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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海棠花未眠[1]-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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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寒瑞忿忿不平地甩了一句:〃妈了个巴子的,还真有!〃
  两人到了隔间,推门进去,眼前光线霎时暗下来,隔间很小,只靠着北边墙壁上摆了一列书架,满满当当地塞满了旧书,书架前是一套木桌椅,梨木色。
  东边墙上开了一扇窗。
  触目所及,隔间里就这些东西。
  顾寒瑞靠在隔间的门上,身子慢慢后倾着把门关上,双手枕着后脑勺儿,一脸的无赖:〃那我今晚也睡这儿。〃
  隔间里光线暗极了,顾寒瑞也没看清这猫脸没脸红,反正他是索性无赖到底了,专拣猫的心软处说:
  〃白先生,你看看我这一身!〃
  说着他就指着自己身上那一枚肩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
  〃我这还穿着军服呢,这外面又天昏地暗的,我手下兄弟也没在,万一我这路上走回去的时候,被后面哪个不要命的冷不丁放了一冷枪,那我多冤啊,是不是?〃
  说着说着他就作势要解军装上的铜扣,〃不信我给你看看我身上中过的枪伤,啧!好家伙,那时候是清乡剿匪的时候,身上给中了一弹,差一点儿就伤到心脏……〃
  白文卿涨红了脸,好不容易憋出一句:
  〃不出去就不出去罢,你别再解扣子了!〃
  顾寒瑞停了解铜扣的手,笑意盈盈地看着白文卿,〃我想,要是那一枪伤到了心脏,我这一辈子就见不到你这么好的人了,多亏啊。〃
  白文卿讪讪道:〃我哪里好了。〃
  〃你就是好,在我眼里特别好。〃
  白文卿讪讪地,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摆弄着书桌上的一台留声机,顾寒瑞注意到留声机旁边有个铁质的小盒子,精美得不得了,一打开,里面都是唱片。
  顾寒瑞随意看了下,发现这灌的几张唱片都是京剧,很是意外,问一旁白文卿:
  〃我还以为你只喜欢听昆曲,不喜欢京剧这些热闹戏。〃
  〃哪里,戏词应了心景儿,也无所谓热不热闹的,〃白文卿说着,随手拿了一张唱片出来,又说道:
  〃不过我一般都是去戏院听戏,留声机倒少用,这些唱片是淮宣他送的,都是灌的京剧唱片,他说……〃
  顾寒瑞一听他说起旁人,心里就不痛快,劈手夺过这猫手里拿着的唱片,撂放在唱盘上,留声机的大喇叭里便渐漫响起乐音。
  白文卿怕吵到外面休息的人,伸手想去把那留声机给关了,顾寒瑞拦住他,又去把隔间门关紧了,倚在门上笑着看他:
  〃这隔间隔音好,外面听不到。〃
  隔间里本来就暗,这再一关紧了门,连条光缝都没给留下,只有东边墙上那一扇小窗映着外面夜景,幽幽地在玻璃上泛着深蓝的海颜色。
  借着这点幽光,白文卿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桌上的煤油灯,把挡风的玻璃灯筒从灯头上拿下去,又拧着旁边的小齿轮,把棉绳拧上去一点儿。
  顾寒瑞从衣袋里掏出袖珍打火机,给这绳头点上火,又顺着火给自己点了根纸烟。
  白文卿把玻璃灯筒罩上,煤油灯被推至桌角。
  在这狭□□仄的小房间,一灯荧然,掺了点绯色的昏黄晕光像涟漪般圈圈散开,连摊开的白色纸稿上,也漫染了一点绯颜色。
  顾寒瑞二指夹着烟,橘红色的簇亮烟头一明一暗,小房间里立即一片雾蒙蒙,白文卿皱眉看着他,说:
  〃把烟熄了一一对身体多不好。〃
  留声机还在唱着,顾寒瑞倚在门上听着,烟头又亮了一下,一抬眼,看见那猫满脸不满地盯着他,真是要上前夺烟的光景儿,不由得笑了一笑,自怀中掏出一支烟嘴来。
  这烟嘴是用上好的玉石打造,长约三寸有余,尾部尖而扁,前面则是中空的圆筒形一一用来放纸烟的。
  烟嘴是墨绿色,深绿泛乌,拿在手里转看的时候,玉上流光极快一闪,乌绿中透出些清朗光泽,温润的颜色。
  顾寒瑞把纸烟塞进烟嘴前端,二指夹着烟嘴中后方,在尖扁尾部深吸了一口,笑道:
  〃一郁闷就抽烟,老习惯了,改不掉,我用烟嘴抽。〃
  〃我没叫你留在这儿,你郁闷了,大可以走。〃
  顾寒瑞看着这猫笑:〃白先生,不许这样说,我不是为别的事郁闷,就是这唱片,你听听,唱的什么!〃
  留声机里放的是玉堂春其中一折一一苏三起解。
  西皮流水板:
  人言洛阳花似锦,
  偏奴行来不是春。
  低头离了洪洞县境。
  又,西皮慢板:
  想起了当年事好不伤情!
  每日里在院中缠头似锦,
  到如今只落得罪衣罪裙。
  ……
  白文卿听了,只说道:〃唔,你觉得这戏词不好么?其实都是戏,不必这样忌讳。〃
  说着就把那唱片拿下来,另换了一张昆曲的。
  却又偏偏是昆曲桃花扇。
  留声机里唱着:
  难寻吴宫旧舞茵,问开元遗事,白头人尽。
  云亭词客,阁笔几度酸辛,
  ……
  文章假,功业诨,逢场只合酒沾唇。
  又:
  老不羞,偏风韵,偷将拄杖拨红裙。
  那管他扇底桃花解笑人。
  当年真是戏,今日戏如真,
  两度旁观者,天留冷眼人。
  ……
  白文卿听着这意思越来越不对,只一路往悲里唱去了,索性关了留声机,把唱片一一收好。
  不知怎么,忽然又想起那日来讨百家饭的老者给他算的命,只是,他只写文章,难道也惹得来灾祸?
  当真是命?
  无法可躲?
  忍不住把这早已定好的模糊命运细究慢思一番,却始终是不得参透其中要领,他想,这可真是无法可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小年快乐,祝大家早日集齐五福福卡,再来个花花卡~

  ☆、杀书头

  留声机关了,耳边乐音乍乍停下,周遭便轻轻地静了下去,房间里,煤油灯的绯色尽数投映在东边小窗子的玻璃上,衬着外面深蓝的夜景,像天上血月,又或是船上人点红蜡时候,海面铺着的那一汪红影子。
  这色彩特别地显出夜的一种深沉来,偏偏又带一点奇异的妖冶感。
  难以细究。
  顾寒瑞端着玉色烟嘴,因为耳边终于清静了,有些畅快似的徐徐吐了口烟圈儿,从倚着的隔间门边走到书桌旁,又把烟熄了,烟嘴搁在桌边,去后面书架上随意抽着书看。
  他真是随意看,抽出一本翻了几页合上,又顺手抽下一本,几本书下来,白文卿不叫他再抽书看了,只说道:
  〃你这要是叫黄侃先生看到了,他要怪你杀书头的。〃
  顾寒瑞一时有些惊异,〃什么杀书头?〃
  〃不肯好好地认真把书读下去,只潦草翻个几页开头,可不就是杀书头么。〃
  顾寒瑞明白过来,只笑着说:〃嗳,你们读书人真是一一哪里用得着说这么严重!用得上杀这个字!〃
  说着他就把手中书慢慢放回书架,也不再抽下一本,含笑道:
  〃我不敢再杀了,算啦!〃
  他转过身,又回到书桌旁,一眼瞥见到两枚檀木印章。
  这印章约三指来宽,二寸长,深褐的颜色,章身打磨得光滑润泽,幽幽地泛有一种古朴醇厚的光。
  章壁一角,还有个小小的圆孔眼,上面缀一串蓝绸色流苏。
  一枚朱文印,一枚白文印。
  顾寒瑞拿起那枚白文印,只看着白文卿笑:〃这枚印章我要了,先生给不给?〃
  白文卿不以为意,〃你要就拿去罢,我再找人刻一枚。〃
  〃你舍得?〃
  〃这有什么好舍不得?一一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
  顾寒瑞不说话,手中捏着这枚白文印,两指指腹不住地捻磨着那串缀着的蓝绸色流苏,很软、很暖,滑腻腻的,捻在手里,带一点点粗糙的毛质感,像摸着猫一一很舒服的触感。
  那猫就站在书桌旁,对顾寒瑞偏偏要这枚白印章的话外之音是浑然不觉,顾寒瑞逼近这猫一点儿,近乎轻佻地凑他耳边低声道:
  〃白先生……〃
  猫一下子躲开,低头只顾看桌上摊开的书稿,轻责了他一句:〃别闹。〃
  顾寒瑞轻软着声音:〃没有闹。〃
  说着,竟又是要上前逼近这猫的光景儿,几句撩拨下来,白文卿明显招架不住,面红耳赤地,只斥他道:〃你看书去罢!〃
  顾寒瑞笑:〃书哪有你好看。〃
  在这狭窄逼仄的小房间,荧煌灯光漫漫渲染开来,旧颜色的昏黄晕光下,看不清眼底情绪。
  顾寒瑞很注意地听着,一声一声,比钟表秒针转动的声音快很多。
  怦然心动?
  一一可惜这声音是他的,不是那猫儿的。
  这猫会脸红,会低头,可是不心动。
  真是硬心肠。
  读书人的心肠是真硬,顾寒瑞捻着二指间流苏,半响没言语。
  却看见那猫走到窗子旁边去。
  他开了窗,脸还是红着的,顾寒瑞走过去,斜斜倚在挨着窗子的那一小侧墙上。
  忽见这猫神色动了动,望着窗外的表情显得格外踌躇起来,似乎是外面有什么东西搅了他的心思,顾寒瑞有些疑惑,走到窗旁往外一看,也有些诧异。
  院子一角的檐下蹲着一个人。
  是许导演。
  外面还是细雨霏霏,空气中混杂着一点冷腥的草木泥土味道,这年轻的导演就蹲在檐下,抽烟抽得很凶。
  院子外面亮着一盏路灯,灯杆比院墙高,光毫不费力地洒落进院子,恰能照见他蹲着的那一小块地方,自头顶上方哗地在脚边投下一小圈朦胧暗白的圆光圈子。
  他其实不必这样自苦,朦胧暗白的圆圈子一一这一小方天地,其实只要他走出去就好,管外面是不是昏天黑地?等适应了黑暗,所见也都是白昼了。那天地会比这一小圈光影子大得多。
  是他自己画地为牢,但,又甘之如饴。
  白文卿站在小窗户旁,踌躇地静看着那一尾呆在雨檐下的鱼。
  顾寒瑞看着窗边这猫一脸动容的神色,凑近他一点问道:〃想什么呢……嗯?〃
  白文卿躲开一点儿,回身去书桌旁拿那一盏煤油灯,他端着灯,打开隔间里的门,〃我出去看看他。〃
  顾寒瑞似理非理地答一句:〃哦。〃
  那猫听了这句,亦不在意,只提着灯就要出去,但外面地上早已歪七扭八躺下了一大堆人,到处黑黝黝的,只有煤油灯映着一点昏黄带绯的光,照见地上密密匝匝地人挨着人。
  一定是走不过去了,一不小心就会踩到人胳膊。
  顾寒瑞对此喜闻乐见,脸上露出微微得意的笑,像故意挑衅似的看着这败兴而归的猫,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取笑意味,道:〃出不去了吧?〃
  他那挑衅似的语气听着恶劣极了,白文卿看了他一眼,走到窗边,把煤油灯递给他:〃帮我拿着,等我到了窗外你再递给我。〃
  顾寒瑞听了这句,目瞪口呆,半天没反应过来,〃白……白先生,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这灯你先帮我拿着,等我到了窗外你再递给我,〃白文卿把话重复了一遍,又把两扇窗子大大地打开,看架势已然是要翻窗出去的光景儿。
  顾寒瑞嫌弃似的摇摇头,看着他说:〃咦,读书人要斯文,白先生怎么能大半夜的翻窗跑出去?只有猫才半夜跑出去,因为它要去偷腥……〃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文卿听得一头一脑的莫名其妙,〃外面又出不去,我就翻个窗而已,哪里用得着扯上斯文了,不过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偷腥?〃
  〃哦,猫半夜跑出去偷鱼吃,不就是偷腥么。〃
  白文卿听了这话,愈发糊涂起来,〃什么猫啊鱼的一一简直莫名其妙。〃
  顾寒瑞靠着窗子,看着这猫纵身一跃,很轻巧地就跳到了外面,不由得有些气忿,好嘛,为了偷腥,连斯文也顾不上了!
  等到把煤油灯递给这猫,顾寒瑞索性也翻窗出去,他手脚极其干净利落,翻窗也翻得漂亮,一看就是经过军队里正规训练的架势。
  到了外面,顾寒瑞一把夺过猫手里的灯,自顾自走在前面,说:〃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经常会忘记隔段空行……(哭)
另:杀书头,喻开卷而不能卒读的行为,语出〃民国三疯子〃之一黄侃先生。
黄侃先生病重时读《唐文粹续编》,仍然和之前一样在上面圈点、批注。他曾经吐着血叹息说:“我平生骂人杀书头,毋令人骂我也。

  ☆、多刺

  到了檐下,白文卿走到那尾鱼身旁,也顺势蹲下来,顾寒瑞看了,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好家伙,还蹲下了,多不雅观!
  他气忿忿地提着灯,背靠在那一鱼一猫身后的墙上,恰能看到他们的背影,成双成对,连被路灯斜斜拉长的影子也是一样。
  相比之下,自己倒显得有些落寞了,而两人居然还在旁若无人地聊天谈心,顾寒瑞一把将煤油灯放至一旁窗台,看着那一尾鱼和这猫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索性就走到两人中间蹲下来。
  白文卿正和这年轻导演说着话,冷不防顾寒瑞蹲在两人中间,只看着他说:〃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
  〃……你蹲在这里,我没法和许导演说话了。〃
  那年轻的导演听了这句,只笑说道:〃什么导演,你我差不多大,可以做个朋友哩,我叫许迁,你就叫我许迁就好。〃
  白文卿也笑:〃那,许迁,现在天也太晚了,你该休息了,要是别的房间里没有地方了,去我那书房吧?〃
  顾寒瑞看着檐下滴下来的几滴雨水,只说道:〃啊……好腥啊……〃
  白文卿奇怪道:〃什么好腥?〃
  顾寒瑞一眼也不要看他,只望着空空荡荡的院子说:〃哦,没什么,就是这下雨了,泥土有点冷腥味。〃
  〃你今天真是……〃白文卿愈发疑惑不解起来:〃说起话来总是莫名其妙。〃
  顾寒瑞半天没言语。
  末了他自己又换了个位置,不再隔着两人,只蹲到白文卿右边去了,因为蹲在中间的话,他有点受不了,那猫像看不见他似的,只要和那鱼说话,兴许还嫌他碍事!
  他存心捣乱是真,可也有点受不了这样,索性自己起身换了个位置了。
  他听见那鱼说:
  〃我不去休息,听着雨声我心里烦,睡不着觉,我想在这儿守着天晴一一你不知道,要是天亮之前雨还不停,我那电影的第一场就不能在大清早拍了,你想想,那多可惜!清早拍才好看啊……〃
  顾寒瑞听了这话,很有些高兴,幸灾乐祸地想着:〃嘿!那你就一直在这儿等着吧!〃
  偏偏那猫的声音又响起来:
  〃可雨要是不停,你不是白白等一夜了么?〃
  〃……唔,没办法,现在天太晚了,我怕一去休息了,早上睡过头就过了大清早了,你知道,剧组的那些人是不肯那么勤快早起来的,没人叫我,我怕睡过头,还是守在这里等天亮。〃
  白文卿叹了一声,哄着这鱼,和他商量着:〃这外面冷,不如还是进屋子里面等?〃
  〃没有屋子了,都睡了人,怕回去时候扰到他们。〃
  〃我那书房有,就去我那书房吧,那里暖和一些,还有窗户,你在那里等,好不好?〃
  他几乎是哄小孩子的口吻,温柔得不得了,顾寒瑞听了只觉诧异,这猫见了人都不大理的,冷淡淡地也不多说话,何时热情至此,这么能体贴人了?
  那鱼想了一会儿,〃唔……好吧,就去书房里面等。〃
  猫带着鱼走了,剩下顾寒瑞一个端着煤油灯跟在后面,满脸的忿然和不屑。
  到了窗户边,那鱼也不矫情,三下五除二翻过窗爬进了书房里,顾寒瑞看着,就想狠狠给这鱼屁股上来一脚,恨不得把他踹飞才好。
  本来嘛!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院子里蹲着干什么!毛病!
  那猫儿呢,自己认领了一条鱼回来,还挺高兴,等都翻窗进了书房了,忙着又是倒水又是送吃的,嘘寒问暖的,哪里还有一分冷淡样?
  好家伙!不用说,这待遇顾寒瑞八百年也没有过一次。
  他在心里想着,〃我待这猫不薄啊……怎么一见了鱼,就比对我热情那么多呢?〃
  这才是:
  一似吞却针和线,刺人肠肚系人心。
  鱼端着热水杯游到了窗旁,猫一脸温柔怜惜地看着他,顾寒瑞没好气看了这猫一眼,拿起书桌上的一支钢笔在摊开的稿纸上写:
  〃为什么带他进来?〃
  然后又把稿纸推给白文卿看。
  他看了,拿过顾寒瑞手中的笔,沙沙地在纸稿上写着,等写完了,顾寒瑞拿过来一瞧:
  〃外面冷。〃
  顾寒瑞一看气乐了,又写道:
  〃你干嘛对他这么好?〃
  白文卿接过纸,写上:
  〃有么?我没觉得。〃
  顾寒瑞气不过,重重地在纸上写着:
  〃你就是有!你才见他几面,就把人带到书房里来了!我身上要不是穿这身军装,你怕我被外面冷枪打死,你是不是还想赶我出去?〃
  白文卿看了这话,只觉好笑起来,写道:
  〃你穿着军装,怎么这么孩子气?〃
  顾寒瑞看了这话,一把将纸稿推开,也不再写了,气闷闷地倚在书桌旁。
  那鱼偏偏又游到眼前,对那猫说:
  〃今天多谢,明天要拍戏,估计中午得在这儿吃,我叫人做好了饭菜送到院子里来,剧组人一起吃,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没有?〃
  白文卿摇摇头,只笑道:〃都可以。〃顿了顿又说道:〃不麻烦的话,想要一份猪肝。〃
  许导演微微有些意外:〃白先生喜欢吃这个?〃
  〃说不上多喜欢,以前还挺讨厌的。〃
  白文卿说着:
  〃小时候常常在外祖母家,她常煮这些给小孩子吃,说吃了明目,对眼睛好,那时候真是讨厌吃,不知怎么,长大了以后,又总想着要一份来吃吃了,大概还是因为怀念小时候……?哈,我说不清,这挺奇怪的。〃
  许导演笑道:〃那明天就加一份猪肝。〃
  说着他又看向顾寒瑞,〃这位是……〃
  顾寒瑞爱答不理地回了一句:〃顾寒瑞。〃
  许导演照例是出于礼貌问了一句:〃那么顾先生想吃些什么……〃
  顾寒瑞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说:
  〃我呀……我想宰鱼吃。〃
  许导演应下来:〃那么明天再加一份鱼。〃
  顾寒瑞只看着那猫,〃白先生喜不喜欢吃鱼?〃
  白文卿点头:〃喜欢。〃
  〃那么多刺,有什么好吃的?〃顾寒瑞忿然了。
  白文卿只觉莫名其妙,奇怪地问:〃你不喜欢吃?那你刚刚还要点一份鱼……〃
  

  ☆、犯月

  过了许久,这时夜已很深了,白文卿与顾寒瑞两人都有些犯困,那鱼还是一脸精神,像扎了吗啡似的,精神头十足,很亢奋………外面雨已然停了。
  茶杯放在窗台,水已经冷了,不见热气,绿色的茶末渣子浮上来又沉下去,淀在那里,像有了着落似的。
  白文卿走过去,说:“雨停了,明早一定来得及拍戏,你睡会罢?”
  这鱼踌躇起来:“我怕睡过头。”
  白文卿笑:“那么我替你守着,到了天亮的时候再叫你,去睡会儿罢,你是导演,白天忙,不像我,我白天还可以睡一睡。”
  许迁点点头,又特别叮嘱了一句:“那你一定要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叫醒我啊,记住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别忘记了。。。。。。”
  白文卿答应着,催他到书桌旁睡着了。
  谁知那鱼翻来覆去,只是睡不着,半了还是起来,说:“我睡不着。”又踱到窗台。
  顾寒瑞已经靠着书桌一侧睡了,白文卿拿一件外套走过去给他披上,谁知他军队里混过许久的人,一向睡得浅,衣服刚给披上他就醒了,睡眼惺忪的,看着白文卿:“啊。。。。。。你怎么还不睡?”
  “我待会儿睡。”说着,他就低头走开了。
  顾寒瑞坐起身子,感到身上有什么东西滑下去了,一看,脚边一件毛外套。
  顾寒瑞笑,拾起这衣服,心里想着:“唔,总还算这猫有点良心。”
  一夜悄悄过去,东方空上泛起鱼肚白,许迁异常兴奋地推开隔间门跑出去,像小孩子眼巴巴地终于等到了礼拜天,他跑出去,把地上的人统统叫醒,天刚蒙蒙亮,一堆人就被迫站到了院子里,准备拍摄第一场戏。
  胖胖的制片人一向有起床气,现在倒也不发脾气,时间就是金钱,起得早也好哇,早点拍完,好省点资金。
  张可欣从房里起来,打了个哈欠抬头望着天空,忽然叫起来:“彩虹!”
  众人听了,抬头一看,果然是彩虹。
  它挂在东边天空上,红、橙、黄、 绿、蓝,一共五道,梦幻般的彩颜色。
  可惜不是七色虹。
  但又听说,看到七色虹,眼睛会失明?得不偿失。
  众人叫许迁:“导演,导演,拍下来呀,多好看!”
  许迁果真拍了一张,然而众人惋惜起来:“可惜,这样好看的彩颜色,到了镜头里总是灰蒙蒙,拍出来就不好看。”
  那鱼不说话,脸上露出痛惜神色。
  胖胖的制片人走过去,愤愤不平地说:“好嘛!平白无故费了一张胶卷!”
  这时候又听见画眉的叫声,小小的爪勾在红色瓦上,深褐色的羽、淡黄而尖的喙,眼圈白色向后延伸至眼角末梢,细、直、长,是一字眉形,劲强有力,气势如虹,喋啾出一种激昂声音。
  于是开拍第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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