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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河山-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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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上的事,误会自己。但贺月真的用奏折上的事辱骂自己,风染又觉得难以忍受,仿佛被巨大的羞耻和屈辱扯进无底的深渊,无限酸楚,无限伤痛。
风染觉得,两个男人要取得身上的欢愉,不管谁进入谁,都是不可避免的,并不算屈辱。想象中,如果他跟陆绯卿成了好事,也会做这样的事,他们一定会很缠绵温柔地爱怜对方,彼此间绝不会拿这个去羞辱对方。前两次不算,从媚药那次开始,贺月不说,但风染能从贺月的动作里体会得出贺月对自己的爱惜和情意,因为有这份爱惜,并没有让他觉得屈辱,他才愿意被贺月进入,他才喜欢并沉沦在那份由贺月带给他的欢愉里。
可是,贺月那句欠操的贱货,象刀锋一样,无情地贯穿撕裂了风染承受的底线,践踏着他仅有的一点尊严,也把最后一点薄如蝉翼的温情绞得粉碎。原来,所有的爱惜,所有的温存,都是骗人的,他在贺月眼里,终不过是个玩物,不过是贺月用来发泄的贱货!
是了,他就是一个贱货!
一个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贱货!
一个沉沦在肉欲中不知羞耻的贱货!
一个被人玩弄了还被玩弄出欢愉感觉的贱货!
两年多以来一点一点郁积在心底,蚀骨剜心的鄙夷和屈辱,如泼天巨浪,倾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鸣着辗压过风染的身体和尊严,被那巨大的悲伤和沉痛辗压成齑粉!
从内到外,肮脏透了,自甘堕落,还有什么面目立在这苍茫的天地之间?还有什么面目面对自己?
后面贺月还骂了什么,风染已经完全听不见了,脑子里一片空白,那软鞭一鞭一鞭落在身上,风染也感觉不到痛楚。直到身上那个窄狭隐秘的地方被捅进的什么东西猛烈地挤压翻搅着,风染半晌才明白过来:他正在被贺月上着!玩着!弄着!
忽然之间,丹田的内力就失去了控制,在身体里经脉中乱冲乱突,仿佛要找个渲泻的口子,风染不由得张开嘴,一股热腾腾的液体便射了出去,好象五脏六腑都跟着这股液体一齐射了出去,只剩下个空落落的腔子。风染觉得那腔子已不是自己的,只是一个用坏了的肮脏物件儿,就是用来供人随意翻搅插弄的。而他自己已随着那滩热刺刺的液体洒向虚空,从此,尘归尘,土归土。
贺月生出来就是太子,幼受教养,活在阳春白雪,远离下里巴人,只在走访民情时,接受过一些市井俚语,此时骂出来,翻来覆去只得贱货淫荡几个词,实在骂不出什么花样来。本来就心里堵闷得慌,憋了一肚子肝火,被风染一番话给点烧得旺旺的,忍不住轰轰发发地往外直冒火气儿。
自从风染到了太子府,贺月的心情就再没淋漓酣快地舒畅过,两年多沉淀下来的火气这一下子全冒了出来,噌噌噌几下,就把平素的矜持和理智全焚成了灰,扯过风染就给胡乱绑上,挥起软鞭一顿乱抽,一边抽一边骂。
贺月是皇帝,但皇帝并不能真的随心所欲,花九天时间,远赴玄武山求取独门功法,是贺月这辈子做得最张扬挥洒的事;一月不朝,只批奏折,不眠不休为风染双修双练,是贺月这辈子做得最张狂任性的事。为了风染,他承受了多少的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可惜风染没有一丝一毫的体谅和感动,曾经以为可以捂得热的人,冷心冷意地越走越远,这叫他怎么不火大,怎么不愤慨?
贺月边骂边抽,抽着骂着就感觉自己的小兄弟居然精神了起来!丢开鞭子,贺月强横地捅了进去,在那紧窒炙热的地方不管不顾地狂乱地动作着,完全不顾惜风染的感受。他须得着去管那玩艺儿的感受吗?把那桀骜不驯又孤高清傲到纤尘不染的人压在身下狠狠凌虐,让贺月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痛楚的快意。
贺月忿忿地在风染身上狠命地动作着,骂道:喜欢被人干的贱货!跟别的男宠和妃嫔,贺月都只顾着自己尽兴,他只跟身下这人共享过鱼水之欢。风染固然沉溺其中,而他也同样沉溺其中,好象饮鸠止渴一般,明知道他跟风染的关系越走越远,还是止不住地一次次沉溺在鱼水之欢的酣畅柔腻中。
咳风染忽然身子一抖,贺月眼睁睁看着一股鲜血箭一般射到了床帐上!风染!贺月叫着,疾窜到风染面前,撩起风染的长发,看见风染满嘴的血,鼻孔里也全是血,闭着眼,颦着眉,呼吸急促而浅薄,脸色苍白得透出灰青。贺月顿时慌了神,赶紧并指如刀,运使内力把绑着风染双手的两根绳索切断,抱住风染问:怎么了?怎么会吐血?风染只是喘气,睁着眼,那眼神全是一片呆滞。
相似的情形,两年多前发生过,那时是风染体毒发作,可现在,风染的体毒分明已经被控制住,被清除了。不同的是,两年多前体毒发作时,只是嘴角溢血,现在却是一口血喷出来,显然症状来势凶凶,危急得多。
贺月一边问,一边把内力传进风染体里,手少阳三焦经阻碍?知道风染现在的功力已经远超自己,挥鞭之际,为了让风染感觉到更痛,便带了几分内力。可是凭他的内力,是不可能伤到风染经脉的。莫不是真有因气血逆行而导致内力反噬一说?
估摸着现在是亥时,十二时辰中此时正是手少阳三焦经的运行时辰。看风染双腕,被绳索绑勒得紫青一片,双手暗紫,呈瘀血肿胀状态,掌心被绳索勒磨得满是鲜血。贺月暗惊,他光想着自己撒气,全然没顾着风染的感受。莫非是因为双手被绑,便得气血运行受阻,而导致逆行?气血逆行又导致内力反噬?
内力反噬?一想到这个可能,惊得贺月心下猛跳,堵在胸口的怒气,一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只把一颗心痛惜得一抽一抽的。他心头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风染死掉!要救他!不顾一切的救他!
快运功疗伤!贺月封了风染胸口几处大穴,护住心脉,然后飞快地解了风染双脚的绳索,从床柜里找出干净内衣给风染穿上,扶着风染盘腿坐好。同时扬声道:快传太医!想着风染必不肯被太医看见他此时的模样,赶紧加一句:宫外候旨。贺月一边传旨,一边也赶紧穿好衣服,盘腿与风染四掌相抵。然后凝心静气了一会,摧动内力,把自己一分一点好不容易才储在丹田中的内力,一古脑毫无保留地传送进风染的身体。
第167章 情不知何起
贺月什么都没有多想,运起双修双练法门,透过风染的经脉,运使自己的内力,先镇住风染丹田和脉络中的内力,然后驱动内力狠命的冲刷手少阳三焦经。他记着庄总管转述的太医的话,要趁着阻碍刚结,未成沉疴时,及时冲击开迂积堵塞,或许还可能挽回风染经脉毁损后生不如死的命运。
贺月的习武资质本就不及风染,再加上他政务缠身,日理万机,还要跟后宫妃嫔以及太后皇子们周旋敷衍,练功时间着实有限,同样的双修双练三年,风染的内力已经远远高于贺月,贺月用自己的内力去压制风染的内力,那是以弱压强,是习武大忌,强弱悬殊越大,风险越大,一个不慎就容易引得风染内力反击,何况贺月还要驱动风染和自己的内力去冲刷被堵寒的手少阳三焦经,虽说双修功法神奇,也是极其恶险的事。
贺月也算是自幼习武,自是知道其中的凶险,可他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些,只是一门心思的想救风染,不计后果地挺而走险,甚至没有想过他是一国之君,他有他的责任和担当,他心头只有一个想法,要救风染,不计一切的救风染!
好在两个人是一同练起来的内力,自是相生相融,双修功法本就是一种彼此互为攀援扶持的功法,于疗伤一环尤有独到功效,贺月以弱驭强,一路强行冲击,终于赶在天亮前,把手少阳三焦经主脉的最后一个大穴天髎穴打通。打通此穴后,手少阳三焦经便可与足少阳胆经交会。
把贺月累得要虚脱了一般,只是还有两条支脉也须得赶紧打通,略略的休息了一下,正准备继续奋斗,却听见门外轻叩两声,小七禀报道:皇上,该准备上朝了。
滚!传旨,今日罢朝!贺月极是虚弱地喝道:有事上奏折。退下!传叶都统来把守住门,任何人没有传召,不可进入!他本就以弱驭强,若是在运功疗伤的当口,被内侍叫一声启禀皇上。那可是要老命的事!万幸啊,小七禀报之时,他正好运功暂告一段,正在喘息之时。
吁出一口气,贺月不敢有片刻的担耽,重又凝神聚气,开始冲刺风染的两条支线经脉。他知道凭他的内力,支持不到替风染完全打通经脉,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累死,可是,如果不及时打通经脉,风染铁定会再次武功尽废,并且不可能再次重练。一旦失去内力,风染很快就会体毒发作,而且再也没有办法可以制住体毒的发作,只有看着风染受尽体毒折磨而死。贺月只想着,他无论如何,不能让风染落到如此悲惨的地步!
风染半睁星眸,直刺刺地盯着贺月,那黑黢黢的瞳子如两个无底深洞,幽幽透出洞底的森森寒洌。
看贺月累得两眼焦黑,知道不论是体力还是内力都已是强弩之末,若要强撑下去给自己把两条支线经脉打通,非得精疲力竭而死。后面,贺月再行功疗伤之时,风染便暗暗的催动自己的内力,与贺月内力合作一处,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把两条支线打通。贺月叫道:染儿!高强度的内力运使之后,一旦松懈下来,贺月便觉得天眩地转,竟自晕了过去。
刚吐了那么多血,风染也虚弱地靠在床头,暗自行功疗伤。
贺月那样不顾自己死活,拼命来救,风染不能也不屑于在这上面暗中使绊子,就算他要跟贺月算帐,也要给贺月一个明白。
吐过一回血,晕了一回,就象死过了一回,再睁眼,风染看着身畔,那个拼命想救自己的人,觉得陌生,一想到这个人曾在自己身上肆意地上下其手,又觉得阵阵恶心。
等略略回复了一些力气,风染强撑着伤后的身体,去后殿浴池细细地清洗自己的身体。他不愿意那个男人在他身体上留下痕迹,那会让他恶心。
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渐渐晕开,直到把一汪清澈的池水都渲染成浅淡的红色。风染抚着右肩上的那块丑陋的疤,摸着身上累累的鞭伤,看着四肢上被绳索勒出来的瘀伤,还有那幽暗处难以启齿的暗伤,这还是他么?还是他么?是他么?风染死命地搓洗自己的身体,仿佛恨不得洗掉一层皮来。
可是,再怎么洗,又有何用?透过伤痕,是隽刻进骨髓的耻辱,无休无止地噬着他的心,蚀着他的魂,生疼生疼,如影随形,比体毒发作时更加叫人痛不欲生。
当初,他不是做好了承受羞辱的准备,才来到太子府,想用自己换取陆绯卿的吗?可是,当羞辱真的来临,他为什么会觉得那么难以承受,那么难以甘心?凭心而论,昨夜与他从地牢出去后跟贺月的第二次情事相比,远没有第二次所蒙受的羞辱更多更甚,为什么第二次情事所承受的羞辱,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多少屈辱,也没有太多的不甘;但是为什么昨夜的那一次,让他觉得那么痛楚不甘?痛楚到无法自已的地步?
风染心里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贺月在他心头的位置已经跟两年半前不同了。
前两次跟贺月行事,仅仅只是一种交易,虽然知道贺月对自己一直的企图,但他对贺月是漠视的,完全不在乎贺月对自己的伤害,也不在乎自己在贺月心中是什么位置,甚至于主动放下尊严,以耻辱的姿态去迎合承欢,把身体当做交易的筹码,任由贺月在自己身上寻欢作乐,得到最大的满足。那时他并没有觉得不甘,一切都是他愿意去承受的。
但是,在知道贺月日夜不休奔波九天,只为了求取独门功法时;在贺月喝下化功散,化掉苦练出来的内力,陪他从头双修双练压制体毒时;在贺月把太子府赏给他,告诉他要给他一个家,一个走再远也要回来的地方时;在每一次欢好中,贺月那般爱怜地抚摸他,每一个动作都等着他永远慢半拍的回应,极力带着他一同攀上欢愉的巅峰时;在贺月一声声呼唤他风染染儿!,徒劳地想要挽回两个人越走越疏的关系时;在贺月再累再忙也执着地要跟他一直双修双练下去,执着地要练出彼此间独属于对方的感情和性趣时;在清君侧中,贺月选择保全他时;在他病重之际,贺月放下帝王之尊,为他撬嘴灌药时;在贺月把奏折摔在他身上,知道贺月从未相信过奏折上的诬蔑时;在贺月拿着他用过的手巾,追问他为什么吐血时;风染知道,贺月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经变了,他再怎么有意识地拒人千里,也挡不住贺月一点一点的闯入他心扉!
尽管贺月留下自己的手段很卑鄙无耻,但风染更知道贺月是喜欢他,在意他,珍惜他的,那种真心真意的感觉是无法骗人的,也让风染无法不感动,无法再漠视,他渐渐在乎贺月带给他的感受,在乎自己在贺月心中的位置。他不得不承认,贺月豪强霸道地在他心里占了一席之地,有那么一丝丝极淡薄的情愫,觉得自己在贺月心里是跟其他人不同的。
曾经以为,既然贺月那么喜欢他,顾惜他,便以为贺月应该也是敬他重他的。可是,事实上,在贺月眼里,他不过只是一件玩物,想侮便侮,跟狎玩别的男宠玩物有什么不同?
是他,自以为是了!
前两次情事,贺月于他,不过是陌生人,他可以漠然地承受来自陌生人的凌辱。可是,两年多后的昨夜,贺月于也,是那个他一直拒之千里,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占据了他心灵的人,本就脆弱得若有若无的一丝情愫,更不能容忍有丝毫的轻慢与侮辱,哪怕是一个眼神和语气。更何况,贺月撕碎他衣衫,吊绑在床上,鞭打于他,辱骂他贱货,凌虐地操干他!桩桩件件都把那淡薄的情愫践踏在脚下,剥尽他的尊严!
他怎么可以那么幼稚?怎么可以对玩弄了自己的人产生出感情来?以为那个人会爱惜呵护自己?
风染颓然地倚在池壁上,多少个日子来,隐忍的屈辱,无助的哀伤倾泻而出,两行泪无声地自眼角划过玉石一般苍白无色的容颜,清冷如梦,孤寂如尘。
这样也好,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眷恋。
忽然,浴室的门响了一声,打开,随即又关上了。风染猛地一惊,还来不及反应,贺月已经走到了浴池边,俯头看着风染,柔声问:怎不等我?随即歉然道:染儿,是我不好,不该拿你撒气,别伤心了。贺月晕过去再醒来,人也清醒了,知道自己又一次冤枉了风染。只是他不会道歉,更不会讨好,只淡淡道了句别伤心了。落在风染耳里,语气淡得还不如不说,是啊,一个皇帝玩了玩自己豢养的玩物,须得着道歉讨好么?再怎么玩,都是理所当然。
贺月一边脱衣服,一边关切地说道:听下人说,你已经泡了两个时辰了,泡久了不好。
第168章 终归于疏离陌生
浴池的水有专人照看,池水是流动的,从一端加入热水,又从另一边放走脏水,风染虽然已经泡了两个时辰,但水温并没有下降,那汪被他的血染红的池水,经过两个时辰的流淌,又变得清澈透亮。
他赤条条的身体又被这个人一眼看尽,血一下子从脚底涌上脑门,然后又流回脚下,风染苍白着脸扯过洗浴用的巾子挡在身前,几步退到浴池的另一边,遮掩着想爬出浴池。不曾想,混沌中他已经不知不觉泡了两个时辰,泡在水里不觉得,一浮出水面,顿觉身体沉重无比,一个没有踩稳,当地一下,又跌回了池子。
贺月刚脱了衣服进到池子里,几步抢上去,把风染从水里扶了起来。风染刚稳住身形,便伸手一推,贺月不但没有松手,反倒手臂一长,把风染抱进自己怀里。看见风染微红的眼圈,是无法掩饰的狼狈与脆弱,也看见风染身上破了皮的伤口被池水泡得皮肉外翻,一片惨白,贺月眼底一片痛惜。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跟别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虽是中间要紧部位隔了一张长巾,但光滑的圆臀上被一只手用力紧压着,那种熟悉的,让风染恶心反胃的感觉还是一下就吞没了风染的理智,一边干呕着,一边挥手再推,一边冷叱道:放开!
这一推,风染手中带着二分的内力,顿时把贺月推得跌倒在池水中,风染脚下使劲,纵身一跃,直接跳出浴池,闪身到衣架之后,迅速拿巾子抹干了身上的水滴,穿上衣服。
等贺月从池水里站起来,看不见风染,叫:风染?
在。风染在衣架后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声音冰凉冷硬。
还在生气?
不敢。风染硬梆梆的声音,甚至不带恭谨,说的是不敢,而不是没有。风染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心情的意思。他生气,不是为了贺月,他伤心,也不是为了贺月。他更羞惭不耻的,是自己竟然会对玩弄自己的人,生出情愫来!他无法面对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风染向来隐忍,平日里都表现得冷冷淡淡的,还从来没有表现出过生气。瞧那微红的眼圈,分明还哭过,自己是真的叫风染生气伤心了。那一场怒火,发得没有由来,贺月自己也有些歉然,知道自己昨晚做得太过了一些,可是他是皇帝啊,他做什么,别人不是都该受着吗?贺月盘算着,以后对风染再好一些,绝对不再拿风染撒气煞火了。
风染穿好中衣,说道:风染先行告退。
贺月只喊了一句:不许走!风染已然扬长而去,竟然把贺月一个人丢下了。
贺月的心情忽然间失落之极,他为风染做了那么多的事,他觉得风染就算不对他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可至少也该体谅体谅他的心情和感受,风染只想着自己的委屈,就没想到过他的怒火,他若不是气得狠了,又怎么会对风染下那样的狠手?但是,经过昨夜,显然他与风染的关系又一次倒退着一泄千里,在他的手揽住他身子的时候,风染不但用巾子隔在两人之间,竟然还干呕了起来!难道他们的关系,经过两年半的纠缠和兜转,又回到了最初?至少,风染的身体,陌生疏离了自己。
或者,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没有正常过,有太多的欲望和算计,还有各自的筹谋和猜测,彼此相互试探提防,从未敞开过心扉。他是通过不正常的手段逼迫于他,他是通过不正常的途径被迫依附于他。他们之间或许有那么一点暧昧不清的情愫,但那不正常的关系就象是苦寒之地的风刀霜剑,微弱的一点温情,在刀剑之下,一击即碎。
贺月为了给风染打通经脉,累得筋疲力竭,虽然经过了三个时辰的休息,仍是头晕乏力,四肢懒动,身体沉重,风染不在跟前,贺月就叫了太医来服侍,草草享受了一番推宫过血之后,觉得精神恢复了几分,就赶紧从池子里擦身起来。虚弱之后,泡得久了,会越泡越疲软。
从浴池起来时,忽然看见地上有一滴被踩乱了却尚未凝干的血:谁的?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的,血滴不可能过了两个时辰还未凝干,因此也不会是风染来时滴下的血。贺月立即转身去查看衣架之后,因风染曾在衣架后更衣。果然有两滴血晕染在几滴水渍中。是浴池那一跤,跌到哪里了么?贺月穿好衣服,就叫庄总管带路,直赴容苑。
这一路走来,越走贺月的脸色越是阴沉。他的太子寝宫当然是从前太子府内院里的主宅,后来把太子府更名赏给了风染,风染就算不住太子寝宫,也当住在主宅近旁的后进或侧屋里,从而昭显居住者的尊贵地位。
庄总管带着贺月转来转去,一直行到一个僻静处,有个小小的圆门,圆门上写着容苑两个字。进了门,是一个小小的院落,院落里竹影袅袅,凤吟沉沉,地上落叶成冢,随风飘舞,明明是阳春三月,贺月却感受到一派严冬的萧索。在一大片幽竹掩映下,是一座歇山式三开间的房屋,中间小客厅,左首小书房,右首小卧室。
一直知道,在自己不在风园的日子,风染都住在容苑里。原来,容苑是这么一个小小的颓败的院落。想到风染一年多来,除了会出来陪自己练功侍寝以外,都把他自己囚禁在这个促狭的小小院落里,不知是何等的痛楚煎熬,何等的心灰意冷。
其实贺月曾在容苑里歇过一夜,那是把风染赏赐给瑞亲王的那一夜,他心头依依不舍,便在容苑里睡了一夜,想,那里还有风染遗留的气息。当时是晚上,觉得这容苑虽然偏远僻静,虽然地方狭小,所幸屋内的陈设用度全是极精致金贵的,布置得虽简单,但每一件东西都极考究奢侈,倒是很符合风染清贵公子的身份和简捷的品味。当时,自己光顾着想念风染了,在这里睡了一宿后,次日便匆匆上朝了,并没有细看过容苑,此时,在青天白日下再次驾临这小小院落,才知道容苑竟是如此的荒僻颓败!风染放着宽敞奢华的太子寝宫不住,非要住到这个破败的小院子来,真不知道风染的心情是如何地消沉孤苦。
踏进小院落里,贺月的心情忽然被一股酸楚笼罩:原来,他喜欢的人,便是住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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