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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二权臣-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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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的时候,因为被诬陷通敌叛国,整个荣国公府都是被抄了家的,这一世他改了命,但一早就决定了的事情,他就不能再心软。
“元嘉可是觉得我心狠?”毕竟都是些朝夕相处的人,他就这么把人给抛下了。
徐元嘉摇摇头:“我只怕你太过心软。”
一将功成万骨枯,哪年朝堂大清洗的时候,都要斩首多少罪臣,抄家的也不少了。
若是真的要计较那么多,那魏宁就不可能打仗了。
两军交战的时候,谁不是娘生爹养的,如果魏宁真的造反成功,成了君主,那更是不能心软。
开国君主的手上,就没有谁是不沾血的。
顾忌来顾忌去,难道要站在那里被人砍不成?
在道德操守方面,他对魏宁的要求就一直低的很,反正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说的也是,是他矫情了。
魏宁爬上床,在徐元嘉外侧躺下:“不说这个了,你困不困,困的话,早点休息吧。”
他接到徐元嘉的时候已经入夜了,折腾了这么一通,时间就更晚了。
徐元嘉侧过脸来,夜里十分安静,他们在的房间可以听得到水浪的声音,还能听到魏宁强有力的心跳声。
“走水路到淮安王的领地,还需要多久的时间?”
他后半路都是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到了什么地方,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码头,不知道地方,自然就算不出距离。
“大概还有三日就能到,你姑且忍一忍,三日之后,咱们再赶两天的路,就能到了。”
他们要走几日的水路,在这船上的这几天,可能是近段时间来最轻松的日子了。
毕竟没有顺利接到徐元嘉之前,他一直都在提心吊胆,那颗心就没有放下来过,等到回了大本营,又要和朝堂对抗,半点都不能松懈。
魏宁也听着水声,突然心生感慨:“上一回咱们一起躺在船上,好像还是从青州赈灾回来。”
也就是那一次,他在徐元嘉这个家伙激将法之下,恶向胆边生,把人给睡了。
“嗯……”
徐元嘉显然也想起了曾经的悲惨回忆,他现在虽然也手脚发软,没有什么力气,但比那个时候好太多了。
魏宁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啊,也有三年多了吧。”
他十六岁拥有了前世记忆,如今二十有五,重生到现在,都过去快九年了。
按照原本的轨迹,他还有三年,就会死在战场上,而徐元嘉则一步步往上,成为大齐的第一权臣。
徐元嘉平静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准确的说,离上一次是三年差一个月又三天。”
这种重要的日子,他不可能会忘记,毕竟当初魏宁把他整个人都要拆散架的仇他还没报呢。
不过这都过了三年了,徐元嘉也没有找到机会报,他估摸着这仇他只能记一辈子了。
魏宁翻了个身,侧过脸来和徐元嘉鼻对鼻眼对眼的:“我都不知道元嘉把这些事情记得这么清楚。”
徐元嘉损他:“这种事情是个人都记得住,那是因为你笨,记性还不好。”
“话可不能这么说。”
记性再好的人,也不会刻意去记这种小事,这只能说明徐元嘉是当真上了心的。
魏宁原本有个坏消息想告诉徐元嘉的,但是这个时候气氛这么好,今儿个又是见面的第一天,好不容易见面的喜悦,不能就这么被坏消息冲散了,他还是觉得不说比较好。
“我有点累了,你让我先眯一小会,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再喊我。”魏宁决定装睡,然后他闭着眼睛,真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梦到了父亲,事实上,在成年之后,他就很少梦到那个男人了,因为关于父母的梦,噩梦永远是比美梦多。
他在小的时候,因为父亲刚刚过世,他同祖母一同参加了父亲的葬礼。
那个时候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黑白色的灵堂,披麻戴孝的祖母,还有哭个不停,却带着奇怪扭曲表情的大人。
那个时候,魏宁总是梦到父亲同他一起玩耍,然后突然他在面前倒下,血淋淋的,只剩下一个头,而他的母亲梳着漂亮的发髻,穿着雪白的裙子,涂着鲜红的口脂,抱着父亲的脑袋哭,哭得整个世界都是她的泪水,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尽管和祖母待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说着敬重父亲的话,可是心里未尝不是有怨恨的。
特别是在同龄人有着父母疼爱的时候,他的心中难以生出怨恨,怨父亲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提防那些小人,轻信他人,导致死在战场之上,抛下他和柔弱的母亲。
不仅是怨恨父亲,他也怨恨母亲眼里只有父亲的存在,明明他还活着啊,她却不管不顾,抛下他一个人去找父亲。
如果不是有祖母,他一定会过得很不快活,就像是那些没了亲娘父亲又娶了个狠心后娘的小可怜蛋。
但是每次做这样噩梦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和祖母说,因为她老人家一想到死去的儿子就会伤心。
还好后来他就不做这些梦了,这一世的时候,梦到更多的也都是上一世死去的场景,还有那些和他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的将士们的音容笑貌。
从那一天起到现在,过去了整整九年,魏宁才再一次梦到了父亲,还有他的母亲。
他们一家三口,快快乐乐的在一起玩耍。父亲看着他,而母亲满心爱慕地看着自家夫君,时不时得分一些心思到他这个儿子身上。
那日的天气非常好,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年轻的父亲俊美又英武,母亲美貌且温柔,他们都很好,他玩着现在看来再简单不过的游戏,却津津有味,玩得很开心。
“子规,子规……”
魏宁是被徐元嘉的声音给叫醒的,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徐元嘉近在咫尺的面容。
果然就算是放大了看,他也在这张脸上找不出半点瑕疵啊。
魏宁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徐元嘉神情复杂的看他:“你昨儿个都做什么梦了?”
徐元嘉昨儿个花了很大力气才睡着,然后一大早又醒了,他就看着魏宁在那里流眼泪,把枕头都给打湿了。
多大个人了,至于如此么,早知道他应该想个温和点的方式告诉魏宁的。
魏宁感觉脸颊有些湿润,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没什么,我都记不大请了,大概是个很悲伤的梦吧。”
“应该不是,我看你笑得还挺甜的。”魏宁在梦中的时候,唇角一直是上扬的,从表情来看,也是相当愉悦,但却一直在流眼泪,一边哭一边笑,所以他才好奇。
魏宁决定转移话题:“元嘉,有个坏消息,我觉得我必须告诉你。”
他这个转移话题的方式可以是说十分生硬,但是坏消息这三个字,成功抓住了徐元嘉的耳朵。
“说。”
“你在京城的那些铺子,还有乱七八糟的产业,还有一大堆铺子,统统都没有了。”
徐元嘉的嫁妆,全凉了。
现在的徐元嘉,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性感元嘉,在线破产
第105章
亲兄弟; 明算账,夫妻之间其实也是如此; 他的产业虽然是归徐元嘉打理; 但是徐元嘉的嫁妆的性质不一样。
魏宁当初给徐元嘉安排的那些嫁妆; 绝大部分都在京城; 要么就是在京郊; 能够带出来的钱,他都已经带出来了,但是那些产业,肯定没办法全带走了。
就算留着地契那也没有用,和他这个乱臣贼子沾上关系的铺子根本没可能再做下去。
徐元嘉嚯地从床榻上起来,拿了衣物披上往外头走; 魏宁喊住他:“这一大早的啊; 你去哪啊?”
“我回京,揭发乱臣贼子魏宁,和你一刀两断。”
这么冷酷无情一秒翻脸真的好吗,魏宁弱弱的提醒他:“可是现在船走了一夜; 你要走的话,只能跳江了。”
徐元嘉:……
他顿了一下脚步,还是迈开腿往外走。
魏宁喊住他:“元嘉; 等一下。”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徐元嘉站定,回头看他。
魏宁指了指徐元嘉的头顶:“你想跳江我不拦着,不过现在你头发是乱的,没弄好。”
头可断血可流; 发型不可乱。
这船上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徐元嘉这么顾及形象的人,怎么能披头散发的出现在外人面前。
徐元嘉冷哼一声,然后在梳妆的地方坐下,自己拿着玉梳把头发梳理整齐。
魏宁走过去站在他身后,从徐元嘉手里接过他的那把玉梳:“看你毛毛躁躁的,还是我来好了。”
他许久不曾做这种事情了,等到了岸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现在练一练手艺也是好的。
魏宁的动作有些毛毛躁躁的,好几次都扯到了徐元嘉的头发,他倒没有抱怨头皮被扯得痛,只关心另一个问题:“你束发的手艺倒退了,这一年半来,谁替你束的发?”
他进入荣国府之后没几个月,便把魏宁的衣食住行全部接收过来,大概成婚半年,就没让侍女替魏宁打理过头发。
魏宁出门在外,不能带侍女在身边,但也不可能时常换着人伺候,这伺候魏宁的人选,就很耐人寻味了。
魏宁也没多想,他随口回答了句:“是燕八。”
大丈夫,琐碎的事情不可能面面俱到,但乱七八糟的人他也信不过,自然是从自己的亲卫里挑。
徐元嘉脑海里浮起燕八那张沉默寡言的脸,虽然燕八不爱说话,但人长得还是挺俊俏的,而且关键的一点是,燕八没有老婆。
他拿起束发的玉冠把最后一步做好,然后十分好心地提醒起魏宁:“燕八年纪好心也不小了吧。”
“比我大三岁。”
徐元嘉意味深长地道:“那就是二十有八,你偶尔也得关心他们的婚事了。”
魏宁哀怨瞥他一眼,一大早就喝醋,牙都要酸掉了。
他是将军,也不擅长做媒啊:“燕八是我的得力属下……”
魏宁拖长音调,徐元嘉一挑眉:“所以?”
“所以他成婚,我们得出份子钱,还得花钱给他娶媳妇。”
徐元嘉从善如流改口:“那就算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还要打仗,又是一笔极大的支出,现在要省吃俭用,没有闲钱。
“啊湫!”站在帆顶的的燕八打了喷嚏,差点没摔下来。
他底下的燕十二仰着脖子啧啧他:“八哥你悠着点啊,这一年半年不见,这轻功都倒退了。”
下来的燕八摸了摸鼻子没说话,他总感觉刚刚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念他。
他们回来的时候十分幸运,江上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甚至连暴雨都没有,风平浪静,连水流都是顺着他们走的方向而行。
魏宁从淮安王领地赶来的时候花了三日,但接应的船走了两日便抵达了对岸。
水路之后,已经到了淮安王领地,但是到他们的大本营,还要走几日的陆路。
按理来说,回去的时候已经在魏宁可控的范围内,也不用担心皇帝会率军打过来。
但魏宁赶路就赶得很急,原本他们都是坐马车,魏宁嫌马车太慢,改为骑马。
徐元嘉的骑术还可以,但这种长时间的快马奔腾太耗费精力,魏宁嫌他跑得慢,干脆把将军夫人抱上马,两个人共乘。
这本来是十分暧昧的事情,但徐元嘉被颠得脸色青白,什么暧昧的事情都想不起来。
中途他实在受不了,让魏宁停下来。
他吐了一回之后,便问魏宁:“不是已经到了辖镜之内,为何还要行事如此匆匆?”
如今的朝堂上群龙无首,直接还没弄出个最高决策人来,横竖他不是外敌而是内乱,攘外必先安内,相对当初戎狄攻打大齐,他这个内乱显得没有那么迫在眉睫,至少短时间内,他不激进造反,文武百官就不会一起抵制来攻打他。
之后魏宁就更不用担心了,淮安王造反的时候,就连动了好几个州城一起造反。
魏宁平息战乱又刻意拖缓了步调,等他这边放出消息之后,齐国其他州城肯定会抱团的抱团,造反的造反。
而燕九那边,前朝遗孤的身份也可以趁机拉出来遛一遛。
这一年半以来,燕九成功地打入了那个组织的内部,如同徐元嘉说的那样,这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毕竟过了三百来年,当年陪着前朝遗孤留下来的老部下都五代同堂了。
第一代还能保证忠心,到了徐元嘉这一代,他们的内部本来就分歧很大,有的日子过的好好的,不理解那些血海深仇,根本不愿意谋反,有的倒是想着复辟。
可除了忠诚保皇这一派,还有想要拿捏住小皇子,自己上位的。
根据燕九后头传出来的消息,他们想要瓦解这个组织,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对京城的那些人来说,这个前朝遗孤还颇为神秘,太大用处肯定是没有,但对魏宁而言,在这个时机拿他们出来搅浑水是再合适不过。
不仅如此,还可以让他们冲锋在前,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到时候借着这个机会让前朝上位。
因为据说前朝的传国玉玺是被人带了出来,如今宫里那个的玉玺是后来造的。
只是燕九现在的实际地位还不高,组织内部对他多有防备,他暂时接触不到那方玉玺。
魏宁倒也不是很着急,他做好了打拉锯战的准备,不过他也没有想过输,只待接了徐元嘉来,他就要开始筹备拥地自立为王的事情了。
不是为皇,而是为王。
连新的国号他都想好了,淮安王的封地中心在燕山,以燕山为名,国号为燕。
不过这个都是再往后的事情了,现在他得先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同徐元嘉一起。
但这件事,在到目的地之前说出来的话,就没有惊喜感可言了,魏宁想了想,给了徐元嘉一个理由:“我要筹备封王的事情,越早回去准备越好。”
“这么快?”
“对,这么快。”其实已经不快了,他准备了许久了,只是这些准备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徐元嘉。
徐元嘉拿帕子擦了擦嘴,朝魏宁伸手。
魏宁把水囊递给他。
徐元嘉摇头:“还说什么,扶我上马。”
魏宁能吃的了的苦,没道理他不行。
很快,魏宁连着徐元嘉一同抵达了原本淮安王建在燕地的行宫,时间刚刚是第三日的凌晨。
恰逢破晓之际,阳光穿破厚厚的云层而出。魏宁抬头一看东边,霞光漫天,定然是个绝佳的大晴天。
他把徐元嘉抱下来,待人站定之后,便安排徐元嘉沐浴更衣。
徐元嘉原本以为魏宁会陪他,但却没有,他出来的时候,甚至询问不到魏宁的踪迹。
问燕十二一行人,也一个个神神秘秘的,分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徐元嘉的神色微沉,他看着这座陌生又华丽的行宫,宫殿虽大,却比不得在荣国府那一方小院子里来得让他觉得温馨。
魏宁安排的人,说让他休息,但徐元嘉如何能够安心休息。
不安心也得安心,连着赶了两日的路,未休未眠,他现在身体十分疲惫,
徐元嘉昏昏沉沉,不知怎的,竟梦到了一个婚堂,到处红通通的,魏宁身着新郎官的大红婚服,一脸喜气洋洋,他的对面牵着一个新娘子,新娘子个子十分高挑,脸上盖着盖头,一双天足似乎比寻常女子更大一些,不像是个姑娘,倒像是个男人。
一阵邪风吹过,吹开新嫁娘的盖头,然后露出了一张和代王一模一样,或者说和越王相似的面孔。
徐元嘉从梦中惊醒过来,然后就看到了在自己身边的魏宁。
魏宁换下了先前低调掩人耳目的粗布衣衫,换上了一身十分华贵的衣物,隆重程度堪比当年成婚。
不,就魏宁这精心打扮的样子,比三年前成婚的时候更加招人。关键是,魏宁这一身还是大红色的。
魏宁唤他:“元嘉。”
徐元嘉突然伸出手来,抓住他的脸颊捏了一下。
捏到一点软肉,触感还挺真实,不是在做梦。
徐元嘉想到那个不大美妙的梦,心情越发不美妙起来。
“你去哪了,穿成这样做什么?”
他把揪了魏宁脸颊的手放在鼻翼前轻嗅,还带着淡淡的香味,魏宁这个大骚包,居然还往脸上抹了香粉!
魏宁把一套衣物和无比精巧的玉冠放在了徐元嘉面前:“换上这个,不然就要错过吉时了。”
徐元嘉看着那套衣物,月白色长袍,比起魏宁身上这一套低调许多。
“要做什么?”
魏宁必须给他一个正大的理由才行,要是,要是魏宁敢告诉他,他要迎娶什么小妾过门,想都别想。
魏宁半蹲下来,和坐在床上的徐元嘉平视:“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徐元嘉的脑袋有一点卡壳,他想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日子:“什么日子?洛神娘娘的,还是观音老母的生日?”
魏宁看着他摇头。
不对,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
“是我们成婚三周年?”
那就更不对了,他们成婚的时候是春夏交接至极,现在夏天都快过完了。先前成婚一周年,魏宁在荣国公府的时候,也没有大操大办啊。
魏宁果然还是摇头。
徐元嘉报了几个日子,结果魏宁一一否定:“都不是。”
“我不猜了。”这会徐元嘉还有点起床气,而且看着魏宁身上这一袭十分华美的衣袍,他就更不想配合魏宁了。
魏宁拍了拍徐元嘉的膝盖:“元嘉,你看我。”
徐元嘉顺着他的话看过来,一双眼睛好似星辰大海,不过这海,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
魏宁随便用手把徐元嘉垂下的一头青丝挽起,然后固定住,他把衣服上放着的玉冠放在徐元嘉头上:“今天是你的生辰,二十岁的生辰,你成年了,徐元嘉。”
作者有话要说: 魏宁: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徐元嘉
第106章
“我的生辰?”徐元嘉再度重复了一遍。
魏宁点头:“是啊; 你的生辰。”
徐元嘉虽然很有几分感动,但他还是说:“可是我的生辰应该不是这个日子才对。”
魏宁再一次提醒他:“徐青奴的生辰不是这个时候; 但徐元嘉的是; 你忘了?”
当初的侍女把自己的小主子交给那对夫妻的时候; 并没有给出太多东西和信息; 其中就包括徐元嘉真正的生辰八字。
不然的话; 直接按照生辰八字找,小婴儿很快就能被找出来。
但在燕九回到那个地方之后,他把关于前朝遗孤的消息全部都给了魏宁和徐元嘉,所以早在两年多前,徐元嘉就知道了这些讯息。
只是在十七岁之前,徐元嘉的养父母并不会给他过生辰; 而前两年; 他一直行军打仗,没办法陪在自己的夫人身边。
今天这个日子,是徐元嘉正儿八经的二十岁生辰。
先前那些分别的时日,徐元嘉都记得清清楚楚; 结果轮到他自己身上,这么重要的日子都想不起来,魏宁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想想先前徐元嘉还说他记性不好; 算了,看在今儿个是徐元嘉大日子的份上,魏宁打算不拆穿对方。
再说了,生辰这种东西; 和名字一样,都是别人用的多,徐元嘉记不得也没多大关系,他替他记着就好了。
徐元嘉这才认真回想了一番,然后发现的的确确是今天这个日子。
他张了张嘴,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这一个下午到底在瞎想些什么了,真是,都怪先前做的那个奇奇怪怪的梦。
魏宁这才说:“时辰也不早了,元嘉快些换上衣服吧,还是说,要我替你穿。”
“你出去,我自己穿就好了。”
这个时候徐元嘉记得自己是个大人了,既然都已经成年,就应该有成年人的样子。
魏宁也不闹他:“那我先到屏风后头去,你快一点。”
按祖制,男子二十及冠,家族按照传统为起举报冠礼的仪式,完成仪式之后,便意味着这个男子从不事生产的孺子成长为一个能撑得起家业的成年人。
魏宁生父母早逝,祖父不良于行,为他行冠礼的是他的恩师。当时的王氏把这事情看得非常重,办的也很隆重。
读书人,在什么时候都是少数。民间寻常百姓家,成年就是简单庆贺一下,不会做得特别隆重。
但徐元嘉嫁入了世子府之后,就是正儿八经的世子夫人。
世家子弟很重视这一些,即便现在魏宁已经是个乱臣贼子了,他也依旧坚持自己的操守,也不打算放弃这些宝贵的礼仪。
魏宁对自己的成年礼印象深刻,所以想着要给徐元嘉也办的好一点。反正他现在又没有什么孩子要养,对年纪小的夫人不能太吝啬。
徐元嘉很快换了衣服出来,魏宁听得他动静,转过脸来。
他看着徐元嘉,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徐元嘉难得些不自在,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怎么了,这样不好看吗?”
魏宁摇头:“很好看。”
因为是要紧的日子,穿白色实在不吉利,但他身上穿的是大红,要是徐元嘉也这个颜色,那看起来就是成婚了。
其他黑沉沉的颜色又同徐元嘉这样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不相配,所以精心挑选之后,他选了月白,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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