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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海棠花未眠[1]-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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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可欣不听这话还好,一听了,顿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气呼呼地坐下来,忿忿不平地说:〃好嘛!后台子不许女人进?哼!我不稀罕去儿!〃
这边白文卿早已到了后台门口,一掀门帘子进去,只觉掉进了一个颜料的漩涡里,伶人们脸上浓墨重彩的颜色、雪白的水袖、各色的戏服、令人眩目的头面水钻,角角落落还有人在那里用着二本嗓熟腔儿……
若是来找人,光凭眼睛看倒有些费力的,可白文卿却毫不费力,因他一眼便看到那件大红戏服,颜色初凝如牛血,色红极甚。
白文卿慢慢走过去,坐在一面大圆镜子前的徐淮宣看见他,惊喜交加,只回过身来问道:〃文卿?!你怎么来了?!〃
两人拉着说着一会子话,徐淮宣这才知道,原来这会馆里请唱堂戏的张会长就是张可欣的父亲,也就是电影的投资人,徐淮宣笑道:〃好,那么,今晚你要听我唱戏了。〃
又低头看了看身上那件大红色戏服说:〃去年买这件戏服的时候,我不是还和那王裁缝儿说,我又不唱拜堂的戏,要这么红霁霁的做什么?谁知道拜堂的戏今天就唱了。〃
白文卿笑问道:〃唱的什么呢?〃
〃桃花扇,〃徐淮宣告诉他,〃李香君和侯方域的戏,今晚唱的是里面的折子戏眠香。〃
白文卿笑道:〃好,这一折是讲侯方域梳拢李香君的戏,唱着也喜气。〃
徐淮宣看着他笑,冷不防把那待会儿上台唱戏时要用的红盖头盖在白文卿头上,又把盖头顺下来拿在手里,白文卿一脸懵懂地看着他:〃做什么?〃
徐淮宣只伏在桌上憋不住地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末了笑得痛快了,只直起身子一本正经地说:〃你看不出来么,我在梳拢你呀。〃说着又忍不住笑。
白文卿被他这一闹,脸有些红,只扯开话头道:〃闹什么,我来是有事问你。〃
徐淮宣抬头看着他笑:〃什么事儿?〃
〃听说今天锦堂社也来唱堂戏了,〃白文卿担心道:〃你堂叔看见他们会不会……〃
徐淮宣笑道:〃诺,你担心我堂叔和他们吵起来么,这你不用担心,你看……〃
说着他便悄悄做了个指的手势给白文卿看,压低声音说:
〃那边都是锦堂社的,和我们临轩班就隔着三寸宽的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堂叔要是想吵,刚刚早吵起来了,他为什么不生气?〃
〃因为在他眼里戏比天大,就是这会子在旁边的是杀父仇人,在他心里,也得先把戏唱完了再报仇!〃
徐淮宣说完,微微笑着,看着白文卿说:〃所以你不用担心,至少在戏唱完之前不用担心。〃
不知是不是他身上这一身大红色戏服的原因,白文卿低头看着坐在木椅上的徐淮宣,只觉得他的眼睛里也映上了绯色,灼灼其华。
大概是有些入戏了。
白文卿讷讷地,只说道:〃那就好,那我先走了。〃
徐淮宣笑着看他,轻软着声音,无限温存:〃去吧。〃
☆、旧时模样
白文卿从后台出来,回到座位上看着戏台,不一会儿乐音响起,生角侯方域与旦角李香君上场介。
二人皆袭一身红色喜服,李香君盖着红盖头,与侯方域款款温存。
这一出戏乃是昆曲桃花扇中眠香一折。
桃花扇系清朝云亭山人孔尚任所撰,戏中所写,就是明朝末年南京近事,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
侯方域唱介。
梁州序:
齐梁词赋,陈隋花柳,日日芳情迤逗。
青衫偎倚,今番小杜扬州。
寻思描黛,指点吹箫,从此春入手。
秀才渴病急须救,
偏是斜阳迟下楼,刚饮得一杯酒。
又,李香君唱介:
楼台花颤,帘栊风抖,倚着雄姿英秀。
春情无限,(勾叠水袖,自袖中取扇介)金钗肯与梳头。(打开折扇介)
闲花添艳,野草生香,消得夫人做。
今宵灯影纱红透,
(侯方域与李香君二人各执扇面一端介)
见惯司空也应羞,(二人勾叠水袖合扇介)破题儿真难就。
……
戏台上还在唱,后台里老班主听着,倒有些担忧起来,这戏中人情意,何以如此之浓蜜了?恐怕将来不好。
千叶也在后台听着,只觉徐淮宣唱这一段,端的是字清腔纯,流丽悠婉,不觉听痴了,连师弟月红在一旁唤他,也没有听到。
月红眼见师哥听戏入了迷,只在他胳膊肘上轻推一把,千叶被这一推,回过点神来,看向一旁师弟,也不说话,只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月红从身后慢慢拿出一枝花开红色海棠来,递给师哥:〃给。〃
千叶接了这花,笑起来:〃真好看。〃他还要再说些什么,师弟月红早已跑到角落里去了。
千叶拿着这一枝红海棠,趁着众人听戏不注意的空当儿,悄踱到锦堂社那边,只看见楚生正在那里熟腔呢,千叶笑嘻嘻把花递给他,〃给你。〃
楚生摇摇头:〃我不要。〃
〃为什么?这花多好看。〃
〃反正我不要,好看我也不要。〃
〃真不要?〃
〃真不要。〃
千叶很失望地,拿着花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戏台子上眠香一折唱完,徐淮宣从台上下来回到后台,只忙着卸妆换服,老班主看见他,也没说什么。
接下来该是锦堂社登台唱戏了。
楚生穿一身大红喜服,低头急步穿过后台,老班主看了,心里一惊,忙忙拽住他问:〃你唱什么?〃
一旁锦堂社的社长陈结衣过来,一把推开老班主,催着楚生和另一个生角上场了。
台上咿咿呀呀唱着:
齐梁词赋,陈隋花柳,日日芳情迤逗……
也是桃花扇眠香一折。
老班主听了,大怒,指着陈结衣骂:〃姓陈的!你威风啊!教手下徒弟偷戏不算,如今还和我临轩班的唱上对台戏了!〃
陈结衣颇不以为然地鼻子里一哼:
〃谁和你临轩班的唱对台戏?我徒弟这出戏,来之前我就叫他们排演的,也就是你们这戏班子比我们早唱,今晚这戏,算是你们占了便宜儿了!还说别人冲你唱对台戏!〃
老班主气得要死,他这辈子没打过人,这会子倒是真想冲着那张厚颜的脸甩上几个巴掌!
不说到底是不是陈结衣有意要徒弟唱对台戏,就他那三番五次地叫徒弟去偷戏,而现如今却一点没不好意思,就够老班主气得慌!
然而戏比天大,对于自家班子,老班主是这样想,对于别家的,他也一视同仁,熬到一次登台献唱不容易呵!老班主虽然生气,但也还是压住了脾气,忍气等锦堂社的戏唱完,再就这事理论。
老班主气得手抖哆嗦,在后台坐不住,干脆掀了帘子,到会馆角落里看着戏台上。
他倒要看看,这个锦堂社的小戏子究竟偷得徐老板几分了。
这一看,大吃一惊。
台上人身段、运眼、手法、唱腔、水袖的一勾和一挑,俨然已快比得上徐淮宣了!
是的,楚生这孩子聪明,从前已往看徐淮宣唱戏,只一遍,就可以把其中四功五法的精要悉数吸收,这就好比写字照着字帖临摹,但他也不是一味地临摹,而是临而不摹。
也就是说,楚生相当于把字帖里面的东西悉数吸收消化,等自己下笔的时候,这些消化了的东西,不用再刻意模仿,因为这些早已成为自己下笔时,潜意识里表现出来的东西了。
这些潜意识里表达出来的东西,恐怕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因为不是刻意模仿,所以他下笔时,写的更多的是他自己的东西。
这就是灵气。
这孩子有灵气一一自己的灵气。
只是他现在年纪还嫌太小,唱念做打时不免显得青涩,如若假以时日,将来前途无可限量!
念及至此,老班主心中充满了一悲一喜,一怒一叹。
悲的是这样一个灵性孩子,若是走正路,何愁将来不能成名成角儿!偏偏倒阴差阳错投在陈结衣师门下,就出了名,在梨园行也是恶名呵!
喜的是昆曲终究算得是后继有人,在京剧江山代有才人出的大时代背景趋势下,昆曲如今儿也出了个拔尖的新人了!
怒的是,这孩子再怎么有灵性,那也还是偷过戏,而且还是偷的徐淮宣的戏!
叹的则是老天无眼,他陈结衣何德何能,够格儿收下这样一个徒弟!?
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老班主从前始终不能同意这话,假若修行在个人,那还要师傅干嘛?要科班干嘛?哦,照这样说,大小伙子自己唱唱念念就能登台献唱啦?哪那么容易儿!
但这话放在陈结衣和楚生这俩师徒身上,倒算得合适,陈结衣他确确实实没管过没教过呵!
正当老班主思绪万千时,台上戏已然唱完,老班主在角落里坐着,只听得满声的叫好儿,老班主寻思着,听着是比徐淮宣下场时的喝彩声还要响亮些。
是的,江山代有才人出,剧种的繁荣就是靠着一代代新旧更替,一代代旧人的老去、新秀的出头才能不断延续下去的,假若一个剧种再好,没人去学,没人知道,没有新鲜注进来的血液,那繁荣也就将没落消逝,成为一段历史中的空谈。
旧一辈的老去和新一代的出头,都是为了他们所共同喜爱的事物不被遗忘,放在大时代背景下,或许那些剧种就是不同种类、不同颜色的花,文人的妙笔生花也是一样。
花开花落花又开,新旧更替无可避免,赏花人勿须感伤,因为对于那些行将逝去枯萎的落花而言,只要花根不死就好。
根不死,来年时候,花总会再开的,哪怕已经不复旧时模样。
只要花开就好。
总有人会看见那朵花,总有人会喜欢的。
☆、猫
两家戏班子,一台戏,真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到了这会子,已然都唱完了,会馆里各位老板也有不少是懂戏的票友,戏既看罢,都在心里暗暗估量着:
刚刚那锦堂社初次登台献唱的小戏子,要论四功五法、三节六合,倒是比徐老板当年第一次唱牡丹亭游园时,还要好上几分。
但凡事不能光看开头,从前已往,有多少初次登台献唱就一鸣惊人的梨园新秀?
要论起来,从前的那些新秀,初次登台时,比那锦堂社的小戏子还要拔尖儿的也不少,只可惜好花不长开,好景不常在,过几年到了倒仓期,一副好嗓子没挨过去,就算给毁了,可惜一朵好花,没命开在花枝头!
嗓子既毁了,成名成角儿从此后是不必再想,只能去文武场做个吹笛打锣的,话说回来,在倒仓期,一副好嗓子到底能不能保得住,谁也说不清,谁也不敢打包票儿,这其中,充满了戏剧性和偶然性。
细想那些一代名伶,除了自身功底好,或许也有几分命运使然。
那小戏子,若是按现在的劲头儿,再好好沉下去学个几年,将来比徐老板还要红还要有名倒也不难,只是过后到底能不能保住嗓子挨过倒仓期去,暂且就还另当别论。
命运既是这样地叫人捉摸不透,众人也没心思替这小戏子猜去,他们现在所有兴趣的,是两家戏班子,一出对台戏,这倒是有趣。
又听得那小戏子的师傅是有名的戏偷子,不光自己偷,也教徒弟们偷,而且据说,那小戏子在戏院里偷徐老板的戏被抓了三次,偏偏锦堂社如今又唱对台戏,可不是公然挑衅叫板?
这旧恨新仇,临轩班的班主如何肯轻轻放过?商会里各位老板寻思着,都等着看另一场好戏。
可众人左等右等,也没见那临轩班的老班主和那陈结衣吵起来,其中一个做运盐生意的大老板为临轩班鸣不平,悄问老班主道:〃您不生气?〃
老班主在会馆角落里坐着,吹胡子瞪眼,拿手使劲恨恨地拍着膝盖骨,说道:〃我不生气?我都要被气死啦!〃
〃那您怎么还跟没事人儿一样坐在这儿?〃那大老板疑惑着,不能理解。
老班主一挥手:〃我不跟一个孩子计较!〃
〃那他师傅呢?〃
老班主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算了,我也不能去打死他,各人做事,各凭天良吧。〃
那大老板吃了一惊,回头想想,也是,偷戏在梨园行里虽是大忌,但说到底也不过是道德层面的事情,对于戏偷子,是不能用什么道德理念去和他说道理的。
既不能讲道理,那只能动手了,可伶人都讲究体面,动手这样的事情究竟算不得体面,而且也会落人口舌。
一句话,人要脸树要皮,人这辈子最怕遇上不要脸的人,道理无处可讲,又不能动手打人,真真是叫人有冤无可诉了。
那大老板叹了口气,拍拍老班主的肩,没再说什么。
戏既唱完,人就该散场,会馆里大大小小的老板也都起身告辞了,顾寒瑞坐在太师椅上,很注意地看向角落里的白文卿。
只看见他忽然站起身,像是要去后台的模样儿,顾寒瑞只觉不痛快,抽出烟盒给自己点了支烟,正要起身招呼弟兄们走,却又看见白文卿朝会馆门口走去。
顾寒瑞倒有些疑惑,怎么忽然间就不去后台,跑到会馆门口了?
披了件风衣,顾寒瑞也朝会馆门口走过去,出门一看,哪里有人?
不应该啊,顾寒瑞寻思起来,那猫走路不应该这么快呀,一眨眼就没人啦?
他正奇怪,忽然只听见角落里传来猫叫声,真是猫叫,顾寒瑞顺着声音抬头一看,好家伙,一个人影正蹲在那里。
顾寒瑞走过去,看见白文卿正蹲在那里,面前一只灰白毛色的小奶猫。
这小奶猫毛茸茸的,身上毛发一半灰一半白,尾巴尖小小的,看起来不过几个月大,小小的一团缩在角落里。
顾寒瑞见了,笑起来,咬着烟也蹲下去,笑道:〃白先生是听到猫叫才出来的吧,耳朵倒是尖,和这猫一样。〃
说着他就伸出手去,顺势要摸一摸那缩在角落里的流浪猫的耳朵,谁知这猫奶凶奶凶的,不许人摸,很凶地喵了一声,眼睛在黑夜里荧光似的闪着亮,像星星。
白文卿一边是担心猫抓伤顾寒瑞的手,一边又担心顾寒瑞咬着的烟会落下灰来惊着这猫,只推顾寒瑞道:〃别再逗它了。〃
谁知顾寒瑞听跟没听一样,泛泛答了一句我喜欢,还是继续逗弄这猫。
这猫被撩拨得不耐烦,一下子炸毛火了,超凶地冲着顾寒瑞伸了猫爪子要挠他,顾寒瑞早有防备,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截腊肠来,这猫看见腊肠,眼神瞬间就变了,一下子软下来,耳朵动来动去地,一副软萌样,只顾啃起腊肠来。
白文卿和顾寒瑞两人就蹲在那里看着它啃,白文卿好奇道:〃你口袋里怎么有腊肠?〃
顾寒瑞说:〃从前没去当兵时候,家里面养过猫,后来我父母亲嫌那猫叫着烦,给装在一个布口袋里,走了几里路给扔到山上了,他们瞒着没告诉我,扔完了回来才说给我的,从那以后,我口袋里就习惯装一截子腊肠,遇到街口的猫,就喂一喂。〃
说着,顾寒瑞伸出手去摸着那猫,叹道:〃我以为再见不到那猫了,谁知道半年后它自己跑回来,怎么回来的?不知道,只要回来就好,只是从此后那猫就不太亲近人了,常常跑出去,隔三五天才回来一次,再过了一年半载,再也没回来过。〃
顾寒瑞说着,笑叹起来,〃所以说猫记仇,看着性子软,心里面不知怎么可记仇了,猫又记仇、又蠢。不是我扔的它,我对它是好的,它后来为什么不肯回来?又蠢又心狠,猫这东西,认不清、养不熟。〃
正说着,那猫已吃完了腊肠,心满意足地舔了舔猫爪子,一丝没留恋地,悄无声息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的封面!是不是敲好看呜呜呜!是123小可爱送的呜呜呜,超感动,敲好看!呜呜呜我遇到了神仙小可爱!比心心~敲开心的hhhhhh
☆、小尾巴
顾寒瑞和白文卿蹲在那里,看着这猫悄无声息地在石子路上走了,它一旦背过身去,荧光似的亮眼睛是叫人看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尾巴尖拖在后面对着人。
这尾巴尖一动一动地,好似秋天的落叶一阵子旋下来,晃晃悠悠地没有着落,但凡一样东西没有着落,看着空泛泛的,人便总想着替它着落下来,所以人生来这辈子大概总是特别地操心。
那猫走了几步路,停下来,原来是吃腊肠吃得发渴了,自己找了一个小水坑喝着水,等喝够了,又一步一步挨挨地走过来,在顾寒瑞和白文卿两人面前停下,脑袋放在不知谁的腿边一直蹭,喵呜喵呜地猫叫了几声。
这叫声特别地惹起人的怜惜来,香烟没抽完,顾寒瑞嘴里还咬着半截,他把烟拿下来,眼睛看着这猫,问着白文卿:〃把它带回去养吧?〃
白文卿当然满心地乐意,刚要伸手抱这猫,被顾寒瑞发话拦住,〃我是说我带回去养。〃
白文卿有些糊涂:〃你带回去养?〃
〃是啊,〃顾寒瑞一双手抱过这猫来,没等一会儿,又似有些苦恼地说,〃不过我那公馆里天天来客人,养只猫好像是不大方便……〃
他说着,把猫往白文卿怀里一送,嘴角一勾眼睛一弯,脸上有种坏主意得逞一般的自得神气,说道:
〃这样罢,这猫还是我的,不过暂时放在你那里养,什么时候我那公馆清闲了,客人不多了,我再到你住的地方把这猫抱回去养几天,可事先说好了,为了防止你虐待我这猫,我可时不时要到你住处突击检查一番的啊。〃
白文卿听了这话很有些忿,很认真地问顾寒瑞说:〃我看上去哪里像个虐待动物的人了?〃
顾寒瑞得意地笑,故意气他,〃这谁知道呢,以防万一嘛。〃
白文卿有些不高兴,〃我不是那样人。〃
顾寒瑞一脸的无动于衷,只说道:〃那我不管,反正是要以防万一。〃
白文卿简直有些不想和他说话了,怀里猫软软的一团,抱起来柔若无骨似的,闭了眼很安稳地睡了,白文卿摸着怀里这猫,气才消下来一点儿。
顾寒瑞看着他笑:〃白先生不该给这猫起个名字?〃
〃你不是说这猫是你的,你自己怎么不起?〃
〃我一个粗人,谁耐烦这些,还是白先生起一个。〃
〃……我不会起名字。〃
〃那就叫小尾巴,〃顾寒瑞摸了摸白文卿怀里的那只猫,说道,〃尾巴小,就叫小尾巴,怎么样?〃
白文卿听了这名字,倒觉蛮顺口,答应下来:〃也好,那就叫小尾巴。〃
这时候夜里还是上弦月,月亮挂在树梢头,白月光洒下来,细细地从海棠枝叶间筛下来一地的碎影子,空气中闻不到香,可也知道花是开着的。
会馆里徐淮宣卸了戏妆从后台里出来,没看到白文卿,倒是迎面叫张可欣给逮着了。
张可欣自上次在电影院见了他,问出了有关入戏的两句话,回去后就一直把这两句奉为金玉良言,足足琢磨了十天半个月,到底是琢磨出了一点意思出来。
这一点意思用在表演电影上,效果是出奇地好,张可欣兴奋得了不得,自此就把徐淮宣当作她演艺生涯中的〃两句师〃,每次一见面,就很热情地打着招呼,这次更是高兴,只说道:
〃上次听了徐老板的话,明白了好多,徐老板和白先生又是朋友,我想朋友朋友,都是只嫌少不嫌多的,我心里倒想和徐老板做个朋友,徐老板若不嫌弃,我音乐上还有些造诣,愿意空闲的时候儿跟着徐老板给当个伴奏拉提琴的,怎样?〃
徐淮宣笑了一笑,〃要说伴奏的,唱曲儿的人身边都有个固定的琴师。〃这就算婉言谢绝了。
张可欣不死心,又道:
〃我知道自己比不上场上的琴师,不过就是场下大家朋友聚在一起图个乐,我拉提琴,至于少秋他一一上次徐老板电影院见过的,瘦瘦高高的那个,他会吹唢呐,也会吹笛子。〃
〃我想等有了空闲时候儿,大家几个连着白先生一起,没事儿就在小亭子里拉拉琴听听曲儿,怎样?〃
徐淮宣只顾拿话来推:〃等过些月,你和文卿他一起忙完剧组电影的事,到那时再说罢。〃
张可欣听了这话,只当他答应了,高兴得一阵风似的去找叶少秋,要他回到家时候,把家里的唢呐笛子都给翻出来好好练。
这时临轩班的和锦堂社的两家戏班子也都要散戏回去了,戏班子的人在路上走着,老班主只顾把月红叫到身边,看着他一脸沮丧,只当他是因为今晚楚生登台唱桃花扇,比他当时登台唱紫钗记时候赢的彩声儿大,心里不痛快,便劝解他道:
〃不要丧气!你这小子,不比那锦堂社的小戏子差!不要以为是第一场登台他唱得比你好,以后就一直能把你比下去啦!凡事,不能只看开头!〃
月红闷闷地,也不答人言,过了会儿千叶赶上来问,偏偏月红不知怎么又使性子,只恨起这位师哥来,说道:〃我以后有东西,也不再给你!〃
千叶一时怔住了,不明白师弟乍乍咬牙切齿地迸出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又看师弟真是气得眼睛都通红了,忙问道:〃什么给不给的,师弟,我……〃
月红越发赌气起来:〃谁是你师弟?拿了我的东西,白去给那外面的小戏子做人情儿,我不要你这样师哥!〃
千叶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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