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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对我误很大-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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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假的?君山水寨的总瓢把子,咱们兄弟可是亲眼见过的。”
  “是啊,钟寨主虎背熊腰,满面虬髯……那种模样的,姓梁的也能下得了手?”
  “这你就不懂了!好男色的淫贼,谁知道他什么眼光?”
  “嘿嘿,或许口味独特也未可知。”
  梁御风:“……”
  又来了,又来了!
  为什么总有人侮辱他的品味?这么荒唐的事为何还有这么多人信以为真?!
  他的心好痛,膝盖更痛!
  石桐宇斜眼瞥他,难得见他吃瘪,不由嘴角微翘,暗暗好笑。
  那几桌坐的都是行商,其中江湖装束的数人聚在一桌,应该是走镖的,身形高大,腰挎刀剑。洞庭君山水寨被破,算是近日来江湖上最新鲜的一桩事了。事发地点又在附近,引得他们口沫横飞,争论不已。
  有个貌相年轻的嗤之以鼻:“为什么你们都认定了这人是个淫贼?我看他虽然挑了好些绿林山寨,黑道帮派,也没干什么啊。顶多就是黑吃黑而已。”
  梁御风一听这话,差点感动得痛哭流涕。
  兄弟啊,慧眼识人哪,这么多天难得听到一句公道话!
  石桐宇眼明手快,立刻冷着脸揪住他,免得他直接冲过去大放厥词暴露了身份。门口空桌不少,他们随便拣了张坐下,叫了些吃食,顺便竖起耳朵继续听那桌人说话。
  这时就听个年长的说道:“小老弟你这可就有所不知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要知道,当日梁御风初出江湖,便闯上大雪山无名教,调戏那魔教教主。此事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哪。”
  年轻人反驳道:“这事我知道。但那教主不是被点了穴道,丢去官府驿站了么?虽然因此身陷牢狱,也没听说被姓梁的怎么怎么了……好男色、淫贼什么的,还是以讹传讹了吧?”
  年长者被个小年轻不当一回事,难免怫然不悦。他重重咳了一声,道:“小老弟,你还是太年轻了。你道这梁御风是谁的儿子?合欢岛主那老魔头啊!”
  这个话题年轻人倒是很有兴趣,他好奇道:“我从小就听说合欢岛主是武林恶人榜榜首,占岛为王,好色如命什么的。但海外之人,为何在中原还有偌大名声?再说黑道绿林中人,贪欢好色者也不少吧,为何这人特别出名?”
  年长者手捋短须,笑了:“所以说小老弟还是太年轻了。三十多年前,合欢岛主成名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头呢。这老魔头趁着战祸,在中原纵横来去,整整十五年,枪挑无数尼庵庙堂,劫掠数百女尼供他取乐。罪孽之深,罄竹难书。”
  这下连年轻人也变了脸色:“果然是恶人榜之首,罪大恶极!万恶淫为首,他好色也罢了,居然还专门祸害出家人。可怜了那些师太,罪过罪过!”
  年长者倚老卖老道:“所以说,这种老魔头的儿子,是个淫贼有什么稀奇?不是淫贼反倒怪了。只是想不到这梁御风与其父大不相同,不爱尼姑,倒是好起男色来了!”
  他说得摇头晃脑,煞有其事,年轻人也不再反驳他。一桌子人纷纷附和,义愤填膺,像是这个大恶人要是突然出现在面前,必定会拔刀而起,为民除害一样。
  当然,或许也会学西南一窝蜂一样,跪地求放过,抱头鼠窜也说不定……
  愚蠢的世人啊,盲目又轻信。算梁少爷大人大量好了,不跟他们计较!
  梁御风翻了翻白眼,懒得再听,自顾自吃起东西来,一筷子叉起一颗湖彩蛋,三两口就吞下肚。
  石桐宇淡淡一哂,知道他是不想再听这些糟心的闲话。
  两人身魂互换以来,已经相处了几日,他当然知道这小子论好色或许有点,口花花嘴呱呱,但说是淫贼未免太过牵强。至于那位传说中的老魔头合欢岛主,陈年往事早已蒙尘二十年之久,谁知道其中是否别有隐情?
  他本来就对江湖传言这种东西不屑一顾,当然不会尽信。但也没兴趣去搞清楚这些流言的来龙去脉,他自家的事还烦不过来呢!最要紧是尽快找到定魂珠,索性也加快了进食的动作。
  随后两人出得门来,在渡口随便找了条乌篷船包下,起程前往江州。
  挂帆秋江上,不为云罗制。山海向东倾,百川无尽势。
  这乌篷船虽小,胜在轻便,很快便出了港口。自洞庭入江,只见江面浩瀚,一望无际,沿途更是看不尽两岸秋色胜景。那船家也极有眼色,不等吩咐已经放慢了船速。梁御风从小在海岛长大,却没怎么见过这浩渺江景,一时间目不暇接,兴致高昂,只觉胸腔中的憋闷,也散得七七八八了。
  他盘膝坐在船头,贪看两岸风光,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撩着石桐宇说话,可惜十句里只得二三句回答。
  忽然迎面一艘大船驶来,借着两船交错之际,“咣啷啷”扔下一条儿臂粗的铁锁链,瞬间已把他们的乌篷船拖住。
  梁御风一愣,刚跃起身来,背后听见“扑通”一声,原来是他们这艘船的船家已经翻身跃入水中。
  石桐宇面色难看:“敌袭,埋伏。”
  他话音刚落,对面大船上已经箭如雨下,疾射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一起踏上旅途啦^_^

☆、中流阻截

  梁御风自打大雪山之后,见惯了追杀的场面,对着这乱箭齐发,竟是不慌不忙,轻笑道:“哎哟!”
  白翎羽扇一摇,荡开正面而来的箭矢,竟于漫天箭雨中闲庭信步,不退反进。
  可惜他却忘了这时用的不是自己的壳子。
  斜刺里一支长箭破空而来,劲气凛冽,他信手举扇拨开,那力道却甚为彪悍,震得他手腕一抖,扇子差点失手坠地。
  他不由眉头一皱,没内力当真不习惯啊。
  说时迟那时快,石桐宇一见他遇袭,倒是比他更上心。身形疾掠,眨眼间已站到了他身边。照影剑倏地出鞘,剑气纵横,将他面前的箭矢纷纷击落。
  梁御风眼睛一亮,心道:对啊,我用的是他的壳子,难道他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多出几个窟窿不成!
  这换魂计,虽说是困住了梁少爷,他石桐宇也同样深陷局中啊。
  嘿嘿,有了个现成的保镖,不但不用担心小命,连打架的力气都可以省下了。妙哉妙哉!
  一念至此,他顿时就吃下了一颗定心丸,笑得好不得意。
  这时只听那大船上有女声怒斥道:“梁贼看箭!”
  梁御风循声望去,就看见大船上一个劲装少女张铁胎弓搭连珠箭,“嗖嗖嗖”三箭连发而至!
  劲气破空,箭尖寒芒闪动,霎时间就已经到了面门前——
  石桐宇的面门前!
  好个石桐宇,临危不乱,一个铁板桥,竟在刻不容缓之际让过这三箭。就算如此,后脊梁也是出了一背的冷汗。
  他们两人身魂互换才几天而已,毕竟还没习惯。一时忘记他现在顶的可是梁御风的壳子!
  这时就听梁御风还在他耳边笑嘻嘻道:“哥哥,别忘了,你现在才是梁贼。”
  石桐宇:“……”
  他很想吐血。
  有仇人指名道姓来追杀,脸上很光彩吗?这货到底得瑟个什么劲!
  “姑娘好功夫!”
  趁着对方一波箭雨刚停,梁御风扬声开口,笑容可掬,仿佛双方并非剑拔弩张的生死大敌。他此刻顶着石桐宇的壳子,又是白衫翩翩,轻摇羽扇,当真如玉树临风,清隽出尘,令人见之忘俗。
  那大船上的劲装少女再是生性泼辣,也不由看呆了一瞬。直到瞧见他手中的白翎羽扇才回过神来,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石桐宇,一时竟好似有些迷茫。
  半晌,少女开口道:“你是何人?为何和梁贼混在一起,还拿着他的扇子?”
  哟嗬!
  这竟然真是个认得梁少爷本来相貌的!
  梁御风心想自己踏入中原以来,有幸见过自己真容的人群无非就是那些黑道魁首绿林好汉。
  而岳州地界的老大,洞庭君山七十二连环坞的总瓢把子,那帮镖师刚才还提起的,那位坚贞不屈的胡子男,叫作什么来着……
  “姑娘是洞庭君山钟寨主的什么人?”他一挥扇子,恍然大悟。
  他提到钟寨主,不亚于捅了马蜂窝。那少女如梦初醒,顿时咬牙切齿:“恶贼,我大哥被你们害得好苦!你还敢提他!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挥手,又要指挥身后女兵放箭。
  梁御风叫:“啊呀,我好怕呀!”
  哧溜一下,飞快闪到了石桐宇身后,又探出一个头,挤眉弄眼道:“这位妹妹……”
  话没说完,一杆双头鱼叉又已破空掷来,好在他见机得快,头一侧,滑步躲过。那鱼叉“咄”一声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扎进船头甲板,直入数寸尚在摇晃,发出嗡嗡轻响。
  石桐宇微微皱眉,心想这姑娘好大力气。
  这时就听那少女怒喝道:“谁是你妹妹,你少套近乎!姑奶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母大虫钟大娘是也!”
  “……”石桐宇脑后滴下好大一颗冷汗,终于知道这少女身份。
  《骈雅·释兽》中说,山君,虎也。
  洞庭君山七十二连环坞的总瓢把子,姓钟,号山君,以猛虎自比,据说一双肉掌力能开碑裂石。他还有个胞妹,在本地名头也不弱,想必就是眼前这位母老虎了。
  只是这时已经没时间让他多做思忖,那边厢,钟大娘通了名姓,又是一挥手,指挥着乱箭齐发,纷纭而至。
  本来这些水匪箭术不精,又非正规官军久经训练,倒也制造不了太大威胁。奈何他们身处小船上,避让空间有限。还有个梁御风在那吸引仇恨,在他身后跳过来跳过去,那钟大娘好歹不是一般女兵可比,劲矢鱼叉纷纷飞掷而来,全盯准了他们两个活靶子。
  石桐宇一人要护两个,那一个还一点不配合,一时间左支右绌好不狼狈。没奈何,只得打点精神,手腕疾翻,将剑势舞得密不透风,只听“叮叮叮”之声不绝于耳,羽箭在身周一圈坠了一地。
  “这边!”
  “哈哈,没射中!”
  “又没射中!”
  “这里,在这里哦!”
  “姑娘你准头不行啊!”
  相反,梁御风倒是嘻嘻哈哈玩得很开心。
  石桐宇累到要吐血,怒从胆边生:“你够了!”
  梁御风拍拍他的肩膀:“哥哥,我看好你,你行的!”继续东窜西跳。
  大船上众女兵张弓搭箭,箭如雨下,偏偏石桐宇剑势水泄不透,她们射不着人,手都酸了。梁御风还不时冒出个头挑衅两句,玩得不亦乐乎。
  眼看这幕跟闹剧一样,那钟大娘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里生烟。一挥手,她止住箭雨,喝道:“姐妹们跟我杀过去!”竟弃了大船,率领手下提着鱼叉、分水刺、短刀等,跳过乌篷船来。
  可这乌篷船地方不大,又能上得多少人来?那些女兵武功泛泛,正是仗着地利才稍占上风。钟大娘一时冲动,却放弃了己方优势。
  一群女兵里自然是她轻功略胜一筹。她也不知道等人,手持一杆双头鱼叉,先一步跃上乌篷船甲板,挺叉就刺。然而石桐宇以逸待劳,比她更快,没等她鱼叉刺到已经一剑递出,疾如闪电接连刺中她双手腕脉。她兵器顿时拿捏不住,鱼叉“哐当”坠地,下一瞬,照影剑已经架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
  而梁御风也早收敛了嬉笑之态,羽扇轻扬,将那些跟着跳过船来的女兵逐一点了穴道。他内力虽不足,要制住这些粗浅功夫的小喽啰还是不在话下的。
  “梁御风,你这恶贼!”钟大娘这才醒悟到上了当,她性子倒也硬气,剑刃抵着喉咙也不服软。
  “诶,姑娘唤我何事?”梁御风答应一声,施施然踱回来。
  钟大娘一看懵了,到底哪个才是梁御风,想不明白就继续骂:“你无耻,你卑鄙!”
  “不敢不敢,谬赞了!”梁御风不痛不痒,摇着扇子笑得自在。
  “你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石桐宇不耐,剑尖轻轻往前送,寒意砭入肌肤。钟大娘激灵灵打个寒颤,终于住口。
  忽然脚下乌篷船一个猛摇,剧烈晃动起来,几乎侧过一边。石桐宇脚下一个不稳,下意识缩回手中剑——他可没兴趣真的杀了钟大娘。
  霎时间,一个黑影自水中跃出,跳上船头。那人身形半屈,竟也不站起,而是就地打个滚,一对峨嵋分水刺带着呼呼风声贴地杀到,直取下盘。石桐宇也不由吃惊,让开一步,回剑格挡。那钟大娘顿时就脱了禁制,疾步后退翻入丈外远的江中不见踪影。
  石桐宇冷哼一声,也不去管她,抖擞精神对付这忽然跳上船的家伙,“唰唰唰”几剑逼得他起不了身,只能连滚带爬不住后退。
  梁御风闲闲看戏,倒是有精神打量来人。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那身衣裳好不眼熟,可不就是他们雇来这乌篷船的船夫?
  只是刚才江中阻截一到,船夫就跳了江。这会子再上船,衣裳都湿淋淋不说,脸上那些易容药物也早被江水冲了个干净。
  定睛一看,这却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生得眉清目秀不难看。只不过天生眉间皱痕深重,眼尾下撇,涂黄了脸扮起年长者毫无违和感。倒是卸去易容后,那张脸就显得有些苦相,丧气得紧,一脸倒霉样。
  再看见他手中那对峨嵋分水刺,此人身份顿时也呼之欲出——
  君山渔郎钟寅。
  钟家的二郎。
  梁御风不由感叹:“母老虎之后是只小老虎啊。咦,你们先前干嘛不一起上?”
  钟寅招架得正吃力,哪有工夫答他。
  再说了,恶人榜榜首好大的声名,在君山水寨被破之后就传得更厉害了。到处都有人说得绘声绘色,好像梁御风看到个稍微平头正脸的男人就不肯放过。
  他姐姐听风就是雨,特地带了全副娘子军来伏击,还再三叮咛他引了这家伙入伏就赶紧藏好,生怕弟弟被这淫‘贼瞧中。
  要不是姐姐被擒,他迫不得已,压根就不敢露面好不好!
  “哎,小老虎,你这功夫挺有意思啊!只听说过地趟刀,还真没见过地趟刺啊!”梁御风绕着他和石桐宇转了两圈,只当是瞧稀罕了,看得津津有味。
  钟寅都要哭了。他完全是被逼的好不好?石桐宇攻势太急他没空隙起身啊。
  下一瞬,他拖在地上的衣襟下摆被梁御风一脚踩住,动作顿时一滞。梁御风抓住空当,放左脚起右脚,紧接其后一脚大力踢过去,嘴里还在笑着抱歉:“哎哟,对不住,看你滚来滚去像个球,忍不住脚痒。”
  钟寅泪流满面。你们不是恶人榜成名高手吗?居然两打一!脸呢?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这一脚踢得他整个人失去平衡,翻滚在半空,石桐宇踏前半步手腕一抖,抖出七朵剑花,“唰唰唰”,在半空就把他周身穴道给点了。
  于是他只能“啪叽”一声自由落体坠到甲板上,摔了个五体投地。
  隔壁大船上还剩下不少女兵,本来倒是还可以仗着长弓利箭制造点威胁。可是她们刚见钟大娘脱了困,钟二郎又落入敌手,一时间全都投鼠忌器,慌了手脚。
  大船另一头,跳进江心的钟大娘终于也湿淋淋爬上来。这姑娘也顾不得换衣,就红着眼冲到船头,怒骂道:“梁贼!放了我阿弟!”
  她衣裳尽湿曲线毕露,石桐宇和梁御风对望一眼,都避嫌侧过身去,不愿失礼正视她。可对面船上还有虎视眈眈那么多张强弓劲箭,显然不可轻忽。
  石桐宇长剑探出,剑刃一挑,挑起钟寅的衣领,已将他整个人挑起。梁御风手一伸接过来,就把小老虎拎在了手上。
  钟寅一脸晦气地回望他,简直生无可恋。                        
作者有话要说:  钟寅第一次出场露个脸,小苦瓜儿~

☆、江上奇遇

  有了人质在手,当然就可以谈谈条件啦。
  梁御风清咳一声,正打算开口。那边船上的钟大娘却已尖声叫道:“梁贼!你、你要是敢对我阿弟不轨,我今天拼着和你同归于尽,也绝不会放过你!”
  梁御风一怔,反倒笑了:“不轨?怎么个不轨法?”
  钟大娘满脸通红,斥道:“不要脸!你这该死的淫贼!”
  梁御风叹口气:“其实在下一直很好奇,为何你们都一口咬定我是个淫贼?我到底淫谁了?”
  梁少爷不服气,很不服气。简直恨不能仰天呐喊,他的品味看上去有那么差吗?!
  钟大娘怒道:“你……”
  她本想滔滔不绝举出许多例子驳斥对方,结果却发现,话将出口却又语塞了。
  无名魔教教主?白驼山少主?连云寨寨主?青龙会大当家?恶人谷谷主?都是道听途说且不论,更何况江湖上的说法都是他们反抗不从吃牢饭去了……
  至于她大哥,虽是身边真人真事,说起来也不过是水寨被破,身陷牢狱。
  这恶人榜头号恶人当淫贼当得这么失败,一个得手的都没有?
  ……那他到底还算不算淫贼?
  最后钟大娘终于想出一个对方绝对无法反驳的理由:“因为你爹就是个老淫贼!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当然也是个小淫贼!万恶淫为首,你们蛇鼠一窝,一律罪该万死!”
  “呵呵。”
  梁御风笑了:“原来如此。”
  又是这种理由,真叫他无言以对。
  钟大娘瞪着他:“淫贼,你无话可说了吧?”
  梁御风点头:“的确,无话可说呢。”他抬手,将手中拎着的钟寅转到眼前,两人脸挨脸,鼻对鼻,近在咫尺,打量了那张苦瓜脸很久很久。
  钟大娘的尖叫几乎要刺破耳膜:“你要干什么!”
  钟寅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心里发毛。
  半晌,石桐宇不耐,出言打破沉默:“对面的听着,所有人自行把弓弦割断!”
  钟大娘怒道:“凭什么?”
  石桐宇也不多话,直接长剑一横,架在了钟寅的脖子上。照影剑寒芒吞吐,一触即发。
  钟大娘不敢废话了,只得命手下女兵们听令照做。一边还提心吊胆地看着梁御风。
  钟寅被梁御风拎在手里看了许久,又是在船头风口,猎猎江风吹得他浑身僵硬,寒毛都竖起来了。连脖子上架的长剑都顾不上害怕了。
  这时就听石桐宇道:“吓够他了没?”
  梁御风做个鬼脸,笑道:“你怎知我在吓他?”
  石桐宇冷笑:“浪费时间。”
  长剑倏地探出,钟大娘尖叫一声,钟寅也觉颈项间一凉,吓得闭上了眼。这时他整个人却又开始往下坠,原来刚才那一剑只是割断了梁御风拎住他的衣领,他刚刚庆幸死里逃生,结果石桐宇不等他落下,已经兔起鹘落提脚就踢过来——
  这脚力道可远非梁御风之前那脚可比。石桐宇贯注内力,还找了点角度,一脚踢去,钟寅像个球般划了道弧线,远远绕过大船船头,“扑通”一声,落进江心。
  梁御风一愣,不由笑着鼓掌:“哥哥好脚法。”
  钟大娘却是目瞪口呆。眼看钟寅的落点还在他们来时路上,正好与他们行进方向相反。她有心想开船过去救人,大船却还和乌篷船锁在一起。
  石桐宇却没让她纠结多久,一个腾身已经上了大船。这帮女兵没了弓箭,他又有何惧?他上得船去,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手上长剑开道,脚也不闲着,一路踢过去,将一船娘子军统统踢进江水里。
  头一个踢的就是钟大娘!
  梁御风以扇掩面,简直没眼看。真是太凶残了!辣手摧花啊这是。
  当然,也许他多少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至少她们没被踢得像钟寅那么远……
  梁御风叹为观止:“哥哥,你果然不是正道中人。”哪有对姑娘家这么狠的? 
  石桐宇冷哼:“她们都是水匪,个个善泳,又不会淹死。怕什么!”
  那边江心里,钟寅却是穴道被封落水的,咕噜噜往下沉,眼看就要没顶。钟大娘红了眼,也顾不上船了,自己奋力游去搭救不说,还号令手下女兵全部向那边游,生怕弟弟有个三长两短。
  梁御风眼尖,早看出石桐宇踢出钟寅那一脚正踢在他背心灵台穴上,真气透体,先前被封穴道自然可解。只是他落水太急,还没来得及挣扎。只要手足麻痹感一过,即便钟大娘来不及救援,自己也可自救,倒是没有性命之虞。
  他笑吟吟看着石桐宇,问道:“这样处置她们定是顾不上来找我们麻烦了。只是哥哥,你会开船吗?”
  石桐宇不屑:“我为什么要自己开船?”
  伴随他话音刚落,就看见来时路上有一艘中型快船挂着顺风帆正朝这边驶来。
  “哼,船不是来了?”
  岳州到江州之间水路通达,船舶往来,终日不绝。石桐宇和梁御风跳上的就是一艘商船。
  这艘商船往来岳州与江州之间,运货为主,也不反对顺路捎上几个客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一锭大银砸过去,哪有不愿意的。
  这艘船顺风顺水,张起风帆沿江而去,很快便把钟氏姐弟那些人远远抛在后头,必定是追不上了。
  只不过这到底是商船,货舱占了太多地方,导致客舱狭小,白日里他俩嫌气闷,还是在甲板上呆着。听说同船的客人还有一对男女,只不过一直留在底舱里,没打过照面。
  这时日渐西落,漫天晚霞红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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