由郑修年先运轻功打探敌情,然后换了匪嘉的兵卒服色,护着贺月从敌军的薄弱之处偷过,偷不过去再硬闯,随护的都是武功高手,倒也护着贺月一路安然逃进了匪嘉的天路原,只是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风染奇道:“挖空了山腹?他们哪有时间?”贺月在九月十七日做出的决定,在七星岗会盟,风染十八日求见贺月,随后就叫驿卒飞骑传令,命陈丹丘率军北上,接收南枣郡,严查七星岗,匪嘉哪来的时间挖空山腹,藏军其中?风染一直想不通其中的关窍。
  “在他们把南枣郡归还回来之前,就已经挖空了山腹。不光是挖了主峰,可能七个山头都挖空了。”
  “他们怎么知道你会选在七星岗会盟?你若选个别的地方,他们的功夫就白费了。”
  贺月道:“这一次,他们功夫下得深。我们中路三国跟他们和谈,只能选在索嘉交界的索云境内,那就只能是南枣郡了。他们提前把南枣郡跟匪嘉相邻的各个可能用来和谈的地方,都预先挖了工事,做了布置,然后再把南枣郡还回来。就是诱我们上当的,不管我临时选在哪里,结果都一样。”
  “你怎么知道匪嘉提前在南枣临近边界的那一线,都挖了工事?”
  “逃跑的路上,我也在想,到底哪里不对。后来我想起了,夏天的时候,暗部曾有奏折,说匪嘉在南枣郡大兴木土,以为要修什么工事。暗部就上报了这一回,后面再没有了。大约暗部的人是看着没修出什么名堂来,就没再注意了。现在想来,他们那时不是修工事,是在挖工事……等以后收复了南枣,派人去那一带查看下,就清楚了。”本来就兵荒马乱,大兴木土的少,修着修着就废弃了的情况多,也不能怪暗部的人不上心。
  风染又问:“你逃进天路原,后来呢?”
  因为换了匪嘉的兵卒服色,就渐渐摆脱了雾黑和匪嘉的追杀,贺月坚持折而向东,进入依山。郑修年也觉得进入依山是条逃生路线,翻过依山,进入原乌国国境,可以南下,进入汀国所守的万青山,借道汀国,返回索云,也可以沿万青山山麓西行,直接从万青山的索云防区内翻山返回。路走得虽然多,但能避开雾黑和匪嘉的狙击。
  只是在进入了依山之后,贺月非常固执地非要北上,去拜访神秘的青莲峰上的号称凤梦大陆天下第一道门的平阳宫。这平阳宫一向清高得紧,根本不理会红尘俗事,贺月逃命期间,跑去拜访平阳宫干什么?何况他们在逃跑的途中,已经隐约听见,传出了贺月的死耗,这个时候,贺月更应该火速回朝澄清死讯才是,哪有时间在连绵千里的依山里去寻找那传说中的青莲峰?
  这陈丹丘也是个将帅之才,除了按风染说的,在南枣郡和七星岗周围细细搜索之外,还估摸着贺月可能的逃生路线,派了精干的兵卒换了匪嘉的服色,深入匪嘉搜寻。其中便有一支深入依山,搜寻到了贺月,带来的消息,说因贺月驾崩,风染已经篡位登基,帝号武威,还改了国号叫凤国。这下,所有人都不顾贺月的坚持和反对,半劝半强地带着贺月,在北军的护卫下,翻过依山,一路西行,回到了万青山。一路上跟雾黑和匪嘉几次不期遭遇,虽然冲了出来,抵达万青山时,叶方生和几个暗卫受伤不轻,郑修年也受了点轻伤。
  “风染。”贺月侧过身子,曲臂撑着头,越过中间挡着的被褥,看向风染:“本来我想顺道去平阳宫问问看,可有……”
  风染在床里侧,也侧头看向贺月,不等贺月说完,便轻轻应道:“嗯,我都知道的。”怕贺月难过,又引开话题,问道:“你十月十一就回到万青山了,怎么拖到现在才回成化城?对了,陈丹丘明明已经找到你了,还跟我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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