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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河山-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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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染的语气说得甚是平淡,贺月听着,忽然有种感同身受的痛楚,谁能想像,那么小的孩子,好容易上了玄武山求医,哪曾想被当做药人,放血取毒,被翻来覆去折腾到快死了,才教了抑制毒性,转化成内力的功法,得以死里逃生。可是练的功法,又是另一个深坑,用来验证玄武真人的武学理论。
贺月轻轻哼道:“这个老混蛋!你还管他叫先生!”他才明白,为什么风染对他总是防心甚重,几乎是步步为营。谁若是在幼年经历了这么惨酷的经历,都难以再对外人轻启心扉。
那是一段痛楚的过往,对尚且幼小的风染来说,每天都在苦捱辰光,无休无止的伤痛折磨看不到尽头,陆绯卿是他漆黑童年里唯一的亮光和温暖,风染从来不想去回首。骤然听到贺月手里拿的是从自己身上采集淬取的体毒,才让风染一时崩溃。
偎在贺月怀里,说着话,才让风染渐渐平息了下来,轻轻吁着气,说道:“先生对所有上山求医的人都那样。我在山上八年,就只看见一个人病愈下山,其他的人,都死在山上了。有时,我想,那些人不是病死的,是熬不住先生那些稀奇古怪的治病法门,被折磨死的。先生医术高超,可他不愿意悬壶济世,他就喜欢钻研医道武学,爱医成痴,爱武成痴。那些人死了,先生还会偷偷剖开他们的尸体查看死因,以求下次能够对症诊治。先生对他们……对我,并无不敬之意,只是一门心思钻研医道……不管怎么说,他让我活下来了,还是值得我称他一声先生。”
贺月待风染平静了,脸色恢得了正常,才小心翼翼地旧话重提:“那是你自己身上淬练出来的体毒,对你不会怎么样的,喝了就可以补充体毒,凝练出内丹来。”
风染只道:“我这身功力已经够用了,不必凝练内丹……我不会跟你练合体双修,将来不单祸害苍生,还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不会的,玄武真人改过咱们练的这种双修功法,他自然是要把最淫邪的部分改掉,便练成了,你也不会像范小天那样。”
“……要是搞不好,咱两都会死于走火入魔……”
“不怕的,咱们跟别人不一样,我愿意送给你,咱们一撷一送,只要配合得好,一定可以成功破关。”
“……你是皇帝,担负天下苍生,凤国兴亡,哪能让你丢下家国江山,为我一人冒险……”
“我说过了,没有你,这江山,是空的。这世上,尽多江山画卷,但你,只有一个!谁爱江山画卷,尽管拿去,我只要有你的那幅江山画卷。”
“……唉,我又不是美人,别的皇帝还可以爱美人不爱江山,你跟我这算什么事儿……”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对,根本不该这么比,那美人除了会生崽,就是个花瓶,名将却能相助帝王成就霸业,可比美人管用。”
“……要是给人知道,你陪我练合体双修……”
“放心!我调了护卫来守着,你我合体双修之事,断不会流传出去。”
“……每个人的精元是有定数的,你把精元给我了,你也不好过,你会像我一样,老得快……”
“你不愿意让我看见你衰老的样子,就让我陪你一起变老,你就不会嫌弃我了。”
“……贺月,你非要逼我说出来,我舍不得采你的精元,舍不得你跟我一样老得快……”
“你舍不得采我的,没事,是我愿意送给你,效果一样。”
“……我的命运,我来承受,不须连累你。”风染从来不想把自己的命运跟谁永远纠缠在一起。
他短命,他认命。
第351章 空欢喜
贺月叫道:“风染!你没良心,这时候还来跟我说连不连累?我愿意与你共渡今生,是一辈子的事,你总舍不得这样,舍不得那样,你就舍得扔下我?!”
风染:“……”
后面贺月再怎么劝,风染便是打定了主意,坚决不答允合体双修,辩不过贺月,风染便不说了。
一下午,一晚上,再搭上次日风染生辰的正日子整整一天,贺月只劝得口干舌燥。风染不同贺月争辩吵闹,只静静地听着贺月翻来覆去的劝说,然后摇着头浅浅笑道:“不练。”懒得同贺月争执,说不练,就是不练。
一顿劝说,只劝得贺月自己七窍生烟,傍晚时,已经气得贺月暴跳起来,真恨不得像以前一样,把风染捆起来狠狠抽一顿,把风染抽醒豁过来。风染握着贺月气得直颤抖的手,柔声安慰:“我不还能活个五六年么?何必冒险?”
贺月气咻咻地道:“我就要冒险!不对,哪里冒险了?功法是老头子改良过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为什么不练?为什么不多替我想想?为什么就舍得扔下我一个人……”越问越气,下意识地从风染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来,一巴掌对着那榆木脑壳扇了过去!
不对,他不能打风染,趁着还有一丝清明,贺月改扇为推,把风染一下推开,跌回床上,贺月扑到床上,一下骑到风染身上,把风染狠狠摁在身下,呼呼地喘气。
“你想打就打,别忍着。”看贺月气成这样,风染也心痛:“我给出气。”
“打你,你就能跟我练功了?”
“除了练功,我什么都答允你。”
“你说了,不气我的。”
“我没气你,是你自己生气。”
“你不答允练功,就是气我!”
风染:“……”
类似的对话,进行了一次又一次,把两个人都折腾得筋疲力尽。
睡了一晚,次日贺月该上朝了,早上起来,风染仍旧披着衣服,斜倚在床头,看贺月的内侍服侍贺月起身,只是谁也没有说话。
贺月洗漱用膳之后,正准备离开上朝,风染道:“一会儿我回府去,晚上你来我府里吧。”他不想等贺月下了朝继续争执。回了都统帅府,怕被人听到,自然不能再争执合体双修之类的话了。
贺月脱口吼道:“风染,不练功,就不许走!”
一嗓子吼过了,贺月似乎才回复了神智,回身凝望着风染,说道:“风染……我下了旨,你要走,外面护卫不会伤你拦你,凭你的功力,他们也拦不住你。只是你要想清楚了,今天你从菁华宫走出去,你我……便恩绝情断,你也不必回都统帅府,你想去哪去哪,想干嘛干嘛。你一直嫌弃我,比不上你心头那个‘绯儿’,他在你最冷最黑时给了你亮光温暖,我没有给过你,还辱过你,打过你……是我不好,高攀不起你,我总归还输得起……要走,你便走吧。……对,早在前天,我叫叶方生带人来布防,也有给你我之间作个了断的意思:要么,我拿命养你,把你拘在我身边,一起到老;要么一拍两散,今生再不相见,再不相闻。”
贺月深深看了眼倚在床头上的风染,然后转身,道:“风染,等我散朝回来,你若还在,就乖乖跟我练功,别再呕我气我,我是人,不是铁打的,我腔子里那心是肉做的。你若走了,便大家各自珍重,只当从未相识过。郑家,你要带走便带走,你不带走,我还是会用,不会为难他们。”说完,贺月便走出了寝殿。
心头牵挂着事情,贺月这觉得二月十七这天的朝,上得特别漫长,漫长得让贺月坐立不安,心不在焉,完全不记得那天朝臣们上奏了什么事,也不记得自己是不是下了旨。
好容易熬到散朝,贺月在群臣的众目睽睽之下,抖巍巍地从九龙御椅上站起来,沉重得几乎抬不起腿,一个侧身,差点摔倒,还是两个内侍赶上来左右扶着贺月,走下玺阶,从左后侧门退出了朝堂,留下一朝堂的大臣,暗自猜测,皇帝是不是生病了?
一退出朝堂,在内侍的搀扶下,贺月双腿发软地走过通道,穿过昭德殿,绕过自己的思宁殿,从垂花门进去,便看见一个心腹内侍侍立在门内,朝贺月行了礼,虽然没有说话,贺月却领会了内侍的意思:风染还在菁华宫里。
贺月顿时便觉得身上有了力气,也有了勇气,便一路不停地往菁华宫走去。心头别别跳着,走进宫门,远远的贺月便看见敞开殿门的主殿里,风染正坐在主位上喝茶。贺月悬了半天的一颗心,终于落回腔子里。若不是知道菁华宫上上下下不知有多少双眼正盯着,贺月真想扑过去,一把抱住风染。
这人没有走,今后便是他的人了!
贺月在宫门口看着风染,风染似乎感觉到贺月的归来,眼光也遥遥地看了过来,在贺月身上略略一停,唇角微微一翘,荡开个笑意,随即便挪开了目光。
进殿前,贺月叫过内侍,悄悄问风染这一上午都做了什么。内侍回禀,说风染睡足了起来,吃了早膳,便在庭院里散了会步,又练了一会拳脚,去殿后洗沐了一番,然后就坐在主殿里喝茶。
风染基本什么事都没有做,其实风染一早就打定了主意吧?那干什么非得跟他吵得红脸赤颈的?
这下,贺月心头有数了,走进主殿去,笑盈盈地看着风染,觉得一天的愁苦都消散了,再多的心酸都变甜了,所有的郁瘁烦闷都圆满了,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这个人,他喜欢进心窍里,如今,终于……终于归他了。
风染含笑迎着贺月的目光,又瞥了瞥旁边的客位,示意贺月坐下。
贺月直走到风染身前,把手伸给风染,等风染来握,笑啐道:“还坐什么,练功去!生辰都过了。”二十五岁,是一个大致的衰老分水岭,并不是说一过二十五岁立即就会开始衰老,只是贺月心头急,怕风染一开始衰老,就止不住势头。
风染却把贺月的手拂开,说道:“我不走,是舍不得……那官位,我没答允练功。”这一次,贺月叫他走,是要连他的官职一起都削夺了,贺月是下了决心,要跟他决裂了断。可是风染还是舍不得他拼命筹谋守下了半壁河山,舍不得他苦心孤诣为凤国打下了军事基本,舍不得心血白费了,更不忍心看着凤国因为贺月的斗气而守不住江山……风染没想过要离开,没想过要不管凤国的死活,自然,他也舍不得贺月,只是……不好意思说。
一句话,把贺月的满怀欢喜和绵绵情意击得粉碎。“我说了,你不答允练功就滚蛋!”贺月只觉得一股血,一口气,在他身体里上窜下跳,在脑海变成空白前,破口大骂道:“你他妈没滚蛋,就跟我去练功!少他妈废话!舍不得官位?你就跟我练功啊!怕我守不住这江山,你就跟我练功啊!不然你就看着我把这江山败了!反正他妈不是你的!不用等你老,只消雾黑匪嘉杀过来,大不了我他妈跟这江山同归于尽,省得老为你心痛呕气,没一天好过……”
贺月完全没有皇帝的风度,也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只觉得自己就是个从欢喜顶峰一下子跌入失望深渊的倒楣男人,他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榆木疙瘩?
贺月一边絮絮地痛骂,一边把风染手上的茶盏抢过来,狠狠摔在地上,跌得粉碎,贺月一把抓起风染的衣襟,拖着风染便往殿后寝宫走去。风染不敢跟贺月使劲,急道:“贺月,你别生气,听我说……”
气恼头上,贺月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喘着气,骂骂咧咧,都听不清他在骂什么,胡乱拖拽着风染,直入寝宫,然后一把狠狠地把风染摔在床上,贺月扑上去就撕风染的衣服,嘴里兀自喃喃骂道:“你没滚,就是我的!我的!我的!……”脑子里既有风染没有弃他而去的欢喜,又满是风染不肯跟他练功的愤怒,又喜又怒,活生生把贺月逼到失控了。
……
贺月在一阵抽搐之中清醒过来,觉得人虚脱了一般,有些舒服,又难受得紧,感觉到自己趴在风染身上,风染的脸就在他眼前,左脸颊上,隐隐有几道指痕,一惊,抬手去摸。
风染轻轻握着贺月的手,轻轻唤他:“贺月?”
“嗯。”
“贺月?”
“嗯。”贺月身子一歪,便要从风染身上倒下来,被风染扶着,没倒下来,贺月便拿手撑在风染耳侧的床铺上,把上身撑了起来,才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正跟风染纠缠在一起。
贺月点疑惑了:“咱们……”
风染伸手把贺月拿手撑起来的上半身拉了下来,微微抬起头,轻轻吻他的唇。一股淡淡的腥味,便在贺月嘴里弥漫开了,贺月慌忙挣开,问道:“怎么有血?”
“嗯。”
“我打你了?”
“别说话,贺月,我这次回来,你怎不想……?”
第352章 败江山
去洗浴时,贺月接连风染身上看见一些瘀痕,不用问也猜到是自己殴打出来的痕迹。真庆幸,他手上没有鞭子。贺月轻轻替风染搓洗着身子,一边道:“以后,我要是……,你就制住我,别由着我折腾你。”
“……没事,伤不着。”如今风染功力尽复,只消微微运功护体,便足以抵抗贺月那点力道了。
“还说没事,你看你,脸都伤着了……身上也是。”
“脸上这下,没来得及躲开。身上这些,就当是给我推拿……就是你推拿的力道有点猛,呵呵。”
“你傻啊!”明明是自己一时失控,干了蠢事,明明是自己伤了风染,风染却故意这么轻描淡写地跟他开玩笑,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生怕他难过,贺月心头又甜又酸又涩又苦,他就不明白了,风染明明对他好,又舍不得他,为什么不肯跟他合体双修,跟他一辈相守?
“嗯,是我不好,不该惹你生气。”
“还知道不该惹我生气?你答允跟我练功,我自然就不气了。”
“除练功,我什么都答允你。”
贺月:“……”
风染:“……”
两个人都懒得再吵了,各自叹息着,洗完了一起回到寝宫。贺月便坐在寝宫的案前批阅奏折,风染在一边眼巴巴看着,央求道:“你让我回趟都统帅府吧,我怕有什么军情事务呢,再说,我正在办好几个事,怕底下人都等着我批复,好去办理,不好老拖着……还有,匪嘉那边正闹瘟疫,这个我得盯紧了,别叫传播过来了……你放我回去,我办了事就回来,不跑。”
贺月淡淡地看着风染说了一大通话,才笑道:“既然你不肯跟我练功,又舍不得离开,就放心住着吧,什么都别管,看我怎么糟蹋你的心血。过一天,是一天,顶不住了,城破之日,你我执手就死,也是快事。”
风染一连央求了几次,求贺月让自己回府主持军务,趁着匪嘉雾黑闹瘟疫,国内混乱之时,正该布局,以争取尽快反攻。贺月也学会了不跟风染硬来,只笑着跟风染玩闹:“你要走,随时可以走,我不拦你。只是都统帅府,你就不必去管了,等我把江山败给你看。”然后又加上一句:“你要是舍不得我把江山败了,就跟我练功啊。”
似乎发泄过一次,贺月的心态变得平和了些,不再跟风染吵闹,也不再逼迫风染练功。贺月每天上朝,回来批完了奏折,还陪着风染在庭院里散步,偶尔还陪着风染过过招,打打拳,舒活舒活筋骨。怕风染无聊,便带些闲回去给风染看……日子其实过得挺闲适温馨的。贺月想,等统一了凤梦大陆,他就跟风染过这样的日子。
日子虽然过得舒适悠闲,贺月却绝对不允许风染再过问军政朝政,也不让风染回都统帅府批阅公文,只把风染圈养在宫里陪伴自己。
掌管凤国军政的都统帅,一连两次没有上朝,又接近十天没在都统帅府现身打理军务军政,很快就要大臣将军们开始追问。贺月只说风染病了,在宫里养病。有些将领掌管的军务须得风染批示,心头急,便请求皇帝批准,进宫面见风将军,商讨一下军务,一概被贺月以风将军病重,不宜会客为由拒绝了。
随后贺月下旨,由自己代理军务,紧急不紧急的,都送进宫去,由自己批阅定夺。皇帝这举动,分明是变相剥夺了风将军的兵权军权,朝堂上有不少大臣出来替风染说话,要求把军权还与风将军——至少风将军主持军务,让人放心。贺月主持朝政是一把好手,可是军政方面,贺月的能力委实让人难以看好。何况稍懂军务的大臣都明白,目前凤梦大陆的情况局势正处于微妙之中,凤国如果能把握住机会,就可以少走许多弯路,少死许多兵卒。贺月除了守成,完全不会抓住机会行兵布阵,预作安排。
若有大臣将军上奏折对军事提出建议,贺月只会批复:准奏,此事便由大人负责筹办。谁建议,贺月便叫谁负责筹办。各个将官大臣多有不同意见,于是就变成了各自筹划各自的,各自为政。也不知贺月是有意还是无意,完全没有像风染那样担负起居中调度,统一安排布署的责任来,眼见着军政军务这一块,迅速乱成一盘散沙。
这种局面只让众大臣将官心急心焦不已。虽然这是个争夺兵权的大好机会,但多数大臣将官还是明白大局,明白现在是凤梦大陆能不能保存下去,能不能不被雾黑王朝攻陷奴役的紧要关头,不是争权夺利的时机。贺月担不起统帅军政军务的责任,大家便想着把莫明其妙失踪了的风将军给找回来。
虽说贺月是下旨,由自己代理了军政军务,把风染的职权都接管了。然而,贺月并没有下旨削了风染的职,既然风染仍是凤国的兵马都统帅,就应该出来主持军政军务。
风染入宫,有许多人都知道,贺月也没隐瞒。然而,风染入宫之后,便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了。大臣们想方设法疏通打探宫中关系,终于得到准信:风将军被囚禁在菁华宫里。
这一下,朝堂哗然了!
那菁华院是个什么地方,众大臣不进皇宫,也多有耳闻。菁华院变成了菁华宫,只是改了个名字,大约是换汤不换药,贺月把风将军囚禁在菁华宫里,还派了御前护卫严密把守,这意思是正式把风将军收进宫去做男宠了!
于是,朝堂众臣联名上奏,恳请皇帝把逊武威陛下,兵马都统帅风将军放出宫来,重回朝堂主持军政军务。
“放出宫来?各位大人可以去内务廷查一查,朕早就传过旨,允准逊武威陛下自由出入皇宫,无须宫禁腰牌。逊武威陛下愿意出来,自然会出来,没人敢拦挡。”
有大臣当廷上奏:“据说,风将军被囚禁在菁华宫,宫外有大批御前护卫严密监守。这菁华宫是个什么所在?陛下要寻个乐子,臣等不敢阻拦。但风将军是国之栋梁,凤朝基石,在此凤梦存亡关头,风将军将帅之才,运筹帷幄,仍战乱中的中流砥柱,陛下岂能为了贪一时之欢,囚禁忠良,亵玩将军,自毁天堑?!”
“混帐!朕敬重他还来不及,什么时候把风将军当男宠了?”
可是两年前皇帝非礼将军的旧案,大家都还记忆犹新,又多次暗中传出皇帝深夜驾临都统帅府的传闻,随后,风将军称帝期间又暴出当廷承认私情的奇事,然后贺月回朝,舌战群臣,保留了风将军的帝号,这些事一件垒一件,便把贺月那句“朕没把风将军当男宠”的话压榨得毫无诚信与份量。有些大臣就觉得,是风将军在皇帝的步步紧逼下,屈从了,风将军一定不甘心被囚禁的菁华宫。
于是朝堂上各种进谏劝告。众臣甚至在进谏劝告之余,还颇有言外之意,意思是劝皇帝,喜欢玩男宠,尽管随便,只是别玩风将军!退一万步,皇帝真喜欢玩风将军,也得等战争打完了再说,现在实在不是玩的时候!
众臣们谏来谏去的意思,就是劝贺月从大局着想,放风将军出宫,重回朝堂,主持军务大局,以求在战乱中保全凤国,进而驱逐雾黑,平定匪嘉,收复失地,还凤梦大陆一个朗朗乾坤。
大臣们轮流上阵,一番进谏,只劝得贺月又是生气又是好笑,觉得有这么多大臣站出来替风染说话求情,可见风染为人虽然乖张孤傲,不甚合群,但作官能得到这么多大臣的拥戴,还是有可取之处,也说明风染的才干和忠诚深得同僚认可,倒深替风染感觉欣慰。风染是自己的人,看大臣们维护风染,令得贺月颇有点与有荣焉的感觉。
贺月最后被大臣逼得无奈,只得召来御前护卫都统领叶方生,令他向群臣解释道:“陛下当着风将军的面下的旨,叫臣等警戒护卫菁华宫,不让闲杂人等靠近打扰。风将军若要外出,臣等护卫不得拦挡。臣等可以作证,陛下绝无囚禁风将军之意。”至于风染一旦出了宫,就再也回不去了,也回不了都统帅府的内情,再给叶方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当廷抖露出来。
有了叶方生出面作证,于是“皇帝囚禁风将军”的猜测变成了“风将军躲进皇宫”。可是,风将军为什么要躲进菁华宫不出来?众臣完全猜不出原因,只是风将军总不上朝,总不出来主持军务,却更令得朝堂群臣人心浮动,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不安的情绪在朝堂上暗自弥漫。
当然也有些索云国的旧臣,比如许宁,邓加瑞,赵奕山之流,便猜测风将军是不是被皇帝胁迫了?皇帝的前科很多啊!然而他们也不敢说出来,只能暗猜。他们总觉得皇帝跟风将军的关系太百折千回,扑朔迷离了。
第353章 过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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