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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二权臣-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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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了几块点心,魏宁又拿了块桃花糕,他先前饿极了,根本没有管徐元嘉,这会不那么饥肠辘辘的,总算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徐元嘉的目光。
  他看看徐元嘉,又看看桌上被他消灭了大半的吃食,有点不舍得举了块桃花糕,对着徐元嘉道:“你肚子也饿了吧,要不要也过来吃点?”
  徐元嘉心情更复杂了,每次他都觉得自己更了解了魏宁一点,对方下一秒就立马颠覆他的认知。
  这人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想是这么想,下一秒徐元嘉还当着从喜床上起来,站在魏宁跟前,低头咬住了魏宁手上举着的桃花糕。
  作为出嫁的一方,喜婆还是给他化了淡妆,只是略施脂粉,柔和了他的面部轮廓。徐元嘉的脸本来就白,在屋子里闷久了,染上淡淡的粉色。他的唇色其实偏淡,喜婆嫌不吉利,抹了些许红色的口脂,显得他越发唇红齿白,容色姝艳。
  前世大多数时候,魏宁看着徐元嘉就牙痒痒,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对方一张脸长得相当好,如果自己是大齐国第一美男子的话,徐元嘉就是第二美男子,只比自己差了那么一丢丢。
  少年时期的徐元嘉没那么重的心机,美得更加鲜活生动,比他记忆里好看多了,当然还是比他自己差了那么一点。
  魏?大齐第一美男子?宁回过神来,松开了捏住桃花糕的手,他一时间没察觉,徐元嘉的牙都要咬到他的手指了。
  徐元嘉都给饿成这样了,连他手指都吃!
  魏宁赶紧把盛着糕点的小碟子往徐元嘉边上推了推:“我吃饱了,都给你吃吧。”
  这要是搁他坐在房间里等待,早就把屋内的点心吃完了,得亏徐元嘉忍得住,这么饿了居然一口点心都没动过。
  徐元嘉看了他一眼,速度极快又不失优雅地干掉糕点。
  明明是贫苦出身,徐元嘉的一举一动却像个真正的贵公子。
  不得不说,荣国公府的厨子比徐家的好多了,点心做的香甜酥软,冷掉了也别有风味,而且还带着桃花的香气。
  他本来没想吃这么多,结果吃了一块,就忍不住拿第二块,第三块,还真没和魏宁客气。
  屋内刻了龙凤呈祥的喜烛静静的燃烧着,烛光衬得徐元嘉精致的轮廓柔和了许多。
  魏宁静静地看了他一会,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结果一喝,被呛得咳嗽。
  徐元嘉一下子就抬起头来:“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忘了这里装的是酒了。”
  徐元嘉便想起来新婚之夜是该喝合卺酒的。
  他把魏宁的杯子满上,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劳烦世子举杯。”
  魏宁下意识举杯,结果下一秒徐元嘉的手穿过来,把酒杯递到他的嘴边,他自己则低头把魏宁酒杯里的佳酿饮尽。
  魏宁看得目瞪口呆,直到徐元嘉催他:“喝呀。”
  他忙低头把酒喝完,然后把手抽回来。
  魏宁盯着手上的杯子瞧:这杯子他刚喝过的,难道徐元嘉没看到?还是说这家伙故意的?
  徐元嘉放下杯子,神色淡然:“新婚之夜少不得合卺酒,至此方才礼成。”
  “哦。”魏宁干巴巴地回了句,他想了想,又道: “时候不早了,我们各自洗漱吧。”
  魏宁特地把各自这个词咬的特别清楚。
  他盯着这个不解风情的世子看,最后只乖顺应了句:“世子爷说怎样,便怎样吧。”
  魏宁对外吩咐了一句,便有仆从抬着早就准备好的温水供两位新人洗浴。
  仆从按照他的要求抬了两个浴桶进来,各洗各的,谁也不耽搁谁。
  重生之后,他多少受了记忆里在军营生活的影响,沐浴穿衣的速度相当快,三下两下便穿了件亵衣到了床上。
  徐元嘉这个人一直都讲究的很,魏宁百无聊赖地干坐了一会,他虽然累,但也不困,一时间也睡不着,想了想,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来。
  那是祖母王氏塞给他的东西,说是费了心思寻来的,让他成婚前好好看看。
  这几天他忙一些收尾的事情,根本没有什么心思看多余的东西,现在有空了,才想起这茬来。
  他随便从箱子里摸了本册子出来,一打开,魏宁便像是摸到什么脏东西的一样把册子丢在一旁,磨蹭了半天,又把册子重新拿起来。
  不就是几张探讨人体的画像么,魏宁表示:真男人无所畏惧。
  魏宁看得入神,冷不丁的身边就多了个人,淡淡的皂荚香气从徐元嘉的身上传来,光被人挡住,伴随着突如其来的阴影的,是徐元嘉清朗的嗓音:“原来在世子爷心里,元嘉还没有这画册来得好看吗?”
  听见熟悉的声音,魏宁的手一抖,眼疾手快地把那画册往床底下一丢,还踢了一脚,让那栩栩如生的画册落到床底深处。
  听到徐元嘉声音的第一反应,魏宁有点方,有点怂。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他是徐元嘉名义上的夫君,不管是从身份,地位,还有情理,他都是那个主导的一方,婚事也是他自个提出来的,他有什么好怂的。
  一旦想通了,魏宁顿时脸不红气不喘,腰杆子都挺成了一株笔直的小白杨:“画册确实好看。”
  他是不会夸徐元嘉好看的!
  徐元嘉被他堵得一顿,明明生了一颗七巧玲珑心,他愣是不知道该怎么接魏宁的话。
  或者说,他知道该如何装作温柔小意去讨魏宁欢心,可内心深处那种涌动的情愫让他放弃那么做。
  从初见到成婚,这位年轻俊美的魏世子对他实在是足够温柔,好到让他不愿意曲意奉承,而是小有放纵,一改谨慎作风,不断地试探对方的底线。
  意识到这一点,徐元嘉的心一沉,脸上也仿佛笼罩了一层阴影,空气里暧昧的气氛立刻消弭了几分。
  魏宁敏锐地意识到了徐元嘉的情绪变化,他不知道徐元嘉在想什么,但很肯定,任由徐元嘉再这么想下去,绝对没有任何好处。
  徐元嘉此人,天生一副铁石心肠,现在年少时还好些,再过几年,就成他记忆里那种扭曲性子了。
  魏宁的直觉曾经救过他很多次命,这次也不例外,脑海中只闪过零星几个画面,思维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先行一步,手一扯一拉,就把站着的徐元嘉拉入怀中,亲了徐元嘉一个猝不及防,一脸懵逼。
  作者有话要说:  徐元嘉:在危险的边沿不断试探……玩脱了
  魏宁:今天依旧是求生欲很强的一天


第11章 
  魏宁亲的很用力,他没想用舌头狂甩徐元嘉的嘴唇,只是单纯为了打断徐元嘉的思绪,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上辈子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成过婚,并不是什么纯情雏儿,但两世为人,这种亲吻的举动,魏宁还当真极少做。
  他重重地撞上去,磕在徐元嘉的挺翘的鼻子上其实还有点疼,得亏两个人都没说话,都是闭着嘴,不然牙齿肯定会把嘴唇给磕碰皮。
  没有什么章法的魏宁感觉嘴唇触碰的地方湿润又柔软,又点像水润的紫玉葡萄,又带着些许淡淡桃花糕的甜香味。
  他下意识地探出舌尖舔了舔,很干净清甜的气息。
  徐元嘉一开始受到惊吓,也确实如魏宁所愿,忘记了之前胡思乱想的东西。
  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先前的冷静。
  他就说,魏宁苦心把他救出来,又是许以世子夫人之位,又是皇帝赐婚,还有大笔的嫁妆,各种满足他要求,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求一个谋士。
  魏宁的身份地位和性子,想要养一个忠心耿耿为知己者死的谋士还难么,何必这么煞费苦心。
  徐元嘉并非那种被小恩小惠就能收买的人,魏宁给的这些,也不够教他死心塌地。
  只是对方这些时日以来,实在客气端庄得像个柳下惠。
  原本他左思右想,还是没能揣摩清楚魏宁的真实本意,如今对方抑制不住地亲上来,他反而有一种:就知如此,就知道魏宁还是贪图自个这副皮囊。
  大概是因为魏宁的动作并不莽撞急色,小心翼翼的,还有点纯情可爱,徐元嘉心中倒没有什么厌恶之感。
  他反应过来之后,手自觉地揽住了魏宁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感觉到徐元嘉的迎合,魏宁下意识的一震,男人的本能,就是征战掠夺,他下意识地反攻,亲了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
  伴随着“啵”的一声响,两个人才分开。
  不管是魏宁,还是徐元嘉,嘴唇都亲肿了,红通通的,像是刚洗好还带着水珠的樱桃。
  刚才亲的时候,那叫一个天雷勾地火,但分开之后,魏宁却开始莫名别扭,他用力地干咳了两声,差点没有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那个,时辰也不早了,先睡吧。”
  徐元嘉问:“世子想怎么睡?”
  魏宁有点想冲动一把,但看着徐元嘉的脸,在放纵和克制之间左右摇摆。
  尽管气氛无比暧昧,时机也很好,但魏宁的自控力不错,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我先前说过,若是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
  徐元嘉轻笑道:“世子又如何得知,我不愿意呢?”
  魏宁颇为冷静地指出:“元嘉方才并未情动,我不想你恨我。”
  魏宁情绪的自控力很强,但身体是个正常男人,气血方刚,禁不起撩拨。
  尽管徐元嘉这个人吧,在某些方面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阴影,但魏宁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个美人,而且还是个相当符合他审美的美人,特别是少年时期的徐元嘉,青涩美丽的恰到好处。
  他是个各方面都很正常的男人,有的男人对着画本都能兴奋起来,他情动也很正常吧。
  倒是徐元嘉,虽然没表现出抗拒之色,可身体连个反应都没有。
  他魏宁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国公世子,还是个手握实权的二品大员,要钱有钱,要貌有貌,找个肯心甘情愿让他睡的人又不是找不到,美色头上一把刀,他不至于色迷心窍,把自己的脖子递到别人刀下。
  这下子轮到徐元嘉哑口无声了,他并不抗拒,但也确实没有什么特别激烈的反应。
  他在这方面是相当冷感的,先前被迈入黑市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起过坏心眼,满怀恶意的想要改变他这副情态,但当时当家的那个就是看重了他这副谪仙般的姿态。
  要找妩媚软和的男人,南风楼里多的是,一个个腰扭得和水蛇似的,都是喂了药的身体,根本离不得男人。
  徐元嘉生的出尘,要走就得往清冷方面走到底,矜持高傲,一朵天山雪莲,才能够让男人有征服欲。
  当时起坏心思的人,被徐元嘉弄折了一只手,他这个昂贵的拍卖品被卖出的时候,他就仗了魏宁这位世子爷的权势,把之前建议给他喂药的人,捆了,送到南风楼里,喂了药,当最廉价最下贱的男妓。
  因了那些令人作呕的男人,徐元嘉对鱼水之欢这种事情,真没有什么兴趣。
  他本来就不容易情动,如今对魏宁没有什么恶感,但还不至于撩拨一下就控制不住。
  徐元嘉当然不可能说自己不行,可现在这种情况,也由不得他胡来。
  青年的眼波流转,只道:“元嘉对世子一片真心,只是先前吃了些苦头,对此事有些抗拒。”
  魏宁才不信徐元嘉说自己真心的鬼话,这个人说话十句里七句都是假的,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卖了人家还让人给他数钱。
  他没吭声,徐元嘉便伸出自己那只素白修长的手来:“元嘉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可也懂得一二,可以替世子纾解一番。”
  魏宁眼疾手快地捉住了他的手:“不用了,一会就好了,明儿个还得起来给祖母她老人家敬茶,今日你也辛苦了,还是早些睡吧。”
  他又不是欲火焚身,凭借自制力压下去就好了。
  主要是徐元嘉这么个大活人在这,他还有点不大习惯。
  徐元嘉看他如此,也没敢再撩拨。真做了,他也不会要死要活,可既然魏宁没强求,他何苦逼自己屈居人下。
  以色侍人不得长久,徐元嘉想要的东西比世子夫人这个位置要多的多。
  见徐元嘉不动了,魏宁才松了口气,大冷天的,他差点出了一身的汗。
  两个人并排躺在一处,先前还不觉得,脑袋一沾上软和的枕头,放松了心神,困倦便排山倒海一般地袭来,上眼皮和下眼皮打得难舍难分,魏宁很快先睡了过去。
  为了吉利,房内的喜烛还是亮着的。
  徐元嘉没魏宁那么辛苦,自然也没有那么困倦,拉了系着床帘的绳子,厚重的大红色床帐便落下来,让光线暗了下来。
  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适应昏暗的光线后,看了半晌周围的男人,也跟着躺在了绣着鸳鸯戏水的枕头上。
  夜里魏宁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的上一世,他已经死了,还被开棺戮尸,被万人唾骂。
  这样的画面,他梦到太多次,都已经麻木了。
  后来,画面一转,他竟然梦到了徐元嘉,对方冷着一张死人脸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喝茶,一边看他被鞭尸。
  后面的场景,也依旧好不到哪里去,而且明明都已经死了,睡梦中的魏宁却觉得胸口沉甸甸的,还有种窒息感,好不容易,他才从噩梦中挣扎出来。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天明了,等到魏宁睁开眼睛,落入他眼帘的便是徐元嘉的脑袋。
  因为和他靠得太近,对方那头乌黑如绸缎的长发有几缕缠住了他的脖颈,怪不得在睡梦中他觉得有几分窒息。
  魏宁把头发解开,力度没控制好,不小心拔下来几根。
  大概是因为睡梦中的徐元嘉太凶残了,魏宁莫名有几分心虚,赶紧把发丝塞枕头底下,企图消灭罪证。
  徐元嘉就睡在他怀里,他一动,徐元嘉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就醒了。
  魏宁和新过门的世子夫人用了些点心垫垫肚子,带着后者去给王氏敬了茶。
  他那便宜二叔虽然是长辈,但到底是两房,他还是嫡系,官职也比魏平高,也没有必要行礼。
  但这府上,除了王氏之外,徐元嘉还有一杯茶要敬。
  病痛缠身的荣国公,昔日的大齐战神靠在太师椅上,他神色麻木,见到一身喜庆的新婚夫妻,浑浊的眼睛亮了几分。
  他没有接“新妇”的茶,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嫡亲的孙子:“这偌大的国公府,将来都归你,但祖父有一个要求,你得答应。”
  魏宁有种不详的预感:“祖父您直说便是。”
  “从二房过继个孩子,好好教他。”
  他那老妻说的对,婚是皇帝赐的,他不能迁怒孙子,但世子之位,不能落到旁族手中。
  魏平虽然是庶子,却也是他的血脉。魏平的孙子,过继给魏宁,再好不过。
  他看着跪在地上举着茶水的徐元嘉:“你答应了,我便喝你这夫人的茶。”
  作者有话要说:  强调一下
  大齐第一美男子其实是世子夫人来着
  魏宁那是老二对第一的嫉妒
  不过不要紧,世子家里第一嘛


第12章 
  魏宁带着新婚妻子来祖父这边敬茶的时候,他的好二叔魏平也在。
  见老爷子说这样的话,魏平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很显然,今天的场景,他早就知情,更准确的说,正是他做出了这样的提议,说动老父亲向魏宁施压。
  魏宁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这个荒谬提议:“我不同意。”
  他看着苍老的祖父,小时候,他对行军打仗,保卫家国的大英雄祖父十分崇拜,也知道,荣国公府的荣耀,祖父有极大的功劳。
  但比起常年在外,总是冷着一张面孔,高高在上的祖父,他更亲近的还是祖母王氏。
  王氏都不可能让魏宁百依百顺,更何况是在魏宁心中其实没有那么重份量的祖父。
  当然了,王氏也不会提出这种让他觉得恶心的要求。
  他看了眼自己的“好二叔”,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他是这么个反应,神色颇为淡定。
  魏宁颇为厌恶地收回视线,要知道,这座荣国公府,最让他不喜的便是魏平这一大帮子人。
  魏宁并没有那么看重身体里流淌的那么点相同血液,他宁愿找个没爹没妈血缘关系不那么亲近的魏氏族人过继,也比替相看两相厌的堂弟养便宜儿子强。
  老荣国公对大孙子的忤逆十分不满,他那双浑浊的眼珠嫌恶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徐元嘉:“你不同意,那便让他就这么跪着罢。”
  他本就不是什么慈父,对世家贵女出身的嫡妻,也是敬重多过怜爱。作为武官,在军中待久了,他的心中拳头胜过礼法。
  虽然没明着公然对抗礼法,但在他心中,嫡子和庶子都是他的儿子,魏宁还是世子,一是占了嫡长的名头,二是他对早逝嫡子的愧疚。
  这么多年,这点愧疚早就消磨干净了,哪里抵得上庶子这些年亲亲热热养出来的情分。
  再说,从他的角度想,这个提议确实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作为祖父,他从未真心实意地替魏宁这个小辈想过。
  魏平作为魏宁名义上的长辈,这个时候就出来假惺惺的打圆场:“这么好的日子,魏宁你也别惹了祖父不高兴,传出个不孝的名声,对你仕途有碍。”
  敲打完了这个侄子,他又接着说:“父亲也是一片慈爱之心,你年岁小,尚且不知道轻重。”
  魏宁没接过魏平的话茬,只深吸一口气,又看向在那跪着的徐元嘉。
  虽然只在回京之后接受了短短一个月的礼仪训练,但徐元嘉举止投足间却像个土生土长的京城世家子弟。
  他本就生得好,便是跪在那里也是如同一株立于山岩的青竹,便是对他“蛊惑”自家宝贝孙子成了个断袖之事颇有微词,也觉得新过门的世子夫人有种谪仙气质,实在和蓝颜祸水的狐媚子沾不上半点边。
  她有心想要发作,最后到底还是没有怎么折腾徐元嘉便喝过了茶,还给了十分厚重的改口礼,可谓是做足了表面功夫。
  但同性相斥,年迈的雄性天生就对年轻力壮的同性厌恶排斥。
  更何况这些年来,久被病痛折磨,荣国公本来就不是什么宽和的人,性子也变得越发古怪。
  像魏宁或者是徐元嘉这种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只会激起年迈体弱的荣国公内心的嫉妒,魏宁好歹是流淌着他血脉的亲孙子,徐元嘉算什么。
  他没有直接把茶杯砸徐元嘉脸上就不错了,就别想有他对这个男儿媳有半分欣赏怜爱之情了。
  明着是做祖父的要给他这个便宜孙媳下马威,实际上是祖孙两个人的对峙,徐元嘉没吭声,只相当听话地维持着举着茶杯的动作。
  他的手伸得笔直,腰杆也直直地挺着,但因为臂力和体力不足的缘故,咋一看,徐元嘉纹丝不动,仔细看就能发现,对方的手已经在微微颤抖,白瓷杯中的茶水也泛起了阵阵涟漪。
  魏宁心中叹了口气,伸手把那茶水拿起来,然后搁在了一旁的茶几上,顺手又把徐元嘉拉起来。
  见魏宁动作,魏平便先发制人:“魏宁,你这是何意?为了个男人,对疼爱你的祖父如此顶撞?!”
  老荣国公也极为配合地用鼻子发出粗气,本就如铜铃一般的眼睛对不懂事的孙子怒目而视。
  做了这么多年的将军,越是年纪大了,荣国公就越是想要权力,越喜欢被人吹着捧着。
  小儿子总是顺着他的意思,贴心得不得了,不像这个和他不亲的孙子,实在太忤逆!
  魏宁当然不肯接这顶不孝的大帽子:“孙儿知道祖父真心疼爱孙儿,孙儿也知晓,只是母子情深,孙儿如何忍心斩断弟弟和血脉之间的亲缘?若是外人知晓,又要说孙儿无毒不丈夫。再说,这事情,也须得光弟同意才是,您说对吧。”
  他对着荣国公说话,眼神却分明投向魏光。
  魏宁用略带恶意的目光在魏光妻子的身上停留片刻,又朝着魏光勾起嘴角,笑容讥讽十足。
  魏光本来就不是很乐意让自己的儿子给堂兄魏宁养,他没有父亲魏平的城府,看堂兄这个凶巴巴的眼神,立马嚷嚷说:“就是,我自己的儿子自己养,他要儿子不会自己生啊。”
  虽然这些时日,父亲说了很多好处,把他说的也心动,可魏宁和他关系又不好,还这么凶,刚刚那眼神,像要吃人似的,万一魏宁把他儿子毒死了怎么办?
  魏平算好了,想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逼着魏宁答应,没料想亲生儿子一个劲拖后腿。
  魏宁对堂弟的识趣很满意,看魏光都觉得有那么点人模狗样,他顺着魏光的话说:“祖父的好意,孙儿心领了,不过孙儿还年轻,若是哪朝改了主意,要个孩子也不晚。”
  他意味深长地道:“孙儿不过是个凡人,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没法保证能一视同仁。”
  魏光一听这话,更加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完全不顾自己的亲爹各种明示暗示:“不成,我坚决不同意!”
  他这会已经脑补自己的儿子被堂兄各种虐待的画面了,他亲爹不心疼孙子,他这个做爹的还心疼媳妇儿子呢。
  荣国公年纪大了,但也不是完全老糊涂了,他仔细那么一想,也有几分道理,只是想到魏宁的断袖之癖,他迟疑道:“可是你娶了男妻。”
  男人又不能生孩子。
  魏宁笑眯眯地道:“圣上给我赐了婚,又不是叫我尚了公主,和离难,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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