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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的江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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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没气节。”他嫌弃道。
我真的想打人了。可我打不过他,也逃不了,我学过的武功他都会,还全都精通。
“好好,告诉你就是了,没诚意的小鬼,我和白江清做过一个交易,白江清是个有心机能隐忍的人,再说了吗,你明明参与了刺杀辰远鸿的计划,可是这件事却没有在江湖上流传开,你不好奇是怎么回事么?”
“怎么回事?”我问他。
可是花繁摊了摊手吗,顶着一脸无奈,一字一字道:“我、也、不、知、道、啊。”
“这件事是打听不出来的,毕竟是无常、千机阁、回天堂、两易庄还有罗刹教和千毒宗集体封锁的消息,此事涉及了朝廷,要是七王爷有心算计,整个江湖会再被清理一遍的,回天堂和千机阁交情不错,可是罗刹教和千毒宗也跟着封锁消息,就存在猫腻了。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问,我不明白只是一桩刺杀而已,怎么会牵扯进来这么多人。
“因为我刚好是牵扯进去的,花镜宫里派出一批死士,帮助白江清刺杀后逃离丞相府,这件事,你还是知道的少一些比较好,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来。”石梯终于上完了,花繁负手站着,就算一身粗衣,也遮不住一身不凡气度。
我听他低低念道:“浮生只合尊前老……”
“雪满长安道,离下雪还早着呢,年轻人就不要随随便便说老了,我爹要是听见,只会毫不客气往人脑袋上招呼一巴掌。”我道,看看旁边的树,仰头便见橘黄的果子,挂了满树,在繁密叶间,好看得很。好看之余,还觉得想吃,运了轻功利索地上树,摘了几个塞到怀里,跳下来,给了花繁一半。自己坐在树下剥橙子。
花繁接过后,看了看手里带着叶子的橙子,把那三个橙子抛过来抛过去,跟玩一样,我问他为什么不吃,他懒懒看我一眼,道:“我不想用短剑,没拆过,也不饿。”
我闻言,嫌弃地看他一眼,吃掉手里的橙子,看他不像样的杂耍一样抛橙子,事实证明,武功再高,杂耍也不一定玩的好,我刚好吃完一个,就一个橙子滚到我脚边,圆滚滚的,像是一轮小小的太阳,皮薄肉厚,鲜美,汁多。怎么会有人这么毛病,懒得动手拆呢?
我想着,捞过一个,两个,三个,被气得想笑,合着三个全滚回我这里了么?
花繁也没说话,只是看看我,又看看我刚捡起来的三个橙子,眼神已经把意思传达到位了,我自己拆橙子拆习惯了,再加上我老爹还有妹妹天青也喜欢吃,熟能生巧,三两下便拆开了,花繁堪堪插上一句:“纤手破新橙。”
“你还是对你的丫鬟什么说吧,这话对女人很有用。”我道,被他那一句话刺激得手一个不稳,橙子分成两半时,不小心把一片捏爆了,便递给他完好的那一半,打算另外一半留着,自己吃。
花繁扣住我的手腕,我生出不怎么好的预感来。他拿走了那一半。
我心惊肉跳地想把手给收回去,可是怎么也抽不出,然后他低头,舌叶掠过我手指间,舔舐过去,末了轻轻咬了一下。
十指连心,这一下刺激得我心脏隐隐作痛。我看着他冶艳的眉眼,无端的想起四个字来。
红颜薄命。
花繁看着,也像是命短的。
“别闹了。”我笑了笑,没笑成,又扯起一个僵硬的笑容挂到嘴边。
第15章 依稀熟悉
我终于站在花镜宫门前,朱红色的大门,门匾上写着显眼的花镜宫三个大字,字迹遒劲遒劲,恍若苍鹰蓄力欲展翅高飞,不露半点锋芒,门很高,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进去的,我面前的花镜宫宫主看看那高大的家门,漫不经心地挠了挠脑袋。
“怎么进?”我疑惑地扭头问他。
“翻墙。”他道,促狭着眼冲我一笑,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抄起腰和膝盖,我还没下意识抬手挣扎,就被他往手上甩了一巴掌,花镜宫宫主花繁翻自家的墙翻得熟练,径自跳到墙上,手上甩出从我怀里摸出来的几个橙子,那些石板猛地落地,露出下面险恶晃眼的刀尖。
“抱紧了,一会儿你掉下去我还要捞人,我可不想看见小雪和蔚公子,那两个人太麻烦了。”他说完就跳了下去,连一点准备时间都不给我留,仓促之下只得把他抱紧了,他身上的温度和似有还无的玫瑰麝香香味纠缠不放,扑到我身上不肯放过。
我总觉得心脏跳得有些快,花繁带着我掠过地面,脚尖刚刚点过去,下面的石板就掉了下去,要不是花繁的身法快,二流的江湖人都能交代过去,我看着那石板极其脆弱地跌在下面密集的刀尖上,后背发凉,若是以我的轻功,是不够的。
还没等我松一口气,一把飞刀便险险地削了我左边的一缕头发,我见那飞刀被花繁捞到手里反扔回去,割断光秃秃的柳枝,被一只手给截了。花繁对着柳树下的两个人叹了口气,无奈道:“小雪,你是不是想要谋杀弑主?”
“是,像你这样不务正业、伪装身份、满江湖乱跑的宫主还是早点死的好,这样蔚公子也能省点心。”萧瑟的柳树枝条下,传来一把愤懑无奈的声音。听起来简直就是客栈的伙计控诉黑心的老板。
花繁没听见一样低头看我的左脸,看得很专注,我皱皱眉,双手按上人肩膀,力气用的很小很轻巧,像极了抚摸,接着,我趁着心头不妙的预感还没实现,果断扣死人肩膀,一瞬间发力,从他怀里跳出,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身,稳稳当当立在旁边。
我脚下的石板不怎么稳当,猛然消失不见,下一秒,我便掉了下去。我发誓我听见一阵大笑声,还是两个人的,我还没险险地去抓住四周石板,就被花繁一把捞住手臂向上提,他终于没把我抄到怀里——我只能八爪鱼一样抱着他。
“你看,我都说了要你抱紧我了,可你偏偏不心,怪谁?别闹了,小雪的心思可是比女人还深的,还有啊,地板也是不能抓得,也是有陷阱的,抓上去你的手都能废了。”他道,低低叹了一口气。我从那一声叹气中嗅出点什么来,还有小雪到底是谁?男人么?
“杀千刀的花繁,我跟你说过几百次了别叫我小雪,老子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叫小雪啊。”我只能听见声音,八爪鱼一样没什么少侠形象地抓着花繁,心下想着我还是当自己是个死人吧,不由得悲叹一声。
“怎么了?这可是你自己主动抱住我占我便宜的,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他笑道,吃了亏遭受不白之冤的口吻。
“可怜我刚摘下来的橙子,还没吃呢就被你丢出去了。”我寻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很想离花繁远一点,可是不能,能保证安全的只有他脚下的那块石板了,该是怎样丧心病狂的属下能做出设计自家宫主的事情啊,不对,花繁这个花镜宫宫主当的是有多糟糕啊。
我为什么傻子一样要自投罗网啊,扪心自问一下,我怕真的是傻的。
我自嘲地想着,被人勒紧后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好好安置到了地上,花繁微冷的手指擦过我左脸,那些石板在我眼底落下去,我方才踏过,知道那些所谓的石板其实是动了手脚的竹板,轻功中上的都难过去,我想我怕是难逃了。从初见开始就是。
不知为何我觉得自己成了猫爪底下的老鼠,任人逗弄着,有一下没一下戳着,扒拉两下,四处逃窜,自以为逃脱了,可我还是身在其中,像是落于棋盘之上的棋子,黑白两色的厮杀将,被人一步步逼着,走上如他人所愿的道路。
“介绍一下这位客人,天真,也很可能是你宫主未来的夫人,所以小雪你,还是好好照顾吧,他会在这里呆一个月,小雪你照顾不好的话,本座可是会生气的。”花繁道,把我整个人转进去,我还处于思索的状态,转头便对上萧瑟柳条下的两个人。
一个人一身黑衣,瘦且高挑,小麦肤色,生着没什么特色的单眼皮,在他脸上像极了一条缝,可他抬眼时内里光彩四溢,另一个人眉目细长面容白皙,眼角险险压了一点伤痕,深红一点,男生女相,本该生出些许女气或者媚气,可他那冷淡极了的眼神刚好中和了一下,他不悦地挑了挑眉,冷淡的眼神慢悠悠地在我身上转了一圈,落在花繁身上,没好气地道:“你怎么跑去拐别人家的孩子了?是要当做娈宠养么?这孩子武功不低,方才用的是乾坤天地。”
“本座刚才说过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么?小雪?”花繁低低道。被称作小雪的人收了那挑剔的目光,垂了眼睫,他拍了拍旁边的黑衣人,叹了口气,道:“蔚公子,去折腾那病患吧,可以的话,劳烦你下手重一些。”
“好的左护法,这病人太不让人省心了,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宫主的份上,本公子哪里会管他死活。”那蔚公子道,说话间撸起袖子,向花繁走过去,直接了当地在花繁肩膀上落下一针,花繁脸白了白,嘴上道:“好了小兰花,别闹了。”
蔚公子直接了当的,又扎下一针,成功地让花繁闭上嘴。
“小雪你记得给他左脸上点药,带人到花酒居。”花繁远远地喊,我便见被称作小雪用见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还没说些什么,就见他敛了神色,听他道:“左护法雪霁,可以直呼名字,或者左护法,跟着宫主教左护法是要挨揍的。”
他说的很直白,说完以后转身就走,我一边走一边看路,路上雪霁猛地一停,我险些撞上他后背,堪堪稳住脚步,便见一身灰衣的阿殷,阿殷淡淡地看我一眼,道:“宫主让我陪着你。”
雪霁的后背僵了僵,我不知他神色如何,阿殷顺从地跟在雪霁身后,和我一道走。
我不知道是我对魔教有什么误解,还是花繁本就是我所不能理解的人,我本以为花酒居会很华丽,或者是有一群美人什么的,未想过此地真真是如同其名,还未进院子里,我就闻到了浓郁的桂花香味菊花香味,远远见繁花如锦,姹紫嫣红,绚丽多姿。
院子很有趣,引了山间泉水,粗而长的竹竿一路接引,里面有一小池子,养着各色锦鲤之类,这地方给我一种熟悉的错觉来,我似乎还是没下山,老爹在山庄的每一个房间处都种了桂花,山庄里花草很多,每个季节都是安静而喧嚣的,而每一个院子里,都有一个用来养锦鲤的大水缸,水缸上种了小小的睡莲,碗口那么大,嫩黄或者桃红,惹人怜惜得很。
现在该败了。我想,看着院子里的快败光叶子的残荷和老去的荷叶,心里空荡荡的。
“花酒居其实是宫主住的地方,宫主……”他犹犹豫豫着,接着烦躁的抓了抓额前头发,丢下一句恶狠狠地话就走:“算了,我才不会管那个没良心能把人气死的。”他直接走了,也没说我该住在哪里,我只能坐在石桌上,看不远处如火燃烧的枫林,院子里高大的桂花树和其他树,无意扫过角落,便见一树枯老遒劲的藤,该是紫藤花,枝干虬劲,缠绕着石架,看着苍凉得很。而旁边便是一树葡萄,葡萄已经熟透了,满院子都是果香味。
“来吧,摘葡萄”阿殷冲我招呼道。我起身,走过去。
阿殷做事灵活轻快,我对酿酒很熟悉,因我老爹就是个喜酒之人,我们两个人做的倒也很快,把泥封好之后,我洗干净手,便自觉吃起葡萄来。
或许是这坏境能给我安心感,又或者是这些天来思索太多,我一放松下来很快就睡了,迷迷糊糊间似乎被人抱起,半清醒间嗅到空气里安然的桂花香味菊花香味,似是重回幼年的光景,我一不小心睡过去,被老爹抱走。
我总觉得那股子玫瑰混合着麝香的香味闻起来很安心,伸手徒劳地想要抓住什么,嘴边有一个名字,快要脱口而出,可是也想不起来。
我想要,呼喊谁的名字?
我不知道。
沉沉黑暗压过来,我什么也抓不住,头也跟着疼了起来,头疼欲裂中,我听见一道呼喊声,踏破重重黑暗而来,带着一种熟悉感,让我安下心。
第16章 劳烦你少动手
像是咽了一把沙子一样,喉咙干痛得厉害,口渴和燥热生生把我给逼醒,隐约记得是做了什么梦,只记得是一个难过的梦,内容已经忘光了,我挣扎着起身想去找水喝,可还没起来就被人给按了下去,一时间我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脑子里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只能喊了声水,嗓子喑哑得不像话,有人扶我起来,我上下眼皮合着睁都睁不开,宿醉一样头疼得厉害。
我任人灌水,吞咽了三杯后摇摇头说不喝了,脑子还是不清醒,直到那微冷的手指擦过我唇边水痕,指腹擦过去,过于轻柔,轻柔缓慢暧昧得过分,不清楚间我只抓到了两个字,花繁,这个人该是花繁。我想,第一反应就是往后退些许,还没退开就被人强硬地按住肩膀,“好了,别动,千万别动。”我听他低低念道,脑袋被人给按下去,陷进他一身浓重的香味。
花繁花宫主身上的香味太重了,也不知一个男人为什么要熏香,可那香味嗅着挺好,莫名地让人安下乱跳的心神,我困得要死,还要分心按捺着自己破口大骂的冲动,每每睡不够或者睡醒头疼,都能让我莫名其妙地焦躁起来。
打蛇打七寸,花繁对人也很了解,知道戳哪里让人作痛,对付什么人捏什么样的把柄,还知道怎么去威胁人,比如我安分下来,他就不安分地捏我的后脖子,还伏在我耳边低低对我道:“你知道么,猫喜欢被人提着后脖子,再不温顺的猫也一样,舒服么?”他问,毫无诚意。
敢情是把我当成野猫想要驯服么?还是在逗我玩,宫主可以这么闲的么?
“第一,我不是猫,第二,我饿了劳烦花公子把我给放开,第三,花公子是不是又有什么人触你的霉头了,所以你又来折腾我,唔……好好说话别动手成么?君子动手不动脚。”我说着,把人搭在我腰间的手抽开,推了推花繁,肚子很是时候地叫了一声,我听见他轻笑,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苦大仇深满脸怨念地看着他。
花繁掐掐我的脸,唤了一声紫苏,便有一个一身紫衣的少女过来,恭敬地喊了一声宫主,接着那被唤为紫苏的少女就跪了下去,花繁在我面前,初见时端着个宫主架子,一身惊艳妖邪气,可是这张脸看得久了,加上花繁花宫主的行为,已经把最初见的那一点印象给毁得差不多了。
然而此刻,他虽闲闲靠着床,姿态慵懒,可是一身宫主的气派摆在那里,眼底疏冷,看着还挺像是一个魔教宫主的。我内心深处,花镜宫宫主岌岌可危的形象被抢救了回来,我这才意识到:啊,这个人便是花镜宫宫主啊。
而不是我所熟悉些许的有着无赖行径、像个恶霸、地痞流氓的花公子。
“记得按时送上一日三餐,其他不用管,也不必守在这里,好了,去准备饭菜吧,对了,素的多一些。”他道,挥挥手,示意人离去,在紫苏离开后他就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对了,我住哪里?”我问。花繁指指床,淡淡道:“一间阿殷住着,还有一间放着酒,另外一间收着书还有玉石古玩之类的东西,你是想和阿殷一起住么?嗯?”他反问道,唇半勾着,似笑非笑,扬了末尾的音,明明是在反问,可我觉得自己要是说个是字,就会沦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看看那张大床,果断保住自己的性命,笑嘻嘻道:“能和花宫主一张床,在下真的是三生有幸,也不知是积了什么福了。”
花繁屈起手指弹了弹我脑门,说我敷衍,又补了一句,“不能叫花公子,也不能叫花宫主,太生疏了,换个称呼吧。”他支着下巴,目光冷冷扫过来,看得我心虚。
“花花?小花?”我的狗胆包天成功让花繁挑起了眉。
“繁繁,那就烦烦好了,要么就是花公子或者花宫主。”我道,花公子皱了皱眉,斜睨我一眼,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嗯?”
果然是看透我那一点小把戏了,我干巴巴地笑两声,连声道不敢不敢,身体诚实地把我给出卖——天杀的我为什么要点头,还点了不止一下。
花繁还是一身毛病,伸手探向我脖颈,我看看花繁的手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一不做二不休,低了低头就去咬人的手指,如愿以偿地咬中了,咬上以后也很糟糕,他的食指压在我舌叶上,食指逗弄着,像是不知疼痛。而我只是一个劲儿地咬,铁了心的,我想这个人还真是麻烦得很,怎么那么多麻烦的,狎戏一样的举止呢。
烦得厉害。
啊,别碰我啊,走开,走开。有个声音发出破碎微弱的叫喊,我咬着花繁手指,可是花繁看我一眼,手指也不动了,任由我咬着,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猩红的眼微冷,像是在克制着什么,可我看不透。
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儿,令人作呕,我终于松开牙齿,神智清醒了些许,花繁腾出另一只手拿茶杯给我,要让我漱口,可是我已经面无表情地把他的血给咽了下去,抄过杯子把水喝干。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有时就会受不了地想要把人给咬死。”我道,眯着眼,看着花繁,也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没什么诚意,有些内疚的去看花繁的手,我想我的反应的确是有些大了。
我是个骗子,不像天青一样善于干撒娇讨巧之类的事情,只是经常说一些半真半假的话,这不是我第一次失控了。
我第一次失控时咬了我师兄楚歌的手,他的手上,虎口处还是存留着牙印的,很浅淡,可是能够看出来的,我至今为止都记得,那天我师兄的手搭在我肩膀上,离脖子很近,他正折膝,勾着天青下巴要天青笑一个。我当时厌烦极了他搭在我身上的手,索性打掉。
“呦——只是逗逗你妹妹而已啦,不开心了?”我师兄眯着桃花眼发笑,手指勾过来,眯着桃花眼轻佻孟浪道:“来,笑一个。”
我抓着他的手咬了上去,后来我爹问我为什么,我垂着眼睑随口扯谎:“谁让师兄把天青逗哭了。”
我清楚得很,天青是被我给吓哭的。师兄摸了摸鼻子,看看我,也跟着说自己不该逗小孩子的。那天晚上师兄在屋顶喝桂花酒,我爬上去,他冲我张开双手,一把把我给捞上去,很轻很轻地拍我的背,喃喃道:“好啦,师兄错啦,不该逗你的,别生气,给你喝一杯桂花酒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不,不够,我要三杯,还要一包山下的桂花糕。”我道。
“全是我自作自受,嘛嘛,逗猫被猫咬了也是很正常的,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喜欢被人碰,可我没想到……”花繁慢条斯理地拿手帕擦掉手上的血,说着说着就没了音,他低头舔着手指上的伤,像是野兽疗伤的姿态,眸子暗沉沉的,一身妖邪气。
“死去的人很快活,因为他们不管世事,你也是一样的,天真。”花繁给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来,随手解了发簪,我还没来得及去看他的眼,那一头黑发就散了下来,泼洒在一身红衣上,无端美艳,像是该出嫁的新嫁娘。
“你不怕我杀了你么?”我问他。
“不用了,你身上的刀早就让我给卸了,何况,我早晚都是要死的,死在你手里也不错。”他轻飘飘丢过来一句话,砸的我心脏作痛。
我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紫苏上菜很快,四菜一汤,她绞着手指,不好意思道:“厨子向来都是按照宫主的标准做饭,宫主晚上吃得少,今天还没吃呢,劳烦公子劝一下,也不知公子口味如何,还请公子多加包涵。”
“无事,劳烦你上些金疮药,我笨手笨脚的,还是备一些比较好,免得把自己划伤了。”我扯出一个笑容挂在脸上,也没许诺其他的,看看桌子上喂兔子一样的饭菜,觉得花繁对自己手下还是极好的,一宫之主吃饭还是蛮简单的。
笋干,菊花,青菜,莲藕,还有银耳莲子粥,还真是好打发得很的。等我喝了一口热汤粥后,才明白了原来花宫主也是不怎么好伺候的,粥都熬得很好,菜看起来和家常的没什么差别,可是味道绝佳。
“劳烦花公子起来,吃些饭吧。”我道,明明不该多话,还是看不下去。
“嗯?花公子?你喊谁?”他冷淡道。
“好,花繁,一起吃饭吧,两个人吃好一些。”我继续劝。谁让是我把人给咬了的,活该。
“一个人吃和两个人吃一样,顶多是你抢我饭吃”他轻笑一声。
“两个人一起吃饭有人间烟火气,一个人吃饭太惨了,我保证我不抢你的饭吃。”我道,紫苏笑了笑,递给我金疮药之类,自觉带上门,走了。
花繁不动,我便上床,一把拉过他受伤的手指,细细上药。
“受伤了就该好好上药,又不是舔舔就能好的,还有啊,劳烦你,少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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